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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梳头娘-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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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元禄十三年,丹后乡下的梳头娘阿定死去了。
不曾读书识字、毫无见识的阿定,成为了暗堕本丸的审神者。
她以鬼魂之身,往来于历史之中,邂逅了那些或绚烂、或荼蘼的人——
壬生狼、平家武士、战国群雄、日出天子……

#乡下小侍女与暗堕了的刀剑,以及刀剑前主们的故事#
#又名:《主君每次出任务的经历都能拍50集大河剧》#

排雷:
1、无脑苏爽小白恋爱文。
2、二设&黑暗向崩坏并存,不喜点叉。
3、弱气女主,全丸心机刀。
4、历史向,恋爱线为主,魔改较多,谢绝考据。
5、文章应网站要求改过,剧情难免会有突兀崩坏之处,请斟酌阅读。

内容标签: 综漫 幻想空间 灵异神怪 奇幻魔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定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梳子
  作者有话要说:  避雷提示:
  1。作者写正剧写累了,只想写小白文解压。这是一篇所有人单箭头女主角的傻白甜爽文。
  2。女主设定:没见识、没文化、没心机,究极傻白甜大软包,无自觉推土机。最重要的一点,非C,请注意避雷。有隐藏属性,不剧透,人格变化待开发。
  3。超强力OOC黑化警告,人设控慎入,这不是自谦,接受无能请不要看。
  4。请不要在本文寻找真爱,这只是一篇无脑解压爽文。
  这只是一篇无脑解压爽文。
  无脑解压爽文。
  解压爽文。
  爽文。
  这么厚的排雷指示我就不信有人看不到→_→
  梳子。
  一柄精致的梳子,梳身由黄金打造,因此沉甸甸的。细长的梳尾上,镶嵌了不知名的青色宝石,晶莹剔透的。梳背上刻着密密的纹路,似乎是一樽乘在莲上的佛。
  阿定记忆中的最后一幕,便是这柄华美无端的梳子。
  然而,这柄梳子却并不属于她。
  重重的棍棒落在她身上,每一下都像是要碾断她的骨头。肺腑似乎已经裂开了,因而疼痛已经进入了麻木期,只余下额上的涔涔冷汗,还有无意识流落的泪水。
  耳中传来女主人厌恶的声音,刻薄又尖锐。
  “手脚这么不干净的仆人,还留着干什么?今天是偷我的梳子,明天也许就要偷走别的东西了!”
  阿定想喊一声“不是我”,然而张开嘴,却只能发出难听的哭喘声。
  只可惜,女主人听见她沙哑的嗓音,非但没有流露出怜悯,声音反而更为恨恨了:“就是这副故作可怜的表情吧!将大人都勾引去了。只是一个梳头娘而已,却打扮得这么不安分!”
  看见女主人发怒,持棍的家仆下手便更重了。
  周围的人似乎在向女主人谄媚着什么,然而阿定已经听不清了。
  “夫人,大人马上便要去丹波上任了,这是一件大好事,还是不要坏了心情。”
  “因为一个成日卖弄风骚的梳头娘而生气,并不值得呀。”
  “只要夫人愿意,就能再雇佣三四个梳头娘呢。”
  声音渐渐模糊,阿定只觉得脑海一空,随即视线便被黑暗彻底侵袭。
  ***
  阿定死了,在元禄十三年的的春天,因为偷窃的罪名被女主人下令杖毙而死。
  虽然背负着一个污名死去了,可阿定却并没有太多愤怒与不平。
  她历来都是如此顺服又小意的,对她而言,这不过是“命不好”罢了。
  她所生活的地方,乃是与谢郡的乡下,主人家是当地的权贵。阿定十二岁时便被父母卖入了主人家为奴仆,“阿定”这个名字,也是女主人替她取的。若非是女主人的赐名,她连名字都没有,还会被称作“三郎家的女儿”。
  不知死去了多久后,她发现自己变为了一道鬼魂。
  说是“鬼魂”也不确切,因为她是有实体的,能说话、呼吸、跑动,只是不需要吃喝,像是已经和那个属于人的世界隔绝了一样。
  而现在,阿定的面前,站着一位如神社神官一般打扮的男子。
  “阿定小姐,我们希望你能够接任本丸,成为一名审神者,修正被破坏的历史。”男子对她恭敬说道。
  阿定还从未被一名神职者如此恭敬以待,有些吓坏了。
  她一直都是对神官恭恭敬敬的那个——每逢月初,她都会去主家后的露天神社里,向天御中神敬拜。因为穿着简陋、偶尔会在鞋履上带上泥巴,神社的神主并不愿意见到她。
  “请问,您是在和我说话吗?”阿定有些瑟缩,不自觉地便低垂下了头颅,声音透出极度的恭敬来。
  “是的。”男子答道,“阿定小姐,我找的就是你。”
  “如果是我的话……我,我办不到的。”阿定摇了摇头,小声说,“我一定是办不到的。请这位大人找一找别人吧。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失败的。”
  她的眸光中,满溢着不安。
  听到这些陌生的话,阿定已经害怕了起来。她除了擅长梳头之外,没有任何长处;人又蠢钝,一点儿都不机灵,要她办事,一定会搞砸。
  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有着“小偷”污名的女子。即使是在死人的世界里,又有谁愿意雇佣她呢?
  那男子却笑起来:“阿定小姐,你是天选者,必须接任本丸。”
  阿定听见“天选者”这句话,嘴唇已经颤抖了起来。许久后,她惧怕地抬起头,问道:“这是神明的旨意吗?即使我是个笨手笨脚的下人,也必须去成为审……审……”
  “审神者。”男子好心地接口道,“是的,你可以这样理解。”
  阿定的表情极为慌乱。
  她有一张令人惊异的美丽面孔,即使面孔的主人总是畏畏缩缩的,可却无法掩盖住这份美貌的光辉;她的一举一动中,满溢着属于女性的风情,且是最能挑拨心弦的那种风情。
  这原本就是一个诱人的矛盾——瑟缩胆小,与性感风情,出现在了同一个女人身上,并且诡谲地没有任何违和感。
  此刻的她,正在内心反复权衡着。
  她已经死了,本不必在意这么多。如果是天神的旨意,那她就不应该违背;可她又生怕自己笨手笨脚,为死后的雇主也惹来麻烦……
  “如果是神明的旨意的话,那么我就去吧。”思前想后一阵,她说道,声音有一丝颤栗,“可是,我是一定办不好的……”
  男子却并没有耐心为她解释太多,一副快刀斩乱麻的语气:“接下来,我会送您去本丸。因为前任审神者的影响,本丸内的付丧神大多已坠入暗黑之中,脾性并不算好,请您慎之又慎。至于如何修正历史,等到了那里,自然会有人指导。”
  阿定知道“付丧神”,又或者被称作“九十九神”——器物放置百年后所形成的灵物。可男子口中的“修正历史”、“堕入暗黑之中”,她就完全无法理解了。
  只可惜,男子丝毫没有为她解释的意愿。
  只消一瞬的功夫,阿定便发现面前的景物转变了,从布满藤壶、被海浪反复冲刷的峭壁,变为了一片为夜幕所笼罩的原野。
  这是一个全新的地方。
  至于那名神主似的男子,也从她的面前消失了。
  阿定不知道这里如今是什么季节,从田垄里的绿色来看,这儿兴许是夏季。可饶是如此,夜风仍旧让她觉得有些冷了——她只能扯紧了衣襟,小步小步沿着田垄向前走去。
  渐渐的,田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被暮色所覆盖的草地。在高处,则有一整栋模样崭新的宅邸;漆柱是漂亮的红色,正门的屋檐则是千鸟破风的样式。
  ……本丸。
  这便是,那神主口中所说的,“本丸”么?
  只看了一眼,阿定便止住了脚步。
  这样的房屋,比她活着时所服侍的主人家的房屋更为大气富贵,显然不是她这样卑贱的人可以踏足的。
  ——还是现在就离开吧,免得惹来主人家的怒气。
  阿定这样想着,有些踌躇地望了一眼那满是富贵红色的建筑,犹豫地转回了头。
  在与谢郡乡下的时候,她还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建筑呢,简直宛如净琉璃戏本中,所谓御台所大人的居所一般。
  她眷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连忙转身走了。抬脚的时候有些着急,一个踉跄,便向前跌去。
  ——糟了!
  这可是她现在唯一的衣服,若是沾到了湿漉漉的泥巴,可就没有可以洗换的衣物了……
  正当阿定紧张的时候,她跌入了一个怀抱之中。随即,她的耳畔响起了一道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
  “哈哈哈哈……夜里行路,可要注意脚下哦,新上任的主君。”
  听到这句话,阿定愣了一下。
  这声音属于一位男子,从容、慢悠悠、浅淡,似乎没有沾染任何红尘俗世的烟火。
  阿定所结识的男子,无外乎主人家的奴仆;所有男子皆是忙忙碌碌,浑身充斥着汗水、尘土与暴烈的乡土脾性。就连穿着华丽唐国织锦的男主人,也偶尔会如此。
  只这一句话,她便觉得这位男子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她很紧张,根本不敢抬头。然而低垂的视线所及处,却看到了对方狩衣大袖的边角——这流水似的青蓝衣料,根本不是普通的平民男子所能负担的起的。
  愈是贵介,衣裳便愈会繁复;唯有终日忙碌工作的奴仆,才会穿不妨碍工作的简单衣服。
  这名接住她的男子,是名贵族。也许,不仅仅是名贵族……
  毫无见识的阿定,甚至在心里冒出了“将军”这个名词来。
  一瞬间,阿定的心便跳慢了一拍。
  “请大人原谅我的无礼!”她迅速地逃开了,战战兢兢地,再也不顾地上的脏污,张开五指,跪拜在地上,“我并非有意冲撞大人!”
  对方安静了一下。
  继而,阿定又听见了那悠悠的笑声。
  “哈哈哈哈……新任的主君可真是一位性格独特的人物呀。”他轻声地笑着,手臂垂落至了腰间。阿定望见他的腰上有一把佩刀——即使阿定对刀毫无了解,她也知道那是一把好刀。
  “性格独特”可不算是什么夸奖之辞。
  她愈发恐惧了,生怕对方抽出那把刀来,令她连个亡魂都做不得了。于是,她将身子瑟缩地更甚,颤栗道:“请您、请您惩罚我吧。”
  男子“唔”了一声,弯腰伸手,慢慢托起了了她的下巴,问道:“惩罚?”
  他修长的手指,抬起了阿定的面孔。女子堪称美艳的面庞上,泛着惊惧之情;这样的表情,非但不能引来人的怜悯,反而容易激起残虐之心来。
  阿定也看到了男子的面庞。
  他是位异常俊秀的人,狭长的眼眸中有一勾弯弯初月,像是一整晚的夜色都融于其中。
  阿定从未见过如此俊秀清雅的男子,不由有些痴了。
  他像是被阿定的神情所取悦,竟又轻笑了一声。这笑声提醒了阿定,令阿定局促不安地垂下了头,继续诚恳地认错:“请您……请您惩罚我吧。”
  男子点了点头,悠然道:“好。那就惩罚您,和我一道走回去见本丸的各位吧。”


第2章 初至
  阿定小步跟在狩衣男子的身后,垂着头,将呼吸放得最细。
  她从前在主人家时,也是一贯如此,谨小慎微、垂头埋身,生怕太过惹眼,招来主人的厌弃;可尽管她畏畏缩缩的,那张出众的脸,与丰满而不失线条流利的身躯,却依然会令女主人生气。
  好在,带领阿定的狩衣男子似乎并不是个斤斤计较、刻薄尖酸的人。
  这墨蓝短发的男子慢悠悠地踏过草野,向着山坡上的建筑物走去。一边走,他一边发出悠闲的话语:“……没想到,空闲了那么久的本丸,还能迎来新的主君,这可真是妙不可言的缘呀……”
  阿定听到“主君”这个词,开始在心底反复咀嚼确认——这个“主君”是指她吗?不,不可能吧,一定是什么其他的人。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主君’是这里的主人吗?我是要去拜见他吗?”
  男子的身影停住了。他侧过身来,面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原本慵懒的笑意迟滞了,似乎带了略略的惊诧;可眉梢的上挑,却不能阻挡他那贵族公卿般的流丽气质,反而使他显得愈发清俊惑人了,简直宛如天神之卷上的人像似的。
  “你就是我们的……我的,主君。”他答道。
  阿定愣住了,支支吾吾地问道:“将军大人,我怎么会是你的主君呢?”
  “将军?”男子从唇齿间吐露出了这个词语,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将军’呢?我啊,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家罢了。”
  阿定的面庞羞愧得一阵通红。
  她太粗心了,竟然不小心把内心给定的称呼给喊出了口。
  明明还不确定他是否是“征夷大将军”的。
  虽然如今知道了,这个男子并不是所谓“将军”,但她却不敢猜测他的身份。对于阿定这般的贱籍女子来说,武士的姓名是极为高不可攀的东西。
  “请问,我该如何称呼大人您呢?”阿定轻声地询问。
  “啊……”男子似乎陷入了斟酌之中。半晌后,他笑眸微弯,盛放着新月的眸中,溢出浅淡的温和来,“我是三日月宗近,天下五剑其一。”
  阿定可不敢多想,连忙道:“三日月殿。”
  她抿紧唇,露出了最乖顺的模样。
  三日月见状,笑意愈甚。他忽地用食指抵住嘴唇,轻轻地“嘘”了一声。待到四周皆静,只剩下夏虫的长鸣,他轻声地问道:“我想知道主君的姓氏与名字——请将姓名全部都交给我吧。”
  这声音有着足以令人溺死的温柔。
  明明是个风光霁月、宛如贵族般的男子,此刻却异样地有了诱惑的风采。
  阿定恍惚了一下,诚实地说道:“我叫做定。”
  “定?”三日月点点头,慢悠悠道,“是个好名字。那么,姓氏呢?”
  “我没有姓氏。”阿定摇头,说,“因为是下等人,所以没有‘姓’这样的东西。若说是伪姓,哥哥与父亲倒是有,唤作‘与谢屋’。”
  所谓“伪姓”,便是下等人们在非公开场合私自冠上的姓,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阿定说出这个伪姓时,还有几分略略的难堪。
  以地名做姓,在下等人之间是再流行不过的伪姓方式了。至于女儿,那是没有资格拥有姓的,哪怕是伪姓。
  “没有正经的姓名啊——”三日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继而,他似乎有些遗憾,道,“可惜了。”
  接着,他便带领阿定继续朝前走去。
  终于,他二人抵达了山坡上那座大宅。用阿定的眼光来看,这座豪华、奢适、漆着红色的建筑,与将军的居所也无异了,她在私底下已经将此处命名做了“将军之府”。至于那檐下的风铃、透着黄色的障纸,也都是属于将军的东西。
  “这就是主君日后的家了。”三日月笑眯眯道,“在进去之前,我要先提醒主君一件事。”
  阿定不敢喘一口大气,道:“三日月殿请说。”
  “居住在这里的诸位,皆是刀剑所化的付丧神。”三日月道,“所谓刀剑,那便是为了夺取人的性命而生的,难免会有几分戾气。再加上前任主君并不是一位明主……因而,这里的各位,对人类都有几分抗拒。”
  阿定愣愣地听着,陡然想起了来到此处之前,那“神主”告诉她的话——“因为前任审神者的影响,本丸内的付丧神大多已坠入暗黑之中,脾性并不算好,请您慎之又慎”。
  “我、我明白了。”阿定回答。
  三日月瞧见她紧张的模样,又笑了起来:“不过,请您不用担心。我会一直守护在您的身侧的。”旋即,他凑到了阿定的耳旁,以极轻的声音,轻飘飘地说:“……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你都不可以相信。他们对人类满含恶意,会用‘欺骗’的方式来夺取您的一切,请万万不要上当了。’”
  这话宛如烟雾一般,飘然消散。
  阿定想要细听时,三日月已经站直了身体,笑意如前了。
  阿定的视线移向那扇门,心脏不由砰砰地跳动了起来。
  三日月如此严肃地提醒,是不是说明其后的世界十分凶险呢?
  可至少,三日月殿是可以相信的人吧?
  他看起来是如此的温柔大度,比之从前的主人家好上几百倍呢。
  三日月已经自顾自地拉开了门,请她入内。阿定匆匆脱掉脚上的木屐,为难地看了一眼沾上污泥的袜子,干脆连袜子也脱了。
  一脚踩上冰冷的地板,她就小小地弹了一下。
  明明是夏日,可这里却十分寒凉。
  她的脚趾细嫩小巧,足背是雪一样的白,薄薄肌肤下的纹理清晰可见。
  “请向这边来。”三日月朝着走廊上步去,微笑道,“我带主君去您的房间。”他身后的庭院里,有绿意浓厚的植被与摇曳着花锦鲤的水塘。
  阿定刚想跟上,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喊声。
  “三日月殿——你在吗?有人类的气息喔。”
  三日月的眼帘微抬。
  他朝阿定道:“请允许我先离开一会儿,主君便在此处等我吧。”
  “好的。”阿定连忙点头,“请大人先去吧,万万不要顾及我。”
  三日月离去后,走廊里便安静了下来。阿定立在转角处,心里有着奇妙的感觉:她仿佛回到了从前在与谢乡下的时候,侍立在女主人的房间外。
  需要她侍奉的那一天,是她最讨厌也最高兴的那一天。
  高兴的是,因为需要服侍女主人,她可以在那天洗上一个简陋的热水澡,不需要去河边了;讨厌的是,女主人总会挑剔她的服务。最为高兴的是,则是能见到那个人了……
  等等,那个人,是谁呢?
  阿定恍惚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她正想努力回忆起所谓的“那个人”是谁,可却有一道声音打破了她的苦思冥想。
  “你就是那个惊动了全本丸的人类吗?”
  是一名白衣白发的男子。
  服饰的模样有些奇怪,但大体上还是能看出武士的身份来——譬如腰间垂下的、装饰性的黑金盔片。至于那些不太“武士”的部分,便一概被阿定归纳做了“将军身旁的潮流”。
  将军座下的武士打扮成怎么样,她这个乡下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男子的眼眸是浅浅的金色,比满月更耀眼一些;眼睫和发色一样,像是落了一场雪。看他微微上扬的嘴角眉梢,似乎是个比三日月更活泼的人。
  阿定又开始手足无措了。
  这回是谁?将军手下的老中?还是北面武士?
  “见、见过大人……”她只能如此匆忙地答道。
  “有趣。”白发的男子拖长了声音,露出揶揄的神色来。他竟然一边鼓掌,一边道,“果真是个有趣的人呢,难怪三日月会亲自去接你。”
  ——继“性格独特”之后,又是“有趣”。这群人的夸赞,还真是令阿定不敢说话。
  阿定有些惶恐,生怕惹恼了这位老中。
  “啊,对了,你是三日月领来的吧?你可要小心他哟。”白发男子一摊手,语气轻快,“我们这里的人啊,都是些善良的家伙,一般来说,是不会对你做坏事的。比如我——我叫鹤丸国永,是一把相当受欢迎的刀呢~也不会干什么坏事噢。”
  男子愈是这样剖白,阿定便愈是警惕。
  ——三日月殿不是说了吗?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她都不可以相信。他们对人类满含恶意,会用
  “欺骗”的方式来夺取她的一切。
  这就是伪装与谎言吧。
  总之,小心一些,肯定没错了。
  “唔,这副表情……”自称鹤丸国永的男人打量着她,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您不会已经被三日月欺骗过了吧?主君殿下,请你切记,你绝不可相信三日月殿的任何一句话。他曾经是前任主君的近侍,因为被人类所弃,所以对人类满含恶意,总是用欺骗的方式夺走人类的一切……如果您被他离间了,成为他的笼中之鸟的话,那谁也救不了您啦。”
  阿定愣住了。
  这些话,何等的熟悉,三日月不也曾对她说过吗?
  那她到底该相信谁呢?
  是温柔翩翩的三日月,还是面前的鹤丸?
  鹤丸察觉了她的踌躇,便道:“你一定在犹豫,该选择相信谁吧?”他扬起唇角,哼了个听不分明的音调,愉快地说,“很简单,请问,三日月殿是否询问过你的名字了?”
  阿定点了点头。
  “哟——那可不妙啊。”鹤丸答,“在我们这里,‘名字’代表着人类的一切。将真名交托给三日月的话,就代表您将灵魂的一切都给予了他。他可是用这种方式,干过很多坏事呢……”
  阿定彻底愣住了。
  三日月宗近那温柔的笑颜浮现在她脑海中。继而,耳边似乎又回响起了三日月的声音。
  “我想知道主君的姓氏与名字——请将姓名全部都交给我吧。”
  “没有正经的姓名啊——可惜了。”


第3章 沐浴
  该选择相信鹤丸,还是三日月呢?
  阿定一时做不出抉择来。
  鹤丸还在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主君看起来就是没有心计的人,这样子可混不下去啊。至少得斟透三日月那家伙的本性才行……”
  就在此时,三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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