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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梦落三生-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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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个盐帮贼人捆起来丢进货仓,向北返回姑苏。
菁玉走上甲板,河灯朦胧光影之中一道高大人影迎风而立,目测至少有一米八,水溶才十五岁就这么高,北静王府的伙食营养真够好的,目光向上,看清水溶的模样,菁玉忽然心口一跳,一声“妖孽”差点冲口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呔!妖孽哪里跑!
☆、第三世(四十二)
菁玉闭紧嘴巴,把那个不礼貌的词扼杀在喉咙里,她并没有骂人的意思,在她看来,水溶长得的确很……妖孽,除了这个词她真的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长眉入鬓,唇若丹砂,脸型五官堪称完美,美得雌雄莫辩,偏偏一双桃花眼却不见桃花色,深邃如寒潭深渊,身姿高大挺拔,整个人宛如一把沉寂在鞘中的古剑。
六年不见,当年的美正太长成了美少年,明明长了一副魅惑众生的好皮相,通身却散发着小爷不好惹的气场,简而言之就是高冷。出身、颜值、还有一身高超武艺,搁现代水溶简直就是男神高配,粉丝收割机,难怪同人作者都喜欢让水溶当男主。
菁玉定了定神,对水溶规规矩矩地行了个万福礼道:“多谢公子相救。”上来时明玉对她提醒过,在外不要暴露水溶的身份,便没有唤他为世子。
“林姑娘没事就好。”水溶微微颔首,想起她在货仓时自言自语提起了武鹤轩,问道:“你刚才说的武鹤轩,可是去年被令尊下令缉捕的盐帮副帮主?”
菁玉道:“没错,这几个人抓了我,说要带我去见武爷,能称得上武爷的只有武鹤轩了。”武鹤轩是江南一霸,不仅走私食盐,还走私铁矿,盐铁向来为官家所控,但盐铁走私屡禁不止,许多盐枭以此大发横财,和朝廷官员也有所利益牵扯。武鹤轩以前还想贿赂林海,贿赂不错,曾以别的方式意图将他从巡盐御史的位置上拉下来。林海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未雨绸缪早有准备,他盯上武鹤轩很久了,去年才将其犯罪证据收集完成,设局将其一网打尽。
武鹤轩闻风而逃,销声匿迹了好几个月,这次抓了她的目的就是寻仇,菁玉自信武功高强,被绑走时就没有反抗,林海缉拿武鹤轩这么久都没消息,她若是能找到武鹤轩也算是帮了林海的大忙,没想到还不到一天明玉就追上来了,更没想到水溶居然也在。
明玉沉吟道:“朝廷缉拿武鹤轩这么久竟然没一点动静,可见他背后有靠山,被人护起来了,这下他自己找上门来,撬开那几个人的嘴,就知道武鹤轩藏在哪了。”
“林兄弟对行刑逼供这种事情可有经验?”水溶看向明玉微微一笑,似是不信他这个读书人会使那些手段。
明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经验,只在戏文里看过。”
“那就跟我学吧,好练练胆量。”水溶向货仓走去,忽然回头面向菁玉,“林姑娘可有兴趣?”
菁玉摆了摆手,“没兴趣,你们问出来有用的东西告诉我一声就行了。不过你们还是先换身衣服吧,万一冻出病来就不好了。”
水溶面上含了得体而疏离的微笑,“林姑娘不必担心,我自有法子,而且这船上应该也没有我和林兄弟能穿的衣裳。”说完快步走向货仓,明玉紧随其后。
这船上除了武鹤轩的手下就是船夫,每个人穿的都是粗布衣裳,有换洗的也不过都是旧衣,似水溶明玉那般的公子哥儿都有洁癖,宁可冻着也不肯穿那些人的衣裳。菁玉一片好意,不过他们不乐意也没办法,她便拿着一根蜡烛去厨房,给他们熬姜汤驱寒。
菁玉熬好姜汤端上船舱,只见水溶明玉二人已经出来,水溶正在打坐运功,烛光之下,隐隐可见他身上逸出丝丝白雾,菁玉见状暗自吃惊,水溶不过才十五岁,内力竟然高深至此,以内力运行烘干湿衣,非内功深厚者难为之,水溶真是罕见的练武天才。
明玉在一旁给水溶护法,见菁玉过来,示意她不要出声,菁玉点点头,把姜汤给他,另外一碗又拿回锅里温着,等水溶运功完毕再拿出来给他。
一炷香后,水溶身上衣服已干,睁眼对明玉点头示意,明玉当即面对水溶盘膝而坐,两人双掌相对,水溶念了几句功法口诀,让明玉依此行功,他从旁协助,以内力助明玉蒸干湿衣。
菁玉在一旁默默看着,听到水溶所念的功法口诀再熟悉不过,正是上辈子尹绍寒教过她的内功心法,想起已经死别了二十多年的父亲,菁玉鼻子一酸,眼睛不由有些湿润,她一直渴求而放不下的,只有曾经求不得的父母亲情。
而拥有过,便更加珍惜而不舍放手,还好,到时候没有人会记得她,她就不会因为不舍父母失去女儿而心软留下了。
过了许久,明玉身上衣服渐渐蒸干,收功对水溶道:“多谢水兄传功。”他跟随林海所练的只是雪峰派的入门内功,水溶刚才教他的正是进阶心法,更为高深,方才已答应传他全篇,明玉欣喜若狂,差点就对着水溶叫“师父”了。
“林兄弟不必客气,日后你勤加修习,于身体大有裨益。”水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有些疲累地微微喘气。
见他们行功结束,菁玉端出来在锅里温着的姜汤,放到水溶面前,客客气气地道:“公子请用。”
水溶连续运功,正觉口干舌燥,端起姜汤一饮而尽,饮罢对菁玉道:“林姑娘有心了,多谢。”
菁玉道:“你们救了我,不过一碗姜汤,都是我应该做的,公子无需言谢。”
水溶看了菁玉一眼,昏暗的烛光下,映照出少女明媚温婉的容颜,臻首娥眉,语笑嫣然,和其母贾敏形容肖似,看她此时此刻一派娴雅端庄,实在让人难以把她和之前那个被关在货舱拍老鼠的女孩联系起来,这林家大姑娘倒是有趣得很。
“林姑娘也练过内功?”水溶闲闲问道,宛如深渊的眸子微微一动。
“练过,父亲没空教我,都是哥哥教的。”菁玉当然不需要明玉来教,自身内力比之水溶不遑多让,但她不能暴露,就拉明玉来当挡箭牌了。
“哦。”水溶面色淡然,“那篇功法林姑娘也可以练练,没有坏处。”
“那我这就是沾了兄长的光了,多谢公子,谢谢兄长。”菁玉喜笑颜开,表现得很是高兴,这篇内功心法她早已练过,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对了,你们可问出来武鹤轩藏哪里了?”
提起此事,明玉脸上的喜色登时散去,一拍桌子懊恼道:“咱们刚去货仓,那五个人都死了。”
水溶接着道:“一掌毙命,凶手武功之高实乃罕见,是我疏忽大意了,一定是刚才捆他们的船夫下的手。等我们上来盘查时,果然有个船夫不见了。”
“杀人灭口,看来武鹤轩背后的人也坐不住了。”明玉皱眉沉思,越想越觉得这背后有大阴谋,武鹤轩背后肯定有什么达官贵人,那贵人为了自保,不得不弃车保帅了,不由更担心在杭州和盐帮正面相对的林海,忧心忡忡地道:“父亲此去杭州必定十分危险,等明儿把妹妹平安送回家,我得去一趟杭州。”
水溶笑道:“我近来无事,便陪着林兄弟走一趟杭州了。”
“水兄,你可真是我林懋的贵人啊!”明玉欣喜不已,他正愁怎么开口,水溶就毛遂自荐了,只是这么一来,林家可就欠了水溶两份大恩了,他看了看自己左边的水溶和右边菁玉,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他记得四年前北静王府是有意聘下菁玉的,当时有诸多顾虑,父母没有同意,现在再看,水溶文武双全风采翩然,和菁玉正是天生一对,这门亲事若成了,就不用担心六皇子那个断袖再盯着林家了。
商议事定,三人分别找地方休息,明玉送菁玉去唯一的客房,小声问道:“妹妹,你觉得水兄如何?”
菁玉微觉诧异,旋即反应过来,自家大哥这是抽风了要给她做媒?不然冷不丁地问她别的男人怎么样,提起这个就不由心烦,心念一转,看着明玉认真地道:“真要说的话,水公子颜值比你高,武功比你高,个头也比你高,就是不知文采如何,不过我想,你大概也没什么胜算。”
“这么快就胳膊肘向外拐,果然女大不中留。”出乎意料,明玉听了这话没有恼怒,反而呵呵笑道:“既然你觉得他这么好,不如我跟母亲提一提,应了北静王府的亲事,免得六皇子再盯着你不放。”
菁玉对这种事情十分烦躁,躲避一个男人的方法就是找另外一个男人,除了这条路就没别的选择了么,其实她对水溶的印象也不错,但她就是从心底里排斥结婚这件事情。
“你别嫌我多事,你还不知道罢,那六皇子其实是个断袖,为了咱们家的权势才一直给你送礼要跟咱们家结亲。夜长梦多,万一太后出马,或者发生点别的事,你只能嫁他可怎么办。你是我妹妹,虽然平时老跟我过不去,可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跳火坑啊!”
听完明玉的话,菁玉瞬间石化了,过了好久才找回语言组织,瞪大眼睛道:“你说六皇子是个基佬?丫还想让我当同妻?!”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骗婚gay死开!敢凑上来看我不怼你!
☆、第三世(四十三)
天明之后,船只抵达姑苏,明玉雇了顶轿子,送菁玉回到姑苏林府,大门口的仆人远远看到明玉回来,立即飞快地跑进去回禀贾敏。
小轿进了二门,贾敏和黛玉涵玉姐弟俩已在二门等着了。
贾敏担心儿女安全,一宿都没睡着,看到女儿从轿子里出来,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紧紧搂着女儿,哽咽道:“回来了就好。”再细看女儿没有受伤,长舒了一口气。
菁玉道:“母亲,我这次平安回来,多亏了水公子和哥哥相救。”
“是啊,幸亏有溶哥儿在,不然……”贾敏不敢想象那个“不然”的后果,住口不提,看向水溶笑道:“溶哥儿,你可真是我们林家的大恩人,且先住下,我得好好谢一谢你。
水溶道:“林太太不必客气,此事于我不过举手之劳,今儿怕是不能住下了,我得和林兄弟走一趟杭州。”
贾敏奇道:“怎么好端端的要去杭州?”
明玉命令下人们都退下,对贾敏解释道:“绑走了妹妹的人是武鹤轩的手下,那厮心狠手辣,绑了妹妹就是为了向父亲寻仇,此时就在杭州,我怕父亲有危险,这才请水兄和我一道南下。”
贾敏想了想,说道:“老爷的安危要紧,可你们的安全也不能不顾,杭州那边有官差,老爷也会点功夫,溶哥儿贵为世子,万一出点事,我可怎么向北静王府交代。”
水溶淡然一笑:“我这几年行走江湖,还没有人能伤得了我,要是有能伤到我的人,我倒还要去会一会他。说句实话,林盐科的武功对付一般的毛贼还行,遇到真正的高手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盐帮错综复杂,不乏江湖亡命之徒,林盐科的处境不容乐观,所以我们才更要去一趟杭州。”
明玉附和道:“母亲,您不知道,昨儿我和水兄制服了那几个贼人,本来想活捉了他们见官的,谁知道他们都被杀人灭口了,不去一趟杭州,我这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再说水兄武功高强,除了他我还不放心别人呢。”
贾敏的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听二人所言,林海在杭州竟有性命之危,她一方面担心林海,又担心水溶出事,却见水溶对自己的武功如此自信,她就不再阻拦了,对水溶道:“溶哥儿,你身手不凡,可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我家老爷就拜托你了。等你们回来,我再给你们接风洗尘好好谢谢你。”言罢又对明玉道:“懋哥儿,你的功夫有几斤几两你自己心里清楚,凡事别逞能,别给溶哥儿添麻烦,记住了吗?”
“母亲,您就放心吧,儿子有自知之明。”明玉干笑了两声,他也清楚自己的功夫和水溶没法比,去了对他的帮助也不大,说不定还会拖后腿,但没有一个外人去保护自己的父亲,这个儿子还不去的理,还有两个月才到院试考期,姑苏杭州两地不远,一来一回足够了。
贾敏留二人吃了饭,才送他们离开,临走之前,菁玉给明玉塞了两瓶药,一个是外敷伤药,一个是内服疗伤之药,以备不时之需。
水溶拿过那瓶内伤药闻了闻,眼皮蓦然一动,有震惊之色在眼底一闪而过,看着菁玉,目光灼灼,“林姑娘,敢问这药从何处得来?”
菁玉被水溶看得有点不大自在,回道:“是我从医书里看到的方子,请了大夫看过修改配制出来的,留着备用,不过一直都没用过,药效还在,希望你们用不上吧。”
“林姑娘有心了。”几不可察的失落划过眼角,水溶淡淡地笑了笑。
明玉叮嘱了菁玉几句让她好好休息,然后和水溶一起离开林府,登船南下杭州。
送走了二人,贾敏立即派管家拿了林家的名帖去知府衙门,要了几个官差来府里当护院。经此一事,贾敏对安全问题十分重视,林海在杭州,姑苏老宅下人不多,更没有护院,要是盐帮再有人打他们的主意,后果不堪设想。
回到姑苏老宅,贾敏依然住以前的院子,让黛玉和涵玉姐弟俩跟自己住一起,本来另有院子给菁玉,此刻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住一个院子,当即命人把她的东西都搬了过来,三个孩子还是都在自己跟前的好。
菁玉知道紫菀受伤,送走了明玉水溶二人就去探望紫菀,亲自给她诊脉之后才放下心来,让她这段时间安心养伤,不必干活伺候了。
贾敏携了菁玉的手回到住处,问她被绑走之后发生的事情,菁玉道:“在蟠香寺我被人打晕了,醒过来就在船上了,绑我的人说要带我去见武爷,我就猜到肯定是武鹤轩。晚上哥哥和世子就来救我了,世子武功高强,制服了那五个贼人,绑了他们要审问武鹤轩的下落,却不料那些人都被灭口了。”
贾敏昨天贾敏离开蟠香寺时,玄静师太答应她不会将此事外传,明玉也给了船夫封口费,此事不能传扬出去,不然即使菁玉清清白白地回来了,对她的名声却是不小的伤害,贾敏虽然更在意女儿的安全,但名声不能不顾,不然林家伤了面子不说,连菁玉也不好说亲了。
想起这个,贾敏就不由想起了水溶,好几年没见,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看其言行谈吐进退有度,更难得身份高贵却无骄矜之气,几次三番出手相救,若得其为婿,倒也是个绝佳人选,唯一担心者就是王孙公子很难有专心专情之人,而且水溶也这么大了,不知北静王在京城给他择亲了没有,若还没有,等林海回来跟他商量一下,是否要和北静王府联姻,毕竟六皇子仍旧盯着林家,而且菁玉被掳劫一事迟早会被人说出去,水溶是救她之人,若两人结亲,此事传扬出去,对菁玉的名声伤害也可将到最低。
当初没有同意赵婧结亲的提议,一则是林海为了拒绝六皇子和七皇子还有别的人家,说了要等林懋议亲之后再给长女相看婆家,二则是顾虑王府门第太高,恐女儿嫁过去受委屈,但如今发生了这些事情,由不得贾敏再有别的选择了,再拖下去夜长梦多,还不知要发生什么猝不及防的事情。
次日早饭过后,黛玉和涵玉在书房练字,菁玉陪着贾敏描花样子,忽听贾敏身边的丫鬟落英进来道:“姑娘,外面来了个叫妙清的尼姑,说要见姑娘,还让人把这个给您。”说着递过来一方帕子。
雪青色的丝帕上绣了栩栩如生的杜若,菁玉紧紧地捏着帕子,立即起身道:“快请进来!”这帕子她如何不认得,当年她刚到扬州,因为天足被小脚千金排挤,唯有李若崔容待她亲厚,这丝帕正是她送给李若的生日礼物,李若没有死,她还活着,可为什么她会变成了蟠香寺的妙清?
贾敏拍了拍女儿的手,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去见她吧,你放心,我会替你们保守秘密的。”李若是扬州知府李迅的千金,四年前李家放出了李若的死讯,此事扬州城无有不知,死去的李若却出现在姑苏,成了尼姑妙清,贾敏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再说妙清昨天也帮了他们家大忙。
“谢谢母亲。”菁玉对贾敏感激地一笑,来到客厅会见妙清。
菁玉进入会客厅堂,只见除了妙清之外,还有一个七八岁的俗家小女孩,穿着粗布衣裳,头发梳成两根小辫,身形消瘦,长得却十分清秀动人,似有点怕生,一直拉着妙清的手不放。看到菁玉进来,妙清一直看着她,没有行佛礼也没有说话,眼神炽热,隐有泪花泛起。
菁玉让丫鬟端上茶水就让她们下去了,客厅之中只有她们三人,菁玉快步上前拥抱住妙清,红了眼眶道:“李若姐姐,你真的是李若姐姐。”
“我,我是李……若。”似乎很久没有说起这个名字,妙清的语气是空茫而苦涩的,伸手回应着菁玉的拥抱,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菁玉妹妹,好久不见。”
菁玉擦了擦眼睛,拉着妙清坐下,眼角余光看到她巴掌大的一双小脚,心里顿时痛如针扎,“李若姐姐,我对不起你。”迟到了四年的道歉,曾经她以为再没有机会对李若说这句话了。
妙清舒眉一笑,有着看透红尘的超然,“你做的很对,你没有对不起我,无需跟我说对不起。”她看了一眼早已不再缠裹脚布却无法恢复如初的脚,轻声叹道:“总之,是我命苦。”
在李若六岁那年,开始了缠足裹脚这纠缠了一生的噩梦,当时的她是不愿意承受断脚骨折流血这种痛楚的,却没想到平时对她慈眉善目的父亲竟然狠下心动了家法,打得她几乎去了半条命,彼时幼小的她便有了一个认知,不裹脚,是要被爹娘狠心打死的。
留下的,只有缠足断脚的痛和一生的残疾。
妙清幽幽说道:“你知道的,我很讨厌什么三寸金莲,四年前圣上重申放足令,我哭了一晚上,放足令来得太迟了,要是再早几年,我就不用变成这样了。然后我写了一首诗,被我父亲看到了,他本来就很生气我被人退亲的事,看到这个更是火上浇油,大骂了我一场,说我是个失行丧德辱没家门的女儿。”
菁玉脱口惊道:“‘三寸弓鞋自古无,观音大士赤双趺。不知裹足从何起,起自人间贱丈夫。’是你写的!”(注:此诗出自《随园诗话》,原作者李女子,原文:杭州赵钧台买妾苏州。有李姓女,貌佳而足欠裹。赵曰:“似此风姿,可惜土重。”土重者,杭州谚语:脚大也。媒妪曰:“李女能诗,可以面试。”赵欲戏之,即以《弓鞋》命题。女即书云:“三寸弓鞋自古无,观音大士赤双趺。不知裹足从何起,起自人间贱丈夫。”赵悚然而退。)
当初听闻这首诗时,菁玉拍手叫好,缠足并非古来有之,不过是为了满足男人的喜好而摧残女人的手段,若无贱丈夫,何来裹足断脚女。
“皇上一道圣旨,断了我嫁入保宁伯府的路,父亲又看到我写那种东西,大发雷霆,我知道他不想要我这个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好处的女儿,我就自请出家了,跳出红尘之外,再不必为这些俗世烦心,以后李家荣辱如何,跟我再无半点关系。”
妙清说得轻描淡写,但那段时间她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菁玉心如刀割,流泪道:“都是我害了你。”
妙清凉凉一笑,“你没害我,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只恨自己出生得太早,没能等到这一纸放足令。可是后来我知道了,其实百年前太/祖皇帝是颁布过放足令的,你说再过一百年,会不会还这样呢。”
作者有话要说: 康熙皇帝颁布过放足的命令,然而没用,汉族男人以怀念传统抵抗满族为由依旧给女人缠足,剃头倒是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给忘得一干二净,狗屁的传统!
再说个事儿吧,我外婆的舅妈,推算时间应该是清末民初的年代,从小没了妈妈,没人给她裹脚,长了一双天足,长大后不好说亲,男方一听是大脚就不要了。门当户对的人家说不到,就只能往下找,嫁给了我外婆的舅舅。
男人看她的大脚不顺眼,走过路过都要狠狠地踩一脚,看不顺眼也要打她,她一哭就骂,脚那么大有什么脸哭。
这还是农村啊,女人都要下地干活的,还要求女人裹小脚,给女孩裹脚的通常都是女性长辈,不要说她们受过摧残就不该摧残下一辈,这个社会逼着她们摧残下一辈,不然呢,我外婆的舅妈倒是没被女性长辈摧残裹脚,结婚了却处于家暴被打死的危险之中。
裹脚,痛苦残疾,不裹脚,嫁不好还被打。
现在看到有人瞎咧咧古代女人裹脚是自愿的是为了美,我擦咧,把你脚掌折断裹起来你看美不美!
☆、第三世(四十四)
菁玉苦笑一声,在她所处的那个时空里,史料中有写,清朝入关后,满族女子都是天足,顺治和康熙皇帝颁布过“剃发、易服、禁缠足”的政令,前两者在“留发不留头”的铁血手腕下很快推行下去,而缠足却是屡禁不止,即使有缠足者父亲丈夫行杖刑流放三千里这种刑罚,在民间所谓抵抗外夷统治坚守汉族传统的可笑坚持下,不过是柿子捡软的捏,不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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