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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莲灯]朝元路-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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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皱眉,王母这是在说他办差不利,又不肯明言,所以派二将前来,名为帮手,实则监视自己。他也不便挑明,只拱手道:“娘娘,鱼肚药叉都是李天王手下爱将,就这样拨归小神差遣,只怕天王心里不爽。”
“虽说能者多劳,但你身上差事也忒多了,正巧他们也闲,分点儿给他们,岂不大家省心?” 王母这话说的和软,实则纹风未动,杨戬碰了一个软钉子,想了想又无如奈何,只得暗自思量如何应对。
这厢龙女便拟旨,因有杨戬在旁观看,寸心也不敢抬眼,笔走龙蛇写完,吹干墨迹呈与他,二人双手相接,杨戬的指尖凉得出奇,龙女想起他在密室里憔悴的模样,心里一酸,喉头便哽上来,忙低下头,只做若无其事。
王母看罢沉吟片刻,朗声道:“在‘暂且归司法天神节制’的‘暂且’二字后头,加一个‘可’字,变成‘暂且可归司法天神节制’,这样就不怕李靖多心了。” 杨戬领命,转身将旨稿重又铺开在案上,却见寸心提着笔,垂眸似有心事,她手中紫毫上饱蘸朱砂,颤巍巍凝成一滴,眼看就要落在纸上。当着王母,杨戬又不好出声唤她,只得轻咳一声示意。
寸心不防这下,素手一颤,一滴大大的朱砂汁应声而坠,吓得龙女杏目圆睁,还好杨戬站得近,一抬手接住,才没污了旨稿。龙女松了一口气,抬头看时,可巧杨戬也看过来,四目相对,正瞧见他眼中的血丝,原本不住翻涌的心绪愈加烦乱。她想着这旨意一出,杨戬又不知如何为难,自己原是好心,他却全不理会,其中委屈无人可诉,不觉眼眶一热,几乎落下泪来。
勉强将懿旨用了玺,寸心便找个由头离开了瑶池,原只道随意不拘哪里散散,一不留神,就走到了凌霄宝殿后头的回廊上。这里宿卫禁军一向由李靖掌握,天王宅心仁厚爱兵如子,下头人却不晓事,难免偷懒耍滑,此刻无有朝会,便只派了几个人巡逻,一时廊上静悄悄的,半个人影不见。
寸心一头走,一头逐个拍着廊柱,时不时也停下来看上面沥粉贴金的描画,忽然觉得身后有响动,一回头,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躲在转角处,偷偷向外张望。这少年的模样似曾相识,可是任凭龙女怎么想,也想不起他究竟是谁,当即蹑手蹑脚绕到他背后,就他肩头一拍道:“你是谁家孩子,怎地跑到这里胡闹?”
作者有话要说: 表问我45章哪里去了,本篇写到10万字,楼主拐弯去开元年间度了个假。。。。。。谁还不是个小公举咋地?
感谢童鞋们提供“太阴星君”这个梗,放着不用太可惜了,借我蹭一下。
☆、第 47 章
那少年一惊,转身看时却双眼一亮,喜道:“丁香!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把抓住寸心的手道:“我可算找到你了,你是如何从真君神殿逃出来的?二郎神没有难为你吧?”
“你是刘沉香?” 寸心终于想起这少年是谁,昔年她曾在瑶池见过杨婵,眼前的沉香虽然容颜不尽相同,笑起来一弯菱唇却和杨家兄妹九分相似,怨不得看着眼熟。只是沉香从未见过龙女,他又为何扯着自己大叫“丁香”?
沉香见“丁香”不答言,只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忙摇着她的手臂笑道:“我已经和小玉讲清楚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为我受了那么多苦,我们这就回去,见过我父亲,即刻拜堂成亲!”
“。。。。。。成亲?” 寸心听得云里雾里,半晌才明白这孩子竟将自己当成了另一位姑娘,待要解释,又无从说起,想了想沉香这时分出现在这里,要是被人看见,指不定又惹出什么事端,忙推他道:“此地不是讲话所在,你且速速离去,莫要惊动了卫兵。”
“你不和我一起走么?”沉香愕然,“丁香”听说自己要娶她,竟然不为所动,他方才大喜过望,未曾仔细打量“丁香”,此刻见她一身宫装,发结双鬟,不似凡间模样,遂诧异道:“别是二郎神又和你说了什么吧?你不同我走,那你娘怎么办?她还在下界等着你呢!”
“放心,她哪儿也不去!” 二人只顾说话,不防回廊上有人冷冷插言,寸心回首看时,只见杨戬顶盔贯甲,手持三尖两刃刀,一身杀气立在身后。见寸心愣怔,杨戬一个箭步跨过来,劈手打落沉香搭在她腕上的手,又将寸心推到自己背后,挺刀向沉香道:“你认错人了。丁香还关在我神殿大牢,你却在这里没头苍蝇一般乱闯,那五千本书,也不知读到谁的肚子里去了。”
“二郎神!” 沉香大怒,“你扣住无辜凡人不放,离散人家骨肉,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手指寸心道:“丁香,你别信他胡吣,我是真的和小玉做过了断,不会再来往了。”
寸心听得哭笑不得,她想上前解释,却被杨戬拦住,牢牢挡在身后,只得扒着他肩头朝沉香道:“刘公子,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位姑娘,我是。。。。。。”
“少跟他废话!” 杨戬头也不回,打断寸心道:“你还回去办你的差事,这里用不着你管。” 说罢挥刀戟指沉香:“想救丁香,先要看看你长了多少本事!” 话音未落二人便战到一处,杨戬且战且走,引着沉香往神殿而去,只留下龙女一人在回廊上望着他甥舅远远缠斗的身影,半是焦心半是担忧。
龙女回到瑶池,正逢柳昌荣自内官监领罚返来,跪在丹樨下缴旨谢恩。王母脸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只应了一声便挥手叫她去了。寸心同昌容错身之际,原想问问她伤势如何,需不需要照应,却不想昌荣连看都不看她,轻轻哼了一声便昂然离去,倒搅得龙女心中不是滋味。想了想王母之前说过的话,寸心摇摇头,方要入内,只听一个小黄门跑来,气喘吁吁道:“姐姐,真君神殿那边儿打起来了。”
寸心原不意外,只是外人面前难免要掩饰一番,忙作惊讶之色道:“打起来了?和谁?”
“还能有谁?” 那小黄门揩了一把额上汗道,“那饿不死的妖孽,刘沉香呗!听说他去神殿抢人,一不留神被真君撞上,两下里就打上了。”他只顾唠叨,不想王母在内听见,问道:“鬼鬼祟祟的说什么呢?”
小黄门见问,忙上前一躬身道:“娘娘,刘沉香打上了真君神殿,二郎真君正教训他呢。” 说着将二人对打情形绘声绘色讲了一遍,直说得口沫横飞,末了笑道:“那小子哪里是真君的对手?三下五下就被打得落花流水,真君才只出了一只手呢。”
“人呢?捉住了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黄门赔笑道,“我走的时候,真君正骂那小子‘差不多差不多,平常练功的时候总是差不多,到关键时刻就差一点儿’,我急着来报信儿,就没看下去。”
“你去瞧瞧,” 王母将手内茶碗放下,朝寸心吩咐道:“要是拿住了刘沉香,叫杨戬先别忙处置,把人提过来,我有用处。”
寸心到时,神殿大门外已经拾掇得一干二净,全看不出方才有人在此鏖战了一场,只是汉白玉的阑干上多了无数道划痕,刀砍斧劈一般,叫人看了心悸。龙女至大门报了名,六太尉直健出来接着,二话没说,直接将她领到密室门口,悄然施了一礼便退下了。
三公主不是第一次来这密室了,此间陈设她一清二楚,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摸个八九不离十,可这一回,她推门的手却迟疑了。龙女在门外踟蹰,冷不防这紫檀木门自内“吱呀”一声洞开,缁衣散发的杨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吓得龙女踉跄了一步,不知怎么绊在自己脚上,直直向后跌去。显圣真君也不出言,只一伸臂便将她揽住,因离得近,寸心几乎能感觉到杨戬的鼻息拂在面上,烧得她满面通红。杨戬也是一愣,忙放了手,自入内坐下,瞧着寸心掩上门,方问道:“她叫你来的?”
寸心点点头:“娘娘听说沉香来了,特意让我来看看。” 她信步往茶案边走了两步,刚要坐下煮茶,忽然想起杨戬那些疾言厉色的话,鼻翼一酸,去摸茶炉的手硬生生挺停在半空,伸也不是,收也不是。杨戬一眼瞧见,轻叹了一声道:“他们送来一套茶具,我不懂这些,就放着没用。公主既然来了,何妨试试?若合了心意,便带了去罢。”
龙女闻言,自案头取了一只茶碗看时,只见那碗精致非常,青黑釉上染着无数靛青色的油滴波纹,碗底一圈白影,颇似灿烂星河中一轮明月,又仿佛浩瀚海上一点碎影,随着流波澹澹生辉,不由得赞道:“好俊的永和瓷!” 她许久不曾这样开怀,又伸手取了茶壶来看,亦是赞不绝口,眉梢眼角俱是笑意,想想又道:“我西海含凉殿里也有一套永和瓷的茶具,却是飞雪芦花的,倒了茶进去,浮沫同贴花混在一起,谁也分不清虚实,我父王宝贝得不得了。”
杨戬见她如此,也觉心头一松,随口应道:“既如此,你便将这套月梅纹的带回去献与你父王,也算是孝心一片。” 寸心听了这句,唇边笑纹慢慢消弭不见,呐呐道:“我许久未见父王和母后,说到回西海,更是不知何年何月了。” 她这样伤感,倒让杨戬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忙温声劝道:“待沉香的事了了,你若想回西海,我。。。。。。” 他想说“我陪你回西海”,话到嘴边,却觉得十分唐突,待要换成别的言语,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住了口。寸心却不看他,只将那茶碗放下,轻声道:“说说差事吧。娘娘叫我来,是想问你拿到了沉香没。”
☆、第 48 章
“我没有拿住沉香,他被东海八太子敖春救走了。”杨戬徐徐开口,面上并无一丝“拿不住”的懊恼。寸心原想说“拿住也无妨,有的是人护着他呢”,想了想没出声,只静静开炉煮茶,转念思及“东海八太子”的话音儿,遂诧异道:“怎么大伯父家的小八也搅进来了?”
“岂止你八弟,”杨戬缓缓踱过来,一撩袍襟也坐了,看着寸心洗杯,“你那四姐也多次出手相助,哪吒、牛魔王、红孩儿、还有那猪头,连峨眉山的猴子也掺了一脚,还好你三哥陪着旃檀功德佛在灵山听经,没来得及赶上!”
寸心“扑哧”一声笑开:“我三哥才不理这俗务!你拿来拿去,沉香的帮手倒越来越多,怎么我瞧着你,竟一点儿也不担心似的?”
“帮手再多,自己立不起来,也终究无济于事。”杨戬接过龙女递过来的茶碗,皱眉道,“就好像这茶,碗再精致,水再清透,若不得其人,饮之亦无意趣。”
寸心一怔,抬眼看他时,杨戬已经换了话题:“下次你再见沉香,切不可说纵放他的话,这小子口没遮拦,万一捅到娘娘跟前,怕不要出事。”
“可是呢,”寸心疑惑道,“他说的那凡人女孩子‘丁香’,又是怎么一回事?你把人家掳了来,要真让上头知道了,也是犯规矩的。今日柳昌容还在娘娘跟前进言,要查查嫦娥到底都和什么人勾手,娘娘虽没有提及你,你却不能不防。”
杨戬隔着氤氲的水汽望着龙女,忽然惊觉自己已经说得太多。当初劈开丁香面具的一刹那,一向冷面冷心的显圣真君莫名惊呼,几乎是下意识的迅速作了决定,绝不要这女孩儿,也不要寸心走上这条连他自己都不知何处是尽头的长路。
可即使是天神,也不能总是随心所欲,丁香最终还是留在了沉香的身边,而寸心也总是能三言两语解除杨戬的心防,不知不觉就教他透露了心底藏得最深的思绪。然而知道的越多,就意味着寸心卷得越深,依着她的性子,必定不肯让自己孤身涉险,到时自顾不暇的杨戬又如何能护她周全?
寸心不知杨戬动了这许多心思,只瞧着他脸色愈来愈凝重,才要问时,杨戬已经将茶碗放下,淡淡道:“这不是你操心的事,你且回去禀报娘娘,就说杨戬得了二将助力,必定不辱使命。”
龙女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他如此,顺手将公道杯往案上一丢,哂道:“晓得了,我是哪牌名儿上的人,自然不够格管真君的事儿,只配烹茶洗碗罢了。”
“你知道就好,”杨戬起身冷冷道,“今日我亲见你同那孽障拉拉扯扯,还要私自放他归去,若是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我就是不放沉香,真君自问就一定能拿得到他么?” 寸心也动了气,亢声道,“再者说,这世间哪有人生来就是孽障?他是你三妹的儿子,一定要这么说,那你不也。。。。。。” 一语未尽,龙女便收了声,望着满面怒容的杨戬,深悔自己口不择言。她想起那日山河社稷图中,成年的杨戬追杀幼时的自己——这人痛恨自己的出身,他手中握着的天条明明白白告诉世人:他,沉香,都是不应该存在的、违背天道的产物。可杨戬却又不能舍弃记忆中,带给他一生仅有温暖的童年,每每回想,这记忆都像是一把钝刀,缓慢却残忍的折磨着杨家二郎。与其说,是长大后的杨戬想要杀死过去的回忆,不如说,过去的回忆正在一点一点的扼死现在的杨戬。而沉香的出现更加深了他的痛楚,这痛楚如影随形,叫人饱受折磨,却又无处遁逃,像是又要把勉强合拢的伤痕生生撕裂,任它重新溃烂一样。
寸心深吸一口气,缓缓整理好歪倒的杯盏,艰难的起身,低声道:“我这就回去复命了,你。。。。。。真君且自珍重,于人于己,都勿要过苛才是。” 说罢施了一礼,转身去了。
“三妹,” 四公主风风火火走来,一把攥住寸心的手腕道,“这才几日不见,你怎么瘦成这样?敢是瑶池的饭食不可口?还是有什么心事?要不就是受了谁的气了!”
“瞧四姐说的,你一口气问这么多,我哪里答得过来?”寸心多日不曾展眉,绷得紧紧的心弦今日终于一松,宛然笑道:“我如今这位份儿,谁敢给我气受?就有小鞋,也是我给别人穿!”
听心拊掌道:“说得好!我正有一事为难,要请你帮我排解。” 说罢便将杨戬带人四处捕拿沉香,又将刘彦昌下狱毒打的事情一长一短讲了,末了殷切道:“我是想请你去见二郎神,求他多少看在至亲骨肉的份儿上,不要逼迫得太甚,他平素与你还算有些交情,或许能听你一言也说不定。”
寸心听是这话,垂下眼帘道:“四姐求错人了。你若是去见嫦娥,请她前去说项,或许杨戬还能听些,至于我么。。。。。。”她轻轻的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嫦娥已经说过了。”听心叹了一声,“仙子亲自下帖子请二郎神到广寒宫一叙,谁知他不但不听,还出手击碎了玉树,真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四公主愤愤道,“你说他这人,明明对仙子一往情深,前几日在下界遇上净坛使者和仙子同乘游船,还当众跟使者打了一架,怎么就不肯给仙子几分薄面,高抬贵手放了沉香父子呢?”
寸心一早知道这事,如今四公主再次提起,听得她格外刺心,又不好驳回,只替听心续了一碗茶道:“四姐慎言。杨戬为人公私分明,再说这事关乎仙子清誉,不好乱说的。”
四公主满不在乎的一笑:“这事儿好些人都知道。你是没听见,地仙们都传说,二郎神这是同净坛使者争风吃醋,才会赌气不放沉香——想想也对,沉香可不就是使者的徒弟么?”
“照这么说,仙子的话他都不听,四姐求我又有何用?”
听心伸出手来,隔案覆住寸心的手背:“我是想着,你在娘娘跟前侍奉,要是能劝说娘娘,将二郎神调往别的差事上,说不定可解沉香之围。”
“四姐这是围魏救赵啊!” 寸心喉头满是酸涩,面上却堆起笑来,“可惜你这兵法不见得行的通。杨戬是沉香嫡亲的母舅,若是换了别个人来办这差事,说不定捕拿更紧,到那时,沉香处境岂不更加凶险?”
“总之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先解了眼前这围,再徐图他法!” 四公主握紧寸心的手,“你且先说,到底帮不帮我?”
寸心唇边的笑意仍在,心情却已经低落到谷底。不知从何时开始,沉香成了她和杨戬之间的死结,每每提及,总是让二人不欢而散。慢慢的,寸心已经相信杨戬是在同嫦娥里应外合,半真半假的拖延时日照顾沉香。既有这么多人出手,那么龙女就算添上十分力气,也未必及得上广寒宫那位在杨戬心里的份量,因此宁可清清静静的撂开手,由着杨戬自己去折腾,当下勉强笑道:“其实他二郎神杀不杀外甥,又与我们什么相干?我们又何苦来,替他人做嫁衣裳?”
“算了,当我没说!”四公主“嚯”的起身,悻悻然道,“你不出手就罢了,我看在三圣母的份上,却是一定要帮沉香的!”
☆、第 49 章
却说这日洛阳牡丹仙子进了几株白牡丹上来,那玉帝便摆驾至瑶池,约了王母一同品酒赏花,不想多饮了几杯,晌午便歇在了水榭之中。王母吩咐下去,说是陛下近日身子不爽,夜来睡得不甚安稳,此刻难得小憩,因此就算是走了水也不让声张,定要陛下好好睡上一觉。寸心听说,便带着人退出来,千叮咛万嘱咐,只要不是起反谋逆的大事,再不肯惊动二圣。岂料众内官才要散去,就有小黄门报上来,说是东海龙王来见陛下,有要紧的事呈报。
寸心为难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悄声道:“你请伯父到我下处候着,我即刻就去会他。”说罢又备细交代了几句,便往后头走来。入门便是一惊——不但东海龙王敖广,还有南海龙王敖钦,北海龙王敖顺,连她自己的父亲西海龙王敖闰一起,齐齐候在屋内。见寸心推门而入,那敖广“腾”的站起,急冲冲道:“贤侄女,陛下和娘娘起身了么?”
寸心一见这阵仗,情知即有大变,也不及见礼,忙向敖广道:“二圣尚在午睡,且娘娘有言在先,不准任何人惊扰,伯父们若有大事,我当即刻入禀。”
“唉,”南海龙王敖钦一拍膝盖叹道,“在我龙族,当然是天大的事,在天庭么。。。。。。”
寸心如堕五里雾中,忙目视敖广,只见东海龙王颓然坐倒,默默垂泪,还是西海龙王敖闰上前打量了一番寸心,含泪道:“女儿,你东海大伯家的四姑娘听心。。。。。。殁了!”
“父、父王,你说什么?” 寸心仿遭雷殛,难以置信的望了望父亲,又看着敖广,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见敖广摇头道:“那天敖春报来,说他的朋友沉香在千狐洞被杨戬截住,就要拿往天庭,听心当即前去阻拦,不成想一言不合,竟被杨戬当胸一刀,散、散了魂魄。。。。。。” 他再也说不下去,双手掩住面门呜呜痛哭,苍老的声音如同午后的闷雷,震得龙女的心都跟着缩成一团。
“怎么会。。。。。。” 寸心向后退了一步,“杨戬,怎么会。。。。。。杀了四姐?” 她的胸膈抽痛着,仿佛连呼吸都要停止,恰逢门外有人轻轻叩了两声,低低问道:“三公主,娘娘遣我来问问,是什么人在大声喧哗,吵得陛下都听见了。”
始终僵坐一隅的北海龙王敖顺“啪”的一拍桌案大喝道:“走,去告他!” 他愤然攘臂,扯着敖广和敖钦几步踏出门去,敖闰只得看了女儿一眼,也忙跟了出去,走了好远还听敖顺怒气冲冲的呼喝:“撞天钟,告御状!我就不信,我们四海龙王一起,扳不倒一个滥杀无辜的司法天神!”
西海三公主拖着沉重的脚步,几乎是木头一样,慢慢挪回了自己的居所。不出意料的,王母三言两语就化解了玉帝的震怒,连杨戬都未曾召见,就将四海龙王驳斥得哑口无言——显然杨戬已经提前将此事告知王母,而除了龙族自己,又有谁会在乎一个小小东海公主的死活?
棋子。
寸心近乎麻木的脑海里,这两个字一划而过。杨戬是棋手,而王母则是棋局的评判者,在他们眼里,只有输赢胜负,所有人都是随时可以被支配,随时可以被取代,也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至于牺牲哪一个,只看上位者的心情和需要而定,全不管棋子本身的喜怒哀乐。只不过今天这个牺牲品,轮到了听心。
如果,如果当时四姐来请寸心帮手的时候,她不曾那么冷漠的拒绝,而是同四姐一起去找沉香,那么也许,千狐洞里那个慨然赴死的龙女,就会换成寸心自己。
可是四姐才不会学他们的叔伯,只知道去向玉帝和王母徒劳的争辩。四姐自幼习武领军,在她的眼中,只有刀剑才是唯一的真理。如果换了四姐,才不会像自己这么没用,她会抽出佩剑,杀上三十三重天,不顾一切的去找杨戬报仇。
对,报仇!
寸心抬起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发现自己站在真君神殿的密室里,手里紧紧握着的,是许久不曾出鞘的清霜宝剑。密室里灯火全无。借着极微弱的月光,寸心隐隐看到卧榻上有一个黑影,正半靠在枕上,似乎是在沉睡,又似乎是在想着心事。龙女屏住呼吸,慢慢的、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摸过去,她握剑的手捏出了冷汗,短短数尺距离,她竟走了半炷香的功夫。
杨戬双目紧闭,即使是在睡梦中,他的浓眉也纠结着,偶尔浓密的睫毛还会轻轻的颤动一下,好像在梦里也有数不清的烦忧。寸心怔怔望着他的睡颜,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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