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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公子-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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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第九十章
枫岚再也无法旁观下去,她的手已经从黑袍下扣住几枚菲薄的小刀,正欲挥手甩去,却看到那马车微微一震,随即,两名驭手飞身落到马背之上,再一个眨眼,两人手握缰绳一收,双腿一夹,两匹正在飞奔的健马居然同时希溜溜一声长嘶,竟那样在当地停了下来。就仿佛在既要关节,有人念了定身咒一般。马车前两名热心女子脸色灰白,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周边围观的众人,也是个个变色,呆滞而恐惧地望着马车,一时反应不过来危机已经过去。
这种诡异的寂静之中,车厢里传出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走吧!”
声音平静淡然之中,似乎有一丝难言的忧虑和低哑,却又带着某种安人心神的权威和肃然,让人不由不信服,不由不自愿追随。
车前的两个驭手恭声答应着,其中一个自然地跳下马车,先将那两名热血女子扶起来,恭送着马车离开,这才转回身寻找最初那个惹祸的女子。但,人群拥挤,又哪里去寻找那个极不起眼的年轻女子。
枫岚其实并没有走,相反,她总觉得那辆马车有些不同寻常,更想探明那马车上从未露面人的真面目。但是,她刚要挤出人群追上去,却听得人群中一人喊道:“不能如此放过她们!”
“是啊,是啊,不能放过她们……”民众刚刚被震慑住的情绪,渐渐地被挑拨起来,人群中不断地有人应和着,怒火渐渐高涨,替代了刚才的畏http://www。345wx。com惧,一步步慢慢地向着那名留下来的驭手围拢过来。
枫岚本来想要跟上马车,见此情景,不由停住了脚步,暗暗地注意了一下人群之中那几个还在不断煽动的人,向与她同样隐匿在人群中的几个人使个眼色,自己则悄无声息地挤出人群。
青门那里,枫岚依然毫无收获。宋昭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任她们调动青门和碧水宫所有的力量,也未能寻到他的一丝消息。
从青门出来,一个看似极普通的年轻人向她迎面走来,擦肩而过,那人以极低的只有枫岚能够听到的声音道:“迎来客栈,一女一男,男子重病,未能看清容貌。”
“再探!”枫岚低低的应了一声,嘴唇似乎都没有动。
第二日傍晚,夏承志来到幽州。她进城后,与枫岚会和,然后直奔迎来客栈。
因为,碧水宫和青门刚刚收到同一个消息。这次的消息只有四个字:迎来客栈!
迎来客栈之中,那辆精致的马车还在,两名驭手和那名神秘的乘车人却不见了踪影。只有客房之中,留下了一名客栈掌柜代雇来的男子,伺候那名病人。
而另枫岚等人又惊又喜的,那名病人,居然就是宋昭!
夏承志说完,宋昭微微蹙着眉头,暗暗思忖:那些人是谁?她们为什么将他从皇宫之中解救出来?又为什么她们将他放下,匆匆离开?
整件事,丝毫没有头绪。
找到宋昭之前,枫岚就派人打探,由于当时仅仅是感觉有些怪异,又怕被她们察觉,所以只布控了两个人。却不想,被那几个人巧妙地甩脱,溜之夭夭。之后,青门和碧水宫再搜寻,却几乎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
另外,那些煽动民众的人,碧水宫当日就已经顺藤摸瓜找到了她们的老窝。不过,让人诧异的是,那些人居然是当幽州城外一座土匪山寨的喽啰,据打探来的消息称,那些人之所以煽动民众,不过是看到那辆马车像是有钱人,趁乱打探虚实,好让她们能够好好地抢一票肥的。
对于这个答案,枫岚和夏承志不是没有过怀疑。但随后就找到了宋昭,她们忙着联系绿晓,寻找郎中为昏迷的宋昭医治,便暂时未再惊动那个叫做赤风岭上的山寨。
至于那几个将宋昭带到这里的人,显然不是一般的富商乡绅。不过,眼下,追查那几个人的事,宋昭认为并不是最重要的。
当宋昭知道了殷都的消息,听到轩辕云志选的太子妃居然是宋云夕时,他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他的神情平静的毫无波澜。他没有提及秋华的事,只是,吩咐夏承志和枫岚,尽最大努力寻找蜜语三人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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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一辆马车从幽州城的迎来客栈驶出。这辆马车比普通马车大近一倍,窗门都是用最上等的湖州鸦青色丝绸裱糊,紫檀色的车厢,虽没有繁复的装饰雕刻,却透出一种自然地大气和雍容。
路上的行人来去匆匆,似乎有几个认出,这辆车就是那日进城几乎引起祸事的,但过了这些时日,人们似乎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怒气,只是目送这辆双马驾驭的马车,轰隆隆驶上大街,向南奔出幽州城。
又三日,幽州城传来消息,赤风岭山寨散伙。山寨中的一百二十多名土匪,却没有一个回家。
有人说,她们作恶多端,被人端了老窝。也有人说,赤风岭从不骚扰乡里,那些人只是另换山头,重新聚义去了……
众说纷纭之后,幽州城的百姓很快就恢复了自己忙碌的生活。
三年后,当新的幽州城城主上任时,人们才突然想起,这个新城主看着很像当年的赤峰寨寨主盖二。不过,人家如今贵为一城城主,人们再疑惑,也只是暗暗猜测,谁也不敢将这个话说出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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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第九十一章
四月暮春,桃李早谢,柳烟成荫。位于大殷以南的齐国,更已是满眼化不开的绿。翠绿竹林,浓绿芭蕉,还有一片片已经有些过时的油菜,已经是一片片赭黄将尽。
蜿蜒曲折的山间官道之上,一马一车,奔腾辚辚而来,大漆车厢淡绿色的细纱窗格,穿行在一片浓淡相融的绿色海洋之中,宛如一叶扁舟,扶摇在碧海之上。
马车旁,一名青年女子独乘一骑,一身青色衣衫上没有一点儿绣饰,只有腰间悬挂着一块莹白的玉珏,垂在青色的袍据之上,莹光流转。
“夏姐姐,到了哪里了?”随着脆脆的一声询问,一道浅绿色纤细的身影,从车厢里弯腰走了出来,迎面感受到车外的暖风,不自觉地翕动这小鼻子,深吸了吸气,一个大大的笑容,瞬间在那玉白的小脸上漾开,也不等身旁的夏承志回答,自顾自地走到车辕上屈膝坐下,畅快道:“这里真美啊,连气息都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呢!”
夏承志侧脸飞快地瞥一眼身旁的绿色身影,弯弯嘴角,笑谑道:“那绿晓就趁这会儿好好地多吸几口气,待会儿到了齐都溯州,我们吃饭,你就不用再吃了。”
“哼!人家这叫吸天地之灵气,云万物之精华,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绿晓瞪大眼睛,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嚷嚷完,扭头转回车厢,一边还小声地嘟哝:“亏人家还天天叫你姐姐呢,就知道欺负人……”
宋昭在车厢之中打坐,听得绿晓进来,睁开眼睛瞟一眼那仍旧略带薄晕的小脸蛋儿,投过去一个赞许的笑,就再次闭上眼睛。
自从醒来之后,宋昭更加感到在这个世界,他的力量太小。他若是想活下去,活得好,只有不断地让自己变得更强。何况,经历了红袖招之事,他也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他已经不是在现代的独身杀手,他已经与太多人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息息相关,生死相连。
经历了许多之后,他也明白,他已经不能再满足于赚一点钱,保一个温暖闲适的日子了。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善人,也从来不会任人欺凌。那些人加诸于他身上的,他一定会一样样讨还。
而为了实现这个目的,他对周边各国的形势,都做了个分析。最后选择了紧靠桃源的南齐。
南齐是一个附属于大殷的小国,由于地势平坦温暖,国土有大部分位于卓雅江冲积而成的平原之上,气候温暖湿润,土壤肥沃,北部山区更是有整个大陆丰富的铜铁矿藏,齐国的第二大城市牙买还盛产宝石翡翠,南部沿海,更是最著名的南珠和珊瑚的产地,可以说是物产丰富。
但是,这么一个物产富饶的国家,据说它的统治者,却非http://fsktxt。com常软弱,非但每年都会派遣使臣向大殷缴纳贡奉,还同时向西狄屈膝俯首,用大量的珠宝财物换取暂时的苟且偷安。
这样一个国家,就仿佛一个几岁的孩子拿着带着许多明晃晃的财宝,惹人觊觎,让人心动。
老太太吃柿子,总是捡软的捏不是?更何况是一只特别大特别甜特别诱人的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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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洲。南齐京都。繁花似锦四月天。杜鹃花,红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赛雪……开成一团团,连成一片片,如锦似霞,染遍了山野峡谷。
一路行来,田陌纵横,茅舍挤挤,村落俨然。路边,不时有牧童横笛,村姑浣纱。竟是大殷难得一见的安乐祥和。
溯州城墙也算高大,比起殷都高八丈宽可跑马的城墙,就低矮简单的多了,气势也输了太多,宋昭等人自然不以为意。但进得城门,几个人的眼睛就有些不够使了,特别是那赶车的女子和绿晓,一双眼睛咕噜噜乱转,直直地盯着路上来回行走的男子。
“嘶……他怎么能够这样就出来?”绿晓吸着气,趴在车窗上,一声声地,像是牙疼。
宋昭眼风扫过,却见大街上的行人中,女子都穿着黑色的布衣,半袖半裤;男子长长地筒裙及地,但上衣却又小又短,紧紧地绷在身上,露出两条胳膊和腰,走起路来,裸露的胳膊和圆润的腰腹颤悠摇荡,晃得人眼花缭乱。
那名车妇早已经直了眼,要不是两匹马儿对周围情形浑不在意,自有分寸,这马车还不知撞到哪里去了。
夏承志自然注意到了这些,眼睛微眯,手臂轻扬,那名车妇身体一僵,左臂一阵痉挛,精神却不再敢有丝毫的懈怠,咬牙忍住左臂的剧痛,右手握紧缰绳。
五月初一,杜鹃盛放之时,也是齐国的暮春节。
这一日,所有的人,不论天潢贵胄,还是布衣平民,都会穿上绣着杜鹃花的节日盛装,戴着杜鹃花编织的花环,涌上街头,载歌载舞,万民同庆。
在这一日,女人们手中的花环,则是为自己看好的男儿准备。她们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将花环送给自己最心仪的人。若是男儿同意,则会回馈给女子一方自己亲手编织刺绣的花巾,这两人就可以结为夫妻。
当然,也有一些特别出色的男儿,会接到不止一个女子的花环,这种时候,就有了另外一种说法。
若是接到十个一下,男儿可以自主选择。也可以让那些女子通过各种别赛竞争,已决出最后的胜者成为那位美丽男子的妻主。
若是接到十个以上花环,这个男儿就可以有资格参加暮春节当日的花主大选。这些公认为美丽的男孩子就通过花主大选,选出最美丽的一位,成为当年的花主。
需要说明一点,这齐国的花主并不像其他国家的选花魁。能够成为花主的男子,在这一年之中,将拥有无比的荣耀和权力。他不但可以在齐国范围内选择自己的心爱之人,还可以在齐国范围内,让任何一个人,为他做一件事。
这样能让任何梦想实现的机会,让每一个男儿期盼不已。试问,那个男儿不含春,又有哪个男儿没有自己一直渴望实现的梦想呢?
无数年后,原来的齐国,后来的夏国齐州人仍旧津津乐道难以忘怀,那一年的暮春节格外热闹,那一年选出的花主,宛若仙子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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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第九十二章
溯城。一座座简单雅致的竹楼,错落有致。高大纤细的摈榔树摇曳生姿。而翠竹、芭蕉凝成的一团团绿色之间,就是如火焰似晚霞的杜鹃,一片片,一簇簇,张扬着它们极致的美丽。
宋昭一行来到溯城第二天,就是暮春节。
绿晓早就等得眼红,宋昭和夏承志却仍旧平静淡然,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优雅,绿晓却暗暗急的上火。
好不容易盼着宋昭吃罢早点,绿晓再也忍耐不住,扯了他的手,拖着就往外走。
宋昭今日仍旧穿了一件长袍,白色的袍据之上,入乡随俗地刺绣了几朵银白色的杜鹃。长发用一支羊脂白玉簪高高挽起,眉目仍旧稍稍修饰了,飞扬的眉麦色的肌肤,在俊美之中平添了几分英气。
绿晓仍旧是一袭绿衣,身段儿玲珑,眉目如画,挽着宋昭的手臂,急急地走在最前。夏承志青袍不变,也是俊逸不凡的一名翩翩美姐儿。
绿晓一边走,一边唧唧咕咕地向宋昭讲述着他打听来的暮春节的风俗趣事儿,“……所有的男儿都打扮的花枝招展,所有的女儿都拿着精心编织的杜鹃花环……还有花主大会,据说当了花主,就连南齐的皇帝也会满足他一个心愿……”
说着说着,绿晓突然对着街上熙来攘往的人流诧异道:“咦?”
“她们,她们怎么都这副打扮?”三人的目光随着绿晓的手指向着四周看过去,却见路上的人哪里穿着什么盛装,也没拿什么花环,非但如此,更甚者,所有的人都穿着极普通的衣服,而且颜色全是那种微黄的白。显然是用木棉织成的原白土布做成。
在一片的原白色中,宋昭三人的就成了特别惹眼的异数。
宋昭微微蹙眉,这南齐国的各种风俗习惯,碧水宫和青门早就打探明白告诉了他,材料及其详尽。慢说其实绿晓刚才嘀咕的那些,他老早就已经知道,就是暮春节后,男嫁女婚的诸多习俗,他也了若指掌。但是,让他有些诧异地是,那么详尽的资料里,怎么就没有提及这暮春节一大早却都要穿素色白衣呢?
三人正疑惑间,一名中年女子低头匆匆走过。夏承志伸手拦住,笑着施了个齐国礼,那女子回眸间,略一诧异,看见三人的衣饰装束,恍然大悟道:“昨晚大祭司夜观星象,称今日暮春节将有异人出现,故而一大早,人们都须先去朵兰寺的菩提树下,接受大祭司的净化,才能换上盛装,开始我们的暮春节的欢庆……”说着,那人的目光再一次从宋昭三人身上打了个转儿,随即精明一笑道:“三位看这样子是外乡人吧?”
虽是问句,说话的语气却完全是陈述。
那人也不等三人回答,脸上笑意闪闪,压低了声音道:“能够认识三位也是一种机缘。三位想必是没有准备净化单衣吧?罢了罢了,我那里还有几套,你们若是想要,我这就去给你们拿来。等着……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啊!”说着,自顾自地转身飞奔而去。
三人等了也就办展差的功夫,一个够搂着身子的胖子匆匆来到他们身边,还未等三人反应过来,他们就再次看到了刚才那张普通的脸和那双精明的小眼睛,“单衣可是极抢手的,五十两……快些快些……”
绿晓一脸惊异,宋昭失笑转身,只有夏承志不再多言,取了一锭大银子塞进那人手中,接了单衣,与宋昭两人匆匆回房更衣。
朵兰寺,菩提如盖,绿荫泻地。
无数的人集中到这里,却仍旧秩序井然,安静而虔诚。
宋昭三人赶到这里,只见偌大一片广场之上,一株菩提树高耸入云,树身极粗,恐怕需要式数人张开双臂方能合围过来。
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虽然没有排队,也没有人维持秩序,却仍旧自觉地控制着自己的步伐,缓慢而有序地向菩提树下靠拢。
宋昭望了望周围,心想若是想参加那个什么暮春节,只怕也得去净化一番,也就毫不在意地随着人群前行。
终于到了菩提树下,他们算是终于看到了所谓的净化仪式。
原来菩提树下就有一口天然的泉眼。而在那口泉水旁边,一名白眉高僧端坐在蒲团之上。一个个人走上前去,向那高僧合十双掌躬身施礼,那和尚就在人们低下头去之际,手持一枝杜鹃花,沾了泉水,洒在施礼人的头顶。
然后……净化完毕!从头至尾,不过两秒钟,不论是主持净化的老僧,还是被施礼者,竟没有只言片语。过程极安静,场面很诡异。
宋昭浑不在意,转眼,却见绿晓和夏承志却是一脸肃容。
转眼,宋昭已经站在了老僧面前。他正要合十双掌,学着那些人们,微微躬身,却见那名老僧微闭的双眼猛地张开,一道精光闪过,宋昭心中暗暗警惕,凝目敛气。那老僧竟已经站起身来,对着宋昭合手施礼,同时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两世两佛陀,一朝一菩提。”
宋昭也客气回礼:“在下鲁钝,听不懂大师所言,虽听得禅意无限,却终非在下所能体会。还望大师指教!”
老僧的目光却再次转为平和慈祥,缓缓坐下身,从手中花枝上采了一朵杜鹃花,抬手一托……
宋昭只觉得眼前一凉,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只是那花来势极快,他刚刚反应过来,身体还未收到指令挪动,额头就是一凉。
屏息暗查,确定自己体内没什么异样,宋昭心里略略有些儿释然,也就学着前边被净化完了人的一样,微低下头,双手交握放于身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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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第九十三章
绿晓和夏承志也去受了那劳什子净化,三人转回更衣。
宋昭依旧换了那套银白色的衣服,但是,当他习惯性地做到镜前整(http://fsktxt。com)理易容时,却望着镜中的容颜惊呆了。
他记得清楚,出门前明明是剑眉斜飞,肤色健康,这时镜中却是一张如花的娇嫩容颜。
只见那两弯淡眉如黛微蹙,黑眸似拢着一层淡雾,眸光如水,潋滟生波。琼鼻如笋,唇若樱瓣,明明是男儿郎,却恰似美娇娥……
国色天香太俗,闭月羞花太滥,倾国倾城太笼统……这样一张脸,眉头微蹙,眼眸含冰,却丝毫不减那绝代的风华。
宋昭心思急转之后,终于想起那位老僧,还有那个所谓的净化仪式。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净化。洗净一切伪装,打破万般幻化。
只是,宋昭凝望着镜中却又有丝丝的诧异。那镜中之人确是宋云夕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不错,但细看去,却又有了少许的不同。
正不得解,绿晓已经换好了衣服,走至宋昭身后,笑的灿烂道:“公子,晓儿再给你梳梳头发……哎呀,公子,您的脸色……”
“嗯?”宋昭看见镜子中绿晓惊讶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地再次凝视,镜中之人面若桃花,两颊淡彩飞晕,就连眉梢眼角,都有掩盖不住地……春色?!
宋昭终于知道这张脸哪里不同了。
若说原来宋云夕那张脸娇美若梨花初绽,现在镜中的这张脸,就是那杜鹃怒放,清灵不减,娇媚更甚!
“今天公子真的好美啊!太美了……”绿晓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音,两眼望着宋昭竟有些痴迷沉醉。
这……宋昭感到一阵胸闷。
好一会儿,他终于还是放弃了易容的打算,唤醒眩晕的绿晓,仍旧用白玉簪绾了头发,缓缓地走出门。
既然注定他要在女尊国做个男人,那么就让他来做空前的那一个吧!
一行三人再次走上大街,顿时觉得眼前一亮。不过这么一会儿工夫,所有的人都脱去了白衣,换上了盛装。衣服上绣着杜鹃,头上带着杜鹃,手里握着杜鹃,就连街道两旁,也似乎一阵风儿般,到处是红的黄的白的粉的花朵,一团团一簇簇一片片……云蒸霞绕,繁花似锦。而与这鲜花相谐的,这里每一张脸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
看到这样的情形,绿晓乐的已经合不拢嘴儿,夏承志眉眼含笑,唇角翘起。就连宋昭似乎也放下了一贯的淡然疏离,柔和了目光,柔软了心。
只是,他们欢乐并没有持续多久。
三人刚刚走出大门,不过片刻功夫,街道上来往的人就似乎被谁施了定身法。片刻之前,她们还在兴高采烈地簇拥着,要去欢庆节日,却在看见那一张绝世容颜的刹那,统统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她们,也包括他们,只是呆在当地,痴迷沉醉地望着那缓缓行来的那个银白色身影。只是那样简单素洁的银白,穿在那人身上,却恍惚绽放出万千到七彩的霞光,人人夸赞美丽都会说人比花娇,这个一身银白的人儿,却让四处盛开的杜鹃黯淡了颜色。
花见花也羞,月见月也暗!
宋昭在红袖招早已经见惯了这种阵势,而且今日出门前,也早有了心理准备,此时,见到行人这等模样,他自然也不觉惊异,反而镇定淡然已久。
既然放开了,他也就不再在乎这张容颜,也不再为自己这个身份困扰。
他只是那样,优雅淡然,不疾不徐地一步步走着。从门口,走向大街,走进世人的目光之中。
一路行,一路收获着惊艳,一路收获着僵立呆滞无数。
再走几步,转过一个街口,就是此次暮春节欢庆的地方--南齐皇宫前的大广场。
“啊!”不知哪一个痴呆掉的人突然清醒过来,蓦地发出一声大喊,惊醒了众人的同时,也引得宋昭回首望去。却原来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她那猛然醒转的眼睛仍旧一转不转地定在宋昭的身上,完全是下意识地抬起手,举着自己的费尽心思编制的花环,眼睛闪亮,请求道,“我想将花环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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