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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漫金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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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挑眉:“道士?!我不说你都猜不到,那住进来的两个人啊,都快长得都跟神仙一个模样了。”
王二听得云里雾里,追问道:“神仙样?”
“啊!神仙样。”
张三眼睛眯了眯,自顾自的说:“来的那人我们老爷叫他裴公子,是个长身玉立书生模样的人。五官长得忒是清隽,那可真是端端正正的漂亮。只是话不多,整个人都清清冷冷的,让人不敢上前。
跟着他一块过来的还有一位姑娘,姓白,那模样生的,这么说吧,我们老爷府里那些新旧姨奶奶加在一块,给她提鞋都不配。
“再说这两人的性格,也是天差地别的紧。白姑娘总是一个笑模样,声音也好听,说话都是软软糯糯的。谈事儿的时候也都是白姑娘开腔,反观裴公子倒像个哑巴。
我们老爷问他们是什么关系,裴公子也不说话,还是一旁的白姑娘接了句:表亲。
她说裴公子是她表弟,两姐弟一起来杭州做生意的。”
王二忍不住接了句:“那裴公子可能真是哑巴吧?”
张三说:“不是,他从进屋到出门,也说过一句话。”
王二问:“他说的什么?”
张三挠了挠脑袋:“他让白姑娘。。。站直了走。。。”
这话说起来,那白姑娘好像确实路走得不太好,总觉得她通身都懒洋洋的。裴公子说那是因为她小时候腿瘸过,接上以后就落了这种病根。白姑娘听后还瞪了他一眼。”
张三没见过哪个姑娘瞪人还能瞪得那么好看的,长睫一挑,似嗔还怨,能把人看痴过去。
与此同时,能把人看痴过去的白姑娘,正歪在白府的小榻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的表弟“裴公子”。她自打认识法海以来,看得都是他流光圆润的脑袋,和一成不变的僧袍。如今见他头戴束冠,身着广绣儒生袍的样子,那是十分新鲜的。
她觉得这个和尚出家以后是个好看的和尚,没出家的样子又是个好看的公子哥儿,实在不该成日在金山寺里念经敲钵的。
她在榻上翻了个身趴卧着,双手叠起将脑袋靠在胳膊上,翘起的双腿又并作一条,慢悠悠的上下晃荡了两下,说:“小和尚,你以为你在张员外跟前不说话就不算诳语了是吧?你带着我下山,隐瞒我妖精的身份就是不老实的。”
法海禅师看着窗外没回头,是个有些垂头丧气的背影。
他不想说谎。
但是他又必须要带着这条蛇精。
☆、第七章 咱俩聊聊吧
再说这间闹鬼的老宅,里头住的“家伙”确实不少,那都是上一世的冤孽账,张员外他老爹不是块省油的灯,后宅的女眷没玩没了的往里面抬。这女人扎堆的地方,自然不会消停到哪里去,或冤死,或正侧之争,被扔到古井里泡发了脸的小丫头都不计其数了,怨气都是个顶个的重。
宅门开的那天,几个鬼还在那儿寻思着要不要冲上去收拾一下这两个不知深浅的“新客”。
谁承想,进来的这两个,一个是几乎修成了半仙之体的和尚,一个是有着千年道行的蛇妖,还能折腾到哪去?
一妖一僧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走进来了,还没开口就足够里头的东西吓破胆了。
白娘娘因被人伺候惯了,将一屋子的“阿飘”留了五个站在旁边端茶递水。
这个时候要有人进来,看到茶碗蒲扇都凌空在旁边儿飘着,估计能活活吓死。
法海禅师说:“这些东西伺候不了你几天,待我去寺里取了超度的东西过来,便要送它们去轮回了。”
白娘娘没接这话茬,慢条斯理的将一碗茶饮完,示意身旁的“阿飘”出去,又拧着两条长腿蹭到他身边,伸着脑袋就近看了一遍,说。
“你穿这身衣服倒是比过往顺眼很多,你说。。。。。。这算不算是为我脱了一次僧袍?”
法海禅师没说话,她也没指望他会理她,身子一转又拧回到一旁的贵妃榻上说。
“我是住惯了潮湿洞穴的妖,住不得太干燥的房子。床也不需这么整齐着,最好底下再铺些稻草。”
法海禅师听后一言不发的出去了,不多时端了个装满水的盆子进来,开始一点点的往地上洒水。门口放着一堆刚拿进来的稻草,那是给她铺床用的。
众生平等,法海禅师其实并没有想苛待白娘娘。
白素贞就歪在贵妃榻上拧着她那两条大长腿看着,觉得法海很乖觉,除了执拗,他的脾气秉性都算是挺好的。如果自己不死拧着不去找许仙,很多事情上他都是肯迁就她的。
然而这种想法最终还是没能无限期的延长,法海禅师水洒的差不多了以后,便搬了只凳子坐了下来,一面掏出佛珠在手里捻着一面对白素贞说:“今后便安心去找小牧童吧。”
说完又低头思量了一会儿,眉头蹙起,是个想要长谈的架势。他很认真的告诉白素贞说:“我们之间,一直相看两厌,这次你也莫要再耍花招了,只管将那牧童找来,你还了他的情,我渡完我的劫,也省得再在凡尘浊世继续折磨,岂不各自安好?”
白素贞难得听法海禅师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单手撑着脑袋,也脱去了往日的不正经,正色问他。
“佛祖给你的天书,是如何写的?”
她在做赵不朽的时候,在电视和古典传记中都看到过白蛇传,之所以一直不肯下山来找许仙,实在是因着她一点也不想成仙。
于现在的白娘娘而言,没有当妖更让她觉得舒服自在的事。她不愿意顺着话本子上的故事,找一个凡人给她生孩子,再等那孩子功成名就以后再救她出塔。她也不耐烦读佛经,看见便会觉得头痛,若要强拉着她进塔念经,真不如死了的好。
法海禅师说:“其实也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复杂。天书上只道让你找到他的转世,还完这一场恩情。还过之后,我再拉你二人共入佛门,彼此再无拖欠的。”
白素贞听后道:“怎么叫再无拖欠?我若不爱他,你便是杀了他我亦不会淹了你的金山寺,你又如何用雷峰塔关我?我是看见佛经就要咬舌自尽的人。。。。出家人,你这难道不算杀生么?”
法海禅师脸上也显出些迷茫,他告诉白素贞:“雷峰塔乃是天界神将所管,我只管渡化你和牧童,如何用得上那等神物?”
白素贞一听这话似乎跟自己想的完全不同,不由疑惑道。
“如果只单单要我还了牧童恩情以后共入佛门,你又为何一直逼我水漫金山?”
法海禅师说:“这是天书上所示。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淹我的金山寺。”
不过它已经很旧了,淹了也好再重修一座新的。
当然,这话法海禅师是不会当着白素贞的面说的。
白娘娘将腿翘起来,搭在另一边支起的腿上,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着。
法海口中所谓的天书,明着看像是指引小和尚如何早日渡劫的箴言,实则倒像是为他三人内定好了的结局。
白蛇报恩,共结连理,水漫金山,皈依我佛。
但是她一不想报恩,二不想结下这连理,又如何会为了牧童水淹金山寺?
法海禅师见白素贞一直都未说话,只当她是不肯跟着她念经,便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多读佛法可以使人通透,你现下还未悟,所以才会觉得它乏味,其实。。。。。。”
白娘娘掏了掏耳朵,那是一丁点都不爱听他念叨那些大道理,欺身上前她笑道:“小和尚,蛇吃肉,马吃草,什么种类咽什么饭,哪有赶鸭子上架的道理。”说完之后又忍不住感慨:“你还是当裴文德的时候可爱些啊。”
法海禅师不动声色的退开数步,眉头再次拧成一个结。
他对白素贞说:“叫我法海禅师。”
出家人入了佛门便没了俗名,若非为了给白素贞“安家”,他是断不会再用的。
白素贞将头歪在臂弯里,眼睛眯成一个不怀好意的德行说。
“你娘不也这么叫你的?不对,她好像叫的是。。。。。。撂尘?那是你的小名吧?”
他二人在来杭州之前路过过裴府,法海禅师久不见父亲便将白素贞收在金钵里进家看了看。
前面就介绍过,法海禅师出身官宦之家,其父裴休亦是博学多才的一代名相。裴家世代信奉佛法,父子两难得一见竟也是聊些佛学禅语,好生无趣。反倒是法海禅师的母亲陆秀言是极不喜欢这一套的,听说儿子来了就一阵心肝肠肉的叫,将他送出门时还硬塞了一袋银子在包裹里。
法海禅师本是不肯接这银两的,奈何他要给白素贞买房子,总不能靠着化缘化出一处房舍出来吧?虽知不该再碰凡尘金银之物,还是涨红了脸收了。
白娘娘当时躺在金钵里,将蛇尾拧得乱转,还在欢欢喜喜的赞扬。
“撂尘啊,这都是你娘亲的一番心意,你便收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法海禅师是真不好意思,如今听到白素贞又叫了他的小名,一张脸再次涨得通红。是又不肯说话了。
白娘娘每次逗弄完法海禅师心情都甚好,学着他的样子也板起脸来,很郑重的说。
“那法海禅师,你记得告诉裴文德明日早些起来陪我去寻小牧童啊。”
法海禅师的嘴唇抿得很紧,白素贞都能感觉他太阳穴在一跳一跳的疼。
如是调节了一会儿,他抬起眼跟她说。
“明日我要回金山寺取些物事超度了这些亡灵,来回折返不过数日,我走快些,你安稳些,我很快便归。”
白娘娘蛇尾似的两条腿转啊转啊的,面不改色的应了,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一圈儿。
他要走啊。
☆、第八章 妖是谁他娘生的
法海禅师要回金山寺,白娘娘逃跑的小心思就又活泛了起来。第二日清早,她温柔贤惠的将他送出门,身板都站的比往日笔直,她跟法海禅师说,她会老老实实的在家等他回来,然而她也需要他的一些体谅。如果他这次回来以后,要超度了她身边的这几个“阿飘”,那就没人再能伺候她了,她得回她的清风洞里把猴子精抓回来继续伺候。
法海禅师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白素贞,心里是清晰的透亮。
他说:“峨眉山距杭州很有些距离,你想回去带妖精,无非是想我解了你脚踝上的梵咒。我劝你早些打消了这个念头,我虽老实,却也不是个傻的,是断不可能应了你的。再者,人自幼时便被父母教导着如何穿衣,吃饭。你既成了人,自然也要学着如凡人一样的生活,又何需再叫他们伺候。”
白娘娘说:“你也说人自幼有父母双亲教导如何吃饭穿衣,我自幼就没见过我的双亲,它们是人是妖尚且没个定论,我是谁他娘生的都不知道,更遑论教我。”
如此说来,白娘娘又现出许多可怜,哼哼唧唧的用软糯的嗓音继续道。
“我这人,虽平日看起来有些不着调,好歹也是个至情至性的妖。自修成人身以来,虽坐拥千百妖孽,却也从未带着它们为非作歹过。如今既答应了你去找许仙,自然也不会食言的,现下我无非因着没爹没娘没人教导,不会穿衣吃饭想找人伺候,实也不算过分的要求吧。”
素贞这样说着,还特意将腰上绑得乱七八糟的腰带指给法海禅师看。
“我连个束腰都系不好,这般走出去让人看见了,岂不笑话?”
法海禅师的眉头又蹙起来了。
他自从遇见白素贞以后似乎常常蹙眉,若非常年吃素皮肤姣好,只怕眉心早要拧成一个解不开的川字。
他对白素贞说:“没有爹娘我可以教导你,待我自金山寺回来以后,自然会教你如何用筷子。”
白素贞吃饭多半都是用吞的,还总用手抓。那吃相,实在跟她的长相大相径庭。
法海禅师不知道,白素贞重生之前也是个老老实实坐在餐桌前吃饭的主儿,各项礼仪都拿捏的恰到好处。只是这人在妖精堆里呆的年头久了,比她重生前“做人”的时间都长了三倍不止,久而久之也就像极了妖,更加懒得中规中矩了。
白娘娘站直了的水蛇腰因着法海禅师刚正不阿的几句话,又变得萎靡,心知这又是没得商量了。俏生生立在门前的身影也改成了斜靠,手里月牙白的长袖被她甩啊甩的,胳膊一伸搭在他脖子上,俯身到他跟前娇笑道。
“出家人要教我做人啊,如此倒也好,只是我过些时日就要脱皮了,身边得有人长久的伺候着。法海禅师若不忌讳我脱皮时未着寸缕,愿意在旁帮我擦背穿衣,我自然是不介意的。。。。你瞧我也是糊涂,禅师一代高僧,又如何会拘泥男女之别呢。”
素贞的长袖还搁在法海禅师的脖子上,那布料轻柔温软,被风吹起后尾端不经意刮过他的耳廓轮廊,像极了她平时不老实的那条蛇尾,带着凉丝丝的痒。
法海禅师不自觉挪了一下脑袋,偏头扯下那只长袖,掌心拂过那条柔滑,不知怎么让他觉出些许不自在。
他是常年在寺院中念经的和尚,身边自来都是循规蹈矩之人,便是有上山拜佛的女客,也都是温和良善之辈,哪里见过这种。。。。。。
在法海禅师眼中,白素贞从头至尾都跟良善搭不上边,即便她从未害过人性命,他还是觉得她很危险。
他怎么总感觉她一天到晚都没个正行呢?那模样倒似不作妖骨头里都难受一般。
法海禅师觉得很累,他希望白素贞可以乖一点。
与此同时,白娘娘还袅袅婷婷的靠在门边儿上,眼梢似开微开的睨在那里等着,半开的朱唇弯起一个弧度,笑看着他说。
“法海禅师若不介。。。。。”
法海禅师很介意。
他现在一看这条蛇妖张嘴,就知道她下一句说不出什么好话。
两厢都无法达成共识以后,他在白府后宅的院子里溜达了两圈,突然蹲在一面墙壁前,伸手扒了扒砖石,抓了一只躲在缝隙里看热闹的刚刚成气候的小松鼠出来。
他盯着那个东西看了一会儿,温和问道:“你能化人形了吧?公的还是母的?家里还有什么亲戚?”
把个刚成精的妖崽子吓得几乎快要昏过去了,心说禅师这是要灭我全族?!
它哆哆嗦嗦的告诉法海禅师。
“小的是今年才会化人的,是个母的。家里还有长兄一个,姐姐三个,都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妖,再没害过人的,求禅师饶命。”
法海禅师当然不会要它的性命,法海禅师还指着它“救命”呢。他让它站在地面上,抬手在它脑门灵台之处点了三下,指着门前站着的那道白色身影说。
“叫你家里剩下那几个也过来伺候她些时日,她虽脾气不好,却也不是什么苛待妖精的,只管帮我照顾她一下便是了。”
小松鼠眨巴着一双眼睛,朝着白娘娘的方向看了一眼。白娘娘也在这时回头,似笑非笑的眼底迅速染上一层妖艳的红色,妖气浓烈的仿佛它敢答应,她便要在下一刻弄死它。
可怜松鼠成精的年头还轻着,好容易找到一处栖息之地还遇上这一僧一妖,倒霉催的将脸抖成一团,眼泪巴巴的告诉法海。
“禅师,我怕。这位娘娘。。。这位娘娘。。。。。。”
也太吓人了。
这哪是脾气不好啊,这分明是要吞了她啊。
法海禅师叹了口气,皱眉走到“脾气不好”的白娘娘跟前,一脸无奈的道。
“你对它笑一笑,你总这么阴阳怪气的,哪里有妖愿意伺候你。”
白娘娘站累以后干脆都上树了,听到这话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是个摆明不愿意配合的架势。只是法海禅师说完便将手缓缓抬起,结出一个法印,白素贞脚踝上的法咒立时收紧,这是在警告她莫要再作了!!
白娘娘脸色变了变,心里恨死这个和尚了,又思及法咒的厉害,面上少不得顺应形式的挤出一个不及眼底的笑容。
如此,法海禅师欢喜了。在钱塘县内结下一个法阵,教她只能在这一座县城里随意活动。自己则拿着包裹,轻松愉快的踏上了回往金山寺的路。
法海禅师愉快了,白娘娘自然心里不会痛快,扬手一抬衣袖,将大门关的噼里啪啦的响。再用眼一瞟小松鼠,她想让它给自己端盏败火茶过来,谁成想,还没走过去,就将那个不成气候的东西吓晕过去了。
白娘娘蹲身提着松鼠后脖子上的皮晃晃悠悠的拎回屋里,火气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这一局,法海禅师胜。
☆、第九章 柳九巷的妖气
坊间说起柳九巷西长街的那处老宅,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因为闹鬼的年头久了,甚至街头巷尾,长辈吓唬不听话的稚儿用的都是:仔细柳九巷的鬼出来吃你。
道门堆里呢,对于这处巷子也多畏惧。然而与坊间不同的是,他们在畏惧的同时,又很想将里面的东西好好收拾一番。道士们常年算卦驱鬼,有本事的没本事的都拿这营生当口饭吃,若真有谁能收拾了柳九巷的鬼,无疑会在钱塘县里拔出些名号。因此,柳九巷的宅子就算不干净着,来往于门前的道士却从来络绎不绝。
如今,这宅子有人买了,还好端端的住进去了。正中一张写有“白府”二字的牌匾,分明干净利落,却又让人觉得,干净的有些不同寻常。
这一日,几个常年在街头巷尾算卦的道士在白府门前碰了头,他们这个圈子不大,往日里也都是互看不顺眼的,如今聚在这里,无非是觉得,这白府住进来的人十分蹊跷。
张瘸子捻着手里的念珠说,你们仔细看看,那宅子上方的鬼气还是在的,只是不知为何逐渐弱化了下来。家师生前便进入过此宅,跟里面的东西也堪堪交过几次手,那是多凶猛怪戾的,道士尚且难以应付,更遑论常人?
众道士听后也是齐齐点头,说,可不是么,之前几个道行浅的干脆有去无回了,怎么这白府里的人一住进去,连点子动静都没有呢。
如是思量着,依旧无法勘破此中症结,正由自困惑之时,正见一白衣女子带着一名灰衣女童缓步而至。
那女子钗鬓未束,发丝清扬,走起路来袅袅婷婷,五官生的端庄温婉,却不知怎么总透露出一股妖娆风情。她的眉目极淡,柳眉凤目朱红唇,那副模样,真真是美,宛若水墨丹书。再看她身边的女童,长得也是乖巧伶俐,只是两人路走的都不甚好,白衣女子是个懒的,女童是个蹦蹦跳跳的姿态,仔细看去,却也不是孩童那般活泼,倒似是刚学会走路的稚儿,走着走着就像要摔。
“二人”想是刚从市集中回来,女童手中拎着的竹筐里摆放了许多生肉和蔬果,看着又不甚新鲜。白衣女子睨着一旁的女童,似乎说了句什么,手指点在竹筐里,应该是在抱怨她的菜色挑的不好。
女童的声音是脆生生的孩子音,听了白衣女子的话,唯唯诺诺的回了一句什么。
道士们离得远,也听得不甚全,只模糊听到几句:禅师,节省,不乱买。。。。。。。
“娘娘,禅师说要节省度日,不可胡乱挥霍,东西够吃便好,不让乱买的。”
松鼠精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白娘娘瞪着一双凤目,眼神眯了又眯,突然抬手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数落道。
“法海是你爹?什么都得听他的?他还想说服我以后吃草呢。你也莫要给自己买不好东西找借口,这筐里面的茄子都快老成茄子它爹了,亏你能将它买回来。”
松鼠小灰说。
“娘娘。。。我确实不太会挑菜,我只会挑果子,什么果子长得好,生的圆润,我一晃便知。”
可巧这话说完,两人身边就经过了一个挑扁担卖坚果的老汉,白娘娘便让小灰去给她挑核桃。
但见那孩子蹦蹦跳跳的走过去,也不用老汉帮忙,一手拿起五六个核桃放在耳边晃动着,认真听一会儿,觉得不错便装在竹筐里。有觉得不好的,它也能一下子从核桃堆里挑出来。
如此反复几次,装了三斤核桃,两人便进了白府去了。
几名道士还在门口傻呆呆的看着,觉得那白衣女子的身段好,模样俏,一时又是一阵恍惚。待到回神再去看时,白府的门已经关上了。
一众道士还眼巴巴的在那儿瞅着,一个个脖子抻的,活像一排等食吃的王八,实在没些修道人的体面。这其中,唯有一名年轻小道士暗自皱起了眉。他站在原地愣了愣,转而悄没声息的退出人群,叫住了一旁抬起扁担准备去别处叫卖的坚果老汉。
他说自己也要买两斤,却单拿起几颗小灰挑剩下的果子看,继而掰开。
是颗坏的。
再剥开一颗,虽不坏,内里的果仁却不甚圆润饱满,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将两只核桃凑到鼻前闻了一下,又拿出布袋中所备罗盘。古铜色的龙头先时还在静置,靠近那核桃之后竟然飞速转动了起来。
小道士的神情蓦地一震,猛然抬头看向白府上方的那团鬼气,核桃也想不起买了,老汉的咒骂也不管了,蹭蹭几步跑到白府墙根之前,死死盯着罗盘剧烈摇晃的方向,惊出了一身冷汗。
也许,他们都想错了。白府上方的鬼气如何是淡了,分明是被另一团更加强大的力量压制住了。
“这府里,有妖气啊。。。。。。。”
白娘娘自法海禅师离开以后,便过了几天逍遥自在的日子。这话说起来,其实也不是法海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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