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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七侠五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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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穿珠子的银链还是爷托撷玉坊的掌柜帮忙打的,共四十九环,每环上面都刻着丁姓,你说祖传的,莫不是咱们两家沾亲带故?”“死了也不还给你。”……丁兆蕙的话在耳边历历回响,攥链子的手竟像被热火燎到似的,凭空一抖,心也随之一颤。“臭小子,脸色那么差,别有啥事儿瞒着咱罢?”潘盼喃喃自语。

    “不就是给你个珠子么,有啥好感动的,再说了,那珠子本来就是你的……”

    “他瞒他的呗,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你睬他个p啊……”

    “人家都说了,留着也帮不上忙,你还是省省吧,自个儿又不会武功,别把老命赔进去……”

    “熊盼盼,你是猪啊?麻烦日子还没过够啊……”

    “nn的,我还真是只猪!”潘盼气急败坏起身,掏出匕首草草刨个浅坑,将盛模子的褡裢埋了,又在树干上刻了个记号,拔腿便往回赶。

    路越走越熟,像是要到先头遇见丁兆蕙的地方了,前端隐隐传来打更的梆子声,潘盼心头一急,甩开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前奔去。

    “又跑来做甚么?”双侠俊目微张,满脸疲惫之色。

    “看你死没死。”潘盼叉腰牛喘。

    “你一来,就快了。”丁兆蕙苦笑,示意她朝西边看。

    潘盼惊闻转身,果不其然,深巷之中影影绰绰,似向此间而来。“人很多啊……”她底气不足地蹲下身,往双侠身边凑了凑。

    “哈哈,后悔了罢?”丁兆蕙居然笑得出来。

    “嗯哪,冲动是魔鬼。”潘盼应声,头如掏蒜。

    几道人影益发近了,已能听清他们之间的说话。其中一个高个子道:“袁老三,大官人让追的究竟是贼呐还是刺客?”

    另一只矮冬瓜答话:“贼奏是刺客,刺客奏是贼!”

    高个子迟疑了会,又道:“怎么瞅着有些不像呢?我在院里边儿看那小娘子与官人打斗,后首来一男的,还中了小娘子一箭。”

    未等袁三那矮子接口,一粗门大嗓抢着道:“真笨哪你,分赃不均打起来了呗!”

    明白了,原是着了美人的道啊……潘盼斜睨双侠一眼,正逢上他也看过来,四目相对了片刻,双侠轻哼一声道:“又拿了不少罢。”

    “不义之财,人人皆得而取之。”潘盼振振有词。

    “咦,那树底下……是人还是牲口?”袁三晃着灯笼嘟哝。

    “薰死你个猪!”潘盼气得要死,估摸着射程差不离,甩手将剩下一颗迷烟掷了,背起丁兆蕙便往林子里跑。

    一路跌跌撞撞,终于撑到松林。

    潘盼朝地上一趴,反身将双侠撂开,半跪着身子喘呵:“你……你这人,看着挺瘦,怎……怎么这般重啊?”

    双侠同情地看她一眼:“看来你不只耐性不错,爆发力也不错。”

    “你,你你……”潘盼气得话也说不连贯,食指快点上丁兆蕙鼻尖,“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好歹咱也冒险救……救了你一遭!”

    “要不以后我管你吃住便是,免得你到处不男不女地厮混。”丁兆蕙剑眉一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

    “我就爱这样,怎么着?”潘盼吹腮帮子瞪眼,活像个气鼓鼓的青蛙。

    双侠眸色亮了亮,轻声道:“蹊跷得紧,智化竟还未到?”

    “他别是被捉住剥皮了罢?”想起被妖狐狸算计,她心里就堵得慌。

    “你放心,他只要嘴能动,保管死不了。”丁兆蕙笑道。

    “有道理。”潘盼难得附和他一回,忽而又道,“马强的人再追来咋办?我可背不动你了哈!”

    双侠环顾四周道:“这林子天生隐秘,木石俱全,若于入口处设个小阵,寻常人该是闯不进来。”

    “怎么个设法,我看你动都不能动。”潘盼啧舌。

    “你去摆。”丁兆蕙艰难坐起,“拿根树枝来,我划于你看。”

    “简单些,太繁咱可记不住。”她折了根松枝递过去。

    丁兆蕙抬手划了个圆,看向她问:“五行方位知道么?”

    潘盼摇头。

    双侠叹气,像似早在意料之中,复又再圆内切画个正方,问道:“东南西北总晓得罢?”

    她咽口唾沫,讷讷地说:“你还是说前后左右,咱比较不容易搞错。”言罢,赶紧低了头去,正琢磨按惯例,臭小子定要冷嘲热讽两句,未想竟闻见朗朗笑声。她悄眼一瞄,丁兆蕙笑得酒涡深深,眉眼尽是温柔之意。登时心头宛如鹿撞:怪事儿天天有,今日特别多吖?邪门,真是邪门……

    “五行之中,春季以木相最旺,火次之,其后水金,土积弱。此处松林,疑木众多,木能克土,土多木折;土弱逢木,必为倾陷。”双侠边划边道,“你于正前方选一棵松树放置石块,逢三左转,接着放,连转三次,退二,再逢三右转,连放四枚。垒完三十六块路标,这四象小五行阵便成了。”说着,抬眸望她,“看懂了么?”

    潘盼老实答:“似懂非懂。”

    “你按图示摆完石块就成。”

    “嗯。”她应声而出,兜兜转转了半晌,赶回时,天色已蒙蒙亮了。

    “都搁好了?”双侠惊讶她的速度。

    “是啊,还多了两块。”潘盼摊手。

    双侠哭笑不得:“你,唉……”倏而剧咳起来。

    潘盼慌忙将他扶起:“你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

    “先前事态混乱,那小娘子误认为我同马强一伙,后脊中了她一枝袖箭。”

    她侧身一望,丁二左肩位置,略下方果然钉着一枚小巧羽箭,大半箭镞深埋入肉,衣衫已被鲜血洇湿好大一片,暗色之下,甚是恐怖。“有没有毒啊?”她紧张道。

    “毒倒罢了,是软筋散,内力化得半点不剩。”双侠皱眉,一脸落寞之色。

    难怪连路竟不能走了呢……潘盼咬咬嘴唇道:“血流个不住也不是个事儿,如何能将箭矢取出?”

    丁兆蕙略作沉吟,指向一棵油松道:“松林之中常有八角儿,只是寻起来可难。”

    “五香八角?”潘盼听得一头雾水。

    “罢了,你们女儿家最是怕见此类物事,还是等智兄到了再说。”双侠轻轻摆手,“八角儿可不是佐料,是树里边生的八角虫。”

    笑话……玉泉校区大名鼎鼎的熊猫会怕一条小虫?也忒不拿村长当干部了……她碧眼珠子转转,忽而明白过来:“天牛是不?六条腿儿、花斑点儿、触角长长的,有翅膀会飞的那个?”

    丁兆蕙吸气,神情复杂:“难怪开封府你也混得下去。”

    潘盼被他一杵,登觉有些讪讪,轻声道:“你等着,我去树上找找。”言罢,籍着如意绦,三两下便歇上了高枝儿,前蹦后跳了半晌,连个天牛的影子气都没见着。她急得抓耳挠腮,回头一想:不对啊?记得小时看男孩子捉昆虫,这玩意儿该是夏日里才有的罢?

    “找不着!”她满头大汗从树上跃下,蹲在双侠身旁,甚为沮丧。

    “我……”丁兆蕙眼神闪烁,面上隐隐掠过一丝怯色。

    噫……潘盼揉揉眼睛,确信臭小子气场减弱,心底啧啧称奇:娘咧,美人的软筋散高杆得很呐,何止软筋,连胆子都跟着软了么……“你……有甚么要交待的?”她一脸同情。

    “我其实想讲……八角儿的幼虫……”丁兆蕙语带歉疚。

    “你——不——早——说!”潘盼老羞成怒,竭力抑制自个儿扑去掐他脖子的冲动。

    “说了。”双侠言辞恳切,“你跑得太快。”话音未落,某人又已跑远。

    “有啥好急的……流点血又不会死人……”潘盼气急败坏嘟嚷,用小匕首不停戳树干上的虫眼。

    挖了几粒虫粪,她陡然看到又白又肥的虫子在树心里边蠕动,形状与蝇蛆颇为接近。怪事儿,居然又能透视了……她强忍恶心,掘了数条,用手绢儿接着,小心翼翼捧到丁二身前。

    “是这个罢?”她努努嘴道。

    “嗯。”双侠难掩惊讶,“把它碾碎。”

    潘盼挥刀,干净利落的将几条小虫正法,又剁砧肉似的搅了个稀烂。问道:“然后呢?”

    丁兆蕙俊面升起两朵可疑红云,低声道:“将虫尸填进伤处。”

    “哦,那简单,脱衣服啊?还愣着做甚么?”潘盼满不在乎道,见双侠仍是不动,她倏而一拍脑袋,“唉,看我这记性,你中了软筋散不是?我帮你脱便是。”说着,伸手去拽他衣襟。

    “唔。”丁兆蕙轻吁,情急之下,抬手去掩,却搭上熊掌。

    “嗯?”潘盼迅疾抽爪,忽觉着自个儿不论出于啥目的,急吼吼去剥一男人衣服,委实火辣了点。

    “带子……”双侠示意腰间系了个结扣。

    “噢……”她连连应声,鬼使神差又冒出一句,“还以为你不好意思来着……”

    丁兆蕙眯着眼凑近:“难不成你常见着不穿衣服的男人?”

    “哪有?”潘盼惊悚,“除了在中牟验过一具男尸,第二个便是你了!”

    “潘盼!”双侠气结。

    “有……”她拿包虫尸抖呵,猛然发觉又说错话了。

    “你到底算不算女人?”双侠咬牙切齿道。

    “和你们混太久了,就……就有些走型了……”潘盼哭丧了脸答话,“咱不也想走么?每回都耽搁……”

    “你想去哪?”丁兆蕙急切道。

    “为……为何要告……告诉你……”她结结巴巴应声,手心一包虫尸已糊上丁二背脊。

    双侠打了个冷战,旋即沉默。潘盼只是盯着箭镞发呆。

    隔了炷香功夫,潘盼骤然发现伤口血水越涌越急,不由惊慌失措:“这法子成不成啊?!”

    “没事儿,天牛是消腐去疔的,伤口化得大些,箭镞便能取出了。”丁兆蕙忍痛抽出个笑容,“试着拔一下。”

    “我……我不敢。”入眼血污狰狞,潘盼唬得连连摇头。

    双侠还要说些什么,却见她突然眉开眼笑起来,心中正犯咯噔,又听她道:“智爷,您来得可巧。”

    智化缓缓走近,朝两人撇嘴:“那是,急难的时候向来是少不了咱的。”

 第51章 甘玉兰误伤丁二侠黑妖狐计诳熊盼盼〔下〕

    说起这甘玉兰,年方十八,青春貌美,不单单模样儿标致,一身好武艺可是狗撵鸭子呱呱叫。你道她是什么来头?孤身一人怎敢上马府行刺呢?她便是“九头狮子”甘茂与“孟婆汤”沈梦的嫡亲闺女。甘茂生前在江湖上的名号虽称不上多响,但要提起他的三个徒儿,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大徒“云中鹤”魏真,二徒“小诸葛”沈仲元,三徒“白面判官”柳青,个个儿均是尖上尖的人物。

    也是甘茂福薄,中年之后,便得了喘症,遇寒热即发。按说你该歇家中好好调养才是啊,可他不干,成日里抱着宝贝斗鸡四处赶场子。偏巧一日在灵隐撞上克星马强,宝贝鸡子被人家的啄了个半身不遂,还被马强恶言挤兑一顿。伤心哪,郁闷哪,回到娃娃岭便卧床不起了,咳咳喘喘大半年终于撒手西去。

    若细较死因,马强那则最多算个引子,归根究底是你自个儿沉疾,怨不得旁人。可他婆子不这么想,沈梦人称“孟婆汤”,半是因她擅调蒙汗药酒,半是为这人本身就有些四六靠不着边际,生性阴毒偏激。甘茂一死,她便捎信给功夫最好的大徒魏真,让他替师父报仇,魏真是个道士,性子淡泊得很,自不会为了这点牵强附会的理由去追杀马强。婆子急了,挨个儿找了沈仲元、柳青,那两位向来唯大师兄马首是瞻,也都驳了师娘的面子。甘婆无法,自个儿手头又不行,只得日日怨怼唠叨,玉兰打小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待大了些,时刻便记挂着杀死马强报仇了。

    那晌智化及时赶到,替双侠拔去箭镞,包扎伤口,又让潘盼从坑内起出钥匙模子,三人一路回破庙歇息。

    潘盼惊魂半宿,已是疲累不堪,靠上褥子一触便着。眯噔了个把时辰,便觉有人拍她,张眼一瞧,又是那只妖狐狸。“智……智爷,您老没……没啥事儿罢?”她支吾问道。

    智化细眉微蹙,做出一脸伤春悲秋之色,摇头轻叹:“咱没啥事儿,倒是你那丁二爷,怕是不大好了。”

    “死啦?!”潘盼惊骇,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拔脚便往偏殿奔。

    “哎,等等,等——等。”智化见她神情焦急,心知这苦力又钓到七八分了,忙捞住她胳膊,“他还睡着呐,你别这么大动静啊。”

    “那你瞎咋乎啥呀?”潘盼胸口一块大石落地,甩开妖狐腕子抱怨道。

    “来来来,坐下我与你细说。”智化招手唤她。

    咱怎么又嗅到一股子忽悠的味儿呢……潘盼煞是警惕地挪过去。

    智化面色沉痛:“小潘,二弟中了甘门秘制软筋散,三日内若无解药,下半辈子只怕得在轮椅上过了。”

    “不会罢!那不比死了还难受?”她慌忙推搡智化,“你快去寻那小娘子讨解药啊。”

    “我昨晚追着去了,她歇在城东的来福客栈,进门便换衣裳,还要洗漱甚么的,我总不能在那候着罢,又记挂着你们,便先赶回来了。”

    “你瞧见了还让我受那么大罪背他回来?!”潘盼气得龇牙裂嘴,“小命儿差点儿玩完!”

    “我不是放心你么……”智化陪笑,打个商量道,“这么着罢,你今儿……去讨讨看?”

    “又是我?!”潘盼犹如被踩到尾巴的耗子,蹦跶着咆哮,“那你干嘛?”

    “好多事儿,配钥匙啊,起路引啊……小潘,你就帮衬些罢,马朝贤叔侄作恶多端,这回若能掰倒他们,你便是大功一件。”智化向她交底道。

    死狐狸,谈什么做买卖,硬诓了咱一路……她强忍怒意,“仅此一件啊,再没下回了。”

    “嗯嗯。”智化连连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件物事,递与她道,“昨夜在马府捡着的,约莫是那位小娘子落下的。”

    潘盼接过细瞧,却是一枚小巧金钗,镂成玉兰花样,钗尖儿磨得甚为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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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四牌楼,左走一段,便到了来福客栈。前不搭街、后不挨铺,三进屋子灰旧不堪,僻静、破败是这间小店的最大特色了。时近中午,潘盼推门入内,只见个瘦猴似的伙计抄着膀子搭条抹布,斜倚立柱正打着盹。

    哟嗬,人才吖……站着还能睡着?潘盼轻推他一记:“小二哥?”

    瘦伙计未醒利索,闭着眼嘟哝:“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我一老表打南边来,听说在贵店歇脚,故而过来瞧瞧。”

    “噢,客官要找的是于公子罢,他住西厢,这会子不知在不在?”瘦伙计打个哈欠道。

    她估猜这于公子有个七八分便是那甘玉兰扮的,忙道:“小二哥,可否替在下一寻?”

    小二颇不耐烦挥手:“我有那么闲么?有客人来了咋说?你自个儿进去找找。”

    她求之不得,揖了一揖道:“好的,好的。”

    拐七拐八绕到西厢,这一溜边儿倒有好多间屋子,潘盼暗地里犯难:甘玉兰心中有鬼,咱挨间敲过去问,不会把她给惊走了罢?正迟疑着,倏见一袭青衫闪过,观身形,甚是窈窕,潘盼直觉是位女子,瞅他前脚进屋,后脚赶紧跟上,拉起门环轻磕了两记。

    “谁?”问声异常警惕。

    “店里的。”潘盼随口答道,“客官在前头落了东西,小的刚巧捡着了,这不,给您送来了。”

    门“吱呀”开了条缝,伸出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拿来!”

    好你个甘玉兰!潘盼也不应声,从袖笼里摸出金钗在她掌心轻划一道。“咣啷”声响,房门摔开半扇,潘盼乘势闪进屋子,未及站定,一柄红穗子小刀已抵上她的喉咙。

    “饶命啊侠妹!”潘盼唬得双手高举过头。

    “谁是你妹?”甘玉兰娇叱,两指一旋,刀身反转,贴在潘盼脖子上的接触面又大了些,连珠炮似的开口,“说,你究竟是甚么人?为何知道我在这里?谁派你来的?”

    颈间一片冰凉,潘盼打心底问候了智化家祖宗十八遍,她颤声道:“小的……小的昨夜见过侠……侠……”“妹”字还未滚出,瞅美人儿神色不对,慌忙改口,“壮士行侠仗义,为民除害,小的万分景仰。可咱兄弟被您误伤到了,特地巴巴儿来求药,烦请您赏个薄面,昨夜之事,小的担保不会走漏半句。”

    “哼。”甘玉兰撤了刀刃,贝齿咬着朱唇,一脸倨傲,“你敢要胁于我?”

    “岂敢!岂敢!”潘盼连连摆手,“小的绝无此意,只是救人心切,还望公子宽宥些个。”

    “你们是去偷寿礼的罢?”甘玉兰略显鄙夷。

    潘盼怔了怔:说起来的确是去偷东西的……按妖狐意思,此行是为太守、北侠翻案而来,故而不曾向马朝贤叔侄下杀手,可在甘玉兰眼里,他们仨却成鼠辈了……

    “我若是予了你们解药,回头你们再去邀功告我一状咋办?”甘玉兰玉面含霜,满是敌意道。

    “那哪能呢……”潘盼脑子里盘算着:临行智化嘱她,不到万不得已,莫要泄露了身份……这会儿倒是够不够得上呢?

    “呯呯呯”,捶门声大作,“开门!开门!开封府巡检!”屋外脚步声杂乱,间或有人高声吆喝。

    “好啊!你果然报官了!”甘玉兰冲到窗口,却见天井之中,也布满官差。恚怒之下,挺剑便刺。

    “我没……”潘盼眼疾手快,挥起条板凳作挡,“咔嚓”一声,木凳断为两截。娘咧!送老命哇……她心内哀嚎不已。

    “快去开门,敢胡说,姑奶奶一剑宰了你!”甘玉兰低喝,长剑直抵后心。

    潘盼无奈,耷拉个脑瓜,前去开门。

    “盼子!你如何在这里?!”来人扶住她肩头又惊又喜。

    “胡大哥!”潘盼不可置信地揉眼睛,忽而瞥见胡进身旁还有位眼熟的,“铁柱!你们都还好罢?”

    “都好,都好。”胡进点头。

    “盼子放心,你搁我那的体己都安登着呢。”铁柱补充,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快内里坐。”潘盼招呼他们进屋,甘玉兰见状,忙收剑闪到了一旁。

    “潘盼,你到了京城,咋不回开封府报到啊?”胡进嗔怪着坐定,“弟兄们都怪想你的,就连公孙主簿,也时常提及到你。”

    竹子精想咱?!他想省灯油钱罢……潘盼满脸堆笑,指着甘玉兰道:“年前去南边办差,遇见我这远房老表,他说要上京城做点小生意,这不就一路回了,把他安顿好,我便过去。”

    “那成,咱们先去巡街,待晚有空好好喝一盅。”胡进站起身道。

    “哎,等等。”潘盼小心翼翼问,“以前巡街没见这么大阵仗呀?可是京中出了啥事儿?”

    “今冬时有辽军扮作马匪犯境抢掠,边民不堪其扰,纷纷往内地迁徙。近来京城流民益有增多之势,包大人下令严查,以防匪寇混入,搅乱治安。”胡进答道。

    “噢。原是如此。”潘盼轻吁一口气,“你们忙,你们忙。”

    目送胡进一行下楼,她赶紧绕到窗边窥探,却见众多皂衣衙役之中立着一人,乌纱绯袍,身姿挺拔,持剑抱臂,气势卓然。乍见之下,心快跳到了嗓子眼,忙捂了口,暗道:他怎么来了……

    一衙役抱拳出列:“回展大人,前院未发现行迹可疑之人。”

    “回展大人,后院未发现行迹可疑之人。”

    “回展大人,东厢未有发现。”

    展昭俊目如电,扫过众人,朗朗相问:“西厢,为何还未有到?”

    “回展大人。”胡进快步赶至,“西厢并无形迹可疑之人。”

    “嗯。”展昭颔首转身。

    潘盼一颗心落回肚内,反手一抹,额际已是冷汗淋漓。

    “你为何要帮我?”甘玉兰盯着她,目色灼灼,语气却不似先前凌厉。

    她灵感陡现:何不将计就计呢……信口编派道:“你也瞧见了,咱也是开封府的官差。昨儿夜探马宅,实上是受了相爷密命,马朝贤叔侄作恶多端,天怒人怨,伏诛之日,当是不远,小娘子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甘玉兰惊喜:“此话当真?”

    “半月之期,定见分晓。”潘盼尽量摆出一副笃定的神情,“信得过我,软筋散的解药就拿来罢。”

    “软……筋散。”甘玉兰嗫嚅,低垂了螓首,满脸惭愧之色,“解药不……不在我这儿……”

    “那在哪里啊?!”潘盼大骇。

    “那药其实……是从我师伯那偷拿的,他老人家擅长制毒,我胡乱取了一瓶淬在袖箭之上,不知道是软筋散啊,更别提解药了……”甘玉兰追悔莫及道。

    “你师伯不会还在南方罢?”潘盼急得跳脚:三天,别说马车,火车也来不及啊……

    甘玉兰瞪大了凤眼摇头:“不在不在,师伯他老人家就住城西清风观。”

    “你快带我去讨!”她一把攥起甘玉兰,就往门外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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