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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奶妈一个爸-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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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仅听他的声音即是一种享受,使人浑忘一天辛劳。心眉今晚尤其需要此一慰藉,以安抚她焦躁的情绪。
  “夜半谈心”长达三个小时,是一个现场广播节目,听众有心事,有委屈,有不平,尽可以打电话去向主持人倾诉,和他倾谈。
  有欢愉,有快乐,也可打去与主持人及听众分享。或可点曲,给自己,给朋友,给心所爱的人。
  心眉因为太累了,而一如平常,柔和的音乐总有催眠作用,她不等一曲播毕,便堕入了梦乡。
  因而错过了主持人感性的呼声。
  “‘夜半谈心’的空中朋友们,我是言佑。十分抱歉,我今天来电台的路上发生了一段小插曲,因此迟到了将近一个小时。”
  “不过我打电话来安排了几首昨晚朋友们点过,却因为时间关系来不及播放的乐曲,希望你们都听到了,更希望你们喜欢。”
  “今晚一开始,我想向一位不知名的女士说几句话。但愿你也在收听‘夜半谈心’这个节目。”
  “你的小孩,目前得到了妥善的照顾。但是我要在此代拾到你儿子的小姐,请求你出面,领回你的孩子。你有困难,相信那位小姐,甚至我本人,都很乐意协助你解决。孩子在母亲身边,才能得到真正的母爱。你说是吗?”
  “你可拨x这个电话,直接和我本人联络。我是言佑,‘夜半谈心’每晚十二点到凌晨三点,和所有空中的朋友谈心。”
  “接下来,我们线上有位范小姐……”
  心眉由床上跳起来,直接反应她的早晨三部曲。
  按掉闹钟,进浴室淋浴梳洗,整装上班。
  今早她进了浴室,还听到吵人的声音,茫茫然走出来。
  小孩在床上大哭大叫,拳打脚踢。
  嘿,她都把他给忘了。
  “幸好我睡觉很少大翻身,不然你恐怕已经成了肉饼了。”
  他哪里听得懂?他饿了,要吃。
  从没想到这么小个孩子,哭声可以如此惊人。
  心眉跑进厨房,开了奶粉罐,一手拿匙,一手拿奶瓶。要放多少奶粉,放多少水?她全无概念。昨晚天佑冲奶时,她忘了留意。
  卧室里传出来的哭声闹得她心慌意乱,舀了三匙奶粉,倒有一匙全洒在地上。
  胡乱冲了半瓶奶,忽然想起天佑说奶瓶煮过才能使用,泡好的奶又倒掉,接了半锅水,把奶瓶丢进去放上炉子。
  这边手忙脚乱还没完,那边砰的一声,按着小孩呼天抢地,哭声震天。
  心眉连跑带跳冲进房间,小东西由床上跌到了地上,她一惊非同小可,赶忙抱起来。他额头正中央一个青色大包。
  “猴急什么?我在弄了嘛。你又不能吃泡面,否则多省事?麦当劳也很方便。”
  小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抓起一把她的头发往嘴里塞。
  “喂,喂,不要饥不择食好不好?”心眉拔出她的秀发。“这三千烦恼丝呀,吃了烦死你。”
  “哇!哇!”
  “呀,呀,好了,好了,怕了你,你吃吧,吃吧,请慢用,别噎着了。”
  她送上他嘴边,他嚼了一口,一掌推开,扯开嗓子嘶吼。
  “小子,你太难伺候了吧?嫌味道不好吗?要不要我倒点酱油加麻油给你沾着吃阿?”
  世界上最可怕、恐怖的声音——…小孩的哭吼和女人的喊叫。天佑一面拿钥匙开门,一面摇头晃脑。
  恶梦哦。他屈就去睡一个陌生女人的房间,还得付房租,好不容易逃离自家的别墅,满以为得到了安宁,不料进了另一个魔界。
  奇怪的是,他在家里待不住,急呼呼溜走,这边同样境况,他今早却迫不及待赶回来。
  “天崩地裂了吗?”
  心眉大大松一口气。
  “啊,你回来了。”
  她看到他的高兴相,令他很是高兴。
  文天佑,你快被这些女人呀、孩子呀的整成神经病了。
  高兴?哈!
  “他一早就哭到现在。”心眉手足无措。
  天佑把小孩抱过来。小孩子哭声立刻停止,眼泪鼻涕口水挂了满脸,兴高采烈玩起他的胡子。
  “在楼下就可以听到你们的声音。”天佑说。
  她的模样他常常看到。穿着睡衣,披头散发。但怎么他的姐姐们看上去就没有心眉这么性感撩人?
  心眉不好意思地抿抿嘴。“他哭得那么大声,我想我不大声点,他听不见嘛。”
  “听见和听懂有差别的,你知道。”
  她发现他目不转睛看着她,连忙拉拉睡得绉巴巴的睡衣。
  他咳一声,把目光移开。
  “你给他换纸尿片,喂过他没有?”
  “纸尿片?又要换呀?”
  他翻翻眼珠。
  “不过我把奶瓶煮上了。”她忙说,讨好似的,然后跳起来。“哎呀,奶瓶!”
  她冲进厨房,倏地关掉炉火。
  “水煮干了,不过奶瓶还好没事。”她说。
  但他没有跟进来。她对自己吐吐舌头。
  在办公室,任何大小事她都能独当一面,却被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孩弄得她一下子变得好象毫无用处。
  心眉伸手拿奶瓶。
  “啊呀!啊呀!”
  “什么事?什么事?”
  天佑赶进厨房。
  她站在炉子旁边甩着手,奶瓶在地上。
  “好烫。”心眉咬着下层,红着眼眶。
  他叹口气。“我看看。”
  天佑握着她的手。她的手指纤细修长,五根手指都一片红通通。他抓着它们伸到水龙头底下,转开水喉。
  “家里有没有烫伤药?”
  她仍咬着嘴唇,摇摇头,两颗泪珠在眼眶里闪闪欲坠。
  “别哭嘛,不过烫着了几根指头,顶多起几个小水泡。”
  她撇着嘴。
  “痛是不是?我吹吹。”
  天佑将她右手举到嘴前,一一对着她五根手指头呼呼吹气。它们现在看起来更红了。
  “有没有冰袋?”她朝冰箱点点下颔。天佑在冰箱找到冰袋,拿他的大手帕把它包上一层,牵心眉到客厅坐下。
  “哪,把冰袋盖在你烫到的地方,五分钟以后就不痛了。好不好?”
  她点点头。
  “我现在去给小家伙冲奶,你坐着别动,三分钟以后把冰袋拿掉,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太久的话,你的手指会冻僵,会由烫伤变成冻伤。懂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
  这大胡子如此温柔,真教人受不了。
  第三章
  心眉和玉绮、陆羽合租时,曾立下她们的“宿舍”规章,其中一条是不得带男友回来过夜,若带回来作客,必须另外两个或其中一个室友在家。
  换言之,不得一男一女在此独处。
  因此她们这从来没有男人进来过。
  心眉听着厨房里文天佑冲奶粉的声音,看着他走来走去,感到难以解释的……愉快。
  这是不是想要有个伴侣,或甚至想结婚的前兆?
  不,不,没这么严重。那个小孩搞得她无所适从,她很高兴有个帮手,而他凑巧是个男人,如此而已。
  这个男人也凑巧暂时要做她一个月的室友。
  暂时也不行。
  心眉跳起来,跑进她房间。
  天佑坐在她床边,小孩躺在他臂弯中,快乐地抱着奶瓶吸吮,两只腿不安分的踢着。
  他本来在对小孩喃喃低语,看到她进来,抬头对她微微一笑。
  心眉忘了她要来对他说什么。眼前的一幕,将她整个人、整个心都融化了。
  “手好些了吗?”
  这个她也忘了。她腼腆地举起右手看看,还是红的,不过,没那么痛了。
  她点点头。“我真没用。”
  “习惯了就好。奶瓶不必每次都煮。我昨天煮它是因为它还没用过。”
  “你这么习惯,你带过多少小孩?”
  “一个也不曾,看了不少就是了。这种事,我没兴趣养成习惯。”他做个鬼脸。
  她笑了。她有同感。
  牛奶喝光了,小家伙将奶瓶一推,爬到天佑身上,又去把玩他的胡子。
  “喂,小子,我留胡子不是留来给你当玩具的。”
  “隔。”小孩以一个大饱嗝表示反对,并用力扯他胡子一下。
  “哟。好,好,请玩,请玩,反正不要钱。”他咕哝。
  心眉笑出声。“他似乎对毛发有偏爱。早上拿我的头发当早餐。”
  “说到早餐,我带了烧饼油条回来,在桌上,你可以吃了再去上班。”
  “上班!糟了,我今早九点要开会!我到现在没洗头也没洗澡。”
  “肃静回避,小子。”
  天佑马上抱着小孩离开她房间。
  见惯了他几个姐姐进浴室,到终于整装完毕,至少一个小时以上,心眉不到二十分钟就神采焕然的出来,令天佑大吃一惊。
  披肩长发整齐地绾上了后脑,银蓝套装,翠绿玉坠耳环,蛾眉淡扫,色泽柔和自然的唇膏。管心眉虽然不是艳光四射,但优雅、脱俗,如出水芙蓉。
  “我真的要去上班了。”她充满歉意的说。
  “我知道。”他向在地板上好奇、开心地爬来爬去的小家伙点点下颔。“我会看牢他,不让他再一个人爬到停车场去。”
  心眉伤脑筋地叹息。“这件事得想个办法,我实在无能为力。”
  “过了今天再说。你回来之前,他有我。”
  “我想他和你一起,比跟着我要安全。”
  她若知道他本来是个看到小孩就彷佛看到瘟神的人,不知有何感想?
  心眉人在办公室,心在家里。
  她人若在家,对于如何照顾小孩亦是一筹莫展,搞不好会把另外五根指头放到水里和奶瓶一起煮。
  文天佑是那么从容,但她还是禁不住挂心,不知那两个男孩在家怎么样了?
  每次电话铃响,她就紧张的跳起来,手发抖,以为天佑打来告诉她,小孩不见了。
  或他也烫伤了。
  或他的胡子被小孩拔光了。
  她忍不住好笑。她从来不是个神经质的女人,竟为了两个不相干的男生,如此坐立不安,心神不宁。
  “你交男朋友,恋爱了是不是?”她的助手端详她。
  赵书萍结婚十七年,有两女一子。先生一年前有外遇,起先偷偷摸摸,被发现后,索性公开住到外面旅馆去,家也不回了。
  “书萍,我有个问题请教。”
  “据说顶头上司突然谦逊有礼,表示有人要被炒鱿鱼了。”
  书萍是开玩笑的。心眉职位比她高,但一直视她若长辈般十分尊重,尽管书萍不过年长她十岁。
  “真的?我们老板对我始终礼遇有加,客气万分,这是不是说我每天都在剃刀边缘?”心眉做惊恐状。
  两个女人大笑。
  看来心眉有重要事情和她讨论,书萍便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我的问题有关你的私生活,你若觉得不便,不必回答。”心眉口气谨慎。
  书萍一笑。“我的家务事人尽皆知,哪有‘私’可言?不必忌讳。你想知道什么?”
  “你先生……离家以后,你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唔,我记得他们依次是六岁、十一岁和十四岁,是吧?”
  “不,老大十三岁,今年刚上中学。”
  “你如何公私兼顾呢?”
  心眉知道书萍的三个小孩都品学兼优。她见过他们一次,个个都彬彬有礼,懂事极了。
  “事实上我顾不来,要感谢我妈的帮忙,还有三个孩子的自爱,自动自发。他们很体恤他们的母亲。还要谢谢我的好主管,不管多忙,她总是下班时间一到就赶我回家。”
  “我不过替老板省加班费,让他觉得我处处为公司着想,多发点年终奖金给我这个难得的好员工。”
  她们再次一起笑着。
  “心眉,你怎会突然关心起这个问题?想开了,打算结婚,趁着变成高龄产妇前生孩子了?”
  “我真有此念头的话,不是想开,是想不开。”
  “结婚、生孩子其实没那么可怕,心眉。任何事都有正反两面,乐观些,生活处处可见桃花源。”
  “你的孩子们有你这样的母亲,真是幸福。”
  书萍笑道:“正好相反,是他们给了我坚强的勇气,也因此我不怨恨他们的父亲,毕竟他给了我这几个好孩子与我相伴。如果他连他们也带走,我想我真会活不下去了。”
  一年多来,心眉的确不曾听她吐过半句怨言。
  “我有没有告诉你,他回来过?”
  “是吗?你们终于面对面谈了?”
  事情曝光后,书萍的丈夫一声不响地走掉了,不肯接她的电话,也不回电话,更避不见面。
  书萍摇摇头。“我没看见他。他都是利用我上班时间回去。回去过好几次了,每次带走几样他的东西,上个星期终于把他所有的衣物都拿走了。”
  心眉张着嘴,无语。书萍心平气和,毫无怨慰。她不需要安慰。
  “他用得着如此偷偷摸摸、鬼鬼崇崇吗?”心眉终于发声,忍不住的憎恶那男人的行为。
  “用不着呀,他也知道。他这么做,显示他良知未泯,心有愧疚,不敢面对妻子和儿女。他知道错,便值得原谅。”
  事件明朗化后,书萍曾告诉心眉,只要他有朝一日悔悟回头,家门仍然为他开着,欢迎他回家。
  如此心胸宽大、仁厚的女人,世间恐怕找不出第二个。
  “你太好了,书萍。换了是我,我绝对做不到你的万分之一。你至今一句责怪他的话都没说过。”
  “男人哪,不管他多大年纪,就算做了祖父,也像个孩子,会有迷失、贪玩的时候。就当他玩过了头,一时忘了家。怪他,骂他,有何用?怨恨徒惹自己伤心生气。他若在乎我伤心,也不会做这件事。人家不在乎,自己就要疼惜自己。”
  “这么说的话,结婚做什么呢?一个人过,像你说的,疼惜自己,悠然自在,不更好?”
  “不尽然,心眉。生活中有个伴侣,那种美满、圆满,不是来自工作上的成就感可比拟的。因为有伴侣,有孩子,有家庭,我们会付出。从付出所得到的快乐和充实,比什么都美好。”
  彷佛看出她无言的不完全赞成,书萍笑着又说:“原谅也是一种付出,是一种更美的付出。”
  心眉心中一动。
  是啊,不是人人都做得到原谅,尤其当受到背叛这样的伤害。
  “书萍,你真是我的良师益友。”
  “瞧你茅塞顿开的模样,若我一席黑白讲,能说动你改变初衷,结束单身生活,才是大功一件。”
  心眉莞尔一笑。“不幸,你交了个劣友,让你立功的机会都没有。事实上我的麻烦是一个小孩,和男人没有半点关系。”
  “嗟,没有男人,女人自已如何生子?”
  “女人不必藉由和男人的性接触孕育下一代,已经不是新闻啦!亏你还在现代女性尖端杂志社工作呢。”
  书萍脸色大变。“心眉,你该不会疯狂到想用那套体外受精的方式,选择做单亲母亲吧?”
  “不,不,我没那么新潮前卫。你知道的,我反对单身女子用这种方法怀孕生子。”
  书萍吁一口气。“那就好。那么,你有什么小孩的麻烦?”
  “你就没想过,我可以经由正常方式怀孕的?”心眉逗她,但表情认真。
  她没上当。
  “你?我太了解你了。要是有一天性风潮解放到贞操这两个字完全从字典里摘除,你会是世界上最后、唯一的一个处女。”
  心眉脸孔涨得通红。“我没这么老顽固吧?”
  “这叫自重、自爱,是稀世美德哪。”
  “多谢你如此看重。不过我的确需要你的指点。”
  心眉告诉书萍她捡到小孩的经过。
  “原来是你呀!”书萍喊。
  心眉比她还要意外。
  “怎么你已经知道了?我知道我们杂志社算传播业,信息网络广大,可是这次消息未免太灵通了吧?”
  书萍大笑。“恐怕很多人都知道了,只是我没想到居然是你。你晓得有个‘夜半谈心’的电台节目吗?”
  “我每天晚上都听的。”
  “我也是忠实听众。咦,你昨晚没听见吗?”
  “昨晚?我听音乐听了一半就睡着了。”
  “言佑在节目中途广播了呀。他为拾到小孩的小姐呼叫小孩的母亲,要她去把他领回。”
  心眉如堕五里雾中。
  昨晚现场只有她和天佑。莫非他打电话给“夜半谈心”?这人脑筋转得真快。
  心眉不由得对他多了一分赞赏。
  书萍的想法和心眉相同。假如把小孩送往公益慈善机构,短期内他生母若未出面,只怕便会被人领养,日后她想要回去,可麻烦大了。
  为保障领养父母的权益,有关机构有责任拒绝透露他们的任何私人资料,小孩便永无和生母团聚的可能,对他们母子而言,都太可怜。
  心眉想帮这位母亲的忙,只有一个法子——…为小孩找个保母。
  她大姐、二姐则不约而同一致反对。
  “心眉,你疯了吗?几个月大的小孩最麻烦,话也不会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妈妈以后找来,你拿什么赔呀?”
  “你还要花钱找保母?钱多啊你?太多了,送给你亲外甥当教育基金好了。管闲事不能这么管法。你现在瞎热心,将来说不定好心没好报。小孩好好儿的,人家谢你一声。要是哪里跌伤了,摔断个胳臂呀、腿呀的,搞不好倒过来告你一状。”
  “她会不会回来都难说。她从此一去不回,你难道替她把小孩养大成人?”
  “你可怜个拋弃才几个月大的儿子的女人?你来可怜可怜我吧。过几个月,等我这一胎生了,我双手送到你家,你替我养。”
  心眉打电话到玉绮店里告诉她这件事。
  “哦,老天,心眉。”玉绮只有这句话。
  “他和我睡我房间,不会吵到你。”
  “听你口气,你真要留下他?”
  “那女人信上说最多半年,少则数月,她会来带他回去。”
  “简直像连续剧。”
  “戏上有,世上就有,戏剧反应人生嘛。”
  “我以为你很讨厌小孩的。”
  “我现在也没说我喜欢。我不忍心想到他们母子以后无法相见。”
  “一栋大厦里住了那么多人,多得是有夫有妻的家庭。她若偏爱单身女郎,光我们这户就有三个,怎么千挑万选看上你?”
  “会不会我长得慈眉善目?”
  “你以为你是观世音菩萨啊?嗳,说不定是菩萨来点化你,告诉你,你今生别妄想逃避女人的天职,还是认清本分,结婚生子,才是正道。这个小孩便是来锻炼你的母性的。”
  “阿弥陀佛。”
  “去你的。”
  挂了电话,心眉想起忘了提她们的新男室友。
  反正她不能让文天佑真的住在那。他很好心,帮忙照料那个小孩,不过这是两回事。
  难得的,心眉下班准时离开办公室。
  既然她已决定好人做到底,留下小男孩,待那女人来领回,就得先去百货公司为小孩买些必需品。
  到了婴儿用品部,心眉不觉傻了眼。
  该买些什么?
  衣服。先买换洗衣服。
  她不晓得该买什么尺码,又呆住了。
  “太太,给小宝宝买衣服吗?”
  心眉瞪热心的店员一眼。
  “我还没结婚。”
  “哦,对不起。那么小姐是要送礼吗?小孩多大了?”
  “呃……不知道。”
  “哦,一定要买衣服吗?送别的也可以吧?”
  “不是送人,自己用的。”心眉尴尬极了。“没关系,我慢慢看。”
  “好的,需要什么再叫我。”
  店员识趣的走开。
  逛了一圈,心眉沮丧地放弃。
  买纸尿片,这总没有问题了吧?
  错,纸尿片也有不同尺寸,大、中、小。管他呢,折衷,她买了中号。
  奶粉,多买几罐奶粉。她拿了两罐,想想,奶粉搁着也不好,她和玉绮两个大人,一罐奶粉要吃上一个月,有一回放太久没吃完,结了块,便扔了。
  她又把奶粉放回去。家里那罐吃完再说,买奶粉很方便的。
  她看到许多婴儿食品,罐上标明了不同年龄吃不一样的浓度和食物。
  小孩到底多大?
  走得她腿酸脚痛,结果只买了一包纸尿片,半打奶瓶。她估计以她今早的表现,多几个奶瓶比较保险。
  出了百货公司,她蓦地记起二姐有一次抱怨小孩子小小的屁股,一天要用掉多少纸尿片。
  详细数目她不记得了,印象里是挺惊人的。
  她折了回去。
  拎着半打奶瓶的手同时抱着三大包纸尿片,另一手还提着三大包,心眉终于回到家。
  屋里静悄悄,安静无声。
  把所有大包小包放下,心眉甩摇着发酸的胳臂走过客厅。
  忽然,她屏息停住。
  电视上曾有一个广告。父亲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眼镜斜在鼻梁一边,小男孩趴在父亲身上,睡得同样香甜。
  那一幕,在萤光幕上看见,觉得感人而可爱。同样一幕,现在在心眉眼前,在她客厅沙发上。
  她的心揪了起来,充弥了爱和感动,因为这情景让人感受到爱。
  她不自禁地微笑,因为看见小男孩睡着了,一只手犹覆在天佑胡子上。
  大男人和小男孩睡着的模样及姿势,竟是几乎一样的。
  天佑的嘴微张,两腿分开,一只在沙发上,一只斜下一半在沙发外。小男孩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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