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蔷薇插在冰山上-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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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木汐笑着回到了大队伍中，吃饱了饭没事干的同学们开始玩游戏。阵阵笑声从不远处传来，手冢看着他们玩乐，心情舒畅。叫他去和大家一起玩游戏那是不可能的了，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吧。
　　
　　下午三点，准备回家。
　　
　　各班班长点齐本班同学后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手冢正拿着名册数人，旁边的二年一班传来了细碎的声音。等他忙完了，铃木汐这才沉着脸走过来，对三年一班的班主任说：“老师，我们的班长羽鸟蔷薇不见了。”
　　
　　“不是吧？”老师吃了一惊，“有谁知道羽鸟蔷薇去哪儿的吗？”
　　
　　“这么一说，我好像一直都没有看到她啊。”
　　
　　“好像是啊。”
　　
　　讨论声响起，汐拿出了手机试着拨打她的号码。蓦地人群中传来了手机的响声，渚一脸尴尬地掏出了一部手机，“蔷薇让我替她保管……抱歉。”
　　
　　“那……大家分头找找吧。”老师看了看表，“不管怎样，半个小时以后必须回到这里。怕自己迷路的就不要去找了，知道吗？”
　　
　　“好。”众人异口同声。
　　
　　汐和渚对视一眼，指了指左边，“我们找这里。”
　　
　　中村见状，也跟了过去，“两个女孩子遇到危险了怎么办？我陪你们去。”
　　
　　有几个胆大的同学也分别从其它地方走去，大部分同学还是留在了原地。手冢本该留下来管理，却又顿了顿——或许他知道羽鸟在哪儿。
　　
　　“老师，我去找。”
　　
　　“好，你要小心。”
　　
　　他毫不犹豫地朝山顶走去，之后绕进了一条小路。这条小路的尽头是一个小湖，樱花花瓣铺满了整个湖面，十分美丽。这个地方，他确信，除了他，就只有羽鸟蔷薇知道。
　　
　　羽鸟站在湖边，鞋袜被她丢到了一边。清冽的湖水浸润着她的脚丫，滚烫的泪水在脸颊上画出了冰冷的弧线。哭累了，不想哭了。
　　
　　可是心情好不到哪儿去。
　　
　　世事不如人愿，羽鸟终于知道了她到底有多么无力。漫画的主人公们都能扭转局面转败为胜，独自扛着大旗成就万世功业，强大的内心以及强大的个人能力是她无法企及的。所以，她不期望着自己能做些什么扭转乾坤的事情。但是，她以为，起码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愿望她能掌控。
　　
　　事实是，她什么也做不了。
　　
　　“好吧，回去了。”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用袖子把泪痕擦去，她转身准备上岸，蓦地顿住了脚步，又退回了水中。
　　
　　虫子。
　　
　　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虫子。
　　
　　趴在了她的袜子上，一黑一白对比明显。她愣了愣，又后退了一步，险些摔进湖水里。
　　
　　“羽鸟。”羽鸟抬起头，看见了微喘的他，语气有些许责骂，“你干什么？”
　　
　　她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有虫子，而已。”
　　
　　就是这个原因？手冢朝她走去，她指着她的鞋袜，上面的确有一只蝉。蝉没有鸣叫，没有动，只是趴在那里。手冢上前，用手捏住了蝉身，忽而明白过来——那是蝉蜕。
　　
　　把蝉蜕拿下来，轻轻地放在地上。羽鸟探头，确认了没有虫子以后才小心翼翼地靠近自己的鞋袜。低着头穿鞋，双颊微红，“对不起，还有谢谢。”
　　
　　“不必。”手冢背对着她，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话要说……




☆、一五

　　许多人都把“图书委员”当作是一个逃避的工作——不想参加委员会的工作，又怕被老师找麻烦，所以都来当图书委员了。羽鸟是打心眼里讨厌这样的人，不爱书就不要当图书委员，为什么要把图书馆当作是避难所？
　　
　　负责点名的羽鸟看着连续三周没有来的高一的女生，脸色算不上差，也算不上好。“雾原同学，”她尽可能地礼貌，“你是为什么要当图书委员。”
　　
　　雾原倒是对这些毫不在意，“哎，大家都是这样的嘛。反正也不想做什么，被点名做了忙死人的那种，还不如当图书管理员的好。”
　　
　　羽鸟微蹙眉头，语气不觉严厉：“就是因为这样的人太多了！请你对你的工作负责——这周起，轮到你的日子要准时到，可以吗？”
　　
　　“前辈偏心，只叫我一个人来！”她今天都很给面子的来了，这个女的叽叽喳喳干什么啊。
　　
　　羽鸟的视线上下扫视她，“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事实胜于雄辩。”这个人看起来对图书毫不上心。她索性从还书处抽出了两本书，“和我比赛。”
　　
　　她正要说“我才不要”，羽鸟先发制人，“如果你赢了，你就可以挂着图书委员的名号干你喜欢的事情，我绝不过问，也会帮你签到。我是图书委员长，你清楚，惟有我能做到。”
　　
　　话语里尽是挑衅的味道，然而羽鸟心里早已怦怦乱跳。还是第一次这么没礼貌地对别人，不过雾原也有不对，不能怪她！越发坚定自己的信心，看着雾原的表情，她越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这样的人她最讨厌了——虽然嘴上从来不说。
　　
　　“哼。”雾原的脸上浮现了轻蔑的笑容，“就你？比就比谁怕谁！”这个羽鸟蔷薇看起来文文弱弱像是走一步路都歪一歪的，肯定比不过她！
　　
　　羽鸟把还书处的书分成了不均等的两份，少的推给了雾原，“免得说前辈欺负后辈，我多一些，你少一些。谁先准确地把书放完，谁就赢。但是只要放错一本，就算输。”
　　
　　雾原“哼”了一声，却接受了羽鸟的提议。羽鸟脸上反倒露出了轻快的笑容，“好吧。预备——开始！”
　　
　　雾原拿起一本书，看了看上面写的书架位置，快步朝书架走去。羽鸟没有动，仔细地观察雾原的动作，似乎不是太熟练，果然是不怎么来图书馆的人。她抱起三本书，看了看书名，径直朝书架走去。
　　
　　她最大的长处就在这——当然，如果这也算长处的话。
　　
　　分的时候把一些位置偏高的放在了自己这边，好让雾原节省爬架子的时间。对羽鸟来说，不管她赢还是输，都无所谓，她只不过想要雾原干一次活。反正就算她赢了，雾原也可以不遵守约定，就算遵守了约定，要一个心不在此的人干活，她也不愿意。
　　
　　终归她会找理由把她推走。
　　
　　羽鸟站在还书处，看着雾原正在为最后一本书伤脑筋。本来还放得挺快，就这一本书拖延了时间。羽鸟走到她身边，瞧了瞧书名，“第五个书架第二层。”
　　
　　雾原一顿，按照她说的走到了第五个书架，的确在第二层找到了与这本书的书名一样的书。她瞥了羽鸟一眼，脸上浮出了尴尬的神情，“哼！”她把书粗鲁地塞到书架里，瞪了羽鸟一眼，悻悻然离去。而羽鸟，从始至终都带着笑意，仿佛对她的冲撞毫不在意。
　　
　　雾原愤懑地朝校门走去，注意力被分散了，也便看不见前方有什么了。蓦地，她“砰”地装上了一个东西，瞬间把她往后一弹。雾原“啊”了一声跌坐在地，“谁啊！走路不看路啊！”
　　
　　“走路不看路的是你啊。”桃城揉揉被这个女子撞的手，真够牛的，她一个女人居然把他桃城武的手撞得这么痛，她的脑袋是铁做的吗！
　　
　　雾原目瞪口呆，半晌才挤出“前辈”二字。桃城定睛一看，“啊，你是那个……上次骗我把东西交给部长，害得我被罚了20圈的人！”
　　
　　雾原低下头。而此时，从图书馆里出来的羽鸟看见这一幕，连忙上前，“桃城同学，雾原，发生什么事了？”
　　
　　桃城瞪着羽鸟，“你认识这人？”
　　
　　“算是。”她勉强地回答。
　　
　　雾原的视线在他们俩人之间徘徊，方才被奚落的气愤、对桃城的悻然以及对羽鸟的不满瞬间爆发，“原来你们俩是串通好来捉弄我、奚落我的！羽鸟蔷薇，你真行，不但和桃城联手不让我的情书到手冢前辈手里，还当众奚落我要我出丑！”
　　
　　桃城的火爆性子一下子便被点燃，他一边朝雾原走了两步一边怒吼：“喂喂，你说话别这么难听！”
　　
　　羽鸟知道桃城的性子，连忙拦着他，“桃城同学，冷静一下。”
　　
　　“现在要来装乖巧装温顺了啊，”雾原嘲讽地笑着，“方才奚落我的时候可不见前辈你这么温柔的！你要装给谁看！”
　　
　　羽鸟没想到自己还没发火呢，桃城倒是先发怒了。她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能尽力拦着桃城，“桃城同学，我来和雾原说，你先冷静一下。”
　　
　　“羽鸟蔷薇！”桃城突然把怒气转向她，“你一直以来帮我不少忙，所以我敬你重你，但是你能不能别做滥好人？她摆了明的在奚落嘲讽恶意中伤你，你还要拦着我！”
　　
　　“你的口才用在国文上，保证每次拿优秀！”羽鸟笑道。她不生气？她在图书馆提出比赛的时候就已经是在生气了，结果比赛完了，她也气消了。
　　
　　“这里就让我来好了。”
　　
　　突然冒出的声音，让桃城、羽鸟和雾原都为之一愣。只见一个黑发男子撩了撩自己的刘海，悠然地站在三人面前。羽鸟轻声惊呼：“中村同学，你怎么……”
　　
　　“我再不出场，读者就该忘了我了（事实上连作者都忘了你了）。”中村笑笑，“啊啊，开玩笑的！但是我觉得此时由我来出面，总比桃城同学要好吧。”
　　
　　这倒是百分百的实话，连桃城本人也不能否认。可是这并不代表桃城会乖乖接受他的提议，这个混账，说得真够直接的。“喂，”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你什么意思？”
　　
　　“啊哈哈，”中村将双手竖直放在自己胸前作推开状，脸上却露出淡然的笑容，“饶了我吧，冷静一下啊。”
　　
　　桃城这才摆出了饶了他的表情，“哼”了一声。羽鸟失笑，桃城瞪了她一眼。
　　
　　中村这才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雾原，“雾原后辈，你父母有没有教过你如何尊重前辈啊？你出言污秽血口喷人，全凭主观臆断来怀疑你羽鸟前辈，而羽鸟前辈却处处退让为你保留颜面。你说，你心心念念的手冢前辈，会信任谁呢？”
　　
　　桃城愣了。这中村一上来就拐着弯儿说雾原没有家教，再来以前辈的身份欺压雾原，最后搬出了手冢让她住嘴，真够绝的。桃城撇撇嘴，他要是能冷静下来，铁定能处理得比这个中村还好！
　　
　　雾原的脸一瞬变红了，虚张声势地嚷了一句“你们走着瞧”便消失在了众人视野里。中村耸耸肩，自然地把手搭在羽鸟的肩膀上，“班长大人，别介意！”
　　
　　“我没介意，这点小事不值得大动肝火。”羽鸟并没有把他的手甩开。对于有四分之一德国血统并且平均每年要在德国蹲两个月的羽鸟蔷薇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在桃城眼中，这算得上是大事了。他本来很惊讶的，可突然间他又笑了，“哎，羽鸟，你真不够义气！”
　　
　　“此话怎讲？”羽鸟转过头颇是好笑地看他，中村也自然而然地把手放下来了，看着桃城一言不发。桃城耸耸肩，“羽鸟，你和这个中村是男女朋友吧！”
　　
　　羽鸟脸一红，连忙要否认，却被中村抢了话头：“你怎么觉得我们两个是恋人的关系？”
　　
　　“因为羽鸟没有甩开你的手！”动作也很亲昵！一般来说都会甩开的不是吗？
　　
　　羽鸟把手搭在了桃城肩上，“这算吗？”
　　
　　中村也把手搭在了桃城肩上，“这也算吗？”
　　
　　羽鸟牵起中村的手，“这也算吗？”
　　
　　中村就势，将放在桃城肩上的手抽走，躬身行礼吻了吻羽鸟的手背，羽鸟拉了拉裙摆微微屈膝。二人熟练地做完这套动作后，一致地转过头来瞪桃城，异口同声道：“这样也算吗！”
　　
　　中村和羽鸟的眼神里分明写着：如果这也算，那我们也来吻你的手背。
　　
　　桃城怕他们会对他施吻手礼，连忙摇头说不算。羽鸟这才颇为惊异地看中村，脸上露出笑意，“绅士，接受你的吻手礼我感到无比荣幸。”
　　
　　“极少有女性不骂我流氓的，你是其中之一，”中村耸耸肩，“好歹我也有十六分之一的德国血统啊。”
　　
　　“荣幸至极，”羽鸟笑笑，“我的祖母是德国人。”
　　
　　桃城听他们说话像是听天书，好不容易才找了个空隙插话进去：“羽鸟我知道，但是中村你也有外国人血统吗？看起来不像啊！”
　　
　　中村无奈地扬了扬眉毛，“你看羽鸟同学像吗？”
　　
　　就是不像啊！当初桃城得知她的奶奶是德国人的时候，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倒不是因为她有外国血统，而是因为她的外貌——具有亚洲人特征的身材及面容——怎么看也不像有外国血统的。比起西方女性来，亚洲女性的个子一般都比较矮，有些可以用“娇小”来形容。羽鸟不算娇小，但绝不能称为“健壮”吧？
　　
　　桃城老实地摇摇头。
　　
　　中村轻松地耸耸肩，“她有四分之一血统，都长得不像外国人，何况我只有十六分之一血统呢！”
　　
　　“哦！”桃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倒是桃城同学，那边似乎有人找你哦。”中村指了指他身后的戴着黑框眼镜拿着本子的男子。桃城回头一看心道“不好”，连忙对二人说了句“拜拜”就朝着黑框眼镜男子跑去。羽鸟“噗”地笑了出来，“乾前辈还是老样子。”
　　
　　“你认识他？”中村颇为不解地看着羽鸟，羽鸟点点头，“是啊，初中开始认识的。”虽然并没有太多交谈，但手冢身边的人，对手冢而言无法替代的队友兼朋友，她怎么可能忘得掉。　　　　　　　　　　　　　　　　　　　　
作者有话要说：　　饿了……




☆、一六

　　“嗯……我怎么了？”
　　
　　羽鸟睁开眼，略略刺眼的阳光促使她从睡梦中醒来。看着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摆设，连被褥床铺都是陌生的，她一下子有些接受不来。正思虑怎么回事，她忽然想起，这是奶奶在德国的家，她，正在德国。
　　
　　对了，这一定是梦境。
　　
　　羽鸟起床，换上一条浅蓝色的裙子。瞧着自己略略矮了的身高与稚嫩的脸，她无奈地叹叹气。对了，她为什么要在德国啊？她连忙跑到床头，看着上面放着的月历，蓦地惊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怎么会……
　　
　　羽鸟看着月历上的一个个红色圈圈，几乎布满了整个7月的圈圈以及注释，她只轻轻抚摸，胸中不知为何抽搐般疼得要紧。忽然，手机响了。羽鸟看了看来电显示，突然不是很想接。她知道接了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不想接
　　。
　　可是手机不停地在响，“Ining　Call（呼入电话）”下的“Kunimitsu　Tezuka（手冢国光）”字样实在让她无法不搭理。犹豫半天，还是小心翼翼地接了电话，“早，手冢。”
　　
　　“早。”他的声音很淡定，听起来不像有事。她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月历，上面写着今天要陪手冢去做检查。肩伤的……检查。
　　
　　肩伤……他的肩伤。
　　
　　“怎么了？”电话这头的羽鸟传去了带着潮湿感的一声抽噎，而手冢自然的声音却让她硬生生忍住了泪，“没。可以一起去吗？”
　　
　　“嗯。”
　　
　　手冢说完便挂了电话，羽鸟看着手机屏幕发着呆，而往事历历在目，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静静地坐着，等待心情平复。
　　
　　结果，居然迟到了十分钟。手冢向来很准时，这次一定让他等了。羽鸟一边抱怨自己的没有时间观念，一边匆匆地朝约定的地点跑去。可是等她到达约定地点时，却没发现手冢的身影。“是、是等太久了吗？”她不禁蹙眉，都怨自己。
　　
　　正想着要不要继续等下去，却忽然发现有一个阴影挡住了自己。是手冢吗？她惊喜地抬头，笑容却突然僵在脸上。那是一个男人不错，却不是名为手冢国光的清秀男子，而是一个壮汉，似乎还有些醉了，一张口，酒气全部喷在羽鸟脸上。“Woher　kommen　Sie？Asiaten？（你从哪来？亚洲？）”
　　
　　羽鸟紧张地挪开身子，想要躲开他，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羽鸟不知道该怎么办，心跳十分快，紧张地挣扎着：“Lassen　Sie　mich　durch（放开我）！”
　　
　　那壮汉似乎没听到，又凑近了三分，“Wie　alt　sind　Sie（你多大啦）？”说完还打了个酒嗝，一股酒气熏得羽鸟难受。本来周围的德国人觉得这情侣在一起调情并没有什么，但当一些靠得近的人发现了羽鸟的异样后，连忙上前帮忙解围。其中一个小伙子听到羽鸟说她要一个人在这里等人的时候，自告奋勇地说陪她等。
　　
　　毕竟一个外国女孩子在没有人陪同的情况下坐在这里，就算不担心再来一个方才那种壮汉，也得考虑一下会不会被打劫。
　　
　　“Ich　begleite　Sie　warten　hier（我陪你等吧）．”小伙子笑着，坐在了她身边，周围的人都赞同他这个提议，并且劝羽鸟接受。羽鸟想要回绝，可是人家一片好心不能被践踏。
　　
　　“Nein，da……（不，谢……）”
　　
　　她的“谢谢”还没说完，却被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Entschulding，dass　ich　Sie　so　lange　Zeit　habe　warten　lassen．（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羽鸟在那一瞬间甚至想，以后都跟手冢用德语交谈了。她笑着摇摇头，“Es　war　meine　Schuld，ich　sollte　nicht　zu　sp？（这是我的错，我不该迟到）．”
　　
　　周遭群众见羽鸟要等的人已经来了，纷纷笑着散开了。坐在她身边的小伙子愣了愣，嘟囔了一句，不过羽鸟没听清。小伙子起身，笑着陶侃她“Verabredung（约会）”便走开了。手冢目送他离开后，这才将手中的罐装咖啡递给羽鸟。羽鸟一愣，伸手接过。啊，是这样的啊。手冢见自己没有来，所以去买咖啡了。结果自己在手冢买咖啡的时候来了，却遇上了醉汉。
　　
　　“肩……怎样了？”她终于换回日语。不过也得亏手冢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学得这么好，德语啊……要不是奶奶是德国人，她算是从小听着长大的，她是怎么也不会去学的，词性太复杂了啊。
　　
　　“嗯。”手冢这一声，算是把问题避过去了。羽鸟虽然想知道他现在的康复程度，但是，他不想说，她便不问。
　　
　　羽鸟陪手冢来到康复中心，今天是做检查的日子。本来手冢也不需要她陪同，但手冢知道，当初这羽鸟蔷薇会利用暑假时间不远万里飞来德国，那就算他不说，羽鸟也会跟着来医院，干脆让她来算了。
　　
　　手冢在房间内做检查，羽鸟在房外等候。说实话不可能不紧张，手冢的肩是在一个多月前伤的，现在已经做了一个多月的治疗与康复训练……
　　
　　羽鸟在胸前划十字架，“主啊，愿你保佑手冢国光能越过此道难关。”
　　
　　她是无神论者，可此刻，她却多么希望世界上真的有神。
　　
　　“Kennst　du　Tezuka？（你认识手冢？）”
　　
　　地道的德国发音。
　　
　　羽鸟连忙抬头，却见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女性此时正在低头看她。羽鸟猜这位医生可能是给手冢做治疗的医生，连忙起身，朝医生伸出右手，“Es　freut　mich，Sie　kennen　zu　lernen，Ich　bin　Bara　Hatori（很高兴见到你，我是羽鸟蔷薇）．”
　　
　　医生调侃道：“Girlfriend？”
　　
　　羽鸟连忙否认。
　　
　　可医生却沉下脸了。羽鸟以为是医生认为自己不诚实而沉下脸，正要解释，却听见她对她的耳语。羽鸟震惊得连手中的咖啡罐都握不稳，“啪”地砸在了地上，还剩小半罐的咖啡一下子洒在了地上。羽鸟连忙道歉，掏出手帕便要擦地，却被医生制止了。医生摇摇头，朝房门方向努了努嘴。羽鸟会意，朝那个方向看去。
　　
　　手冢瞥了一眼洒在地上的咖啡罐，似乎想问什么，最终却又没有开口。
　　
　　而羽鸟，眼中明明全是手冢那张沉默的脸，可满脑子都是医生的那句话：
　　
　　Er　kann　nicht　mehr　Tennis　spielen．①
　　他也许再也无法打网球了。
　　
　　——
　　
　　羽鸟睁开眼，明媚的阳光照入了房间。她揉揉眼睛，却摸到了枕头有些湿润。她一惊，低头一看，原来自己在梦中哭了。
　　
　　这梦，是三年前的自己的亲身经历。对于羽鸟蔷薇来说，这个梦宛如噩梦。还好最后那个医生说的那句话没有得到应验，感谢主。羽鸟不敢想象，如果那个医生说的话成了真，手冢会选择什么道路。他那么喜欢网球，他无论如何也想站在球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