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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宝姐姐不干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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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不知那丫头还留着没。给我买回来做个通房呗!”
  “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腌臜话!”薛太太立时气得满脸通红,先把女儿扶着躺下交代下人:“给我服侍好你们姑娘,再有半点差错几辈子的老脸就别要了,一家统统提脚卖到盐山上去!”
  以莺儿为首的丫鬟婆子们忙忙跪下应声,一时间黑压压跪了一地。薛太太喊了起又扬声道:“去把蟠儿院子里大大小小的都给我拉到主院去,趁着家主亡故竟打了什么下流主意,当我不知道?我儿才十一,甚么通房不通房!让我知道是哪个作了妖,必是饶不得她!”
  原来世间男子,十一、二岁便有了精水,那些不大讲究的人家便会安排了丫头子教导人事。可是毕竟年龄幼小,身量未成,又有那些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引逗着,不少人就此坏了肾水,以致后来年月不保,坊间多少良医遇着了都是要劝上一劝的。就算再急,过上几年安排人也不迟,总比这小孩子家家的时候能管住自己些吧?
  是以薛太太并不曾露出过这种主意,也未授意奶妈子与儿子说这些,今番猛地听见薛蟠这么说,便就知道定是他身边有人做下耗了。此时再恨自己一时疏忽忘了关照儿子也来不及,只好做些亡羊补牢之事。
  儿大避母,这些本该由父亲教导家里男孩,可当家的已经躺进棺材只待法事齐备便要入土了,少不得要做娘的硬着头皮上,总不能稀里糊涂就养出个贪花好色的纨绔子。
  她先是命婆子们团团围住薛蟠不许他跑,接着带了众下人一路往主院去料理,宝钗院子里很快就安静下来。没一会儿,莺儿过来放下帘子,使唤了粗使婆子架上屏风,安排了笔墨后守在床侧,未几有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慢吞吞被引了进来。
  “这是我们姑娘,前几日守灵时累昏了,一连几日水米不进,今日又好了。太太说烦劳您再给号号脉,但凡没什么不中听的都管您一个大红包!”
  老者应了一声,衣物悉索声后约莫着是坐在了幛子外面:“姑娘,只把手伸出来便是。”
  宝钗依言将小了一圈,没有任何冻伤皱褶的腕子伸出去放好,温热的手指压在手腕上停了几息便退出去,苍老的声音响起:“姑娘思虑过重,有肝胆受损的迹象,又有惊吓哀伤之类,以致昏阙。不过只要醒过来便无大碍,今后稍稍用些疏肝理气的药膳药茶就可,煎药都不必进的,万事还是要能想得开才是。”
  莺儿闻言欢欢喜喜送了大夫出去,果然依前话包了个大大的红包塞进小子们帮忙抬着的药箱里,顺手打发机灵的小丫头去把话回了薛太太,丫头子回来又将主院见的林林总总说了一遍。据说大爷院子里奶妈子和大丫头都被立时拉下去,跟在身边的小厮长随也都挨了一顿板子,大爷自己已叫婆子们压去老爷灵前跪着了,也不知后面还要出多少事非。
  “母亲管教哥哥,只有为他好,断没有害他的心。你们少管闲事,这些闲话也少放在舌头上嚼,若是将来为了这个吃亏,央我也没用。”喝了水缓过来神的宝钗吩咐一句,面朝里又躺进被褥不再做声。
  上辈子吃够了随时守份的罪,这辈子说什么也不能再往同一个坑里跳。哥哥形容的那个女孩儿恍惚就是招惹来是非的香菱,因自己这一醒能错过这桩冤孽也是好事,明知她也是身不由已,可这世上女人又有几个能把命攥在自家手心儿里的?说不得香菱跟了那冯公子也能过上几年安宁日子,总好过让哥哥为此背了人命又害了别人性命。
  这样看来,重来一次未必不能把将来的事儿改上一改,她再不求什么青云直上,惟愿阖家平安,母亲安度晚年。往日里那些争荣夸耀之心尽皆罢休,就当是过望乡台的时候忘了喝孟婆汤,重新再活一遍罢!
  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又睡过去,这黑甜一觉不必细说,只说主院薛太太那里。
  自打丈夫过世,薛太太一人勉励支撑家业,奈何见识有限,不得不将一些往南边往北边行走的商队收上一收,待儿子长成再作打算。可巧前薛老爷头七,也就是女儿宝钗突然昏迷那天夜里,她半夜忽的得了一梦,只见丈夫目眦尽裂双颊蜡黄暴怒道:“蠢妇!蠢妇!教子无方,纵子行凶,毁我薛氏几代基业,蠢妇!”喝骂一阵,那已故薛老爷眼里滴下泪来:“可怜我掌上明珠一样娇养的女孩儿也叫你带累的不得善终,真真恨不得打杀了你这蠢妇!”
  薛太太在梦里唬得一跳,跪在地上拿帕子捂脸痛哭道:“你既然千难万险的上来一趟,何苦只冲我发这些脾气,倒是说些实的,我必定照做,再不敢疏忽。”已故薛老爷止住泪张嘴:“多多与我做些法事消消冤孽,往后家中不必聚金集银,修桥补路尽皆使得。另一个就是寻位严师好生教导蟠哥儿,无论先生是打是骂你都不许插手过问,否则百年之后也跑不了一封休书,你给我记住了!再则,家里事情拿不了主意的去问宝姐儿,只怕将来一家老小都要仰赖她哩。”说罢,只见一个癞头和尚并一个瘸腿道士将人一夹,飘飘悠悠就向天边而去。薛太太跪在后面几度呼唤皆不得法,一着急便从床上坐起来,睁眼一看天边的月亮还没沉下去呢,原来是发了个梦。
  她再不敢躺下,披了衣服扶着婆子先去给厢房供奉着的观音大士上了柱香,好生念了念佛才定下心,正巧这时守灵堂的婆子慌忙来报说是姑娘不大好,正应了梦中薛老爷骂她带累女儿的话。这下可把她吓坏了,原本这十冬大腊的使女儿去守灵,是想让宝姐儿装装样子走个过场博个“纯孝”的好名声,谁承想这孩子竟实打实真伤心劳力到昏倒了。薛太太膝下只这一子一女,折了哪个都和刀子在心口绞一样,当下就把梦里薛老爷说的话信得真真的,再不敢有一丝怀疑。
  是以,现下薛蟠这边东窗事发,她发落起儿子院子里的事儿也不再像以往时那般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处置了几个心高的下人便拿了儿子去他老子灵前反省,总好过日后真的害了全家全族。
  薛蟠这里还懵着呢。平时别说买个小丫头了,就是出门在外同人争执母亲还要再派人去教训一回那些敢与他争锋的,哪里想到有一天这板子会打在自己身上?他刚满地撒泼打滚嚎了两句,亲妈脸一挂眉毛一立,身后的粗壮婆子虎狼般扑上来拽了他就走,等反应过来老爹的棺材和牌位就杵在眼前,借他十八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里嚎着要买什么小丫头,只能狠狠咬牙低头跪在一旁,假装是来给亲爹守灵的。
  真是的,刚守灵守倒了一个姑娘,这下连儿子也不放过,也不知道老娘是发了什么疯!
  “以后哥儿院子里不许再用丫头了,家生子里挑些机灵的小子,并一些干净朴实的婆子上来,等出了热孝好好寻访位严师回来教导蟠哥儿,势必要把他的毛病给扳过来。你们统统不许来求情,我看谁求情谁就和那些人是一伙的,薛家庙小,供不下这么些大佛。”薛太太刚把儿子的院子给理了一遍,里面大大小小穿红着绿的丫鬟直看得她心慌气短——蟠儿才多大?这屋里竟是已经没几个完璧之身了,敢再这么继续下去将来只怕薛家子嗣有碍!
  怪不得丈夫死了还要巴巴爬上来骂她一顿,若是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可不要把一家老小都坑死,到时候她自己又能有什么好处?!
  “姑娘那边传话让人好好服侍,缺什么少什么只管张嘴。另外,你们再去打听下周围都有些甚么名寺宝刹,我在家里带着你们做些鞋袜,抄些经书布施出去。再者,跟那些铺子里的掌柜们说一声,附近哪有铺桥补路的事儿报上来,核下银钱送一些去,咱们也多做做好事积些阴德。”她一口气说了一车子话,口都说干了才停下来喝口茶挥手让下人们退下去做事。
  身边有些和被拉下去丫鬟婆子沾亲带故的媳妇子,嘴都张了一半呼啦啦听太太这么一说,忙都重新闭上低头福了福,再不敢做声,依言下去传话的传话,做事的做事。
  未过几日,薛家为已故家主积德行善的事儿就传了出去。薛太太果然着几个有年岁的老掌柜将金陵城里几座年久失修的桥整了整,又带着家里使唤的下人做了不少僧鞋僧帽。就连宝钗也起身领了丫鬟们抄出数卷经书并一大包大包散碎银两铜钱一齐遣人赠与周围寺庙的和尚们,权当谢神佛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宝钗在屋里严严实实捂了半个月,直到快进了腊八才获准踏出房门。她也不像一般小孩那样使小性子闹着要如何如何,只穿了厚实衣服外面又套上白绫子素缎面儿的斗篷,由着莺儿并几个新换来的小丫头团团围了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时下风气女子身形还是以纤细袅娜为美,像她将来那般丰腴凹凸的大多要被诟病为“轻佻”,与其将来苛待着自己,不如从小注意,也省得今后吃不敢吃、喝不敢喝。
  醒来养病这几日,菜蔬汤水味道都淡,反倒让她觉得这些清淡咸鲜的滋味比之厚甘更足,之前颇喜的甜烂油腻之物不再得其喜爱。厨下看着苗头自是顺风就改了手艺,一家三口一起吃着竟是都清减下来,外面不知道的还道薛家遗孀遗孤坚贞孝顺,守孝守得病了不说,全家连体形都苦得小了一号,连带着整日被亲妈下狠手收拾得嗷嗷叫满头包的薛蟠也云里雾里成了个孝子。
  薛太太得了这些好处,越发对儿子管束的严格,发狠誓必要在三年孝期里把孩子掰过来,将来好歹读几卷书,功名考不考的就听师傅的话吧!她命人备上纸笔,沉吟再三写了封信给娘家,只说男孩儿大了需求个严厉高明的师傅□□,自己寡妇孀居不好出头露面四处寻访。薛家虽有名号,终究只是商人,只怕有名望的先生轻易不肯来坐馆,无可奈何之下只有求娘家兄长出头举荐一位,必会对师傅尊敬有加云云。
  片刻功夫信已写成,薛太太唤来薛家老仆将信当面封好交给他:“将此信送去我娘家、时任京营节度使的兄长那里。送到你也别急着回来,等我兄长有回信了陪着先生一块往金陵来。此番是为了大爷将来的造化,万万放在心上莫耽误了。”那老仆一听如此,千万小心着将信藏在贴身衣袋里,退下去账房领了路费,连口水都不曾多喝便打马上官道往京中一路奔去。


第3章 
  话说这信由老家人送到王子腾手上,他看完后几乎惊讶的要抬手揉揉眼睛。自家很有些糊涂的幼妹竟然活着活着脑子突然清醒过来,可见薛家气数未尽,说不得还能再传上三代。他立刻喊来清客如此这般说了一通,幕僚先生拱拱手笑道:“可见是缘分到了,再不必为这事让东翁烦心。在下乡里有位同年,学识任人考校也尽没问题的,只一点,运气不好。当日殿试时居然坏了肚子,勉强写出篇文章,虽不至于被黜但也不得圣心,进了同进士之流。他又是个心高气傲的,不肯叫人笑话‘如夫人’,竟挂冠而去了。现在家中老娘有病急需银钱,少不得求上门来讨个活计。在下想吧,这人脾气硬,做个幕僚只怕惹得东翁不快,还不等张嘴,却又有这等好事来了。当个西席先生可不正好?家里淘气的男孩子再没不怕他的,眼睛一瞪一吼,任他有多顽劣的学生都要俯首帖耳乖乖听话哩。”
  王子腾听的有趣,忙对幕僚到:“此人现在何处?先请来与我见见。说不得,那也是我的外甥,若是将来有出息我这做舅舅的难道还靠不上他了?”
  幕僚笑嘻嘻的唱了个大喏,拱手退出去,盏茶时间便领了个身形魁梧的大汉进来。王子腾抬眼一瞧:嚯!这哪里像个读书人?分明该是条军中好汉子!
  这人礼节倒是熟悉,行礼分了宾主后自我介绍道:“在下姓万,和徐先生是同乡同年又是同榜。说来惭愧,进学之后又没耐心等着补缺,回老家种了几年地,因着老娘病了需要银钱买些好药,这才腆着脸出来求一求。”
  王子腾觉着这人有点意思,抬手握拳在唇边轻咳了一下:“我这里倒有个好地方荐你过去,乃是金陵城中我那妹子家。她膝下有个男孩,想求个有学识有手段的先生好好调理一番。主家说了,任先生怎么教导弟子都是不管的,要打认打,要骂认骂,月银二十两,每季衣服四身儿,有老人家一起跟去也管分派小丫头伺候,你可愿意?”
  可没有什么不愿意的,一般中等人家家里的姑娘月银也只二两就尽够,二十两,天天吃人参也使得!万先生自没什么不满,真要他做幕僚只怕不过两天就要和主家吵起来,教导个小学生有甚为难的?更难得主家先把话放了出来,后面就是真的要收拾弟子,至少银两到手就算跑路也没什么关系。
  他思索了几下便痛快点头:“王大人家的子侄再没有不好的,无非是想让孩子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罢了,在下自当尽心竭力。只一件,我须得回趟老家接下老娘一同过去,不知道……”
  王子腾合掌大笑:“我那妹子派了老仆过来,我与你修书一封,让他随你去接你老娘,一路也好有个照应。”
  万先生大喜,团团不住的鞠躬道谢,这人说起感激的话来倒也舌灿莲花,让人听得心里怪舒服的。王子腾又与他说了会话便将人让出去,回头吩咐守在书房的长随:“去准备一份程仪给万先生带上,送佛送到西嘛。”
  此事暂且按下不提,单说宝钗这边。自打身子好起来,薛大姑娘百宝阁上的女四书就被她赏给了房里莺儿几个丫鬟拿去识字用,倒是命人收集了不少《齐民要术》、《氾胜之书》、《水经注》、《梦溪笔谈》、《九章算术》并《周髀》之类杂学杂术摆起来细细研读。薛太太有时嘲笑她也能振振有词的回道:“我又不打算考个女状元回来,三百千千并女四书知道便是了。及至大学中庸之类买回来都是给哥哥看的,只有这些所谓杂学,将来当家理事不少都用得,可不是要趁现在闲散仔细读一读?”
  “呸!臊得慌。甚么当家理事,姑娘家家可不兴把这些话挂在嘴边。”薛太太轻轻在女儿胳膊上拍了一下:“这么样,明儿起你和我一起去花厅先听听管事们回事儿,多学学总是好的,可这话只能长辈给你安排,姑娘家心思这么多要叫人诟病。往后可不能在人前这么说,知道了吗?”她本是一片慈母心肠,只因见识浅总想着靠了荣宁二府,上辈子才害了女儿一生。可宝钗已是苦过一遍,这会子又如何肯重蹈覆辙?当下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语,过后仍是如此不曾改变,薛太太也就随她去了。
  她心里盘算的真,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甚么贾家王家,四王八公之类,最后还不都是烟消云散。论到底,若是当初能有些傍身之技也不必依附着贾雨村,其后更不必随之流放;退一万步,便是哥哥娶了不贤不良的嫂子,若有本事她也可自带了母亲出门另立门户;至于“金玉良缘”这般害人不浅的冤孽她是再也不信了,那人已有了木石前盟,她又何苦百般思量千般算计,枉做小人!
  打定主意,宝钗先是认真把院子里几个丫鬟婆子看了一遍,有那平日偷奸耍滑的直接找理由黜了,空下位置来就想填几个将来能为臂膀的。原本两个大丫头四个小丫头八个粗使丫头并十个粗使婆子和一个奶妈子,奶妈子家里近日添了小孙子,加之年龄渐长,颇有些力不从心,对丫头们的管束也松懈起来。
  宝钗只把她单喊进内室笑道:“这些年辛苦吴妈妈啦,听闻你媳妇子给家添丁进口,我前儿病了,没赶上贺一贺,今儿把份子随了!”吴妈妈笑成朵菊花接过装了银子的荷包回道:“谢姑娘还记着我这老不中用的,将来让家里小子来给您磕头!”正说着,莺儿端了茶上来复又退去,宝钗端起茶杯没喝,只皱眉叹了口气,奶妈子便急了:“我的姑娘啊,年纪轻轻叹气怕把福气都叹没了,呸呸呸!”宝钗把手里茶杯放下:“年后怕是太太要给我寻几个嬷嬷了,吴妈妈这里可想好该怎么办?论理,我带是能不管不顾,可好歹吃了几年奶,总不能让你没个下场。”
  吴妈妈也愁了起来。姑娘说的不假,按年纪算,过完年宝钗虚岁就八岁了,体面人家这个时候是该给女孩儿备下几个嬷嬷,管院子的,教导女孩儿的,等等不一,有的甚至还会跟着一起陪到姑娘出阁子。
  “依姑娘看,可怎么办?”她攥着帕子探身去看宝钗,宝钗只低着眼睛伸手在茶杯上轻轻画圈儿:“不如这样,你先回去伺候你媳妇月子,顺便带带孙子,月例银子一分不会少。等你孙子大了能跑腿儿,我这里少不得要有个在外面能使唤的人,届时再让他来领一份儿工钱。如何?”她说的果断,吴妈妈没奈何也只能先垂手应下,转头便去了薛太太那里拿主意。
  “太太,姑娘这一病起来看着性子古怪了不少,往日里都宽声和气的,今天怎么动辄赶人了呢?”她跪在珠帘子外面如此这般把话学了一遍,薛太太听完慢声儿道:“这事儿不怪宝姐儿,我原就是要年后给她安排嬷嬷的,亏她还记得你的脸面想让你体面些儿。你倒好,拐过头就跑我这里把我女孩儿卖了,焉知将来会不会弄出些要命的事儿!还不裹着脸子退下去!要我说,那些月银你拿着也不怕咬手?”
  奶妈子吓个够呛,忙不迭磕头认错,听得砰砰两个薛太太就喊人拦下来:“别做这些给我看,你只心里多记着你姑娘的好罢!看在你几辈子的老脸上,少不得年后提你媳妇子来做个管事嬷嬷。”说完便喊了婆子送她家去,银钱倒也没少,一分不差送与她儿子媳妇手上。吴妈妈心下羞愧,只发狠了赌咒发誓再不把宝钗任何事说出去,又吩咐儿子好好照顾媳妇,指不定年后提嬷嬷的时候能把媳妇子塞进宝钗身边儿。
  薛家就这一个大姑娘,性子又一向和气,进了她的院子那不和进了蜜窝似的,可不能跟姑娘生分了。
  宝钗处置了越发老迈昏聩的奶妈子,这才腾出手细看下面的丫头。莺儿是上辈子一起跟着她的,嫁与宝玉时跟着过去做了配房,可堪“忠心耿耿”四个字。宝玉出走后她便放了她家去另择婚嫁,后面跟了贾雨村也就不知道莺儿消息了。但那“金玉良缘”的话头子也是她先引出来,叫姨妈王夫人一传弄得阖府尽知,连外面下九流的妓子也在嘴里过来过去当玩笑讲,她便是不嫁宝玉也只能缴了头发做姑子,往后可不是得和林家妹妹挣个高下?
  这都是何苦来哉?!她是再不愿同贾家宝玉有丝毫瓜葛了,这人便就只是母亲家的表兄弟,再多一句也没有!可见势必要求母亲寻个严厉知礼的嬷嬷好好管管下面的丫头子,莫叫她们嘴里什么话都敢往外吐。
  心思转了几个来回,宝钗扬声喊了守在帘子外边的小丫头进屋回话:“这几日之间莺儿在身边伺候,那一个呢?”实是年岁过去太久,另一个大丫头的名字她都记不得了,方才有此一问。
  小丫头不知深浅,垂着手儿道:“回姑娘,画眉姐姐病了家去总有一个月了。”宝钗问她:“这事儿怎么没人回?”小丫头讷讷摇头:“先前您一直说要给她留着地方,然后您一病,大家就没把这事儿记那么紧了。要不奴婢打发婆子去她家问问再回?”
  宝钗微微颔首,那小丫头退出去抓了个洒扫婆子一叠声儿催出去,盏茶功夫婆子就回来跪在帘子外哆哆嗦嗦道:“回姑娘,可不得了,画眉她老子娘竟是私下把人给许了出去,这姑娘倒也刚烈,只说这不明不白没回过主子的事儿不能应下,彼时家里正在闹呢!”宝钗听闻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似乎少时是有这么件事,所以后来去贾家她身边才只有莺儿一个,这个画眉怎么了的?似是最后还是迫着被嫁了,没几年跳井死了的。
  “莺儿呢?和我一起去见太太,这个婆子也带上。”宝钗起身整了整衣服,屋子里没一个敢大声的。姑娘身边贴身服侍的大丫头,还是家生子,说许就许连回都不回一句,可见她往日对这些人实在宽厚得没边儿了。
  那边薛太太刚替女儿打个呼哨唬走了吴妈妈,这边又有媳妇子进来报:“大姑娘带了个婆子过来,说是有要事不敢不叫您知道。”
  “让人都进来,还有叫厨下用新进的银耳桃胶给宝姐儿浓浓熬碗甜汤送来。”她吩咐下去,宝钗这边就跟着母亲身边的丫鬟进屋了。行过礼后,她在媳妇子搬来的绣墩上坐下慢慢道:“母亲,我今天想起来好久没打理院子,一看可不得了。统共两个贴身大丫鬟就只剩了一个,那一个天天在自家里呆着,把莺儿累得眼睛都眍了,便先把不当事儿的吴妈妈打发回去,又叫人去画眉姐姐家看看,这才知道她老子娘竟私下里把她许了人家了!”
  画眉年龄原比宝钗大个四、五岁,本就是见她年纪大做事妥帖才放在姑娘身边照看。十三岁的女孩儿开始相看人家本不为过,薛太太想着既是姑娘身边的丫头总不能随便配个小子辱没了她,因此一直悬心给找着,想是给她挑个掌柜家的好孩子也好再留她服侍女儿几年,还没等有消息呢,她自家倒是做了这么大的主。家生子、家生子,生下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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