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盛唐]公主为帝-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这一番话问得莫名其妙,薛绍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裴行俭目光微沉,又解释道:“今日太平公主送了我一些东西。我命人逐一试验过后,发现这些东西威力奇大无比,构思又极为精巧,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公主就算有天纵之资,眼下也不过是二八年华。这些东西……她做不出来。”
薛绍一怔,又微有些诧异:“公主从未对我说过这些,我也不曾在公主身边见到过什么异人。”
——————————————————————————————————————————
次日一早,右武卫千余人离开龟兹,轻骑奔袭,往东北方向的庭州而去。
又过了几日,驻扎在龟兹城外的唐军悄无声息地走了一批,安西都护领着安西驻军来来回回地巡视,颇有一番风声鹤唳的势头。
只是龟兹一贯繁华且安宁,就算这几日巡逻的人手突然多了一些,也引不起人们的注意。
在数百里外的庭州和西州,唐军和突厥大军迎面撞上,战火蔓延到了六七个州,滚滚硝烟弥漫在战场上,伴随着一种怪异的碎山裂石般的震响,还有脂水燃烧时的烈火和黑烟,给了十姓突厥阿史那车薄啜部一次始料未及的惨败。
是惨败,前所未有的惨败。
谁也不知道唐军用了什么武器,也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这样的武器。在那些苍茫的戈壁滩上,原本十战九胜的唐军忽然变得百战百胜。那位用兵如神的裴将军近日愈发神秘莫测起来,只要撞到他手里的突厥人,全都逃脱不了溃败的命运,而且全都败得莫名其妙。
只是这些事情,太平是不知道的。
她一直安安稳稳地在龟兹睡到了半个月之后。
太平醒来时捷报已经传到了龟兹,就连驿馆中也显得有些人声鼎沸。她抬手揉了一下眉心,记得自己昨夜似乎被薛绍用酒灌醉了。眼下她全身像是被巨石碾过一样疼,像是累散了架一样难受。而窗外,早已经是一片明亮的天光。
眼下是什么时辰了?她该不会一觉睡到申时了罢?
太平又揉了一下腰,才慢慢从卧榻上挪下去,唤人过来服侍她洗漱。原本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亲力亲为,但今天着实是累得狠了,连动根手指头都嫌困难。
小丫鬟服侍她盥洗梳妆,又服侍她用过了朝食,才欢喜无限地说道:“公主,婢子听说裴将军在庭州、西州打了胜仗,长安城的封赏过两日就会下来呢。”
太平低低嗯了一声,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横竖领兵打仗的人是裴行俭,就算长安城要大肆封赏,也同她没有什么干系……嗯,封赏,封赏?!
昨日裴行俭还在劝她莫要以身做饵,怎么今日就要大肆封赏了?
太平倏然站起身来,皱眉问道:“裴将军眼下在西州、庭州?”
“是呀。”小丫鬟毫不知情地说道,“裴将军半月前便领着右武卫、右威卫去了西州,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驸马让我告诉您一声,他这回走得急,没来得及同您道别。等回来之后,再亲自向您赔罪。”
太平渐渐地有些指尖冰凉,连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他去那里做什么?”
“婢子听人说,似乎是为了诱敌。只是婢子不懂兵法,偶尔听上一两句,也记不大清。”
诱……
太平紧紧闭了一下眼睛,脸色微微泛白。她知道那坛酒有问题,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一觉睡到了半个月之后。而薛绍他……他……
难怪那天他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半日,恐怕一早便打了这个主意罢?
小丫鬟依旧无知无觉地说道:“驸马临行前还交代过,公主身子乏重,又宿醉一场,吩咐婢子好生照料,切莫惊醒了公主。驸马还说,公主断不能以身犯险,所以这饵,应当由他来做。”
她说着,又摇摇头:“只是婢子听不大懂。”
太平脱口而出:“他疯了!”
她自己有那处神秘的阁楼,有一望无垠的荒原和瑶草,所以就算陷落在突厥军中,也有十足的把握能全身而退。所以她才会有恃无恐说,以身做饵,将突厥人引到龟兹来。
可薛绍,他却什么都没有。
他用一坛酒灌醉了她,让她昏睡了整整半个多月。
她知道薛绍生性谨慎,又颇擅长与人周旋,若是任由他在突厥人面前演戏,说不定会将所有人都瞒骗过去。可是……可是……
可那是浴血搏杀的战场,那是杀人不眨眼的修罗血狱!
☆、第25章 归期
太平心中惊惧惶恐无以复加,恨不得立时就到薛绍跟前去,质问他为何要以身犯险。她紧紧扶着梳妆台的一角,接连深呼吸几回,才让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只是脸色却依然苍白,指尖也是冰凉的。
她闭了闭眼睛,吩咐道:“你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地说给我听。”
小丫鬟应了,又侧头想了片刻,便将这半个月来所发生的事情,逐一同太平说了。这些事情太过久远,又很是杂乱,太平只听了一会便拧起了眉,又吩咐道:“你且下去,我想独自静一静。”
她不知道薛绍是如何想要去做这件事情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去做的。
只是方才,在听到薛绍以身诱敌的那一刹那,她脑中就只剩下一片空白,所有的念头全都消失干净,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剩下。有些事情她亲身经历过一次,便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她害怕听到薛绍的死讯,更害怕他像上辈子那样,丢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世间,最后什么都不剩下。
她统共爱了他两世,可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短短七年。
太平颓然坐在梳妆台前,脑中翻来覆去地想着许多事情,上辈子的,这辈子的,全部都交织在一处,影影幢幢的只余下瞬间的茫然。她抬手揉了一下眼睛,手心里大片的冰凉,湿咸的水泽沿着掌心纹路慢慢晕开,浸湿了宽大的袖摆。
她抬手按上自己的心口,感觉到心脏正在缓缓跳动。
“薛绍。”
她闭上眼睛,轻轻将那个名字念出口来。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太平也渐渐睁开了眼睛,对着铜镜补了一会儿妆,便起身朝驿馆外走去。既然知道薛绍就在庭州,那她不妨亲自去将他抓回来。就算是要等待,也要让薛绍留在自己身边慢慢地等。这种牵肠挂肚的滋味,她受不起,也不想要去承受。
驿馆外熙熙攘攘,繁华的街道上一如既往地人。流攒动。太平问清了马市的方向,预备亲自去挑马,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到庭州。横竖她的随身荒原里堆着大批柴炭钱粮甚至是换洗的衣物,就算是不带行李,她也能生活得很好。
只是在马市上,太平意外地遇到了一个人。
那位一路护送她西行的崔姓将军,崔智辩。
太平看到崔智辩时稍微有些诧异,但随即想到崔智辩此时在裴行俭手下听令,或许是裴行俭吩咐他留守龟兹的也说不定,也就释然了。她略向崔智辩点了点头,转身便要去挑拣马匹。忽然之间,她听见崔智辩在身后说道:“这回薛绍在庭州功劳颇大。裴公已亲自请旨,将他向上拔擢三等,为右武卫将军。等长安旨意一到,薛绍便回安西都护府。”
太平动作一顿,低低嗯了一声:“他很好。”
崔智辩走上前来,又说道:“公主似乎并不感到惊讶。”
太平哑然失笑。薛绍上辈子就是右武卫将军,这回因军功拔擢三等,也不过是提前几年罢了。她转过身去,对崔智辩说道:“无论薛绍是好是坏,他都是我的驸马。倒是将军您,这一路上对薛绍颇为照拂,我心中感激得很。若是日后将军有什么难处,我又帮得上忙的,大可开口对我言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定然不会推辞。”
她这一番话说得很是恳切,倒让崔智辩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崔智辩又嗤嗤笑了一声:“我照拂薛绍,也不过是为了我自己。公主大可不必言谢,这世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恩和仇。”
这世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恩和仇……
太平将这句话细细咀嚼了一遍,忽然笑了:“是为了博陵本家,对么?”
崔智辩猛然一惊,手下用力,不小心捏碎了马厩上的一块软木。他紧紧盯着太平的眼睛,很久之后才说道:“薛绍曾对我说过,公主聪慧,又颇懂得洞察人心,起先我还不信。但如今看来,公主果然不同凡俗。”
太平心中略松了一口气,又笑着说道:“将军言重了。我自小在大明宫中长大,许多事情看得多了,便也就无师自通。纵览崔氏一门,千年来都是以诗书礼乐闻名于世的世家大族,极少有人会去做武官,可您偏偏又是一员武将。”
她稍稍停顿片刻,凤眼中渐渐透出一点笑意来:“我依然是先前那句话。将军对薛绍照拂颇多,我心中实在感激得很。若是有能帮得上忙的,请将军尽管开口言说,我定会尽力为将军做到。”
崔智辩微微抿了一下嘴唇,似乎是要开口说些什么话,却又猛然刹住了话头,然后向太平长长一揖,说道:“如此便先行谢过公主。这世上有些事情,公主做得,可其他的人,却未必做得。”
两人说完这一席话之后,便都各自择了一匹马离去。临走前,崔智辩忽然转过身来,又对太平说道:“我日前才从庭州赶回来,薛绍却被一些庶务缠了身,约莫会迟上三两日。公主若是忧心驸马,可在都护府中停留几日,当可在第一眼见到他。”
只会迟上三两日么?
太平一怔,心中反倒不着急了。她重新回马市退回了那匹马,又回到驿馆中整理阁楼、誊抄书册,一连持续了好几日。直到一日午间,她忽然又接到了部曲的传信,说是盐泊那处地方出了问题。太平到外头去见了一下这些部曲,又细心叮嘱了他们一些话。等到回驿馆时,天色已经全暗了。
她加快脚步走进院中,却忽然又是一愣。
薛绍正坐在树下等她。
他今天依旧是一身素净的白衣,墨色的长发被整齐束起,温良的眉宇间隐含着英气。在他的身前摆放着一张小案,案上摆放着几道精致的小食和两只金樽,而且还有一只巴掌大的酒坛。
等太平进院之后,薛绍便抱起那只巴掌大的酒坛,满满倒了两樽酒。
太平来到案前,同薛绍面对面坐下,指尖摩挲着面前的金樽,哑声问道:“你又让我饮酒?”
薛绍缓缓向她比了个请的手势:“臣是在向公主赔罪。”
他宽大的袖袍在案几上慢慢拂开,姿势从容且优雅,一点都不像个武官,反倒像个底蕴十足的世家公子。太平低低笑了一声,举起金樽,浅浅抿了一口,酒液醇香,确实是一件难得的珍品。
她搁下杯盏,轻声对他说道:“我从未怪过你。”
醺然酒香在唇齿间渐渐漫开,隐然多了一份辛辣且苦涩的味道。太平抬眼望着他,声音中又多了几分喑哑:“我知道那坛酒有问题,从一开始就知道。”
“我从小在大明宫中陪宴,尤其是家宴,阿娘从来都不肯放过我,所以我很早就练就了千杯不醉的酒量。那天夜里,我只饮了两杯就有些昏昏沉沉。从那时起我就知道,那坛酒并非寻常。”
她闭了一下眼睛,轻声说道:“但是薛绍,我信你。”
她知道薛绍素来行事坦荡,又一贯谨守君子之风,从来都不会暗中伤人性命。
所以就算是她知道那坛酒有问题,也一如既往地喝了个干净。
薛绍果然没有伤她性命,只是让她昏睡了半个月,而已。
薛绍紧紧抿着唇,脸色一点一点变得苍白,握箸的手也渐渐用力,几乎要将那双象牙筷生生拗折。他一动不动地望着太平,眼神渐渐变得幽深,似乎是感到震惊,又似乎是感到不可置信。
许久之后,他才哑声问道:“为什么?”
太平渐渐笑出声来,又紧闭了一下眼睛,眼角隐然溢出一丝水痕。
曾经有人对她说过,薛绍是她唯一的软肋。
她想,这番话大约是真的。否则她不会这样纵容他,也不会这样难过。
“我曾经对你说过,我前世是你的妻子,你却总不信我。薛绍,今时今日,我还是会对你说这番话,我前世是你的妻子,我对你的心意,历经两世也不曾改变过。无论你信是不信,我都将自己的心事清清楚楚地剖析在你眼前,展开给你看,然后,等着你。”
她隐然笑了一下,又低声说道:“但是薛绍,这回你离我这样远,又杳无音信,我感到害怕。”
这一番话说完,太平便轻轻搁下金樽,转身离去,却忽然被薛绍攥住了手腕。
薛绍的力气很大,牢牢抓着她不让她动弹,也几乎要将她的骨节生生捏碎。
“不要害怕。”他一字一字地同她说道,声音分外喑哑。
太平转过身来,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总是控制不了自己在想什么。”
她抬起手,又遮住薛绍的眼睛,低声对他说道:“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会感到难过。”
薛绍松开她的手腕,又抓住她遮挡在眼前的手,一点点拿了下来。他的眼神依旧幽深,面色却苍白得厉害,几度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想起半年前的那一个黄昏,太平站在大明宫前,也是这样安静地看着他,那双漂亮的凤眼中满是悲伤,刺得他心底微微发痛。
忽然之间,薛绍像是着了魔一样,低头凝视着太平的眼睛,抬手拂去她眼角的泪痕,一字字地说道:“不要哭。”
“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让你哭。”
☆、第26章 劝诫
自打从庭州归来以后,薛绍便忙碌了许多。
他每天早上起来,都会逐一批复那些永远都数不清的公文;过了午间,便会见上几个身穿铠甲的郎将,或是和崔智辩商议一些事情;到了晚上,又会在明亮的烛光中筹备第二天的事宜。每每太平问起时,都只说是职务交接的缘故。
上回崔智辩确实没有说错,他已经被连擢三等,晋为右武卫将军。
只是一来薛绍年纪甚轻,二来又是初次交接,所以军中庶务便一股脑儿向他压来,似乎是有意让他多经受几次磨练。但磨练归磨练,若是次数太多,也难免会让人有些吃不消。
太平偶尔向他抱怨时,薛绍都会停下笔,然后望着她笑:
“若是不赶着将这些事情办完,哪里能腾出闲暇来,陪公主去碎叶?”
……碎叶。
太平确实从一开始就说过,她这回来西域,就是为了碎叶。
薛绍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太平总归不好太过抱怨,便索性不再打扰他,而是每日留在房中整理书册。自从她得到那间藏书阁之后,就几乎把所有的闲暇时间,都花在了整理阁楼和翻拣书册上。为了防止有心人惦记,她每拣出一份有用的东西誊抄,都会掐头去尾,而且还会刻意标注一些谁都找不到的人名。
譬如沈括、曾公亮。
上回裴行俭收到图纸之后,曾因为疑心,问过太平一句,却被她敷衍了过去。后来裴行俭发现图纸上标注着曾公亮的名字,便派人去寻,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是查无此人。
所以上回裴行俭才会问薛绍,公主身边是否收留过什么异人。
太平抄书抄得久了,渐渐地也只当成临碑习帖,慢慢地磨练心性,心情也不再那么烦躁。一日她正在房中抄书,忽然听见外间通传,说是安西都护来找。
这些日子她和安西都护接触颇多,对这位安西都护渐渐有了些了解,也不再像初见他时那样针锋相对。而安西都护对她,也同样芥蒂减消。此时听见安西都护求见,她便搁下笔,起身吩咐道:“请都护进来。”
安西都护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来了一位青衣小厮。
而那位青衣小厮,就是上次送太平回驿馆的那一位,裴行俭身边的小厮。
太平心下诧异,面上却丝毫不显,只和蔼地询问安西都护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安西都护开门见山地说道:“臣想见一见驸马。”
太平低低唔了一声,道:“驸马就在里间,都护请随我来。”
她领着安西都护和那位小厮,一路来到了薛绍所居住的院子里。由于他们两人身份特殊,驿馆的官员不敢怠慢,早已经预留了好几间独门小院。太平一进到院中,便看见薛绍推门出来,仪容整齐地向他们行了礼:“公主,都护。”
太平略一抬手,低声说道:“不必多礼。”在外人面前,还是需要做做样子的。
安西都护也点了点头,向侧边让开一步,让出了身后那位青衣小厮。小厮手中捧着一个匣子,似乎装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先是同薛绍见了礼,然后双手捧着匣子,递到薛绍跟前,道:“晋封的敕书一到西州,郎君就命我给薛郎送过来,说是越快越好,切莫耽搁。”
原来那个匣子里,装的是薛绍晋封的敕书。
薛绍接过匣子,微一点头,道:“劳烦替我谢过裴将军。”
青衣小厮又说道:“请薛郎放心,奴定会如实向郎君转达。除了这封敕书之外,我家郎君还有一句话,想要说给薛郎听:这回薛郎凭借天大的军功,又有薛相在朝中斡旋,连擢三级,实在是天大的荣宠。只是薛郎切记戒骄戒躁,扎稳根基,以防止有心人寻衅滋事。”
薛绍闻言一怔,片刻之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多谢裴将军提点。绍定当牢记将军之言,谨慎行事,断不会重蹈他人覆辙。”
这个“他人”,似乎意有所指。
青衣小厮像是没有听出薛绍话中的意思,又转头对太平说道:“我家郎君还有一句话,想要告诉公主:这回西州大捷,公主功劳甚大。只是公主一无军职在身,二又不曾亲临战场,就算郎君想要替公主请功,也是有心而无力。但无论如何,都要对公主郑重地道一声谢。”
太平低低嗯了一声,眼中隐然透出一点笑意来:“多谢裴将军记挂。”
青衣小厮传完话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又说道:“如此奴便告辞,赶回西州去向郎君复命。”
太平望了安西都护一眼,发现安西都护神色如常,便道:“你自去罢。”
青衣小厮走后,安西都护才皱着眉头,对薛绍说道:“我没想到,将军竟会派人来说这些话。”
他语气缓了一缓,又说道:“原本我今日来,是想劝说驸马留在西域,镇守个二三年,慢慢熬些资历,直到成为一方要员,再回长安不迟。毕竟这些天,驸马在庭州的表现,实在是可圈可点。”
他越说,眉头就皱得越深:“但我没想到裴将军会同你说这些话。虽然我在他手下做了十几年的副将,但他的很多想法,我还是半点都捉摸不透。”
薛绍闻言先是一怔,然后摇头失笑道:“都护此言差矣。我年纪尚轻,资历又浅,若是贸然执掌边兵,哪里能够服众?都护的一番好意,绍已然心领。只是镇守西域之事,还请莫要再提。”
安西都护嗤笑一声:“年纪轻资历浅?军中最不缺乏的,就是年纪轻资历浅的少年。薛绍,我年纪比你大上两轮,品阶又比你高上两级,就托大称你一声后辈。”他转头瞥了太平一眼,发现太平神色如常,并无半分不悦的神色,才又说道,“你出身世族,起。点本就比一般人要高上许多;再加上你本身资质不差,若是用心打磨两年,定能成就一番伟业。”
他加紧又追问了一句:“你想好了,当真不肯留在西域?”
薛绍含笑说道:“已思虑妥当。”
安西都护大摇其头:“我不明白,我一点都不明白。”
薛绍转头望了太平一眼,犹豫片刻,才温声说道:“我虽然是世族出身,又是武官,天然就有一些优势。可是,我同时也是大唐的驸马。”
他神情微顿了一下,才又说道:“有许多事情,旁人能无所顾忌地做,我却需要避讳。”
安西都护听见避讳二字,眉头皱得更深了,声音也不知不觉地大了一些:“避讳?我倒不晓得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位世家公子讳莫如深。你说自己是驸马,难道薛万彻就不是驸马?就算日后封不了上柱国,但一个上护军右卫大将军,圣人总不会过分吝惜。”
他又望了太平一眼,言辞渐渐凌厉起来:“你河东薛氏数百年来都是以武入仕,又何必这样束手束脚,行事踟蹰不前。薛驸马,若你心中所顾虑的是这件事情,那我还是劝你早些消除顾虑。这世上的许多事情,本就不像你想象的那样难。”
薛绍依然摇头,一副不为所动的神情。
“算了算了,我劝不动你。”安西都护一脸的颓然,又转头对太平说道:“今日臣来拜访,还为了另外一件事情:这些天我大唐捷报频传,很是震慑了周围的宵小。安西都护府下辖的十六都督州府,想要趁此机会派人来龟兹,为大唐称颂战功。原本这件事情,都是各属国汗王派两个使者过来,记书立碑,就算完了;但今年他们听说上国公主也在龟兹,就想一并过来拜见。”
他想了想,又说道:“有几个汗王也想要过来。也不知是为了朝见公主,还是为了见裴将军。”
安西都护口中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