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他病的不轻-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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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点回来。”郁齐磊在路上沉默了很久，等来到了火车站候车室的时候，他这才叮嘱了这么一句。
　　这一次要出门，郁棠本来以为郁齐磊这一关会很难过，但是没有想到郁齐磊一反常态，在郁棠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想了一会儿就点头答应。
　　这简直太不正常了。
　　不过他能答应就已经最好不过，郁棠可没有心思去追究他为何会发生这样的转变。
　　郁棠因为心情很好，所以今天表现得特别的乖巧。她温顺点了点头，停顿了一会之后，也嘱咐了一句：“那我走了，你在家注意的身体，不要喝那么多酒。”
　　这句话一说出口，郁棠就连忙低下头去，因为觉得有点不自在。
　　而郁齐磊同样也是面色惊讶，一时半会儿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很少会这么跟郁齐磊说话。两人同处一个屋檐下，但是平时这些温情脉脉的情形却不会出现。
　　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郁棠心中懊恼，总感觉心中的一条防线好像有点变化。这一点出乎她的意料，让她本能抗拒着。
　　紧接着就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父女两个挨着座位坐着，看上去跟这个火车站里面匆匆的女人也没什么区别。可情形看着是亲密，却还是能够感受得到，他们中间有着一层似有若无的隔阂在隔着他们。
　　空气都仿佛凝固住的样子，郁棠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郁齐磊同样也是沉默不语。
　　也许是因为觉得太尴尬了，郁齐磊并没有多在车站里面久留。
　　“我先走了。路上小心一点，看着行李。”郁齐磊站起来，他正好背对着窗户，逆着清晨的阳光，有点看不清面容。
　　郁棠微微偏头，刚想应声，却在阳光的照耀下，看见了郁齐磊鬓角的白发。
　　一张口，却是半晌都哑然无声。
　　郁齐磊面对她的沉默也已经习惯了，只是目光中还是难掩失望。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就想离开。
　　一下子就变得沉闷起来，比刚才郁齐磊还在的时候更加的让人难以喘气。
　　郁棠默默的看着郁齐磊离开的背影，心中有点堵的发慌。
　　原来他也已经老了吗？
　　郁棠垂下眼眸，一时间有些出神。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喧嚣的声音。
　　这其中的主角声音还挺熟悉的，郁棠下意识抬头看去。这一看就吓了一跳。
　　她本以为郁齐磊刚才早就离开了，可是谁知道这时候郁齐磊居然在门口跟别人起了争执。
　　郁棠微微皱眉，起身也跟着过去看了一眼。
　　“爸，这是怎么……”郁棠发问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但看清楚面前的情形，一下子就失声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起了争执的两个人都没有理会她。
　　郁齐磊怒气冲冲的说：“你个臭小子究竟想要干什么？你跟踪我女儿吗？”
　　郁齐磊口中的臭小子不是别人，正是邵言。
　　此时的邵言手中也提着一个行李箱，不过他看上去可就比郁棠要狼狈多了。
　　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衬衫，但是衬衫的领口皱巴巴的，看上去惨不忍睹。刚才他跟郁齐磊起了争执的时候，被郁齐磊伸手揪着领口却是苦哈哈的不敢反抗。
　　现在看见郁棠出现在这里，邵言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
　　“不是的叔叔。”少林虽然是对着郁齐磊解释，但是目光却落在了郁棠身上，她一边对着郁棠使眼色，一边对着郁齐磊说：“我只是正巧路过这里而已。”
　　“呵，你是不是当我老糊涂了？正巧路过这里，你手里拿着这么大个行李箱，当我看不见？你说，你是不是要对我女儿图谋不轨？你想要干什么？”郁齐磊是越说越激动，看着脸红脖子粗的，甚是吓人。
　　邵言倒是镇定，“没有，我真的是正巧路过。我是要去参加夏令营的。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问一下郁棠。她知道的。”
　　邵言一副乖巧得不行的样子，义正言辞，搞的郁齐磊要是继续追究下去，反倒要不好意思了。
　　郁棠无奈叹气，实在拿他们没办法，只好出声解围。
　　“他是要去参加夏令营的。跟我没关系。”
　　听见郁棠这么说，邵言才松了一口气。
　　郁齐磊跟着松手，但是目光却还是很狐疑。他在郁棠跟邵言两个月之间来回打量，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无奈的罢了罢手之后，郁齐磊转身对邵言说：“臭小子，要是让我知道你心里面有什么打算，我就对你不客气！”
　　“不敢不敢。”邵言头疼无比。
　　对着这巨大无比的棒打鸳鸯的大棒，他实在是束手无策。
　　好不容易终于把郁齐磊给磨走了，邵言对着郁棠比了一个大拇指，“干的不错。”
　　郁棠翻了个白眼，随后正色道：“什么情况？”
　　“我说我只是路过，你信吗？”
　　“不信。”郁棠面无表情的说：“你不会来真的吧？”
　　“难道要来假的？”
　　郁棠皱眉，她想了想，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邵言愣住。
　　邵言连忙追上去，拉住了郁棠的手腕，“你要去哪里，不候车了？”
　　“去找我爸来把你带走。”郁棠瞪他一眼，“你简直乱来。”
　　“别别。你爸可比我妈还可怕。”邵言苦笑，“你要是真把你爸爸带过来了，我就……就完了”
　　想起刚才的事情，现在依旧心有余悸。邵言拍了拍胸口，然后放轻了声音说道：“你别怕，我不会不知分寸的。我妈都同意了，你不会让我白忙活一场吧？”
　　居然会同意？
　　郁棠挑了一下眉头，满脸的不信，“阿姨居然会同意？你是在骗我吧？我可不想明天出现头条新闻，说是我拐带了良家少男。到时候你爸爸妈妈找上门来管我要人，怎么办？”
　　邵言头疼无比，没想到一个一个的都不让他省心。好不容易搞定了妈妈那一关，现在郁棠又开始来怀疑他。
　　“真的。”邵言苦着一张脸，“我也没这么胆大妄为啊。再说了，也不是很远，如果真的出了这条新闻，到时候你知道了，我再回来不就行了？”
　　郁棠气的瞪他，“不正经，懒得理你。”
　　虽然心中并不肯定，但是郁棠终究没再说什么。
　　邵言确实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
　　想起了之前他说过的，给他一点时间，应该就是在做父母的工作吧？
　　这种时候，郁棠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微妙的感觉。明明只是出一趟门而已，却还要做父母的工作，怎么搞得……像是要征得父母同意私奔结婚一样？
　　不行不行，她肯定是和邵言呆在一起太久了，连思想都被同化了。
　　两个人坐在一块，邵言那是满面春风，郁棠心情算不上是多好。
　　倒不是因为她嫌弃邵言，而是头疼着等到家之后，要怎么跟外婆解释。
　　她带回来这么一个大活人，总得想办法安置吧？
　　真是要命。
　　相比起郁棠的愁眉苦脸，邵言就没心没肺多了。
　　他拍拍胸口，一脸正气的说：“没事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只要你舍得，我去睡大街也没关系。”
　　看他这一脸得意的样儿，郁棠气得牙痒痒的。她咬牙说：“那行，我就满足你，你就睡大街去吧。”
　　“诶？你真忍心啊？”邵言瞪大眼睛，连忙改口：“你真舍得？要不，你把你的床借我一角？”
　　“想得美。”郁棠真想咬他一口算了。
　　“那我勉为其难打个地铺。”邵言说：“你不会真让我去睡大街吧？”
　　“我不仅要让你去睡大街，我连一床被子我都不给你。”看着她这张牙五爪的样子，好像煞有其事。
　　邵言苦笑不得，知道自己这一招先斩后奏，算是惹得她不开心了就连忙讨饶。
　　“行了，我知道错了。女王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第42章　
　　明明在上车之前是天清气爽，现在下了车之后，却是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等走出车站的时候，第一个迎接郁棠的就是满天的雨丝。
　　她微微一愣，随后站着不动，仔细的感受着飘落在身上的凉意。
　　已经有多久没有站在这一片土地上了？郁棠忍不住，有些晃神。
　　如果不是郁齐磊把她给接走，她应该永远也不会离开外婆吧？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了一个阻隔的东西把飘落的雨丝隔绝在外。
　　郁棠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发现有一只宽大的手掌挡在她的头顶。
　　体积不是很大，也只不过是看看能够遮住落在她脸庞上的雨丝罢了。
　　郁棠顺着支手臂看过去，看见了这只手的主人。
　　“这是怎么了？回来了不开心？特意站在这里淋雨？”邵言的声音本来就偏冷那一款。在雨中听起来，显得更加的清冷了。
　　但是却冷得令人身心舒畅，听起来特别舒服，像是在炎热的夏日当中独有的那一阵凉风飘然而至。
　　“没有，我怎么会不开心？”郁棠笑了笑，然后整理心情，“赶紧走吧。免得等一下太晚了。”
　　这一次回来并没有提前跟外婆打招呼。如果自己突然出现，她一定很开心吧？
　　想起来也是她的不对。老人最怕的就是老无所依。外婆把她抚养成人，可是在晚年的时候，自己却不能够陪在她身边尽孝。
　　一时间心情又变得有点沉重起来。
　　郁棠曾经说过要把外婆接过来一起住。甚至还曾经把这个当成是一个筹码，想要跟郁齐磊谈判。但是郁棠的如意算盘却是落到了空处。
　　也不知道郁齐磊对于自己的初恋情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孩子他倒是愿意养，可是除此之外，更多的关于妈妈的事情，郁齐磊一直都是冷眼旁观的状态。
　　所以郁棠说的，要把外婆接过来一起生活，这件事情自然是没办法完成。
　　郁棠讨厌他不是没有原因的。
　　出了车站之后还要再转一趟车，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等上了汽车之后，郁棠就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她特意的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就是为了方便自己可以休息。
　　等郁棠坐下的时候，身边的位置也有人跟着做。
　　邵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靠这儿。”
　　郁棠也没推辞，调整了一个姿势之后，就把脑袋靠了过去。
　　她害怕自己睡熟了，到站了都不知道。迷迷糊糊当中记得说：“半个小时之后一定要叫醒我。”
　　也不知道邵言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因为实在太过困顿，郁棠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这一路上睡得并不安稳。
　　在车上，声音听着有点嘈杂，郁棠眉头一直紧皱着，在半睡半醒之间，似乎还做了一个梦。
　　在睡梦中，她看见自己跟那个美人阿姨走了。
　　她离开了那个小镇，就在九岁那年。
　　也是坐着这样的一辆汽车。在车上的她原本是很开心的，可是回头一看，发现外婆柱着拐杖追在后头。
　　外婆一边追一边喊：“回来，回来。”
　　紧接着外婆摔倒了。
　　郁棠在车上哇哇大哭，她挣扎着想要回去，但是那个面目虽然模糊但却很漂亮的美人阿姨，突然变得面色狰狞。
　　她死死禁锢郁棠，把她弄疼。对于郁棠来说，她这时候可比任何的妖魔鬼怪都要可怕多了。
　　“不要！”郁棠叫了一声，但声音却没有喊出来。
　　下一刻她猛的睁开眼睛，醒过来了。
　　“怎么了？”邵言问她。
　　郁棠惊魂未定，她满头的虚汗，看着疲惫不堪。
　　“没事，做了一个不好的梦。”随后就没有再说话了。
　　郁棠开始沉默。
　　她看着窗外那些景色变化的地方，神思也早就飘走。
　　窗外的雨变得越来越小，如果不是仔细看着车窗上的点，根本没有察觉到下雨了。
　　快要到了。
　　景色越来越熟悉，就连那些喧闹的声音，都已经灌入了她的耳朵。
　　以前在这个小镇上生活的时候，也有诸多不如意的地方。但是现在再次回来，心中的熟悉和感动，却是盖过了以前所有的不如意。
　　郁棠拉着箱子，一脚踏在青石板上。
　　这青石板一年又一年，在边边角角上的青苔也是一年比一年厚。之前下过一场雨，现在青石板上变得湿润光滑，有一些凹下去的地方，还蓄了一些积水。
　　郁棠玩心一起，想起了小时候经常干的事情，连忙一脚踏了上去。
　　她把小水坑里面的积水都踩了出来，溅出了一地的水花。
　　走在她身边的邵言裤子被溅上了不少的水花，顿时叫了一声。
　　而郁棠这时候却是大笑，心情看着非常不错。
　　邵言郁闷，“别这样玩，小心摔倒。”
　　对于裤腿上的水迹，他倒是没在意。
　　“你说的对。”郁棠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外婆也是这样说的，以前我这么玩的时候也曾经摔过。”
　　这些话虽然这么说，她却还是没有停下来。
　　见她一路跑一路踩，玩的欢快。原本想要劝阻的话，都咽在喉咙里。
　　邵言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这叫含笑，一直盯着她的背影。
　　难得会看见她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呢，他又何必败坏气氛呢？
　　但是，小时候郁棠摔过，现在到了依然还是摔了。
　　邵言跟她有一段距离，等意识到的时候，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他在身后眼睁睁的看着郁棠往后一仰，脚底打滑摔在地上。
　　邵言连忙把箱子放下，跑上去把郁棠扶起来。
　　“怎么样？疼不疼？”语气里满是焦急，一点儿也看不出平时气定神闲的模样。
　　郁棠眉头皱起来，龇牙咧嘴的。她抽着凉气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把裙子掀起来一些，露出了通红的膝盖。
　　膝盖被蹭破了一点皮，现在看着通红通红，还有要流血的迹象。
　　除此之外，红的还有郁棠的脸。
　　这种时候除了窘迫，还能有什么感觉？
　　她以为现在不会摔了的……现在算是自作自受。还是在邵言的面前出丑……这真是太要命了。
　　丢脸，实在是太丢脸了。
　　郁棠根本没敢抬起头来。
　　这种感觉，以前她是不会要的。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在少年的面前变得束手束脚，有点不自在。
　　“没事吧，很疼吗？”郁棠一直沉默着不说话，还以为他的伤势很严重，少年询问的声音变得更加的急切。
　　“没事。”郁棠连忙摇了摇头，“我不疼。”
　　说完了之后就要站起来，可是身体却出卖了他，嘴上虽然说不疼，可是她想走动脚步却踉跄。
　　还是站在她身边的邵言扶住了她，郁棠这时才能够稳住身形。
　　只是……脸庞却变得更红了。
　　她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撒谎，用力的把邵言推开。但是邵言有哪里肯让？
　　他知道这个姑娘实在太过好强，嘴上也就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蹲下来——蹲在郁棠的前面。
　　“上来我背你。”
　　他背对着郁棠，郁棠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觉得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特别的沉稳可靠。
　　心中一动，身体快了大脑一步，自发自觉的趴到他的后背上去了。
　　等郁棠想要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邵言背着她，缓慢的走在青石板上。平时邵言的身形看着单薄，可实际上真趴上去的时候，郁棠却觉得他的背部宽厚无比，似乎有着雄伟的力量可以支撑起一切。
　　原本心中还觉得有点不自在的，不过渐渐的郁棠也就放下心来。
　　她把下巴隔在了邵言的肩膀上，仔细的调整了呼吸，想要跟上他的步伐，让两人彻底的连成一体。
　　“往哪走？”邵言的声音突然响起。
　　因为背着郁棠走了一路，有嗲喘气，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气息不稳。
　　“左边。”郁棠指了指，然后又很快的把脑袋缩回来。她偏头看了一眼邵言，发现他的额角已经有了汗珠。
　　“你很累吧？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心里面终究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虽然趴在他的后背上很舒服。
　　可是对郁棠的这句话，少年压根没听。他自顾往前走着，像是没听见一样。
　　过了一会儿没有反应，郁棠也就只好死心。她叹了一口气，然后小声的咕哝：“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
　　邵言笑了笑，郁棠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却能够听见他轻笑的声音传来。
　　“有什么对不起的？平时我想要背你，还找不到机会呢。现在，我很开心。”
　　因为背后背着喜欢的人，所以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即使他现在喘气的声音已经越来越重，即使他现在额角的汗珠已经无法掩饰。
　　但是开心。
　　郁棠的脸贴着他的脸，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嘴角扬起的弧度。
　　笑意似乎是会传染。
　　郁棠也跟着笑了。
　　她突然把脸凑过来，在他的额角落下了一个轻吻。
　　蜻蜓点水一般，很快就又退开去。
　　但是，身在情网的少年因为她这个示好一般的亲吻，又开始变得方寸大乱。
　　邵言猛的停止脚步，一下子不走了。
　　他还在回味着刚才的触觉，还有那仿佛是心尖被电流电过一样的酥麻感。
　　一时间心神有些紊乱。
　　邵言的僵持太久了，郁棠觉得奇怪，便问：“怎么了？走不动了？”
　　邵言笑起来，声音听着特别的畅快。
　　他大声说：“是啊，我走不动了。不过你要是再亲我一下，我马上可以跑起来，你信不信？”
　　郁棠还没回答呢，就又听见他说：“我知道你不信。不过你现在亲一下就知道了，试一试，来试一试。”
　　说着还把脸给凑过来。
　　郁棠脸一黑，顺手拧了一下他的耳朵。
　　“还皮！赶紧走！”


第43章　
　　沿着青石路走向尽头，没过多久就看见了青石路两旁有许多房屋林立。三三两两的靠在一起，有一些人家还冒起了烟火。
　　“好冷清啊。”郁棠往四周打量了一眼，小声的咕哝着：“我记得小时候还是挺热闹的。”
　　虽说她也离开没有多长时间，但这变化也太大了些。
　　“你小时候是生活在这里的吗？”邵言的声音突然响起。
　　“嗯，和外婆住在一起。”提起往事的时候，郁棠并没有想象当中的排斥。她嘴角蓄着一抹温和的笑意，“那时候啊……只有我和外婆两个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艰苦，但其实也还好。”
　　其实真实的情况并不像是郁棠所说的那么好。一个孤寡的老人，一个未长大的孩子。总是在许多方面都很不方便。
　　倒不至于说什么受尽欺凌，麻烦总还是会有的，苦也还是要吃的。但是小孩子哪里懂得什么叫做抱怨，长这么大，外婆对于她来说就是一切。
　　有了外婆，那就什么都好说。
　　至于那些熊孩子，哼，揍一顿就老实了。都是欺软怕硬的，她大发神威不要命的跟他们打一架，就再也没人敢欺负她了。
　　邵言沉默片刻，问道：“要到了吗？”
　　“就在前面。那座白色的房子。”郁棠伸手一指，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房子刚刚修葺过，看着很是簇新。虽然郁齐磊并不打算把外婆接过去养老，但是对于一些经济上的资助，倒是没有小气。
　　这一座房子在郁棠离开之后不久就已经被翻新了。
　　邵言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
　　不过还没有等他走到那座白色房子前头，就看见在他的前面有一个老太太慢吞吞的走在路上。
　　也许是因为下过雨的地面湿滑，她走得特别的小心。头颅低垂着，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地面上。她臂弯里面还挂着一个竹篮，里面放的约摸是今天晚上的晚餐。
　　这时候邵言听见身后的人轻轻的吸了一下鼻子，然后对自己轻声说道：“跟上去吧。”
　　邵言没说什么，他腿长走得快，很快就跟她并肩。这时候郁棠轻唤一声：“外婆，我回来了。”
　　嗯？这就是郁棠的外婆？
　　邵言还没有反应过来，老太太就猛的抬起头来，往这边投来目光。
　　“啊，棠棠！”外婆满脸的皱纹，头发也已经花白，当她笑起来的时候几乎快要看不见眼睛了。
　　是一个非常慈祥的老人，她身上满都是岁月的痕迹，但是却有着一种令人特别舒服的感觉。
　　很温柔。
　　邵言也跟着笑了一声，然后乖巧道：“外婆好。”
　　老人眼神似乎不好，听见邵言的问候，她微微睁大眼睛，露出了一双浑浊的老眼。
　　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目光相当疑惑。
　　“这是……”她有点儿不知所措。
　　“我同学。”郁棠害怕邵言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连忙抢在他的前头回答。
　　邵言笑了一下，点头。
　　郁棠双腿微微摇晃，挣扎着想要落地，但是邵言抱着她，死活就是不肯撒手。
　　“外婆，她在路上摔了一跤，我先把她背回去。”
　　明明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他这一声外婆倒是叫的顺口无比，半点也没有见生疏。
　　老人立时紧张，开始询问起来。
　　“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还是这么不小心？是不是又跑去青山路那边玩了？”外婆唉声叹气的，她嗔怪的看了郁棠一眼，但是话语里面却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反倒是充满了宠溺。
　　郁棠把头埋在邵言的肩膀上，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