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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师]夜叉喂养手册-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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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小手拍了拍岑霏的脸，她迷迷糊糊地醒来，就听山兔对她说：“到了哦，你看。”
岑霏揉着眼坐了起来，身上的树叶发出了沙沙的声音。等她看见眼前的景色时，不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来。
这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古色古香的建筑错落有致，有点点灯火点缀其间。街道上，可以看形形□□地妖怪在四处游荡。他们大多优哉游哉，并不急着要到哪里去。
如果居住其中的不是妖怪，而是人，那简直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了。
在人类的世界中，科技无时无刻不在改造着人们的生活。而在这里，时间的流速仿佛放慢了无数倍。
他们有漫长的生命，所以总是不紧不慢。
岑霏看到妖怪拐进酒肆，看到他们喝酒吃肉，看到他们打打闹闹，也看到他们抬起头，仰望天空。
她想，其实妖怪和人还是挺像的。也许所有的生命都这样，就是吃吃喝喝，玩玩睡睡。
慢悠悠生活着的妖怪们为这地方添了一抹独特的风味，那是时间沉淀的凝实，混合着包罗万象的新奇。
怎么能让人毁了这里呢？那也太可惜了。
岑霏问：“风神之佑在哪儿？”
“已经通过了哦，从里面是看不见的呢。”
风神之佑是一目连用自身妖力制造出来的护盾，但更多的时候，它是城墙的名字。
那个厚实的盾将两面佛辖下的区域与一目连的隔绝了开来，有它的存在，这里的妖怪们才能安心生活。
城墙算什么？它比城墙更加坚固，风神之佑已经成了这里的一道风景。
岑霏现在非常遗憾，因为她睡过了头，所以暂时看不到了呢。
这时，山兔指着建得最高的那座楼说：“一目连大人就住在那里，我们过去吧。”
载着众人的山蛙在房顶跳来跳去，偶尔会有妖怪看他们一眼，然后又移开注意力。对于他们来说，山蛙在屋顶跳来跳去这种事，就没什么好奇怪的。
没多久，岑霏他们就来到了一目连的居所，一只负责洒扫的古笼火正在辛勤地工作。
“哇！您是一位阴阳师大人吧？”
看到岑霏之后，那只古笼火语气夸张地说，圆溜溜、亮晶晶的眼睛里充满了崇拜。
“额……是的……”
阴阳师在妖怪中间这么受欢迎吗？岑霏想，为什么啊？就凭他们杀来杀去的历史，就不应该是这样啊。
“啊，果然！那个啊，阴阳师大人们种的达摩真是超级美味！我最最最喜欢达摩烤串了！啊，不好意思，口水流下来了。”
怎么感觉有种要抓住他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的感觉？
哈哈哈，阴阳师和妖怪的良好关系，居然是从达摩开始的。
第44章 在那山巅之上
也是，吃是很重要的事情啊。
虽然很想问问烤串的事，夜叉也是一副很在意的样子，但现在果然还是一目连更重要吧。
“那个，是这样，我们有事情想找一目连大人……”岑霏学着古笼火的口气说。
古笼火似乎还沉浸在达摩烤串的美味中无法自拔，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回答她的问题。
“一目连大人的话，他现在不在哦。”
“那他去哪里了？”
“嗯……”那只古笼火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用扫帚一指天空，“看，今天的天色很好吧，月亮也很大。”
岑霏顺着他的扫帚看去，这里的天空颜色和人类那边不一样，她也看不出个好坏来。月亮倒的确是又大又亮。
“唔，然后呢？”
“这不明摆着的嘛，这么好的天气，当然是赏月去啦。”
穿着叶子装，还怕动作太大叶子掉光的岑霏实在体会不到，什么是“好天气”，不过这也不是重点啦。
“我们有重要的事，能不能带我们过去呢？拜托啦。”
“不行哦。”古笼火断然拒绝。
“为什么……”
“一目连大人的龙飞得可快了，谁知道他上哪里赏月去啦。大人的龙，比山兔都要快呢，与其去找，不如在这里等吧。”
岑霏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她还是要问问专家的意见。
“山兔，你觉得呢？”
“唔，果然还是等等吧，适合赏月的地方很多，一个个找过去的话……可能没找到他已经自己回来了。”
“没错没错，不愧是山兔啊。”古笼火夸着夸着，突然又说，“之前就有个笨蛋不听劝，非要去给一目连大人送酒。哼，我估计他连大人的面都见不到。”
酒……
岑霏一听到这个字眼，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连忙追问：“那是哪个妖怪？”
“是巫蛊师呦，他酿的酒特别好喝，很受大家的欢迎。今天他带来了一壶新酿，来请一目连大人品尝，发现大人不在，就追过去了。”
岑霏着急地问：“他们离开多久了？”
“怎、怎么了？已经挺久了哦……”
“山兔，我们走！”
岑霏丢下一头雾水的古笼火，一下子就跑掉了。
“人类真是的，总是这么急匆匆的。”古笼火摇摇头，继续慢腾腾地扫起了地。
城外，一只巫蛊师正在吭哧吭哧地赶路。
他的左手提着一个奇怪的容器，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还微微地发着光。右手提着一壶酒，甚至连酒盏也带来了。
巫蛊师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追着不远处一只发着绿光的萤火虫。
这只萤火虫其实是一只他制作出来的蛊，可以替他追踪被标记过的妖怪。
机智的巫蛊师早就找到了一个绝妙的机会，在一目连身上做了标记。
当然他也失败过好几次……巫蛊师怎么也没料到，一目连居然是个特别爱洗澡的妖怪。
他以前有好几次，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做了标记，都被他给洗掉了。
不论他把标记做在一目连的衣服上，还是他的头发上，又或者他的龙上，只要他一洗澡，标记就没了。
哼，真是个不像话的妖怪，一目连果然堕落了。
机智如他，立刻想出了对策，加班加点研究出了防水的标记材料，这才有了今天这个机会。
他果然是最聪明的一只巫蛊师，所以给一目连下蛊这么重要的任务才会让他来做，然而……他这么聪明还是遇到了困难。
巫蛊师的气喘得更厉害了，好、好累啊！
一目连的龙也太能飞了！一下子就飞了这么远，而他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
有一回他真的已经追上了，一目连和他的龙停了下来，巫蛊师估计他们是在常去的那个湖里沐浴，那里的水特别好。
他趁着这个机会拼命追赶，眼看着就要到的时候，他却又听到了一声龙吟，接着一目连又骑着龙飞走了……
巫蛊师那个气呀。
等事情办成了，他一定要把这次受的罪全部弥补回来。
呼——他追得可真辛苦！
巫蛊师穿过了森林，淌过了河水，爬过了高山，最后终于在一个山巅之上，找到了“有龙在手，任性遨游”的一目连。
在一目连惊讶的目光中，巫蛊师弯着腰，提着古怪容器的左手撑在自己的腿上，一边大喘着粗气，一边将那壶特别的酒往前递。
“酒……酒……”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一目连：“……”
一目连的龙：“？”
酒是现成的，酒器也是现成的。
巫蛊师考虑得这么周到，还大老远的用两条腿跑着来追他的龙，一路上也不知道走错了多少路。
想到这些，一目连就感动了起来。
他是个喜欢独处的妖怪，总是单独出行，安静地存在于这里或那里。也许有龙的陪伴，他从来就不是独自一个。
不过，如果有其他妖怪愿意相陪，他也不太会拒绝，就比如现在。
“辛苦了，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新酿的酒吗？”
巫蛊师连连点头，他还在喘着呢，说不出话呀。
一目连将酒壶打开，杯盏放好，不多不少，正好三个。考虑得真周到啊，他再次这么想。
“一起来品尝吧。”他说。
巫蛊师连忙从他手里抢过酒壶，亲自给三只酒盏斟满。
这件事他一定要自己来做，不然成就感要少很多呢，他可是那个放倒了一目连的巫蛊师！这件事够他炫耀很久的了，所以他不能让这个过程有缺憾。
温和的风神大人有点过意不去，大老远送酒过来，又亲自斟酒，这……不过，接受别人的心意也是鬼王的必修课啊，算了算了。
明月高悬，山巅上的风比别处大上一些，吹得酒盏中的液体微微晃动着。
一目连的龙曲起身子，将脑袋凑到酒盏边上，嗅了一嗅。
一目连则将那小盏托起，在巫蛊师充满渴望的视线中，凑到了自己的唇边。
一道咒光忽然闪现，一目连端坐着，保持着将喝未喝的动作没动，而那道咒却被一层风盾给拦了下来。
“不要喝！”
山蛙的腿用力一蹬，就到了一目连他们不远处。
它背上驮着的岑霏立刻跳了下来，本想直接冲过去阻止那一切，却忘记了自己还穿着叶子装。
一阵强风刮过，叶子装上的叶子被刮掉了不少，其中一张还直接拍在了她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狼狈。
一目连习以为常的微风，在岑霏这里却是强风的级别。
有一瞬间岑霏真的无法理解自己的所见，谁会在这样的大风里喝酒赏月？
一目连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咒印，将酒盏放下说：“现在人类中间流行这样的衣着吗？嗯……挺……咳，挺别致的。”
别、别致？
不用这么说这么勉强的话啊，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惨不忍睹，不用安慰她了。
岑霏努力忽视掉在一目连面前出糗的事实，指着那酒说：“那个不能喝，被做过手脚了！”
一目连怔了一下。
“你胡说八道！”巫蛊师急了，“我亲手酿制的酒，怎么可能做什么手脚，难道说是我做的手脚？我喝给你看！”
他说完直接把自己那杯给喝了，还非常委屈地看向一目连。
岑霏恶寒了一下，巫蛊师的相貌非常有杀伤力，刚才那一眼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啦。
“看吧，什么事也没有。”
“谁知道你干了什么，说不定要很迟才发作呢，说不定对你自己没效果呢？”
“臭丫头，我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大家都很喜欢我。倒是你，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阴阳师就可以血口喷人吗？”
这只巫蛊师明显比之前遇见的那两只更加牙尖嘴利，看来就算都是巫蛊师，也是有差别的呢。
岑霏和他吵了起来，一个强调不能喝，一个说她诬蔑让她给证据。
“吵死了。”夜叉从山蛙背上跳了下来，直接从后面捂住了自家阴阳师的嘴，“你着急什么。”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一目连。
岑霏被他捂得唔唔叫，可这家伙就是不放手。
“没错，一目连大人都没说什么呢。”巫蛊师见状得意了起来，以为夜叉是帮他说话。
“你再多说一个字，本大爷就把你丢下去。”夜叉心情很不好地说。
这时，一目连再次端起那只酒盏，说：“无妨，就喝喝看吧。”
巫蛊师听了两眼放光，岑霏又挣扎了起来，夜叉却说：“啊啊，真没劲。”然后将岑霏放开了。
一目连将酒盏中的酒一口喝下，岑霏根本来不及阻止。不仅他喝了，就连他的龙也咕噜噜喝了下去。
岑霏无语，她这么努力地找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正在纠结担心的时候，她身上的叶子突然被人扯了扯。山兔瞪着一双大眼，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手指着她斜后方。
岑霏回头一看，立刻哇地叫了出来：“你在干什么啊！”
夜叉居然趁着她没注意的时候，把整个酒壶都捞了过去，仰头就往自己嘴里倒。见她看过来，还很无所谓地回了她一个眼神。
岑霏要被他气死了：“你、你你是三岁小孩儿吗？明知道那是什么还喝！”
“酒还可以。”夜叉一口气全部喝完，将酒瓶扔到一边的石头上砸碎了，“可以回去了吗？”
第45章 兔肉薄饼
岑霏看着酒壶碎片，内心非常纠结。
莫非他们并不怕巫蛊师的那个什么蛊？不然怎么敢一个个都乱来呢。
“啧，瞎操心。就算把两面佛装进去，夜叉大爷我都能给他消化干净了，别说区区几只小虫子。”
夜叉说着眼睛一斜，瞥向了巫蛊师。
巫蛊师很明显地瑟缩了一下。
不久前他还在得意，想着一目连这蠢货还真要喝他的酒啊。
他高兴坏了，觉得自己实在聪明，简直棒呆。谁知道下一刻，夜叉就把他那一整壶的酒都给喝了。
他再怎么一厢情愿这时也发现了不对头，莫非他们……根本不怕他的蛊？
夜叉的最后一句话无疑证实了他的猜想，巫蛊师满脑子的幻想顿时破灭，吓得全身冒冷汗。
岑霏把夜叉拖到一边，压低了声音愤怒地问：“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哼！有人一心想救她的‘一目连大人’，也没问本大爷的意见啊，本大爷为什么要阻止。”
岑霏沮丧地说：“我……看起来就像个笨蛋一样。”
夜叉好像被噎了一下：“喂喂，不用这么严重吧。”
这时，一目连的龙突然腾飞了起来，在空中翻滚了几圈，然后吐出了一个小球。
这个小球是透明的，中间好像包裹着几个小点点。
巫蛊师一看到它们，脸就变得更灰了。那是他培育出来并藏在酒里的蛊。
龙愤怒地吼了一声，从鼻子里喷出两股气，直接把那小球给轰没了。它焦躁地空中翻来滚去，似乎很暴躁。
它的身体迅速变大，转眼间就成了一条遮天蔽日的巨龙，金色的鳞片在月光下闪着光。
龙吟阵阵，久久不歇。
“好、好大！”
岑霏看呆了，她那点小情绪仿佛也被那一声龙吟给吹跑了。
这巨大的身形，以及这响亮的龙吟，不止他们几个听见了，也惊动了在附近居住的众妖怪们。
他们纷纷从自己的家中，从赌场内，从酒肆里探出头来，望向深远的天空。
“一目连大人的龙发怒了！”
古笼火握着扫帚，惊讶地仰望着月下的巨龙。因为动作太慢，他扫到现在，还没把地扫完。
山巅之上，咆哮的巨龙令心中有鬼的妖怪两股战战。
此时此刻，巫蛊师才意识到他惹到的是谁。
初来乍到的时候，他和他的兄弟们受到了在这儿居住的妖怪们的欢迎。
这些妖怪虽然住在边境地区，住在这个理论上应该战火纷飞的地方，却比他们中刚出生的兄弟还要天真。从他们口里说出的谎言，几乎没有谁会质疑。
就连这些妖怪的首领一目连，看起来也是那么的好骗。
他没有鬼王的排场，有点孤僻，大部分时候都和他的龙在一起，同时又有着莫名的亲和力。
巫蛊师和他的几个兄弟早就想好了，他们要投奔两面佛，来这里只是路过而已。但是看到这样的一目连后，他们有了一个想法。
“既然他这么信任我们，为什么我们不再多做点什么呢？”
“没错没错，去见两面佛大人，也需要见面礼呢。”
“这份见面礼那位大人一定会喜欢的，我们也可以得到崇高的地位！”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
他们商量了一番，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作为巫蛊师，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养蛊，他们也用蛊去解决敌人。就算这个敌人换成了一目连，那也不例外。
他在他的兄弟们当中，是最优秀的，所以这个最重大的责任，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花了那么多心思去准备，这才培养出了迄今为止最完美的蛊！他对他的小宝贝们寄予了厚望，可是这一切，在这头巨龙的面前全部灰飞烟灭。
巫蛊师只看见了一目连的温和，却忘记了他的本来面目。
一目连背对着他们，望着自己的龙。
“呜……”
一丝微弱却不和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一目连回头看去。只见山兔抱着山蛙的前腿，眼泪汪汪地躲在后面。
她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被那只翻滚咆哮的大龙给吓到了。
作为一只妖怪，她能感觉到那条龙的力量，她山兔能轻易被碾成兔肉薄饼。好可怕，这样想着，她忍不住呜咽出声。
“吓到你了吗？”一目连愧疚地说，“她有点挑食，吃了讨厌的东西，所以有点暴躁。”
“就这样？”山兔小声地问。
“就这样。”一目连微笑着回答。
山兔试探性地从山蛙后面探出了身子，又盯着那龙看了一会儿，恐惧感渐渐消失了。
“这么大的，我山兔还是头一次见到呢。”她咬着手指头，有点羡慕。
“一目连大人！”巫蛊师突然叫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过去。
他说：“我的酒里都加了一些东西，它们可以让酒更香，又没什么坏处，所以我就没有告诉大家。”
夜叉嗤笑了一声，没有发表更多的评价。
岑霏的目光从巫蛊师身上移开，落在了一目连的身上。
他的龙本体这么巨大，那么他本人呢？
妖怪的力量强大到一定程度后，简直是逆天一样的存在。巫蛊师的蛊从内而外的破坏，对他却没有半点的影响，他的力量到底有多强？
岑霏又想到了夜叉，他刚才也喝了不少……
一目连听了巫蛊师的解释，不置可否。
这时他的龙似乎发泄够了，身体逐渐缩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亲热地凑到一目连的身边，让他摸自己的头。
他的手拂过龙金色的鳞片，忽然偏过头看向岑霏。
“吾想听他说实话，你可以提供帮助吗？”
巫蛊师两条腿一软，哀求道：“大人，我说了实话了啊大人。”
岑霏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充满自信地说：“当然可以，我好歹也是阴阳师啊。”
一目连微笑：“那就拜托了。”
巫蛊师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他有很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岑霏拿出一小瓶墨汁，打开了瓶盖。
自从上回的割腕事件之后，她就长教训了，墨汁这种东西，一定要随身带着啊。她再也不想给自己来一下了，回想起来就觉得手腕疼。
这个墨汁是特制的，并不是普通的墨。岑霏用食指蘸了一些，然后在空中写了起来。
墨汁经由她的手指那么一写，居然就真的被她写在了空中，固定在了空气上。她又蘸了点墨，继续写。
一个又一个奇怪的文字在她手下出现，形成了长长的一串，漂浮在空中。仿佛有奇妙的力量蕴含其中，只要在它的身边，就能感受到，它是有目的的。
它是咒，强制签订式神契约的咒。
很久很久以前，这是阴阳师们惯常使用的召唤方式。强制的前提是绝对的力量，对方必须绝对服从，否则就只有死。
这种方式早已经不常用了，协议的存在规范了妖怪，也规范了阴阳师。
然而每一个阴阳师依旧会学会它，因为……总有用到的时候。
岑霏画完了最后一笔，写了这么久的手指却干干净净的，一点墨汁也没有沾上，她把墨收了起来。
那条咒像有了生命一样，飞了起来，将巫蛊师团团围住。
巫蛊师惊慌失措，想要逃开这条咒语，但是他看见了一目连的眼神。
逃掉的话，就杀了你，一目连在这么说。他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他的眼神就是这个意思。
岑霏的咒印是蓝色的，她的力量还没有强到可以彻底无视巫蛊师的意愿，所以她这个咒需要借助外力。
不同意的话，就要死，所以他只能放弃抵抗。巫蛊师狡猾，同时也贪生。
巫蛊师放弃抵抗之后，那串咒就钻进了他的身体。他的皮肤上出现了咒文，这些咒文会爬遍他的全身上下，替它的主人控制住他。
契约建立，岑霏收获了巫蛊师的自由，他交付了所有成了她的阶下囚。
“说吧，你们准备做些什么，把实话告诉我们。”
原来巫蛊师们准备给两面佛一份大礼，正巧两面佛憋了很久，想去一目连那里找事，双方一拍即合。
但是巫蛊师并没有说他们要做的是什么，而是对两面佛保密了。
如果他们早点把自己的主意告诉两面佛，那他们的计划根本就不用进行了。巫蛊师们不知道，两面佛却百分百知道。巫蛊师的蛊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妖怪来说，根本没用。
总体上，就是个瞎子摸象的故事。
一目连是那只象，巫蛊师则是瞎子们，他们没有见识过，因而无法想象大妖怪的强大。
一目连听完，说道：“你走吧，这里将不再欢迎你们一族。”
巫蛊师没想到一目连居然愿意放了他，岑霏却明白一目连的大度。
在巫蛊师的眼里，他做的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一旦被发现，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可是在一目连看来，只是有个妖怪做了点让他失望的事，对他造不成什么危害。
所以一目连选择驱逐巫蛊师，而巫蛊师却为他的决定感到震惊。
这之间的差距，是隔在弱者和强者之间的鸿沟。
第46章 食发鬼的形象屋
岑霏解除了契约，这么丑的式神她才不要呢。而且虽然她故意装作没发现，但其实夜叉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咳，说实话，一想到有了其他什么式神，就莫名的觉得对不起夜叉，这到底什么心态？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种事情的时候。
“事情办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岑霏看向山蛙背上的方承海，他一直安静的不得了，因为已经睡过去了。妖气对他的影响非常大，嗜睡是一种自我保护的表现。
“恐怕还不行。”一目连说，“通路正在维修中，所以……”
“咦？维修？那要多久？”
“嗯……大约一两天吧，说不准。”
岑霏对通路的事情并不了解，迟了对方承海并不好，但是她怎么管得了那么多？
她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剩下的没她什么事了。在两个世界的通路修好之前，她自己还不是被困在这里了？
“不如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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