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争命-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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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青书拿给殷离看，殷离翻开第一篇，一看是需要强大的内力支撑，先就觉得有些泄气，她要是内功好，至于疗个伤都苦思冥想先开挂吗？
　　殷离就歪在了竹桌上，叹气道：“能看不能用，这算什么额外大礼了？难道真要先去把九阳神功给练了才成？”
　　“九阳神功？”宋青书有些意外地看向殷离。
　　殷离又把那封信翻出来，指着几个拼音道：“这位前辈额外给了我两样东西，一样是这个六脉神剑，一个就是九阳神功，全的。我记得你们武当派的九阳功也是不全的，要不要跟我一块去找找看九阳神功啊？”<
　　如果说刚才宋青书看到那些秘籍还是一般般的感觉的话，那么听到九阳神功居然有全的版本，他简直是可以称得上激动了。当今三个最大的门派，武当少林峨眉，少林数百年如一日且不说，武当和峨眉的内功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其中多少是靠了这不全的九阳功，别人不知道。他身为武当第三代大弟子，还能不知道吗？
　　然而很快，宋青书就感到些疑惑：“我记得九阳神功是当年太师父和峨眉创派掌门郭襄从少林寺逃出后，在江湖上漏出了风声，才被许多人知悉的。那之前，传闻写有九阳神功的楞伽经就已经遗失，这位……大理的前辈，他为何会有九阳神功？”
　　殷离心想，这回可真不能说了，不然牵扯出一堆麻烦，告诉人家原住民你们这个世界在我们那就是一本书，一个故事，这得多可怕啊。
　　她就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人家有机缘，恰好遇上了呢？”
　　宋青书想想也是，也就不再问了。
　　殷离又问：“你还没回答我呢，到底去不去啊，去了找到了你还能把全本九阳神功带回武当去。”
　　能有把九阳神功全本带回去的机会，宋青书怎么可能会放过？更何况，就算不是九阳神功，他也会跟着殷离去了。想到这，宋青书就冲她一笑：“乐意之至。”
　　殷离这才满意了。
　　既然秘籍都到手了，他们也可以想办法出去了。宋青书和殷离两个虽然随身带了点干粮，但并不多，在这洞中住个三四天没问题，住久了绝对是要弹尽粮绝的节奏。既然出洞已经成为当前要务，宋青书和殷离就加紧研究起了凌波微步。
　　殷离的脚还没好利索，她自然不能亲自上阵去练，也就只能先看看宋青书练了。宋青书本就有梯云纵打底，这凌波微步源自逍遥派，人家那是另一个境界的人，追求的已经不是什么厉害的武功，而是在厉害的武功基础上，追求那个潇洒自在地练功。
　　所以宋青书练得……很是飘逸。
　　他在洞中走了无数次，殷离就坐着看他在黄花树下练凌波微步，偶尔会有黄花在他练习的间歇掉落下来，衬着那身飘逸到常常只看得到衣袂翻飞的影子，倒让殷离看得有些错不开眼。她忍不住想，难怪都说人在树下练武最是好看，无论那空中飘扬的是柳絮、还是黄花，稍加一道影子倏忽来去，都是极养眼的。
　　她就支着脑袋，看宋青书练了一下午。看他走步渐渐从生疏，走得熟悉流畅起来。
　　到了晚间，因这晚还上不去，他们只有在洞中歇着。这个洞的方位开得不算特别好，并没有冬暖夏凉那样得天独厚的优势，云南这边昼夜温差又大，一到了晚上，就有些冷。
　　那床都已经给宋青书拆了，自然就不能用。最后看来看去，只能是靠着那棵不知道长了多少年，树干已经很粗的黄花树睡。还好他们包袱中还带了些御寒的衣物，不至于大晚上的还得靠内力来抵抗那股冷意。而殷离到底是不习惯坐着睡，折腾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用包袱里的大衣服给自己铺了个能躺的地方出来。
　　宋青书原本就警觉，听到声音就醒了，他看殷离缩在好几层五颜六色的衣服中，就觉得有些好笑。他就又多看了两眼，才将目光投得远些。
　　因那光洞设计精巧，到了晚上，它还能将月光折射得满洞都是，视野是不差的。这些仿佛是银色的月光投射在洞壁上，又射向别处，让人晃眼一看，像看到了一层轻薄的银色软纱一般。
　　宋青书顺着那条恍惚泛着银光的小溪慢慢将视线收回，又落在殷离身上。其实殷离背对着宋青书，从他的角度也只能看到一头乌发而已。那些头发或柔顺或凌乱地散着，莫名带些随意。
　　宋青书微微抬起一只手，仿佛是想要碰一碰殷离的头发，但他那只手在半空中停了半晌，还是收回去了。他最后看了一眼殷离，抱紧了怀里的剑，慢慢在这银色的月光中睡过去了。
　　第二天照旧吃干粮练轻功。宋青书练了两天，差不多就掌握了凌波微步的节奏，学了凌波微步后，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除了那个笔直的通道，再没别的路能通往外界了。
　　这天他先去试了一番，轻松上了洞顶后，宋青书就下来，背了殷离一块出去。
　　殷离伏在宋青书背上，同他挨得那么近，近到几乎要挨上宋青书的脖颈，就有些害羞。她实在不惯让这种奇怪的情绪占据自己的心神，想了想便又扯出了转移注意力的话题。
　　“对了。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
　　殷离说话的声音就响起在宋青书耳畔，那种清清软软的声线就像直接拍到他心口上一样，让宋青书连气息都差点有些不稳。他定定心神，点头回道：“恩，你说。”
　　“我表哥人很好，对我也比我那两个哥哥好得多了，我是把他当哥哥看的，你以后遇上他了，要对他好点，不要跟他作对。”
　　“？”宋青书一时有些迷惑，不明白殷离为什么特地提起这一遭，“你说无忌师弟？他不是掉崖了吗……”
　　“掉崖也不一定会死啊。我们那有个说法，叫‘掉崖就等于有奇遇了’，其实我刚掉这个洞的时候，心里也激动得很呢，结果不是果然拿到秘籍了吗？我觉得我表哥跳的那个崖虽然那么高，他多半还是活着。”
　　“哦……”说话间已经到了那个直立的洞口，宋青书提一口气，背着殷离跳啊跳，三两下就跳出了那个洞，等他落地落稳了，才又吐出后半截疑问，“你怎么会觉得我要跟无忌师弟作对？”宋青书不免想，难道是从前他们三个一块逃难的时候，让殷离觉得自己对张无忌不够好，心里有了想法？应该不会吧，他自觉还是很照顾张无忌的。这种黑锅可背不得，如果殷离有什么误会，一定要提早解释清楚才行。
　　“总之你记得就好了！”殷离自知又说漏了口，圆不过去，干脆就不想回答了，推了宋青书的背一下，就把头偏到一边去。
　　宋青书见她这样，也不好再接着问。只在心里默默又多画上个问好，回道：“恩，我会记得的。”
　　殷离这才算饶过了他。
　　他们后半夜才到了最近的一个小镇，随便找了家客栈收拾休息。到第二天休息够了，他们才开始研究起那本早已失传不知道多少年的段氏六脉神剑，勉强照着秘籍演练一番后，两个人都有些失落。
　　因六脉神剑需要极深的内力支撑，殷离那身内功自不用说，一开始就没能入得门，宋青书的内力虽然比殷离的好许多，也算不上特别强，修习六脉神剑也是阻滞不前，无法以内力化剑而出来攻击别人。
　　多尝试了几次还是那样后，他们就只能把六脉神剑先放下，转而看起那本各大门派武功精要。就如书名所示一般，这里头的精要多是数百年前各大门派武功的精华所在，殷离的实战经验不多，也就是看个囫囵，看得懂字面意思，看不太懂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暗器篇那一篇她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有了些灵感，准备等空了把自己那些暗器稍微改进改进。
　　而宋青书就不一样，他常年与武功为伴，师兄弟之间也少不了拆招喂招，至于江湖上的真刀实枪打斗，和同龄人比起来，他也算是遇得多的了。因此他看这本武功精要，又另有不少感悟，时时有醍醐灌顶之感。他倒是想将这些感悟拆开来同殷离互相学习一下，奈何殷离脚还没好，没那个条件和他喂招。
　　殷离心里也着急，好不容易手头左一本武功秘籍，右一本详细讲义，她居然脚扭了！因此她在客栈休息足了，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写了个见效最快的方子给自己敷脚，用神一般的速度三天就让自己活蹦乱跳了。
　　她一能动，自然也就学起了梦寐以求的凌波微步——大约是那个劲头十足，学得还挺快，没几天她就已经基本没问题了，除了内力不太跟得上，身形施展已经毫无阻滞之感。
　　因此殷离觉得他们上路的时候到了。这天两人吃完早饭，殷离就手一拍，说道：“我们去找九阳神功吧！”
　　作者有话要说：#智商快掉不下去了肿么破#
　　#起个千蝶把智商刷起来#


☆、第67章　四川
　　宋青书一般是不怎么和殷离唱反调的。
　　既然要去找九阳神功；从云南西面的边境出发，就要先往东走一段；方能北上入川地。因此殷离和宋青书是先往东边走的；路上倒是也吃了不少云南的小吃；什么云南十八怪了，玫瑰花饼了；三道茶了；甚至连普洱茶他们都买了好些；宋青书是买了等回武当后孝敬他几位长辈的；殷离自然是顺手给录符等人带的。
　　特色菜自然也没有少吃；云南这儿还是很有些菜色是带辣味的，同殷离从前的口味虽不尽相同，倒也有些相像；又因同宋青书已经漏了底，她吃得更肆无忌惮了。宋青书也颇为钦佩她吃辣的能力，但毕竟从小到大的口味不同，他是吃不了太多辣味的。他自己吃不了，但他却也总是可着殷离喜欢的。
　　殷离对此很高兴，也不避讳，直言自己从前就是如今的川东那一块的，只是在她那个世界，那儿已经不属于四川了。是一个独立的类似于行省的地方。又讲那儿独有的地貌，独有的房屋建筑特色，一样一样，仿佛这么多年过去，都还映在殷离脑海中一般。
　　宋青书饶有兴味地听她讲了许多，从风土地貌到科技政…治，也亏得殷离从前就是个文科生，穿越后虽于点科技树这一块上没什么建树，也不可能有什么建树，对这些人文方面的东西，她还是比较拿手的。就是讲起夏至冬至和太阳与地球的相对位置关系，那也还是头头是道，条理清晰。
　　宋青书对这些东西，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就如同一个一贯只听过说书的人，乍然听了一回相声，自然怎么样他都是觉得新鲜的。
　　其余的时间，倒也不全是赶路，殷离的内功毕竟没有赶上，因此使起凌波微步的时间就不那么长。且那九阳神功在别人那里，殷离觉得急也是没用的，至少不差这些天，假如真的没办法靠这途径取得的话，其实以后找张无忌要也是一样的。她同张无忌是共患难过的交情，他当然不会在这块上吝啬。
　　宋青书和殷离还如之前般，走走停停，吃吃当地特色小吃，看看景，偶尔兴致来了，又一块抱着那本武功精要演练一番，殷离自然是拿宋青书练手她的暗器，宋青书倒是不去理书中那些旁的什么武器，仍只提着他的剑来砍——虽然这样，毕竟自那洞中出来，宋青书同殷离的相处，是有些微妙的不同了。一块增加实战经验，又不失为一件妙事。
　　却说殷离一贯又是个吃货，到了哪儿，第一步必先打听特色菜，第二步就要打听哪家烧得最好吃，第三步就直奔那家酒店而去了。这天他们到得一个还算大的镇子，打听到镇中一家有名的酒店，招牌菜乃是什么三花煎蛋。等落了座，再一打听，才知道是玫瑰花、茉莉花和金雀花一块煎出来的蛋。
　　这样的菜色一听就十分新鲜，殷离便欣喜地点了，结果端上来一看，才知道就是个同这三种花一块炒出来的蛋……色相倒是还能看，只是吃在嘴里，那几种花也没觉得多好吃，那个蛋，就更是普通炒蛋的了。殷离顿时大失所望，才吃了两口，就有些嫌弃。
　　说道：“我还以为三花煎蛋是什么稀罕菜色呢，结果就这样。还没我自己做的蛋炒饭好吃。哼。”<
　　宋青书大约也是觉得这道菜不好吃，便没有为它申辩，只是旅途中难免遇上一些十分名不副实的所谓特色菜，吃过一回这辈子都没兴趣再吃第二回的，他并不怎么意外。倒是头一回提起她自己的手艺，不免有些好奇，心道：一路上都从未见她自己做过什么吃的，就是露宿野外，也只会清一色地烧烤，我还以为她平日里只延医问药，是不通俗物的。现在想来，却是有些偏颇，哪有女子不会烧饭做菜的。
　　既这么想着，宋青书便道：“只不知什么时候能有幸尝尝殷姑娘的厨艺了。”
　　殷离脸就跟着一红，不好意思地坦白道“……我只会蛋炒饭，别的都不会。”
　　宋青书便知自己又想岔了，默默地将方才所想尽从脑中丢出去，又道：“原来是这样。殷姑娘一心钻研医毒，就是不会烧菜做饭也没什么。况且蛋炒饭虽然简单寻常，每个人手中炒出来的味道都不同，能炒得好吃也不容易。”——宋青书要想哄一个人，那是变着花样都能让人家开心的。
　　这话殷离自然也免不了挺爱听，她就难得有些腼腆地回道：“那等什么时候有机会了，我做给你尝尝，看你喜不喜欢。”
　　“好。”宋青书这一箭再度正中红心，心里再默默地给自己鼓了个掌，就又同殷离讲起了旁的。
　　他们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直到进了四川境内。要在一个偌大的行省中，找出一个约百年前迁来的家族，自然不容易。殷离原本是想偷偷去各地官府查找户籍档案的，但户籍档案归于各处，若要找起来，也像大海捞针一样，简直是既耗时费力又不一定能较快找到的。
　　还是宋青书说，峨眉在四川就像地头蛇，他武当又与峨眉交好，这点事还是可以向峨眉派打听的。
　　殷离其实心里老大不乐意和峨眉派扯上什么关系。但她既然已经开始考虑宋青书的诚心，又想到长痛不如短痛，若是他连周芷若那关都过不去，还谈什么一辈子？倒不如趁自己都还可以淡定抽身的时候，就看看这件事是不是还有可能萌发出来。
　　她心里把这事过了好些遍，心里总归是有些惆怅。只是宋青书不知道殷离心里担心的到底是什么事，只以为以殷离魔教中人的身份是不乐意和常年居于打击魔教第一线的峨眉有什么牵扯，便道：“你不必出面，到时我去找她们打听便可。”
　　殷离听宋青书这么多，也就不想再行阻拦，只是问道：“你以什么理由去向峨眉派打听？若直接问百年前迁来的杨氏家族，岂不是会显得很奇怪。”
　　宋青书就笑道：“这你不用担心，我只要向她们打听如今四川有哪些杨姓的家族比较势大就可以了，理由我自有，就是说查一个坏人，查到这条线上来了也可以。等从他们那得了消息，我们再一个个排查再是。若是她们提供的这些家族都不是，说明那杨氏如今已经式微，我们也只能去查官府的宗族户籍档案了。”
　　殷离想了想，觉得确实没有比这更省事的了，也只好点了点头。
　　因此他们两个除了沿途打探有没有什么杨氏大户之外，就直奔峨眉山而去。也幸亏殷离的凌波微步大有进益，没有多久，他们两个就到了峨眉山脚的一个小镇中。到了这，殷离就不好再同宋青书一块走了。她只好在落脚的客栈中等宋青书。
　　但宋青书这一去，殷离心里难免会觉得不太稳当，就看着他离开。
　　宋青书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看，见殷离仍看着自己，便朝她笑道：“你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再掉智商就要卡文了#
　　#还是来发展正经剧情吧#
　　今天更晚了，实在是卡得厉害，一想到又开始写正经剧情剧情我又激动了，明天还是会早些更的=3=？


☆、第68章　怒火
　　殷离在那客栈中等了五天；仍不见宋青书出现，她就不太开心。五天时间；够宋青书来回十几趟了。她也没听说峨眉派最近几天有什么大事发生；怎么上去了就下不来了！
　　殷离心中未尝不感到失落；她收拾了一下行装，打算再等两天；要是还不见宋青书；就圆润地滚蛋走人。
　　到了夜里；殷离辗转反侧了半天；还是起了床；换了夜行装束，踏着飘飘乎好似鬼魅的凌波微步往峨眉山上去了。夜色中的峨眉一派静谧，只有零星几个巡逻弟子走动的身影；殷离抱着一棵树干观察了半天，仍没有找到较好的切入点绕过她们去。殷离从没来过峨眉派，自然对她们派中的地形不甚熟悉，也不知道像宋青书这种客人，应该是住哪的。
　　但她又不好随便拖一个巡逻弟子来问，那样就算今晚没有打草惊蛇，明天也一定打草惊蛇了。出于某种难以言说的微妙心理，她还是不太乐意让明教的死对头峨眉派发现，自己连夜上山就是为了找宋青书聊个天这种事。
　　殷离对着峨眉派或密或疏的房屋建筑想，那栋正对着大门的，应该是议事厅之类的地方，左边院落后方有个泔水桶的样子，还有口水井，那大约是厨房食堂一类的地方，必不会给客人住的。右边密密麻麻都是屋子，那应该是集体宿舍了，客人也多半不会在那儿混居。
　　殷离左看右看，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峨眉派屋后小树林边的几间稍显孤零零的房子。那几间房子修得也还不错，她想那里看起来倒挺像是可能给客人住的。
　　殷离看了看四周的地势，磕了一颗内力回复药，就趁着巡逻都离自己藏身的大树较远的时候，飞身往一侧过去，准备绕道进小树林那边查看一番。她倒是顺利躲避了巡逻，但在到达小树林前，她就远远地看到了小树林中的灭绝师太！
　　殷离自认她的轻功就算再好，在武功境界和她差距巨大的灭绝师太面前多半还是不够看的，因而不敢靠近，远远地在小树林的边界上，寻了棵树，轻轻巧巧地缩着身子藏了起来。
　　这么晚了，灭绝师太竟还在树林的空地中练剑。那把剑在月光下寒芒四射，劈刺之间，自有一股可破千钧的锋利气势，自然是倚天剑了。
　　殷离就算不想偷学什么峨眉派的招式，对自己能偷看到灭绝师太练剑还是比较得意的，是以根本不加避讳，目不转睛地看着。只是更加小心地屏了气息，等着灭绝师太练完走人。
　　但没过多久，林子中就响起另一个陌生的声音：“一年不见，没想到你的武功又精进了。”
　　灭绝师太似乎对这人的声音并不感到惊讶，甚至对他看到自己练武都不惊讶愤怒——这在武林中虽然也不算特别稀罕，但那通常只限于至交好友之间，殷离并没听说灭绝师太有什么至交好友，她就有些好奇了——而此时，灭绝师太也只淡淡接道：“心中有欲杀之人，自然恨不能一日千里。”
　　那人叹一口气，没有再接话。殷离却是借着明亮的月光，看清了他的模样，和声音表现出的年龄差不多，是个中年大叔，长相如何离太远了看不清，只能看到他头戴玉冠，年轻时大约还有些斯文书生气。只是手中拿着的，却是一杆乌金长枪。为什么看出是乌金，是因为那枪头在月光下，乃是乌黑中隐隐泛着内蕴金光的。武器中是这个乌黑的成色，又兼有这个光芒，除了极稀有的乌金，几乎不作他想。
　　过得片刻他又道：“你莫怪老纪不来，他也是……”
　　他一句话没说完，灭绝师太已经打断道：“我亲手杀了他女儿，他自然不会原谅我。”
　　殷离听到这，算是明白了一些，看来这个大叔和纪晓芙的爹是好友关系，而他们两个从前和灭绝师太的私交怕是非常好。想想也是，若非私交很好，不然那什么金鞭纪英自己武功也算不错，没必要让女儿另投师门，改学人家的技艺。<
　　可是想想吧，不管曾经关系多好，女儿交给你教导，结果你把我女儿给杀了，就算事情的起因确实是这个女儿被坏人骗了还执迷不悟，那也再不可能好下去了吧？没有去找灭绝报仇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殷离略想了想，就觉得这个灭绝师太果然还是做事太决绝了，也不知道她因此失了一个多年的知交好友，午夜梦回时会不会也有点后悔？
　　那大叔又是叹气，说道：“我知道，你眼中向来揉不得沙子，可你也该想想，晓芙是你看着长大的，当初如何不再给她一些机会，就一掌……”
　　“她哪里知道杨逍是个什么人，被骗了还帮他生孩子养孩子！我看再给她一万个机会她都不会回头了。”说到这，灭绝师太冷淡的声音顿了顿，大约是不想再谈这件事，转换话题道，“杨刈近来如何？我记得他从前老爱跟你唱反调，如今也听说他开始听你的话，照你说的做了？”
　　杨刈？灭绝师太怎么会认识杨刈？殷离心中一动，竖起了耳朵。
　　“……哎，明着是听话了，暗地里还整天肖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说他也不听。”
　　灭绝师太沉吟片刻道：“但我听说，他到底是成功使得明教与天鹰教如今陷入互相敌视的分裂泥沼之中，想来他也已渐渐开始想明白了，中原武林正道如何能与魔教共处？必要先决出一个胜负才行。”接着，她又冷笑道，“杨逍不是想当魔教教主吗，就让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