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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篮]彼方公园-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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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纪咬了一口苹果，慢吞吞的回答。“教室漆黑好睡觉……”
“诶？”明美惊讶，“听到大家鬼叫声也能睡着吗？”，然后夕纪一声不响的把长头发扫到脸前面说，“我可以一边扮女鬼一边睡觉……”
明美愣了一下后，又哈哈哈的大笑，拍手期待夕纪扮女鬼的样子，很快就被上户岚一拳按了下去，她表示已构想夕纪穿华丽丽十二单衣的表演，怎么能套着那白抹布掉气质呢……就在两人的辩论中，夕纪指着黑板上票数最高结果，“是餐厅。”
果然是吃货来聚会的一班啊……执行委员会总指挥班长大人摇了摇头，接着讨论贩卖的食品方案，除了基本的甜点，饮料有汽水、咖啡、牛奶……“嗯，大家还有什么其他的建议吗？”
第一个发言的人是从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传来某个男生的声音——“香草奶昔，请问可以吗？”
虽然没找到发言的人是谁，但班上同学认为香草奶昔听起来比较有卖点，可以试试。接着班长让各执行委员分别负责各项，食材采购，人员安排，服装租赁，宣传招贴……“接下来的一周要忙起来了哦，民那桑~~”
“哟西！干巴爹呢！”整个班级发出了元气有干劲的呼喊声。
明美得知任务是宣传工作后，罗列出了清单，宣传海报和招贴需要设计，还有招贴纸用哪种材质的，海报做成平面POP的还是立体剪贴……“啊呀呀呀，感觉好复杂的样子，夕纪你一定要帮帮我哦！”
夕纪点头，摆出OK的手势，她趴在桌子上休养生息这半个月来损伤的气力，考试死掉的何止是脑细胞，连五脏六腑都内伤惨重。
明美接着表示明天就是周末，正好拉上夕纪一起去买海报纸，然后后续的工作两人一起完成！夕纪仍旧是点点头，在学园祭前的一周这样流水线海报招贴任务面前，她早已习惯，“明天上午有例行的出去写生，下午可以陪你一起出去……”说完后，一头栽在课桌上死死的睡过去了。
手里那半个苹果圆溜溜的滚到同桌的桌子上，苹果停下时被女生咬去缺口的一面正恰好面对着同桌的少年，缺口形成了弧度，像是无心的一个笑脸对他咧开了嘴，少年扶住腮，低头抿唇失笑，把那苹果放回至同桌的桌上，匆匆瞥过女生的睡脸，赤司想，她大概是真的累坏了吧……
而明美又哈哈哈笑起来，无论多少年过去，有人问起她对夕纪的评价时，这位女孩总是如此回答，啊，那个家伙啊，从来都不会吃完一个苹果，因为她吃着吃着就睡着了……哈哈哈好笑吧（结束在只有自己的哈哈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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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例行写生这件事，在夕纪的家附近有一个公园，每到周末的时候，夕纪会背着画板小凳子去公园写生。趁着早上人少，她会早早的起来，穿了见白棉布的拖地长裙，一个人瘦瘦小小的拎着画具出了门。
第二天，周末天气还不错。夕纪如往常一样去公园写生，坐在屋里画风景画和坐在外面画有截然不同的两种心境，夕纪很享受这样一个早晨，空气很舒服，阳光轻软，一点两点的打在树叶上。她在拿起画笔的瞬间，一切便充满了光感和自然印记的开始，一整个天地的风景如同翻转过来，直接坠入了她的画中，迸发出的色彩带来的强烈视觉冲击，这是这一时期夕纪的作画风格。
很难以想象这是一个瘦小女生的作品。站在她身后围观的老爷爷说，很棒哦小姑娘。夕纪没有做声，沉浸在一个人世界的状态是毫无旁骛的。过了很久，她发现画布上的颜料状态有些不对劲时，猛然抬头，透明的雨线落在脸上，很快变成大颗的雨滴一滴一滴的砸下来——一场避之不及的雷雨。
夕纪手忙脚乱的收拾画具，即使在这之前天色因乌云密布而暗下来，太专注的她并未察觉，等到把画具收拾好，快步出了公园走到人行道上，她的头发已被雨淋湿，裙子边沿也被水花溅湿了一大截，但她只顾她画夹子的画，护在胸前妥妥的。
彼时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正行驶经过，雨水在玻璃窗上画出了断断续续的水痕，车后座的少年目光匆匆掠过车窗外，看到一位少女埋低头，两只纤细的手臂抱着画板走在大雨里，少年蹙了下眉，转脸又从车后窗去看她，白色长裙和及腰长发，他没有确定自己的判断就叫住司机，停车！
“赤司少爷，怎么了？”司机先生还是头次听他家少爷有些焦急的声音，一直以来都是平静如水，不起波澜。
赤司没回答，司机也没有再问下去，那条黑色轿车优雅的静默在雨里，水花落了一层白色水雾笼在车身上，车外一位白裙少女在雨中擦身而过，她的侧脸在车窗玻璃上晕开来，且浓且淡，他的眼睛缓慢的收紧，缩成一个黑点，定在那少女身上，突然那黑点生出了藤蔓回溯过来瞬间揪住了他的心脏，心跳收紧一拍。
“伞。”少年的利落的声音后，司机先生受命般的在他撑开的掌心里放了一把伞。
天空上大片空蒙的灰，延绵天地间的雨幕下一把黑色伞面如黑蔷薇绽开，伞下少年，红发，眉目淡淡的走向彼端的少女。
他走在她的身后，叫她的名字……浅井夕纪。
她没有听到，依旧快步赶回家。他两步并做两步，一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在她回头的刹那，他寻觅的目光里浮现出‘果真是你’的惊喜。
“赤司君？”夕纪错愕的脸上全是雨水，刘海几缕贴在额头上，流过鼻梁的雨水还顺着下巴在滴水。
赤司二话不说的就抓住了她的手，也许多管闲事，但于心不忍几个字出现在他心中时，似乎放任这个女生被雨淋是一种残忍。无法对她置之不理，在那一刻赤司发现，直觉走在判断前面，这样的事情也会出现在他一丝不苟的生命里。
夕纪弯下腰湿哒哒的挤进车后座，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幽香，她悄悄的把裙角扯到外面用手挤了一挤水渍，然后把车门关上了。
转身只见赤司在车后座里翻找着什么，原来是一盒纸巾。而后又见他不停的抽纸巾抽纸巾抽纸巾塞在她手里，嘴里反复说着也就那几个字，“快点擦干，别感冒了。”
夕纪说完谢谢，想都没想就拿纸擦画夹，擦完画夹又擦画板，擦完画板擦颜料盒，任头发上的水滴答滴答。赤司在一旁不做声的看她，叹了口气，然而第一次这样用心看她的长发，光是从她的那一头长发看，就能读出毫无章法的生活痕迹。
赤司叹气，眼中一层薄薄的暖光裹在她的身上，“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头发擦干净吧。”
“待会就擦……”她的心思从未偏离那些画。
赤司沉默片刻，问夕纪家住哪，好把她直接送回家。等到夕纪报上地址，他眼底又是一丝惊讶，原来她家就在他家前面那条街附近的住宅区。刚才经过的那座公园，周末他偶尔也去那晨练，甚至还会在公园附近的篮球场里一个人练习投篮，最近练得较少是因为父亲给他报了其他学习班，比如剑道、书法、古典音乐……一切精英课程里的内容都是他必学掌握的。
看似枯燥单调的生活规律被踱上了未来精英的光环，这就是属于赤司征十郎的世界。与某位早晨忘记梳头不看天气预报就出门的少女的相遇，是他世界里的不可思议事件。前一刻雨滴成线并排而成无数平行轨迹——在雨中的少女和远去的少年之间，下一刻，少女头一歪，湿哒哒的头发落在少年的肩上，弄湿了他干净的白衬衣。
赤司望着身边这位睡得严严实实的少女，小心的拿出手帕帮她擦着滴水的发稍，黑瞳熠熠的瞳孔里映着她的黑发，穿过她黑发的手，纤长而白皙，手心一层薄薄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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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靠在距离夕纪家不远的路边，司机先生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车后座的少年和少女，雨过天晴后的阳光从车窗照进来，能看到十分清晰的光线条，在那直线条后少年那冷毅的脸此刻竟有了柔和的感觉，司机先生感到十分诧异，甚至觉得自己张嘴说话也是一种打扰。
“少爷，我们什么时候……”
“别说话。”
少年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司机的话，车里又恢复了宁静，香樟叶脉上划过透明的雨滴，阶上苔藓渐渐暗绿，他隐约听到了少女鼻息间细微的呼吸声。
不叫醒她，这样湿漉漉的睡着会感冒，如果叫醒她……保持固定坐姿不变的赤司，丝毫未动一下，准备还是叫醒夕纪时，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于是夕纪也醒了，接电话才知道是明美，电话那头响亮的声音连身旁的赤司都听到了，提醒夕纪下午别迟到，一起选海报纸！
“嗯……我……知道了……待会见……明美。”夕纪用她那虚空的声音挂掉了电话，然后这才发现到家了。大概是太习惯周围的熟悉感，夕纪直接就打开车门，刚迈出脚步下车恍然想起还没道谢。于是回过头来，对车内那位漠漠敛着神情的少年，眉眼一弯，微微笑。
“阿里嘎多……赤司君。”
说不上是特别美丽的笑脸，却是美好的笑颜，像是在突然而遇的起风时，晒在阳台洗后的白色棉布一角翻飞起来，扑在他脸上，朴实的触感，也有暖阳的味道。如果可以触摸的话……他忽然别过脸，蹙眉，到底是被什么凌乱了视线。
他对司机说，开车走吧，于是把少女对他挥手再见的画面抛在了后视镜中，他的视网膜里还残留刚才那一刻。
看见她在笑，仅仅如此就高兴起来了，这样的心情很陌生，第一次体验的陌生。
出现在他一直以来静寂无声的心之旷野，那里有他一整个少年的积雪啊。赤司不经意的回头，忽然听到了彼方公园的树梢上夏蝉悠远的声音，知了，知了。
夏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完榜单字数了泪目……小天使们不要霸王我……不要霸王我……
嗯，为什么叫彼方公园……因为这个公园是两人JQ的发源地吧……
话说队长啊，已经告诉你妹子跟你回家顺路了（狗血的设定= =），这多好的机会是吧，得赶紧点是吧……
☆、Chapter 18
夕纪从地下铁出来时，看见明美正拿着一杯加冰块的青柠饮料，塑料杯子外沾满一圈透明水珠，似乎是等了一会儿的样子，夕纪担心的问，等很久了吧。明美的小手正欢快扇着风，绿叶在她头顶上方明明晃晃的，期待这天能和夕纪周末‘约会’的明美说根本就没有啦，刚刚到而已啊。
“话说，yuki酱，穿长裙不热吗……？”相比明美那条超短热裤，夕纪的长裙还停滞在几个月前的气温状况。
明美坚持这种热天超短裤和短裙才是王道。强烈建议夕纪去换条短裙，清爽又活力的过夏天，要知道……“称霸夏天的人才能称霸人生啊！”
明美握拳状的坚定表情让夕纪心里小小的发出一声‘哇哦’的赞叹，这是继‘睡觉理论’后，明美教给夕纪的‘夏天理论’，要说逻辑什么的完全经不起推敲，但听起来会让人充满元气的感觉无法解释，并莫名生出佩服的敬意——就像此刻乖乖跟在明美身后的夕纪少女。尽管此前决定是去买学园祭的招贴海报纸，但此刻明美显然已把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拉着夕纪去商业街的服装店进行‘称霸夏天’的努力。
在一堆色彩明丽里淘衣服的明美说夕纪的装束太素了，“会让人误以为小夕纪是很没情趣的人诶，其实yuki酱超级有趣的说……”
夕纪提起长裙细看，在裙沿有设计师非常用心的浅格子设计，她发现时还觉得很有爱。但她想试着接受明美的建议也不错。发现对面一家叫做‘情趣百分百’的店，她指着店招牌一本正经问，“那这家可以……吗？”
当店里各种黑蕾丝花边粉红马赛克小内裤闯入两位呆立在门口的少女眼里，明美瞬间就脸红了，“不是啦，呀啊……小夕纪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呢！”然后飞快的拉着夕纪出了这家店，一路上两人又沉默了一阵子，最后一起噗嗤笑起来，明美捂住肚子笑了半天，很久以后回想，那时真是青青涩涩的年纪呢。
最后转了半天还是依照平时夕纪的风格去了一家森系田园的女装店，选了条白碎花的短裙，相比那些淡雅的纯色系，这算是夕纪衣服里比较花哨的款式。接着又被明美要求现在就穿上，把那条抹布长裙扔掉吧扔掉，还有……“这拖把似的头发是怎么一回事啊真是的……都说了每天早上要好好梳头的呀！”
面对今天突然变得严格要求自己的明美，夕纪有点无措的抓抓头，因为上午被雨淋湿了，夕纪回去后洗完澡，头发吹干后有些蓬松，不过并不影响美观什么的吧。明美听到美观这个词从夕纪嘴里蹦出来犹如天方夜谭，她摆出一根手指头say no，直接就把夕纪拽到了MINA杂志上推荐‘打造温柔系NO。1’理发店里，打理头发，要从头到脚的焕然一新哦。
因为其他理发师都有顾客，夕纪被指给了一位首席王牌理发师。明美凑到她耳边说首席剪会很贵，但对方已十分敬业的为她系上白布围，夕纪只好乖乖的坐下，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太贵，付完裙子的钱之后，她的钱包就扁了。
平时总是自己用剪刀修刘海的夕纪，对于这位长相帅气着装时尚但眼光挑剔的理发师，有点小紧张。这是一位极具专业素养的理发师，目光紧紧的盯着夕纪那参差不齐的刘海，满头都是黑线，“真是佩服你每天都在把自己往丑里毁的精神境界啊……天啊，你是从昭和时代穿越过来的女孩子嘛？话说，你叫什么啊，在哪上学啊……”
夕纪一时答不上话，而看到镜子里因为一连串应接不暇的问题而愣住的女生，这位叫做黑泽治也的理发师不由的笑了。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位叫做浅井夕纪的女生慢条斯理的回答完了他所有问题，丝毫没有防备陌生人的心理，第一眼看到时以为的文静清雅气质不会搭理人，原来是比想象中更随和近人的女生。
“诶~~帝光中学吗？”黑泽想起有位好友在那教书，虽然从来没想到那家伙会手握一本书正经八百的教学生，明明就是一个……他想到那个人时，听到外面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他知道那人就到了。
透过理发厅擦得格外透亮的落地玻璃窗，能看到从那辆酷黑的拉风机车上下来一位长腿男子，银色铆钉嵌在黑色机车装上，男子脱下厚重的机车帽，甩了甩那头黑发，午后阳光下他俊逸的脸转过来，黑框眼镜上那道夺目的光一闪而过。
“青木老师！？”
明美的大嗓门表示她已经把自己的魂魄叫出来了，然后牙齿发颤的看着青木直人把那身酷黑的机车外套脱掉，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装时，她向理发店的服务生要了张面纸擦鼻血。
“啊，直人你来了啊，这里有两位你们学校的学生呐。”黑泽打理着夕纪的头发，一边对那边蹲在冰箱前找冷饮的青木说道。“说不定认识哦。”
“唔，看到了。”
声音从冰箱门那边传来，似乎沾上了冰冷的氟利昂味道。青木老师抓着两罐可乐一罐啤酒，依旧绷着一张冰山脸走过来，冷不防的扔了一罐给明美。然后两条长腿随意的交叉，依靠在旁边的理发台上，背略弓着，一痕锁骨蜿蜒过他秀美的肩线，显得他更加的精瘦。这位平时温文尔雅的数学老师在此刻散发出冷酷的狂野气质，让明美打开罐子的手都抖了。
夕纪只看了一眼视线上方这位穿着黑色小性感背心和小裤管黑裤子的老师，一百八十多公分的男人表情酷劲十足，在明美眼中弹跳的那些‘帅死了’‘酷毙了’‘身材爆好’‘老师俺嫁’之类的字眼，在她眼里，只有最骨干的数学公式，因为看到青木直人的出现，夕纪就仿佛看到恶魔背后阴风四起的公式乱窜……
“喝吗？”他把可乐搁在夕纪的面前，目光往下一转扫过女生露出的白皙额头，然后又迅速的回到前方，看玻璃窗外来往的人群。
额头黑发因汗水浸湿，有些贴住了鼻梁，然后直接就撩起背心擦汗，腹肌若隐若现，这个男人无形之中透出了一股痞子气，和那个讲台上授课的斯文男子，简直判若两人。
“嗯，谢谢……”女生的声音顿了一下，“老师。”
夕纪的眼睛垂着，原本想抬起手去接，很快就被专业理发师说‘不准动’，于是这位少女只好用下巴指指藏在白布下的手，解释不能接可乐。青木沉默了几秒后，手指微屈起，支起鼻尖，脸侧过去笑了。“治也你在恐吓她吗……”
“啧啧，比起你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我这算不上什么啦。”黑泽随口开着玩笑，把夕纪歪着的头摆正，微曲前身仔细盯住镜子里夕纪的刘海是否整齐，然后眼斜了斜上方某位面对明美八卦‘老师是飙车族’的疑问依旧冷脸相向的人，他又打趣说，哎呀，把你那张冰川脸收起来啦，直人都是这样对你的学生吗？
“不全是。”青木直人的目光忽然转向了镜子里那个被后面扫过来的头发而挡住视线的女生，汗水从他下巴尖滴落下来，侧脸映在镜子上，他嘴角一边的弧度完整无缺。“对有些人，我也许严肃不起来……但是当老师的要严肃，所以有时很痛苦啊……”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很享受这行呢……”黑泽眼里的光闪了闪，十分专注的修理夕纪发梢的分叉，试问这个女生一年剪几次头发，发现她已经睡过去了……
时间缓慢的过去中，明美不停歇的想八卦出青木老师的兴趣爱好，但失败告终，最后黑泽一口气摘去了夕纪脑后的夹子，那一头青丝如瀑般落下，在镜子里出现的是一个齐刘海的乖巧女生，虽然明显是睡了一会而勉强睁开眼的睡脸。
还真能睡啊……这就是你说过那个忽悠你时差问题的少女吗？黑泽对青木挑了挑眉，发现对方沉掉的脸色后，动作利落的把剪刀收好，又问他，温柔度有没有UP？
“一直都是很温柔的孩子啊。”青木摸摸夕纪的头，随手抓起一把她的头发，皱起眉问黑泽，你给她喷了什么奇怪的香味？黑泽极富专业精神解释茉莉花香的润发乳带来清泽香味的同时在发梢根部形成保护……没说完就被对方摇晃后的可乐罐头喷了一脸饮料。
夕纪和明美看这两个打闹的男青年，完全就是孩子气般的幼稚。也是第一次看到青木老师笑得那么开的笑脸，甚至是弧度咧开到嘴角，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像开到极致的花。夕纪想，这两人是很要好的朋友吧。然而夕纪不知道，这两人当年是叱咤学校的不良少年，因为有过太过肆意放纵的青春，在归于沉寂后再突然绽放的一刻……笑靥如花。
此刻夕纪再次注意到镜子里的自己，仔细看刘海，不像自己剪完后的那么突兀，而是自然的手法，长短刚刚好。她很感谢黑泽理发师，但听到最后的价格时，险些站不稳。的确那个数字对普通国中生来说太大了，夕纪左右为难的拽拽明美的衣服，想问她有没有带钱，可明美脸上也露出了难色。
女生们的表情全都映在了某位年轻老师的眼里，他走到夕纪跟前拍拍她的肩膀，一手插裤口袋，俯身凑到她耳边，说话的口气还是那样冰凉没有丝毫关心意味。“这次运气好……老师已经帮你付了，就当做是上次付黑泽给我剪头发的钱。”
那头黑泽抱怨不能这样算啊，然而听到夕纪那句‘周一上课就还钱给老师’的坚持时，只好耸耸肩说，第一次光临可以八折优惠，加上是青木的学生，再送六折。
夕纪终于松了一口气，低头从钱包里掏出皱巴巴的日元递给青木，说先还他这一些。一旁的黑泽打断夕纪的话，毫不客气的指着门外那辆拉风的车和他身上的衣服logo，羡慕嫉妒恨的说，“看看吧，这位有钱的贵公子根本不稀罕啊少女，所以别再不好意思啦，不是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什么的，就当做被爸爸关照了呐。”
“……”“……”
被点名的两人无言，明美欣赏完夕纪及腰长发齐齐的背影，一脸无限陶醉状的发出‘将来就要生像夕纪这样女儿’的感慨。
青木立即盯住明美严肃强调，如果把今天发现他飙车的事情传播到学校里，以后数学作业比其他人多一倍请不要过问原因。
明美还没有举手保证，夕纪已在旁猛点头，像吓坏了似的小声说，“绝对不会说的，老师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说的……”
黑泽一头歪倒在青木肩上，噗嗤一下就笑抽了，他的头发是时尚感的栗色，柔软的落在青木削瘦的肩窝里，露出来的左耳上一串耳钉，然后他就这样歪侧着头，动作优雅的递给夕纪一张设计精美的黑色名片，说下次来也要指名他剪发，八折优惠哦。
夕纪双手恭敬的接过名片，一瞬间觉得大人的世界似乎离自己很远也很近，然后鞠躬感谢今天青木老师的帮助，虽然面对这样一个穿着随意让她开始以为遇到了街上混混的人，唔，确切点说是有书卷气息的漂亮混混，她有些胆怯与不愿接近，就像害怕数学一样害怕这个老师。
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老师……很久以后，夕纪不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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