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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梦落三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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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还想再劝几句,追着葭雪走到小院门口,却见步穹一步三摇地从街口走过来,浑身酒气冲天,熏得葭雪捂着鼻子嫌弃地远离了他几步。
“臭婆娘,死丫头给你送钱了是不是?”步穹走到门口,一把抓过王春,打个酒嗝恶狠狠地命令道,“去知味楼把酒钱结了。”
不是赌就是喝酒,步穹没钱,要有钱连嫖也沾上了,葭雪气结,不想再看步穹一眼,“我去结账,你扶他进去醒酒。”说着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开。
知味楼是长安城里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楼,葭雪结了步穹欠下的三两银子酒钱,郁闷地一个头两个大,那债主当初怎么就没把步穹给打死呢!
葭雪回到林府,平复心情,开始选择底布丝线,准备着手刺绣林海补送给赵徽的新婚贺礼。
将绢丝底布固定在绣架上,葭雪一边磨针擘线一边回想着自己这一世给步穹当女儿的十三年间的点点滴滴,刚出生差点被溺死,靠着命轮让步穹改变主意才躲过初生的死劫,却躲不过被步穹和狗子的虐待,九年来除了和尹绍寒学医的四年间能吃一顿饱饭,其余的时间哪天不是忍饥挨饿挨打挨骂,步穹从来没有把她当女儿疼爱过,连王春给她起的小名也不曾叫过,她是步家的赔钱货,只是步穹的出气筒,长大后不是被卖了就得要给兄弟换亲。
九岁那年,步穹把她卖进了妓院,要不是她练过内功一琵琶拍死了陈翰林,若不是芸娘舍命为她争取了逃跑的机会,要不是她运气好遇到了林海,她现在还不知道过着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
葭雪对王春已经不抱希望了,母亲是不可能自己想通然后抛夫弃子跟两个女儿开始新生活,只能靠自己了。葭雪展开林海给她的《秋浦蓉宾图》原画,开始下针刺绣,眼底一片森森寒气,既然摆脱不掉他们,那就主动出手,永绝后患吧!
☆、筹谋(新修)
林海定亲之后,林母心想林家子息单薄,现在幼儿夭折不易养大的事情比比皆是,万一贾敏生的孩子都没长大成人,林家可不就得绝后了,为子嗣计,也该未雨绸缪,选几个身体好人品好本分老实的给林海当房里人,若有个万一,还能有个庶子记到嫡母名下延续香火。
而且林海已经定了亲,过了年就十六岁了,房里也该有个人,免得到了成亲的时候闹出笑话来。
林母听苏夫人说了一些和各家来往年礼的事情,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道:“过了年海哥儿就十六岁了,又已经定了亲,你这个当母亲的也不多留个心,该给他房里安排人了吧。”
“您不提我还真给忘了,瞧我这个母亲当的。”苏夫人恍然大悟,“海哥儿冬天才回家,之后咱们就忙着给他张罗定亲的事情,这一忙我就给忘了,真是该打。”
林母笑道:“现在想起来也不晚,不过我好像听你提过一次,在姑苏的时候有个丫鬟想给海哥儿下药,这是怎么回事?”
提起这事苏夫人就十分生气,若是林海主动,把那丫鬟带回来开脸也不算什么,可这下药勾引的手段就太下作了,撵出去也清净。但那药阴差阳错地被葭雪吃了去,她也没借机生事攀高枝,可见心性老实,苏夫人最讨厌的就是处处心机的人,经此一事,她对葭雪更加满意了,现在林母问起,就大致地说了一遍。
林母沉吟道:“海哥儿不趁人之危,是林家教养出来的好孩子。葭雪不借机发挥,是个老实丫头,不错。我当初把她给海哥儿,就是看她为人本分又懂医术,伺候海哥儿已有两年,我看就她吧。”
苏夫人笑道:“不瞒母亲,我也看中了葭雪,模样好针线好,懂医识药,性子也不错,又是伺候海哥儿惯了的,只是年龄还有点小,现下就让她跟海哥儿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林母点点头道:“我记得那丫头跟敏姐儿同庚,明年十四岁,也不算太早,等过了年再给她开脸也不迟,你还有别的人选么?”
苏夫人却道:“我倒不想再安排别人了,海哥儿要读书,人多了是非也多,影响他读书就不好了。”
“嗯,那你作主吧,先跟葭雪通个气,教她准备准备,过了年就给她开脸。”林母和苏夫人商议定此事,精神有点乏了,苏夫人见状,道了告退出去。
两人商议此事的时候房里没让丫鬟伺候,因此并没有走漏消息,苏夫人派人去叫葭雪过来,对她说了这件事,让她做好准备。
屋里的丫鬟看着葭雪,个个神色各异,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木槿和葭雪以往关系还不错,此时也笑着打趣道:“恭喜妹妹了,等过了年,就要改口叫你雪姑娘了。”
葭雪却瞬间变了脸色,心头一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种事情在别人看来是天大的福分,可她却一点也不想要这种福分,当妾为妻,她统统都不要!
“奴婢斗胆,请太太收回成命。”葭雪咬了咬唇,屈膝跪地,对苏夫人磕了个头。
满屋顿时安静了下去,林海是林家未来的当家人,又考中了秀才,将来前程似锦,第一个开脸的人可是天大的体面,这是丫鬟们梦寐以求的好事,葭雪居然拒绝了,她们可没听错吧,个个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恨不得替她应了。
苏夫人一愣之后,皱眉道:“你说什么?你竟不愿意么?”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却让人更加惶然。
“太太误会了,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主子的命令,当奴才的是不能说一个“不”字的,哪怕葭雪心中百般不愿,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连忙解释,“奴婢心想,大爷才刚定了亲,就给他房里放人,贾姑娘知道了,虽然不会说什么,但心里头肯定还是不大舒坦的,奴婢不想给未来的奶奶添堵。而且上次说媒的时候,贾二爷来问过大爷对贾姑娘的心意,大爷说所求为人,心如磐石,可见大爷对贾姑娘十分看重,大爷可能也不会接受奴婢的。”
葭雪逐一说出原因,苏夫人皱起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她只顾着儿子了,倒忘了考虑贾敏的感受,诚然这种事对大户人家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但贾家知道了,虽不至于问罪,却是明摆着给贾敏没脸,还是缓缓罢,等贾敏过门再给葭雪开脸也不迟。
“你且起来吧,回头我问问海哥儿再说。”苏夫人脸色缓和,摆了摆手让葭雪回去。
晚间苏夫人问过林海,林海果然一口回绝,道:“祖母和母亲一番好意原该不辞,但我在姑苏时遇到一位神医,教了我好些养生之道,多近女色于身体无益,何况我还想明年回乡试试秋闱,当以修身养性读书为要,二老的好意,儿子心领了。”这些都是面上的理由,最重要的原因是赵徽跟他提过葭雪卖身契的事情,约定了过几年就还她自由身,葭雪身份再低,只要明睿郡王还认她这个师妹,她就不可能给别人当妾,再者,林海心中唯有贾敏,不想在这个时候让贾敏不痛快。
苏夫人见林海从姑苏回来之后身体大为改善,不见以前的病弱之态,芝兰玉树一般精气神十足,原本有点好奇,但林四给京中写信汇报时被林海下过命令,不许提起尹绍寒一个字,回了京城也不能提,所以苏夫人直到现在才知道原因。林家孩子的身体都比较弱,现在林海身体改善,她当然欢喜,见儿子说得头头是道,她也就没有一定要给他房里放人了。
此事不了了之,众人都为葭雪可惜,她只淡淡一笑坦然处之,汝之蜜糖吾之砒/霜,她可没把这所谓的“福气”当回事。
躲过了与人为妾的事,葭雪终于有时间来筹谋怎么结局步穹这个麻烦。
步穹喝醉了就回家打人,别说王春,连安然都经常被池鱼到,步穹一边打还一边骂安然是野种,对两岁的小女孩下起手来毫不含糊,亲生女儿他都打得起劲,更别说这个天天提醒他戴了绿帽子的铁板证据。但王春一直隐忍,拼尽全力保护着两岁的小女儿,她从来没有告诉过葭雪这些事情。
直到有一天,王春无意间发现步穹对安然图谋不轨,惊骇大怒之下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抄起一把椅子砸在了步穹的后背上,流泪大哭道:“你要打我骂我都行,可你怎么能对孩子下手!她才多大,你怎么下得去手啊你!
步穹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不就一个野种!老子怎么动不的了!为了这个野种你还敢打老子!”一把扯过王春的头发按住她的脑袋往桌子上狠狠地砸过去!
安然吓得哇哇大哭,步穹打得王春鼻青脸肿血流满面仍不解气,冲进厨房拿着菜刀过来砍向安然,狰狞道:“我宰了你这野种!”
王春骇然变色,不假思索地冲上去扑在安然身上,背心一凉,剧烈的疼痛让她尖叫出声。
葭雪回家给王春送生活费,进门就看到步穹凶神恶煞,手里的菜刀还滴着血,王春后背血红一片奄奄一息。葭雪吓得面如土色,冲上前一脚把步穹踹飞了屋子。步穹还没来得及再砍第二刀就被踹出了房间跌倒在地,额头磕在台阶上,当场昏迷过去。
在一旁躲着的狗子看到葭雪竟然把步穹给踹伤了,原本想摆大哥的架子呵斥她一番,却见葭雪双眼发红宛如野兽,整个人散发着惊人的杀气,令人毛骨悚然,他缩了缩身子,小心翼翼地去把昏迷的步穹扶起来,再不敢到葭雪跟前凑了。
“娘,再这么下去,你跟妹妹都会没命的!”葭雪给王春处理伤口,旁边是被吓得大哭不止的小妹妹,心里本来就不痛快,小孩子哭得她越发烦躁,跟母亲说话也没什么好口气。
王春失血过多,神智有点不大清楚了,抓住葭雪的手,嘴唇翕动,发出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葭雪只能听到几个词语,好像是“活着”“命苦”。
是活着真命苦,还是命苦地活着,都无关紧要了,葭雪抱起受惊大哭的安然,看着躺在床上脸色煞白不停冒冷汗的母亲,眼神渐渐汇聚成一道雪亮的光芒。
心底有强烈的杀意破土而出,疯狂滋生,她不是没想过杀人,穿越前被殴打到绝望时也有过杀人的念头,却终究没有那个胆量,直到死亡才让她明白过来,当周围所有人都拒绝帮助,想要好好地活着,只能杀死那个伤害自己的人。
更何况,四年前她就已经杀死过人了,杀人,原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王春受伤,安然年幼,狗子自己找了个活计,在饕餮楼当跑堂小二,每天早出晚归,根本不能指望步穹照顾她,葭雪就跟林海告假回家伺候母亲。
步穹醒后,肚子疼了好些天,从狗子那得知自己是被葭雪一脚踹的,当场大发雷霆,大骂她这个敢对老子娘动手的女儿不孝,撒泼打滚放了话要去林府找人评理。葭雪一反常态没跟他针锋相对,反而把上次卖了首饰的银子拿了五十两出来给他,破天荒地对他露了个笑容:“我错了,给您赔礼道歉,这些给您老人家当酒钱,花完了您再跟我开口就是。”
步穹愣了一愣,被明晃晃的银锭晃花了眼睛,咽了口唾沫道:“你这死丫头手里有钱也不知道孝敬老子,早该拿出来了!”拿了钱喜滋滋地出门去酒楼赌场犒劳自己去了。
看着步穹离去的背影,葭雪脸上的笑容立即冰冷下来,拿着那银子好吃好喝吧,吃饱喝足,就该上黄泉路了!
☆、永绝后患(新修)
葭雪给王春换了外敷的药,哄安然睡着,在房间里点了一支安息香,足以让她们安睡到晚上,然后轻手轻脚地出来换了身灰扑扑的短打男装,易容改装之后锁好院门,去了她经常给步穹结账的酒楼。
一直等到黄昏时分,葭雪才看到步穹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知味楼门口,他经常赊账,掌柜的看到他就没什么好脸色,要不是见他有个能结账的女儿,早把他打出去了。
步穹财大气粗地扔了一锭银子,拍了拍肚皮,“本大爷今儿不赊账,好酒好菜端上来!”
葭雪勾了勾唇,无声冷笑,看来这家伙刚才在赌场赢了点钱,有了钱就想显摆,步穹果然就这点出息了,临死前还能这般享受,想来应也无憾了。
步穹手头紧了好些天,今天终于揣了点银子在身上,点了一桌他平时吃不起的好菜好酒,狼吞虎咽,吃相甚是难看,不多时一坛子酒也见了底,吃饱喝足,才提着个酒瓶子一摇三晃地离开酒楼回家。
从知味楼到住处,途中会经过一座小桥,桥下一条小河穿城而过,河水有及胸深,两岸常有百姓洗衣洗菜,入夜后城中宵禁,现在天色将暮,石桥附近几乎没什么人,十分僻静。葭雪一路跟着步穹,在他上了石桥之时加快脚步,经过步穹身边之时,闪电般出手点了他左肋两处穴道,接着用力一推,同时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疾走。
步穹身子一晃,一个趔趄倒栽葱跌落石桥,噗通一声,泛了个水花重归于静,此时葭雪已经走完石桥,融入朦胧的暮色之中。
水中涟漪散尽,渐渐消弭无痕。
步穹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跌进河里只有死路一条,尸体大概要在明天早上才会被发现,即使仵作验尸,也只能检查出他死前喝酒,得出醉酒后不慎跌落河中溺水身亡的结论。
一切都天衣无缝,无论如何也查不到她头上。这件事能瞒天过海,却瞒不过赵徽的眼睛,葭雪知道赵徽派了暗卫盯着她家,起初他是一番好意,所以她并没有对此表示不满,而这个世界上她愿意相信的人除了尹绍寒就只有赵徽了,她杀了步穹,让赵徽知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赵徽不至于为了这件事要挟她,至于他怎么看待她,她也不怎么在意。
葭雪回到家中,王春和安然还在熟睡,狗子在饕餮楼上工还没回家,她赶紧换了衣裳,把那身男装扔进灶膛生火点燃,熬粥做饭。
晚上狗子从酒楼回来不见步穹,随口问道:“爹呢?”
葭雪给王春伺候汤药,淡淡地道:“不是赌场就是酒楼,没钱了自己就回来了。”
狗子现在有点怕她,见她脸色不善,语气冰冷,便没继续说下去了。
一夜平安无事,直到次日中午,官府的人过来传话,让步家去个人认尸。
王春伤势未愈,听到认尸二字,惊得从床上坐起来,伤口被牵动的疼痛也抵不住此刻的震惊,握紧葭雪的手不停地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官大哥,我娘病了,我走不开,我哥在饕餮楼做工,不如让他去看看吧。”葭雪装作慌了神又强自镇定的模样,哄走了官府的衙役,长长地松了口气。
步穹酒后失足溺水身亡,这是官府给的定论,至于狗子说他老爹临死前身上还有银子,却早已不见了踪影,是掉进了河里还是被发现尸体的人偷偷昧下了,都不得而知,狗子哭得昏天黑地,也不知是伤心父亲死亡还是心疼那几十两银子。
葭雪看到狗子带回来被泡得肿胀的尸体,装模作样地流了几滴眼泪,折磨了她们母女长达十几年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从十三岁开始就生活在步穹积威之下的王春,静静地坐着,呆若木鸡,眼神空洞无物,许久之后,抬头望向葭雪,似解脱又似难过地叹了口气:“你爹没了,以后咱们就只能依靠你哥哥了。”
葭雪低着头没有说话,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三从四德,王春还是身体力行地践行着这四个字,夫死从子,依靠儿子,哪怕她们母子现在靠着大女儿生活,她依然觉得只有儿子才是依靠。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长大了终究还是外人。
步穹的丧事办得极其简单,步家在京城没什么亲朋,也没人前来吊唁。步穹的所作所为,林府通过苏夫人的陪房张婶子也多少知道一些,他最近拿了刀差点砍死媳妇的事更是传得阖府皆知,所以林府上下对他的死都没什么同情,马上就到年下了,林府忙里忙外,很快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没有步穹,葭雪难得过了个安稳年,自从步穹死后,狗子也变了许多,不像以前那样对葭雪摆兄长的架子吆喝指使,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葭雪踹飞步穹的模样,步穹一个一百七十多斤的壮汉,居然被她一脚踹飞,太可怕了!这个妹妹可惹不得。
小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大年初一那天,赵徽派人去接葭雪,来到尹宅和刚刚来到京城的尹绍寒相见,尹绍寒听闻步穹死于意外,安慰了葭雪几句就不再多提步穹了,问了一些王春的生活近况,叹道:“你娘吃了不少苦,你要好好孝顺她,将来有什么难处只管跟为师开口。”他在大槐树村生活了四年,如何感觉不到葭雪对步穹毫无孺慕之情,而他对步穹典妻卖女的作为亦十分痛恨不齿,现在步穹身亡,对葭雪母女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葭雪心想赵徽知道步穹真正的死因,但他没提她也就没说,彼此心照不宣即可,只是赵徽送她回家之时,四下无人之际看着她忽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语声凉凉,隐约含了一丝兴奋:“师妹,原来我们是同一种人。”
葭雪霍然抬头,对上赵徽炯然的目光,心头突地一跳,同一种人,什么意思?难道他竟想杀父弑君?思及此,她再不敢往下想了,脸色亦白了几分。
“下手的时候,害怕吗?”赵徽盯着葭雪波澜不惊的一双眼眸,她还不满十四岁,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杀了生身父亲,更令他意外的是她杀人至今都没有丝毫惊慌害怕,这个小师妹越来越有意思了,当然,步穹那种人,死一百次都不可惜。
葭雪不由一怔,赵徽没有指责她大逆不道杀父的行为,比起这个,他对她杀父的心态更感兴趣。今生经历的事情与她穿越前的人生如此相似,葭雪回想起来,声音微微发沉,含了一丝飘渺的隐痛,“害怕,但只要一想到如果我不杀他,现在死的人就是我娘和我妹妹,那点害怕就微不足道了。”
赵徽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与她的年龄并不相符的细微沧桑,若换作是他,对步穹这种父亲也不会手下留情,叹道:“步穹典妻卖女,不配为人夫人父,死有余辜。倒是你……”微微一顿,“令人刮目相看。”
葭雪苦笑:“师兄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自然是夸你了。”赵徽笑得悠闲,转移话题:“我听林兄弟说要送我一幅你绣的《秋浦蓉宾图》,上次你不是说要谢我,我想好了,给我做个荷包,绣那首《雁丘词》当谢礼吧。”
葭雪道:“好啊,到时候一并给你。”
年后葭雪回到林府当差,因身上有孝,府里一些热闹的场合便没有参加,专心刺绣《秋蒲蓉宾图》,同时做了个芙蓉鸿雁荷包。
一面芙蓉一面双/飞大雁,元好问的那首《雁丘词》上下两阙分绣两面。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这是林海补给赵徽的新婚贺礼,葭雪看着自己完成的作品,大雁是忠贞之鸟,赵徽一个能妻妾成群的皇子王爷还喜欢这个,葭雪不由觉得十分可笑。
纵使赵徽没提过他的妻子徐瑗,葭雪也能在他说起徐家时的只言片语里感觉得到,他十分厌恶徐家,既然讨厌徐家,当初又为何与徐家结亲呢?徐首辅位高权重,徐贵妃在后宫地位稳固,赵徽对徐家再如何讨厌也不可能在外人面前表露。葭雪猜测他为了某种目的需要借徐家的权势,可与徐家联姻借势又不把徐家姑娘当回事,甚至还十分厌恶徐家,赵徽此举就让她不能理解了。
春暖花开,历时整整四个月,一幅等比例的《秋蒲蓉宾图》收针,林海命人装裱之后送到了明睿王府。
进入四月,林母的身体每况愈下,渐渐有点不大好了,宫里来了太医诊治,说林母现在身体遇到个难关,若是挺过去了,还能再多活一两年,若挺不过去,就准备后事吧。
林海孝顺,立即让葭雪去贴身伺候林母,她师承名医,有她时时刻刻照看着林母,林母身体若有个突发情况还能及时救治。
葭雪就从墨渊居搬回了林母的院子。
林母的身体时好时坏,葭雪守着林母,每天给林母按摩喂药陪聊,给林海身边放人的事情因为林海拒绝而不了了之,林母却还没放下这事,私下里跟葭雪说让她放心,将来等林海成了亲,她就是姨娘。
葭雪不能把真心话说出来惹林母不快,就只能打个哈哈忽悠过去,其实她不大担心这个问题,赵徽跟她说过赎身的事,林海和贾敏也不会强迫她。
葭雪伺候林母,连着有一个月都没回家看望母妹,林母赏了她一些尺头,给她放了一天假回家。葭雪把尺头拿回家中,和王春一起剪裁制衣,安然坐在炕上,手里摆弄着葭雪给她的九连环,小手挥着摇晃了几下,嘟着小嘴道:“娘,我饿了。”
“我去给她蒸碗鸡蛋羹,你把料子收拾收拾。”王春放下剪刀,还没走出屋子,忽然有道人影慌慌张张地闯进院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步大婶,你赶紧去看看吧,狗子快被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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