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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途中与你相见[出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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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晚她混混沌沌地睡着了。
  梦里有安扬满是关怀的脸,有张向北的颓然,还有她自己的哭泣。
  她醒过来时,安扬已经上了楼,她揉了揉凌乱的头发,开门,安扬举起手中拿的保温桶和野餐的小编织篮。
  “薇薇大懒猫,我给你带早饭来了!咦,眼睛里怎么红红的?”
  他进屋放下手中的东西,就慌张地捧起她的脸,“薇薇,怎么了?”
  她揉了揉眼睛。
  指着他带来的东西,咧嘴笑了笑,冲散了眼里的热意,“除了我妈,你是唯一一个给我做早饭的人。”
  她说的是真话。
  吃完饭,她和他一起出门。
  外面的雨在零星下着,不是很大。
  安扬嘟囔了一句:“刚才还停了会儿呢,薇薇,你等会儿,我去车上给你拿伞。”
  “这点雨没事的……”
  可安扬高大的背影却是跑得飞快。
  她呆呆地站在屋檐下,看着他的背影,鼻子发酸。
  安扬,即使已经在一起了,她好像还是做得远不够好呢,远不如他对她的百般体贴和用心。
  那天到了目的地,雨过天晴,他拿着单反给她拍完照片,她有些失神地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熙熙攘攘的细小生物,却是很忙碌的光景。
  可她却没有足够定力去看完,匆匆站了起来,就拉着安扬往另外一处景色走去。
  安阳倒是很想看,一副童真的表情,对沈薇道:“唉,你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看蚂蚁搬家很有意思的,我小时候能蹲到天黑呢,咱们看一会儿再走。”
  沈薇听完安扬的话,跟着蹲了下去,脑子里却明朗开来,她看着小蚂蚁的身影,不禁冲安扬笑道:“安扬,你说,是不是我们大了,所以做什么都不是那么有耐心,因为不相信奇迹,不相信美好的结果会在那里等待,可是我们小的时候,却那么有耐心做一件事,看着蛐蛐打架,看着蚂蚁搬家,甚至会折一片荷叶为蚂蚁挡住淅沥小雨,自己湿透也没关系,只耐心地等待着蚂蚁回巢,脑子里只简单地想着这一件事,所以等待一点也不长。”
  安扬见她想得出神,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这小脑袋想的东西还是挺有意义的嘛,小时候因为简单而容易执着很平凡无奇的事情,成人的世界因为复杂而容易放弃最珍贵的东西。”
  两个人都蹲累了,站了起来,安扬搂着她,她回头看看那些已经看不到的细小蚂蚁,对安扬绽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在想,如果让你再等我几年,你还有耐心吗?”
  安扬看着她,嘴角溢出一丝温和的笑意,“等几年不重要,重要的是,相信那个人,不管以哪种方式,都会来到自己的身边。”
  见她低头不说话,他便侧身看她,“你还想考验我几年,对不对?”
  不管以哪种方式,都会来到自己的身边……
  沈薇觉得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就在这一刻,在这芬芳的阳光里。
  张向北坐在候机室里,身边华人居多,他,竟然是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从昨天和她说再见的那一刻。
  才真正了解她所说的那一句:“你爱的是你自己。”
  曾经他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不,他爱的是她,是她,怎会是自己,他这样费尽心思地演戏,不还是为了爱她吗?
  可,他现在再也辩解不了,他的确是自私的只爱自己的人,他为了重新拥有美好的她,为了洗去悔恨的阴霾,宁愿编造出一个谎言,演出一场如今看来的闹剧,他确实丢失了一小部分记忆,可是却无关乎他和她的场景片段。可他偏偏装作失去的是他和她在一起的所有记忆。
  这一切都是自导自演的骗局,不是吗?
  只是为了把那段糟糕透顶的记忆彻底抹去。
  只为了让他们以一个新的起点,重新开始。
  只为了创造一个无瑕的机会,再次拥有她。
  可是他自私地以为他抹去,她便可以回头吗?错便是错,他竟然那样虚伪地选择了欺骗,只为自己灵魂获得救赎,然后再次和她牵手。
  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他张向北太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也太低估了她所承受伤害的程度。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早知要后悔,何必要放弃?
  爱情……
  他苦笑地摇头。
  那是走错了一步,就可能是满盘皆输的棋局。
  那是撕裂了,就再也缝补不上的华美丝绸。
  那是有了瑕疵,就永远洗不掉便彻底舍弃的白衣。
  他想起了妈妈的那句“珍惜眼前人,比任何漂亮的光景都来得重要”。
  当时的他哪里懂得。
  说教于他,不如让他在刀尖上走一回,疼过伤过方知人生道理。
  只可惜,明白过来,还是迟了。
  很多时候此生最重要的人近在眼前,却跟无头苍蝇似的满世界找寻。人到底要怎样才能停下来守住幸福,而不是胡乱折腾呢?不管我们是年少,还是成年,抑或是中年,如果看不到眼前,我们都是最大的傻瓜。
  这世界,对自己最重要的那个人,往往,命运给予你幸运去抓住的机会,只有一次。仅仅一次而已。

第十章 隐藏的心
  “喂,高三了你竟然敢迟到,迟到了你还没戴胸卡,你这是漠视学校的纪律,藐视我,你知不知道……还瞪我,你瞪什么瞪啊,不服气是吧!”
  我和小丹都迟到了,只是还没走到大门口,就看见政教处主任拿着小棍子站在大门口,垂拉着眼睛训斥着一个可怜的男同学。
  胆小的小丹拍了拍我的肩膀,缩头缩脑地问我怎么办。
  我压低声音道:“我们还是去爬墙吧,主任太可怕了。”
  小丹抿了抿嘴,苦着脸点了点头。
  我们两个人大气都不敢出地往后撤退,幸好,主任骂人骂上了瘾,已经进入了癫狂的状态,我们这两条漏网之鱼才能大难不死地逃脱他的虎口,我们把自行车停在了东边巷口的角落里,却见远处而来的一个人很熟悉,我们眯着眼睛看去,竟然是头发都没来得及梳任由一头长发在风中凌乱的林珍珍,我们赶紧拦截下林珍珍,“我们今天三个臭皮匠算是凑一块儿了,别往前骑了,主任今天肝火特别旺盛,那个男生被骂得已经淋了一盆狗血了。”
  “主任难道又被老婆罚跪了一晚上搓衣板,然后把气撒到我们这群可怜的小虾米身上?”
  林珍珍气得龇牙咧嘴,没办法,只能跟我们一起加入了翻墙的小部队,我留最后,先让没经验的小丹翻,小丹第一次翻墙,心里紧张,生怕自己摔瘫,嘴唇一直在哆嗦,一开始还磨磨唧唧不敢翻,可是我一提到政教处主任的时候,她心一横眼一闭手一吊腿一吸就翻上了墙头,样子像足了蛤蟆,我们催她快点,她才闭上眼跳了下去,接着墙后面就是一声惨叫,“啊,妈,吓死我了!”
  动静太大,加上小丹的嗓子又尖,在这寂静的一隅显得格外刺耳,林珍珍气得大骂,“你蛤蟆功练得这么好,还怕摔断腿啊,你再敢叫一声,我翻过去弄死你!”
  小丹便吓得止住了叫声,林珍珍翻过去的时候,啊了一声,便没了动静,我心想着这家伙还骂小丹,自己不也叫唤了一声嘛,我身手利落地翻上了墙,可是当我眼睛一瞥,就吓得魂飞魄散,班主任正站在墙底下叉着腰看着我,林珍珍冲我痛苦地叫唤一声,“我们没处可逃了……”
  班主任对我阴险一笑,“劈叉啊,你再劈,腿脚挺麻利的嘛,赶紧给我下来!”
  虽然老班平时是个孩子王,但是我们这会儿做了亏心事哪敢跟他开玩笑,我尴尬地冲老班笑了笑,摸了摸脑袋,实话实说:“我们……我们不是怕被主任逮到吗?”
  “你还强词夺理,如果被他知道你们翻院墙,你们就不是被骂那么简单了,非得活剥了你们一层皮!你还不赶紧给我滚下来!”
  我正要往下跳,正好看见两个早读做值日的学生从小丹身后经过,还抬着头往骑在墙顶上的我看了一眼,一个男生露着幸灾乐祸的笑,另外一个男生眼睛只是看着我,我也回视了他一眼,可是脸却在那一秒钟迅速地发烫了起来,像是有团火迎面灼烧而来,那个淡淡地看着我面无表情的男生,不是别人,正是江子墨。
  我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正视过他的眼睛了,而这次,却是极令我羞愧。
  班主任见我慢吞吞的,气得跳上前来,“要不要我把你拽下来啊,慢吞吞的。”
  林珍珍和小丹只是看着我,并不知道从她们身后经过的人是谁,要是知道,她们便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了吧,像是在说别赖在上面了,看清现实,无处可逃,认命吧,束手就擒吧。
  我跳了下来,却突然崴了一下脚,疼得我额头的汗都出来了。
  “啊……”
  我猛地睁开眼,感觉脚踝处隐隐有一丝疼痛,昨天跑步跑太久了,我打开床头的灯,坐直了起来,才清晨5点,今天是周日,我干吗这么早起,想躺着再睡,脑子里却因为那个短暂的梦境变得格外清醒。
  说好不想他了的。
  可是我又偏偏做了关于他的梦。
  像是不由自主,难以控制,我无力抵抗。
  这只是个梦,不是事实。
  我抓了抓头发,起了床,出去倒了杯水,喝了起来。苏晓鸥还没睡,他这几天正在开新稿,创作的热情期,恨不得一连画个几天几夜。苏晓鸥估计是饿坏了,出来寻吃的,满脸菜色,双眼泛着老鼠觅食的光芒,开门见是我,眼里的光芒一下照得我有些刺眼,我放下杯子,见他默不作声地看着我,我便有了觉悟,只吞吞吐吐道:“不是吧,你又让我给你做面条吃?”
  “你很懂游戏规则嘛。”
  我见他那副孱弱的样子,也不去跟他计较了,“好吧,我这就给你做去。家里还有俩西红柿。”
  到了厨房切西红柿,苏晓鸥捂住肚子尾随着我,“家里现在有现成的吗,我都饿两天了。”
  我受不了地放下菜刀,冲他咆哮起来,“喂,你不要命了啊,你这胃跟了你整天没啥好东西吃就算了,你还老是几天不喂人家,你是不是想英年早逝啊你!到时候你挂了,你的那些漫画粉丝还有你村里头的小姑娘们该找我拼命了,说我没照顾好你。我房间里还有一袋饼干,你自己去拿吧,搁电脑桌上。”
  苏晓鸥唯唯诺诺地点点头,毕竟吃人嘴软,赶紧撤了去吃饼干了。
  我心里长叹了口气,这个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
  苏晓鸥吃得特大声,一听声音就知道这人有多久没碰到粮食了,我把西红柿下了锅,水烧开了,再打了两个鸡蛋,下完面条,最后起锅撒上了点葱花,刚端到客厅的小餐桌上,苏晓鸥就像头饿狼扑了过来,狼吞虎咽地吃着面条,我忙说刚出锅的烫着呢,苏晓鸥却是充耳不闻,嘴唇皮掀起来使劲吃着,舌头被烫得直打战,我看这景象,恨不能掉两滴眼泪出来,耳边仿佛响起了悲惨的二胡音乐,这哪里是漫画家,分明就是个没吃过一顿饱饭的乞丐嘛。
  苏晓鸥吃到一半,估计肚子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动作放缓了下来,看着面碗眉头一皱,我心想这苦命孩子该不会是感动地哭了吧,没想到他却抬头直勾勾地盯着我,认真严肃地问:“今天这碗里的鸡蛋怎么这么多?”
  我白了他一眼,“废话,我打了两个鸡蛋,当然多了。”
  苏晓鸥嘴巴里的面条一下掉到碗里,“两个!你怎么……怎么都不跟我商量一声。”
  我眉毛一阵颤抖,却还是忍住了对他爆发脾气的冲动,为了让他不要在鸡蛋这个话题上絮絮叨叨大惊小怪,我以最快的速度道出了真相,“你哪里有鸡蛋,这是我昨天刚买的。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行不行,西红柿是我的,面条是我的,鸡蛋也是我的,就连火夫也是我兼职的,最后还做了回服务员给你端了过来,你还想怎么样啊苏哥?”
  苏晓鸥立刻拨开愁云见月明了,咧嘴大笑道:“苏哥我只是不忍心一次吃掉两颗蛋而已,那可是母鸡的精华,我们人类掠夺之,就应该爱惜,每天一颗蛋足矣,不过既然是你的美意,我就笑纳了。”
  说完咧着大嘴欢天喜地地继续吃着面。
  快吃完了,他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看我,我被他的眼睛看得发毛,这家伙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吃完一顿饭,“我前些日子听你跟辛潮议论什么小雏菊发夹的事,对吧,我告诉你,她那智商给不了你什么有用的建议,还自封为情感专家,你见过情感专家打光棍的嘛,那都是实战经验,她懂个屁,我就这么跟你说吧,那个送给你小雏菊发夹的人,我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送一个东西肯定不可能没个由头,小雏菊嘛,暗恋的表示,你仔细想想,这个东西在你高中3年出现过几次,如果是一次那我也推不出什么了,如果不止一次,甚至几次,那你就得好好想想是谁了,或者,你好好回忆一下,你跟谁提过你喜欢小雏菊发夹没?”
  见我一声不吭,苏晓鸥笑了笑,碗里的汤也喝完了,自吹自擂地指着自己沧桑的脸蛋大笑道:“看,没话可说了吧,我告诉你,我就是传说中的柯南他师父,你今天开眼界了吧。”
  我嘴巴干巴巴地咧了咧。
  那家伙见我不理他,自讨没趣地去洗碗,然后进了房间。
  我坐在沙发上沉静了很久。
  却摇摇头,告诉自己不可能,不要再出现这种毫无意义的幻想。
  只是巧合罢了,真只是巧合。
  可是以前脑子里觉得不对劲的东西,却仿佛不那么混沌了。
  就这么想着想着,有一小撮困意涌了过来,于是我便回了房间躺到了被窝里,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无梦,却感觉睡了很久很久,可是等醒后,看时间也不过才8点。
  我刚想去洗漱,手机就响了起来,我一看是家里的,就赶紧接了,妈的嗓门很大,“你外婆胆结石又复发了,急性胆囊炎,不过上个星期开刀了,你外婆还不让我跟你说,你国庆节就回来一趟啊。”
  我一听心里着急万分,“怎么回事啊,以前不是好了吗,怎么又复发了?”
  “唉,你去年中秋节寄月饼给她,她没舍得吃,她也没看保质期,等今年看到了,就开始使劲吃,每天吃一个月饼,你那两盒月饼,她吃了俩月,这下好了,疼得死去活来,医生说是急性胆囊炎,吃月饼吃的,你舅舅赶紧给我打电话,把我给气的啊,又担心。”
  “她手术没事了吧?”
  “呃,还在医院呢,过两天就出院了。你国庆节可一定要回来啊。”
  挂了电话,我悔得肠子都青了,送一盒也就罢了,我抽风送两盒干吗,量变引起质变,全是我造的孽。
  想都没想,我就直接去网上订了明天的飞机票,给李总请了年假。
  苏晓鸥在屋子里待着一直没出来,走的时候,我就在门外面敲了敲门,叮嘱道:“我家里有点事,先回趟家,冰箱里我都塞满了,有你最爱吃的鱼罐头,你记得吃别把胃给饿坏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里面传来一阵呼噜声,我摇了摇头,踏往了回家的路。
  我下了飞机,直接打车往江大附属医院去,我给我妈打电话问病房,我妈还莫名其妙,“你问这个干吗,你现在又不能飞回来。”
  “我都快到医院门口啦。”
  我听到旁边爸爸的声音,“你跟她说干吗,她工作那么忙,反正没几天十一就放假了嘛。”
  我妈也没继续唠叨我,告诉了我病房,就挂了电话。
  我背了个黑色的背包,下了出租车,直接往病房里赶,越往里走,那天我来医院时的情景越往我脑海里涌,我甩了甩脑袋,管他呢,就是这次再遇到他又怎么样?
  外婆穿着条纹的病号服,我妈正在喂她喝汤,干瘦的手背上戳着针管,苍老的脸上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我一进门就哭了出来,“外婆……”
  爸爸从门口打水进来,见我这样,忙说:“唯唯啊,你先把这个大书包给取下来吧,怪沉的,都快好了,你就别逗你外婆哭了。”
  外婆干瘦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混浊苍老的眼睛里蓄着泪水,重复地念叨:“谁让你回来的嘛,工作这么忙,这么辛苦,谁让你回来的嘛……”
  “我就是担心你……”我见外婆也哭,心里舍不得,故意说好笑的话:“我敢不回来嘛,都是我这个惹祸精给您买了两盒月饼,今年我再也不敢给您买月饼了。”
  外婆破涕而笑。
  外婆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舅妈和我妈一直在这里轮流陪夜,我回来了就让舅妈回去好好休息,我和我妈陪着,晚上我去拿小床,远远看到一个人向我这边走过来,我赶紧进屋子去拿小床,假装没看见他,却没想到他竟然厚脸皮地追到屋子里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老眼昏花了呢。”
  我回过头来,皮笑肉不笑,“陆尓豪,你又想怎么样?”
  陆尓豪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什么怎么样,我就是顺便来看看你外婆,我今天早上才知道她在我们医院开的刀。”
  “您真是大贵人,大忙人,怎么敢劳烦您来亲自探望呢?”
  陆尔豪无趣地摸了摸鼻子,大概也心知肚明自己不招待见的原因,我在心里骂道,长舌男,姜鹏要是大嘴,他这个级别简直就是鳄鱼嘴。
  “如果以前我得罪了你,我跟你道歉,晚上下班我请你出去吃顿好吃的。”
  “不必,谁知道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我拖着小床直接绕过他,出了门,他对着我阴沉地一笑,我浑身立刻感觉湿答答的,很不是滋味。
  那家伙一到了我家人面前,立刻换成了一副有礼貌且温文尔雅的好皮囊,把我外婆哄得很是开心,最后还冲我来了一句,“这么好的对象,你可真是没眼力啊,太可惜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小唯,她不喜欢我……我能接受,可是她一看见我就像见到陌生人一样,我很伤心,毕竟做不成夫妻,可以做朋友嘛,我说请她吃饭,她都不肯。”
  这家伙表现得一脸无辜,简直就是把我置于不义之地,我别过头不去看他欠扁的表情,我怕多看一眼就会把持不住去将他的假脸撕开。
  我妈狠狠地捏了我一把,对陆尓豪笑了笑,“别看她这么大了,还是不懂事,她那么好吃的人,怎么可能不跟你去吃饭,跟你开玩笑呢。”
  在外婆关怀的目光和我妈的逼视下,我送陆尓豪出了病房,走到护士台那儿,我觉得自己陪这个危险分子走的路已经足够漫长,本想扭头就走,不带说一个字,却听陆尓豪在我身边说:“真这么讨厌我?你妈没少骂你吧。”
  我心里想,算你还知道自己是什么德性,算你还知道自己种的苦果硬塞给别人尝,还算是良心没死绝。
  “我要是不讨厌你,我就不正常,你那么多嘴,你凭什么在我妈面前乱嚼我的舌头,一个大男人你舌头也太长了点吧!”
  陆尓豪却是咧嘴笑了笑,“还不是我揭了你的短,你才气得跳上跳下,不过喜欢一个人,也不算什么短吧?”
  “你……陆医生,你很闲吗,跑这里来又是探视又是聊天又是请吃饭。你的病人需要你,拜托你,回到那些真正需要你的人身边去吧,阿弥陀佛。”
  陆尓豪却是神色安静了下来,没有了之前让人看着不爽的张狂,“真正需要你的人,现在在西藏呢。”
  我的眉毛下意识地发颤了一下,就连刚想迈出去的步子都僵住了,只站在原地,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需要我的人?西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不就是你的短处嘛。”
  “你开玩笑有个分寸好吗,他需要的是他的未婚妻,你怎么随便乱套在我的头上?”
  陆尓豪的嘴巴向上斜了斜,嘴巴哦了一声,“未婚妻是吧,全医院我跟他最熟,我竟然从来没见过这号人物,奇了怪了,眼见为实,传闻只是蒙骗你们这些没脑子又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的。”
  我的脑子一片轰隆隆的,像是火车的鸣叫,陆尓豪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玩味地看着我的神情,抬高着眉毛问我:“你现在还介意跟我吃顿饭吗?”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脚步却跟着这个我琢磨不透甚至有些讨厌的人往前走着,身边来往的人很多,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正在衣服边上搅动。
  我在担心什么,我在害怕什么,又……更多的是,在期待什么?
  一路下来,不少人跟陆尓豪打招呼,每当这时陆尓豪就从前面回头看我一眼,故意说上一句:“怎么那么慢,你不饿吗?”有些陆尓豪的熟人甚至直接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嘴边露出别人一眼就能猜到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事的暧昧笑容,我对着陆尓豪的背影,拍了拍脑门,不禁反问自己,“姜唯你这个大笨蛋,他明明就是只千年狐狸,你怎么还敢跟他走,就不怕前面有陷阱等着你往下跳吗?”
  陆尓豪走到大门口,一手招揽着我,一手看表,嘴巴里念叨着:“正好到饭点了,你还真会挑时间跟我出来。”
  我迎面中枪,胸口一阵闷疼,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这哪里是请客,分明是在颠倒黑白讽刺我赶趟儿蹭饭,我挣脱开他的手,离他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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