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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公主为帝-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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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不动声色地收了纸条,向他微微点了点头。等译者离开之后,她才走到一株偏僻的大树下,展开纸条细看。
纸条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小字,都是这几日俾路斯王子和他的随从卫兵们所商谈的事宜。
这一路上,俾路斯王子一直都在用波斯话对随从们说,我们要回尼尼微,回泰西封。
而他的随从们又一致劝说道,为了保存波斯国最后的血脉,还请王子不要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太平曾在地图上看到过尼尼微,晓得它是波斯国的一处大城市,曾经又是亚述的王都,在波斯人眼中,尼尼微的地位不亚于洛阳。她一面思考着尼尼微同波斯国的关系,一面在帐中铺了一层薄薄的褥子,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极妙的念头。
或许这一回,她可以提前送给大食国一份厚礼。
太平收好纸条,起身回转。帐子已经被稳妥地支了起来,只是颇有些简陋。这回出门在外,一概轻车简从,太平原也不甚在意。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便俯身进入帐里,赫然发现地面是温的。
方才这里燃过一堆火么?为了将地面烘干?
她微怔片刻,又掀开帐子,朝外间望去。对面就是狭窄的瓦罕走廊,狭窄的山谷一眼望不到边;另一边则是嶙峋的山石,最高处还残留着一些积雪。薛绍倚靠在一处山石旁,慢慢擦拭着一把陌刀。
那把刀如同弯月一般流畅,泛着凛冽的寒光,显然是曾经饮过血的。
旁边有几位郎将走了过来,俯身对薛绍说了一些什么。薛绍目光微沉,还刀入鞘,对郎将们点了点头,又同他们一道离去。他今日依旧是一身淡青色的长袍,如往常一般从容闲适,可太平却知道,他那身长袍之下,穿着冰冷坚硬的铠甲。
是因为这道狭长的山谷么?
太平微皱了一下眉,起身出帐,择了近旁一棵大树靠着,静候薛绍归来。
转眼间天色渐暗,地面上也燃起了火堆。太平略微感觉到困倦,便倚在树下阖眼小憩。也不知过了多久,野外忽然起了风,吹得人有一丝凉意,然后又有人低声在她耳旁说道:“夜间风大,公主还是回帐中睡罢,免得受了凉。”
那个声音极是熟悉,微带着一丝疲惫,却如同往日一般温和沉稳。
她低低唤了一声薛绍,又下意识地糯声说道:“你抱我回去,好么?”
这番话太平前世已说过无数次,可薛绍却是头一回听到。他微僵了片刻,才低低说了声好,俯身抱起太平,往帐中走去。
太平枕在他的肩膀上,凤眼微阖,神色间满是倦容。
薛绍侧头望着她,目光渐渐变得柔和,心底如同被炙热的水滚过一轮,微微有些发烫。他将她抱得更稳了一些,俯身走进帐子里,又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褥子,将太平放下,然后温声说道:“公主且安睡罢,臣在外间守夜。”
“薛绍。”她朦胧地唤了一声,睁眼望他,糯声说道,“你陪我,好么?”
太平的神情似梦似醒,目光也是一片迷蒙,长长的睫毛微有些颤抖。此时恐怕连她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在说些什么。她伸臂环抱住薛绍腰间,又枕在他的肩膀上,糯声说道:“我害怕。”
这番动作是下意识的,做出来之后,连她自己也微怔了一下。
眼前的青衣男子面容模糊,却又与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叠在一处。她埋首在他的肩窝里,朦胧地闻到了一丝极淡的桐花香气,又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害怕。她记得薛绍素来只熏桐香,又记得在垂拱年的那个午间,他离去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太平低唤了一声薛绍,声音渐渐变得有些哑:“莫要走。”
薛绍一手扶着她的肩膀,脊背僵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才好。他也不晓得太平是梦是醒,却又觉得她今日这番动作,实在是迥异于平常。他转手从行囊中取出一件大氅,替太平披在身上,又温声说道:“公主且安歇罢。莫怕,我就在你身旁。”
太平轻轻嗯了一声,枕在薛绍怀中,渐渐睡了过去。
似梦似醒间,她忽然记起一件事情来,又朦胧地问道:“薛绍,上回阿娘同我说,我亲身上过战场,可我又确实不曾去过。这件事情,是你同阿娘说的么?”
薛绍闻言一怔,答道:“不曾。”
“唔……你不曾说,那是裴将军说的么?……”太平说到一半,忽然又迷迷糊糊地说道,“也不是裴将军,他连阿娘给我的那封旨意,都要再三确认才敢递交,又怎会谎称我上过战场?……那就只能是……阿娘……”
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定然是阿娘无疑,她认定我身后有位什么高人,所以定会使尽一切手段,将那位高人逼出来。只是这一回,阿娘怕是猜错了……”
薛绍低头凝望着她,指节轻拂过她的眼角,又温声说道:“睡罢。”
他将动作放得很轻,目光中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怀中女子睡得很沉,呼吸也很是平缓,显然睡得极是安稳。他面上不自觉地带了一丝笑意,侧身躺了下来,让她睡得更安稳一些,另一只手则握紧了身侧的陌刀。
方才那些郎将找他过去,就是为了同他商议夜间巡防的事情。
自从四年前裴将军收回安西四镇之后,吐蕃人来西域的次数便少了。就算偶尔有上几回,也不过是小股的流寇。可这种流寇,却最是让人烦恼。他们一般只在夜间出动,而且绝不会同唐军大规模地交火,顶多只会骚扰一下就走。可就算是这样,也断然不能掉以轻心。
薛绍阖上眼,想要小憩片刻,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身旁女子的呼吸声清清浅浅,一缕极淡的瑶草香气混合萦绕在鼻端,本该令人心神安宁,他却莫名地感到心神微乱。言说起来,自从太平公主嫁他为妇以后,他就越来越习惯同她在一处,也越来越习惯纵容她了。
从最初的陪她出长安,到替她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再到……陪她南下波斯。
在做出这些决定的时候,就连薛绍自己,都感觉到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为,身为公主的夫婿,他理当事事照顾好公主,也要约束她不生事端。起初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可越到后来,事情就越是失控。他越来越没办法对她狠下心肠,也越来越容易陷入这种矛盾的心态之中,苦思不得其解。
却是……为何?
薛绍心中乱七八糟地想着事情,直到半夜才渐渐睡去。
半梦半醒间,他隐约听见了远方传来的唿哨声。
吐蕃,夜袭。
☆、第36章 硝烟
薛绍猛然间惊醒,握紧手中的陌刀,悄声出帐。
夜色掩映下的唿哨声若有若无,却又显得分外急促。地面上的篝火已经全数熄灭,战马不耐地用前蹄刨着地面,喷出几声响鼻。他翻身上马,紧贴着嶙峋的山石,朝唿哨声响起的方向驰骋而去。
一位郎将策马与他同行,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不出驸马所料,是吐蕃人。”
吐蕃人的这场夜袭来得悄无声息,安西驻军的迎战也同样悄无声息。昏暗的夜色下,时不时会响起几声沉闷的喊声,却又很快沉寂了下去。再定睛细看时,狭窄的山谷前泛起了刀锋的寒光。
黑暗中有人用吐蕃话叽里咕噜地说了两句什么,微微带着颤抖和惊惶。
紧接着又有人用汉话大声说道:“要过瓦罕走廊,简直就是妄想!”
“啧。”一位年轻的郎将摇摇头,好心用吐蕃话提醒道,“你们的那些上官,难道就不曾提醒过你们,为何这回护送大唐公主南下,要额外派出两万的安西驻军随行?”
他特意加重了“安西”两字,然后嗤嗤笑了两声:
“我等来此的目的,本就是为了瓦罕走廊!”
二十年前,吐蕃人连犯大唐边境一十八州,安西四镇从此易手。
十年前,萧、李、薛三位将军兵败大非川,四十万大军几乎折损一半。
四年前,裴行俭收回安西四镇,又在于阗增派了一倍的驻军,就是为了等待一个机会;而如今太平公主要过瓦罕走廊,恰恰给了他这个机会。
没有人比安西驻军更熟悉吐蕃人,也没有人比安西驻军更适合去拿回瓦罕走廊。
也没有人比大唐最受宠的那位公主,更适合做诱饵。
这件事情连薛绍也不曾知晓,就在安西都护府中,被将军们全盘敲定了。除了那两万的龟兹驻军之外,还有将近五万的于阗驻军,向西开拔了百余里,随时待命。只等吐蕃人一出现,他们便会与龟兹驻军一道,东西合击,将第一批吐蕃人绞杀在瓦罕走廊前。
然后他们会迅速送公主出走廊,彻底控制这条出西域的要道。
再然后,等待他们的,或许一场硬碰硬的血战。
天渐渐亮了。
厮杀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愈发沉闷,在瓦罕走廊前的荒原上响成了一片。在铮铮的刀枪撞击声中,忽然多出了一个女子的声音:“用烟球。”
她的声音不大,却显得分外突兀。
是女声?……
因为在这片厮杀声遍起的荒原上,怎么会出现女声?
太平公主!
在那一瞬间,许多人都抬起头来,朝声音响起的方向望去。太平一身的素色华裳,倚靠在嶙峋的山石旁,又缓声说道:“烟球只能迷住他们一瞬,最好引爆几枚火蒺藜。还有,不要试图抓住我或是杀死我,你们谁都做不到这一点。”
一支冷箭嗖地向她疾冲过去,快得让人看不清影子。
太平嗤嗤笑了一声,凤眼中隐约透出一点蔑意,然后朝后方退了半步,身形骤然隐没。
叮!
那支冷箭牢牢扎在了山石上,尾羽微微颤动。
它的力道和准头全都无可比拟,而且箭头上还用了精铁浇铸,抹了剧毒,只要稍微沾上一点,便会倒地不起,七窍流血而亡。
但如今它却精准无比地插。进了山石里,颇有些可笑地用尾羽冲着所有人。
怎么回事?!
太平公主人呢?!
而且方才她说……“用烟球。”
烟球是裴将军在西州战场上新制出的一种利器,滚滚浓烟能将人的眼前熏花。这回安西驻军确实带了不少烟球过来,只是还不习惯用这种新式武器,一时间竟没有想到。此时太平公主出声提醒,才有郎将回营带了几个烟球出来,骤然引爆。
滚滚浓烟弥漫在荒原之上,不少人都大力地咳嗽起来。
安西驻军早已经见过这种利器,比吐蕃军多了片刻的时间准备。就只在这片刻的时间里,原本势均力敌的情势瞬间逆转,吐蕃人在一息之间,溃不成军。
直到这时,松了口气的郎将们才忽然想到,公主是如何知道这种烟球的?
要知道,这可是安西驻军中绝不外传的机密!
滚滚浓烟中,太平缓步走来,一身素色华裳分外扎眼。她从左到右望了一眼,又缓声说道:“实在太过粗制滥造。下回还可以做得更精细些。”
她话音未落,又有两道冷箭嗖嗖地向她射来。只是同方才一样,那两支冷箭还未沾公主的身,便骤然射了个空,连续飞驰了十余丈,才坠落在荒原上。
太平缓步走出浓烟,摇头叹息一声,道:“我方才就提醒过你们,可你们又总是不信。”
她的身影分外婀娜,似乎一箭就能够放倒。可是在滚滚的浓烟中,再没有人敢放出第四支箭。因为就算放了箭,也决计射不中太平公主的身。
太平重又倚靠在山石上,望着浓烟中浴血搏杀的战场不说话。她一直在留心周围的情状,只要一有冷箭袭来,她便即刻躲进随身的那处空间里,半刻都不曾耽搁。等她在阁楼中听见外间声音平息,便又从里头走出来,换一处地方观战。
这回不过是小股流寇的夜袭,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太平在荒原上停留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又逐一避开了七八道冷箭,才在渐渐散去的硝烟中走了出来。眼下所有人都沾了一脸一身的浓烟,身上不是带血就是带伤,唯有太平公主素色华裳,不染半点尘垢,显得分外神秘莫测。
——天知道,方才她不过是在阁楼里净了面,又换了身同样的衣裳而已。
一位郎将走上前来,抱拳说道:“敢问公主,您为何会知道军中有烟球和火蒺藜?”他本想直接将人带回去审问的,但眼前之人却是大明宫中最受宠的那位公主,不能随意冒犯。
太平望了他片刻,才说道:“我说这两件东西,是我赠与裴将军的,你信么?”
她话音未落,手腕已经被人牢牢抓住,转头看时,才发现是薛绍。薛绍身上同样沾染了不少污浊和血迹,却不曾见到伤口,想来应是无碍。
郎将脸色变了变,声音也沉了下来:“请恕稗将不敢言信。”他转头又看向薛绍,言辞隐隐有些凌厉:“敢问驸马,是否曾对公主言说军中机密?”
太平微怔了一下。
他怀疑……是薛绍说给自己听的?
泄露军中机密,可是一件极大的罪过,依律当斩。
她摇摇头,挣开薛绍的手,转而对郎将说道:“我可以将自己赠送给裴将军的东西,逐字逐句地给你列个清单,只是不知道依你的品阶,是否足够见到这个单子。你莫要为难薛绍,他不晓得这件事情能够,也列不出这个单子。”
薛绍蓦然抓住了她的肩膀:“……公主。”
太平将手覆在薛绍的手背上,却未曾看他,又对郎将说道:“若你还是不信,可以派人回龟兹问一问裴将军。我可以在此地多留几日,等候龟兹的回音。”
郎将的目光在她和薛绍之间游移片刻,道:“既是如此,便请公主在这里多留上两日,我等即刻派人前往龟兹,向裴将军讨一句准话。若此事果真与公主无关,稗将定当负荆请罪。只是这几天,还请公主和驸马留在帐中,莫要出来走动。”
太平哑然失笑,这算是被禁足了么?
她转过头,同薛绍说道:“我们回去罢。”
薛绍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松开了手,目光却愈发变得幽深,隐然带着一丝讶异和了然。
回到帐中之后,太平取了一些清水,拧干帕子,替薛绍擦拭着面上的污迹。方才她已经询问过军医,薛绍身上确实没有伤处,外袍上那些血迹,是无意中溅落上去的。
薛绍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几度张口,却不曾说出半句话来。
太平微微怔了片刻,在他身前坐下,道:“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直说便是。”今天她突然出现在战场上,又表现得那样神秘莫测,只怕薛绍心中存了不少疑虑。
她预备对薛绍透露一些事情,却不打算全说。
薛绍犹豫片刻,说出口的话却是:“上回公主对臣言说,就算无意中落入了突厥军中,也有十足的把握全身而退,便是指……能够骤然消失,又骤然出现么?”
太平一怔,没想到薛绍指的是这件事,却也答道:“是。”
薛绍低低说了声“原来如此”,松开了太平的手,神色有些颓然:“起先是臣多虑。”
他所指的,是他替她去庭州的那件事情。
太平闻言一怔,摇摇头,言道:“并非是你多虑。世上又有谁能想到,我能……”
她停了片刻,望着他的眼睛,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不问我缘由么?骤然消失的缘由。”
薛绍叹息一声:“若是你想说与我知道,自然会告诉给我听。”
他抬手拂过她的眼角,声音愈发温和起来:“不过这件事情,想来是一件极为重要的隐秘,又是公主最后的保命手段。所以,公主还是莫要对臣言说的好。”
“也莫要告诉旁人。无论是眼下,还是将来。”
他细心叮嘱完这番话,便取过太平手中的帕子,在清水中拧干,一点点擦净了面上的污迹。方才那场浓烟让所有人都变得很狼狈,连他也不能免俗。一番折腾过后,薛绍转身想要取件外袍,却看见太平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目光微垂,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心事。
她这是怎么了?
薛绍不明所以,却也没有多问,从行囊中拣了件外袍,便出去择了一处清静地方换上。那些驻军虽然名义上要禁他的足,却也不会真将他困在那个小帐子里不放,只是多派了两个人监视而已。
数日之后,前往龟兹的人回转到瓦罕走廊,肯定了太平公主的那番话,也带来了一批新的于阗驻军。总共七万余安西驻军连夜将太平等人送出了瓦罕走廊,然后即刻便回转,在山谷的另一头,等候雪原上那支强大军队的到来。
只是这一场血战,太平是看不到的了。
她正沿着高原和平原的边界,一路向西南方向走去。月余之后她穿越了阿姆河,又过了两个多月之后,终于沿着一处山谷向南面直走,进而转向东南,来到了一处颇具异域风情的大城市前。
巴克特里亚。
据说这座城市曾是希腊人辉煌的证明,可惜太平不晓得希腊国在哪里,自然也无从仰望这种辉煌。她终于放心地将那份拓印版地图放回到阁楼里,吩咐译者上前,将城门上的文字逐句翻译出来。
译者尚未开口,俾路斯王子便已经兴致勃勃地转过头来,指着城门上的几根大柱子,将那些艰涩难懂的波斯语译成了长安话。他虽然表情很是矜持,却依然掩不住眼底的兴奋之色。
他终于回到了波斯。
在长达四年的蹉跎之后,终于回到了波斯。
俾路斯转过身,在太平身前跪了下来,亲吻她的脚趾。太平如同被烫到了一般,接连朝后头退了两步,指着他说道:“你、你要做什么?”
薛绍颇为不悦地看着俾路斯,目光渐渐沉了下来。
旁边那位来自波斯国的译者解释道:“公主,在波斯国和遥远的大秦帝国,还有千年前辉煌的希腊国,这都是一种至高的礼仪,表示心甘情愿的臣服。”
“……臣、臣服?”
这种臣服的手段,也未免太过诡异了一些,饶是她活了两辈子,也有些承受不住。
太平略喘了口气,摇头说道:“可是在大唐,这却是一种冒犯。”虽然她很乐意见到这位波斯王子,未来的波斯王,向她表达臣服之意。可是这种手段,却是她万万承受不来的。
俾路斯有些讶异地抬起头,看见太平神色惊惶不似作假,同行的那些唐人也个个面带诧异之色,尤其是那位驸马,目光锋锐如刀,一眼扫来时,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剖成两半。
好吧,他知道大唐的规矩又多又奇怪。
俾路斯郑重地道了一声歉,又向太平欠了欠身,道:“还请公主到城中休息几日,我的卫兵会将您送回大唐。无论您是否接受我的臣服,我都必须要向您表达诚挚的谢意。”
因为她确实将他平安地送到了波斯。
太平伸出一根莹白的手指,轻轻摇了两摇。
“起先我们所议定的,可是助波斯复国。王子殿下,未来的波斯王,请你不要忽视我所说过的每一句话。我所承诺过的事情,桩桩件件都会做到。”
她遥遥望着巴克特里亚,又望了一眼城门上的卫兵,眼中渐渐透出几分笑意来:“若我猜测得不错,这座城池的驻军,应该同波斯国毫无关系。王子殿下,现如今你已经顺利回到了故土,距离复国只有半步之遥,那么,你为什么不去做呢?”
她的声音如同带着一丝蛊惑,在众人耳旁回荡不息。
俾路斯摇头说道:“公主阁下,请您不要开玩笑。”
他指着不远处的城门说道:“您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座城池的驻军,和我的父王、还有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来自强大的大食国,从来不会被任何人打败。公主请看,在这座城池里,每一个波斯人都像羔羊一样驯服,我甚至不能调动他们反抗的情绪。”
他又摇摇头,说道:“而我的卫兵和随从,就只剩下不到一百人,还要负责保护我和我的家人。如果当初能顺利借到一支唐军,或许还有取胜的机会,可现在,就凭我,还有我们这些人,想要攻占这座城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太平缓缓说道:“我从未说过要取得巴克特里亚。”
她目光逐一扫过众人,又道:“我听说,波斯国有座城市,叫尼尼微?”
“您疯了!”
俾路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太平,像是在看一个地狱里来的疯子:“尼尼微是波斯的半个心脏,那里至少有七八万的大食驻军!从这里到尼尼微,还要经过许多大食军队驻扎的城市,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抓住!而且……”
他用力喘了一口气,眼睛越睁越大:“想要拿到尼尼微,至少要有二十万的波斯军队,还要有大食人的驻防图,然后还要选择一个精妙的时间进行袭击。但现在,我们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太平微微点头,神色如常地问道:“你知道去尼尼微的路?”
“公主阁下,我是波斯国的王子,我熟悉这个国家的每一条道路!”俾路斯看上去有些生气,似乎是因为太平对他的质疑。
太平低低嗯了一声,道:“那我们休整一些日子,就去尼尼微。”
她是认真的?
俾路斯表情抽搐了一下,转头看向她的驸马。那位驸马神色一如往常,低下头对公主说着一些什么,似乎早已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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