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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大房太太-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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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怎么之前半点消息都没传回来！”贾母急声问道。
来报信的是林俊家的，她说道：“原本太太身子一直都很好，只是半个月前染了风寒，原以为将养一番就能好起来，却不想没过多久情况急转直下，不久已是昏迷过去。老爷请了好几位杏林圣手来看过，都看不出是什么病，偏生这时候姑娘也跟着倒下来。后来府外来了两位游方道士，给了老爷几颗药丸叫太太跟姑娘服下，姑娘才好起来；接着太太也渐渐好转，只是必须静养。”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听到贾敏渐渐好转，贾母总算放了一半的心，“那两个游方道士可有说什么？”
“原是说要收了姑娘出家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又扯上了命格的事情，说太太跟姑娘命格已改，神神叨叨地就自顾自地离去了。”林俊家的回道，“只是太太的身子还得好生养着，故而老爷遣奴婢上来，给老太太送信。”
信是贾敏亲手写的，贾母看着上头有些歪扭的字体，便知道这是自己女儿病中坚持写的。贾敏言道林海公务繁忙，林楠也忙着乡试，自己身子一时半刻也不能好全，大夫又说眼下林黛玉不宜在温润潮湿的南边静养，便想着把她送上京来小住片刻。外孙女上京原是可以住在老太太这儿的，只是听说宝玉跟探春已经由老太太亲自抚养了，不欲叫老太太为此事劳累，所以想着把黛玉交给大嫂看管。
自己女儿病中还写了这么一封信来，贾母自然是什么事都答应的。着人领了林俊家的去荣禧堂，她又叫赖嬷嬷拾掇了好些药材，准备等林俊家的回去复命时叫她一块儿带上。
“老太太不要担心，方才林俊家的不是说了吗，敏姑奶奶已是渐渐好转了。”赖嬷嬷安慰道，“林姑娘就要上京来，老太太不如想想怎么叫林姑娘跟宝哥儿还有三姑娘多亲近亲近，到底是表兄妹呀。”
“敏儿本来身子就娇弱，我怎么能不担心？”贾母叹道，“好早她跟黛玉都是有福的，能得了方外高人的赐药，不然要真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要我如何是好？”
“老太太且放宽心。”赖嬷嬷又想起一事，“方才东府有人传话，说敬老爷的那丫头没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没了呢？”贾母问道。
“珍大爷不愿意管，珍大奶奶自然疏忽不理，听说病了也没人请大夫，等发现不妥时人都烧迷糊了，再请大夫已经晚了。”赖嬷嬷道。
“糊涂东西！”贾母拍了拍案桌，“那是珍哥儿的亲妹妹，敬老爷的女儿，尤氏那小家子气的尽办些糊涂事。”又想了想，“去告诉珍哥儿，说我要把姑娘接过来在我身边养着，也省得被他们给折腾得丢了性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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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慧让人在贾琬院子的旁边辟了个安静的院子来，准备等林黛玉进府后就叫她安顿在那儿。起初接到贾敏传信时徐慧自己也吃了一惊，毕竟林黛玉就是送上京来也该是养在贾母那儿的，后来林俊家的又拿出信件来给她她才知道，贾敏一是怕贾母累着，二则是不想自己家女儿跟贾宝玉住一个地儿。王氏闹出这样大的事情，贾母也写信给自己女儿略略说了几句，贾敏也有自己的思量，又想着徐慧跟她素来交好，故而便有了这样的主意。
“太太，林家的马车到门口了。”翩然进来说道。
“叫人开门迎接林姑娘，我现在就去老太太那儿。”徐慧起身说道。
贾母早就在院子里候着了，等徐慧来后片刻，就见守门的丫鬟撩开珠帘，便见一个穿着绣折枝玉兰品月色素缎衣裙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她的头发梳成垂髫分肖髻，别着浅橘红绢花跟蜜蜡石的珠花，小脸微微发白，身材有些瘦弱，活脱脱的就是缩小版的贾敏模样。
“给外祖母，给大舅母请安了。”林黛玉抿了抿唇，跪在垫子上给贾母磕了个头，又向一边的徐慧问安道。
“好孩子！”贾母怜惜她大病初愈，连忙将她搂到怀里，“这一路上来都累了吧？”
“路上是坐船来的，上岸后又有马车接送，倒不是很累。”林黛玉见贾母慈眉善目，心情总算放松了些，“娘亲在我出门前给我一封信，说是要交给外祖母的。”说罢便让随身照顾的嬷嬷拿出信笺，双手呈上去递给了贾母。
贾母读过之后皱起了眉头，说：“敏儿也真是的，把黛玉送来还叫人给一千两作为花费，难不成我荣国府还养不起一个外孙女么？”
“许是妹妹觉着‘亲兄弟明算账’罢了，顾着的也不过是小心谨慎。”徐慧早就知道了贾敏的意思，她是怕府里一些嘴上没栅栏的人说黛玉是上门打秋风的，因此才会准备了一千两叫贾母收着，“老太太就收下吧，当做是妹妹孝敬你的举措不就得了。”
贾母想了想，说道：“这一千两我收着，对外就说充入中公，玉儿身边的人的月钱就从那儿扣。玉儿的份例比照着琬儿吧。”
“媳妇记住了。”徐慧微微一颔首，见林黛玉眉角带着疲惫，便又道，“我看着黛玉一路奔波也累了，不如先叫她去休息一下，等晌午用膳的时候再过来？”按着这个点数，贾宝玉那个“混世魔王”也该起床了，叫他见到新来的林妹妹，指不定要怎么发疯呢。把小姑娘吓着了可就不好了。
“也好，你带她去吧。”贾母慈祥地摸了摸林黛玉的脑袋，“你爱吃什么就告诉你大舅母，让她吩咐厨房给你做就是了。”
“是。”林黛玉还是有些紧张，虽然娘亲说过大舅母跟她关系甚好，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但毕竟她才不到五岁，独自出门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心中的惶恐可想而知。
徐慧大约也知道林黛玉性子敏感，故而将她带到静宜院后才笑着道：“先前跟你娘亲打听过了，这院子都是按着你林家院子的布置而装潢的。东边是闺阁，南边是书房，西边则跟你二表姐的院子比邻。你身边的林姑姑是从前府里出去的人，我又给你派来了一个骆姑姑，有什么不懂的你尽管问她便是了。”
林黛玉轻轻点了点头：“多谢大舅母。”
“你也累了，好生歇着，你二表姐如今还在上学，只能等晌午的时候才能见着了。”徐慧浅笑着拍了拍林黛玉的手，“你是林家的女儿，老太太的外孙女，府里的人要是服侍不周到或者爱嚼舌根的，尽管来回了我就是。”
“我知道的。”贾敏在她出门前就细细叮嘱，让她不要失了林家姑娘的风范。
“我已经叫人烧了水，洗漱一下就睡吧。”徐慧也不多说了，叮嘱了骆姑姑要好生照顾林黛玉后，便起身回到自己院子。
林黛玉长舒了一口气，在林姑姑跟骆姑姑的伺候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五十六回
第五十六回黛玉初见贾宝玉
休息了一阵子，林黛玉便在骆姑姑温柔的胡焕中起来；给换上一套浅黄色百合领桃红裙装；重新挽好发髻，簪了两支紫玉雕云纹玲珑簪；抿了抿唇就要出门。
“姑娘不必这么快，大太太吩咐了先给姑娘说说府里的事情。”徐慧知道林家从前就是在南边生活的，日子久了府里的规矩难免跟京城的不一样，所以在派了骆姑姑伺候黛玉时也叮嘱她先给黛玉说说府里的寻常事宜，也不叫黛玉觉得不自在。
“那就有劳骆姑姑了。”林黛玉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姑姑请说。”
“府里如今是大太太管家；二太太因着身子抱恙不宜吹风；只怕姑娘是没法见了。”骆姑姑面不改色地说道；“午膳都是在老太太的荣庆堂用的；到时候自有奴婢引着姑娘过去。敏姑奶奶给大太太写信说了，姑娘从前在府里的时候就有吃杏仁牛奶的习惯，故而大太太也在静宜院辟了个小厨房来，姑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吩咐下边的人去做就是了。再有便是，老太太那儿的宝哥儿想必姑娘也听敏姑奶奶说起过，原是衔玉而生的，因着府里只有他一人有这样的福气，故而有时候宝哥儿见到别人的时候也会问是否有玉。只是宝哥儿是被老太太娇惯长大的，性情颇有几分像混世魔王，所以当宝哥儿问姑娘的时候，姑娘得小心回答才是。”
说罢，又提了几句用膳时的规矩，便引着林黛玉去了荣庆堂。
刚走进贾母院子，就见一个穿着大红衣裳的男孩子正凑在贾母跟前说笑。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金镶宝石的项圈，项圈那儿还镶着一块鸽子蛋大小的宝玉。林黛玉微微垂眸，这个便是娘亲说过的衔玉而生的二表哥吧，见他身边坐着一个身量跟自己差不多的小姑娘，便知道这是比自己小一个月的三表妹贾探春。另一边则是一个穿着浅绿色银纹绣百蝶度花上衣跟月白色马面裙的姑娘，年纪看着大一些，应该就是大舅母的女儿，二表姐贾琬了。
“玉儿来了。”贾母见林黛玉走了进来，便赶紧叫她走到自己身边，“这是你二表哥宝玉，这是你三表妹探春，这是你们姑妈的女儿，大家都亲近亲近吧。”
徐慧刚刚张罗完饭菜进来，便见贾宝玉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拉过林黛玉往自己身边按。虽说两个孩子都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但明显黛玉刚刚到府里，对一切事物都保持着谨慎甚至有些抗拒的态度，只见她一闪身躲过贾宝玉的手，来到贾母跟前缓缓行了一礼，便坐到了贾探春身边去。
贾宝玉嘟了嘟嘴正要开口，徐慧见状便连忙道：“老太太，午膳都准备好了。黛玉一早来了想必也饿了，媳妇也不知道她爱吃什么，所以叫人给做了几道扬州菜，叫她多吃些也好。”
“好，都去吃吧。”贾母摸了摸还有话要说的贾宝玉，“你林妹妹是要在府里住一段时间的，你这样猴急做什么。”
贾宝玉转念一下觉得老祖宗说得不错，便想把要跟林妹妹亲近的事儿放到一边，等一下用过膳后才跟林妹妹好好说说话。看着林妹妹比三妹妹要钟灵毓秀，也不知道有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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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了骆姑姑在之前给说的一些规矩，林黛玉也是顺顺利利地用过了这一顿膳。叫她吃惊的是他们这些小辈都坐在席面上了，大舅母这个府里当家人还得站着伺候外祖母用过膳之后再上桌，可见外祖母这儿的规矩到底有多大。
“林妹妹，这回来是不是长久住在府里了？”用过饭后茶后贾宝玉就迫不及待地凑到林黛玉身边问道。
黛玉微微一蹙眉，道：“二表哥说的什么胡话，我不过是来替娘亲看一下外祖母罢了。”
“哦。”贾宝玉讪讪地挠了挠头，转而又问道，“那林妹妹可有玉没有？”
林黛玉心道：骆姑姑说得果真不错，这二表哥也忒无礼了，不过是头一回见面而已，自己跟他又不熟，居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她。要是她说没有，这二表哥是不是要当场发难给她看？绞了绞帕子，她垂眸思考了片刻后才道：“戴在身上的玉么？那自然是有的。”如此便再也不说话了。
贾宝玉还想追问，贾母此时却道：“你林妹妹的玉正放在你敏姑妈那儿，当做是你林妹妹还陪在你敏姑妈身边。”
“原来这样。”贾宝玉看了看自己的玉，“二太太现在还病着，不如我把我的玉也给了二太太吧。”
“胡闹！”贾宝玉不知道王氏为什么“病了”，贾母还不知道吗。如今佛堂那里有好几个粗使婆子在守着，宝玉虽然撒娇了好几回要去看望她，但都被贾母给挡下来了。饶是很疼惜贾宝玉，贾母还是道，“你的玉是跟着你出生的，最是纯净不过，要是沾染了病气那怎么好？你二太太如今病着，难不成你还要叫她为你担心吗？”
徐慧此时解围道：“宝哥儿念着二太太是母子情深，而且宝哥儿还小，大概也不懂这些，老太太别生气。”又笑着对贾宝玉道，“宝哥儿念着二太太是孝顺，只是二太太如今必须静养，而且又不宜大悲大喜，要是见到宝哥儿的玉后心绪不能平复，对身子也是百害而无一利的，宝哥儿有这样孝顺的意思就够了。”
贾宝玉喜欢跟几个姐姐妹妹一起玩耍，素日里在荣庆堂也是爱跟丫头们说说笑笑的，但是对眼前这个大太太却是怵得很，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也不敢胡说什么，她身边的姑娘他也不敢随便开玩笑。所以徐慧这么一开口，贾宝玉就蔫了。
徐慧见状便是乘胜追击，道：“老太太一早就等着黛玉来，只怕也是累了，不如叫丫头们伺候着去休息吧。宝哥儿、琬儿跟三姑娘也该午休了，不然下午肯定是没精神的。”
“也好，都下去休息吧。”贾母见贾宝玉看着林黛玉依依不舍的样子，便笑着安抚道，“等睡醒了再去找你林妹妹玩。她今日刚刚到咱们这儿，得缓两天好生休息才是。”
“老祖宗，林妹妹来了，不如咱们把云妹妹也接过来吧。咱们几个姐姐妹妹的一块亲热，岂不是比什么都畅快吗？”贾宝玉想起了跟自己青梅竹马的史湘云，拉着贾母的衣袖撒娇道。
“好，等睡醒后我就下帖子，把你云妹妹也接进府里来。”
林黛玉低头默默不语，这个二表哥真是忒奇怪的，娘亲说哥哥五岁的时候就开蒙读书，怎么二表哥就只会玩耍，半点上进心都没有，往后还是少来往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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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家那丫头今儿下午要过来，府里真是越发热闹了。”徐慧闭着眼睛说道，“那丫头素来跟宝玉玩得来，要是见到宝玉要讨好黛玉的样子，只怕嘴上也不会说什么好话了。”
“今天宝哥儿还巴巴地问林姑娘有没有玉，要不是林姑娘回答得谨慎，只怕又要上演一钞摔玉记’了。”锦棉一边说一边给徐慧按摩太阳穴，“瞧着宝哥儿的样子，就怕他等一下睡醒之后要闯进来去林姑娘院子呢。”
“他又不是没做过。”徐慧哼了一声。“当年他会跑会跳后不是经常跑来荣禧堂说要跟二姐姐好生亲近么？整天就知道跟姑娘们一块儿玩耍，琏哥儿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开蒙读书了。老太太也是娇惯着他，将来还不是害了他自个儿。”
“老太太护着，二老爷就是有心管教也没用。”锦棉笑着道。
“太太，按着太太的吩咐，林姑娘那儿伺候的人都挑好了。”翩然撩开帘子走了进来，“除了骆姑姑以外，因着林姑娘身边带了两个大丫头，比照琬姐儿的份例，又添了另外两个大丫头跟八个二等丫头，名字都记好了，太太看看吧。”
林黛玉这次上京带了林姑姑跟忍冬、朱砂两个丫头，徐慧又给添了豆蔻、白术两个一等丫头，丁香、茜草、桔梗、竹茹、沉香、白芷、佩兰、郁金八个二等丫头，还有好些粗使婆子，一应的月钱都是比照贾琬的。徐慧扫了一下，见记名的账本上都写了所有丫鬟们的名字、家世，满意地点点头便道：“把这个给黛玉身边的两个姑姑送去，就说看到哪个丫头伺候不周到或者嘴巴没栅儿的，照着这个名单来回我，这一家人我便不再用了。”
“是。”翩然笑着道，“太太素来治家严，她们也不敢胡说什么。”
“谁知道呢，嘴巴是长在她们身上的。”就算治家再严也总有人记不住教训，徐慧舀了一块苹果，“黛玉每晚都要吃一碗杏仁牛奶，记得叫小厨房的人给她做。”
“忘不了的。”翩然道，“太太对林姑娘真是体贴。”
“到底是妹妹的宝贝女儿，又托付了给我照顾，我自然要看顾着些。”徐慧抽出帕子擦去手上沾到的果汁，又道，“明儿拿我的帖子去给林姑娘请个太医来，她大病初愈，总得要看看有没有留下病根的。”记得林黛玉后来是得了现代说的肺结核所以病逝的，虽然听贾母说过林黛玉的命格被世外高人说已经改了，但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奴婢记下了。”锦棉道，“太太今日也累了，不如去歇会儿吧。”
“也好。”一大早就要起来等消息，如今眼睛都乏了。徐慧换了一身寝衣，躺在榻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五十七回
第五十七回呆宝玉闯荣禧堂
徐慧午睡的时间不长，只有两刻钟；时间一到便是再困顿也睡不下去；遂起身拿过话本来看。贾琬这个时候也该是起来上课了；她的师傅关氏是徐慧拜托贾敏找来的；熟知女红针黹跟诗词曲赋，把女儿交给师傅她也放心；等贾琬再大一些，徐慧就要教她管家的事务了。
“太太；吃些新鲜的果子吧；今儿庄子上刚刚送来的。”翠儿端了一盘果子进来；笑着道，“是太太自己庄子上进上来的。”
“厨房里应该还有吧。”徐慧舀了一块梨，“叫厨房的人洗了切好；给关师傅、琬儿送去。琏儿媳妇那儿也送去一些，只是叫李嬷嬷看着别叫她多吃。对了，林姑娘那儿也给送去一份。”沈氏已经有孕七个月了，这时候也是万事都要小心的时刻，吃食都要格外注意，不宜过量。
“翩然姐姐已经吩咐给两个姑娘还有师傅送去了。”翠儿笑道。
“太太，外头守门的魏婆子说，宝哥儿带着史姑娘要去找林姑娘玩耍。因着太太吩咐过不许随便放宝哥儿进来，所以婆子让奴婢过来请示太太该怎么办？”碧云撩开珠帘，走进来说道。
“从前宝哥儿不是吃过闭门羹的吗，怎么这回又记不得教训了？”翠儿叫来帕子给徐慧擦了擦手，如是说道。
“奴婢倒是听了一耳朵，原是史姑娘过府后听闻南边来了林姑娘，便嚷着要宝哥儿带着她来跟林姑娘见个面儿。魏婆子说了林姑娘正在歇息，怕是见不得他们，可是史姑娘偏生不依不饶，非得叫宝哥儿带她进院子不可。”碧云说道。
“这史姑娘也太大脾气了吧。”翠儿抿了抿唇后才道，“且不说林姑娘是客人，太太可是她的长辈，她这样擅闯长辈的院子，真是半点规矩都没有。”
“叫魏婆子放他们进来，翠儿你去将他们带到我这儿。”徐慧吃了一口茶，“看紧些别叫他们到处乱跑，省得冲撞了别人。”
“是。”翠儿领命出去，带了几个婆子便把贾宝玉跟史湘云带到自己跟前。
徐慧素日里对两个孩子还算不错，却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娇惯宠爱，有时候反倒是看上去颇为冷淡，所以贾宝玉跟史湘云见到她以后也不敢气焰嚣张，反倒是有些局促不安地站着，也不复刚才在魏婆子跟前的威风劲头。
“听说你们要见黛玉？”徐慧捧着茶盅却也不喝，只是用茶盖一下一下刮着杯口。
“云妹妹说早上没来得及进府，所以没能见上林妹妹一眼，所以我就带云妹妹来了。”贾宝玉见徐慧好像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便壮着胆子说道。
“所以就不经过我这个院子主人的同意，硬是要闯进来是吧？”徐慧看了一眼撺掇贾宝玉闯门的史湘云，“云丫头要是想见黛玉，等晚上用膳的时候在老太太那儿不就能见了吗，怎的这么心急非得这个时候撞进来？荣禧堂的主子是我跟大老爷，还有你们琏二哥跟琏二奶奶，老太太那处你们可以随心所欲，我这儿却不能！”
“大太太……”贾宝玉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被徐慧打断。
“还有，黛玉今儿才从扬州过来，本来就劳累，你这样贸贸然闯进人家院子，万一打扰了她休息叫她恼了，那该怎么办？”徐慧睨了一眼史湘云，“黛玉是你敏姑妈的女儿，老太太的外孙女，但却也是咱们荣国府的客人。你这样不知轻重，传出去叫人说我们荣国府待客不周那该如何是好？”
贾宝玉满心都想着徐慧说的话，万一真是叫林妹妹生气，只怕她以后就跟他亲近了，便沮丧地点点头，说：“是我想的不周到。”
“爱哥哥，我们只是好奇想要快点见到林家的姐姐而已，大不了以后向她道歉就是了。”史湘云嘟着嘴，满脸不在乎。
“将来叫人传闲话是我们荣国府，史姑娘当然不在意。”徐慧“啪”地一下把杯子磕在桌案上，“但是史姑娘也不过是因着老太太怜惜所以才叫接进府里的，别真的把自个儿当做是荣国府的主子。今儿你撺掇宝玉闯进荣禧堂，下次是不是就要撺掇宝玉闯进别的地方！”
史湘云哪里见过徐慧发怒的样子，这样一下已经叫她哆嗦了一□子再也不敢出声。
“翩然，将他们送回荣庆堂。要是老太太问起，就把事情都告知老太太。”徐慧横了一眼气鼓鼓的史湘云，嘴角微微挑起，“告诉守门的婆子，将来谁要是敢再闯进来，一律先打了出去再说。”
说罢，看了不看两个孩子一眼，挥手让人就给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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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睡醒后才知道贾宝玉带着人想要闯进静宜院找她的事儿，她咬了咬唇，只觉得这个二表哥真是半点规矩都没有，看样子也不过是仗着外祖母喜欢他所以才在府里肆意妄为罢了。这荣禧堂是大太太的住所，听说琏二奶奶如今也是有喜了，万一不小心冲撞了那怎么好？
“姑娘醒了？”林姑姑见床榻上已经坐起了一个身影，便拉开帐子笑着道。
“不可再睡了，白天睡久了夜里怕睡不着。”林黛玉起身穿上衣裳，“什么时候了？”
“申时四刻，时间还早，姑娘也没睡多久。”这林姑姑便是从前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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