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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之意外来客-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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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手脚快的便前去铺设，等贾母到时人已经齐了，便一起坐下来，男女之间用一道围屏遮起来，凡桌椅形式皆是圆的，特取团圆之意，结果却只坐满了一半。因少了凤姐儿和贾琏，王夫人这次没有给宗族中那些亲近的人家舍米舍面，因而人家都自己过节了，更何况贾珍为了拉拢族人靠向自己，早就分发了不少东西，没了这些人，贾家正经的男丁算起来也没有多少。贾母强笑道：“常日倒还不觉人少，今日看来，还是咱们的人也甚少，算不得甚么。想当年过的日子，到今夜男女三四十个，何等热闹。今日就这样，太少了。待要再叫几个来，他们都是有父母的，家里去应景，不好来的。如今叫女孩们来坐那边罢。”于是将围屏后面的女眷中的邢夫人三春和宝玉都叫出来，坐上了席，到底也是自家的人，不必顾忌男女大防。
母便命折一枝桂花来，命一媳妇在屏后击鼓传花。若花到谁手中，饮酒一杯，罚说笑话一个，谁料偏偏在贾政的手里停住了，贾政平日里方正，姊妹弟兄皆你悄悄的扯我一下，我暗暗的又捏你一把，都含笑倒要听是何笑话，便是不好笑配着贾政的脸也觉得好笑了。更何况贾政见贾母喜悦，只得绞尽脑汁说了一个笑话，果然十分好笑。
于是又击鼓，便从贾政传起，可巧传至宝玉鼓止。宝玉便有些坐立不安，他平日里笑话之类自然是说的极好的，只是平日里说尽了，此时反而想不出一个能叫大家都笑的。况又恐说些俚语之类的话，贾政说他正经的不会，只会油嘴滑舌。因而便不说自己会笑话，只说认罚，贾政便让他作诗。这正好碰在宝玉的情思之上，果然不过片刻便做了出来，贾政心内十分喜悦，只觉的自己后继有人。只是怕宝玉自满，更加不去学习，又不好在这喜庆的日子说严厉之花，因而只说：“难为他。只是不肯念书，到底词句不雅。”
贾母知道他的性子，见他这样一说便知他十分满意，便让贾政奖励他。当下贾兰见奖励宝玉，他便出席也做一首递与贾政看，贾兰自从看了林如海曾经的一些书册，有不懂的地方又去请教了黛玉和宝钗探春等人，倒比在贾家家学里更加上进，虽则年纪小，做出来的诗倒是十分不错，因而贾政更加欢悦，也赏了他东西。
大家归坐，复行起令来，这次在贾赦手里停了上来，贾赦精神恍惚不过是自罚三杯酒了事，原来中秋之夜，他看着二房人才济济，一家人团团圆圆，偏偏自己的儿子和媳妇在这样的佳节之日也不能回来，竟是孤单的很。他只顾着想念着贾琏一家人和自己的乖孙子，哪里还打得起精神说笑话。
贾母怕他影响了气氛，忙继续击鼓传花起来，这次却传到了贾环手中，贾环近日读书稍进，皆因王夫人因要管理府中之事，不能把他拘在跟前要他抄佛经了。只是好不容易没有了王夫人的阻扰，偏偏其脾味中不好务正也与宝玉一样，故每常也好看些诗词，专好奇诡仙鬼一格。今见宝玉作诗受奖，他便技痒，只当着贾政不敢造次。如今正好花到了自己的手里，便要一展奇才，也不思索，下笔便写出一首来。贾政看了亦觉罕异，只是词句终带着不乐读书之意，因而不但没有夸赞，反而训斥了一顿。
贾赦拿过来看了一遍，倒觉得写的不错。再说他听贾政对贾环的训斥仿佛对自己说的一般，便道：“这诗据我看甚是有骨气。想来咱们这样人家，原不比那起寒酸，咱们的子弟都原该读些书，不过比别人略明白些，可以做得官时就跑不了一个官的。何必多费了工夫，反弄出书呆子来。所以我爱他这诗，竟不失咱们侯门的气概。”这话倒是对贾政之前那斥责贾环的话□裸的反驳了，也是嘲讽贾政和那穷酸子弟一样，到底没有袭了府里的爵位，定要‘雪窗荧火'，一日蟾宫折桂，方得扬眉吐气。偏偏贾政连这个也做不到，还是父亲临终前上折子给贾政要的官，却十几年没有升一级。可见是个书呆子了。
两个人的机锋除了兄弟俩没人听懂，便斟上酒，又行了一回令，贾母也知他们不方便，便让他们出去了。贾赦等听了，方止了令，又大家公进了一杯酒，方带着子侄们出去了。
剩下女眷便也团团的坐在一起，结果因着贾政如今在家，薛家人不好像去年一样出现，宝钗姐妹自然去自家过中秋，又没有了凤姐儿，她在一个人顶三个人呢，便觉冷清了好些。贾母又生出了之前见着男丁坐不满圆桌的凄凉之感，不由叹息了一番。王夫人劝道：“今日得母子团圆，自比往年有趣。往年娘儿们虽多，终不似今年自己骨肉齐全的好。”贾母这才罢了。见气氛降了下去，想要鼓一鼓劲儿，便要去取大杯的酒喝，大家虽则困了，却不敢不依，都应了。谁想刚刚斟满酒杯，又让十番上的女孩子们中吹笛的远远的隔着水面吹来，便要就着笛声作乐，便有贾赦磕脚叫邢夫人去，尤氏也趁机告辞。
贾母仍不想就这般散去，便仍旧不说散席，过了一阵，便添了风，鸳鸯拿了软巾兜与大斗篷来，披上之后，只听桂花阴里，呜呜咽咽，袅袅悠悠，又发出一缕笛音来，果真比先越发凄凉起来，此时不但贾母，便是众人也觉得凄凉，贾母不经掉下泪来。过了好一会儿，众人回过神来才发现，连忙赔笑。尤氏又讲起笑话来，不过几句，便发现贾母已朦胧双眼，似有睡去之态。和王夫人悄悄的又叫醒了，王夫人便要劝休息，贾母仍不答应，得知已经是四更又见除了探春，姑娘们都散了，便也罢了。自去休息不提。
第二天，贾母到底是个老人家，如何受的了夜里的风寒，第二日便卧病在床，大夫每日诊脉服药，又开了丸药方子。因要用人参，王夫人取时，翻寻了半日，只向小匣内寻了几枝簪挺粗细的。王夫人看了嫌不好，命再找去，又找了一大包须末出来。王夫人焦躁道：“用不着偏有，但用着了，再找不着。成日家我说叫你们查一查，都归拢在一处。你们白不听，就随手混撂。你们不知他的好处，用起来得多少换买来还不中使呢。”连王夫人自己也没有想到，如今这府里竟然到了这个地步，真要论起来，人参这样的东西，在四大家族这样的侯门世家，不知平日里要用多少呢，要是连这个也艰难的话，可就大不妙了。
因而王夫人只让彩云等人再去找，一时拿了几包药材来说：“我们不认得这个，请太太自看。除这个再没有了。”王夫人也都不认得，只知道里面没有人参，只得去贾母那里寻，竟还有一大包，皆有手指头粗细的，遂称二两与王夫人。王夫人出来交与周瑞家的拿去令小厮送与医生家去，又命将那几包不能辨得的药也带了去，命医生认了，各包记号了来。
原以为这便罢了，谁料周瑞家的又拿了进来说这人参太陈了，年岁一过，凭是怎样好的，只过一百年后，便自己就成了灰了。王夫人再没了办法，也不敢去和老太太说，她心知肚明老太太的病根其实是心病，家里连人参都找不出来的尴尬事，说出来只怕老太太心里更加不好受。甄家的那些东西里都是金银珠宝，再说还在落罪之中，自己再胆大，也不敢现在拿出来用的。王夫人无法，沉默了一会儿，只得吩咐出去买上二两。又吩咐老太太问起来就说用的是老太太的。
宝钗因而劝王夫人不要去外面买，说外面的都是一枝全的，必截做两三段，镶嵌上芦泡须枝，掺匀了好卖，看不得粗细，自家铺子里的伙计和人家有交易可以找回齐全的，王夫人转怒为喜，赞叹了一番。心里却生疑，宝钗这样的手段知道的清清楚楚，恐怕她家的铺子平时她没有少管，自己多年管家可是知道，女人到底没有男人便利，这铺子的伙计使手段，她们孤儿寡母的能知道吗。所谓外面的不全恐怕根本说的就是她们家的铺子吧。都用上这种手段，盖园子时也借了自家不少钱，不知道她家到底还有没有百万之富。想来想去王夫人到底舍不得宝钗的好性子，压下了心中的犹疑。
☆、第56章 娇丫鬟终离荣国府王夫人始知袭人事
宝钗走后；王夫人得了闲；便把周瑞家的叫来说起该如何处理前日园中搜检的事情。她虽知道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还恰好是迎春那边的，让大太太丢了一个大脸，却不知道迎春竟然不让周瑞家她们带走司棋；想要训斥一番。周瑞家的便如同王夫人的蛔虫，如何不知道，忙轻轻打了自己的脸一下，对着王夫人道：“都是奴婢的不是；只是奴婢想着二姑娘到底是大房那头的，偏偏和三小姐一起跟着太太住；要是二姑娘还是以前那个木头性子；奴婢们带走司棋那死丫头也没什么。偏偏二姑娘那天十分硬气；要是咱们非要带走司棋，太太说不得会冠上一个苛待二姑娘的名声，还是小心为上。再有昨儿个是中秋，太太为此事忙前忙后，奴婢怎么舍得用这样的小事打扰太太呢。”王夫人想了想，只得说：“还是你有心了，既是这般，我亲自去和她说一回。只是不知道那边太太是个什么道理。”
周瑞家的回道：“大太太听了之后嫌弃王善保家的丢了她的脸，已经将她撵了出去，偏偏二姑娘那里任由二姑娘自作主张呢。”王夫人木着一张脸说道：“她这时打我的脸呢。”因想着这件事先处理了，才好处理自家的事，因而也顾不得劳累，带着人便去了迎春的房里。
王夫人也不多言，屏退了周围的人后，慈眉善目的对迎春道：“二姑娘，说句不该的话，都是婶婶我的错，才给你配了个这么的丫鬟。只是如今这丑事都做出来了，事关风化，要是不把她撵出去，如何以正视听。我也知道这丫头到底与姑娘你有着数年的情谊，咱们也不对外面说是撵她出去，只说司棋大了，连日他娘求了我，我已赏了他娘配人，也保住了体面。”
迎春沉默不语的由着王夫人一直滔滔不绝的劝说，最后看了一眼王夫人，才道：“婶婶要真是为我好，就不该这会儿让她出去，好好的，贴身侍婢都是要跟着小姐出门子的。这会儿一不是每年府里配人的时候，二我也不出门子，便是没人说出去，难道大家还猜不出来司棋犯了错误吗，偏偏咱们明地里也不说到底犯了什么错。要是有那多嘴多舌的人，大家必定说有这样的丫鬟必定小姐也不是好的。还不如仍旧让司棋跟着我，我也不再叫她跟我贴身服侍，等明年府里放人的时候放她出去，又指明配给她那表哥，便是有闲话传了出去，也可以说主子早就定了，偏偏她忠心于旧主，舍不得仍要跟着我最后两年，岂不是更好。”
王夫人一噎，这是惩罚吗，到成全了那死丫头，偏偏迎春话里话外拿住了自己，自己要是不同意她说的话，就是不照顾她的名声。倒没想到迎春平日里一副木头的模样，真要说起话来比探春还会拿住人呢，也罢，虽然她是二房照看长大的，到底是大房的人，将来的嫁妆都是公中出的，自己操哪门子心呢。便是大老爷这么些年来何曾重视过这个二姑娘，自己毁了她的名声能有什么用处呢，还是操心自己的宝玉把那群妖精撵了去是正经。
宝玉从外边进来，见好些平日里的小丫鬟都撵了出去，想着前些日子晴雯哭着从太太房里来，又有前日里检抄园子的事情，心中便生不测之感。只见几个老婆子走来，忙说道：“你们小心，传齐了伺候着。此刻太太亲自来园里，在那里查人呢。只怕还查到这里来呢。又吩咐快叫怡红院的晴雯姑娘的哥嫂来，在这里等着领出他妹妹去。”宝玉更加飞也似的往自己屋子里跑去。
刚进了怡红院中，只见一群人在那里，王夫人在屋里坐着，一脸怒色，见宝玉也不理。晴雯四五日水米不曾沾牙，恹恹弱息，如今现从炕上拉了下来，蓬头垢面。王夫人见了不但不怜惜，反倒更加生气，骂道：“都是我们家平日里太宽柔了，竟教出来一个个在主子面前说谎的贱人来了。那天还在我面前赌咒发誓的说自己不贴身服侍我的宝玉呢，那撕扇子撵小丫头的事情是谁做的，你不过也是个丫鬟，如何便能当了主子一般的，还敢和我的宝玉赌气。我好好的宝玉都叫你们教坏了。”王夫人吩咐，只许把他贴身衣服撂出去，余者好衣服留下给好丫头们穿。又命把这里所有的丫头们都叫来一一过目，宝玉本待求情，待听到撕扇子的事情脑袋中只留下一句’如何连这件事也知道了‘，只觉得大不妙，哪里还敢求情。
恍惚之间，听到王夫人撵完晴雯仍不停止，问：“谁是和宝玉一日的生日？”没人敢应声，老嬷嬷指道：“这一个蕙香，又叫作四儿的，是同宝玉一日生日的。”王夫人细看了一看，虽比不上晴雯一半，但是穿衣打扮颇费了些心思，比不得袭人她们稳重素净，眉眼之间又显得掐尖要强，更是不喜。冷笑道：“这也是个不怕臊的。他背地里说的，同日生日就是夫妻。这可是你说的？打谅我隔的远，都不知道呢。可知道我身子虽不大来，我的心耳神意时时都在这里。难道我通共一个宝玉，就白放心凭你们勾引坏了不成。”四儿听王夫人连这等私密的话都知道了，可见是认定了自己的罪责，只得红着脸流着泪跟着家人出去了。
其余的丫头那些平日里更加受宝玉喜爱，虽然是二三等的丫鬟其实一点儿也不让袭人等大丫鬟的芳官等人心里也都隐隐的恐惧，可惜，时间不以人力为转移，王夫人又问：“谁是耶律雄奴？”老嬷嬷们便将芳官指出，王夫人道：“唱戏的女孩子，自然是狐狸精了！上次放你们，你们又懒待出去，可就该安分守己才是。你就成精鼓捣起来，调唆着宝玉无所不为。”芳官想着论放肆，前面有晴雯顶着，自己又是戏子的身份，将来连宝二爷通房的身份也挣不上，正因文这样自己才敢放肆的，皆因袭人和麝月晴雯等人不以自己为威胁。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柄，因而强笑这说：“并不敢调唆什么。”王夫人却冷笑，道：“之前唆使宝玉让那柳家的丫头五儿进园子来的不是你吗？连自己的干娘也不孝顺，仗着宝玉倒欺压上了，这样的玩意儿谁家要的起，还敢跟我犟嘴，也不嫌脏。”因而不但吩咐让芳官出去，便是其余唱戏的女孩子也都撵出去。
却原来虽则芳官想的不错，可惜园子里的那些婆子们和这些丫鬟早就互不相容了，原先有小主子们护着她们，少不得忍气吞声，现在二太太要算总账，不这会儿在二太太面前说她们的不是还等什么时候。因而园子里的婆子们听得王夫人要处理这些人的消息，自清晨起不知去了多少个说坏话的，偏偏又输宝玉屋里的丫鬟婆子们有怨言的最多。王夫人深以为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宝玉身边的这些妖精自然都要撵去的。
黛玉身边跟着的藕官安分守己，这一日正跟其它姐妹们一起玩耍，就在怡红院不远的地方。偏偏受了无妄之灾，也不知她哪里的勇气，一路上挣脱了仆妇闯到了怡红院。其它姐妹也都不服，因而明里暗里阻拦着那些媳妇们。王夫人见着了，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周瑞家的赶紧骂道：“你们都是吃干饭的不成，连这么个小丫头也逮不住。”
王夫人此时刚刚满屋里搜检宝玉之物。凡略有眼生之物，一并命收的收，卷的卷，着人拿到自己房内去了。正吩咐袭人麝月等人：“你们小心！往后再有一点分外之事，我一概不饶。因叫人查看了，今年不宜迁挪，暂且挨过今年，明年一并给我仍旧搬出去心净。”
藕官见了便跪在王夫人面前冷笑道：“太太今日要撵我出去，我不服。但凡平日里我有一点出格的事情要撵我我都认了，偏偏宝二爷屋里那个最能做贼还能好好的做她的副小姐，我平日里一直跟着小姐老老实实，在园子里闲了耍笑一番也是老太太太太们允了的。”
王夫人朝旁边的老嬷嬷使了个眼色，那老嬷嬷便道：“当日里趁着太太们出了府里，在园子里竟然拿着纸钱烧的人不是你，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是小事？”
藕官涨红了连，抬起头道：“太太连袭人姐姐和宝二爷的事情都默认了，我这事还算大事吗？”
王夫人一听这话不对，自己虽然给了袭人二两银子的月例，可是绝对没有叫她和宝玉成事的，宝玉还是个小孩子呢。忙叫起了藕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藕官这才知道王夫人根本不知道宝玉和袭人的事，可这在园子里已经是大家都知道的了，太太送去那二两银子时大家还以为是太太默认呢。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藕官只得一五一十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王夫人此时万万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得到这样的消息，自己的抄检撵丫头竟是打错了方向，还以为袭人能帮自己照看宝玉呢，谁料想竟然是贼喊捉贼。此时袭人早已经涩白着脸跪在了王夫人的身旁。王夫人精神恍惚的站起来，吩咐先别撵丫头，都锁起来，宝玉带到自己的屋里去。然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拿起一杯茶，只觉得天旋地转，便人事不省了。周瑞家的忙掐王夫人的人中，王夫人醒来只说了一句‘别请大夫’，便又晕了过去。
☆、第57章 宝玉下定决心读书青玄详述黛玉情状
等王夫人再度醒过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她一扬手把桌上的茶杯掀了下去，平日里的菩萨样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对着周瑞家的便喝道：“还不把袭人那个死丫头给我带上来；不；把宝玉屋里的大小丫头都带到屋外来。”周瑞家的早知道轻重；那些婆子们把怡红院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丝消息都没有漏出去，袭人更是五花大绑起来。不过片刻；白天怡红院里丫头都带了过来。
此时袭人知道逃脱不得，面如死灰；跪在了地上。王夫人见了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这没想到；我要你好好的照顾我的宝玉；竟然养出一个贼来。还不老实交代。”
袭人只咬死了自己知自己是王夫人允了自己与宝玉的，宝二爷自己好奇，强要自己*，自己一个奴婢，不得不从。
王夫人更加生气，道：“你当我是傻的呢，你虽然是大丫头，可是论容貌，你可不如刚才那个病怏怏的妖精，连那个戏子都不如，要不是你主动勾引，要不就是半推半就，我的宝玉能要你。你不说，自然有人说。”
说毕，便要下人们把袭人绑起来扔到柴房，又把宝玉房里近身服侍的麝月等人交上来，道：“我知道你们这些丫头各个都有交情，爱在主子面前说假话，现在我问你们话，你们老实回答，要是我知道有一个字是假的，也不用撵出去了，都扔到窑子去。”
这些丫头与袭人交好，一则王夫人看重袭人，二是袭人将宝玉拢住，别的丫头没她暗地里允许，哪里能到宝玉的跟前，因而都奉承她。麝月碧痕倒是真和她有些感情，只是此时自身难保，又怕自己与那些小丫头的话对不上，过了一会儿也都交代了。
不过片刻，王夫人不但知道了袭人早在自己允了她前程之前便与了宝玉，为了拉拢宝玉，保住自己再宝玉房中第一大丫头的地位，连碧痕也和宝玉有过几次。甚至袭人前次生病乃是小产，就是在那段时间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手指缝里漏了好处给碧痕的。
王夫人听的只觉得污秽不堪，只觉得眼前发昏，抬起头来见宝玉在那里落泪，仿佛是要求情的样子，更加生气。道：“都是我平日里纵的你如此放肆，这些丫头都该撵了出去，你父亲说你的时候我还求情，心疼你，没想到你这么不堪教诲。要是你哥哥还活着，便是你再怎么不好我也不管了。”言毕，已经泪流满面。
宝玉此时见了王夫人的眼泪，又见屋外便是平日里那些十分娇养的女孩儿们，一时想起黛玉和陈云曾经问过自己这个富贵闲人，真到了难的时候能护住这些女孩儿们吗。自己骂世人追求功名利禄，可是自己这块朽木，却连母亲的愿望都不能满足，身边的这些丫头们都保不住，更别提最爱的人黛玉了，自己也该站出来了。
宝玉让周瑞家的都出去，对着王夫人道：“太太是为我好我都知道，只是我屋里的这些丫头都是陪我从小到大的，太太是个慈悲的人，袭人的事是我好奇强要的，望太太饶了她们，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太太老爷和老太太的期望，从今日起我就搬出园子去，好生念书，考上功名不叫太太伤心。咱们家素来宽待下人，太太已下载撵了这么多人出去，一则有围咱们家的名声，二则外面的人不知道会说什么，太太也想想老太太和老爷知道了怎么想。”
王夫人想着贾母知道了万一不疼宝玉，贾政知道了更恐怕宝玉性命不保，自己如今就这一个儿子，还能怎么办，更何况如今他都说了这样的话了，万一他真的是浪子回头也是一件好事。只是那表面忠厚，实则奸猾的丫头都不能留了。因而道：“既是这样，你明日就搬到外书房去，好好温习书本。只是袭人那样的丫头是必定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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