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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名震江湖-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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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敢连累她一起跳河逃难,这笔债不必等十年八年再讨。趁着某人一登船就成了蔫小鸡,必须赶紧地趁机吓得他多掉一些鸡毛。
  陆小凤听到楼京墨的敲门声就背脊一凉,紧盯着推门而入之人手中的小布包,小心翼翼地问,“明天就要下船了,我们不能偷懒一下吗?我觉得神清气爽,而变得骨骼清奇,不用再继续扎针了。”
  说多了都是泪。陆小凤承认是扎针帮助他跳河而染的伤风好得快,也承认是扎针帮助了他客克服晕船这个老大难问题。可是,他现在的问题正从晕船变成即将晕针,只因楼京墨每次下针都让陆小凤有一股说不出的刺痛感。
  那感觉并不是锥心刺骨,却如蚂蚁成群结队爬过皮肤,又似被毒蚊子接连叮了好几个大包又痒又痛。偏偏,此感不仅在皮肤表面,更是在经络之中涌动,是抓也抓不到挠也挠不着。
  “有始有终是一个好习惯,你就不能多养成几个好习惯?还有,听你的语气是嫌弃上了?信不信再过几年,想找我扎针的人从大运河的那一头排到这一头。
  到时有人出价一针千金,我都不一定愿意下针。现在给你免费治疗的好日子,你居然还不珍惜。陆小鸡,摸一摸你的良心,问问它痛不痛?”
  楼京墨在说话间已经将陆小凤的头变成了四分之一的刺猬脑袋,如此宛如残影闪动的阵法举世少见。
  若非她故意治一治爱惹麻烦的陆小凤,外加在陆小凤身上验证一套新的金针刺穴提升内功潜力法,那是真的没必要隔三差五定期来扎针。毕竟扎针耗费的是施针人的精力。
  陆小凤头顶有针,哪里还敢多说半个字。
  可不敢回答良心痛不痛,痛有痛的针法,不痛又有不痛的针法。
  总之,他收回之前因为美食就考虑以身相许的天真想法。美人擅烹饪美食固然美好,但如果美人擅长整人就不太好了。
  他更想回到两个月前暴打自己一顿,为什么会一想不开嘴快答应了做试验体。尽管奇经八脉被打通的感觉很好,但这个过程一点都不像茶馆说书人讲的——某日小鸡遇大侠,在顷刻间小鸡被大侠以浑厚内功打通任督二脉,此后小鸡变凤凰一飞冲天。
  “民间俗话说得好,药到病除是毒药。虽然事无绝对也有神药的存在,但循序渐进更不易出错。”
  楼京墨看着陆小凤的表情就知道他在腹诽什么,而扎完了剩余的针就先退出船舱,让陆小凤顶着一头针保持不动一炷香。
  这就到了陆小凤最难熬的被围观时间,为围观他的人正是见面则斗的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笑嘻嘻地为楼京墨让开了路,他的师父果然爱护照顾徒弟。虽说不让暴露两人的师徒关系,但还是想徒弟所想,折腾着徒弟想折腾的人。
  甲板上,楼京墨感受江风阵阵,没打算戳破司空摘星的美好幻觉。她教了便宜徒弟轻功又教了其易容术,但为什么不暴露两人的师徒关系?
  那是以人观人,看出了司空摘星与陆小凤是一丘之貉,将来说不清有多少人想给他们套麻袋。往后,她只想享受徒弟孝敬的好处,总不能一直傻傻地忙处理麻烦。
  同在甲板吹风的朱停向楼京墨竖起一个大拇指,一切佩服尽在不言中,强烈赞成陆小凤被治一治。把这只麻烦制造鸡被制服了,几人才能在江南过些安生日子。
  此次跳河跑路事件里受影响最大的人正是朱停,他原计划从北到内南一路寻机关令,谁想直接就坐船到了姑苏。短期内不敢重返北方,必须等赌场的那波人揭过此事。
  “好在金陵也是目标地。”朱停话不多就提了这一句,北边的王都挖不了,他还能在金陵四周群山里继续寻下去。也有了一些计划上的变动,不能再靠陆小凤的赌资过日子,既然因缘际会到了江南富庶之地,可以开一家木工铺子先接些简单的活。
  朱停为了拜入鲁班门,早就做起准备而自学木工有成。谁让人不仅有理想与远方,还有温饱与当下。
  楼京墨也在考虑当下,以此身目前的年龄不急于出诊,治愈疑难杂症更与医者的内力密不可分,且说开医馆等事都需要本钱,而没摸清江南世情前不宜冒然下手。不妨先采摘培植一些稀有药植,或以贩卖三两食谱配方,让她先过上几年简单安乐的生活。
  ————
  如此一来,五六年匆匆而逝。
  两年前司空摘星出师离去,最近江湖上隐有新一代妙手空空出世的传闻。陆小凤早也耐不住固守一地,他感悟了灵犀一指此种武功绝学后,也去江湖里找其他乐子了。
  然而,最早离开的人却是开了一家木工铺子的朱停。他遍寻古墓不得什么机关令,却因卖出一件机关轮椅,巧合之下被鲁班神斧门的掌门看中。朱停被收入鲁班神斧门门下而接受封闭式教学,四年过去他尚未出关。
  人来人去皆是缘,遇见分别、相识重逢都不必强求它必须快快到来。
  楼京墨不紧不慢地在江南生活着,等武功大成之后有了更多的闲暇时间,就在夏至未至前在姑苏开了小楼春的第一家医馆药铺。
  也没打算凡事亲力亲为,她已经瞄准了一个大掌柜的人选,正是江南众青楼新一届的花魁欧阳情。欧阳情二八年华却已经看得通透,能直白地示人她是爱钞不爱俏,此般不做作的性情却也不常见。
  要说两人如何相识,那则是大夫与病人的相遇。
  烟花之地多见妇女病,哪怕是未接客的处子亦有癸水不调等问题,不过是个人不同或轻或重。
  江南繁华,从姑苏向北遇秦淮,向南遇西湖,那是从来都不少病人,只缺医术高明又愿意问诊的大夫。
  自从两年前楼京墨开始出诊,不知怎么在口耳相传之间,小楼先生成了一众美人的梦中情人。那人是皎如玉树、温柔贴心、既精通厨艺又精通医理,还能陪你下棋为你弹琴为生活增添乐趣,即便理智冷静如欧阳情对其赞赏有佳。
  楼京墨也不知怎么她就得了如此风评,不过既然欧阳情能入股怡情院,还敢以身参选做花魁打响怡情院的名头,她也敢不拘一格用人才地将其挖来做掌柜。
  “论赚钱,医馆药铺不一定就输给青楼,药物诊金上是给一个公道价,但像是香料香丸、胭脂水粉等衍生产品都大有利润可言。阿情不妨好好考虑一番。”
  欧阳情点了点头而微微移开视线,当下最好别与楼京墨对视,不然难说会否色迷心窍而轻易答应了她。“给我一些时间,我好好想一下。如果真要答应你,那也必须要好好规划一番。”
  两人正在屋内说着话,外头则传来了侍女的敲门声。“小姐,半个月前玩牌的那位公子又来了,说想在怡情院暂租一个月。要答应他吗?”
  “院里有空房间,来人又有钱,为什么不让他租。”
  欧阳情想到那日的四条眉毛,两人玩了两个时辰的牌,四条眉毛一个铜板都没赢,还屡败屡战,那份运气也是背到家了。当夜她没有开口问客人的名字,却不知那人是否正是近来在江湖中名声渐起的陆小凤。
  没给欧阳情出言询问的机会,她送楼京墨离开怡情院时,就看到了一夜间十赌十输的四条眉毛。
  如果说陆小凤见到欧阳情时是眼睛一亮,瞥见楼京墨提着药箱时下意识地退后三步,生怕里面飞出几根金针。
  “哈哈哈,小楼,好巧,居然在这里重遇了。我还想请你吃晚饭的,这是省了时间不用再上门去请了。”
  “呵呵。”楼京墨给了陆小凤一个自行领会的笑声,以为她傻到看不出陆小凤来此的目标是欧阳情。人回到江南不和老朋友打个招呼就先来青楼泡妹子,这种操作是典型的重色轻友。
  别呵呵,求你别拿着装有金针的药箱呵呵。
  陆小凤迅速想到了另一桩事情转移楼京墨的注意力。“其实,我一个月前就回了江南,正在忙一件事情——帮朋友搬家,是新认识一位好友,说来他与小楼听上去就很有缘。”
  楼京墨就静静等着陆小凤往下说,看他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那位新朋友名叫花满楼,鲜花满楼,可不正与小楼有缘。”
  陆小凤说着也认真起来,想到花满楼自七岁起瞎了的一双眼睛,这些年来鲜少有人知道富甲一方的江南花家实则不只六位花公子,花如令还有一位不对外人多言的小儿子。
  “小楼,问你一件正经事。”陆小凤难得收起了嬉笑的神色,是认真无比地问,“如果有人的眼睛被毒剑刺瞎了,十年过去,它还能治好吗?”


第83章 爱花及花
  又来一位眼盲患者?
  楼京墨难免想起让她记忆犹新的蝙蝠岛,将其围剿了后挖出不少原随云的笔记,从中可知原随云是在十三四岁就开始建岛,那事是完全瞒着父亲原东园进行。
  原随云真可谓以一己之力改变了天下人对眼盲者的看法,更是给那一代的江湖人带去了无法抹灭的心理阴影。
  “你们说的是最近搬到十泉里的那位花公子?”
  欧阳情会知晓花满楼迁入姑苏城,那都是因为他所居之地百花楼的名称。这三个字乍一听难免让人产生联想,除了卖花的地方,可能就是另一家青楼。
  这会看到陆小凤点头,而楼京墨仍缄口不言,欧阳情则说起了将半个月以来有不少鲜花送入百花楼之事。
  “先生这几天出城采药去了,应该还没来得及听一听这桩新鲜事。我特意去瞧了花公子,人如其名是君子如玉。我问了问,百花楼将来会出售鲜花盆栽,还管给花卉植物治病,经营的是园艺生意。”
  欧阳情只剩半句没有说,花满楼那般犹如谪仙的人物,是个人见到了都察觉不到他居然目不能视。
  楼京墨明白了那一句未尽之语,她笑着对两人微微摇头,“能让两位都予以高度赞美,想来花七公子非同反响。陆小鸡,你别一脸急色,这眼睛能不能治必须视具体情况而定,我可不能说空口白话,你休想借此砸我招牌。”
  “我怎么敢砸你招牌,请你去帮忙看病的能从大运河的这一头排到那一头,他们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淹死我了。”
  陆小凤嘀咕了一句不再多言,不太恰当地比喻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能因为一位朋友去为难另一位。
  花满楼被害致盲已有十年,以花如令于五湖四海结交朋友的本事,他早已为其请了不知多少名声在外的大夫,但没有一个人带来过好消息。正是因此这些年秘而不宣花家还有一位七公子,应该也是出于对花满楼的保护。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对此几近被天下医者判定无法救治的病症,楼京墨即便有办法也一定不可能是容易的方法。或是于她而言不易,或是于花满楼不易,总之都急不得,不可能在三言两语间定下。
  “是我想得不周到。就罚我今夜我多喝几杯,治一治那个不灵光的脑子。”
  陆小凤认错认得快,这又想出了新主意,“看病的事情先放一放,不如改天一起吃顿饭如何?花兄的新家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不如过两天一起去给他温居?”
  “好。只要主人欢迎,我自是愿意去蹭一顿饭。”
  楼京墨这次没有推辞,趁此机会先去确认一番,再谈她想不想医治此病。
  三日转眼即逝,楼京墨并没能从旁打听出花家七公子的病因起源,看来花如令对此三缄其口正如不对外多透露小儿子的情况。
  江南花家的大本营花家堡位于金陵城外,金陵与姑苏相隔不算太远,却不知为何花满楼决定搬到姑苏独居。尽管孩子大了搬出来独居无足为奇,但对于一个身患眼疾而自幼不曾离家的人又另当别论。
  有的疑惑,见面之后就会烟消云散。
  五月末,一天气候适宜的黄昏,楼京墨在百花楼里见到了花满楼。
  仅以望气之术观,花满楼虽亦眼盲但与原随云成截然相反之势。随云者未能云淡风轻,满楼者却真花香入心。只见他周身隐有祥气闪动,而不沾一丝血腥。
  陆小凤给两人做了简单地介绍,没有直接提起给花满楼看诊眼睛。“你们都对培育花草有兴趣,既然同在姑苏城,今后也能相互切磋一番。”
  “我听邻里街坊提起姑苏小楼先生的雅名,本就想要慕名前去拜会。今天陆兄是做了一回好事,让我得遇仿佛来自天外之人。”
  花满楼望向楼京墨颔首而笑,前去拜会之言绝非客套。久病成医,他确实希望能与小楼春的当家人交流一番,不成想今日得遇楼京墨却更多一分意外。
  虽然花满楼看不见来者的容貌,但近年来已经将听风辨位练得化臻入境,足以分辨天下绝大多数的人或物,更能闻到不同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同气息。
  比如父亲身上多见铜钱味,而陆小凤多见胭脂水粉味,却第一次遇到一个人,她的身上纤尘不染。
  楼京墨是一位大夫,可是她身上连半点药味都不沾,更是不留其余任何气息。仿佛她根本不曾穿过条条小巷,明明身在红尘却又似在九天虚无之中。花满楼想着也只能用来人的武功境界已经返璞归真去解释。
  “花七公子客气了。入小楼春的同行但凡怀诚心而来,我有时间都不会把人拒之门外不理。你有空来喝几杯茶,我也是欢迎之至。既然都是陆兄的朋友,你便也叫我一声小楼就好,想来你也不介意我直呼花兄。”
  楼京墨说着瞥了一眼陆小凤,陆小凤结识朋友的本事还真不低。今日一面,她还真的打算继续花满楼交流接触一番,而现在给出两分愿意为其治病的可能性。
  不过,陆小凤还真是与花满楼倾盖如故,认识没一个月,竟是为他考虑得那么细致周全。
  陆小凤挑了挑眉,他一贯都很为朋友着想,才没有那么不靠谱。至于从前连累大家一起跳河的事情就快快忘了,谁没几段黑历史,不能一直抓着过去不放。
  三人入席开吃,酒过三巡之后,陆小凤才渐渐将话题转移到了花满楼的眼睛上。
  “花兄,之前只听你提了一句,七岁时被人用毒剑刺坏了眼睛,不知我是否可问一句那人是谁?是否已经绳之以法?”
  哪个丧心病狂的会刺瞎七岁孩童的眼睛?那真比杀了对方好不到哪里去。
  “是铁鞋大盗。十年前他为害一方,在江南多行杀人劫财之事。爹也算半个江湖人,他与一众武林人士设局围捕铁鞋之际,我不巧撞上了他们的打斗。”
  花满楼三言两语谈及过去。花如令与一众高手成功地灭杀了铁鞋大盗,将其重伤而见他落水身亡。正是那次花满楼的失明不治让花如令彻底退出江湖,虽然此事以铁鞋被诛杀终了,但他却再也无法换回小儿子一双健康的眼睛。
  “为了让我如常生活,爹和哥哥们费尽苦心,寻来合适的武功心法,更是陪我渡过了初时最难熬的日子。”
  花满楼提起那段最初陷入黑暗的生活,眼睛里反而盛满了愉悦的光芒。“自从看不见的那一天起,我实则看见了更多。遗憾总是有的,但也没有什么需要去抱怨。”
  陆小凤才知道十年前恶名昭彰的铁鞋大盗刺瞎了花满楼,这下他咔嚓咔嚓地咬着鸡脆骨,此时是将它作铁鞋啃了。
  “重伤掉河里淹死,还真是便宜他了!铁鞋恐怕绝对想不到他的恶毒用心并未得逞,不是所有目不能视的人就一定会置身黑暗。”
  世间有几人目不见光明却置身光明,甚至去创造光明?那不是凡人的境界。
  楼京墨却有些不合时宜地提出一问,“虽然如此,但花兄仍心有所惧。离开父兄独自生活,固然是人到了一定年纪的选择,但你却在躲避什么。”
  陆小凤微微扶额而瞪了一眼楼京墨,难道她就不能别一直怀疑论吗?“花兄,……”
  花满楼放下了酒杯,对陆小凤微微摇头示意无碍,楼京墨一言道破了他的心底忧虑。“小楼说得不错,我搬到姑苏确有一则忧虑。这事情多年来没再重提,却一直徘徊在我心底。”
  花满楼沉默了片刻才说到,“我已不为目不能视而感觉黑暗,但有一个猜测却是阴云不时飘过心头。我一直觉得铁鞋没有死,或者该说他的亡魂一直纠缠在花家堡不散。”
  七八年前,花满楼还对父兄提过这种感觉,但是花家堡的每一寸土地都翻过来检查了,每个佣人也都反复核查,没有一处地方没有一个人有问题。
  偏偏此种感觉久久不散,而他为了不让父兄忧心便也不再提起。或许,真的是因为在花家堡重伤而使得他有了一丝心理障碍,这会搬出来住换一个环境也好。
  “多年前,宋神医就说过我身上的伤恐怕治不好了,而要更注意如何不加重心中的伤。如今我也算是学武有成,也是时候搬出来了。小楼果然医术了得,这也能看出我心有暗疾。”
  陆小凤闻言哑然无声,其实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亡魂不散,否则早年怎么敢陪朱停挖了一座有一座墓。“原来如此,那是该换个环境。反正那鬼也追不到姑苏来。”
  楼京墨喝了一杯酒没接话,且不说鬼有没有办法追不到姑苏,恐怕花满楼的忧惧之中八成更认为阴云不散的是一个活人。
  对于此事,她不好冒然开口,没有切实证据一切都是猜测而已。
  反正花满楼也搬到了姑苏,接下来两人还有的是时间喝茶聊天,等相处久了再让她考虑谈要不要多管闲事,要不要费心费力去给人治疗眼睛。
  不过,楼京墨是将一个人记住了,花满楼多年来的主治大夫宋问草。她多多少少听闻宋神医的名讳,此人多为江湖人士治病,更堪称用药高手。
  当下她好奇心起,看来宋问草的本事不错,能让花如令放心将花满楼交于他诊断,而他更成了花家的常驻大夫。
  人有时候经不起念叨。
  七月中旬,宋问草刚刚照例每一季定期给花家人问平安脉,他顺带来了一次姑苏看看花满楼的情况,这就被花满楼邀请一起前往小楼春研讨医术。
  “小楼,这位就是宋神医。”花满楼做完一番简单的介绍,他却隐隐觉得楼京墨似乎有些不对。
  何止不对!简直就是大不对!
  楼京墨看着宋问草的脸,此人脸上必然覆着一张人皮面具。不是有人扮作宋问草,就是宋问草一直都是假身份。任凭此等伪装如何巧妙却逃不出她的眼睛,也不看看她的易容术是师从何人。
  也罢,或许花满楼真与她有些缘分,否则其姓名之中怎么有花又有楼。她插手管了这件闲事,算是爱花及花一回,思及此处,楼京墨浅浅笑了起来。


第84章 佛在我心中
  小楼春花厅,三人交流着医理药术,气氛是一派融洽。
  “宋神医当真是见多识广。听你的口音该是南方人,却对西域药植了若指掌。我大胆猜测,你一定是效仿圣贤行尝百草。如此可谓我辈楷模,医者自当有不畏艰难勇于探索,方堪称一声神医。”
  楼京墨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全都砸到了宋问草脑袋上,一点都不怕会将他砸晕。更是相邀留饭顺带询问宋问草接下来几天的安排。“倘若宋神医不着急离开姑苏,还请多来小楼春坐坐。”
  “那我就多加叨扰了。”宋问草被一顿马匹拍得舒服,不仅是因为被夸奖了医术,也因夸张赞的人是妙龄美女,而这一下午的交谈让他将来到姑苏城的顾虑都抛诸脑后。
  宋问草原本以为姑苏城真有神医出世,见了面才知小楼先生是一个年方二八的姑娘。虽然楼京墨也算精通医理,但交谈之中则感觉到她医术不可能创造奇迹治愈花满楼的眼睛。
  那样一来,宋问草也就放心而高兴了。或许还有一些不满之处,花满楼独居姑苏,他则不能借去花家堡问诊的机会多见花满楼几面,而更多暗中享受那种隐秘的兴奋感——明明是他刺瞎对方的眼睛,但对方却全然无知,而以他为主治大夫。
  这一顿饭吃得时间不算太长。
  华灯初上,楼京墨亲自将宋问草送出了小楼春,目送其人消失在长街的尽头,这才看向一旁的花满楼,而见他终不再掩饰地神色微凝。“花兄,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
  花满楼抿了抿唇,即便才认识了楼京墨不到两个月,但也能说大致了解她的为人处事。且不谈楼京墨很少说那些浮夸的赞誉之词,她在今天下午与宋问草的交谈中都没发挥出四成真本事。
  “小楼,你不喜欢宋大夫。”花满楼可以肯定这一点,而让他心有不安的是楼京墨乍见宋问草时的气息变化,绝不似她说的因遇到了久仰大名的宋神医而倍感激动,或有可能两人之间有过恩怨。“今天之事是我思虑不周,是该先询问你一声再带人上门。对不……”
  “你真可以改名叫花小呆了,谁说该道歉的人是你了?”
  楼京墨打断了花满楼因自责而起的赔礼道歉。是她先说的欢迎医者同行登门,而花满楼带了一位闻名江湖的神医上门切磋交流,此人又是他多年的主治大夫,那么花满楼又何错之有。
  楼京墨没有隐瞒她的发现,难得世间有赤诚者如花满楼,她也愿意实话实说。
  “我不喜宋问草,是因为他不诚。宋问草脸戴人皮面具,根本没有露出真容。你与宋大夫相识多年,想来不会错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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