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鬼怪制作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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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差点就上下其手将萝卜捶一顿了。
　　萝卜委屈地说，“我是真的不知道，因为很多事情，我要慢慢想，用力想，才能想起来。”
　　林：“……”
　　不久之后，罂粟和血鸦也找到这头山顶来了，林看到他们的时候还挺惊讶，他们看到萝卜亦是惊讶了一番。四人背着萝卜交流了一下线索，罂粟和血鸦表示他们也遇到那块古怪的石头了，血鸦本打算想办法劈开石头救人，在罂粟的建议下，他们先回山顶搬救兵，两人的经历几乎和不死者他们的经历一模一样。
　　继二人之后，又陆续有人出现在山顶，林此前未曾见过他们，无法做出判断，互相简单地了解一下情况之后，也就各自忙活去了。
　　说是忙活，也就是各自占了块地方，进入思考模式，偶尔找人交流一下，及至天黑，再无任何人出现了。
　　加上新认识的两人，这一夜总共七人，和前一天晚上的情况一致。
　　晚饭依然是萝卜汤，虽然单调乏味，但是这山头已经没有别的吃的了，能吃一顿是一顿，至少能保证他们有力气继续寻找线索。七个人每人盛上一碗，一锅汤很快就被消灭干净了。
　　“夜莺是不是迷了路？”血鸦特地跑来问不死者，“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死者笑了笑，“你该担心我们，也许她选择了正确的路呢？”
　　一贯阴沉的罂粟难得地笑了笑，“我们都比较相信你。”
　　不死者看着她，似笑非笑，“说说你的想法吧。”
　　罂粟黑刘海下面的眉头不可察觉地沉了沉，“我有几种猜想，可以和你们探讨。”
　　“直说无妨。”不死者带着淡淡的微笑，眼角却瞥着正与萝卜说话的林。
　　“我这个人比较敏感。”罂粟道，“早上就怀疑我们之中有鬼了，果然吧。”
　　罂粟一边说，一边用目光示意一旁的萝卜，用眼神告诉众人，她已经知道萝卜是原住民这件事了，她道，“我怀疑这是一场接连一场的测试，从分岔口开始，选错了的就要付出代价，包括今天白天那个石头里求救的人，选择救他，也许我们就在另一个地方了。”
　　血鸦澄亮的目光闪了闪，“昨天那个人，地鼠是因为选错了吗？”
　　“极有可能。”罂粟说，“如果按照这种区分方法，今天晚上要么是我们几个遭殃，要么是他们。”她不怀好意地看了眼新来的两名玩家，冷笑道，“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和他们待在一间屋子里，互相盼着对方去死，大概就是这个感受了。”
　　血鸦：“……我没有呀。”
　　罂粟别他一眼，血鸦道，“很有可能死的人是我，你放心好了，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拖累你的。”
　　罂粟无语了片刻，低声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血鸦看着手上的红色痕迹，低着头认真地说，“本来，我们就是一群亡命之徒，早就和Dr。林签订了生死协议，死亡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比起死亡这件事，我更关心它到底什么时候到来。”
　　林在一旁听了这话，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不死者：“现在是特殊时期，不能在系统里死去，你明白吗？”
　　血鸦眨了眨眼，乖巧地说，“公会的人跟我说过，叫我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冒险，据说是因为系统停止对外开放了，可我并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呀。”
　　林：“意味着你如果在系统里死了，现实中就不会醒过来了。”
　　血鸦：“我在现实中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Dr。林为我提供这样冒险的机会，对我来说，真的很满足了。”血鸦撩起衣袖，又一次仔仔细细审查了一遍手上的痕迹，“在现实中，我每天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接受隔离治疗，对于自己为什么要活下去，都一无所知。”
　　“死在鬼怪系统里，或是死在病床上，注定是我无可避免的宿命。”
　　秋风瑟瑟，角落里的柴火照亮着摇摇欲坠的山顶小屋，屋内的气氛因为血鸦的一段话而有所变化，林感慨地想着，当初她到底何德何能，聚集了上千名系统玩家，还和他们签订什么生死协议，这种举措真的不会被举报吗？说不定现实中她此时此刻正被关在局子里呢。
　　“当死亡真正到来的时候，你也许就不会这样想了。”萝卜突然开口说，“你没见过死亡的真正面目，所以才说出这么轻松的话。”
　　罂粟冷笑道，“你见过吗？”
　　萝卜哑然。
　　罂粟道，“还是说，你就是死亡本身？”
　　屋内一派沉默，萝卜往后退了退，靠近了那堆火，罂粟靠近他，咄咄逼人，“你就是这个世界的鬼怪，对不对，信不信我立刻就会对你实施审判。”
　　萝卜茫然地看着她，眼神徒然转亮，嘴角带着笑意，就像他告诉不死者和林的那样，类似的情景发生过很多次了，萝卜只是在一点点回忆而已。
　　“审判？”萝卜笑呵呵说，“你有证据吗？”
　　罂粟冷冷道，“这个鬼地方，就只有你一个原住民，难道不是审判你吗？”
　　萝卜苦笑道，“可是，我也是受害者啊……”
　　罂粟抓住萝卜的手，嘲讽道，“你说你是受害者，那你倒是给大家解释清楚，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萝卜绝望地抱着头，“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想不起来……”
　　“装什么蒜！”罂粟呵斥道，“就这点伎俩，你既然想不起来，那就是没用的NPC，不如我给你格式化，省得你在这个世界担惊受怕的！”
　　“呵，”林冷笑一声，斜睨了一眼罂粟，寒声道，“你有什么权限，能格式化他？”
　　罂粟怔了怔，面色不善，“我这是在威胁他，并不是一定要格式化，如果他真的是鬼，那作为法官的玩家，也是有权力对他进行格式化。”
　　“格式化”三个字如同滚烫的烙铁，像是糖果仙子甜美的笑颜，狠狠地刺激着林。
　　这些NPC们，本来就是为玩家而制作的，可制作人的心血，可以随便蹂/躏吗？随随便便就启用格式化，一个原住民的消失，就意味着她的一次创作被抹除……
　　她内心挣扎了片刻，只丢出一个字给罂粟：“滚。”
　　罂粟登时就发怒了，额间青筋暴起，还没来得及驳回去，不死者将她拉到一旁，说了句，“少在这碍事，一边凉快去。”
　　那黑长直女孩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拖油瓶欺负她也就算了，不死者凭什么这样对她？她明明只想查清楚真相，不知道她哪句话得罪了这二人，不死者凭什么护着这拖油瓶，就因为她长得比自己好看吗？
　　愤怒、委屈、不甘一下子涌上心头，罂粟顶着一张铁青的脸，眼泪泫儿欲出，几步就要夺门而出，血鸦反应迅速地拉住她，“你去哪？疯了吗？”
　　罂粟回身与血鸦对视一眼，甩开了血鸦的手，噘着嘴蹲在角落里抹眼泪。
　　连血鸦都这样说她，罂粟简直崩溃了，质问萝卜时装出来的强硬和狠辣完全瓦解，唯有求生的欲望支撑着她继续和团队众人待在一起。
　　萝卜有些无奈，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很少有玩家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犯着和其他玩家撕破脸的风险庇护他的，他在众人的注视下，在火堆面前坐下，缓缓开了口。
　　“子夜，鬼怪会来索命。”
　　“惯例如此，没有人逃得过。”
　　“我在这崖顶，不知道接待过多少次玩家了。”
　　“他们和你们一样，暴躁的，平静的，极端的，克制的，最终都逃不了死亡的命运。”
　　风呼啦作响，七个人的心都悬着，不死者淡淡地说，“逃不过，是因为他们不是我们。”
　　萝卜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林身上，别有深意。
　　“算上来时的路，总共三条，我都尝试过，这座山就是座迷宫，无论什么样的路，最后都会指引你到达山顶，到达这间草屋。”
　　“我是原住民，但是我和你们没有区别，只比你们早一点达到这里而已。”
　　“按照系统规则，原住民死亡后，会被传送到另一个领域去，也就是你们说的地狱，可我从来没被送走过，我一次次经历死亡，一次次原地重生，哭也好，笑也好，害怕也好，平静也好，都逃不过。”
　　林沉吟道，“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表达一个道理，你之前说的都是废话，你跟这个世界根本扯不上渊源，鬼怪也不是特意针对你，你之所以知道一些特定规则，之所以知道鬼怪出现的时间，只是因为你死过很多次？”
　　萝卜挠挠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而角落里哭泣的罂粟则呆滞了，目光涣散，难以置信地听着NPC做陈述，真相比她想象的离谱，却比她想象的简单粗暴得多。
　　“时间不多了。”萝卜往火堆里添了一块又一块木柴，舔了舔舌头，说，“全部烧起来吧，留着也是浪费。”
　　烈火没有给屋子带来温暖，众人惶恐，怕是他们几人活不到火焰燃尽之时。
　　适时，林笑了笑，罂粟懊恼地说，“你笑什么，你该不会觉得，就我们几个人，能够对付鬼怪？你昨晚应该看看它是怎么捋走地鼠的！”
　　林注视着火光，淡淡地说，“我们几个人，的确不行，可是我们有萝卜呀。”
　　话未尽，屋外传来异响。

　　☆、第　29　章

　　不死者几乎是本能地将林护到一边；　迅速地从玩家界面上调取了武器和道具，将一件银软甲往林身上一罩；　左手持刀，右手持枪，做好御敌准备。
　　其他玩家纷纷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两名新汇合的玩家分别使出斧子和长矛，罂粟调出盾牌，萝卜两手空空，林临时拿了把切萝卜用的菜刀；　血鸦则一动不动；　他和公会“鸦”的其他成员一样，只能通过变换成动物形态来实现攻击。
　　整个团队的攻击力；　除了不死者，其他人只能称得上凑数。
　　烈火噼里啪啦地烧着，火焰时高时低；　仿佛有某种力量正在和火焰进行搏斗；　屋外的咋呼其响；　如雷电贯入山崖，作势要劈开苍穹。
　　那两团鬼火此时忽然升起，点亮了草屋外的夜空；　照的屋内冷幽幽的，凉意透过身上的衣物，爬满了每一寸毛孔，袭上心头。
　　屋内的火忽明忽暗；　每个人都高度集中，冷汗直冒，屋外则如同百鬼咆哮，雷电交织，咋呼而鸣。
　　“砰——”
　　“砰砰——”
　　草屋那不堪一击的房门承受着剧烈的声响，每一下似乎都能将草屋撕成粉碎，而这破败的屋子竟奇迹般地维持着将倒不倒之状，仿佛有某种神力将屋外非人的力量隔绝开。
　　“砰————”
　　紧张的气氛在一个瞬间到达高潮，与此同时，屋内的火焰彻底熄灭了，幽蓝的鬼火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漾出一张张比死人更可怖几分的、充满惊惧的脸。
　　草屋的门终于破了。
　　那通鬼火发出一声又尖又急的叫声，猛地朝他们扑来。
　　不死者一个漂亮的转身，一枪射出去，子弹穿过鬼火，带起了一阵风，使得鬼火身上的火焰明显地抖了抖，但很快又恢复成了原始的形状。
　　显然枪支无法攻击它。
　　不死者没有过多地考虑，随手将手/抢往裤口袋里一插，转身去角落里拿工具。
　　而鬼火此时已经朝罂粟那头扑过去了，她尖叫着将盾牌砸出去，除了一点风力影响了鬼火的形态一样，并不能起到攻击作用，鬼火发出刺耳凌厉的尖叫，朝罂粟身上狠狠地咬去。
　　一时间，罂粟的声音和那团鬼火的声音竟不相上下，听得人毛骨悚然。
　　此时暗蓝色的草屋里突然闪现出一道红光，伴随着鸟鸣声响彻夜空，一道红影如利剑一般刺向鬼火身上，一人一鬼一鸟纠缠在一起，互相撕咬，鬼影跃动，看得人胆战心惊。
　　林躲在不死者后面，手指在菜刀刀刃上轻轻摩挲，犹豫着要不要割开指腹。
　　身边一阵风过去，不死者拎着沾湿了的床单，往那鬼火身上一盖，像消防员灭火时的动作一样，堪堪将那团鬼火扑灭。
　　众人：“……”
　　血鸦从床单里滚了出来，又变成了眉清目秀的少年。罂粟鲜血淋漓，呼吸羸弱，尚在回味这番死里逃生。
　　萝卜语气冷淡，“后面还有。”
　　果然，屋外鬼火聚集，密密麻麻地像蝌蚪一般，将草屋团团围住。
　　屋内一众人都傻眼了，不死者骂了声脏话，回头看了林一眼。
　　林眼疾手快地将指尖在刀刃上一抹，山海崖在这一瞬间突然变得诡异极了，屋外云集的鬼火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兴奋地直打颤……
　　萝卜扭过头看着她，眼睛里漾出异样的情绪，是诧异，亦是带着颤栗的欣喜。林将流血的手指往萝卜嘴里一送……
　　“唔、”萝卜添了一口血，眼睛里闪过红光，杀马特少年的衣服和头发无风而舞，仿佛身边的磁场都改变了一般，而让人觉得陌生、强大而可靠。
　　他伸手往那熄灭了的火堆里一抓，手上突然多了把熊熊烈火，照的整个屋子的色调都亮了好几个度。
　　“日你大爷的——！”萝卜撰着烈火，吼了一声，操着火，朝四周横扫一圈，整个人挟着风劈了出去，夜幕登时被点燃了！
　　放眼望去，山崖顶上，夜空尽头，满目都是红光，火焰如同浸血的玫瑰，一朵皆一朵的绽放，像是夏日祭的焰火，让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
　　不死者接过林的手，极其自然地吮了伤口，然后从裤袋里摸出一条创口贴，体贴地给林贴上去，同时拿出一开始插在裤口袋上的羽扇，指尖在自己嘴里抹了把，然后将混着林的血和不死者口水的液体抹在羽扇上，一边做这些动作，一边叹道，“杀手锏都使出来了，这关比想象中的难呀。”
　　一道蓝色的火光扑来，林拉了他一把，两人堪堪避开鬼火的攻击，身体撞在一起，四目相对，平静的眼神里暗潮汹涌。
　　林一手抱着林，一手拿羽扇扫开飞来的鬼火，道具抹了造物者的血之后，威力变得神乎其神，不死者手脚都被占用了，眼睛还东张西望，嘴巴闲的发慌似的，笑着说，“今晚的月色挺不错的。”
　　林抱着不死者的腰，抬头看了眼天空，火焰开成了一片花海，哪里有什么月色可言，只道，“这样的世界从来就没有平静过，不知道你哪来的闲心看月色。”
　　不死者低头注视着林，唇角挂着笑，语气暧昧，“有这样的美人搂在怀里，多看一眼，便胜过多活好几年，你说我的闲心从何而来呢？——嗯？”
　　林：“……”
　　不死者在林耳边轻轻咬了一口，趁着躲避鬼火的间隙，将林搂得更紧了些。
　　“宝贝，这次不要再丢下我跑了，好不好？”不死者边说边啃，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挠的林耳边、心头酥痒难耐。
　　林侧过头避开他，这个动作却让她不由地将朱唇送了出去，正中不死者下怀，后者守株待兔一般，轻轻咬住她的唇，静静地品了品，观察着她的反应，然后松开，欲擒故纵似的，等着林吻上来。
　　不远处，萝卜正打怪打的辛苦，回头看时，发现花火之下，一对男女吻在一起，顿时感觉被活生生噎了一口狗粮，急火攻心，一个个火花炸出去，势力猛增。
　　“唔——”林被吻得天旋地转，全身发烫，在不死者怀里挣了一把，没推得开，反而越陷越深，后者挪开唇，在她腰肢上用力捏了一把，带笑看她，从唇角到眼角，温柔至极，如同阳光下折出彩虹的泡沫，将一厢疼爱和宠溺往里头一装，吹起一个个映着五色霞光的幻想。
　　林深陷其中，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大佬怕她通关后一个人跑路，所以使出这招美人计？
　　林微微汗颜，她本就为上一次脱离团队的行动和此举带来的后果而深深后悔，这两日一直想着要怎么做才能找回失散的伙伴，弥补公会的损失，从未动过离开不死者的心思。
　　但是这种混乱而情迷的时刻，林有点巴不得黏在不死者身上了。
　　果然是色令智昏啊。
　　“宝贝——”不死者捧着她脸颊，白皙细腻的皮肤映着火焰的红光，衬着因情动而绯红的脸色，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多抚弄一会，不死者用热吻过的唇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低声下气，“别离开我——你去哪了，我都跟你去，好不好——？”
　　林呼吸一滞，热血立即涌了上来，她掩饰性地别过头，不死者却强按住她，两人额头相抵，不死者奶狗似地央求道，“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好不好？”
　　语气里带着委屈和讨好，让林这种油盐不进的人听了都要忍不住骂自己一通，怪自己贱，怪自己没良心，怎么能欺负大佬这么温柔体贴的男人呢？
　　林连连点头，“不走，不走——你带我走，成不？”
　　不死者修长的手指从林脸颊滑过，抱着她后颈，眼神泛着朦胧的雾气，笑意尤深，“这是你说的，千万不能反悔。”
　　“绝不反悔。”林沉醉在大佬的美色和温柔里，信誓旦旦，“哪怕是死在哪个不知名的世界，我也和你待在一起，当然喽，有你在，我们应该不会死，如果运气好，回到现实世界，我也跟着你，要是你在现实中结了婚，我就等你离婚，继续跟着你，这样可以吗？”
　　“……”不死者神色清明了许多，淡淡说，“我没结婚。”
　　林：“我也没有。”
　　真巧哦。
　　不死者笑着摇摇头，握起林的手，五指插入她指缝，右手牵她，左手摇着那把羽扇，眼看着周围的战况逐渐分明了，这才不情不愿地，使出自己的绝招——
　　羽扇轻摇，弥漫在夜空里那两股不同颜色的焰火狠狠一颤……
　　不死者摇动羽扇，山海崖如同大风过境一般，炙热的玫瑰被雨打风吹走，鬼火也在夜空里消散，两虎相争，最后都落了个凋零的下场。
　　黑夜褪去，淡淡的雾气和山顶简洁的线条勾勒出水墨画的意境，晨曦已至。
　　血鸦站在悬崖边上，望着天边的朝霞，难以置信，“我居然活过了这一夜……”
　　萝卜颓坐在草屋脚下，苦笑着，低声骂了句，“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
　　其他人伤的不轻，罂粟直接闭上眼呜呼哀哉了，林试了一下她的呼吸，还好没有死。
　　目睹了全过程的女孩子悄咪咪告诉林，“她被鬼火纠缠的时候，你们两正在亲嘴……”女孩比划着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几乎是一副绝佳的风景图，她当时应该是气昏过去的。”
　　女孩多少有点夸大其词，林闻言轻轻一笑，转身进了草屋，准备烧汤。
　　“少了审判这一环。”不死者提醒她，“你跟着那少年，别把便宜送人了。”
　　那少年指的是萝卜，他正在角落里摊尸，听了这话，幽幽地看了一眼二人，转过头去。
　　NPC真的不好当，打了一晚上的架，出力的是他，被喂狗粮的是他，现在他们转脸就在讨论如何瓜分他了。
　　审判吗？
　　萝卜有什么罪吗？
　　直至此时，林仍觉得这个世界的原罪是她自己，是她创造了鬼怪，并且给鬼怪提供了作恶的机会，而可怜的原住民则是这一轮接一轮的虐杀游戏里的受害者。
　　“判吧，按照系统规则。”不死者道，“他也并非完全无罪，隐瞒自己身份欺骗玩家，知道鬼怪杀人的条件却放纵玩家往圈套里去，这些都是恶行。”
　　“他这么做是为了活下来。”林道，“按照你说的这个标准，任何人，无论你我，都或多或少地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不死者：“送他离开这个世界，让他不必再受反复重生以及被鬼怪虐杀的痛苦，从这个角度来说，法官也是对原住民的一种仁慈。”
　　林无可辩驳，她只是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不死者每次都会让她来执行审判，这是送给新手玩家对经验吗？这个问题血鸦也想到了，他不合时宜地插嘴道，“不死者，你来审判吧，我们能活下来，都是因为有你，玩家奖励理应由你来领取。”
　　一众玩家，各怀企图来到这里，经历九死一生之后，只有法官能够拿到奖励和通关卡，谁都想成为法官，对鬼怪执行审判，然后功成身退。
　　其他人虽然都在假装忙碌，可耳朵和眼神都在不死者身上，拿到通关卡就不用待在这个鬼地方了，更别提通关之后系统发放的奖励了，实在惹人羡慕！
　　“说的没错，玩家奖励理应由我来领取。”不死者冷笑道，“我现在要把机会给我女人，让林来执行审判，领取奖励，有什么问题吗？”
　　“……”
　　林望着几乎要露出天空的茅屋屋顶，心中暗叹，“不要给我拉仇恨啊——”
　　好在血鸦识时务，乖巧地说，“没问题呀，大佬说什么都对。”
　　角落里气昏过去的罂粟在梦里差点翻了个白眼。
　　萝卜一副任人宰割之态，林拍了拍他的脸，道，“不要装高冷了，其实你心里很期待对不对？重生这么多次，终于有机会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告诉我你很开心，对不对？”
　　萝卜眨了眨眼，“……大概吧。”
　　审判启动，林按部就班地梳理了原住民萝卜的所作所为，量罪将他送到某个地狱里做苦差，审判结束，林如愿拿到了通关卡，同时玩家界面的背包里也多了不少奖励道具。
　　“真棒——”不死者几乎是捧着脸，像没见过世面的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