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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梦落三生-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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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紧崔容,看她接下来还做什么。”水溶淡淡地道,眸中杀机一闪而过。

☆、第三世(八十四)

  崔容的计谋很简单,但若让她得逞,后果不堪设想,北静王妃亲手做的针线在外男手里,被人发现就是孝期红杏出墙的罪证,不论内情如何,都会害得菁玉身败名裂,唯有死路一条,水林两家颜面扫地,沦为京城最大的笑柄。
  水溶把玩着那个荷包,眉峰渐起寒霜,他的妻子,入门至今从来没有给他做过针线,头一回动手做的荷包竟然被外头一个无名小卒先得了去,他不爽,十分之不爽,尤其这针线活还那么像葭雪的手艺,他越来越不爽了。
  即使林菁玉不是葭雪,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她的东西也不能被外人得了去,若流出去,便是可置她于死地的把柄利器,崔容此人,断断留不得了,水溶暗想,最后决定还是先问问菁玉的意思。
  孝期分房,吃饭却不必分开,两人一起用过晚饭,水溶笑道:“过两天就是你生日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说完吩咐凝霜去他的书房取了一个锦盒过来。
  正月初八是水溶的生日,菁玉送了他一个束发的玉冠为礼物,她又不是他真正的妻子,送针线总觉得有点暧昧,还是送点最俗气的金玉算了,最妥帖,不会产生丝毫误会,因此她以为水溶送她的礼物也无非首饰衣料之类的,等凝霜呈上锦盒,她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排布帛,上面整齐排列着针灸器具,规格齐整,质量上乘,她近日跟着安然学针灸,水溶并未在旁,他居然也知道,还送来这些针具,心头微微一动,她抬头对水溶感激地笑道:“谢谢你,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水溶道:“喜欢就好,如有需要,也可以拿我练手。”
  屋里的丫鬟们都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她们生病最怕扎针,看着就心里毛毛的,王爷居然跟王妃说可以拿他来练手,可见王爷果然疼爱王妃,菁玉的几个陪嫁丫鬟乐得心里都开花了。
  菁玉亦大为意外,拈出一根针在水溶眼前晃了晃,“我可是新手,你就不怕我把你扎坏了?”
  水溶莞尔道:“师父说你是学医的奇才,即便扎坏了,我相信你也能把我救回来。”
  “你这么信我,我岂能辜负了你的信任,那就一言为定。”菁玉自然不是新手,但水溶主动当试验品,她求之不得,多年没给人针灸,她也怕生疏了,而且水溶乃习武之人,体内多少有点伤患,趁机给他治了也好。
  生日礼物送完,就该说正事了,水溶屏退了屋里所有的丫鬟,从怀里掏出一个雪青底色绣白莲的荷包,放到菁玉面前。
  “这不就是我丢的那个荷包,怎么在你这?”菁玉吃了一惊,隐约有不详的预感。
  水溶直截了当地道:“不是丢了,是被人偷了,落到许鸿才手里,被我的人截了下来。”
  听到许鸿才这个名字的刹那,菁玉的眼睛立即冷了下去,偷了她亲手做的针线,交到外男手里,其意昭然若揭,小偷不仅仅想要她的命,还想让她身败名裂,让北静王府与林家丢人一现眼。能偷到她房里的东西,必然是她身边亲近的人,定然不是红藤,红藤虽然性子软了些,但做不出这种事情,那么,有作案动机的人就只能是崔容了。
  菁玉紧紧攥着那个荷包一言不发,冰冷的寒意沿着脊梁骨缓缓向上蔓延,冷彻心扉,崔容,原来你那么恨我,不惜用这种方法来报仇雪恨。
  菁玉暗中调查过崔容到了王府之后的生活,每天没日没夜地干活,府里上上下下几乎每个人都可以随意羞辱她,得知这些之后,菁玉心中的负罪感更重了,她想保护崔容,让她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哪怕没有锦衣玉食,也能像李若那般清静自在。可她低估了仇恨的力量,低估了那地狱般的日子对一个人的摧残,此时的崔容,只怕会将她的好意保护当做炫耀,当做施舍,崔容只会更加恨她,恨她恨到竟然用这种方法来逼死她。
  这罪名无须坐实,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只要流言蜚语传播开来,就是足以杀死人的利器。
  菁玉沉默不语,过了好久,听到耳畔响起水溶的声音:“你知道是谁做的,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给她一个机会。”菁玉用手支着额头,心乱如麻。
  水溶低低叹息,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菁玉对安郡王动手时干脆利落,却在这件事上狠不下心,道:“你还给她机会?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我派人盯着,后果会有多严重,为了北静王府,我也不能留她的命。”
  菁玉抬头,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向水溶,“我知道,也多亏了你才没让这种事发生,可崔容,我不想让她死。”
  水溶蓦然一震,这眼神……和很多年前葭雪求他放过刘英之时太像了,心中微微一痛,做出了让步,“那就把她送庄子上去吧。”
  “不行!”菁玉果断地否决了他的提议,“庄子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她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去了还不任人欺凌,而且那种地方男人多,容易出事。”
  水溶微微一怔,脑海里浮现青莲峰往事,葭雪失了功力,还不顾一切地护着刘英,林菁玉在这一点最像她,她们都可以拼尽全力去保护她认定的朋友,感慨地道:“她都这么害你了,你竟然还为她考虑。”
  菁玉苦笑道:“事出有因,她不敢恨这个强迫女子裹脚的世道,不敢恨给她裹脚的父母,不敢恨颁布放足令的太/祖皇帝,更不敢恨重申放足令的当今圣上,那就只能恨我了,我也是女子,我理解她。”
  水溶心头大震,万万没想到菁玉竟然说出这番话来,六年前他去了山海关,菁玉进献高产水稻种有功被封为县君,同时进言皇帝恳请重生放足令,此事不久便传到了山海关,他亦有所耳闻,北方少有女子缠足,放足令重申与否并无多大影响,后来他去了南方,途径浙江福建一带,才看到此令给当地百姓带来多大的变化,没少听过一些酸腐文人大肆抨击林大姑娘,身为女子毫无女德,自己不裹脚,反而嫉妒金莲女楚楚风姿而向圣上进言重提放足令,实乃荒唐可笑。无论那里的人怎么咒骂林菁玉,那之后除了风月之地,读书商户人家都不再给女儿缠足了,反正圣上只说了不得娶小脚女子为妻,那收几个小脚女做妾侍通房又不是不能,因此即使放足令重提,仍有不计其数的女子断脚缠足。
  因此令不必缠足的人未必感激林菁玉,而因此令断送姻缘的人则将林菁玉恨之入骨,崔容只是其中之一而已,而她们却从来没有想过此事的根源到底是什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几百年下来,要改变谈何容易。
  水溶看着菁玉道:“你理解她,她未必理解你,留她一命,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菁玉揉了揉太阳穴,“痛苦地活着比死亡更加折磨,既然活着,那我就得让她好好地活着,我跟她谈谈,如果她还想不通,那我就只能把她送到蟠香寺了,希望李若能开解她。”她对崔容有愧,还没愧疚到用自己一条命和林家的名声来抚慰崔容充满仇恨的心,但她也不能杀了崔容,先不说她的寿命不多,折寿十年立即就死了,更重要的是,崔容是她的朋友,是顺从这世道却被吞噬的牺牲品,她要让崔容彻底醒悟过来。
  次日,菁玉先服侍太妃用过早饭,闲话了一会出孝后给水滟水溪说亲的事,再安排完府中家事,就到了午时,菁玉回到住处,立即吩咐红藤去唤崔容过来。
  崔容跟着红藤进屋,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异样,她进屋后,红藤便关上房门退下了,屋里只有她们两人,崔容心里咯噔一跳,连忙上前规规矩矩地行礼低头道:“王妃唤我过来有何吩咐?”
  菁玉看着崔容淡然笑道:“坐吧,我跟你说过,没人的时候就不要叫我王妃了。”
  崔容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奴婢不敢。”
  “不敢是吗,那你就敢偷我的东西给外头的男人?”菁玉拿出荷包放在了手边的桌子上,逼视崔容片刻,“我拿你当朋友,你却想如此害我。”
  崔容闻言浑身一抖,出了一层冷汗,桌上的荷包她如何不认得,她偷走藏了一个月,昨天早上刚给许鸿才,怎么今天就到了林菁玉手里?难道……崔容双手紧紧攥着帕子,不用说,一定是林菁玉早就派人监视她了。
  她以为此计必成,林菁玉必定身败名裂,却怎么也没料到,她的一举一动,竟然都在林菁玉的掌控之中,事已至此,怕有何用,崔容心中冷笑,林菁玉表面上对自己多好,一转身就派人监视她,太阴险了!这样她就能名正言顺地要了自己的命。
  崔容抬起头,目光刮过菁玉的脸庞,冷笑一声道:“拿我当朋友?我可高攀不起您这种害得我全家抄家灭族的朋友!”林菁玉留她一条命,无非是让她看着林菁玉今时今日夫贵妻荣如何风光,看着她自己在尘埃里挣扎卑贱如蝼蚁,林菁玉对她的好,不过是居高临下地给一点可怜的施舍。
  不!她才不要仇人怜悯施舍自己!崔容每天都在告诫自己,她沦落至此,全都是拜林菁玉所赐!
  崔容盯着菁玉的眼睛,笑得疯狂而可怕,“我无意间听到许鸿才跟红藤说要给你送东西,我就知道那穷小子打的什么主意,于是我就将计就计,偷了你的荷包给他,跟他说这是你给他的定情信物。然后我再找人制造点情况,让人发现许鸿才手里有你的东西,只要这件事传开了,你必死无疑。”
  她不甘心咬牙叹气,目光瞬间冰冷如利箭,“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派人监视我,好一个北静王妃,我崔容自愧不如。”
  “我没有派人监视你,这个荷包是王爷送回来的。”菁玉没有动怒,看着崔容流露出悲哀的神色,“你到我身边那天起,王爷就派人盯着你了。”
  崔容一愣,苍白的脸上浮现羡慕之色,看着菁玉的眼里闪过一丝怨毒,“北静王待你如斯,你真是好命。”
  林菁玉如今种种,对她来说无一不是折磨,她们以前明明都一样啊,凭什么她林菁玉要多管闲事对皇上说那些话,如果皇上没有重申放足令,她崔容今日未必比林菁玉差到哪里去!
  “崔容,你觉得这是我命好?”菁玉站起身,走到崔容面前,对上面前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语气陡然变得冰冷,“你就从未想过,你爹崔玮勾结李迅诬陷我爹,若你爹的奸计得逞,今天沦为奴婢的人就是我,那我是不是也要杀了你泄愤呢?”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一下,今天就等于是伪更吧。
谢谢各位提意见的小天使们。

☆、第三世(八十五)

  崔容立即反驳道:“你胡说!分明是你爹在圣上面前诬陷我爹,是你爹害了我们全家!你爹的吏部尚书是踩着我爹的尸体当上去的!”她永远也忘不了,她们全家被打入监狱的那段时间,每一晚都是最可怕的噩梦,那些肮脏低贱的狱卒把她们拉出去轮番凌/辱。很快,母亲就疯了,母亲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是林家把她们害到如此地步,每天都以最恶毒的话语咒骂林家。
  彼时的崔容刚从湖南祖籍被押解进京入狱,她不知道父亲获罪的来龙去脉,只从母亲口中得知是林如海害了她们崔家的罪魁祸首。当年林菁玉害她被退婚,今日又被林家害得家破人亡,仇恨在心里疯狂地滋生,再次见到菁玉的那一刻起,崔容就决定要林菁玉死无葬身之地!现在林菁玉对她说是她父亲崔玮咎由自取,那她所经受的一切都算什么?
  很多年前,人生初见,十来岁的小姑娘哪有官场利益纠葛的心思,崔玮的官位还在林海之上,淮扬地面上,崔家嫡女地位最高,众星捧月,林菁玉不过是众多星星之中最明亮的一颗,而她崔容是最为耀眼的明月。一夜之间,就因为林菁玉那一席话,皇帝一旨放足令,崔家女儿便再也嫁不得门当户对的人家。
  小脚女不得诰封,娶了小脚女不得袭爵,谁还敢顶风作案娶她们进门为妻,她原本是可以当侯府夫人的,却因此被退婚,被父亲送回了老家,高不成低不就,便是身份门第远低于她的寒门举人也嫁不得了——将来入朝为官,妻子因小脚不能诰封,丢的还不是夫家面子,她们崔家女儿的择婿范围,就只能是商户了。
  士农工商,商贾末流,堂堂巡抚千金竟沦落到嫁商户为妻,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那段时间,恨不得将林菁玉生吞活剥的人岂止崔家。这件事催化了淮扬的势力倾向,崔玮和李迅投靠了安郡王,合谋构陷林家,反倒落得抄家灭族的下场——当然,彼时的崔容远在湖南祖籍故乡,对这些事情却一概不知,但全家入罪,她又岂能幸免。
  女眷入牢,堪比地狱,哪个还能清清白白地出来,崔容也无法避免这种厄运。让她忍受屈辱坚持活下来的力量就是有朝一日报仇雪恨。她留着性命出来了,被发配到北静王府为奴,北方京城无人裹脚,她一个南方小脚女顿时成了府里的稀奇物件,看热闹的人比比皆是。
  更何况,她曾经还是巡抚千金,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沦为奴婢,谁都上赶着来踩一脚落井下石,指使她干最肮脏的活计,旁人看着她走路都走不稳还要提着恭桶倒夜香那滑稽的样子哄然大笑;她不能走太长时间的路,最后疼得只能在地上爬,趴在地上刷恭桶,还有人跑过来在手上踩一脚,提起恭桶倒得她满身污秽。
  十几年前,她还将将四岁,母亲说三寸金莲是身份高贵的象征,她就顺从地缠上了裹脚布,再流血疼痛也不敢吭一声,谁人不赞崔家姑娘女德出众,可一朝跌下云端,他人就能随意用她残疾的双脚来耻笑羞辱她。
  这一切,统统都是林菁玉害的!
  如果没有恨,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坚持活下来。
  菁玉缓缓说道:“元康十九年,京中有人弹劾我爹私吞盐税,我爹刚被押解进京,你爹就带人来查抄我家。幸亏我爹有远见,把家中能被私藏证据的地方都封死了,我哥拿着御赐的玉如意和你爹对峙,你爹铩羽而归。在我家无从下手,你爹就威逼利诱盐科衙门的吏员,把捏造好的罪证藏进我爹办公的地方,好等钦差来了查抄出来,名正言顺地定我爹的罪。可惜啊,还是我爹深谋远虑,盐科衙门的账目做了三份,且来此查案的钦差是以公正着称的雍郡王,还我爹了一个清白。你当真以为崔家获罪是我爹诬陷?水至清则无鱼,世上哪个官儿是廉洁的,圣上定你们家的罪,真正的原因还是你爹投靠了安郡王,合谋除掉我爹,把你们崔家的人放在巡盐御史的位置上,举盐税财力,助安郡王夺得皇位。盐税乃国库之重,你觉得皇上会容忍哪个大臣偷自己口袋里的银子去帮着他的儿子图谋他的江山?”
  崔容脸上霎时间血色全无,两腿一软瘫倒在地,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嘶声力竭地喊道:“你胡说八道,我不信!”这都是林菁玉的脱罪之词,即使她爹林如海没有参与此事,她害得自己姻缘尽毁,也不能原谅她!
  菁玉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木盒,上面的标签上书“崔玮”二字——这是昨天晚上水溶潜入大理寺拿到的秘档,里面有崔玮详细的犯罪记录,崔容读过书,无需菁玉念给她听。
  “这是大理寺的秘档,你爹的情况全在这里,你可以不信我说的话,但这个,你总该信了罢。”
  崔容颤抖着手打开木盒,拿出厚厚一沓卷宗,纸张一页页翻过,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毫不留情地撕开她心中最后的防卫,将那些她不知道的、不愿意面对的真相不容推拒地摆在了她的面前。她不愿相信,她最尊敬的父亲竟然做了这么多贪赃枉法的事情。
  贪污税银,收受贿赂,卖官鬻爵,强占百姓良田,逼死佃农无数,诬陷巡盐御史——当然,因为此事牵扯安郡王,并没有详细记载,可前面的那些罪名,依然毫不留情地撕碎了父亲在她心中的完美形象。
  她多想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她的父亲是冤枉的,可她要如何证明父亲是清白的?这上面的每一桩罪名她都不知道啊!从不知道,翻案从何说起?最后一页大理寺卿的印章,将她心中最后一丝渺茫的希冀压得粉碎。
  当年父亲教导她们兄弟姊妹时,说要谨记儒家圣人之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要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要为百姓谋福祉,可为什么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父亲却违背了自己亲口说出的话。
  不是……不是林家害了崔家,他们崔家的牢狱之灾,完全是罪有应得!
  肺腑间痛楚纠缠,崔容绝望地看了菁玉一眼,一股腥气涌上喉头,鲜血自口中流出,黑暗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晕过去之前,崔容只感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自己,便失去了知觉。
  菁玉扶住崔容,赶紧给她把脉,情绪激动导致气血上涌,没有性命之忧,抱起崔容回到她的房间,让红藤白芷仔细照料着,拟好了药方交给半夏去抓药。
  崔容一直到晚上还没醒过来,昏迷不醒,未尝不是在逃避现实,她凭着仇恨为力量支撑到现在,突然间告诉她恨错了人,她今天的一切全都是她父亲崔玮咎由自取罪有应得,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这残酷的结果让她如何接受。
  半夜水溶再度潜入大理寺送回秘档,回到王府已是丑时,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书房,却见屋内烛光一点,一道影子投在窗上,里面传出了菁玉的声音:“师兄,你回来了。”
  自从安然收菁玉为徒传授医术,私下里她就会如此称呼水溶,水溶进入书房,诧异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菁玉道:“大理寺守卫森严,虽然你武功高强,我也不能不担心啊,何况这秘档是你帮我偷出来的,没看到你平安回来,我始终放心不下。”
  “举手之劳而已,大理寺的守卫难不倒我。”水溶为了调查水翱死亡的真相,大理寺都不知探过多少回了,出入入无人之地。
  菁玉对水溶露出感激的笑容:“这件事,太谢谢你了。”崔容此计毁的不仅是菁玉的名声,连带北静王府也会蒙羞,水溶想杀崔容可以理解,他也完全有这个权力,但他没有下手,而是尊重了她的意愿放过了崔容,还帮她拿到了大理寺的秘档,这份人情,她算是欠下了,以后水溶需要她扮演什么角色就演什么角色,演妒妇什么的在所不辞!
  水溶道:“咱们是同门,我帮你也是应该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即使崔家获罪与你无关,但放足令一事,恨你的人可不少。”如果没有重申放足令,说不定崔容在崔家获罪前就嫁出去了,娘家获罪,出嫁的女儿是不必一同入狱的。
  “等她醒了我再跟她谈谈,总之,放足令的事情,我不后悔。”菁玉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哀伤却决然,能让更多的女孩子免于裹脚,她不后悔做过这件事,这是一把双刃剑,有人得了好处,就有人被无辜地牺牲了。
  那一瞬间,水溶在菁玉的眼睛里看到了和葭雪一模一样的神情,哀悯而决绝无悔,昏暗的烛光里葭雪和菁玉的脸在眼前重重叠叠,他鬼神神差地脱口问道:“是你吗?”
  “什么?”菁玉反问,莫名其妙地看着水溶。
  水溶陡然清醒过来,镇定地道:“没什么,都半夜了,你回去休息吧。”
  菁玉没有追问,离开了水溶的书房,方才她没有看错也没有听错,水溶目光有些恍惚,他应该是把她错认成他心中的那个姑娘了。本来水溶计划春猎过后就要出门寻人的,谁知道他爹突然去了,这一守孝就是三年,三年后还不知道那姑娘会不会移情别恋嫁给别人。
  哎,可怜的娃,菁玉默默地给水溶点了个蜡。
  崔容昏迷了整整两天,醒来后整个人如同秋后落叶一般毫无生气,谁对她说话也置若罔闻,除了还会呼吸,此时的她几乎与死人无异。                        
作者有话要说:  崔容的支线我想了很久也改了很久,最初的打算是让她刺杀菁玉失败自尽领便当,后来改了主意,她没必要一定要死,前面写死了两个女配,庞熠反抗父权为母亲和自己正名,她没有活路,刘岚造反失败也没有活路。这次还是仁慈一点,留崔容活着吧,即使看不到男女平等的那天,也能为自己活一回。
眼界和生活环境所限,贾敏李若崔容这些人都不会有反抗世道的想法和行为的,就像死当如此_无地彷徨说的那样顶多感慨几句生而为女命不好,女子不容易之类的话。她们都是幸存者偏差的受益者,她们再怎么样,还是过得比底层百姓幸福。
李若有反抗的萌芽,小时候反抗裹脚,被父亲狠狠打了一顿才屈服,放足令重申后,别人都对菁玉恨之入骨,唯有她拍手称快自请出家,但她也没有推翻规则重新制定的想法和勇气,退而求其次,那就活一遭能自己决定自己命运的人生。

☆、第三世(八十六)

  又一年中秋节如期而至,菁玉收到了水清水滟水溪赠送的生辰贺礼,都是几色她们自己做的针线,另有太妃派人送来的一套黄金头面首饰及寿面寿桃等物,孝期中不能给她过生日,该有的东西也一样不能少。
  晚饭时分,水溶菁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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