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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梳头娘-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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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一期一振”这个名字,面色苍白憔悴的主君终于有了神情的变化。她微微动了干裂的嘴唇,以沙哑的嗓音询问,“一期一振呢?”
  “……住在本丸外。”三日月回答,“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不可能让他再接近您。”
  阿定的手微微攥了起来。
  在三日月所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表情变得有些晦暗。
  ——再一次……
  ——再一次被夺走了……
  被夺走了。
  一期一振再次被夺走了。
  好不容易得到的、虚幻的幸福,真如大阪城的烟火一般,稍纵即逝。在天空中绽放过一夜后,便再无了踪影。也许,唯有在将一切都化为废墟的大火之中,才会有再次绚烂的机会。
  阿定咬咬牙,捧起药碗,将苦涩的药一饮而尽。
  三日月望着她的面色,面色却有些微妙的复杂。见主君闷声喝下了一整碗药,他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主君,那个时候的您,想说的到底是什么话呢?”
  ——“我对你……”
  满是恨意?
  满是怨意?
  三日月宗近想不出来,神色略有困惑。
  捧着药碗的女子,慢慢扬起了头。她的面色很纯澈,还透着一分胆怯与畏惧,一如三日月初次见到她的模样。她似乎是在这位外形光耀完美的付丧神面前自卑着,仰慕与敬畏同时出现在她的面孔上。
  “我对三日月殿……”她微微颤了下肩膀,声音有些哽咽。“从来都是很敬佩的。”她说着,很失落地低下了头,摸了摸自己的伤口,“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三日月殿会刺伤我……”
  三日月宗近微微怔了一下。
  继而,他的笑眸微弯了起来。
  “我知道了哟。”他摸摸女子的发顶,温柔地宽慰道,“是我这个老头子的错。我不会再做出那样的事情了。”
  主君无助哭泣的模样,还有那副在他面前自卑得难以抬起头来的神态,都令他感到安心。她依旧是那个毫无见识、没有主见与理想的小侍女,她会被他掌握得死死的,再也无法离开。
  “一期一振对我来说……很重要。”阿定低着头,小声地说,“因为他是我亲手锻造的刀啊。三日月殿……三日月殿和我,却没有那样的渊源。”
  “是的。”三日月表示理解。
  “不过,三日月殿对我来说,也是不一样的。”她将手交握在胸前,合起眼来,艰难地说道,“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们战斗。”
  她面前的付丧神继续慢悠悠地摸着她的头顶。
  一阵衣衫的摩挲轻响,是付丧神低下头凑到了他的耳边。他轻呼出的气,直直地吹拂到了主君的耳垂上,令她的肌肤泛起一片青涩的绯红。
  “若我是个贪心的老人家,一定要主君绝断出更信赖谁呢?”他低声地问。
  “……这……”阿定很为难的样子,“这不可以……”
  “一定要说哦。”三日月笑眯眯地说,“我的小姑娘。——说来,我还没追究主君偷偷逃出本丸的过错呢?是不是该小小地说教一番呢?主君不按规矩行事的话,说到底还是我这个教导者的错误……也许我该适当地离开一段时间,成全您和一期一振?”
  阿定的内心叫嚣起来。
  ——啊,好啊。
  好啊!很好啊!就这样照做吧!
  她很想和一期一振在一起啊。
  但是,她的身子却与心底的想法相背,微微地颤了一下,面上显露出害怕与后悔的神情来。她颤颤的指尖,怯懦地捉住了三日月宗近的衣摆。
  “不——不要走!”她艰难地说,“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三日月殿。”
  顿了顿,她仰起头,眼眶泛着泪意:“对我而言,您才是最重要的……”
  带着哭腔的声音,满是委屈与不舍。然而,这样的声音却能使人感到无比的安心。
  付丧神终于得到了满意的回答。
  他轻轻地拍了拍主君的后背,安抚道:“放心地睡吧。我是不会趁着您睡着时偷偷离开的哟。”
  阿定蜷在他的怀里,用尾指拭起眼角的泪水。她挂着怯懦的神情,心底却有着诡谲的声音——似乎是笑声,又是哭声,或是花瓣簌簌开落的声音。
  啊,是心底的恶之花在绽放了呢。
  淬了毒的眼泪流下来,会腐蚀的又是谁的心脏呢?
  她将头埋得更低,旋即,悄悄地笑了起来。


第47章 方法
  次日的天气; 甚为晴好。
  秋日的风凉爽干燥,庭院中的树叶染上了丝缕金色。天空是很高远的湛蓝色,没有云; 偶尔有几点白色的鸟飞掠过去; 低得像是可以触手摸到。
  阿定的伤好的并不快,但她喜欢看外面鲜活的景色; 所以让人敞开了门; 自己便坐在床上瞧着外头的风景。三日月宗近会花费很多时间陪伴她; 很细心地照料她的伤势。
  偶尔; 两人也会聊到其他的事情。
  “加州大人与大和守大人; 受到惩罚了吗?”
  “也不是什么大的惩罚,只是让他们各自禁闭而已。”
  阿定闻言,流露出黯然的神情:“说来,那都是我的错处啊……是我任性地想要出去玩的。”
  “不是您的错哦。”三日月微微一笑,“他们两个不用参与马当番之类的,也算是难得的休息了。……除了孤独一点,倒也没有什么弊病。”
  阿定的心小小地颤了一下。
  “……三日月殿。”她露出哀求的神情,对三日月说; “能放了他们吗?我已经知道错了。”
  付丧神温柔地摇了下头。
  旋即; 阿定便扯住了他的袖口; 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恍若受了惊、淋了雨的小鸟一般。她的声音闷闷的,从三日月的怀里传来:“……在大阪的时候,我很害怕。”
  “嗯?”三日月宗近略略歪了头; 等着她的下文。
  “因为贪玩而跑出去玩……结果遇到了很多危险的事情,又没有人可以帮助我。”她低声地说着,“如果三日月殿在的话,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三日月宗近的唇角微微扬起。
  “哈哈哈……下一次,可不要做这种令人担忧的事情了喔。”他说,“看在主君很懂事的份上,就暂且原谅他们两人的错误吧。”
  阿定浅浅地呼了一口气。
  “三日月殿对我可真好啊。”她有些惶恐,“这样的我,真是配不上三日月殿的善待……”
  付丧神安抚性地搂了她的肩膀,像是在哄一个孩子:“嘛,别说这样的话。”
  就在此时,房间外头响起了零落的脚步声,是髭切与膝丸来探望受伤的阿定了。他们不知道三日月伤了阿定的内情,只知道主君是在执行任务时被时间溯行军重伤了。
  “主君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啊。”髭切立在屋檐下,露出关切的神情。
  阿定拽紧了三日月的衣袖,似乎有一些畏惧。
  膝丸弯下腰来,询问道:“主君,很疼吗?需要安慰吗?”
  “……不需要。”她的声音很轻,身子愈发靠近了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见状,无奈地说:“主君有些受惊了,还没恢复过来呢,就让她好好休息一阵子吧。”
  髭切歪头,说:“啊,那好吧。”
  两兄弟离去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阿定依在付丧神的怀中,似乎是累极了。因为伤势而泛白的面孔,显得格外憔悴而虚弱。然而,她的眼里又有一丝温柔。
  “……三日月殿。”她小声地问,“如果这个本丸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会是怎样的呢?”
  这似乎是个很美好的期愿。
  三日月宗近轻轻地“唔”了一声。
  “会很愉快吧。”他说,“是偶尔也想尝试一下的生活。”
  于是,龟缩在他怀里的小鸟说话了:“……真想尝试一下啊。”
  付丧神的笑意愈发温柔了。他的手掠过主君耳畔的发丝,声音令人沉溺:“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这个老头子是很乐意带您尝试的喔。”
  三日月的心情大概是很好的。
  主君的逃跑,大概令她在外面受尽了委屈。所以,现在的她更依赖自己了。
  白天的主君总是如此地乖巧而惹人怜爱啊。
  ——这是好事,不是吗?
  他在主君的额上落下一吻,轻声说道:“这是我伤了您的补偿。”
  本丸内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过了午后,三日月宗近便离去了。代替他来照料主君的,则是压切长谷部——他与三日月宗近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并不介意对方与主君独处。
  压切长谷部一来,阿定便以恳求的目光望向了他。
  “我没有别的人可以相信了。……只有长谷部大人,是不会背叛我的人。”
  主君的第一句话,就令压切长谷部的心情愉悦起来。
  他修长的双腿微曲,在主君面前跪坐了下来,托起主君的手背,虔诚地吻了一下:“那是理所当然的。”旋即,他的眼眸微微暗了一下,“我和三日月宗近不一样,绝对不会将刀刃挥向您。”
  ——虽然答应和三日月宗近合作,但没人规定他不可以悄悄地干些坏事。
  阿定望着他的眼神,满是依赖与惶恐。
  “长谷部大人,您是不会背叛我、丢下我的,对吧?”她渴求地说着,手指颤抖地捂住了自己的伤口处,“您不会……突然对我挥刀相向吧?一定不会吧?”
  长谷部陡然捏紧了她的手掌。
  “当然——不会。”他的表情有些阴沉,甚至于说是有些阴鸷了,“所有伤害主君的家伙,都应该被千刀万剐。”
  没错,那家伙应该被千刀万剐。
  主君适时地露出了恐惧的神情,似乎为伤口的痛楚折磨得不轻。
  “长谷部大人能告诉我,如何解除‘契约’吗……?我不想再靠近三日月殿了。我能信赖的,只有您一个人。”
  压切长谷部神情微怔。
  “啊——是吗?”他的笑容略略兴奋了起来,“主君是只想留下我的刀纹吗?”
  女子怯懦地、缓慢地点了头,很无助的模样:“除了您,我实在不知道可以信赖谁……”
  长谷部好像根本无法抑制自己的愉悦与兴奋。
  好半晌后,他才说道:“方法很简单,但是也很难……”
  “要怎么做?”
  “两种方法。第一,是让和主君定下契约的付丧神,心甘情愿地答应主君‘把名字还给你’的的要求。其二就是……变成与真名不符的另外一个人。”


第48章 遗忘
  让三日月宗近答应将名字还给她?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根本不可能办到吧。
  阿定的眉宇间流露出忧色来; 颇为使人怜惜。压切长谷部见状,说道:“主君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为您分忧。不如说——能帮上您的话; 是我的荣幸。”
  “……可以吗?”她略带惊喜地抬起头。
  “我是永远不会背叛主君的人; 请相信我吧。”长谷部的面容透着微微的自负,话语中满是一口咬定的绝对; “对于那种伤害了主君的无耻之徒; 我向来是想要除之而后快的。”
  阿定前倾身体; 轻声恳求地问道:“请帮助我吧。您是我唯一可以信赖的人了。”
  “‘契约’有一种负面效果——不一定会出现; 但一旦出现了; 后果就很糟糕。”长谷部微扬嘴角,眸中有着深意,“想要欺骗过三日月宗近,还需要主君自己多付出一些心力。”
  “要怎样做呢?”
  “和付丧神定下契约的人,将自己的名字交了出去,把己身的存在与付丧神捆绑在了一起。偶尔,定下契约的人会逐渐地遗忘自己的真名。失去名字的下场,就是消失——类似‘神隐’这样的玩意儿吧。”压切长谷部说; “只要主君表现出‘遗忘了名字’的模样; 三日月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悠闲了。”
  阿定的呼吸略略急促起来。
  “可是; 三日月殿如果不信的话; 又该怎么办呢?”她有些为难地望向自己的衣领——白天状况的她,身上只有三日月与长谷部的刀纹——,“他会不会说‘去找压切长谷部吧; 让他还你名字’这样的话呢?”
  压切长谷部的眉心微皱。
  “这倒是一个问题——我是不可能解除契约的。”压切长谷部说,“该如何说服他呢?让我再想想。”
  阿定的心跳了一下,像是漏了一拍。
  机会来了!
  她的内心在这样嘶吼着。
  她阖上眼眸,默默回想起一期一振对待她的温柔。大阪的烟火与白色的铃兰,河川里的游鱼与山原上的风。渐渐地,她察觉到了心底的悸动。
  ——我喜欢的人是压切长谷部。
  ——是压切长谷部君。
  ——是长谷部大人……
  这样的念头压倒了一切,像是在脑海中重筑了一堵虚伪的墙壁,名为“欺骗”的颜料将整面墙都刷成了鲜艳的血色。
  小臂上烫了起来,她睁开眼眸,撩起袖子,便看到那里浮现出了三日月的刀纹。
  只有三日月宗近的刀纹,没有压切长谷部的刀纹。
  阿定的心微微一滞。
  她知道,她连自己的身体都欺骗了。
  压切长谷部听到衣料摩挲的声响,垂头疑惑地望向她。入目的一幕,却令他的血液瞬时沸腾鼓噪起来——
  主君的小臂上,出现了惩罚心动的三日月刀纹。
  这意味着什么,无需言说。
  压切长谷部扣住了她的手腕,呼吸悄然粗重了起来。他像是发现了猎物的苍鹰一般,视线紧紧锁着她小臂上泛红的肌肤。
  “主君,不解释一下吗?”他的声音满是兴奋与愉悦,手扣得极紧,抓的女子肌肤生疼。
  阿定却陡然别过头去,身体微颤着,像是一株渺小的菟丝草。她不肯回答,只是拼命摇了摇头,想要把手抽出来。但是,她又如何敌得过压切长谷部的力气。
  长谷部用双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扭过头来。主君的双眼泛着泪意,面庞上满溢着羞耻,像是被人发现了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对我心动了——是吗?”压切长谷部说着。
  虽然是反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阿定的眼泪滚落下来,却没有说话,只是闷着声狠狠地摇了头。
  好半晌,她才带着哭腔开口:“我不敢对您这样的人生出非分的念头……”
  压切长谷部松开了她的手,将她搂入怀中。
  禁锢的力度,几乎要令她无法呼吸。
  “我明白了。”他的声音透着极端的愉悦,“您对我的信赖,真是一件最好的礼物。我会暂时地解除与你的契约,这样,三日月宗近就会更信服您。不过……在一切都结束后,您要和我重新结下契约。”
  疯狂的愉快感涌上了他的心间。
  他不在乎主君是什么时候心动的,也不在乎心动的契机是什么。
  刀纹是不会欺骗他的,总之,主君对他心动了。
  “真的可以吗……?”她询问。
  “嗯。”压切长谷部从唇间逸出满意的叹息,“可以。”
  于是,阿定从压切长谷部那里拿回了自己的名字。
  ***
  数日后。
  “三日月。最近有些不好的事情啊。”
  正在翻阅着卷宗的三日月宗近,被压切长谷部如是唤住了。
  满是藏书的矮柜,散发着青墨与脆弱纸张陈旧的气息。圆窗被遮上了,确保阳光分毫不能漏入,室内的光源只有跳跃的烛火。
  三日月将书籍放回柜上,询问道:“出了什么事?”
  压切长谷部将身前的主君,往前又推了一步,声音之中有着一分凝重:“刚才,主君忽然问我,‘我叫做什么呢?’”
  噼啪一声响,是烛火轻轻一跳。
  三日月宗近的面色,在烛火显出了几分冷凝。
  继而,他蹙低眉心,问道:“真的吗?”
  “这种事情,没有必要拿来玩笑。”压切长谷部却嗤笑了一声,“三日月,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吧?”
  三日月宗近垂下了手,神色微滞。
  他当然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作为交出名字的、可能的副作用,主君很有可能开始遗忘自己的存在了。长此以往,她最终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什么都不剩下。
  他可不想见到这种事情。
  但是,他却不会轻易地相信心思叵测的压切长谷部。
  这种事情太少见了,基本是不可能发生的。
  “也许主君只是在闹着玩儿呢?”三日月重新淡淡地笑了起来,“还是让我来照料主君一段时间吧。兴许过一两日,主君就会重新记起她叫做什么了。”
  压切长谷部微怒,道:“这可不是玩笑!我已经解除了主君的契约了!你也快一点吧,三日月!”
  三日月宗近怔了一下。
  压切长谷部对主君有多大的执念和贪心,他从来都是知道的。连压切长谷部都解除了契约,可见压切长谷部没有说谎,主君的状况是真的很糟糕。
  但是,三日月只是侧过身去,这样说道:“先让我来观察一阵子吧。”
  压切长谷部无法,只能交出了阿定。
  年轻的主君畏惧而惶恐地走到了三日月的面前,抬头仰视这完美的付丧神。
  “请务必记得,您是我们的主君。”三日月低下头来,用面颊磨蹭了一下她的耳畔,声音温柔无比,“……也是,属于我这个老头子的小姑娘。”
  生活照旧。
  三日月宗近体贴细心地照料着阿定的起居,日子竟然平静温和地不可思议,如同缓缓流淌的河水一般。晨间的她会赖床,三日月便去三番两次地催促她起身;上午学习,午后则捧着茶点坐在走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着。
  这段时间里,阿定只见到了三日月。
  这里,似乎真的变成了只属于她和三日月的本丸。
  但是,阿定偶尔会吐出的、奇怪的话,终究还是昭示了轨迹的改变。
  “……我叫什么?”
  “您叫做‘与谢屋定’。”
  付丧神握着她的手,在纸上用笔写下了名字。
  “我叫什么?”
  “您叫做‘与谢屋定’。”
  付丧神掸去她发顶的落叶,将她的发丝撩至耳后。
  “我叫什么?”
  “您叫做‘与谢屋定’。”
  付丧神在黑夜里亲吻她的耳垂,强势地侵入了她。
  然而,三番五次地告知姓名,并没有减缓主君遗忘的速度。一切似乎都在朝着不好的、三日月所不想见到的终点发展着。
  这一日的傍晚,霞光巍巍在天际铺开。年轻的主君蹲在庭院的池塘边,撩起袖口,将指尖探入水面,追逐着胆怯惊逃的游鱼。
  她穿着木屐,脚跟轻轻踮起,和服边缘露出的一截小腿和脚踝,白的不可思议。因为染上了澄澈的夕阳,便如镀上了一层金色似的。
  手指在水池中一遍遍转着,荡起无数圈涟漪。鱼已经逃的很远了,躲在池塘的另一个角落里,她垂着头,望着池塘里属于自己的倒影被涟漪晕得支离破碎。
  “主君,您在做什么呢?”
  三日月问她。
  面前的这副画面,可真是安静美好极了。
  “啊……我在想一个问题。”主君的手指依旧垂在水中。
  “……”
  三日月的心微微一沉。
  ——又要询问自己的名字了吗?
  他已经做好了回答的准备,可年轻的主君却歪过头,纯真而疑惑地问道:“我在想……您是谁呢?”
  ——您是谁呢?
  三日月宗近的面具瞬间破碎了。
  手中的茶盏倏然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他觉得秋日的风似乎带了铁锈似的血味,让他的呼吸也带着刀刮一般的痛苦。
  “啊……”
  “我是……”
  “我是……”
  他温柔的嗓音,已然无法维持住了。
  不等吐出姓名,他的双膝一曲,竟让他无力地跪跌在地上。


第49章 雨水
  纵使再不愿意承认; 三日月宗近也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主君已经——
  连他的名字都开始逐渐遗忘了。
  再这样发展下去的话,她迟早会将一切都遗忘——自己的名字、自己的过去与未来、本丸的存在、付丧□□字、契约的存在——最终,因为虚无而消逝于世间。
  只存在于传说中的; “契约”的后遗症; 竟然不幸地降临在了主君的身上。
  三日月宗近的鞋履微动,他慢慢地站了起来; 伸出微颤的手指; 去触摸主君的额头。阿定歪过头; 以柔软的眼神望着他; 似乎是不明白他包覆着笼手的手指何以在轻颤着; 就像是无力抚摸弓弦的战士似的。
  “啊,我想起来了,三日月殿。”旋即,她温柔地笑了起来,“我这是怎么了……竟然连您的名字都会忘记了。明明是一辈子都不应该忘记的名字啊……”
  低低的呢喃,透着温柔旖旎。
  “……”
  因为她的话语,三日月的手愈发不能自控了。他陡然握紧了拳,这才不至于令自己的颤抖透漏出更多不应该出现的情绪。
  他阖上双眼; 微微平复了呼吸。
  “……这是我的错。”
  付丧神第一次发自心底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诶?”阿定却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急急忙忙辩解道; “这不关三日月殿的事情呀!明明是我自己愚笨的原因。三日月殿是永远不会错的。”
  说最后一句话时;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三日月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什么天神在庙宇中泥塑的化身。
  因为被她以这样的眼神看着; 三日月愈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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