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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_七五]医不自医-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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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红衣女子投水的地方距离码头已经没有几里路。傍晚江水湍急,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傅玉雪将炉子放到红衣女子身边烤火,傅玉雪拿了银子请陈老汉到附近的成衣铺子买些衣服回来。
红衣女子醒了之后只与傅玉雪说了一句话,就一直静静的烤火,什么话也没有再说。既没有哭闹,也没有寻死觅活。
傅玉雪似乎也没有询问她为何投水的意思,因为实在没有询问的必要。
陈老汉对着附近很熟,很快买了衣服回来。
红衣女子换了衣服,将自己的湿衣服包好依旧没有说话。
傅玉雪起身道:“我要下船了,你一个女孩子也不适合呆在船上。”
那女子依旧没有说话,倒是抱着装湿衣服包裹站起身,站在傅玉雪身侧。
傅玉雪付了船钱,与陈老汉道别上岸,那女子也跟着她上了岸。
傅玉雪本来是要自己离开的,只是看她抱着那一包湿衣服站在码头一脸茫然的样子,心中略有不忍心。
“你叫什么名字?”
“芸娘!”芸娘柔声道。
休息了一会儿,声音倒是不想刚醒来时那么沙哑,竟然意外的悦耳动听。
“芸娘,若是没有地方去,不如跟我走吧!”
芸娘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跟上了傅玉雪的脚步。
傅玉雪不免失笑:还真跟着她走了,竟然也不怕她是坏人。
两人到了江城,傅玉雪与掌柜要了两间上房,又让人准备了热水梳洗。
傅玉雪长得貌美,无论走到哪,都容易惹人注意。只是芸娘与她走在一起,行人却大多看向芸娘。
芸娘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身材妙曼,声音悦耳。一双大大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皮肤白皙,按理说是个不可多得美人。
可是美人是容不得丝毫瑕疵的,维纳斯美,因为她断的是手臂,若是少了鼻子,她可不就美不起来了。
芸娘倒是没有断臂,也有鼻子,却是天生兔唇。
也是因为看清芸娘的容貌,傅玉雪才没有询问芸娘寻死的原因。
这时代的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许多小年轻成亲之前压根没有见过面。甚至有些都只是听媒人说,就连长辈都没有私下相看的。
芸娘大约便是这类盲婚哑嫁的受害者,父母将她嫁出去。奈何新郎官掀开盖头才知道新娘子竟然有这么严重的残疾。
至于傅玉雪为什么这么确定芸娘已经嫁过去才投水,原因也很简单。芸娘的兔唇是天生的,她以前没有投水,现在却穿着嫁衣投水。显然是因为本已接受了兔唇的现实,奈何嫁人却被夫家嫌弃,又不敢回家才会如此。
傅玉雪本来没有打算在江城逗留,没想到次日芸娘竟然病了。只得在江城逗留一日,给芸娘开了药,傅玉雪拿银子让小二抓药熬药,自己便下去吃东西。
“知道吗?昨天刘县令家的瘸子公子娶妻,新娘子竟然失踪了。”
傅玉雪才坐下,就听到隔壁桌的客人压低声音在说话。
“肯定是新娘子嫌弃刘瘸子,逃走了呗!”另一人不屑道。
“刘瘸子那样的就算是县令公子,好人家又有谁愿意将闺女嫁过去。”
“听说之前刘夫人废了好大劲,才请城里的王媒婆说了隔壁县的一个县丞家闺女。不过,奇怪的是那家人将新娘子送来,就迅速离开了。听说新娘子是在新房里失踪的呢!”
“那刘县令没有让人到处找?新娘子该不会是发现刘瘸子是个瘸子才逃走的吧?”
“谁说没有?找了没找到,倒是那个刘瘸子,到手的老婆飞了,竟然一点也不伤心。”
“刘瘸子没有老婆又如何,还不是夜夜做新郎。”其中一人怪笑道。
傅玉雪听了只觉得恶心,感情这江城县令的儿子不仅是个瘸子还是个流连青楼的纨绔子。
只是,那个失踪的新娘难道是芸娘?
这倒是有可能,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刘家丢了新娘子,她就在湖里捞起了一个新娘子?
傅玉雪吃了点东西,在江城逛了逛,便早早的回客栈了。
休息了一天一夜,芸娘的身体就好了不少。傅玉雪让掌柜帮忙雇了马车,去下个城镇。
“我要去东京,你是跟我走,还是回家寻你父母?”傅玉雪问道。
芸娘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抱着自己那套已经晾干的新嫁衣不说话。
傅玉雪叹了一口气:“那就跟我走吧!”
芸娘松了一口气,跟上了傅玉雪的脚步。
马车摇晃的厉害,傅玉雪躺在褥子上昏昏欲睡。芸娘抱着自己的小包裹坐在马车的一角仿佛小媳妇一般。
“芸娘,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傅玉雪突然睁开眼睛问道。
芸娘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颤抖了一下:“我、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打算回家了吗?”
“我爹一直想把我嫁出去,可是——”芸娘落泪道,“我长得那么丑,好不容易爹听说刘家的公子是个瘸子或许不会嫌弃我,就把我嫁了过去。但是刘公子虽然是个瘸子,他身边却有个漂亮的表妹。”
傅玉雪:这可真是狗血来源于生活。
“所以你就想死?”
“刘公子将我赶了出来,可是我爹是不会想要我回家的。我爹一直想把我嫁出去,就是怕耽误了弟弟妹妹们的亲事。”
一个二八少女不见容于夫家和娘家,无处可去,难怪芸娘会选择投水。
傅玉雪叹了一口气,芸娘的兔唇其实并不严重。在千年之后,一个小小的外科手术就可以解决。但是在这个时代,她却只能因为这么一点残疾被人嫌弃。
若是个男人也就罢了,总是能够活下去的,但是这世界对女人总是要比男人严苛些。
傅玉雪本以为自己是个心冷的人,只是遇到芸娘这样的可怜女子,还是会忍不住心软。
☆、第64章 追杀令
还想着今日可以到开封城,没料到早上出发才没两个时辰,竟然下起了滂泼大雨。
“芸娘,我记得往前走三四里有个客栈,我们在那里避一避雨,今天就不赶路了。”
这世上可没有水泥路和柏油路可供使用,雨刚开始下尚好。雨水泡上一两个时辰,路面便泥泞不堪。这样的天气赶路,马匹也受不住。
“好的,姐姐!”自江城遇到芸娘,无处可去的芸娘就选择了跟在傅玉雪身边。
芸娘见弃于夫家和娘家,对傅玉雪肯收留自己很是感激,自愿要做傅玉雪的丫鬟。
傅玉雪见她身世可怜,本也是个千金小姐,自不想她流落贱籍,便收了她做义妹,跟着学医。将来做个医女有一技之长,就算不嫁人也能靠自己过活。
虽然两人议定以姐妹相称,芸娘这一路上却勤快的很,虽是第一次出门,却也鼓起勇气打点一切。傅玉雪觉得这对她没有什么坏处,也没有拒绝。
如今驾马车的就是芸娘,虽然是新手,但是走的是宽敞的官道,还算安全。走了两里路,果然有个客栈矗立在官道上。附近也没有其他人家,倒是非常显眼。
因为下着大雨,客栈并没有许多客人。将马车交给小二牵去后院,芸娘拿上行李与傅玉雪进了客栈。
正好已经临近中午,点了两碗鸡汤面,在这大雨天里吃也算是不错了。吃了面,两人就回房了。因着外面下着大雨,傅玉雪便拿了一本闲书在看。芸娘却在研读傅玉雪写的外伤急救手册。
中医非一朝一夕所能学成,故而傅玉雪打算先培养芸娘做个助手,学习一些基本的医学知识。好在芸娘是个识字的,倒是少了她许多麻烦。
没看多大一会,就听到了隔壁传来了婴儿的哭声。初时,傅玉雪并没有在意,只是那孩子哭了快两刻钟了还没有停下来。
芸娘虽然一直在看书,却一直注意着傅玉雪的需要。见傅玉雪皱眉,又下意识地看下隔壁立时明白了几分,起身道:“姐姐,我去看看什么事吧!”
傅玉雪点了点头:“也好!”
芸娘出去却很快回来了:“姐姐,隔壁住进来一对夫妻,带着个孩子,或许是淋了雨,小孩子病了!”
“既然如此,我随你过去看看吧!”
芸娘闻言,立时拿了药箱,跟上了傅玉雪。
那孩子不过是几个月大,路上淋了些雨,故而风寒入体,竟烧了起来。小夫妻二人正心急如焚,外面下着大雨,这附近也请不到大夫。
听说傅玉雪自称大夫,本来见她年轻还有些不信。不过,此时也没有更好的选择,连忙迎了傅玉雪进屋。
孩子比较小,傅玉雪便采用物理退烧的方式助他退烧。“在意气从太阳出,注手阳明。”清风垂露这个在游戏中用来接触点穴不利效果的在现实中对发烧病人同样有效。
傅玉雪以温和的离经易道内力为之温养,小婴儿舒服的哼唧两下,很快就睡着了。
“大夫,可要开药?”
“若是不再烧的话,没必要吃药。孩子太小,并不适合吃药,可以用热帕子给他擦脸,醒了多喂温开水。”
许多中药都含有重金属等小孩子娇弱的内脏无法分解的成分。幼儿过多服用中药会造成肾脏负担太大,从而影响身体健康。
年轻的母亲上前摸了摸沉睡的孩子果然已经不烧了,小夫妻两人自然是千恩万谢。
男主人更是激动的拿了银子要付诊费,傅玉雪见那孩子玉雪可爱,见了不觉欣喜,没有收诊费就回房了。
“妹妹今日方知道姐姐当日为何救我?”回到房中芸娘突然道。
“你说为何?”傅玉雪轻笑道。
“姐姐生就一副菩萨心肠啊!”芸娘俏皮道。
“菩萨心肠?”傅玉雪“噗嗤”一笑,“我可不是菩萨心肠,不过身为大夫总是不喜欢有人死在自己面前罢了。再说了世上多几个冤死鬼,烦也烦死了!”
傅玉雪可不觉得好心,不过枉死之人容易留恋人世。要是见死不救,那些枉死之人弄不好会跟在她身边呢!
因着前世枉死,傅玉雪便总觉得人还是凉薄一些来的好。一直以凉薄之人自居,实际上却是个心软的不得了的人。
没想到回到房中书没翻几页,就听到楼下人声鼎沸。想到这里是客栈,傅玉雪也没有在意,只是书却有些看不下去了。
楼下吵了一会儿,安静了不少,倦意上来,傅玉雪便准备解衣小睡一会儿。楼下却再次响起人声,傅玉雪以为又来了客人并没有在意。
哪成想才解开腰间丁秀笔和长鞭,正要解腰带,房门却被人粗鲁的推开。
“所有人下楼接受检查!”手持刀枪的兵甲粗鲁地推开所有房门叫嚷道。
不待傅玉雪和芸娘反应过来,那些兵甲便开始往房内冲进来要搜查。
傅玉雪大怒,反手一巴掌将那兵甲扇飞了出去:“你们的官长是谁,竟然如此无礼!”
“大胆,竟敢抗命!”那士兵起身,摸了摸嘴角的血迹,抽刀就像傅玉雪砍去。
傅玉雪一手捉起桌上兵器,一手溪水香长鞭,迎面一鞭子抽了过去。鞭尾一卷他持刀的手腕,长鞭一抖,那人已经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傅玉雪走出房门,冷着脸走下楼梯,一脚踩在那滚落的兵甲身上,冷声:“那个混蛋带的恶犬,如此无礼!”
客栈的大堂里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和一个员外爷,身后站着两人的仆从。还有那对带着孩子的夫妻也抱着孩子站在堂内。
另有一个披着火红披风的将军威风凛凛地坐在堂上,身侧还站着一个专门奉刀的侍卫,左右两侧立着数名兵甲。
这将军及属下似乎正与客栈内客人对峙,其余士兵还在挨个房间搜人。
没想到自己的士兵被人从楼上打下来,将军眉头一皱,厉声道:“大胆,吾奉圣命而来追捕朝廷要犯。谁若敢横加干涉,定斩不饶!”
“好大口气!”傅玉雪冷笑道,“开封府的治安一向开封府执掌,再不济还有大理寺和刑部,倒是没听说过当兵的也管捉犯人。莫说没有听说你们有这个权利,就算是开封府衙役办事也没听说过这般横冲直闯的。”
“呦,妹子,你这就不懂了!人家涂善将军那奉的是圣命,可是不得了呢!咱们小老百姓却是惹不起的。”不待那将军回话,堂中金刀大马而坐的孕妇突然朗声道。
原来这将军叫涂善,不过傅玉雪对朝廷并不了解。狄青、杨文广、桑博倒是知道,什么涂善并未听说。
傅玉雪回身,却是熟人,轻笑道:“原来是卢大哥、秀秀姐!”
堂中坐的孕妇和员外却是陷空岛卢方夫妻。说起来,傅玉雪倒是先认识闵秀秀后认识卢方的。
闵秀秀医术极好,其父闵大夫乃是个医术不弱于御医的民间大夫。傅玉雪幼时一人闭门研习医术,后闯江湖之初,也时常拜访一些经验丰富的前辈,论证医术。
不过这时代的人信封什么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不会轻易向外人展示自己本事的。闵大夫是少数愿意指点后辈的大夫,与傅玉雪有半师情谊。傅玉雪前去闵家请教时,闵秀秀还未出嫁,故而傅玉雪与闵秀秀极为熟悉。
不过,傅玉雪之前在松江上得白玉堂引荐认识其余四鼠,竟然不知道闵秀秀已经嫁了卢方。这会儿见闵秀秀起身,卢方紧张的样子,方知两人已成夫妻。
只是这会儿却不是叙旧的时候,涂善起身道:“侠以武犯禁,你们这些江湖人莫非当真不将朝廷放在眼中吗?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原来这将军才进来,就被快嘴的闵秀秀挤兑了几句,卢方护妻心切也没有客气。如今看到有人破坏自己搜捕钦犯,还是卢方夫妻相识的,红衣将军越发不快了。
“我们心中自是有王法的,只怕将军心中没王法。”傅玉雪道,“我刚才说了,追捕犯人是开封府和刑部的事情,将军只怕逾越了吧!”
涂善大怒,一手夺了那奉刀侍卫手上弯刀:“此乃御赐宝刀,见刀如见圣上,尔等敢抗命!”
“笑话!圣上赐下的物件没有百件也有十件,随便拿把御赐宝刀,就如见圣上,你当圣上是菩萨,那个庙都能拜!”傅玉雪手一翻,掌心却多了一块血红的玉佩,那玉佩却雕刻着一只火凤凰,“此乃先帝御赐凰血玉佩,涂将军,圣上以孝治国,你说是圣上所赐之物贵重还是先帝所赐贵重?”
“你是何人?竟然有御赐之物?莫不是偷来的。”涂善道,“凰血玉佩一看便是宫妃才能拥有之物,你一个江湖人如何能得此御赐之物。”
“说我的御赐之物是偷来的,我看你的所谓御赐宝刀才是偷来的。”傅玉雪另一手却拿了一块令牌,“我父乃庞太师,我姐乃庞贵妃,怎么说我也是庞家千金,皇亲国戚。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拿御赐宝刀。”
涂善闻言,却是脸色大变。
因着涂善气焰嚣张,对方人多势众,傅玉雪才想着借一借太师爹和贵妃姐姐的势压人。看到涂善一脸吃了大便的模样,傅玉雪心中倒有些明白为什么世人都爱仗势欺人了。
“既然是县主,也算是自己人。”涂善起身行礼道,“末将等追捕逃犯心切,若有得罪之处,请县主赎罪!”
原来两月前,皇帝、八贤王一众从益州回开封。因为傅玉雪不告而别,庞太师便有些怏怏不快。再说,皇帝心中感念傅玉雪等人,只是庞昱的身份暂时不便说破,白玉堂拒不受封,但是傅玉雪可以啊!
为了安抚庞太师,皇帝以傅玉雪救驾有功为名赏赐县主之位,顺便为之正名。如此,庞太师可以光明正大认回女儿,自然喜不自禁。
此事,皇帝已经发下明旨,涂善自然知道。反而傅玉雪为了散心四处乱跑,并没有提前得到消息。
傅玉雪不知涂善为何称呼自己为县主,但是这对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坏处,并没有辩驳。不过看到涂善前倨后恭的模样,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略想了想收起玉佩和令牌,一脚踢开地上的兵甲,在闵秀秀身旁落座。她之所以动手,不过是因那士兵在自己准备脱衣休息之时,无端闯入。这会儿发泄了怒气,还不知道涂善在追捕什么人,涂善如此恭敬,倒是不好找茬。
涂善见傅玉雪在堂中落座,显然不打算继续插手,顿时放心不已。
涂善背后还有靠山,只是庞太师乃是两朝太师,是自己的主子也极力拉拢的存在,自不敢轻易得罪庞家人。
☆、第65章 结仇恨
“呦~我说妹子,现在怎么这么威风。”闵秀秀tiao笑道。
“哪里有秀秀姐威风凛凛啊!”傅玉雪看了一眼闵秀秀的大肚子道。
两人久别重逢,一处说话,仿若当涂善及其属下不存在一般。
闵秀秀笑了笑也不在意傅玉雪的调侃,倒是一拍身边的卢方道:“当家的,这是我阿雪妹子。你是不知道——”
“我知道!”卢方接道。
“哎?你知道什么?”闵秀秀惊讶道。
“阿雪姑娘之前还来过陷空岛啊!不过是与五弟一道来的,那时你回娘家了,所以没有碰着面。”
“五弟?”闵秀秀打量了傅玉雪一眼,抿嘴一笑,“哦~我知道了!”
闵秀秀笑的实在是有些暧昧,傅玉雪心里直发毛。她心思通透哪里会不知道闵秀秀的意思。这话要是接下去,依着闵秀秀的性格,只怕越发拿她调侃,因此并不敢接话。
涂善此时正在盘问那对夫妻,因着涂善突然问及他们的孩子,傅玉雪便下意识多看了一眼。
尤其是当涂善要那妇人将孩子交给他时,傅玉雪下意识站了起来。她可不认为涂善会因为人家孩子生的可爱,想要抱一抱。
果然下一刻涂善将那婴儿高高举起,竟然用力往地上掷去。在场的所有人一时心都提了起来,客栈内的气氛也顿时紧张起来。
孩子不过两三个月大,又在病中。若是被涂善如此掷于地上,就算不是头崩脑裂,也是重伤难治。
傅玉雪虽与闵秀秀说话,却也关注这涂善的一举一动。见此不及细想,整个人飞扑过去堪堪接住孩子,涂善身边的护卫立时刀剑出鞘,向她砍来。
因着堂中站着不少人,空间狭窄,傅玉雪仓促出手,抱着孩子落地闪避。一个连环踢踢开身前兵刃,身后的□□却已经刺入肩膀。
傅玉雪一手抱着那孩子,反手握住那枪杆,拔出枪头,凌空跃起,与涂善及其手下对峙而立。
“孩子,我的孩子!”那妇人疯了一般要与涂善拼命,“你为何害我孩子!”
涂善脸色不变,腰刀出鞘却是对着那毫不会武功的夫妻俩。
“当家的,还不帮忙!”
也幸亏涂善的注意力都在突然出手救人的傅玉雪身上,倒是给了卢方救人的机会。不用闵秀秀出声,卢方已经拔刀隔开涂善的腰刀,将那夫妻二人护在身后。
“妹子,你怎么样?”闵秀秀见傅玉雪受伤,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护着肚子,紧张道。
“姐姐放心,我无事!”傅玉雪皱了皱眉道,伸手迅速地止血。
她的武功本就平平,这种贴身近战更是短板。涂善身边的护卫自与那些负责搜索的普通士兵不同,多人合击之下,战斗力还是很惊人的。
“县主这是何意?”涂善高声质问道。
“还要问涂将军何意呢!”傅玉雪让芸娘抱了孩子站在身后,“倒是要问涂将军奉圣命是何圣命!难道就是乱杀无辜吗?连一个小小婴儿尚且不放过,涂将军好大的威风!”
“圣上令我追捕的人犯其中一个便是婴儿,本将军不过是宁枉勿纵罢了!”涂善冷哼道。
“好、好、好!好一个宁枉勿纵,我却有理由怀疑你是阴奉阳违。圣上乃明君,仁孝治国,岂会让你祸及无辜。涂将军若真是奉圣命而来,还是请出圣旨来的好。但凡圣旨上有一句让涂将军可以诛杀无辜幼童,本姑娘就跪下给你磕头谢罪。若是没有圣旨,那么我就要请涂将军金銮殿对峙了!”
“你,大胆!”
“涂将军倒是知道本姑娘胆子一向很大,涂将军可以试一试我敢不敢。”傅玉雪捂着丁秀笔挑眉道。
涂善犹豫片刻终究是不愿多生事端。只是让人看着他们不许四处走动,令其他士兵继续搜查客栈。
那夫妻二人方才凭着一腔怒火要拼命,此刻冷静下来,从芸娘手中接过孩子,却吓得直发抖。
“你们就坐在这边不要乱走,我倒是要看看这位涂将军多大胆子,再敢动手!”
民不与官斗,闵秀秀和卢方虽然生就一副侠义心肠,不忍看着无辜之人受难,只是涂善捧着御赐宝刀,倒是真有些棘手。如今看涂善忌惮傅玉雪,才稍稍放心一些。
傅玉雪虽然给伤口止了血,却还没来得及包扎。因在大堂上,芸娘匆匆取了纱布为傅玉雪粗粗包扎了伤口。
“啊、啊,老鼠——”楼上传来高亢的女声却将众人吓了一跳。
一个抱着孩子的白衣姑娘从被士兵搜过的柴草堆里跳了出来。
“将军找到了!”
不过是个全无武功的娘亲姑娘,提着一个篮子,里面睡着一个小小婴儿。傅玉雪等人对视一眼,皆有些不解。心中颇为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人怎么会成为须惊动涂善率兵追杀的钦犯。
“把孩子抱过来!”
“不,不要抢我的孩子!”白衣女子紧紧地抱着孩子不肯撒手,涂善却令士兵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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