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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元春重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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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夜的青石板上落了薄薄一层霜,映着皎洁的月光,让她想起许久许久以前,那人温柔的眸色。
  再不得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兔子是可以做到万!字!更!的!(骄傲脸)
  请叫我有!求!必!应!兔!(昨天谁说想看番外三的~~)
  想知道万字更的秘诀么?
  秘诀就是:我!今!天!吃!了!个!小!苹!果!感!觉!萌!哒!哒!

☆、第56章

  次日;李纨与王熙凤便来觐见。
  这人呐,尤其是女子,过得怎么样真是打脸上就能瞧出来。李纨如今膝下一子一女,与贾珠又恩爱;身为长妇为人自持大家也看重她,真是喜气从眉梢眼角透出来;再看熙凤,只得一个女儿;偏生贾琏又是个不安生的;虽言语常带笑还是有几分衰败之色。
  元春简略将昨日王夫人来时的事情说了;叮嘱二人帮衬着王夫人莫出了岔子,又交代了两桩事情:一则多积祖产;删减用度,切莫入不敷出还要做出大场面来撑架子;二则为薛姨妈一家外面寻一处妥当住所;先安排着住下来。至于薛蟠一案,她已经告知皇上,死罪可免。
  李纨与王熙凤听到这里,已是放下一大半心,只要人能活着,她们回去怎么都好交代。
  元春又请李纨带话给贾珠,“似这次的事情千万莫要有下次,哥哥向来稳重,怎么这次慌了神险些误了自个儿前程。”
  李纨点头如捣蒜,只管答应着。
  因又说道宝玉婚事,他如今年且十三,也该提早考虑着了。
  李纨看了熙凤一眼,笑着先开口道:“民妇瞧着,宝姑娘仿佛对小叔体贴些。”
  元春点头不语,只又看熙凤。
  熙凤笑道:“若论情谊,林姑娘同宝玉算是一块长大的,只这一点便是谁都比不上。不过大嫂说的也是,宝姑娘为人敦厚大方,极投太太脾气。说到底,民妇二人也不过只是参详一二,最后不还得老太太、太太跟娘娘您拿主意么。”
  “既说要我拿主意,那我就做一回主。”元春微微一笑,“今日劳动二位嫂子了,总要表表我的心意……抱琴?”
  抱琴忙答应着。
  “给大奶奶、二奶奶两匹纱,两匹罗,两个香袋,两个锭子药。”元春笑道:“东西不贵重,不过沾了个御赐的名儿。”既然赏赐了这二位,上面的贾母等人总不好不管,因又由抱琴与碧玺商量着,定下给老太太多一个香如意,一个玛瑙枕;太太、老爷、姨太太的只多着一个如意。家里三位姑娘各得上等宫扇两柄,凤尾罗二端,芙蓉簟一领。
  元春隐约听着,最后添了一句,“林姑娘同宝玉的,都加上红麝香珠二串。”
  李纨与王熙凤听了这话,暗暗对了个眼色。
  元春看在眼里,不以为意,亲自起身送二人出去,路上又道:“我身边伺候着的碧玺有个妹妹,叫碧鸢的,该是在老太太跟前做活计。她的婚事,我是要问的,也劳二位嫂嫂多多留心。”
  碧玺在一旁听着,又是惊讶又是激动,不觉面色涨红,见李纨与熙凤笑着同她打拱,忙福身行礼,口中只道:“哪里敢劳动二位奶奶,只是我们娘娘体贴奴婢等的一片心……”
  元春只是咬着一口贝齿笑。
  赏赐下去,第二日王夫人就病了。
  到底是母女连心,元春还是派了太医去。她好半日坐卧不安,问抱琴,“可是我错了?”
  抱琴道:“娘娘哪里有错?前些日子那宝姑娘来,奴婢也在的。当时娘娘稍露口风,要给宝姑娘另择一位侯爵之子,奴婢冷眼看着,宝姑娘同她母亲竟是千肯万肯的。若是真对宝玉有情,毕不至于此。想来宝姑娘是打着高嫁的念头,也不拘哪一位了。”
  元春叹息一声,“这宝姑娘也是没法子了,父亲没了,母亲仁弱,哥哥又是个只会招祸的。她若再不心里计算清楚,一家子都要受苦了。”
  “娘娘瞧她可怜,给她择一位匹配少年也就是了。奴婢倒觉得林姑娘更可怜些。”
  “是啊,”碧玺接话道:“宝姑娘好歹还有母亲哥哥,林姑娘可是真真的只剩自个儿了。”
  元春笑道:“我不过白说一句,倒招的你俩同仇敌忾起来。罢罢罢,我口拙心笨,说不过你们。”
  抱琴和碧玺早就明白元春的心思,此刻不过怕她内疚自责,故而拿话来宽慰她,见她笑着丢开了也就各自忙去了。
  ***
  新年,元春接受各府王妃、世子妃朝贺。
  谢鲤坐在第二排第二个位子,遥望着众人视线中心的元春,怎么都想不通,当初同为女史,明明自己是太后身边那个、最受众人瞩目的那个——怎么十年光阴眨眼间溜走,她成了要仰望贾元春的人?
  一时众人散了,李纨留下来。
  “母亲身上还没好利索?”照着胡太医说的,王夫人该是没什么大碍。
  李纨堆起笑容,道:“太太已经大好了,只是病气还没退,怕年节下冲撞了贵人,说是等出了正月再出来走动。”
  “哦,那也是情理中的……”元春慢慢坐定了,她按住自己额角,一早上起来闹哄哄的让她有些倦怠头痛。
  李纨又道:“家里一切都好,更有一桩喜事要报予娘娘知晓。宝玉和林姑娘的八字已经拿去勘合过了,是极为匹配的。”
  元春笑道:“那自然好……”忽觉得心脏猛地一跳,仿佛有人拿大锤狠狠砸在自己脑仁上一般,她痛得惨叫一声,抱着脑袋缩了起来,只觉眼冒金星,喘不过气来。
  李纨被她吓了一跳,一时竟呆呆的没了反应。
  抱琴和碧玺两个更是被唬的几乎魂飞魄散,一个喊着传太医,一个搂住元春不令她翻滚中伤了自己。
  好在这痛来得荒唐,去得却也迅疾。不等太医赶到,元春已经恢复原状。
  她接了抱琴端来的白水,抿了一口,长舒一口气,一抬眼就看到水泩冲过殿门,跑到她眼前,满头满脸的汗。
  元春按着椅背站起来,笑着摸摸他汗湿的鬓角,柔声道:“这是怎么了?你竟比太医来得还快。”
  水泩充耳不闻,握住她肩膀,将她上上下下打量,“哪里痛?哪里不舒服?”等不到元春答话,他索性将她从肩膀一路摸索下来,“这里?还是这里?腰伤了?”
  元春闹了个大红脸,又挣不开他的手,恼起来狠狠掐了他胳膊一下,“作甚,作甚?我娘家嫂子还在这呢……咦,大嫂呢?”打眼一看,李纨早不知去向,抱琴和碧玺也都缩在墙角,眼观鼻鼻观心。
  水泩像是才明白过来,长叹一声,沉声道:“让她们都出去,你是今天见了太多人累着了。你娘家嫂子找你什么事?不是朕说,每次你娘家人来,总要闹得你两三天睡不安稳,连带着朕也睡不安稳……”他顿了顿,见元春不爱听这话,转口问后边跟上来的小高,“太医呢?太医院什么时候行动这样慢了?你去问,就说朕的话,朕不养闲人。”
  小高:……不是太医慢,是您太快了。奴才追您都掉了半条命啊……
  太医院这次动了大阵仗,四名院正会诊,数十名太医候着;从正午讨论到日落西山,都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饶是水泩涵养好,最后也忍不住咬牙骂了一句,“一群废物。”
  登时东厢里乌压压跪了一片。
  另一边元春正配纯哥说话,或者说成纯哥陪着元春说话更恰当。
  “纯哥,你弟弟妹妹都睡了啊?”
  “嗯。”
  “你更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都喜欢。”
  “只能选一个呢?”
  “……妹妹。”
  “这可不行,纯哥你对弟弟妹妹得一视同仁才行。偏爱一个,另一个会伤心的……知道吗?”
  “……”
  “纯哥,你明天是不是既有早课又有骑射课啊?”
  “嗯。”
  “你更喜欢早课还是骑射课啊?”
  纯哥合上了手中的书卷,抬头赏给元春一个含义不明的眼神。
  元春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壮着胆摸摸儿子脑袋,“呵呵,纯哥学聪明了,不上当了哈。”
  纯哥又低下头,仿佛是准备继续看书,却停了停先对元春道:“娘,别担心,你没事的。”
  元春一愣,双手把儿子的小脸挤成包子状,“小家伙,什么有事没事的……看你的书吧。”眼眶却悄悄红了。
 

第57章 但愿人长久


    “如果宝黛良缘不能成,那我会怎么样?”元春静坐在窗下;望着院子里新绽的石榴花。

    阿音前些时候曾问过她;是否想过宝黛良缘成就后她该何去何从。

    当时元春只做没有听到;但这疑惑到底是落到心里去了。

    其实这疑惑在她心中已经很多很多年了;就像是一个知道自己在做梦的人一样——不管所见所闻所感有多美,多令人沉醉,她都深知这只是一场梦。

    阿音轻轻回道:“不管绛珠仙子和神瑛侍者成或不成,你……都是一样的。若是黛玉到了及笄之年,依旧没能成事……那,这一切都结束了……”

    榴花无知无觉,开做一团火;红似女子心头血。

    元春痴痴道:“那便将婚期定在黛玉及笄之时好了。”

    距今不足一年之期。

    七月七日夜;水泩与元春携手去放河灯。

    一众乔装打扮的护卫保护下;两人做寻常夫妇打扮,沿着长长的河堤,共看万盏河灯。

    一双双有情人把一只只河灯放入水中,看河灯载着白首不相离的愿望渐行渐远。

    “我还记得第一次和你来放河灯时的情景,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水泩凝视着身边女子,目光中当真有着无尽深情缱绻。

    摇曳的河灯烛光之上,粼粼的长河水波之侧,女子分明笑生两靥,偏偏一双蛾眉淡拢轻愁,叫人忍不住要问她为何事伤情。

    元春笑道:“我也记得……你可知道我当日许下的是什么心愿?”

    水泩便顺着她问道:“是什么心愿?”

    元春抿嘴一笑,却从袖中掏出个荷包来,靛蓝色的面上绣了一支亭亭玉立的粉荷。她垂首,亲自将这荷包为水泩系上,轻轻道:“这是我费了几个月的功夫才绣好的。每缝一针,便在心里念一句平安康健。若不嫌弃,就好好带着它……”

    三千六百八十一针,三千六百八十一声“平安康健”。

    水泩低头看那荷包,又看元春,他问,“要我‘平安康健’?”眸色深深,似有暗潮。

    “嗯。”元春把头埋在他怀里,怕表情出卖了她的脆落,只有声音还镇定,“要你‘平安康健’。”

    水泩拥着她,两人随着人·流沿着河堤缓缓走着,最终停在一处拱桥顶上。

    元春趴在他怀里,身边人们熙熙攘攘,闭上眼睛世界便是一片黑暗;只有他的呼吸、他的心跳是如此真切的存在,让她知道自己真的活过。她紧紧搂住水泩的腰,小小声道:“但愿人长久。”

    但愿人长久,这就是她十年前许下的心愿。

    周围成千上百人的响动汇成一场嘈杂的风。

    这风声中,水泩仿佛听到元春有说话,却听不真切,他越发低下头来,“什么?”

    元春却摇了摇头,不敢再说。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来日,你我之间何止千里?

    ***

    次年二月初二,花朝节。

    万花皆由今日次第开。

    宝玉与黛玉的婚期便定在这日,亦是黛玉及笄之时。

    是夜,元春一一看过三个孩子睡下,这才回到寝宫。

    水泩已经宽衣,躺在床上看书等她,见她回来笑道:“你又奇怪,白日不同纯哥、毓哥、秀姐玩耍说话,总要等睡下了才去看好一会儿不归来。让我每天都要为你好等一场……”

    元春不敢将缘由明讲,怕自己忍不住流泪,只如往日一般黏到水泩身边来。

    水泩笑着将她揽在怀里,“你呀你呀,怎么年岁痴长,越发黏人孩子气了?”

    元春乖乖趴在他怀里,不由自主得又抬头看他——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他在自己眼中竟一点儿也没变?分明已不是当初鲜衣怒马的王孙公子,看着他,还是一样会有悸动心跳。也许是每天都在一起,那改变也不知不觉,如滴水石穿。

    无声无色的,这人已然将她*蚀骨。

    让她在明知要离别,连子女都不敢亲近之时,仍想要将他拆吃入腹、死生不复分离。

    “殿下……”这个称呼属于两人的青葱岁月,属于那遥远又深刻的前世。

    已经许久不曾听到元春这样喊自己了,水泩心中微动,掩了书卷,垂眸看她:女子目光盈盈,红唇翕动,似有无限情意不知如何诉说。

    “夫君……”元春再唤。

    水泩有些疑惑,还是笑着接了一句,“娘子。”

    见他笑了,元春也笑,笑着笑着,眼里竟跌出泪来。

    水泩脸上的笑容沉了下去,他手势轻柔得为元春揩泪,抱着她慢慢坐直了身子,“怎么了?”他把这两日的事情在脑海里飞速得过了一遍,找不出任何迹象。这不禁令他愈发不安,只面上不显,先柔声安慰着怀中人。

    元春又哭又笑,透过朦胧的泪光,看到水泩一张脸都急得发黄,不禁更是心酸,好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哽咽道:“今夜宝玉成婚,我是太高兴了……”

    水泩松了一口气,啼笑皆非,摸摸她脑袋哄道:“朕知道。朕今早还下了旨意的。不是说好了,明日朕带你归宁,恭贺新喜的么?怎么这一会儿就百感交集起来啦。快别哭啦,哭坏了眼睛,明日家里人看到问起来,朕怎么好意思跟外人讲……”

    元春含泪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双唇、黑嗔嗔的双眸,那些话语像一只温暖的手,带着神奇的魔力抚慰她酸涩的心,却没有进她的耳。

    她分明在听,却似乎并没有听懂。好像在这一刹那,她变成了还未习得如何说话的婴孩,一切的语言都是混沌,只有他的眉眼是鲜明。

    她把双臂环在他脖子上,轻轻唤着,“水泩……”

    她的声音那么甜、那么软、那么依恋。

    “水泩……”她吻上他的唇。

    水泩,我好欢喜你啊。

    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欢喜你啊!

    泪水滑过唇际,化成舌尖淡淡的苦涩。

    ***

    水泩睡着了。

    星星不懂人心,西天的天狼星如常升起。

    元春在水泩怀中,缓缓闭上了双眼。

    自此,世间再无贾元春。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结文的时候都好虐,这章虐元春,下章虐水泩。

    不过归根结底都是在虐我自己,肝疼。

    下一更七点半~~

    谢谢昨天周一还坚持留言的姑娘们,好爱好爱你们!

第58章 再续半世缘

    水泩醒来的时候发现独自睡在一张大床上。

    他感到很不对劲。

    首先,床帐是晃眼的明黄色;而不是元春喜欢的杏子红。

    他动了动脖子;发现只有一个枕头;两侧是空旷的明黄色被单。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水泩打量着四周,慢慢坐起身来。

    “皇上,您醒啦?”守在床边的太监上前为他穿靴子。

    水泩认出他是小高;皱眉问道:“你们娘娘呢?”

    小高跪在脚榻前,手上提靴;口中笑道:“回皇上话;您是指……哪位娘娘呀?”

    说话间;伺候梳洗的一众太监宫女鱼贯而入。

    水泩轻轻在小高肩头踢了一脚;“胡说什么;自然是你家宸妃娘娘,哪里还有第二个娘娘?”

    小高挨了这一脚,顺势往后一倒,跪在地上道:“奴才愚笨,是是是……自然是陈妃娘娘。”心里却糊涂,想着后宫十来位小主哪位是姓陈的。

    水泩见跟他说不明白,打眼一看,正见到碧玺与抱琴端着铜盆走进来,便指着抱琴道:“抱琴,你过来,朕问你话。”

    那“抱琴”愣了一愣,却先跪下来道:“奴婢谢皇上赐名。”这才走上前来。

    水泩愕然,“赐名?你原名叫什么?”

    “抱琴”道:“奴婢原本贱名嫣红。”

    水泩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胃里涌上来,他还能镇定,指着“碧玺”问道,“你又叫什么?”

    “碧玺”福身道:“奴婢贱名姹紫。”

    水泩打量着这陌生又熟悉的寝宫,看似与记忆中的一般,却又少了些什么……少了什么呢?

    竹榻右侧的针线篓不见了,她亲手贴在床柱上的五福剪纸也不见了,甚至连从窗户望出去……那棵她最爱的石榴树也没了……就好像,她从来不曾住在这里一样。

    是了,还有孩子!

    纯哥、毓哥、秀姐应召而来。

    孩子还在。

    “纯哥,你还记得你母妃吗?”

    “回皇阿玛,儿臣还依稀记得母后仁爱,虽母后已驾鹤,然生养之恩不敢或忘。”

    “母后?驾鹤?”

    纯哥不解得望着水泩,不懂他在疑惑什么。

    “好,朕知道了……你带着弟妹下去吧,去吧……”水泩眼望着三个孩子出了殿门,他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一直以来最怕的噩梦,来临了。

    从他再度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就恐惧着的噩梦;从她越发粘人的哪一天开始,就越发逼近的噩梦;在她昨夜甜蜜醉人的吻里,已经近在咫尺的噩梦。

    他召来了周用诚,此人可谓一部活的大事纪。

    “给朕说说荣国府的事。”水泩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

    周用诚舔舔嘴唇,开讲,“当初圣祖爷驾崩,承伯公篡位……”

    “承伯公?”

    “……靖亲王?”周用诚试探着换了个称呼,这还是您亲自给人家改的,怎么又不满意了。

    哦,是他。永泩含糊应了一声。

    “靖亲王窃国期间,以几桩命案、放贷牟利、支持反叛等数罪,将荣国府抄没,爵位收回,男丁十五以上流放三千里,女子收入罪奴。待到三年后,皇上您光复正统,荣国府正经主子已经死离散尽。传言说原荣国公的小孙子,衔玉而生的那位倒是还在人世,只是出家做了和尚——只是这一二年也再没消息了。”

    周用诚一气说完,良久不闻动静,不禁小心翼翼瞄了一眼,只见皇帝一动不动仰面靠在椅背上,不由得有些摸不清状况,试探着问道:“您是想找找荣国府的后人?”

    “……贾家,她呢?”

    “皇上,”周用诚胆战心惊地小声问,“谁?”

    “贾元春……荣国府的嫡长女。”水泩慢慢将右手覆在眼皮上,声音疲倦而浑浊,几乎像是另一个人在说话。

    周用诚顿了顿,也得亏他是京都的百事通,不然寻常人哪里知道闺阁女子名姓,“据臣所知,荣国府并没有嫡女叫元春的。荣国公倒是有一位嫡女,名唤贾敏,嫁给了巡盐御史林如海,如今两人都去了。若说贾敏再下头一代,荣国府只有两个庶女,并无嫡女。”

    ……竟是压根儿就不曾存在过。

    “皇上,您是要找一位叫……贾元春的世家嫡女?”

    只听她的名字,都是一种撼动。

    水泩没有回答,他缓慢而疲倦地晃了晃手,示意这位近臣可以退下了。

    周用诚追随这位年轻的帝王十数年,见过他在战场上的杀伐决断,见过他在权谋中的诡谲老道,见过他在政事上的清*杰——却从来没有见过此刻这般,疲惫、迷茫、不堪一击的样子。

    不,甚至不需要谁来击打,皇帝他仿佛已经从内里碎了。

    周用诚感到一种莫名的担心,这担心驱使着他又多问了一句,“皇上,需要传太医吗?”

    他屏息等了良久,只等到了皇帝的一个字。

    “滚。”

    作为一名文人,被人甩了这样一个字在脸上,即使那个人是皇帝——周用诚也要辩一辩道理的,他抬头张嘴,还没说话,先看到了让他震惊到失声的一幕。

    皇帝双手交叠盖住眼睛,却盖不住那透明色的液体从指缝间涌出,滑过两腮,滴落脖颈,消失在衣襟间。

    皇袍上张牙舞爪的五爪龙,被泪水打湿,变成了沉郁的暗色。

    这还是那位铁血皇帝吗?

    周用诚不敢再看,敛目躬身悄悄退了下去。

    史载:嘉和八年,元正帝遣散后宫、废止小选,昼夜居于乾清宫;嘉和十四年,元正帝为太子定高将军长女(安玥郡主所出)为太子妃;嘉和十七年,太子大婚,元正帝意欲退居太上皇,太子坚辞再三,帝意已决,不可动摇。同年,纯和帝继位,改年号为仁通。太上皇欲为姜太公之行,此后不复见于史册,卒年不可考。

    ***

    贾元春又走在一片白雪中。

    她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迷茫而又新奇;此刻却如行尸走肉,浑然不知滋味。

    “昨贫今富人劳碌,春荣秋谢花折磨。似这般,生关死劫谁能躲?”

    这一二年来,每夜都入她梦中的歌声又响起来。

    元春心无旁骛,走过太虚幻境,走过孽海情天。

    “……闻说道,西方宝树唤婆娑,上结着长生果。”

    她停在神界宫门前,俊美无俦的宝树神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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