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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元春重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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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跟着的珍妃、纯嫔见皇帝这样体贴关怀贤德妃,甚至为迟来慰问解释军国大事,不由得都有些心里不是滋味。纯嫔就拉拉珍妃的衣角,使个眼色;珍妃全做没看到,上前一步,微笑道:“姐姐身子没事是最好了,记得前儿听碧玺说姐姐想用荷叶蘸蜜小粽子,我特意让底下人把夏天存在冰库的荷叶查点一番——都还个顶个得清香碧绿呢。姐姐什么时候再想用,只管差人去我那儿说一声。”
贾妃强撑着精神,笑应道:“有劳妹妹了。”一眼看到跟在后面的纯嫔,登时想起听闻的那桩丑闻,只做不在意将目光从她身上一掠而过,再想不到这素日里看起来娇滴滴活泼泼的纯嫔竟敢做下秽乱宫闱的孽事来!情绪一起,贾妃便觉胸肺间的咳嗽要压不住,涨红了脸缓缓靠回枕头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知机窍太后动念(下)
永靖帝却没留意这暗潮汹涌,看了珍妃一眼,嘉许道:“你是个有心的,好好照看着贾妃,朕也放心。”珍妃面上笑意刚起,便见永靖帝转过头去,坐在床榻边,握住了贾妃的手,叹气道:“你呀,这个爱甜的毛病总也改不掉……如今风寒绵延,怎么还能依着性子想吃什么吃什么呢?等朕叫太医过来,好好问问忌口的——你可千万得听,身子不是小事……”
那珍妃面上笑容纹丝不变,只默默后退了一步;纯嫔在旁边低笑一声,她也只做不闻。
两位妹妹还站在一旁,皇帝却对自己这样嘘寒问暖——贾妃如何不知此中不妥?然而,她是久病的人了,前番又听了那桩秘事,有心报仇却只怕天不假年,今日病得糊涂时只觉心灰意冷,自己忍着秉性赚一个“贤德”的名声又有什么趣味呢?此刻反倒放了开来,万事不管最为自在了。因存了这段心思,贾妃便不像素日里拿妇德时时规矩着自己,索性反握住了永靖帝的手,虽是病弱却仍噙了一丝笑意,“皇上这一说反倒勾起嫔妾肚子里的馋虫来了。记得当年未出阁时,最爱隆记和九龙斋的糖葫芦了……”
贤德妃的目光从永靖帝面上滑过,停在织锦团花的帐顶上,又仿佛是透过那帐子看进了许多年前的岁月,“……隆记的糖葫芦色彩配得最好看的,是大山里红嵌豆沙,豆沙馅上用瓜子仁,贴出梅花方胜七星各种不同的花式。要说好吃,去皮的荸荠果,蘸成糖葫芦,甜凉香——就在宁国府的花园子里边吃着边赏花,到了傍晚的时候,晚香玉、栀子、茉莉、芭兰一放香……”她仿佛又嗅到了那年少时候的花香,苍白的面上晕染了一丝绯红,两颊笑靥浅浅。
永靖帝凝视着她——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听她这样子讲过话了,这样的神采,这样的气息,他只在那些最开始的日子里有幸见过。后来,她就缩了起来,那些灵动娇媚统统都收了起来,变得规矩正经而又疏远,像是一尊神像,要么被打破摔碎,要么独自寂寂终老。然而总是有那一点少年时的心动在,他舍不得打破摔碎她,却也没有办法撕开那层假面——只好远远地看着。
“……还有沙营葡萄,夹一小块金糕,红绿相间,好吃又好看,宝玉总是闹着要吃的,祖母却时时要拦着怕他胀了食……”贤德妃的声音温婉恬静,“不过要是整段山药蘸的葫芦,唯有九龙斋的最得意……”
听她这样娓娓道来,永靖帝脑海中却盘旋着一种不祥的念头,让他几乎忍不住想立马就招太医进来详问病情,却只是更加握紧了贤德妃的手,温声道:“好好,朕都知道了……你喜欢什么,喜欢哪家的,朕都给你——九龙斋和隆记的糖葫芦,朕明儿一早就派大太监王福去传旨,让他们每式每样都进上来……”
贤德妃收回目光,笑晲了永靖帝一眼。
这一眼,这一笑,自有那万种风情。
“不,现在就让他们进——王福,王福——狗奴才!”永靖帝喊了两声,已是心烦气躁,那王福本来坐在殿外喝着香茶迷迷瞪瞪几欲睡着,不妨皇帝这会子叫他,听了这声气不对,吓得忙一溜烟跑了进来,一转过屏风就跪倒在地,压着公鸭嗓子一叠声道:“是是是,主子爷,奴才是狗奴才!”
纯嫔在旁边被逗得噗嗤一笑,被永靖帝眼刀一扫便噤了声。
“你去传朕旨意,让九龙斋和隆记进他们店的糖葫芦来,各种样式的都要——少了一样,朕砍你一只手;少了两样,朕就摘了你的脑袋!”
王福摸不着永靖帝这么大的戾气哪里来的,纵然这道旨意多么滑稽莫名也不敢多话,唯唯答应着就要退出去。
贤德妃强撑着坐起身子来,对王福低声道:“你且慢……”又转过脸来,端详着坐在床边的永靖帝,真个目如明星面如满月,因修饰整洁,三十多岁的人了,看去还象十八·九岁那样年轻秀气,只是因刚刚动了怒气,白净的脸上带着一层薄晕。
她看了半响,突然觉得心酸,低垂了头给摆弄着他腰间的香囊,见那香囊还是去年她绣的翠竹图样,只是磨损了又补好的,堂堂一国之君用缝补过的旧香囊,自然是顾念她的意思,她压下万种情思,轻声道:“为着我随口一说,就这样劳民伤财,我心里也不安稳;况且为着我破了宫里的例,那我成了什么样的人了,就是后妃姐妹们没什么话说,太后她老人家……总也是我辜负了太后她老人家的教诲……”
永靖帝被她亲近体贴的动作弄得心里一暖,听着这番耳边细语,心里已是转过味来,只是笑道:“吃几个糖葫芦,算得上什么劳民伤财……只是你尚在病中,朕这么做倒不是爱你反是害你了——你听太医的话,好好吃药早日好了,什么时候好了朕什么时候带你出宫去吃……”
“真的?”贤德妃听到最后一句,眼中光彩跃动,不过一瞬又归于寂寥,笑道:“那臣妾便先记在心底了。”
珍妃见状,插言道:“嫔妾和纯嫔是代太后娘娘来的,既然姐姐身子还好,这便回去复命,也免得她老人家挂心。”
贤德妃便在床上福身谢了太后惦念,让嫣红送了珍妃、纯嫔二人出去。
永靖帝便将她抱在怀中,只觉她如今瘦得不成样子,因有着前朝党派争斗,他见了这贤德妃总觉得心里不自在,算起来总有小半年没过来了,想着,他慢慢道:“朕和你少年相伴,有什么说什么。拈花惹草的毛病儿朕有,前朝纷争朕不能同你讲,这是祖宗规矩——论起心来,爱的还是你。但登基之后,总觉得和你隔着一层什么,欲爱不得,欲罢不能似的,为什么,朕也说不清楚。”
贤德妃乖顺得伏在他怀中,闭着眼睛含笑听着,静默片刻,轻轻问:“皇帝,若是嫔妾死了……您会给个什么谥号呢……”
她话未说完,已是被永靖帝一手掩住了嘴。
“不许胡说!”他凝目望着她苍白的面孔,半响有些挫败得移开视线,温声道:“你且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他起身往殿外走去,走到门边却又停了下来,并不转头只问道:“贾府如今可还是初一那日替你去清虚观打醮?”
贤德妃听他这样问,不觉心灰,总是年少时惹下的债,想着两眼已是淌下泪来,偏偏声音却还从容,“回皇上的话,是。”
得了一个“是”字,永靖帝这次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且不说那边凤藻宫里永靖帝冒雪离开,留贤德妃一人无语泪流;单说这慈安宫里,珍妃和纯嫔回来向太后是如何复命。
只见她二女垂首侍立在两侧,太后冷笑道:“贾元春果真这么说?”
纯嫔道:“嫔妾不敢欺瞒,贤德妃也实在是太恃宠而骄了——她亲口说的,便是后宫姐妹们没话说,太后娘娘也不会放过她的……这话对着皇上说,可不是挑拨太后娘娘与皇上之间母子关系么?离间天家骨肉之情,也太大胆了些。”她扯了珍妃一下,“珍妃姐姐也是亲耳听到的,对吧?”
珍妃面上微微一僵,低声道:“回太后娘娘,嫔妾也听到的;不过贾妃也是为了阻止皇上不妥举动,细论起来,总是皇上对贾妃太过挂心的缘故,才会偶失分寸……”
太后已是捶床大怒,顺手扯过一条束在大迎枕上的黄丝绦带扔给珍妃:“去,给贾元春拿去,就说我的话,她的事我都知道了!”这是要赐死之意了。
珍妃忙道:“老佛爷!您别生气,姐姐她不是——她是……您听我说——”
“去,这事我说了算!”太后朝珍妃断喝一声,又吩咐纯嫔,“你退下!”
偌大的慈安宫大殿里便只剩了太后与珍妃二人,夜风卷雪扑打在长窗上,“呜呜”得让人心生惧意,殿角的铜香炉里燃着白檀香,那甜香丝丝缕缕得钻入珍妃鼻中,让她觉得腻味粘稠——就跟面对太后时的感觉一样。
“珍儿,”太后念着她的闺名,拉着她坐在塌边。
前番当着众人珍妃不敢与太后同坐,此刻只有两人她却是不敢不坐,她顺着太后的力道与之并排坐着,只上身前倾仿佛随时要站起来一样。
“珍儿啊,”太后保养得宜的手拉着珍妃的手,凝视着她眉眼,恳切道:“这后宫之中,虽然皇后是哀家的内侄女,你却是哀家最看重的。”
太后的手明明是暖的,珍妃却觉得一股寒气从那里传来,直抵心窝,却还要在面上堆出一个笑来。
“总有五年多了吧……”太后眯起眼睛,似乎是在回忆,“当初在王府里,你跟贾元春都有了身孕——前后没错开半个月。其实在皇家宗室,有庶长子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只是那会皇后——哦,宁欣,她那会正与永沥生分了,又见永沥独宠你们二人,生怕你们生下孩子便越发没了她的位置……你不知怎么听到了风声,大厨房送去的饭菜是一样不肯动了,小厨房里的人你也信不过——毕竟你那会才入府,根基哪有宁欣深呢,府里的下人都在她手里捏着呢……你怕了,不敢吃东西,不敢点香,不敢走动,饶是这样还是防不住,终于有次在自己房门外摔了一跤……”
随着太后的讲述,珍妃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惶惑不安、度日如年的时期,面色渐渐变得雪白,那假笑却还挂在脸上。
“……你跌了那一跤,哭求到我面前来,把你知道的都说了——你可真是大胆,要害你的人可是我的内侄女,我又怎么会不帮自己人而帮你呢?”太后微微一笑,仿佛是对自己那时的贤良很赞许,“只是你们肚子里的到底是永沥的骨血,我也是要顾念一二的。我给你药,让你选……你可真狠,前一刻与那贾元春贴着脸儿亲亲密密叫着姐姐,转过身就把药下在了汤里……我哪里会把真的药给你呢?还是回头我吩咐下人去做的……”
珍妃捂着脸低声抽泣起来,“老佛爷,老佛爷,您别说了……您让嫔妾忘了吧,啊,忘了吧……”
“忘?!”太后冷笑,用力掰开她挡着脸的手,像是在欣赏她面上的泪水,“好。”她轻轻将那黄丝绦带放在珍妃手中,又握着她的十指慢慢合拢了,唇角上挑,眼神却森冷,“你将这桩事情办妥了,咱们就把那件事情给忘了。”
“老佛爷,您发发慈悲,贾妃如今已是病中残躯,嫔妾便是不去她也熬不了多久了……”珍妃说着便要跪下去。
“等她熬?”太后冷眼看着珍妃跪到冷硬的地砖上,“哀家等不起。贾元春已经知道她当初是怎么流产的了。”
珍妃惊得双膝一软几乎歪在地上,回想方才去凤藻宫见贾妃的情形,明明一切如常——难道她心思竟如此深沉,面上纹丝不露?
太后眉头一皱,有些看不上珍妃这幅软弱的模样,“你惊疑什么?那贾元春还不知道你在里面起了什么作用,不过顺藤摸瓜揪出你来也是迟早的事。”又有些恨恨的,“我要你跟着皇帝同去看她,便是不给她吐露此事的机会,偏你要学她做那贤良模样早早离了——幸好还有我的人在一旁,否则可真是抓瞎了!”
贾妃身边还有太后之人?那自己身边呢?这个念头在珍妃脑海中一闪而过,自觉可笑,便是皇帝身边只怕也有太后的人,又何况是她们后妃呢。事已至此,已经由不得珍妃不去了,她去了贾元春死;她不去贾元春就当初流产的事追究起来,迟早是她珍妃替太后做替罪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想着珍妃握紧了手中的黄丝绦带。
太后见状,知道她拿定了主意,微微一笑,俯下身来,盯着她的眼睛,露出一口与年龄不符的好牙,锃亮锋利,“你不想知道吗,哀家为何一定要置贾元春于死地?”
珍妃不由自主得打了个寒颤,连连摇头,“嫔妾不想……不,不,是贾元春魅惑皇上,老佛爷您是为了皇上……”
太后似笑非笑得看着她,点点头道:“很好,你现在不知道,等下去赐死贾元春,最好也不要给她说话的机会让你知道。”她翘起那保养得宜的手,轻轻吹了一下小拇指,目光落在跪在身前的珍妃上——珍妃只恨不能缩成更小的一团,从太后面前消失掉。
“否则,”太后的声音低了起来,越发显得殿外寒风呼啸之声大作,“后宫虽大,却也容不下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荡悠悠芳魂归天(上)
珍妃从慈安宫出来时,整条甬道上都积了厚厚的雪,在宫门外等着她的宫女太监也早已站成了雪人。珍妃身边的大宫女姹紫冻得鼻头通红,却也不敢跺跺脚暖和一下。这阖宫上下都知道,虽然老佛爷是慈悲人,但慈安宫的规矩却是最严的——在这里,一言一行一个眼色都要合乎规矩。规矩,这是老佛爷最看重的,顶要紧的事。
“呵呵,规矩。”珍妃的喃喃自语在冰冷的夜里化作一道白圈,消失在鹅毛大雪中。
“贵主儿,您上煖轿吧,这天寒地冻的……”太监小喜子缩着脑袋凑上来。
珍妃扶着姹紫的手上了四人抬的煖轿,随行的宫女放下帷幕遮寒,“去凤藻宫。”轿子摇摇晃晃,随着那规律的起伏,珍妃只觉得眼前昏沉起来,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王府,她眼睁睁得看着贾元春喝下那碗汤……太后当初给她的药固然是假的,她却只当是真的——她是真的起了杀心。从那天往回退半年,珍妃都不相信自己会变得这样心狠手辣。
只是……她想到瞻哥儿,样貌随了皇上,黑嗔嗔的眼珠里透着股机灵劲,念书也聪明,小小的年纪已经背全了千字文,让人不得不爱——都是为了他,为了这宝贝命根,什么都值得!那黄色丝绦在她手中被扭成了挺括的一股,硬硬得硌得人手疼,珍妃却越握越紧。
轿子停了下来,珍妃有些茫然得呆坐了片刻——直到姹紫隔着窗帷请她才醒过神来。这会子宫门都关了,还是碧玺亲自来开的门,迎着珍妃往里走,问道:“珍贵主儿,您怎么这时辰来了?我们家娘娘已经歇下了,这几日都睡得不安稳,难得今日万岁爷来了一趟……”
正殿里,嫣红正指挥小宫女给半人高的鲤鱼呈祥花瓶换水,她自己抱着一搂含苞待放的腊梅枝条站着,见到珍妃进来,将那腊梅往旁边的八仙桌上小心放了,上前几步蹲身请安,免了礼后口中道:“珍贵主儿打外面来,想必冷。奴婢这就去打一碗蛋花汤来,既暖和又能垫垫肚子,再滴上老淮安的蜜汁,最是香甜的……”
珍妃笑着点头,心里想着,这老淮安的蜂蜜乃是御用之物,宫里每年统共就得那么点,皇后那里都没分到——贾妃这里却拿来招待人用了,宫里没有记档,自然是皇帝私下给的。她想到这里,忽然念头一转,竟然暗自觉得当年害了贾元春小产是对的——若是贾元春也生下个哥儿来,以皇帝对她的宠爱,哪里还有她瞻哥儿的位子在?
那贾元春其实并没有睡着,不过是不愿意让人守着想自己静一静的意思,此刻听得外面有声响,便咳嗽了一声。
碧玺忙进来,一面从紫砂壶里倒茶端过来,一面说,“贵主儿,珍贵主儿来了,说是带了太后的话……”
贾元春听了这句,接过茶水捧在手里啜了一口,就呆呆望着那茶盏不做声了——这茶盏是由一种非常罕见的叫木鱼石的空心石头做成,是当初老太妃送给她的,说是象征着如意吉祥,可护佑众生、辟邪消灾,佛力无边。可是今时今夜,就是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她了,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来的会是珍妃——皇后容妃纯嫔哪一个都好,哪怕是太后亲自来呢——只是怎么偏偏会是珍妃!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贾元春也只好笑一笑,“请她进来吧。”
珍妃便独自走了进来,碧玺看了一眼贾妃,也退出去与姹紫一同守在门外。
“我病中蓬头垢面,让妹妹见笑了。”贾元春歪在靠枕上,绣着童子戏桃绫花样的双色锦被搭到腰间,上身披了一件深兰色的外裳,越发衬得面色雪白,长发乌黑。
珍妃挨着她在床边坐了,伸手替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笑着问道:“我的好姐姐,你究竟是知道了什么——让老佛爷这样的恨你。”她把那黄色丝绦摆在了两人中间的锦被上。
这句话一出,两人都是心照不宣了。
贾元春盯着那黄色丝绦,自然是明白其中意思,却有些不敢置信,害怕惶恐的情绪反倒因为压抑了太久而忘记了。仿佛冥冥中,她就在等这一天,等了足足六年之久,她等得太累了。
“你不怕知道了,落得跟我一样下场吗?”
“只凭我今夜要做的事,迟早也要落得同姐姐一样下场的——若是我知道了,说不定还能活得久一点……”橘红色的烛光下,珍妃的目光诡谲,“太后要一个人死,何必要等那么久,从五年就开始筹谋——她不是恨你,不是厌你,”她整个人往贾元春脸上贴来,盯紧了不错过她面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声音低得像是耳语,“身为六宫之尊天下之母的太后老佛爷——她忌惮你!”珍妃眼睛里闪烁着野狼一样的光,哪里还有跪在太后面前痛哭流涕的软弱模样。
贾元春的面色却一直平静,“五年前……这么说来,当初我小产,也有你的功劳了……”
珍妃像是被刺了一下那样瑟缩起来,她别开视线,喃喃道:“当初我也怀了身孕……我没有法子,真的没有法子……”
“所以你就对我的孩子下手了是吗?”贾元春冷笑,她的声音也很低,却是低低的咆哮,“我的骨血我的孩子——生生从我腹中剜去,你竟然还能每日笑着喊我姐姐!你究竟有没有心!咹?”
“姐姐,不是我,是太后让人下的药才落了你的胎……”
“你闭嘴!你起过这心思就该天诛地灭!”贾元春一下坐直了身子,胸口起伏不定,本就病弱的身子经不起这样激烈的情绪,血液涌上耳膜隆隆作响,她有些虚弱无力得又靠回引枕上,闭目片刻舒了口气道:“我如今身子骨已经是这样了,本来也没几日好活了,非但你想知道的事我可以告诉你……我还可以告诉你更多……”
珍妃目光一闪,然而她不笨,非但不笨,简直是少有的聪明人了,她静静地等着贾元春把后面的话说完。
“我去了以后,你要照拂贾府。我不求家中个个荣华显达,如今形势,只求亲族平安能全身而退。”贾元春用枯瘦如柴的手抓住了珍妃的手,用力之大让珍妃忍不住蹙了一下眉头,“你今日许下个重誓来,我就告诉你。”
珍妃更不犹豫,食指与中指并拢伸出对天,望着贾元春的眼睛诚恳道:“我姜氏嘉棠对天起誓,必以此生庇佑贾府上下,保其族人平安。如违此誓,天诛地灭。”说完直直得看着贾元春。
贾元春却虚弱得笑着,仿佛是有些轻蔑得摇了摇头。
“姐姐不信?”
贾元春一边摇头一边笑,笑到最后咳嗽起来,“……呵呵……我不信……不信……”
珍妃噎了一下,“我绝无一字虚言,姐姐要如何才肯信呢?”
贾元春止住笑,盯着珍妃,轻声道:“你拿瞻哥儿来起个誓。”
“什么?”
“喏,你就说……如果违背了誓言,让你的瞻哥儿活不到成人之岁,死后不入人道,世世轮回为六畜……”贾元春面上还带着浅淡的笑影,眼中却是不容错看的恶意。
“这太过分了。”珍妃只听到这样说便觉得心中不安,一口拒绝。
“是么,所以说我不信你——你若不违背誓言,这些上天的惩罚又怎么会降临呢?”
烛光跃动在这对好姐妹的脸上,清苦的安息香混着凤藻宫独有的药香在空气中游离,时间在对视中一分一秒过去,直到珍妃僵硬着脸干涩道:“好,我发誓。”
她几乎是发狠得盯着贾元春,跪在了床前的脚踏上,伸出的双指微微弯曲着,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在耗尽她最后的力气,“我我姜氏嘉棠对天起誓,必以此生庇佑贾府上下,保其族人平安。如违此誓……如违此誓……让我的瞻哥儿活不到成人之岁,死后堕入六畜之道,世世轮回!”她吸一口气,盯着贾元春,“姐姐可满意了?”
贾元春却像是累极了,闭着眼睛靠在引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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