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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二嫁,媚惑腹黑帝-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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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流澈净呢?当他知道我与流澈潇的一切,他会如何?

流澈潇与我,并不像陆舒意与英王这么简单,不止是影子,不止是情谊淡淡,还有很多——曾经,我决定要跟他一起离开、天涯相伴、明月双影;曾经,我决定成为他的妻子、与他一夜***……

疼痛如海,千涛万浪拍打着我、鞭笞着我……假如他知道了,应是弃我如敝履的吧!可是,他要我,一反去岁初秋的淡漠与拒绝,他坚定不移的要我!

老天啊,为何要这样捉弄我?

西宁怀宇温柔的看着我,眼中掠过一丝缠绵,刹那消逝:“情儿,你会很幸福,唐抒阳,也就是流澈净,会是一个好夫婿,指不定,你会成为他的皇后,只要你不介意皇帝的三宫六院与朝秦暮楚。”

我惊异的看着他——是呵,他怎会看不出流澈净的勃勃野心呢?他会是一个好夫婿?可是,我不要与别人拥有同一个夫婿,我不愿意……

悲酸泛开,滚动于心底,我凄涩的笑了:“姐姐从未背叛过你,她醒来后,你一定要好好待她,切不可再让她伤心了。”

我举步离开,强抑着心底的酸涩与刀割般的痛……

一入宫门,便下车步行,想要驱散郁结心底的愁绪。秋风拂面、凉凉的涩,满目宫腰纤细、素缎逶迤,红墙锁晴光秋色,烟波庭树芳草,云淡风细细,正是秋时良景。

只是一年光景,便觉度日如年,往后漫漫长路,该如何度过?真的要与流澈净淫乱宫闱、携手并进?可是,他是一世霸主,御极之后、拥有三千粉黛,即便我是他的皇后,也不是我想要的姻缘;再者,我已不再是他想要的清白女子,一旦知晓,他将情何以堪?我又将情何以堪?

罢了,与其纠缠不清,不如甩手离开,两袖清风的放远长风……可是,真要义无反顾、毅然决然的离开,谈何容易?我原是一腔幽情倾注于他,此时,离开与留下,我仿佛站在街口,往东还是往西,咬紧牙关仍是无法作出决定,纷乱,揪扯,一片迷茫……

阿绸跟在我身后,步履轻轻:“娘娘心事重重,能否听奴婢一言?”

阿绸素来温柔、善解人意,我望着蔚茗湖秋波潋滟,微微颔首。阿绸平静道:“人都说当断则断,真到了那份上,谈何容易呢?奴婢以为,万事顺其自然,便可水到渠成,娘娘且放宽心,或许船到桥头自然直也说不定。”

阿绸知道多少?那夜她们去了哪里?为何不在内殿?事后我想问问,转念一想,却是没有必要了,或许是流澈潇让她们退下的吧。我轻轻道:“会吗?”

“娘娘。”不远处站着一个内监服色的老者,五十开外的样子,鬓边斑白,淡定的望着我。

阿绸扬声问道:“你是何人 ?'…99down'怎么没见过你?有何事?”

我凝眸直视他,他步履蹒跚的走来,躬身行礼:“老奴叩请娘娘金安!”

老者面目有些熟悉,皱纹如枯枝横于精瘦的脸上,依稀是宫中旧人,却怎么也想不起眼前的老者究竟何人。我疑惑道:“你是?”

老者轻微的笑了,皱纹舒展开来:“娘娘贵人多忘事,老奴是伺候陛下的张德子。”

张德子?哦,对了,是嘉元帝御前伺候的内监,有过几次面缘。一年多来,龙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竟能毫发无损的保全自己,莫非他有过人之处?

张德子微眯混浊的眼睛:“娘娘一定觉得奇怪,老奴为何会站在这里?”见我微微蹙眉,他继续道,“老奴可否与娘娘私下谈谈?”

我略一沉吟:“无妨,你有何事情,尽管说吧。”

张德子上前两步,徐徐看阿绸一眼,眼底微有一抹警惕锋芒闪过:“娘娘可还记得香露宫旧人 ?'…99down'”

香露宫?旧人 ?'…99down'他指的是谁?心中一惊,脸上却是如常,质问道:“你说清楚一点儿。”

张德子随口念出:“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在水之湄?!手指微抖,我蓦然睁大眼睛:“你说的都是真的?她……现今何处?”

“今晚亥时,娘娘等候老奴消息。”说毕,张德子径自转身离去,任凭阿绸叫唤,头也不回的消失于飘黄碧树之间。

阿绸担忧道:“娘娘,这张德子甚为可疑,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我笑了笑,转身离开湖畔幽径,身后,蔚茗湖水色澄明,浅葱深黄的秋光静倚朱阑,只等向晚孤烟起、暮色卷帘。

等候的滋味最是难熬,好不容易等来张德子,弯弯绕绕的、来到西北隅一处破败的宫庭院落。走进破败的院门,一阵阴寒的风扑上身来,衣袂扬起,透衣生凉。屋内灯光如豆、袅袅摇曳,更衬得庭院暗黑、荒凉。

踏步进去,沙沙的声响环绕周身、阴魂不散似的缠绕着。但见十来棵高大梧桐犹如幢幢黑影矗立眼前,令人心生恐惧之感。

行至屋前,张德子轻轻叩门:“娘娘,来了。”

吱呀一声,门缝里露出一个中年女子,宫娥服色,将我们让进屋内。

举目四望,屋里极为简陋,应是宫里废弃已久的冷僻之所,常年无人居住。

脚步轻轻,却是踉跄。一抹虚淡的影子挑起帘子迎了出来,轻快的扑近我,耳际的金环宝石耳坠叮铛摇晃,轻响冉动。她握住我的手臂,惊喜的目光锁住我:“阿漫,真的是你么?我等你好久了……”

“姑姑,真的是你……”眼睛瞬间湿润,我紧紧地抱着她——我的亲姑姑,昔日的贵妃娘娘,端木湄。

姑姑双眸泪光莹莹,凄然一笑:“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我婉笑道:“姑姑这是哪里话……”

中年侍女不由得恻然道:“进里屋坐吧。”

姑姑拉着我来到内室,略微枯涩的细手始终握着我的手,有着些许的粗粝。我直勾勾的望着她,哽咽道:“姑姑你清瘦了……”

姑姑睨我一眼,美丽的乌瞳深处凝结着忧愁与伤怀,平静道:“傻孩子,我是老了……”

去岁三月,我离开龙城南下扬州,姑姑肤滑光鲜如白瓷,仅是一年多光景,她端雅的容颜宛如明珠蒙尘、不再闪耀出靓洁光芒,额上、眉心已然镌刻上些许纹痕,不经意间闪露出疲惫与倦怠。

姑姑十七年华嫁与嘉元帝,当时嘉元帝尚未继承国祚,亦只有太子妃西宁莼。嘉元五年,晋西宁氏为皇后,晋端木氏为贵妃。大凌历代贵妃娘娘赐居香露宫,晋封后,姑姑容貌华贵端庄、脾性宽容大度,一直颇得嘉元帝的怜爱与宠幸,诞凌萱、凌枫,与皇后的恩宠并驾齐驱,风光不让。

去岁三月宫倾,一后三妃自缢身亡,而姑姑为何……莫非姑姑私下逃出龙城?压下诸多疑虑,我乖然笑道:“姑姑一点儿也不老,真的……”

宫倾当夜,嘉元帝赐下鸩酒,却让张德子亲自奉着鸩酒与密旨来到香露宫,玉杯中鸩酒已经偷偷换过,只是寻常的迷*药。张德子按照嘉元帝的旨意,秘密护送姑姑出宫,躲于乡下,直至听闻凌枫登基为帝,方才回京。

如今悄悄躲于宫中,怕是有所图谋。

姑姑徐徐道来,悲怆满怀,辛酸满腹,令我油然感动与悲酸。然而,我心中万分雪亮,姑姑此举,大有意味,且听她自己道来。

果然,姑姑殷切的看着我,一双妙目满是对儿子深切的思念:“阿漫,枫儿一定很想母妃的,你能否帮帮我,我想见见枫儿,好不好?”

桌上一盏烛火散发出昏黄的幽光,薄薄的窗纸挡不住呜咽的冷风,从窗缝里漏进来几许冷风,吹动烛火,摇曳出一室昏暗,亦冷了手足。

姑姑想要的,我能给的就给。我徐徐道:“枫儿也很想姑姑呢,我一定会帮姑姑的。不过,此事一定不能让唐王知道,姑姑也不想让枫儿有任何危险,是不?姑姑能否等我安排一下?”

姑姑眉目微凝,无奈颔首:“我明白,枫儿不能有事。假如我形迹败露,只会自取灭亡,枫儿也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我宽慰道:“姑姑明白便好。”

姑姑期待地看我,美目中闪烁着一种清亮的神采:“阿漫,不要让我等太久,好么?”

“姑姑放心,我一定尽快让枫儿来看姑姑。”我歉意的笑着,沉吟道,“今儿只能委屈姑姑歇在这里,明儿我另找一处安全之所……”

姑姑薄唇轻启,坚定而语:“阿漫,无需麻烦,我觉得这里很好,虽是简陋了些,但是很安全啊,没有人会来这里,跟枫儿见面也较为妥当。好了,晚了,你该回去了,让人起疑就不好了。”

姑姑推着我走出屋子,站在门口望着我,暗寂的夜色下,她一双美眸幽深如黑暗无底的深渊,仿似呼啸、刺骨的山风。

我转身迈步,瞬间,身后的灯火灭了,屋门吱呀关上,仿佛我从未进去过,唯剩高大梧桐投下诡异的黑影笼罩全身,似要将我吞没。

“娘娘,有人来了。”阿绸惊异道,一贯冷静的声音略显慌色。

104.【30】陪我沐浴 'VIP' 2013…03…16

心中蓦然一动,会是谁?谁会深夜来此?冲我而来的?又是如何知晓我身在此处……一连窜的疑虑纷至沓来,压着我的脑额,令我头疼欲裂——心中却是无比清晰,不能疾步踏出这扇破败的院门,呆在原地,等候他们前来,方是上策。

须臾,一行侍卫涌进院门,执火持戈,肃然而立。明耀的火光照亮了整个破落的宫院,照亮阿绸一张冷漠的俏脸,照亮我淡漠、冷笑的朝天素面。参天的梧桐巍峨矗立,风动枝梢,宽大的梧桐黄叶飘然洒落,在我眼前委落在地,那飘洒的姿势分外美丽、冷凉。

一抹暗黑的影子跨入院门,萧萧站立,静静凝望我。

恰时,冷风涌荡而起,掠起梧桐叶子的厮磨声声,掠起鬓发缕缕,掠起衣袖嘭嘭作响。眼前之人冷风回袖,袍裾拂动,人似劲松,气度傲岸。

黄叶缤纷飞舞,细细的沙尘袭上脸面,我眯起双眼,却是满目凄迷、满心慌乱遴。

他朝我稳步走来,挥手示意侍卫退出院门,阿绸亦提着宫灯离去,淡淡的看我一眼,不复言语。我明白,她的眼神充满了担忧。

流澈净脱下外袍,裹在我身上,帮我系上绸带,关切道:“冷不冷?”

心神略定,我柔柔道:“嗯,有点冷。还没回府吗?一直忙到这会儿?层”

流澈净不答,轻轻搂住我,温柔的眼神之中流透出迫人的暗光:“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这个院落似乎没人住吧,一个人跑到这么荒凉的地方,你不害怕么?”

他的温暖一点一点的渗入我的身子,后背却像是浇上冰水一般、寒凉无比,又觉灼热异常——姑姑一定看见这柔情蜜意的一幕了……我清浅的笑着:“阿绸说这里有几棵梧桐,便趁着夜色过来看看。从小呢,我就很喜欢梧桐,尤其是秋时夜间的梧桐,暗淡的灯光,呼啸的夜风,飞扬的落叶,你看,就是这样……”

流澈净温言脉脉:“往后我陪你,你一人来此,我不放心。”

“你那么忙……”我伸手抚上他的胸口,指尖触及的、是纹绣的金线,些微的粗与涩。

流澈净捉住我的手,放入唇间轻轻吮着,深眸中蕴起朗朗笑意:“那今晚我陪你,算是本王怠慢皇后,将功折罪。”

双颊瞬时热了起来,我低伏在他颈窝,闷声道:“假如王爷不回府,下人一定会诸多猜测的,而宫中这么多双眼睛,怕是不太妥当……”

“好吧!”流澈净略略错愕,虽是极力掩饰,我亦感觉到他的失望。我扬起脸庞,迎着他——他凌厉的目光转动于我的脸上,令我冷汗透衣。须臾,他唉声叹气道,“谁会料到,唐王竟是找不到一处容身之所。”

凌萱从背后环住我,低柔了声音,撒娇道:“姐姐,好不好嘛,帮帮我啦……”

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我无奈含笑道:“好好好,明儿我让表哥进宫,你可要好好把握咯!”

凌萱斜倚案沿,丽眸闪动着自信、靓丽的色泽,双颊薄红:“那是当然,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做到的。”

云鬟斜绾,一袭华美宫缎裹出柳腰纤态。凌萱也是一个标致人儿,单纯天真,宛若灵玉一枚,温润灵俏,指不定是一种别样的风情与幸福。我不知道凌萱与叶思涵能否倾心相待,我亦不会生硬的将他们拉在一起,唯一能做的,便是给她一个机会。

凌萱眸光一扇,忽然道:“对了,姐姐还不知道吧,陆姐姐走了。”我蓦然一惊,愣愣的瞪着她。她见我神色有异,细细道来,“方才我听两个宫女唧唧咕咕的,就问她们在说什么,她们说前日夜里西宁夫人、也就是陆姐姐咯、留下一封书函走了。”

陆舒意走了……走了,我蒙住脸,泪水慢慢的渗出,沿着指缝滑下,滑过手背,湿了腕骨,湿了衣袖……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该帮你的,是不是?

凌萱惊异道:“姐姐,你怎么了?”

“娘娘,不好了……”阿缎急匆匆的闯进来,面红气喘,“娘娘,陛下不见了!”

凌萱惊愕道:“什么?陛下不见了?”

我恍惚的抬起脸庞,迷蒙的睁着双眼,不明白阿缎在说什么,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焦急。阿缎见我如此,脸色一变:“娘娘你怎么了?”

凌萱急道:“姐姐,陛下失踪了,这可如何是好?何时发现陛下不见的?”

我恍然回神,终于明白阿缎为何焦急了。心中一阵揪痛,我竭力心平气静道:“唐王知道了吗?他现今何处?”

阿缎禀道:“王爷已经派人分头寻找陛下,还有,王爷请娘娘前往澄心殿一趟。”

他找我做什么?莫非……已经有所怀疑?我闭了闭眼睛,压下纷乱的心绪,朝凌萱道:“你也帮忙找找,仔细想想陛下喜欢到哪些地方去,假如找到陛下了差人告我一声。”

凌萱郑重的颔首,一脸凝重。

走出毓和宫没多远,看见流澈净虎步龙行而来,神色凝重,步履仍是从容。身后簇拥着侍卫数人,清一色的侍卫服色,衬得当中一人的灰白袍服醒目异常、灰蓝章纹精细显眼。秋阳晴光下,他裹着一圈烁烁闪闪的光环,仿佛傲视九天的腾跃飞龙。

待至跟前,流澈净脸色漠然如暮烟,语声轻淡:“已经找到陛下,走吧,跟我一起去。”

呆呆的,我陷于方才的幻觉无法回神——是的,我时常莫名其妙的产生幻觉,幻影中,流澈净乃九五之尊、傲视群臣,无人匹敌……而这样的流澈净,是我所迷恋的,深入骨血的迷恋……

我讷讷问道:“陛下在哪里?”

流澈净冷冷盯我一眼,兀自转身走去:“待会儿就知道了。”

我忐忑不安的跟上,心中默默祈祷着即将到来的、不是真相。

越走越是荒凉、越是心惊胆颤,心、一分分的冷却。

龙城西北隅,高大的梧桐远远的矗立于秋光之中,薄脆黄叶泛出金光点点。朗朗秋阳之下,方才看清这是一处破败的宫殿院落,宫瓦灰暗、残破,檐顶积着厚厚的灰尘,斑驳的墙壁蛛网缠绕,显然已是年久失修,尚不如山间农家的屋瓦。

院门前,赫然排开两列站姿笔挺的侍卫,阵仗迫人。眼见唐王近前,一个侍卫头领躬身禀报:“陛下在屋内,与一个中年女子在一起。”

流澈净微微颔首,径直跨步进内,我紧跟其后,悚然看见姑姑牵着凌枫走出来,容色坦然,丝毫不惧。

流澈净一瞬不瞬的盯着姑姑,目光静淡,神色却是冷肃。

一时之间,宫院静寂如死,深黄梧叶筛下匀淡秋光艳影,洒落于身上,恍如梦幻,一种血腥的琉璃之色。偶有一两片落叶婉然飘下,旋转的轻影落入每个人的眼底,深深映现出飘落枝头的不甘。

凌枫一身明黄绫罗龙袍,粉嫩小脸肃然扳着,乌黑双目迎上流澈净,义正严辞道:“这是朕的母妃。”

流澈净转首看我一眼,黑眸微眯,似在问我。我看向姑姑——她的脸容隐隐发白,双眸聚拢着灿灿光华,倔强的毫无畏惧。我冷冷回眸,但见流澈净似笑非笑的眼中杀机迸现,转瞬即逝。

我望着他,眉色坚决:“是的,她是我的姑姑,嘉元帝的贵妃娘娘,陛下的母后!”

我故意加重“母后”的语气,狠狠咬出。流澈净转眸看向姑姑,微一躬身,目光阴冷,语声平淡:“叩请皇太后金安!”

唐王一个请安,所有侍卫齐齐跪下,无不恭敬。

姑姑苍白的脸庞漠然无动于衷,我却看得清楚,她唇边的一抹皱纹,是一丝几不可闻的笑意。

秋日的阳光还是暖的,手足渐趋冷了。姑姑,两日前你已见过枫儿,却仍是不甘心,定要夺回你原有的一切。可是,你的敌人是唐王,你相信自己能从他的手里夺回龙城的至高权柄吗?

枫儿的失踪,也是你布置的局吧。姑姑你在冒险,同时也是在赌,以自己的身家性命、赌唐王会不会愚蠢的否认你的尊贵身份。

这一次,你赢了!

两日后,陛下颁旨:陛下母妃端木氏尊为皇太后,居于永寿宫。

不知道流澈净为何如此爽快,只知道,他从来不会任凭敌人得寸进尺、吞噬一城一池,敌人进一步,他早已安排好三步进逼。任何人,任何事,他都不允许成为皇权之路的障碍。

平静无波的过了几日,龙城相安无事,唯有凌璇蠢蠢欲动,一直寻找时机勾搭流澈净,而他究竟有无理会她的殷勤与柔媚,我并不知道。

我很想不去在意,在意凌璇的一举一动,在意流澈净的态度,然而,内心深处、并不随我愿——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傲岸的身影,睥睨的目光,倨傲的侧脸……

深蓝如墨的苍穹广漠无垠,一钩弦月挂于树梢,浅浅泊着,低得仿佛触手可及。

阿绸绵绵无声的走近:“娘娘,宫人来报,乐平长公主乔装出宫。”

这么晚了,她出宫去哪里?龙城之外,除了西宁府,她并无熟人。莫非,她要去唐王府?是了,一定是的。

不自觉的揪紧了手中绢帕,一下一下的搓着。脑子里乱糟糟的,忽而是凌璇媚然的眼风,忽而是流澈净似笑非笑的眸子,忽而是凌璇娇艳欲滴的唇瓣……心乱如麻,心底仿佛塞进一团麻线,怎么扯也扯不清,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解开……

忽然,一个念头切入心底,我蓦然一震,眼前却似乎不再茫然。我蹙眉道:“什么时辰了?”

阿绸温柔出声:“早已过了戌时。”

我望着深浓的夜色,柔柔坚定道:“把掌事的公公叫来。”

不一会儿,阿绸带来掌事的公公……更衣完毕,揣着出宫的腰牌,顺利的步出九重宫阙,往唐王府疾步而去。

总算赶上凌璇,只见她一身宫女打扮,却仍掩不住云鬟雾鬓花容妍丽,遮不住素裙简钗纤腰款款。她轻盈的行走于洛都大街,宛如一只春燕,灵动的飞翔于广阔的蓝天碧云。

躲于一处阴暗的墙角,探首望去——凌璇站在唐王府门口,与两个侍卫说话,说着说着便激动起来,掐着腰指手画脚,似乎还吵了起来,一副盛气凌人的骄横模样。莫非,侍卫不让她进去?凌璇表明身份了吗?

凌璇怒极,圆睁双眸,几乎喷出火来,想要冲进去,两个侍卫举枪拦阻,止住她的蛮横举动。接着,凌璇大喊大叫,似乎是要引起唐王的注意,可是,好久好久,唐王始终没有出现。

无奈之下,凌璇重重的跺脚,拂袖转身离开。

我闪身在昏黑的阴影中,凌璇腮帮子气得鼓鼓的,自言自语道:“流澈净不在府中?不可能……我不相信,哼,今晚逮不到你,我就不相信,你每日都不在府中!”

“流澈净,你等着瞧!”凌璇狠狠道,充满自信与不甘。

流澈净当真不在府中吗?还是故意不让凌璇进府?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凌璇走远了,我踱至唐王府大门,抬眸愣愣望着匾额上三个字:“唐王府”,金漆闪耀,鲜亮夺目。

一个侍卫朝我叱喝道:“何人在此?”

恍然回神,我朝侍卫温和道:“小的是皇后娘娘宫里伺候的,娘娘有一封书函要小的亲手交到王爷手中,麻烦大哥代为传达一下。”

一个侍卫打量我两眼,让我等一会儿。我心头窃喜,果然,他在府里,只是不想让凌璇进去,不想与凌璇多有纠葛。

不一会儿,侍卫出来,让我进去,到厅中等候。一路行来,粉墙黄瓦,阔庭深院,花木掩映,堂皇富丽之余更显端雅沉厚之气。绢纱灯笼高高悬于檐下,王府沐浴在昏红灯火之中,光影渐次匀落,温情而迷离。

忽然,有人撞了我一下,旋了两圈方才站定。恼怒微起,我正要回身瞪去,却听一个男子焦急道:“你是新来的吧,快去,把这些软绸端到暖阁,我等不及了,咳,都不知道第几次上茅厕了。”

他将一个金玉盘塞在我手中,便急匆匆的跑了。我高声“喂”了两声,气馁的叹气,不由得愣在当地,回味着那人刚说的话。谁要的这些软绸?暖阁?暖阁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哟,你还愣在这里干吗?还不快去?不好好伺候,小心扣掉你的月钱。”一声温和的叱喝声远远传来。

我抬眸望去,廊上站着一位面色着急、微怒的中年男子,头戴深蓝色巾帽,似乎是管家服色。我犹豫道:“我……我不是……我是……”

他瞪起双眼,胡子一抖:“我什么我,还不跟着来?新来的,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即使万般不情愿,也只能跟在他身后来到暖阁。不过,心底也是略有好奇,如此看来,该是伺候唐王的吧,不知他要下人如何伺候?

弯过两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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