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集齐所有矮子-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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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那个不可思议的人类小女孩，而且又是在这么个不应该有人类出现的地方。黑田坊当然不会对唯诺置之不理，毕竟他作为守护孩子的妖怪，是不会把一个小女孩独自留在这种充满危险的地方。
　　　　黑田坊本想悄无声息的过去制伏住唯诺，以此再来给唯诺留个教训，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刚靠近过去，还没有什么动作呢，唯诺竟率先对他出了手。
　　　　而且一击失败之后，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调整，转眼间便进行了第二次攻击。虽然攻击的手法略显稚嫩，但反应速度和应变能力对于一个孩子来讲，也算是极出色的了。
　　　　两次进攻均以失败告终的唯诺，在看清抓住她手的妖怪是黑田坊之后，眼里原有的杀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是您啊，妖怪先生。”
　　　　唯诺原本打算刻意制造出这样的再次相遇，结果没想到，倒是又让她省心了。
　　　　黑田坊放开了唯诺的手：“我再说一次，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唯诺把刀收回怀里，然后笑了笑：“我知道，谢谢您的关心。”
　　　　“知道的话就赶紧回家，然后再也不要踏足这种地方。说起来你父母居然会放你在这么晚的时候，独自一个人出门，还真是不称职啊。”黑田坊忍不住皱起了眉。
　　　　“嗯……我没有父母了。”唯诺低下了头，用刘海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黑田坊愣了一下，然后才说：“抱歉，我并不知道……”
　　　　“没关系，不是妖怪先生的错，”唯诺再度抬起头来，脸上挂着笑，但是看的人会觉得笑容下面盖着一层悲伤，“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才对，明明妖怪先生昨天都已经警告过我了。”
　　　　“既然如此，就不应该再跑来这种地方才对，难道你想被妖怪吃掉吗。”黑田坊还是不能理解，为何眼前的女孩会在经历过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又跑来妖怪的领域。
　　　　“不，”唯诺低下头，出神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次要换我吃掉妖怪了。”
　　　　“什么？！”黑田坊被唯诺的话惊到了，刚才她说了什么？！
　　　　唯诺继续保持着出神的样子，但是稍微抬起来的脸上，却有了些疯狂的模样：“杀人偿命，那么吃了人的呢？当然是应该被人吃掉啊，不是吗？”
　　　　黑田坊看着唯诺现在的样子，完全无法把她和刚才那个透着悲伤的孩子联系到一起。明明还只是个孩子而已，他却从她的身上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混合了杀气与压抑，还有不难从表情上看出的疯狂。
　　　　这个孩子到底经历过什么？！
　　　　不过纵使很吃惊，黑田坊也很快就调整了回来：“吃掉妖怪的话，你可就做不成人类了。”
　　　　“这样啊……”唯诺脸上的扭曲不再，换回了平日里挂着的微笑，“那么我便不做人类了。”
　　　　黑田坊莫名的觉得说着这句话的唯诺，和那天晚上的少主有点像。
　　　　同样都是在说“不做人类”，那个时候的少主凭借气势压过了在场的所有妖怪，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场与实力；而眼前的这个女孩，虽然没有少主所展现出的压迫感，却有着另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感觉。
　　　　或许笑着说出这种话，才是最可怕的吧，黑田坊想。
　　　　嘴里说着与脸上笑容不相符的话，这种反差最容易令人觉得毛骨悚然，所以唯诺才特意选用了这种方式。
　　　　虽然要她继续沿用以往的乖巧形象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唯诺觉得想要和身为半妖的奴良谈妖怪这个话题，多少还是条件对等一点会比较好。乖巧柔弱需要保护的角色已经有家长加奈了，同样的人设不需要两个，所以唯诺选择再次让自己拥有一个复杂的过去。
　　　　不过，原因也并不是只有这一点。
　　　　唯诺喜欢黑田坊，喜欢那个留着黑色及腰长发的英俊男子，但是她并没有打算制定什么让黑田坊也喜欢上她的计划。也正是因此，唯诺才会选择演绎现在这个难度较大的人设。
　　　　就像当初面对手冢的时候一样，唯诺不想给黑田坊造成任何的困扰，毕竟她无法留在这个世界。还是那句话，如果注定只能无疾而终，那么不如不要开始。
　　　　如果她只是一个疯狂而又略显偏执的家伙，那么最多也就只会引来黑田坊的戒备罢了。
　　　　这样就好了，唯诺想，这样的话，她也可以放心的继续走下去，放心的再自私一些。
　　　　“对了，还没问妖怪先生的名字呢，我是唯诺。一直叫您妖怪先生，总觉得有些失礼呢。”唯诺看黑田坊一直没说话，便换了个话题。
　　　　“小僧黑田坊，”黑田坊看着笑的一脸阳光的唯诺皱紧了眉，“不做人类这种话，以后不要随便乱说了。”
　　　　有多少妖怪原本并不想成为妖怪，而现在一个人生才刚刚起步的孩子却说不做人类了，黑田坊怎么可能默许这种说法。
　　　　“但是我要吃掉妖怪啊，不是黑田坊先生说的，如果吃掉妖怪的话，就做不成人类了。”唯诺既要表现出小孩子的天真无邪，又要展露出自己偏执的一面，这样的她看上去多少会有些不合常情。
　　　　而这种扭曲的状态，正是唯诺想要呈现出来的。
　　　　“你的家人是被妖怪吃掉的吗。”黑田坊一下子就猜到了唯诺并没明说的理由，因为只有这样解释才最合理。
　　　　这么小的女孩子，不止一次的跑到妖怪的地盘，又说要吃掉妖怪，也就只有复仇这么一种可能了。
　　　　是因为极度想要复仇吗？所以这么小的孩子才会手握利刃，所以才敢独自闯进妖怪的领域，所以才一直说要吃掉妖怪，所以才会形成这种扭曲的性格。
　　　　所以才宁愿不做人类。
　　　　那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吧，或许双亲就是在她的眼前被吃掉的也说不定，黑田坊看着唯诺不禁如此联想。
　　　　唯诺在听到黑田坊的话之后，瞬间瞳孔收缩，然后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表情僵硬，两只眼睛看起来也像失去焦距一般的空洞。
　　　　但是这样的情形唯诺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只是个失魂落魄的孩子。
　　　　“黑田坊先生，如果我吃掉了那个把爸爸妈妈扔进肚子里的妖怪，爸爸妈妈是不是就又可以和我在一起了？这样我们就会一直一直在一起了吧？对不对？”
　　　　唯诺的嘴角咧出一个病态的笑容，她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比刚才更加扭曲。
　　　　“但是那样的话，吃掉你爸爸妈妈的妖怪也会永远和你在一起，”黑田坊沉了一下之后说，“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
　　　　唯诺愣了一下，然后神情有些慌乱，也有些动摇。这是当然的，就算性格被扭曲了，但她现在所演绎的角色，至少还是个孩子，黑田坊的话理应让她产生迷茫和动摇。
　　　　黑田坊把手覆在了唯诺的头顶，然后轻拍了两下：“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回去的路上，唯诺一直没有说话，黑田坊也没有说话，但是他一直在观察唯诺的情况。
　　　　“黑田坊先生，谢谢您特意送我回家。”唯诺站在家门前朝黑田坊道谢。
　　　　黑田坊低头看着唯诺，突然想起来一个有些不合理的地方：“虽然这么问有些失礼，但我还是想问一下：吃掉你父母的妖怪，为什么独独放过了你。”
　　　　如果是惯为恶的妖怪的话，没可能会放掉唯诺，毕竟小孩子的味道可比两个成年人要来得好。
　　　　“因为当时有另一个妖怪把我带上了天，在我发呆的时候，”唯诺开始讲起了她早就编好了的故事，“是一个长着人头蛇身鹰啄还有翅膀的妖怪，据说那种妖怪叫做以津真天。”
　　　　黑田坊沉思了一下，他好像没在附近见到过这种妖怪：“是吗。”
　　　　“嗯，”唯诺点了点头，“如果也能当面向以津真天妖怪先生道谢就好了，那个时候……”
　　　　“既然这样的话，就想办法当面去道谢吧。”黑田坊试图改变唯诺的目标。
　　　　唯诺明白黑田坊的用意何在，于是歪了歪头说：“可是我后来去找过了，但是没有找到……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先去找到那个坏妖怪吃掉。”
　　　　“你太弱小了，不要再去找死了。”黑田坊觉得自己真是不适合说教，尤其说教对象还是个性格被扭曲了的小孩子。
　　　　唯诺只是看着黑田坊笑，一直笑一直笑，并没有针对黑田坊的话做出任何回答。
　　　　黑田坊也没有办法，又吓唬了唯诺几句之后，便回了本家。
　　　　“发生什么事了吗？黑。”雪女因为很少见到黑田坊发呆，于是关心的问。
　　　　“不，没什么，”黑田坊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雪女，然后很快又转了回去，“雪女，你知道这附近哪座山上有以津真天在活动吗？”
　　　　雪女伸手摸了摸下巴：“以津真天？就是那个长相很可怕的妖怪吗？我不知道哎，也没听说有哪个妖怪在附近遇到过。怎么了？”
　　　　“随便问问罢了。说起来少主还是老样子吗？”黑田坊把话题转到了少主的身上。
　　　　雪女一提起少主的转变，就忍不住想要叹气：“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
　　　　“说的是啊，要怎么办啊。”黑田坊虽然是在附和雪女的话，但他脑子里想的却并不是只有少主一个人。
　　　　看着悬挂在空中的明月，黑田坊脑海中突然闪过唯诺那扭曲到甚至有些病态的样子，然而在那样的表情中，双眼却清澈的很。
　　　　那个孩子或许还有救，或许她还没有彻底坠入深渊，黑田坊忍不住这么想。

　　☆、第六个矮子（5）

“喂黑田坊，要不要一起去喝酒啊！上次那家店好像还不错！”
　　　　青田坊像往常一样邀请黑田坊去喝酒，反正闲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可做。
　　　　“啊，走吧。”
　　　　说起他们要去喝酒的地方，黑田坊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唯诺。虽然他昨天晚上已经很严肃的警告过那个孩子了，但是……那孩子看起来可不像是会乖乖听话的家伙。
　　　　黑田坊正心不在焉的喝着酒，旁边几个妖怪的闲聊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过就是会飞而已，哼！要是那家伙落在地面上，看我怎么收拾它！”
　　　　“就算是在地面上也没有那么好对付吧，那家伙可是长着一双利爪呢。”
　　　　“说起来，人头蛇身还真是恶心啊。”
　　　　人头蛇身、利爪、会飞。
　　　　黑田坊蹭的就站起身来，径直朝那几只妖怪走去：“你们说的妖怪，是以津真天吗。”
　　　　为首的妖怪看了一眼黑田坊，然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谁知道那家伙叫什么，走开走开。”
　　　　黑田坊一把揪起那个妖怪，酒水洒了一地：“你在哪里见到它的。”
　　　　“放手！你知道我是谁吗？我……”那妖怪本就喝的有点多，现在又突然被黑田坊拎了起来，于是酒劲便上来了。
　　　　黑田坊丝毫不理会手里妖怪的挣扎，也没空听它把话说完，沉着一张脸问：“说，你是在哪里见到那家伙的。”
　　　　也许是黑田坊的气势太过强硬了一些，那妖怪也没在继续撒酒疯：“在、在城外东边的山上。”
　　　　问出话来之后，黑田坊一松手，那妖怪没站稳直接就摔到了地上。
　　　　“黑，出什么……”青田坊觉得黑田坊的行为有些反常，有些不解的问。
　　　　然而青田坊的话没说全，就被黑田坊打断了：“阿青，我有个地方要去，一会儿你自己先回本家吧。”
　　　　“嘛，可以倒是……那家伙这是怎么了？”
　　　　黑田坊都没等青田坊的话说完就走的无影无踪了，只留下青田坊自己站在原地自言自语。
　　　　虽然青田坊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他也懒的琢磨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黑田坊走了之后，他只是纳闷了一小会儿就回去继续喝酒了。
　　　　黑田坊之所以跑的这么急，就是为了尽快把有关以津真天的消息告诉给唯诺，他还是想让唯诺把目标转移到以津真天的身上，至少报恩比报仇要强的多。
　　　　而且如果顺利的话，最好可以连同那个什么以津真天一起，让那孩子放弃复仇，至少不要以她日后的人生为代价去复仇。
　　　　既然黑田坊是专门守护孩子的妖怪，他就不可能放任唯诺走上和牛鬼一样的道路。
　　　　复仇这种事，并不值得那孩子为之舍弃人类的身份。而且若因为复仇而进入妖道，也太过可悲了一些。
　　　　黑田坊从酒馆赶往唯诺家的时候，唯诺也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倒不是又跑去妖怪一条街了，而是被同班同学家长加奈邀请到家里做客去了。
　　　　唯诺会被家长加奈邀请，完全是因为白天的时候，家长加奈知道了唯诺现在是孤儿的这件事——学校组织秋游，但参加的前提是要学生家长签字表示同意。
　　　　唯诺在这个世界里根本就没有父母，所以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来给她签这份同意书。全班只有唯诺没有办法去参加秋游，家长加奈觉得唯诺很可怜，于是便在课下邀请唯诺去她家做客，而唯诺想想自己今天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下来。
　　　　“那个……黑田坊先生？”唯诺到家的时候，正看到黑田坊在敲她家大门。
　　　　唯诺有些惊讶，也有些蒙，黑田坊大晚上的跑到她家来干什么？她今天晚上也没去那堆妖怪出没的地方啊？
　　　　想了半天，唯诺也没想明白黑田坊是干什么来的。
　　　　反正不可能是串门，这是唯诺唯一确定的一点。
　　　　“你又跑去不应该去的地方了吗？”黑田坊看到唯诺出现在自己的身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唯诺无视了他的警告。
　　　　黑田坊会下意识的这么想，完全是因为唯诺之前的表演太成功了，她那疯狂而又不计后果的形象，着实给黑田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唯诺笑了一下，然后抖了抖袖子，表示里面没藏有任何武器：“那是明天晚上的安排呢，今天只不过是去同学家做客了而已。”
　　　　“要说多少遍……”黑田坊看着唯诺的笑脸皱紧了眉头。
　　　　“骗你的啦，黑田坊先生，”唯诺咯咯的笑了起来，“说起来，黑田坊先生今天是特意再来警告唯诺的吗？”
　　　　唯诺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开了门，然后邀请黑田坊进屋。
　　　　“啊，不用麻烦了。”黑田坊看着进屋之后，忙着给他沏茶的唯诺说。
　　　　“没关系，很快就好的，”唯诺一边烧开水一边说，“说起来上次和黑田坊先生一起的那位妖怪先生呢？我也应该向那位妖怪先生好好道个谢才是，哦对了，也应该道个歉呢。”
　　　　“阿青吗……他叫青田坊，现在大概还在喝酒吧，”黑田坊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情况，“那个时候你的刀为什么停下了。”
　　　　黑田坊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当时的情况很奇怪，如果是已经下定决心不惜堕为妖怪也要复仇的人，为什么那个时候会停下攻击。
　　　　“请用，”唯诺把沏好的茶端了过去，放到桌子上之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因为青田坊先生太高大了，而且……而且青田坊先生看上去有些可怕。啊，对青田坊先生要保密哦，因为这样说青田坊先生有些太失礼了。”
　　　　面对黑田坊的质问，唯诺只能借用她现在再怎么说也还只是个小孩子来打掩护，总不能说因为她知道青田坊，也知道青田坊是专门保护孩子的妖怪吧？
　　　　虽然这个借口很烂，但也确实很有说服力。毕竟对一个孩子而言，妖怪模样的青田坊确实是可怕了些。
　　　　黑田坊并没有过多的怀疑些什么，因为并不是说一心想要复仇的人，心里就不会有任何恐惧，何况那还只是个孩子，何况青田坊也并不是那个孩子的复仇对象。
　　　　“说起来，黑田坊先生今天来找唯诺，有什么事吗？”唯诺坐到了黑田坊的对面，问起了黑田坊的来意。
　　　　黑田坊也想起了他差点忘了说的要紧事：“啊，是这样的，小僧无意间听说城外东面的山上，有疑似以津真天的妖怪，所以……”
　　　　唯诺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黑田坊竟然是特意来告诉她有关以津真天的消息，但明明那只是她随便编的故事啊，她根本就不知道这附近的山上，到底有没有那种妖怪。而且她在面对黑田坊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重点也明明应该是那个“吃了她父母”的妖怪，不是什么以津真天吧？
　　　　为什么……为什么黑田坊会对她这种孩子如此关心？明明她那么扭曲，明明她应该是最不讨喜的那种家伙，明明她身上的疯狂与病态应该只会让人觉得厌恶才对……为什么？
　　　　“谢谢……非常感谢您特意来告诉唯诺这件事，黑田坊先生，”即使内心再震惊，唯诺也不会忘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我知道了，后天我会去那座山上找找看的。”
　　　　“后天？”黑田坊疑惑的重复了一遍，“可是后天你难道不应该去上学的吗？”
　　　　因为家里的少主也是个小学生的关系，黑田坊也对人类学校的作息十分清楚，很明显，后天并不是休息日。
　　　　唯诺笑了一下：“后天是没有课的，学校组织秋游，班里的大家都会去。”
　　　　“那你不去吗？”听出来唯诺言下之意的黑田坊皱了皱眉。
　　　　“嗯，我不去，”唯诺笑了一下，然后趴到了桌子上，眼神盯着桌面发呆，“没有监护人签同意书是不能去的。”
　　　　唯诺要扮演的是一个对复仇有着近乎偏执的孩子，而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就算在面对复仇这件事的时候再怎么疯狂，也还是会像普通的孩子一样想去秋游，也会和所有失去双亲的孩子一样会觉得寂寞。
　　　　她是有些病态，但也绝对没有病态到我妻由乃的程度。可以说，除了复仇的那一部分之外，她和一般的小孩子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唯诺演戏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在想，自己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最开始的时候，她喜欢手冢，也知道没有结局，但即便如此她也还是不想让手冢讨厌自己；而一路走到了现在，她喜欢黑田坊，同样深知没有结局，虽然她狠下心来扮演了一个绝对不讨喜的角色，但是……
　　　　她终究还是不想在黑田坊的面前，给自己贴上一个“我是疯子”的标签。
　　　　“是吗……”黑田坊看着唯诺的表情，觉得这孩子果然还只是个孩子啊，虽然因为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而产生了扭曲。
　　　　“不过没关系的，秋游而已……”
　　　　“同意书而已，拿来。”
　　　　“哎？”
　　　　唯诺愣愣的看着黑田坊，不会吧？
　　　　然而黑田坊的打算，正是唯诺心里所想的那个“不会吧”——黑田坊要代替唯诺的监护人在同意书上签字。

　　☆、第六个矮子（6）

“好了，这里就是我们要进行活动的地方了。大家分成两人一组，要好好完成作业哦！还有，不可以跑的太远，有什么问题的话随时回来找老师！”
　　　　在黑田坊的帮助下，唯诺也得以和全班同学一起参加了学校组织的秋游。虽然她对小学生集体爬山这种活动并不是很感兴趣，但她还是很感激黑田坊。
　　　　只不过……一想到黑田坊和奴良在学校里意外相遇时候的情景，想起两个人一瞬呆掉的表情，唯诺就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而且自从昨天奴良听到唯诺介绍说，黑田坊是自己的监护人之后，奴良看向她的表情就有些怪怪的。然而到了今天，奴良看向她的眼神里，又多出了一些同情的味道。唯诺想大概是回去本家之后，奴良从黑田坊那里听说了什么吧。
　　　　唯诺朝奴良走去，脸上挂着素日里的微笑问：“奴良同学，我可以和你一组吗？”
　　　　“好啊。”奴良点了点头。
　　　　小学生的秋游也并不只是单纯的出门玩耍，还要在游玩的同时了解当地的情况，比如他们这次秋游的作业，就是调查山上的动植物种类。
　　　　“嗯……这是什么植物奴良同学知道吗？”唯诺弯下腰指着地上一株不知名的花草问。
　　　　奴良低头看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不知道诶。”
　　　　虽然唯诺猜测奴良已经知道她很清楚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妖怪的事实，也觉得如果她现在问出口的话，大抵任务很顺利的就能完成。但她并没有这样做，至少不是现在，至少不是今天。
　　　　她还有个约定没有完成，怎么能现在就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尽管唯诺什么都猜到了，但是她也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问。唯诺依旧只是装作一个单纯的出来秋游的小学生，单纯的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家庭作业上，有关妖怪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有提。
　　　　而奴良陆生也什么都没有问，什么都没有说，虽然他昨天晚上从黑田坊那里，问来了很多有关唯诺的事情。
　　　　虽然不是他家的妖怪吃掉了唯诺的父母，但给唯诺造成伤害的总也还是妖怪，所以奴良觉得自己在唯诺的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因为他也有一部分是妖怪，而且曾经还那么渴望成为妖怪的统领。
　　　　尽管奴良知道唯诺并没有憎恨所有的妖怪，也知道唯诺既会找妖怪报仇，也会向妖怪报恩，可他还是觉得自己是妖怪、自己的爷爷是滑头鬼的这种事，对唯诺说不出口。
　　　　不过奴良还是在以他的方式来关心唯诺。比如说，今天一大早，他就把家里所有的妖怪，全都派到黑田坊所说那座山上去了，为了帮唯诺找到救了她一命的家伙——以津真天。
　　　　唯诺和奴良都对妖怪的事情闭口不谈，但那不代表那个他们都想回避开的话题，也想避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