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争命-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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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离心中惊疑不定，又听他道：“在认识殷兄前，我的情报网只能探明这几年你在研究一种药。那时我……因为一些需要，我设计了几件事，让你大哥觉得你偷偷摸摸研发那药物是专门为了对付天鹰教，为了打击他和你爹气焰的。……然后，他就对那些药动手了。但我并没有想要澜山村村人的性命。”
　　殷离冷笑：“人都死了，现在跟我说这个还有意义吗？”
　　杨刈这次沉默了许久，即使殷离已经适应了洞中的黑暗，也觉得他的脸色仿佛又黑了些，不大好看。在这静谧之中，殷离似乎听到有虫子爬动的细微声音，窸窸窣窣，时断时续，她想要仔细侧耳去听，辨别出那虫子的准确方位，却听到杨刈的声音再度响起：“……殷兄，你大哥其实也没有想要澜山村全部村人的性命。”
　　殷离立刻道：“扯淡呢，他亲口承认是因为有村人偷藏了种子，才杀人灭口的！”
　　杨刈露出一丝苦笑：“这种话你也信？你只要稍微多调查一下，就会知道，第一年是有村人偷藏了想拿出去卖，但是只要离村五里地，那些草药就活不了，而且到了外面，他们就知道别人根本不认识这种草药，他们也根本卖不出去。这种草药只有在你手里才有价值。所以后来这些村人已经熄了这样的心思，并没什么人家偷藏什么种子了。”
　　殷离心里一咯噔，由于殷堂爽快地就认下了，所以她根本没想过要再去查查看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现在杨刈这么一说，她顿时没了底气。但转念一想，她又不是专业查案人员，怎么会想到犯人招认了还要去核实一遍！……殷离微微瞪大了眼，问道：“那他怎么承认得那么干净利落？”
　　杨刈微微别过头，盯着地面道：“他是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你要是奇怪，不如自己去问他。”
　　殷离心想，我觉得你才奇怪呢。但这毕竟是难得对口供的好时机，便又问道：“你们两个都没这心思，那那些村人难道是凭空被烧死的吗？”
　　杨刈又沉默了好片刻，才道：“……化名许小多的那个人，是我爹的人。但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此事，此前并不知情……这事你可以找许小多求证，他还在你手里。”
　　殷离心里简直是万马奔腾，她就说怎么那个许小多被吓两下就全招了，原来根本不是招了，而是栽赃嫁祸啊！如果杨刈说的是真的，那简直是好毒的计。首先那人是杨逍给他的，就跟剥粽子似的，他身上杨逍党的那层粽叶剥下来了，殷离看着白花花的殷堂牌粽子就以为他是殷堂的人了，绝对想不到他其实是个肥肉粽，粽心里头还夹个“杨家”肥肉啊。再者以她和殷堂那恶劣的关系，别说殷堂自己亲口承认了，就算殷堂根本不承认又怎么样，这事都要算在他头上，殷离绝不会因为他几句否认就相信他的！就算殷离疑神疑鬼，自己又回头去查，那她最多都只能多怀疑一个杨逍，绝对想不到还有第三方介入。
　　所以不管殷堂承不承认，殷离多半是都要被人几乎天衣无缝地当枪使了。
　　“所以，如果查证属实，你可以回去同你大哥和好了。我听说最近白眉鹰王已去找了杨逍杨左使，但商讨的结果不尽如人意……现在你觉得我邀你加盟的诚意如何？”
　　殷离看看他。
　　诚意大概是够了，如果他所说不假，而她能去把这件事澄清的话，分裂危机就不再有。天鹰教虽然另起了个名，但以前跟明教的关系就像总公司和子公司，自由虽然十分大，许多时候外界也可以把它们看成一体，因为教主白眉鹰王的心还是向着明教的。但若殷堂这事他和杨逍谈不拢的话，就很可能真的分出去单过，连子公司也不是了。
　　“但我还不知道你想要我加盟做什么？”
　　“我希望你能研制一批能使人失忆的毒药来毒鞑子高层，不一定要让他们长期彻底失忆，只要他们能集体失忆个两三年时间，我有办法用最小的伤亡来换取汉人的统治。”
　　殷离再度看了看他，笑道：“你想取而代之当皇帝？”
　　杨刈也回视她，那目光清朗又明亮：“我不想当什么皇帝。我只是……不忍百姓如此疾苦，也不忍有更多无畏伤亡，希望靠这一招解决一切。你看鞑子治下，汉人成了第四等人，无时无刻都可以任人凌…辱，若换了江山，会好许多。”接着，他带着一种自信且镇定的表情同殷离说，“我构思过了，只要制定严密的计划，这一招绝对是可行的。如果你同意加盟，我可以酌情告知你全盘计划。”
　　殷离沉默了一会儿。心道：原来这家伙是个空想家。在她那个世界，倒有不少二比空想家能获得一些二到一块的投资家的支持。这样的人一般出现在社会最动荡、最黑暗、抑或各种思潮最多最乱的时候。他们通常怀揣对某一类人群最大的善意，去按照自己的构想建立小社会，但基本都以失败告终。可见社会并不能靠构思来成就。
　　更何况在殷离眼中，武侠世界是个不同于普通世界的世界。
　　她斟酌了一下回道：“元人统治于汉人而言确是一场灾难，但这灾难多了，民不聊生终有变，因此这些年各地起义也已经多起来。我们甚至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个全新的王朝建立起来。你能保证你建立的汉人统治会比那个王朝还好？”
　　明朝是个极有气节的王朝，而且到了中后期形式上已经几乎等同于君主立宪制，虽然其他问题也多，她还是比较喜欢的，并不是特别想蝴蝶掉这个王朝。
　　既然要说服别人，自然要丢出一些比较有吸引力的东西，杨刈道：“不瞒你说，先祖曾有一位至交，那人英年早逝但留下许多精妙构想，我们杨家子孙从小学习，我深受影响。那些构想中，有一句是这样说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应只存于王朝的更替之中，还应存于皇帝本人的更替之中，一个人，一生当个十年左右皇帝，就该让位给其他人了。我深以为然。不少王朝的衰弱或灭亡，都是皇帝本人不适合从政，太无能所致，若要一个王朝一直延续下去，自然是要能者居之。若你助我一臂之力，届时你明教中的能人自然也能参与接管这个朝廷。此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好好考虑吧。”
　　殷离一愣。愣过之后，她仔细打量了一下杨刈，心想：果然是个空想家。
　　但仔细想想，如果只是让殷离做点毒药出来支援，不管他成不成，对殷离来说好像都不怎么吃亏。之前那种想改变世界面貌的药差不多算废了，如果能另辟蹊径，这种尝试对殷离来说也算一个机会。
　　但我可不能做那个二到一块去的家伙。殷离默默想道。像什么明教席位那种空头支票是不能相信的，得让他拿点别的来交换。可一时殷离又想不到让他拿什么交换。
　　等等……那什么构想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仔细想想根本就是照搬后世的国家领导人统治时期好吗，还有那个先祖至交……这家伙难道就是那个杨家后裔？那他武功不高啊，不像是练了九阳神功的。
　　作者有话要说：来一个神展开~~（￣▽￣）~*？


☆、第71章　和好
　　殷离想了想；问道：“你那先祖至交；可是姓段？大理皇族段氏后裔？”
　　杨刈简直是堪称意外地看向殷离；几乎条件反射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殷离心想，果然是了。她当然不会傻兮兮地告诉杨刈，哦；你那个先祖至交留了本九阳神功给我开挂。她说道：“之前往云南去时；误入一处地方，正是那位段前辈辞世之所；他说给有缘后人留了些东西；这些东西由他至交一户姓杨的人家保管；所以我才会到四川这儿来。”
　　杨刈面露讶色：“什么东西？”
　　殷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也就是没什么事，顺道来找找看罢了。谁知道运气还挺好，你家就是啊。”说完，她对杨刈一笑。
　　“有这样的事？为何从未听我爹提起过……”杨刈皱着眉稍想了想，对殷离说，“既然如此，殷姑娘不如随我回庄，我爹过一阵子便回去，到时你可当面问他。”
　　殷离心想，你爹现在不就在峨眉山上吗？干嘛要舍近求远。但转念一想，他跟自己坦白他爹做的坏事，显见不是一路人，而且遗物这样的东西，他爹肯定也不会带在身上，多半她还是要去他们庄中取的，倒也没有再多问。
　　估摸着不论是灭绝还是那拨峨眉弟子都已走远，殷离就站了起来，拍拍衣摆上的尘土对杨刈道：“机关在哪？我们出去吧。”
　　杨刈便去开机关，一面道：“殷姑娘现在就下山？如今山下都是峨眉弟子，你怕是不好躲。”
　　殷离撇撇嘴：“我打不过灭绝，只怕被她捉到，其他峨眉弟子么……”其他峨眉弟子自然是一点也不怕的，来一群她都不是很担心。
　　话音刚落，机关就打开了，月光瞬间倾洒进来，更显得这个不怎么宽敞的洞荒凉，殷离往回看了一眼，好奇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机关洞的？我看灭绝似乎也不知道。”
　　杨刈笑了笑，同殷离道：“这里有一段典故，我当初看了，来峨眉时就特意找了找，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个洞。”
　　殷离自然要问什么典故，杨刈便一一同她讲了。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镇中。零星还有一些峨眉弟子在街道上徘徊，殷离记下杨刈住的客栈，就同他道别分开了。殷离倒也不愿节外生枝，绕过那些峨眉弟子，就悄悄从窗口回了自己落脚的客栈。
　　她刚一进去，就听到几下脚步走动的声音。循声侧过去一看，不是宋青书还能有谁？殷离刚掐灭没多久的怒火又像剧烈活动的火山一样喷发了。问道：“你还来干什么？”
　　宋青书一愣，还以为殷离是气他这几天都没下山，便解释道：“我二叔来找我了，他这几天都看着我，我才没找到机会下山。不过我这几天并没有闲着，已经问清楚了四川境内大部分杨姓大户的所在地，喏，我列了个名单，都写上去了。”
　　殷离看了看他手中的信封，封口封得整齐平整，可见不是临时弄的，是早就仔细弄好的。她要不是今晚上了山，了解到了些不乐意知道的事，看到这样一个名单，她恐怕还会挺高兴。即使她已经知道了到底是哪户人家，她也会高兴的。但如今，殷离是一点高兴也没感受到。
　　她只觉这信封好像也缀上了火星一样，让人无端感到委屈和难受。<
　　宋青书他怎么可以把自己给他的解毒丹随手给了周芷若后，再若无其事地把网罗的名单递给自己呢？这简直是……简直是……简直是什么，殷离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只是不去接那个名单，就让宋青书的那只手不尴不尬地悬在半空中。
　　隔了好一会儿，殷离才冷声道：“这个名单我不用了，回你的峨眉去吧。”
　　“？”宋青书这下有点懵了，他怎么觉得这话听起来这么冲，这么不对味。他只好收回手，换了更温和的语调问：“你怎么了？”
　　“少装蒜！你还问我怎么了？当我没看到，还是没听到？你先说，你跟那个什么周芷若怎么了？”
　　宋青书何等机敏之人，到这时候还能不明白殷离为什么生气？他心中一时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哦，甚至还有些高兴，便道：“原来你是为此事生气。你误会了，我是担心你把周姑娘伤到了，在峨眉派影响不好，才出声提醒她的。”
　　殷离想，你当我智商负数吗？这种话也说得出来？就斜了他一眼道：“我是明教的，在峨眉派影响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影响越不好对我才越好好吧？少拿这种话哄我！”
　　“真没哄你。”宋青书微微红了脸道，“刚才不是说了么，我二叔也在啊。他这几日看着我……我正……正天天跟他讲你呢。”
　　殷离那燎原的怒火，顿时像遇了水一样焉了巴耷地熄了一大半。她也微微红了脸，却仍然倔着又有些委屈地问：“那你怎么把解毒丹都给她了？有你这么借花献佛的吗？”
　　宋青书道：“我不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见她面色苍白，唇色偏紫，怪异得很，吃了她们峨眉的解毒丸好一阵都不见什么起色，担心你闹出人命，才把解毒丹给她了。”
　　殷离一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腰封内侧的那一排毒针，撅着嘴支支吾吾道：“哦……那个毒啊……也就……就看着吓人罢了，又死不了人。”
　　那种毒毒性如何，宋青书不清楚，她自己还能不知道？说到这，殷离到底是没什么底气了，便垂下头不再说话，只背着手拿鞋尖在地上画圈。
　　宋青书见她仿佛不再生气了，才又把那封名单递出来。殷离抬头看了看他，还是伸手接了。她把信封揣到自己怀里，才对宋青书道：“其实我刚才碰到那个杨柳山庄的杨刈了，在半山腰那里就是他救了我一把，他打算跟我结盟来着。”
　　宋青书微怔，就看着殷离。
　　殷离继续道：“而且，我发现他就是那位前辈提到的杨氏后人。不过杨刈说他对九阳神功的事并不知情，让我去杨柳山庄等他爹。我准备明后天就走，你还去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好想问一句，宋小书，你去不去呀？？


☆、第72章　烦恼
　　去！怎么不去！就是打肿脸都要跟着去！他怎么能放自己心仪的姑娘和别的男人二人行！
　　宋青书顿时感到一股危机感，他十分地想二话不说立刻点头；但理智告诉他；这次他必须要跟自己四叔事先报备一遍了。不然同样的事再做第二次；只怕从他爹到他七叔都不可能对殷离有什么好感了。
　　这绝不是长远之计。
　　在事情尚有转圜余地的时候，宋青书还是希望自己的长辈们对殷离的观感能够好一些。在这方面，他自己就绝对不能拖后腿。因此宋青书说道：“反正此事不急，你再等我几天？我回去同四叔讲一声；争取征得他同意。”
　　殷离并不知道宋青书心里在想什么，听了这话；未尝不感到失落。她顿了顿；又问：“那你会不会又一去不返？”
　　这回宋青书倒信誓旦旦了：“你放心；若是无法说动我四叔，我一定会自己想办法下山来找你的。”
　　“……好吧。那我们约个时间；十天，我再等你十天。十天后我们启程去杨柳山庄。”殷离想了想，回道。她本来还想把杨刈关于澜山村的那套说辞复述一遍，让宋青书帮她参谋参谋这里面的真假虚实，这会儿也没什么劲了。因此也就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宋青书既然与她商定，今晚来找殷离的目的大致也就完成了。他转头看看外面已经开始微微擦亮的天色，就同殷离道了别，转身跳窗出去。殷离看着他几个起落间跑远，在窗边站了片刻，感到黎明的微风浸满冷意，才伸手把窗子吱呀两声关上了。
　　其实殷离本没有必要特意问宋青书那么一句，你去不去。他们一起发现了那个洞，发现了奇遇，宋青书理所应当是要一起来的。但她还是问了，不过是希望宋青书能爽快地答应一句。……结果么，当然是不尽如人意的。<
　　即使殷离的理性告诉她，宋青书说得没错，回去跟他四叔报备是有必要的。宋青书已经出门这么久，现在长辈就在身边，若他再去杨柳山庄，自然是要留个信。理是这么个理，殷离仍然并不觉得多开心。
　　殷离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在心里想着，先看看再说，可是不知不觉的，好像就开始在乎了，关注了，抑或喜欢了。也许正是因为这些从自己心中出现，但却难以被自己非常好地掌控住的原因，她开始对宋青书回峨眉这件事感到些难以言明的不安。也许就连宋青书本人，都不会明白她的不安来自哪里。殷离有些自嘲地想。
　　虽然宋青书给出了看似合理的解释，但对殷离来说，她对宋青书本人的情感倾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些信任多少还是因今晚的所见所闻掉了一些。殷离会想，今晚有她在现场的时候，宋青书喊的已经是周芷若，那她不在的时候呢？宋青书会不会也像前些日子跟自己在一块的时候那样，去讨周芷若的欢心？
　　一个花花公子是有可能这样做的。虽然以殷离对宋青书人设的了解，知道他绝不可能是个花花公子型，这个沾一点，那个沾一点的人物。但如果那个女孩子变成周芷若的话，殷离瞬间又没了信心。
　　其实一想到周芷若，她就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无论是从宋青书的角度，还是从原殷离的角度，似乎周芷若都已成了她命中的煞星。
　　但是说实话，让殷离因为这个原因去提前对周芷若做些什么，又是不太可能的。像什么给她下点毒让她脸上长点难看的东西啦，或者依样画葫芦给她脸上也来一刀以绝后患啦，想想都觉得怪阴险残忍的，殷离不想做这样的事，也不屑去做。
　　感情这种事，哪里是做些坏事就能挽回的呢？殷离想。如果宋青书因为在峨眉山上住了几天，接触多了周芷若，然后喜欢上了她，她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殷离叹了一口气。一夜没睡，脑子里一堆浆糊，大概该休息了。殷离脱掉衣服躺回了床里，盯着天花板看了片刻，又幽幽叹了一口气。她甚至不知道十天后宋青书能不能准时出现。
　　“唉，喜欢一个人真是烦啊……”
　　其实最烦的，也许是宋青书本人也说不定。他离开后就去同峨眉的师兄弟妹们碰了头，既然他远来是客，已经尽心尽力地帮着找了一个晚上了，人家自然不会再让他来找人，就说请他回山上去。宋青书也不推辞，道过别后，就往峨眉山上走。
　　但他却是一脸忧色，虽然保证十天内就去找殷离，宋青书却没什么底气能说动张松溪点头。靠九阳神功全本多半效果不大，正所谓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君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宋青书还真不觉得九阳神功对他四叔的吸引力能有多大。不过多个筹码总是好的。
　　宋青书心中略定了定，就继续往峨眉山上去了。
　　峨眉派经过昨夜那一闹，在这黎明时分反倒是像全都睡着了一样静悄悄的，宋青书悄悄地溜回了客房那边，见张松溪房门也关着，就暗松一口气，准备回房先睡个觉了。结果他刚推开门，就见张松溪端端正正坐在自己床沿上，脸色铁青。
　　也不知道到底坐了多久。
　　宋青书不打算问，也没敢问。他艰难地扯了个笑容出来：“四叔……”
　　“跪下。”
　　宋青书绝无二话，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你还当我是你四叔吗？”俞莲舟猛地一拍桌子，“给你四叔下药！我看你是跟那个魔教妖女在一块时间长了，连她那些下三滥的招数都不当回事了！”
　　宋青书垂下头，一副老实认错的模，既不反驳谈论自己的看法，也不承认自己错得到底有多离谱。
　　张松溪毕竟不是宋远桥，觉得这事还是要由他师兄亲自来管教。虽然气得要命，忍了忍，还是说道：“明日就跟我回武当。”
　　那声音听起来平静得很。但宋青书却觉得头皮一麻，他知道自己这个四叔的脾气，这样子多半是气狠了。但有些话，他又不得不在这时候就说了。不然明日就走，哪里还有什么机会？
　　宋青书定定心神：“四叔，我要和殷姑娘一道去拿九阳神功全本。”
　　作者有话要说：╮（╯▽╰）╭。。？


☆、第73章　筹谋
　　张松溪眼皮一跳，随即道：“就是九阳神功全本又如何？我现在是说你根本就不该和那殷离再有更多接触！”
　　对此宋青书早有腹稿；回道：“可是侄儿早已承诺殷姑娘；要同她一块去找九阳神功的；既然已经答应了，又岂能轻易失信于人？”
　　张松溪脸上神色继续难看着，顿了顿，换了个稍缓和些的语气劝道：“莫非你还没发现自己已经快被她带坏了吗？你身为堂堂武当三代大弟子；怎么能用下药这种招式？你还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就算只是一点蒙汗药，这难道还能称得上是君子所为？”
　　宋青书微微垂下了头；他当然不会坦白说；我真没觉得这是多大的问题；有用就行了……只过得片刻，见张松溪面色缓和了些；才嘟囔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张松溪看看他，说道：“那你告诉我，你想成什么大事？追着个魔教的姑娘满江湖跑？”
　　宋青书微微红了脸。
　　张松溪又道：“你难道忘了我武当这些年都在竭力撇清与魔教的关系？”
　　宋青书垂下头。
　　张松溪见他如此，心知还有救，更温声道：“你既然已经想起了从前，就该记得你五叔之死，多因你那姓殷的五婶。倘若日后那殷离做了什么无可挽回的、对不起别人的事，莫非你也要为她偿命么？你爹怎么办，你娘怎么办，他们难道不会伤心？还有你太师父、你的师叔们，你的师兄弟们，难道就不会伤心了？”
　　宋青书仍垂着头，沉默了片刻道：“殷姑娘与五婶不同，她做事素有分寸，不会乱来的。况且，四叔未曾见过她，如何知道她就会做些什么？侄儿……常常与她相处，知道她身上揣了许多毒，但轻易是不会拿来害人的。此次她闯到峨眉山上，也是为了来找侄儿的，并非刻意要来峨眉山找茬……”
　　“我自然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