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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向死而生-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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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坐在走廊上; 弯腰收集叶片上的积水。雨水向来被认为是“无根之水”,在现代科学看来自然是笑谈蠢话; 但只要仍有人信; 这一样材料就还能起到妙用。如画符,如净化,都用得上。
“真没想到还有重操旧业的一天。一边自学新的知识,一边打工赚钱,养家果然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她手上动作漫不经心; 倒是更专注于闲聊,“的场家真的很有钱哎; 这种地段的独门独户; 一下子眼都不眨地拿出来了。”
地板被踩出轻响。
“这种无聊的人类的游戏规则,你还真能津津有味地遵守。”
“因为我本来就是人类啊。”
古老的妖怪呈现出的依旧是人类的伪装。他穿着黑色的浴衣; 领口粗鲁地敞开,露出小麦色的胸膛。一出来,茨木就走到明月背后坐下; 从背后抱住她; 埋首在她披散的秀发里; 又蹭着去亲她的后颈,然后把脸贴在她身上,半垂着眼帘,面上带着倦意。
刚收集的雨水都盛在一只飘粉的玻璃杯里。明月轻轻晃了晃玻璃杯,拉过茨木的右手,均匀地将水淋上去。“昨天晚上净化之后,觉得很累吗?”她有点忧心,“感觉你精神很不好的样子。”
茨木的手臂失去了有一千多年,期间被不同的力量污染过。明月虽然给他接上了,但净化是一个需要时间和耐心的过程。每个月都要有一次正式的净化仪式,而这会给茨木造成不小的痛苦。
“累?”面对心上人,大妖怪自然是格外有自尊和好胜心的。他在她背后哼笑,胸膛的震动也传递到她身上。“那种小事何足挂齿。”他说,“或者,明月,你也可以亲身来感受一下……”
明月拍了一下他捣乱的左手。“别乱动!”她笑,脸却忍不住有些红,“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流氓茨?”
“‘流氓’到底是什么?算了。”妖怪把毛茸茸的脑袋搁她肩上,“怎么,我以前没对你产生过欲/望吗?”
“咳咳咳咳其实都是被我拒绝了……”
“被拒绝就完了?居然有那种事?”短暂的惊讶过后,茨木立刻对过去的自己产生了严重的鄙夷,“哼,真没出息。喜欢的东西就抢,喜欢的女人就上,这才是堂堂正正的大妖怪……嘶!”
明月淡定地收回手。
“……哈哈哈,忍耐也是赢得胜利的方法之一,仔细想想的话,勉强也能接受。”茨木强行转移话题,却又得意洋洋起来,“但是明月,你现在专门解开我的封印、对我投怀送抱,果然是更为欣赏现在的我吧!对我的力量也好,身体也好,这份强大你满意吗?”
明月:……
“满意满意,我都满意得不行。”她简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脸红,最后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还吃以前的自己的醋,还要作对比?茨木酱,你果然是睡傻了么?”
妖怪不答话,侧着脸,眨也不眨地看她侧脸和笑颜,在她看过来的时候,他就去吻她。
灰白的流云涌动如水墨,庭中幽绿却像定格的静物画,只有雨声淅沥,弥漫在画里。明月单手抚上他的面颊,再睁眼时正撞进他的目光。还是琉璃一样的金色,中间一点窄窄的竖瞳,却不再那么幽昧不明,而是柔软如晨曦,露出点单纯的期盼。
“……我的。”茨木说,“总而言之,是我的。”
明月摸摸他的头发。“你的你的,你开心就好。”
妖怪的神色更加柔软。
叮叮——当——
细碎的铃音次第传来。并非正常拜访的客人会摁响的门铃声,而是陌生人闯入时,结界发出的提示音。接着,屋檐下悬挂的风铃也摇出轻响。赖在心上人肩上的妖怪不耐烦地瞥了庭中一眼,左手已经悄无声息地伸了出去。
“茨木。”
大妖怪一顿,默默收回左手。“无名宵小之辈,”他理直气壮为自己的小动作辩解,“拎过来看个究竟而已。”
“真被你抓住的话,恐怕就是被‘不小心’宰掉了吧?”
“呵呵呵,太弱的妖怪居然敢来挑衅,我也稍微有点感兴趣。如果就这样被我捏死,也是这种低级妖怪的荣幸。”
“哦,那你真的很棒棒哦。”
茨木满脸“那是当然”的神情,还以为自己真被夸了,想再亲她一下奖励自己。明月好笑地推开他的脸,起身往异动之处走去。
“既然没有恶意,就也还是客人。”她说,“现在多半被困在阵法里了,急需拯救。”
茨木跟上。“这个时代已经和平到无聊了。”他发牢骚,“明月,你还纵容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低级妖怪,就更让他们自以为是。”
“你听上去好像严厉的老爸哦。”
“哈,我种大妖怪可不存在父母那种东西。”
“你是孙猴子吗?”
的场借出的这栋屋子有前庭后院,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客人就在前庭。明月在屋子里都布置了结界,但没有杀伤力,只不过会将擅自进入的人困在幻境里。作为一个曾经的宇智波和千年前的阴阳师,明月对幻术的运用可谓炉火纯青。
顺着走廊过去,一眼看到的是一只浅棕色的毛团子。在几块石头随意围起来的圈子里,毛团满脸茫然地转来绕去,圆滚滚的身体灵敏地左右扑腾,却始终没办法从圈子里走出来。
“是狸猫啊,咦,好像是前几天在晴明神社见过的?”明月蹲在石头圈外,饶有兴趣地瞧那团棕色毛球。虽说对狸猫而言,一直找不到路会很焦急,但那圆滚滚、毛茸茸的一团真的很可爱,让人忍不住再多观察一会儿。
见她看得专心,茨木手指忍不住一动,但强忍下想把那只狸猫丢得远远的冲动(其实从本心来说更想一巴掌拍到地狱去),只哼笑:“这些狸猫也就能玩玩变身的低级把戏。”
这狸猫偷溜进来的时候,雨还在下,这时空气中弥散的已经是似有若无的雨雾。仿佛明白了什么,毛皮被打湿些许的狸猫停下转悠,小脑袋往四周转转,动作和神情都有种机灵劲儿。“未经主人允许擅自闯入,实在失礼了。”狸猫试探着说,“在下十分抱歉,万望主人能允许在下当面致歉。”
狸猫的语气谦恭柔顺,和人类没什么区别,但又有点小孩装大人的可爱。明月拿起阵法中的一块石头,随手一抛;本来就是简单的法术,缺了阵眼,自然也失效了。
于狸猫而言,就是眼前迂回反复的迷宫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新幽雅的庭院,以及一张清丽无双的笑脸。
“啊……”毛团瞪圆了眼睛,一时看呆,藏在棕色毛皮下的脸竟然红了一点。但随即,他就注意到旁边那个白发男人不快的视线;对危险的预感让狸猫低下头,示意自己的顺从。
“茨木酱……”
“我什么都没说。”
明月无奈地摇摇头,再看毛团乖觉的模样,忍不住摸摸他茸茸的脑袋;小动物柔软的毛皮在她手指肚上蹭着,感觉更乖巧了。
“有什么事吗?”
狸猫飞快地抬头看她一眼,后退几步,“嘭”一下变成个半跪的年轻人。单看外表的话,他纯然就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大学生,带点书卷气,清秀却不修边幅,头发耷拉着有点萎靡。“实不相瞒,在下是住在下鸭神社的狸猫,下鸭矢三郎是也。”他说,“在听说御三家的灵异事件是大人解决的之后,在下便决意前来拜访。”
“呵……小妖怪也敢擅自闯进来?”茨木看这只狸猫不爽极了,“怎么,活得不耐烦了,所以想体验一下被强者拍死的感受吗?”
“是是,是在下太鲁莽。”矢三郎赔笑,笑容很柔滑,“其实,在下是有事想要借助大人您的力量。”
他看向明月。
“嗯,是灵异事件的委托?”明月倒觉得这只狸猫很有意思,有些喜欢他,就笑嘻嘻跟他讲话,“可以,不过我需要报酬哦?”
“是,这个是自然的。”矢三郎温顺地回答。不管是狸猫的样子,还是人类的样子,他都有圆形的脸和圆圆的眼睛,温良无害极了,但同时,他的温顺又展现出一种少见的镇定,令他在表示驯从时不会显得唯唯诺诺、诚惶诚恐。
“只是,不瞒您说,目前在下手里不太宽裕,下鸭家的经济状况也……虽然不至于捉襟见肘,但对太高昂的要价,恐怕也无能为力。”矢三郎一边说,一边小心觑着此间主人脸色,面上笑意也赔得更小心,“所以大人您看,能不能换一种支付方式?分期加上高额利息也好,差遣在下做事也好,任何能对您有所助益而又是在下力所能及的方式……”
见他这样,明月忽然一点不想逗他了。她依旧蹲在地上,一手撑着脸颊,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认真瞧了矢三郎两眼。
“矢三郎。”
“是,大人尽管吩咐。”
“生活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对不对?”明月仿佛自言自语了一句,“说说看,你的委托内容是什么?”
狸猫变化的青年面露喜色。
“是!其实是家母的事。家母非常害怕打雷,每次打雷的时候就会无法变身,只能以狸猫的模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实在非常可怜。因此每次打雷的时候,我们无论在哪里,都会尽快赶回去,一齐待在母亲身边,让她能安心一些。”矢三郎说,“但是今年开始,母亲变得更加畏惧雷神大人。母亲说,每次打雷的时候,都会看到可怕的影子。”
“影子?”
“是……母亲坚持说那是可怕的幽灵。”矢三郎苦笑道,“原本我只以为是母亲太过害怕雷神大人,所以产生了错觉,结果前不久,我自己也看到了,而且就是在家中亲眼目睹。”
“我们下鸭一族,之所以姓‘下鸭’,是因为世代居住在下鸭神社的缘故。神社是被神灵守护的地方,这件事就连狸猫也是坚信的。在此之前,从没听说过神社里会出现幽灵鬼怪。”
“嗯,神社不一定有神灵,不过只要还有人祈愿、供奉,的确也就还具备力量。”明月想了想,“下鸭神社……噢,是贺茂御祖神社吧?”
“是,正是祭祀玉依姬命与贺茂建角身命的贺茂御祖神社。” 矢三郎笑道,“从先祖们开始,下鸭的狸猫就一直深受神社庇佑呢。”
在狸猫界,众所周知的一件事情是,下鸭一族乃是名门,是历史可以媲美下鸭神社、血脉能与古时豪门贺茂一族比肩的名门狸猫。对于自己的血脉,矢三郎也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一丝自豪。
然后,他看到这位神秘却又容色绝丽的人类女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得有点古怪。
“嗯嗯,不错,不错。”明月一本正经地点头附和,“在我看来,贺茂一族也好,贺茂御祖神社也罢,所做过的最好的事情,一定就是帮助狸猫的一支血脉绵延至今。”
矢三郎茫然地眨眨眼。
“好了,报酬的事以后再说。”明月站起身,勉力揽住身边大妖怪的肩,大包大揽地说,“如果真的只需要除灵,就让我英俊酷炫霸气无比的男朋友上,一巴掌一个,永绝后患,一劳永逸!”
“哼,一巴掌一个?明月,你真是太小看我了。”茨木骄傲脸,又再瞪面前油嘴滑舌的狸猫,“我一掌下去,神社里所有狸猫就都能‘永绝后患’了!”
“不不,这就不劳烦您了……”矢三郎干笑连连,“啊,斗胆再询问两位大人的名姓?”
“我是明月。这个嘛,是我万年中二的男朋友,叫他茨木就好。”
“是,在下一定谨记。”
茨木……?矢三郎暗自心想,这个浑身发散着恐怖气息的男人,倒真的和传说中的茨木童子有点像呢!
第150章 第十一章 林中鬼影
下鸭神社最著名的; 也许是那一道朱红的楼门,高高飞起的屋檐像大鹏的翅膀; 也有人会调侃这种制式的建筑作“大脑袋”。的场的屋子离这里不远; 靠双腿漫步过来足矣。
狸猫变化的圆脸青年在前引路,不时还讲解两句典故,恭谨的姿态背后别有一番主人家的从容。阴天的京都不如阳光灿烂时好看; 云层低垂,城市灰扑扑的; 街景杂乱黯淡。不过恰是这种写实的黯淡; 令下鸭神社的楼门红得更浓郁,显得气定神闲。
“那是舞殿,五月葵祭的时候会有打扮成官员的人在那里念祭文。”矢三郎指了指中央那座四面通风的建筑,“很威风吧?但到了晚上,就成了狸猫的寝殿。”
雨天也有游人; 三三两两在华丽的神殿建筑物间走动。等过了主要景点,步入纠之森的范围; 游人基本就不见了。这片森林自古便扎根于此; 到了今日,依旧沉静如昔; 顾自在城市里郁郁苍苍。森林广阔,人声稀少,气氛便格外幽静。一眼望去; 林木苍翠; 石头铺成的道路素净得过分; 先前被城市建筑物切割得七零八落的色彩,在这里突然连成一片,大块大块地涂抹在视野中;刚才还显得死气沉沉的天空,从纠之森里看去也变好看不少。
偏离人为建造的道路,恣肆生长的草叶被踩得窸窣作响,是一种水分饱满的、清爽的响声。
“白天神社里有人类的时候,狸猫就会在森林里玩耍。”矢三郎走得更快了一些,但又回头露出温顺的笑脸,“到了秋天,银杏叶会变得金黄,零零散散的枫树也会逐一艳丽;金色和红色叶片落在清澈的水面上,那随波而去的姿态十分动人。虽说不如岚山红叶有名,但在我看来,纠之森的美也是独一无二的。”
“是吗?那秋天一定要来看看。”明月击掌赞叹,“矢三郎口才很好嘛,如果去做导游或者销售的话,一定是业界第一。你觉得呢,茨木酱?”
“不觉得。”茨木瞥了青年一眼,傲慢道,“只是脆弱又聒噪的狸猫而已,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根本……”
无能为力。
大妖怪话没说完,就被女朋友踩了一脚。“哎呀呀,一不小心腿滑了。”明月笑得假惺惺,若无其事地收回腿,再拍拍茨木的肩,“我可爱的男朋友一定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可爱的男朋友”瞪着她,坚持不过一秒,就悻悻地应了一声。
狸猫青年在前面憋笑。
一阵风过,几片叶子打着滚来到他们脚下。那是属于盛夏的翠绿叶片,但下一刻,枯黄从叶柄蔓延到整个叶片,进而方圆几米的地面全都倏然化为枯黄。
矢三郎没反应,明月皱了下眉,茨木面露不快,眼睛里泛出丝丝带着杀意的黑气。
母亲——!!!
前方传来尖叫,打破了森林的幽静。
矢三郎面色大变,立即往那头冲去。没跑几步,他就觉得后颈被人拎起,紧接着在双脚离地的过程中,他稀里糊涂地就“嘭”一下变回毛茸茸、圆滚滚的狸猫。
“上来!”
地面和树干和天空;视野在身体翻滚时刹那变换。狸猫被扔得在空中翻了几圈,最后落在人类手里,被好好地捧住。高速奔驰时,扑面的风也气势汹汹;狸猫抬起脑袋,看见的是人类女子精巧优美的下巴。
明月好端端被茨木单手抱着,手里捧个狸猫毛球。她本来是想自己跑的,或者飞也可以,但她刚一动,茨木就一把揽住她,像是条件反射地生怕她跑掉。幸好明月记得让他把矢三郎带上,不然他们可能反而会把当事人甩在身后。
清澈的河流弯曲地横在他们眼前,对狸猫和人类而言都需要从桥上才能通过的河面,被白发男子一跃而过。被束成高马尾的白色长发在风里挣脱了发带的束缚,像苍白的火焰肆意舞动;白发中生出红色鬼角,如嶙峋骨爪刺向天空;小麦色的脸颊上陡然浮现鲜红纹路,那种隐隐发亮的、流动般的色彩,简直像鲜血在流动。
黑色完全覆盖了男人本该是眼白的地方,金色的眼睛里一点竖瞳,看上去异常恐怖,充满邪恶与不详。
呆滞的狸猫,张大了嘴巴。
“茨木,你怎么了?”
“哦——不知道为什么,前面的气息让我觉得异常讨厌。”这个和罗城门之鬼有着一样名字的男人狞笑着,露出尖锐的白牙,“真想把那个东西完全捏碎,榨干每一滴鲜血!哈哈哈——”
森林中的气息本已十分令人不安,而他满布杀意的笑声又令森林显得更加恐怖了。狸猫大大打了个寒颤,勉力笑出来,颤声问:“明、明月大人……您的这位男友,似乎、似乎也不是人类啊。”
他被女子捧起来,视线和她平齐。
“对啊,他是妖怪。”明月淡定道,“别怕,他就是看上去中二了一点,其实还是……算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良心,必须承认他本质上也是很中二的。”
“……抱、抱歉再多问一句,”狸猫笑得比哭还难看,“这位妖怪大人名叫茨木,难、难道说……”
人类女子望着他,笑容有些促狭。矢三郎咽了咽口水,摇摇头:“不不,没什么。”
狸猫想要长命百岁,就必须学会装聋作哑,对某些显而易见的可怕事实视而不见。矢三郎这么安慰自己。
他们转眼到达了不安的源头。在森林深处,一棵古老的樟树苍苍而立,其下有一个树洞,洞边趴着一只毛色比矢三郎更浅的小狸,正捂着流血的前臂,“呜呜”哭个不停。
“矢四郎!!!”矢三郎从人类掌中跃下,急忙跑到弟弟身边,“矢四郎,怎么样,你没事吧?”
“哥哥!”年幼的狸猫扑到哥哥怀里,不停抽泣,“母亲、母亲和大哥都被、被鬼抓走了……呜呜呜……”
“什么?鬼……?”
“刚刚……有很可怕的东西,一下就把我们抓住了……是母亲和大哥拼命把我推出来的,呜呜呜……哥哥,怎么办……”
矢三郎瞪着眼睛,觉得弟弟说的话实在太滑稽,可看幼弟前肢受伤、哭得伤心,再看周围草木枯黄、冷风凄凄,母亲和大哥果真踪影全无,又由不得他不信。他素来是只灵敏机变、很有主见的狸猫,但面对超出常识的事件,他发觉自己如此无力,只能怀抱着瑟瑟发抖的幼弟,求助地看向那边来历神秘的人类和妖怪。这时候,他们——尤其是眼神冷酷的白发妖怪,反而因为那种让人发抖的强大而显得可靠起来。
四下死寂,唯有小狸哭得伤心。明月迈出一步,只听干枯的树叶在脚下发出无力的碎裂声。她想了想,围着樟树转了两圈,指着高处一截树枝,让茨木给她折一枝。
樟树叶片半黄半绿,虽然萎靡,却尚有生机。明月拿出今早还没用完的雨水,淋了些许在树枝上,而后将其往半空中一抛。被净水洗濯过的叶片散着灵光,浮在空中,无声转动,最后指向某个方向。当明月望着这一幕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很熟悉。她想起很久以前她似乎总是用这个方法,只是那个时候还是杨桐树枝,她穿着累赘繁琐的衣服,独自谋划着未来。
她不知道茨木也同样觉得熟悉,而且是恍惚而莫名的熟悉。他眼中看到的是她黑的长发、白的衣裙,清丽的侧脸专注宁静。他想,她应该拿着那枝树枝对他笑,笑得满不在乎,也因为这种不在乎而显得神采飞扬。
树枝定定指向不远处的地面。明月做了个手势,让树枝朝那里飞了过去。一滴水珠从叶尖滚落,砸在枯黄的地表。
地面在颤抖,像波浪起伏的海面。
“嗷——”
一道难以说明形状的黑影猛然从地下弹出,扭曲着发出尖叫,似痛似怒。在颤抖的空气中,黑影朝那个作乱的人类扑去!
一只手,更准确地说,一只狰狞的鬼爪,倏然间牢牢抓住那道黑影的头部。在僵持不过半秒后,黑影在他手中化为齑粉。
两只狸猫都张着嘴;矢四郎甚至忘记了哭泣。
“那是……”
“分/身。”明月将香樟树枝团在手里,一息过后再张开手;树枝已然碎成粉末,漫天地飞洒出去,所过之处隐隐发光。
此刻林中光线昏暗,那清新的微光就更明显,再仔细看去,那些发亮的粉末分明在地上勾勒出一个个形状:那像是什么怪物的脚印,凌乱地朝北面而去。
“找到了。”明月拍拍手,抬眼望向北方,蓦然心有所悟,“咦,难道是……上贺茂神社?”
这个名词令茨木突兀地生出一股极度厌憎的情绪。正好明月扭头看他,见他脸色不佳,便安慰地轻轻抱了抱他。被一团轻盈的温暖撞进怀里,白发妖怪吐出一口气,重又将她抱起,让她平稳的呼吸靠在自己边上,这才觉得安心一些。
“矢三郎,我们现在去上贺茂神社。”明月扫了一眼他怀里怯生生的小狸,怜惜地对他一笑,“放心,应该不会有事。你跟我们一起过去,还是在这里陪你弟弟?”
矢三郎正迟疑不决,四面八方忽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转眼,无数毛茸茸的狸猫脑袋都从林中冒了出来。
“矢三郎,矢三郎!”
“伪右卫门大人在哪里?”
无数毛球涌过来,差点把矢三郎兄弟淹没。狸猫们吵吵闹闹一会儿,又一齐发现边上竟然还站着个相当可怕的大妖怪,顿时瑟缩在矢三郎后面瑟瑟发抖。胆子大一点的狸猫,也不过能在矢三郎身边战战兢兢问一句:“这这这两位大人是什么时候驾临的?”
见此情形,明月才知道,名门下鸭一族的矢三郎,在狸猫界居然是一位颇受推崇的俊杰。
“别说这个了。”矢三郎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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