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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神话]珀耳塞福涅之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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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墨斯啊赫尔墨斯,我那最为聪明灵巧的儿子呀!诸神的信使,那最最能言善辩之人呀!你为什么抛弃了你的父亲,屡屡地游玩于人间呢。我的赫尔墨斯啊,是怎样瑰丽的奇景迷住了你的心灵,抑或是一个美丽活泼的姑娘?啊,啊,美丽的姑娘!赫尔墨斯啊,没有你在我身边侍奉,这样的日子真叫你父亲十分难熬。我那最喜爱并委以信任的儿子赫尔墨斯啊,莫要忘记你父亲悲哀的思念啊!唉,等到这顽劣淘气的神使归来,我定要把这番肺腑之言当面教诲。然而在漫漫长日中的现在,我还是同往人间去寻求欢乐吧!”
说完最后一个词,宙斯陡然化为一只苍鹰,飞入云层之中。
与此同时,在鲜花盛开的大地上,宙斯所思念的儿子赫尔墨斯也正与心爱的春之女神说起他来。
“我亲爱的赫尔墨斯呀!”珀耳塞福涅依偎着情郎,柔情地诉说。春之女神洁白的长袍半褪,露出圆润甜美的肩膀,于无数五彩斑斓的的花儿之间,有种奇异而圣洁的美感。她微微抬起小腿,滑下的长袍露出一截形状优美的白皙来。小巧的脚趾勾住苍翠的藤蔓,春之女神因为那轻微的瘙痒咯咯笑出声来。她情意绵绵地说道:
“亲爱的赫尔墨斯呀!最近我日夜都在思量着那个可怕的预言。我想,假如我将来要为人所掳,那我们何不托庇于婚姻的怀抱呢?”说到此处,春之女神的面容泛上了淡淡的红晕。她湛蓝的眸光中尽是柔情蜜意,柔软的双手不安地牵着情郎的衣角,“我最聪明灵巧的赫尔墨斯呀,我已经知晓你对我的情意,我也愿将终身托付于你。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携手走上奥林匹斯的神殿,向我们共同的父亲——神王宙斯宣告这一喜讯。我们可以求他大宴众神,使我们的缔结更加神圣。我们还可以向威严的天后,那司婚姻的女神赫拉请求祝福,这样我们的相伴便可得长久。吾爱,你意下如何?”
然而赫尔墨斯听了她这番话却愁眉不展起来,他握住珀耳塞福涅的手,痛苦地说道:
“珀耳塞福涅呀珀耳塞福涅,我纯洁天真的春之女神呀!我何尝不愿意与你步入婚姻的殿堂!只是我出生未久便在神父边侍奉,对他的了解恐怕比你那一点浅薄的认知多得多——听着,我美丽的珀耳塞福涅,我是何等地忧心你遭遇灾厄与不幸呀!我们的神父宙斯,他原是一位风流花心的天神。他一旦看上了一个姑娘,是无论强取豪夺还是甜言蜜语都要弄到手的。从前我以这个谋求他的宠爱,倒并不觉得什么,可如今我却为此忧心如焚!你是如此美丽纯洁,我多么担心他会妄图霸占这份美好!珀耳塞福涅,假如预言中掳掠你之人,便是我们的神父宙斯,那我该怎么办呢?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愿失去你的呀!虽然忝为十二主神,我这骗子之神却远不是神父的对手。即使我愿意为你反抗,那亦是无用之功!亲爱的珀耳塞福涅呀,忘记这个主意,不要去找我们的神父宙斯吧!他一定会想要占有你的呀!”
“哦,聪敏的赫尔墨斯呀!”珀耳塞福涅惊叫一声,伏在了雄辩之神的膝盖上。那头海藻般的金发流泻在肩头,赫尔墨斯灵巧的手指正细致而轻柔地为她梳理。“要不是你的提醒及时,我险些铸下使我们永久分离的大错!我听从你的教诲,不再去见那位风流的神父了。”
赫尔墨斯摘下一朵白色的小花,为珀耳塞福涅戴在金灿灿的长发间。他柔和地说道:“相信我,珀耳塞福涅。我们绝不会永久分离的。”
春之女神流下喜悦与感动的泪水,这一对情人又一次在花海中紧紧相拥。远处的天际,一大团洁白的云朵中,藏着背弓箭的小爱神厄洛斯。他是爱与美之神阿芙洛狄忒与战神阿瑞斯的儿子,因为眷恋母亲所以不愿长大。他的模样是个一头金发的小男孩儿,背后生出一对洁白的小翅膀,手中拿着一把小金弓。此刻他正在云层间玩耍,心中好生得意。他大声赞叹道:
“爱情啊,伟丽的爱情啊!谁能逃过你的掌心?也许有人轻视厄洛斯的名字,但他会知道我的力量!灿烂辉煌的太阳神阿波罗啊,他曾嘲笑我的神力低微。于是我使他爱上卑微的仙女达芙妮,又使达芙妮厌憎于他,这求而不得的痛苦,是任何神祇都不能想象的呀!厄洛斯啊,你爱情的金箭可以操控最冷酷的心灵,你的名字是多么伟大呀,厄洛斯!”
这时候,只见大地裂开一条缝隙。眼尖的厄洛斯已看到一股浓浓的幽冥死气顺着地缝淌出,他眼珠一转,便知道来人是谁了。这年幼顽劣的小爱神心思一转,立刻有了个聪明的主意。他得意洋洋地说道:
“啊哈,哈迪斯。冥界的主人,那审判亡灵、雄伟而公正的的天神呀!人人都说你有一副冷酷的心肠,不知爱情的甘美为何物。我那美貌娇纵的母亲阿芙洛狄忒,司掌爱与美的神祇,赢得奥林匹斯所有男神的一致倾心,却唯独在你处接连碰壁。哈迪斯呀哈迪斯,如今我要让你低下高傲的头颅了。须知最严酷之人的爱情往往最为炽烈,你在爱欲之火驱使下做出的举动,足够使我母亲嬉笑不已了吧。现在让我射出这一箭!”
大地上,冥王那四匹黑马拉着的车架正停在原地。公正雄伟的冥府之主,摘下他大名鼎鼎的隐形头盔库内埃,正与他初次见面的侄女与外甥女珀耳塞福涅说话。厄洛斯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这顽劣的小男孩儿弯弓射箭,一道金光无声无息地靠近了身着黑袍的冥王,然后倏尔没入了他的体内。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丝声息。
冥王的神情陡然间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觉得自己好不擅长比喻句,QAQ
☆、第5章 掳掠
当大地裂开一道深深的口子,四匹黑马所拉的车驾驶出幽深的地府之时,珀耳塞福涅正俯身摘向一朵小小的白花。
“亲爱的珀耳塞福涅,我要为你编织一个最为美丽的花环,来映衬你的清纯无双。”她心爱的恋人赫尔墨斯一刻钟以前吻着她的手这样对她说道。足蹬飞靴的神使以绝大部分神祇望尘莫及的速度在大地的花海上飞掠而过。而在他离开之后,春之女神也站起身来。珀耳塞福涅来到了水边,她将自己洁白柔润的足浸入清凉的泉水,感到一阵沁人心脾的舒爽。这时候,她的注意力不禁被水边一丛白花吸引了。
那是一丛生长在水泽与青草地交界之处的花,有着圆硕的球根与青翠的长叶,更不必提那小小的白花是多么清丽柔弱。珀耳塞福涅情不自禁向这从未见过的花儿俯下身来,她充满喜悦与怜爱地用自己娇嫩的指腹抚摸白花柔软的花瓣。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一个冰冷而威严的声音。
“春之女神。”
珀耳塞福涅受到了惊吓,她一下子直起身来。白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手里。珀耳塞福涅看向眼前四匹黑马拉着的、空无一人的车架,颤抖着声音问道:“是谁在那里?是什么人正藏头露尾与我说话?请你立刻显出真容来,你的气息使我害怕。”春之女神向天空呼唤道:“赫尔墨斯——赫尔墨斯——”
神使一定听到了她的呼唤,但他飞得太远,一时无法赶回来。
哈迪斯摘下他的隐形头盔,马车上顿时显现出一个男人的形象来。冰霜一般威严冷肃的面容,神祇的俊美中有着来自幽冥、挥之不去的阴寒气息。墨色长发的男人生了对苍翠的双眸,里面却是万年不曾化去的严酷霜雪。他走下车驾来,珀耳塞福涅不禁轻轻惊呼了一声。
冥王并不曾注意到春之女神的美貌,他的目光至始至终只停留在她手中的白花上。
“你手中乃是冥府圣花,水仙。”哈迪斯说道,声音不曾比先前柔和半分,“无需惊慌,春之女神。我是你父亲的兄长,冥王哈迪斯。”
“啊。”珀耳塞福涅不禁为自己刚才的惊慌感到羞愧,“非常抱歉,尊贵的冥王殿下。我想我与我的朋友们都为预言太过忧虑了。我很后悔动了您的圣花——”
“我出来填补地缝。”哈迪斯简洁地说道。言下之意,是不准备追究珀耳塞福涅摘下圣花的过失了。珀耳塞福涅不禁对这位初次见面的冥王生出一丝感激。
“尊敬的冥府之主,”她屈膝道,“感谢您的仁慈,我想我……”她的话语一下子顿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只见一道金箭隐在光晕中,悄无声息却又迅即无比地没入了冥王的后心中!
无限的恐惧从内心升腾而起,珀耳塞福涅强压着慌乱抬起头,只见那无比尊贵冷漠的冥王转向她,灼灼的目光里是绝不会错认的烈火!那位冥王伸手就要来抓她,珀耳塞福涅惨叫一声,对着天空万分凄楚地呼喊道:“赫尔墨斯!”
下一刻,手持盘蛇短杖的神使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然而哈迪斯已高高举起他的两股叉——
“救救我,赫尔墨斯!”珀耳塞福涅慌不择路地抓住情人的手哀求,赫尔墨斯面色凝重地瞟了一眼冥王严酷的面容,甚至来不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他紧紧抓住珀耳塞福涅的手臂,举起盘蛇短杖,一下子飞冲往天空!
“抓紧我,珀耳塞福涅!”赫尔墨斯从来没有飞得比现在更快过,他顶着疾风的刀割大声说道。他金黄色的长披衫被风鼓起飞扬,金靴上的飞翼好像也要助一臂之力,他的速度已经快过天地间的任何事物!远处,黑沉沉的阴云降下不详的闪电,滚滚黑雾中,冥府的主人重回他四匹黑马的车架,车架顿时腾空赶上。哈迪斯面色阴沉不掩苍翠绿眸中欲|火重重,冥王极为强大的神力笼罩这片区域,致使天地失色,而赫尔墨斯几乎被困在这里面了!
“坚持住,珀耳塞福涅!”神使又一次焦虑地对爱人喊道,“坚持住,我会带你出去!”万不得已之下,他被迫向天空之上求救:“神父——宙斯——神父——宙斯!”然而滚滚雷声犹在,雷霆权杖的主人却始终不曾出现。浓浓的黑雾之中两人陷入深沉的绝望,珀耳塞福涅一只手臂挂在赫尔墨斯的手上,她的身子在空中摇摇晃晃。狂风将春之女神的白色长袍向后拽去,露出她在逃跑过程中被割伤的腿脚。一滴一滴鲜血洒在大地上,开出艳丽而悲苦的花朵,但现在谁也没闲暇去看那花儿了!赫尔墨斯拽着珀耳塞福涅又是一个闪身——双股叉的攻击堪堪从他脸颊一侧划过,盛怒之下的冥王根本就不会顾忌赫尔墨斯的性命!也许那对总是漠然的眸子只有倒映出珀耳塞福涅的身影时才能闪过如痴如醉的狂热——赫尔墨斯拼着受伤的身躯又是一躲,该死的,他破不开冥王的神力!
“众神使者。”哈迪斯开口了,一如既往的冷肃严酷,“将珀耳塞福涅给我。”
赫尔墨斯咬牙拒绝道:“绝不!”
哈迪斯微微皱起眉:“我要带她走,并不是要伤害她。”
“你要带我去哪里?”珀耳塞福涅倒抽了一口凉气,惊恐地问道。她和赫尔墨斯同时想起了预言——春之女神大声道:“不,我不去!我要留在赫尔墨斯身边,他是我的爱人,除了他身边我哪儿都不会去!”
哈迪斯目光沉沉:“那么,我只有先带你回去再说了。”语毕又是毫不留情的雷霆一击,直冲赫尔墨斯而来!赫尔墨斯被逼到死路,盘蛇短杖汇聚全身神力,带血的嘴角紧紧抿起——冥王瞳孔一缩。
他目光中的那个白色身影,随同骗子之神一同坠落下了天空。
哈迪斯骤然一惊,黑马嘶叫,踏空而去,他想要以神力托起珀耳塞福涅的身躯,然而对方已经落得太深太深……突然间,从没见过的奇异景象发生了:无数带着神力的藤蔓自发编织到了一起,并开出朵朵洁白柔软的花儿来。赫尔墨斯与珀耳塞福涅一同被花网托起,仿佛也被这一幕惊呆了……珀耳塞福涅白皙柔软的手指抚摸着藤蔓,她泣道:“跑吧!藤与花,春日的造物。请你们救一救我吧!大地呀,我与母亲同赐你生机和丰饶,请庇护一下可怜的珀耳塞福涅吧!生长吧,造物们!”
随着她这一番祈求,无数植物顿时疯长起来——他们好像长了脚一般,转瞬间就编织出一张长到天际的芬芳藤网来,上面散发着花朵的清香。与此同时,各种各样的植物奋不顾身地缠向了冥王的车轮,套住了黑马的蹄子,春日的活水浇了他们一个透心凉!珀耳塞福涅感激不已,她听见这些可爱的花草们说道:“快逃吧,春之女神!顺着这藤网攀爬,便能到达奥林匹斯之巅。神王会庇佑你,快快逃跑吧!让我们为你绊住幽冥的王者!”藤蔓飞速生长起来,托着赫尔墨斯与珀耳塞福涅越飞越高……但被激怒的冥王举起了他从开始到现在不曾动用过的冥王权杖。
“以冥府之名,掠夺生命。”他冷酷地说道,顿时,所有的植物与花朵都枯萎而死。春之女神痛苦地叫了一声——她与恋人又一次自空中跌落。
但是这一次,哈迪斯不会再犯之前的错误。冥王的车架如一道黑色闪电在空中掠过,几个呼吸之后白色长裙的春之女神已被他抱在怀中。而对于那坠落的骗子之神冥王却不屑一顾,看也不看。他没有理会珀耳塞福涅悲惨欲绝的呼唤与哀哭,冥王车驾立刻驶向地缝,并通往更深的深处……
☆、第6章 白杨
日光仿佛瞬间就被吞没,无边的黑沉将惶恐的心拖入泥沼。自马车踏入冥府的那一刻,盘踞数万年的死气便如同久蛰的毒蛇,对着娇弱的女神蠢蠢欲动。若非面容冷肃的冥王紧紧将她护在臂弯,只这死亡之地对于一切生命的恶意,便能使那为春日带来生机的女神立时陷入虚弱。
漫长的道路有着无数幽魂在沉默中徘徊,行尸走肉一般,麻木且恐怖。即使马车沉沉碾过的声音,也不能使早已失去神智的灵魂惊动分毫。珀耳塞福涅被冥王强硬地搂在怀中,疾驰的马车两侧,那些缓慢迟钝的游魂如同幽灵般一闪而逝。
入目只有无边无际的浓郁黑色,那是令人的心渐渐沉到谷底的,毫无希望的黑色。而对爱人的担忧与对命运的凄惶,是存于年轻的珀耳塞福涅心底最后的火光。这火光使得她更加不受冥府的接纳,生机与死亡本能的相互排斥则令她的神力迅速流失,珀耳塞福涅冻得嘴唇发抖。她感到冥王停下了车架,抱着她走上了一条船。哈迪斯在她耳边低语道:“这是痛苦之河。”
珀耳塞福涅虚弱地说道:“而我的痛苦要从这里开始吗?”
冥王实在不善言辞,他安慰道:“我将带你去爱丽舍,那里安置光明幸福的灵魂。”
“我的陛下,我当然知道那里。那是亡者的居所。”珀耳塞福涅闭上她的眼,泪水从眼角滴落,“如何的美丽祥和也不过是虚妄的假象,沉沉的死气迫得我每一吸都逐渐衰微。无生命之欢欣喜悦,无四季之轮转更替,您使我躺入一座精美虚假的坟墓。我从未如此拥抱死亡。”
“我将予你冥后神格。”哈迪斯道,“届时死亡将不再是你的仇敌,冥府之主会成为你的爱人,我可以对着斯提克斯河起誓——”
“我的爱人亦曾对着斯提克斯河起誓,他不会与我分离。”珀耳塞福涅悄悄想道,仿佛恢复了些许的勇气,“如今我必须拖延时机,要相信赫尔墨斯必会寻到法子来解救我!”
她思及此处,复又开口哀求道:“尊敬的冥王,公正而严明的哈迪斯呀,我并不需要您这虚妄的诺言。固然我相信您诚实的品格高贵无双,珀耳塞福涅却必须斗胆请您看看清楚!您这突如其来,错乱狂悖的爱|欲啊,并非是出于灵魂的欢唱!那只不过是一场骗局——我亦不知是我们中的谁得罪了那顽皮的厄洛斯,他爱情的金箭使得您之行为大失所常。衷心地恳求您,拿出您那冰雪般严酷的意志来认清真伪吧!来日您从金箭的魔法中醒来,必然会庆幸此时的明智。发于本心的甜美爱恋怎是金箭的玩弄人心能够比拟,您——”话未说完,她的唇舌已被冥王封住。
“不必多言。”这位冷肃的冥界之主如是说道,然而珀耳塞福涅却骇然地发现,冥王苍绿的眼眸中分明染上了情|欲的色彩!见他又要俯首,珀耳塞福涅哀叫一声,用尽全身气力一推,柔弱的春之女神便从冥王的怀抱种跌落,狠狠摔在真理田园连接着爱丽舍宫的道路上。冥王一惊,欲要俯身救她,然而珀耳塞福涅咬咬牙,却转身往那弥漫着死气的深处逃去!
春之女神慌不择路地在冥府中奔逃,光裸的双足被黑色尖利的石棱刺伤,滴下芬芳的鲜血。冥界的土地贪婪又厌恶地吞下这蕴藏着生机的鲜血,正如这里的死气不断剥夺着珀耳塞福涅的神力与意志一般。鲜花编织的冠冕不知何时弄丢,洁白的长袍也在奔逃中划破。那一头灿烂的金发在黑沉不见天日的冥府中何等耀目刺眼,又何等黯淡无光。珀耳塞福涅忘却了对黑雾弥漫的前路的恐惧,她所有的勇气与意志都支撑着她逃离冥王——这个因为爱情金箭的力量而陡然间狂躁起来,身陷情|欲几欲与她交合的男人!她拼了命地逃!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她深一脚浅一脚逃过那片水泽,黑魆魆的,没有她在地面上见到的生机与活力,只是一潭令人心悸的死水。冥王,冥王的马车,冥王的权杖,还有冥王燥热的呼吸仿佛都近在咫尺!珀耳塞福涅心下悲苦,见面前有一道细窄的岩壁夹缝便不管不顾钻进去,趁机摆脱了那四匹黑马的车架。然而前方是否有路却一概不知,珀耳塞福涅唯有鼓起勇气往前行走,她洁白莹润的面容也沾上了灰泥,凌乱的金发更衬出女神的凄苦。珀耳塞福涅跌跌撞撞地前行,却蓦地发现自己置身一片光晕。
爱丽舍宫。
这是一片虚假而美丽,精致得如同画布工艺的土地。珀耳塞福涅光|裸的双足踩入路边碧色的小水塘——不是清凉而舒爽的抚慰,而是苍冷而无灵魂气息的洗刷。她心下一沉,还有谁能比哈迪斯更清楚冥府的每一条道路?这里既然是爱丽舍宫,哈迪斯想必很快便会找来,到时候——年轻的女神承受不住地发出一声悲叹,然而就在此刻那恶魔的四蹄已经叩响!珀耳塞福涅猛然回首,冥王已驾驭着那四匹黑马,挟滚滚黑沉而近!
春之女神的神力早在之前的逃亡中便消耗殆尽,再也无法驱使这柔弱的身躯远离一寸灾厄。眼见着哈迪斯陷入狂躁的情|欲,珀耳塞福涅不禁悲从中来。她就近扑倒在一棵格外高耸繁茂的白杨树下,将面容贴紧那灰白色的树皮,喃喃哭诉道:“父神啊,母神啊,我亲爱的赫尔墨斯,求求你们解救我,解救可怜的珀耳塞福涅吧!我情愿就这样死了的呀!”
沉浸在痛苦之中的珀耳塞福涅并不曾留意到,这株清丽高挑的白杨周身散发着冥界其它植物所没有的淡淡灵气。随着春之女神的眼泪渗入它根系所在的土壤,白杨仿佛拂去一层灰尘般变得更加疏朗。而那早已赶到的冥王,不知时候也悄然止步。他安静地仰望着白杨树,片刻以前金箭在他面容上造成的狂乱,此刻全都被另一种更加深远的情感强行压制下去。冥王的面容上显出痛苦的神色来。
但珀耳塞福涅只是依偎着白杨树流泪。她已哭得精疲力竭,如今只觉神识被一种不曾体味的混沌温暖所包裹,几乎想要昏沉睡去。就在这个时候,在一片迷蒙间,她听到了一个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温柔女声,轻柔地呼唤着她的名字,然后缓缓地唱起歌来。
“你是谁?”春之女神于混沌之中问道。
“我的名字是琉刻。”那白杨树如此回答。
☆、第7章 神谕
“丰饶女神!丰饶女神!”
云雾之中的奥林匹斯山脉何其雄伟壮美,山峰上坐落的座座神殿则分属十二主神。眼下,那一贯年轻爱笑的骗子之神不顾尚在流血的手脚,跌跌撞撞地直奔丰饶女神德墨忒尔的神殿。赫尔墨斯面色焦灼凄惶,淡金色的披衫与墨绿的短袍都已在奔跑中被荆棘丛林划得破破烂烂,稍动神力便能治好的伤口也无暇顾及。年轻的赫尔墨斯手持盘蛇短杖,在农神殿前高声呼喊着爱人母亲的神职。
未几,端庄持重的女神便步出神殿。她今日一直感到心神不宁,闻听赫尔墨斯的呼喊更是焦虑不堪。待见到财富之神狼狈的模样,以及显然不与他在一处的女儿,德墨忒尔的心彻底慌乱了起来。她怀着不祥至极的预感,却又心怀一丝侥幸地问道:
“赫尔墨斯,聪明灵巧的神祇,你可知我的爱女珀耳塞福涅在哪里?你们是遭遇了不测吗?这不测是否还来得及挽救?心软的赫尔墨斯啊,请快一些告诉我吧。”
少年人模样的神祇于墨绿色的眼眸中溢出悲伤来。
“无论如何言说也无法消弭我的罪过。可怜的珀耳塞福涅摘下了一朵清丽的白色小花,招来了被爱神之子金箭射中的冥王。眼下春之女神已为冥王所掳去拿幽深不见天日的冥界了。”
“啊!难道那不幸的预言果然要成真吗?”德墨忒尔悲痛地叫了出声,几乎立时昏倒过去。
“尊敬的女神啊,您将来怎样责备我的无能都不为过。”赫尔墨斯见丰饶女神如此情状,连忙急急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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