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公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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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吃饭么？”
　　手臂伤了，宋昭暂时被绿晓软禁了。
　　只是，冰卿和紫韵仍旧每日里前来弹琴论曲，那郎中早已经被宋昭收买，倒也替他瞒的严实，顺便，把他就回来的那名男子的事情，也隐瞒了下来。
　　绿晓领着宋昭来到男孩的床前，当看到他那一双大眼睛以及那仍旧有些苍白的容貌时，宋昭一刹那间，明白了绿晓第一眼看到他时为何惊呼了。
　　这个男孩子的睁开眼睛看人的神情，竟有七八分像宋昭。不，应该说，像宋云夕这副皮囊的模样。
　　宋昭不动声色在床侧坐了，只细细地打量着男孩，这才发现他比云夕的皮肤略黄些，下颌也比云夕的略方，那眼睛里的神色没有云夕的冷傲出尘，反而拘泥而恐惧地咬紧了嘴唇。不过那一声不响的情形，看上去，竟比宋云夕更倔强几分。这细看下去，初始看着有七八分的想象，也只有五六分了。
　　半晌，看到他紧张地几乎要把自己的下唇咬烂，宋昭方淡然地开口：“我在外边遇到你，并不知道你的身份，不过看你身上的伤，想必过往的事对于你来说，不会是什么甜蜜的记忆。
　　”我带你回来，并没想要怎样。你的伤已无大碍，若有自己要去的去处，我不会拦你。如果你无处可去，又信的过我们，也可以住下来。“
　　宋昭说到这里，顿了顿，接了绿晓递上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缓了缓口气，再次开口道：”你若离去我不说什么。但是，你若留下来，我就要告诉你，我救你不指望你感恩图报，却也绝不会容忍伤害我和绿晓的人存在。“
　　说到这里，宋昭伸手制止欲张口辩解的男孩子，接着说道：”你也不用急着辩解，更不用着急答复我，自己考虑好了，再说不迟。还有一事，我要告诉你。这里不是什么良家大户。这里叫红袖招，是青楼。虽然我不会逼你做那些，但是，若你觉得这里肮脏下贱，也可以早早离去。我会让绿晓给你些盘缠，送你上路。“
　　那男孩子先是咬着唇，低着头并不说话，宋昭暗叹一声，起身正要离开，那男孩子猛地起身跪倒在了宋昭脚下，伸手扯住宋昭的袍角，低声却很坚决的说道：”秋华蒙公子相救，还累公子为我受伤，秋华虽死不能报答公子大恩之万一。又怎么会做出恩将仇报那等丧尽天良的事来。秋华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秋华只知道这里有恩人公子和绿晓哥哥，秋华不求别的，只求公子留下秋华，让秋华像绿晓哥哥一样，日夜侍奉公子，来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初始回话，秋华还只是低垂着头，说道后来，心中郁垒随着话语倾泻出来，竟渐渐恢复了几分勇气，也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目光坚定地眼眸，也直直地看进宋昭的眼底，似乎在用自己的神态表达着自己报恩的决心。
　　宋昭不动声色观察良久，方才缓缓问道：”若是我需要你替我接客呢？“
　　




第二十二章　初夜之选１

　　第二十二章　初夜之选１
　　山黛青青水碧苍，粼粼波影拢春墙。黄莺紫燕鸣池柳，曲径弯桥通画廊。
　　凝凤露，浴龙光，流连忘返任徜徉。千年不减风流气，醉了莲花醉海棠。
　　撒满红色花瓣的浴桶中香汤暖波，馥郁的香氛和缭绕的蒸汽，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沉醉。
　　氤氲着花香的水波中，白皙如玉的身子，沁润其中，长长的柔顺的墨直长发软缎般垂落在木桶中，有了生命般，在水中荡漾成墨色的柔软水草。只是这具身子经历了许多磨难，却并没有留下多少印痕，即使那日落水的九死一生，也恍如一梦般，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光洁无痕的肌肤，加上细腻润泽的肤色，宛如象牙雕就，在这氤氲着蒸气的朦胧光线下，仍旧泛着珍珠般的晕光。　
　　云妆初就，重衣翩然，更衬托得那仙人般的容颜，如梦似幻。
　　蜜语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即将被卖的孩子，如此沉静。　
　　“爹爹……”宋昭轻软的呼唤，打破了蜜语一时的迷茫，看着眼前平静微笑的美丽脸庞，蜜语脸上的也聚起一个恍惚的微笑，将手从宋昭的两掌间抽出，反握住宋昭的纤细手指，轻轻拍拍他的手背道：“爹爹懂了，梅儿快快更衣装扮吧……”
　　说着，蜜语示意身旁的秋儿，递上一只冒着热气的药碗，还有一卷画轴，写了众人，默默向外走去，迈过门槛的瞬间，仍旧忍不住回首，看到晕黄光线下，那对镜妍妆的人儿，微微摇头，留下一个轻叹……
　　红灯高悬温柔处，笑靥嫣然富贵乡。
　　粉色的新纱半挽，八角宫灯高悬。更加上暖玉生香，软语温存，来往穿梭着的俊俏男儿，粉面朱唇，顾盼之间眼波横，致使金乌刚刚西坠，暮色尚未四合之时，那熙攘云集而来的客人，已经是心醉眼迷。
　　蜜爹爹今日穿了一身嫣红色蝴蝶穿花裙装，站在大堂正门处，一脸的笑容甜腻的仿佛可以流下蜜糖来。
　　大厅中早已经布置下二十几张圆桌，呈扇面状围绕着一个圆形的舞台，整个二楼房间也全部被改造成了可以凭栏而望的包厢。一个个精致华美的宫灯，悬挂在玉砌栏杆、雕梁画栋间，微微晃动的灯火映衬着朦胧的轻纱半挽，让一个个方格阁龛中或端坐，或斜倚的身影，更加的超然神秘。
　　每席都摆放了果盘和精巧的点心小菜，更有美酒斟满晶莹薄透的瓷杯，泛着清幽的光泽，更馥郁出浓厚绵长的酒香。
　　但也有些让人疑惑的是，灯饰全部挂在二楼栏杆之下，璀璨的灯火仿佛悬浮在半空中，美不胜收，只是，大堂里除了门口处悬着两盏分外明亮的大灯外，整个大堂中，都只有二楼处的灯光，晕黄朦胧中，格外透出一种隐隐的暧昧，勾引着今晚所有客人那躁动急迫却仍旧强作镇定的心。
　　酉时末，戌时始，楼中都已全部坐满，那围绕舞台的浅粉色绣着朵朵艳骨梅花的帷幕后，蓦地传来一阵震彻心神的鼓声。纷扰嘈杂的大堂，瞬间被鼓声吸引，每一个人都消失了声音，停止了动作，上百双眼睛，无不紧紧盯住那大幕向两方缓缓地开启……
　　没有人看清楚，舞台的正上方，一枝巨型的寒梅，正缓缓降落，那耀眼的红，在白色幕布衬托下，仿佛一枝寒梅在冰雪中，傲然绽放。正在人们惊诧临近盛夏季节，哪里来的寒梅傲雪，那枝梅花已经悬在了舞台上方丈半处，莹莹的光线落下，人们才恍然大悟，这不是梅花，而是一组仿似梅花的巨型吊灯。
　　梅花灯，数十朵或嫣然绽放，或半羞含苞的花朵，托着一盏盏明亮的巨烛，在这灯下望上去，一朵朵寒梅傲然绽放，美的让人不敢仰视，却又让人按耐不住的看一眼，再看一眼，直到将它刻在心中……
　　人们的心神目光尚未从梅灯之上收回，清灵的一声琴音，如碎冰裂帛，凭空乍现，一个全身洁白的男儿，不知何时已经端坐在舞台中央，十指纤纤冰玉动，琴音就在这素手冰弦间流淌而出。
　　红尘自有痴情者　
　　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澈骨　
　　那得梅花扑鼻香　
　　……
　　曲尽歌终，众人心思已经被这凄美缠绵的曲子带入了一种幻境，以至于，这弹琴轻歌之人何时退去，也没有人察觉。
　　“呵呵，看来刚才冰卿哥哥的曲子，可是把各位贵客的心都收了去了呢……”曼妙的身姿裹着绯色纱衣缓缓走上舞台中央，宛如水中红莲的冰卿，笑语嫣然，眼波一顾，已将场中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场中几个认识他的女子已经笑嘻嘻扬声招呼，紫韵既不热络的招呼，却也用微笑和目光一一照应到。垂手静立片刻，见众人目光已经聚集过来，方才嫣然一笑道：“各位贵客今晚来到楼里，想必也着急见到今晚的主角儿吧？”
　　“那是自然……”
　　“韵儿，快些唤那第一公子出来吧……”
　　“娘儿几个花了钱，可是要来看……”
　　随着冰卿的笑语询问，场中就像一锅滚水，沸腾开来。
　　紫韵也不着急，对于那几个粗鲁的声音更是充耳不闻，只是静静地站立在台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场中众人喧哗。
　　盏茶功夫后，众人的喧嚣就像重拳打出却击到了一团棉花上，那戾气就被无声的消弭干净了。
　　众人逐渐冷静下来，有几个叫嚣的厉害的纨绔女子，更是茫然的看着周围冷静的人，尴尬的坐下，只用不满的带着恼怒的目光盯着台上的冰卿。
　　“呵呵，各位莫急，今晚既然是梅公子的初演，定然会出来相见，只不过，想要见我们梅公子，还有一个条件……”
　　紫韵的话未说完，场中几个刚刚老实的女子在此咋呼道：“别啰嗦了，还有什么条件，快快说来……”
　　紫韵眼光在那几个人身上扫过，微微一笑道：“今晚，梅公子设了三关。这第一关第二关，选出今晚能够参加甄选之人。然后，梅公子会亲自出题，选出今晚的折梅之人……”
　　紫韵说到这里，眼光看看场中窃窃私语的众人，一脸嫣笑中，不由得带了一丝微微的冷讽。
　　“诸位没有异议吧？”紫韵含笑询问，见众人亟不可待的，都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方才握嘴儿一笑道：“这第一关是考文治，第二关是考武功。诸位可以自由选择其一，进行角逐。当然由于今晚来的客人较多，如果全部都参加比试的话，恐怕天亮了也比不完，所以，在比试前，还有个竞选参赛的过程。这个过程，就很简单了。也就是诸位选好了自己要参加的比试项目，就可以进行竞价，价高的前十名，参加比试。然后每一关选出两人，就能够参加梅公子的亲自甄选了。最后的折梅人，就在这两关胜出的四人中选出……”
　　冰卿笑语软言中，特意将“折梅人”三个字咬的很重，说完就静静地看了场中众人一眼，方才笑道：“各位想好了，那么下面就开始竞选了。”
　　说话间，开场的鼓声又起。两个十二三岁的双髻男孩抬上一个小几，又在几后放了一把软椅，紫韵仪态万方地坐了。
　　在他身后，又安置了一块画板样的东西，在上边分别写了一到十，十个数字，显然，这是要记录竞选结果的。
　　紫韵然后伸手拿起小几上一块类似惊堂木的东西，猛地一拍，场中立时一片肃静。
　　“第一关文治选拔。起价一千两……”
　　




第二十三章　欲做螳螂

　　第二十三章　欲做螳螂
　　第二日，京城第一茶楼－－青茗阁中，人声嘈杂喧哗。一楼台子上的说书先儿，正在绘声绘色地，唾沫横飞地讲着昨晚最轰动的京城艳事－－红袖招的夜选。
　　堂中的茶客，都在高声议论着，那昨晚惊艳京城的一场梦，一度春，人人脸上都漾出一种钦羡思慕的神情。
　　二楼一个临窗的位置上，一袭黑色女装的宋昭淡笑着起身，从楼里缓缓步出。径直地沿着街道，走向城西百技工匠聚集的西市。
　　各种吆喝声，伴随着各种手工作坊里的机杼声、叮当的打铁声，似乎还有隐约地磨制玉器的水磨细微的沙沙声，形成一种迥异于商街的另一种鲜活的繁华。
　　他走进街角的一家铁匠铺，那里边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停下。一个只穿着粗布坎肩的彪悍女子放下手里的铁锤，迎了上来：“宋姐儿，您来了！”
　　“老六，五天前，我定做的东西好了么？”宋昭含笑询问。那女子憨厚一笑道：“小姐，好了好了。我这就给您取来！”
　　老六说着转身从靠着内墙的架子上取下一个布包。并双手托着，递到宋昭面前。
　　宋昭接过来，打开布袋，取出几把柳叶薄刃，那精钢铸就的薄刃，黑背雪锋，在明灭的炉火映照下，闪出一抹绯红的诡异亮度。
　　“嗯，不错！不错！”宋昭含笑点点头，将布袋收了，又从怀里取出一张图纸，递给面前的铁匠女子。“老六，你看看，这图上的东西能不能做？”
　　铁匠接过图纸展开一看，那上边绘制的东西不大，零零碎碎地，除了一个长方形的狭长盒子和一根铁管之外，看不出其他的物件都是些什么东西。她抬头，疑惑不解地望着宋昭问道：“宋姐儿，这些是什么东西？用什么材料？”
　　“哦，这是我随意画的几个小东西。用最好的精钢。并且，尺寸要完全按照图上的要求，不能有一丝误差。”宋昭说着，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煞气。说完，看着瞪大着眼，张大嘴巴有些恐惧地惊疑地铁匠，忍不住微微一笑道，“老六，能够做到么？”
　　“啊？啊，能。小姐，小人先做一套您看看是否满意，如若不满意小人再从新做来。您看可好？”铁匠猛地回神，看到眼前明明一脸笑容的俊美小姐，心里却在诧异，刚才猛然间感受到的凛冽煞气，真的是从这个娇弱的人儿身上散发出来的么？
　　宋昭也不多说，笑着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的小银，递到铁匠的手里。“这个先拿着，算是定金，待东西做好了，剩下的一并付给你吧！”
　　铁匠急忙推脱着，红黑的脸膛上，满是赧然羞涩：“宋姐儿，您先前给过银子了。那些做这些东西已经足够了，您不用再给了。”
　　“呵呵，你家男人和孩子正需要多补补才好，你就不用推辞了。尽心给我将东西做出来，将来还有许多活计让你做呢！”宋昭说完，笑着与铁匠老六告辞，临出门又回首笑道：“这些东西都是上不了大雅之堂之物，老六莫要让人知道！”
　　“嗯，老六明白，宋姐儿就放心吧！”老六感恩戴德地将宋昭送出门来，直到纤细黑色的身影转过街角消失，她才再次嘟哝着：“好人呐！好人呐！”走回屋里。
　　叮当叮当的打铁声，再次响起……
　　自从花船那日后，血刃门似乎就销声匿迹了。曲风毕锋她们，不但成功地完成了红袖招的售票工作，更是渐渐将红袖招等几家大型青楼的治安维护接了下来。同时，在宋昭的指导下，他们在京城盘了酒楼，还在京城西郊购置了数十亩土地，建了一座庄子。这酒楼和庄子表面上虽没什么不同，暗里地，她们则按照宋昭的吩咐收集情报，招揽有用之才，那庄子中，还收留了许多孤儿。宋昭明白，若想真的做成大事，培植一大批忠诚与自己的人，是必不可少地。
　　原青门诸人，曲风全局观强，擅掌控，毕锋心机深，擅思谋，至于虎子等人，虽然莽撞，倒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之徒，如今，在宋昭操控下，又笼络了一批各有所长之人，青门仍旧毫不起眼，但是，隐隐地，却已渐渐成为京城的一大隐势力。
　　随意逛着，不知不觉来到酒楼林立的南市。看看天色已近中午，宋昭也信步走向一家与闻香楼齐名的大酒楼－－金液居。
　　第一次走到这里，宋昭抬眼看着那龙飞凤舞的匾额，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自从酒楼开业，毕锋已数次延请他来此指导，却都被诸事拖住了身子。今日到此，还是接到毕锋送来的密报中提及一人所致。
　　踏进门来，一楼大厅轩敞明亮，摆放着十数个光亮整齐的大漆桌椅，此时，大半已经坐了人。大厅一侧的木制楼梯，比闻香楼宽阔了近一倍，与桌椅同样是紫红色，漆色鲜亮光洁。
　　小二笑着迎上来招呼：“这位客官，您请进。您是一位还是……”
　　“就我一人，给我找个雅静的地方。”宋昭说着，随手将一块一两的碎银递进小二的手中。
　　“呵呵，谢谢姐儿。这位姐儿，您这边请……”小二握着银子，笑的一张脸像是开了花，却没有引着宋昭上楼，反而引着他向后走去。
　　绕过楼梯，穿过一扇门，宋昭绕有趣味地打量着金液居的布置。虽说，这里的布置大多出自他的创意，但是能看到自己三言两语的建议，做成这种效果，他还是感到高兴。
　　这酒楼之后，连接着一个不大却很精致的花园。夏日里，园中的树木成荫，绿竹丛丛，夹着几条蜿蜒的细流，水面亭台，竟然在这闹市中，另辟出一块桃源之境来。
　　小二将宋昭带进一座半亭之内，又殷勤地奉上香茶，一一介绍了楼里的菜色，任宋昭点了几个，这才含笑快去退去。
　　宋昭端起一杯茶，看着细瓷薄胎的茶杯，心里暗暗点头。
　　安然喝着茶，宋昭四下看去，只见半亭四周都选了浅碧色的薄纱，想必是用来防止蝇虫之类。
　　而亭周的丛丛翠竹，碧影摇曳出淡淡的竹香，让人心旷神怡中，自觉清凉无限。
　　片刻功夫，小二就托着几盘菜一壶酒送上来。边给宋昭铺陈，边点头笑道：“这位姐儿，您看可还需要点儿什么？”
　　“暂时不用了。要是再用什么，我唤你就好。”宋昭答应着，小二接口笑着解释道，“这位姐儿，今日凑巧要来几位贵客，楼里的另外两个小二，都被唤去伺候了，我还要去前边楼里招呼，想必不能随时在这里听您吩咐。您请多多担待。”
　　“贵客？”宋昭佯装惊异地问，“什么贵客，需要酒楼里两个小二跟上伺候？”
　　小二笑着躬身道：“其实也是常来的，是……当今的太女和几位大人在此小聚。”后半句，小二已是俯在宋昭的耳畔细说了。
　　




第二十四章　相逢恰似偶遇

　　第二十四章　相逢恰似偶遇
　　宋昭随意地夹了箸菜，品着这金液居中号称金液的美酒，不过盏茶功夫，几个女子的谈笑和脚步声传来，渐渐由远及近，最后在宋昭的背后停下来。几个人与宋昭不过隔着一丛翠竹，她们的谈笑声，宋昭在这边略一凝神就能听得清楚。
　　只听得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笑道：“据传那日红袖招的题目，堪称旷古罕见，可惜，我奉差在外，未能亲见。”
　　“哈哈……这有何难，咱们大殿下，可是亲临其境了。”另一个声音圆润的女子接着笑道，“不但亲临，而且……”
　　不知那女子的后半句说了什么，只引得四五人同时放声大笑。
　　“你们就省省心，先听听这几个题目，也替咱们殿下参详参详，殿下能够如愿折梅，定会好好褒赏！”
　　“哦？”先前那个圆润声音又接着道，“听说这次文选武功的题目已经放出来了。”
　　“不是，那是因为许多有学之士囊中羞涩，无钱入场，云夕公子才出的预选题目。凡能应对者，不但免去入场费用，更可以免去第一关的竞争，直进最后折花之选！”
　　“哦？还有这般奇异的入场？他们……竟然可以选才挣财两不误？”沙哑的女声诧异道，“不知什么题目？”
　　另一个声音响起，宋昭心中猛地浮上一个紫色的身影，“文题是一个上联：烟锁池塘柳。”
　　“这么……”另一个浑厚的声音开口，却瞬间停住。只听得另几个人，又是一阵开怀畅笑。
　　圆润声音笑道：“慕云姐姐，您既然看着简单，就请出下联吧！”
　　“呃，我……我还要想想。”慕云浑厚的声音有些嗫嚅。
　　那个沙哑的声音笑道：“芷云妹妹，你就不要挤兑慕云了。慕云自然选武功就行。这文治，就不要勉强她了。”
　　“就是，还是凌姐姐疼我，芷云总欺负我。”慕云带着些不忿的声音，又让几人笑了开来。
　　“这烟锁池塘柳，初听却是一般，细想其中原来更有玄机。”凌沉吟着说，“这五个字的偏旁，居然暗含了五行的金木水火土。这也就要求所应的下联，同样要占五行才可……”
　　随着凌的声音渐渐转低，宋昭听不到那边的声音了，只听得偶尔几声低语，夹杂着酒盏盘筷的轻微碰击声，竟然沉寂了。
　　半晌，宋昭已经吃了个半饱，正倒了一杯酒，细细品来，只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还未等宋昭反应，一个雄浑的声音已经近在身侧响起：“哎？怎么换了人了？你是谁？太……云志和凌呢？啊……是你！？”
　　宋昭微微一愣，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那个身形魁梧的女子，用手指着宋昭，两眼圆睁，大张着嘴巴，在发出一声惊呼之后，愣在了那里。
　　片刻的怔忡，宋昭已经恢复了如水的镇静。她对着这个彪悍不失憨厚的女子，展开一个粲然的笑容，颌首示意。
　　“小姐？”宋昭微笑着一声轻唤，让慕云猛地从呆怔中惊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对着一个女人失了神，而且一只手还几乎戳到了人家的鼻梁上……
　　慕云连忙后退数步，又想起自己如此逃开，似乎更是表明了自己心虚，赶忙停住了脚步，却再没有勇气抬头看过去，一时间手脚都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尴尬窘迫至极，低着头，拼尽了力气，才挤出两个字：“你……我……”
　　“呵呵，这位小姐刚才似乎正在找人？”宋昭脸色平静自然，仿佛根本不知道慕云的尴尬。“我想，小姐恐怕是走迷了吧？”
　　“呃？啊，是啊，是啊，我是找人，我……我……可能找错地方了……”慕云察觉到对方并没有追究她的失礼，更没有丝毫不渝的神色，方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既然小姐误打误撞走到此处，在下也是一人独饮，相逢不如偶遇，不若就过来喝上几杯如何？”慕云显然对于宋昭相邀没有准备，可是，想起自己如此鲁莽，对方不但没有怪罪，还能够邀请同座共饮，当然不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