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巧丫鬟-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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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七本就是个手巧的，素日跟鹦鹉的妹子小灵儿一起跟她姐姐学些扎花之类，偶尔绣个帕子领袜，也算能拿得出手，虽比不上鹦鹉，却比小灵儿等几个同龄的女孩子强些，素来也喜欢这些。
　　所以原就感念柳儿提携，自打进了老太太屋里，在柳儿手下打杂，逐渐见识过柳儿的本事和言行气度，还有一众上下人等对柳儿的敬服，竟是府里小姐们都比不上的。三七本就是个心大的，越发一心一意跟着柳儿。
　　但凡柳儿交代下来的事，半点不打马虎眼，她本是个伶俐的，又懂得下功夫，倒是渐渐得了柳儿姐姐的喜欢，越发另眼看待，让最早投入麾下的小鸠儿颇不服气。奈何小鸠儿是个坐不住的，不过得闲儿趁着柳儿姐姐不在跟前，酸三七几句也就罢了，也不见她在差事上头多用些心思，得空儿仍旧混吃混玩，三七也不在意，该打线结子打线结子。跟小燕两个，用心做针线。
　　“什么时候闭着眼睛能连着打一百个匀净的结子，你就能升上二等了。”
　　三七一直记着柳儿姐姐这话呢，她苦练。别说二等，就是如今她做个粗使的，在老太太屋里，又在柳儿姐姐手底下，如今跟过去比也不可同日而语。下人群房那边的街坊邻居们，后街上那些府里当差的婶子们，哪个见了她不拉住了亲热地说上两句话儿，不会放了她离去，仿佛突然之间都发觉了她的好似的。
　　在三七之前，因着春燕和小鸠儿姐妹的事儿，尤其春燕，原是没差事的，直接进了老太太屋里，如今也成了二等的，现今三七也得了差事。府里有些心思活泛的，直接巴结不上，到不了二门里，索性饶了弯子，走她老娘的门子起来。好在她老娘终于明白了一回，任谁也没大兜揽，三七难得对她老娘另眼相看了一回。
　　“嘁，当你老娘我傻呀，我闺女好不容易得了柳儿姑娘的眼，出息了，我偷着乐还来不及，哪里还盼着她们一个个的往上扒拉！素日她们可没这么好心过。柳儿姑娘帮我们一把，那是人心善大度，我们可不能蹬鼻子上脸地给人添乱。闺女你在里头可好生当差，你老娘我是个傻的，你可伶俐些个，眉眼高低言来语去的，多跟你柳儿姐姐学学，她高兴了多提点你两句，有你受用的时候，得了体面也给你老子娘长脸，我这辈子……”
　　张三家的又开始扒她的苦难史，肚里的苦水能倒个三天三夜。三七早听腻烦了，不过这回难得没犟嘴，老实帮她娘给妹子裁衣裳，刚跟柳儿姐姐学得裁剪，还不够格上手，正好在妹子身上练练。料子还是二太太赏了柳儿姐姐，转手柳儿姐姐给了她的。
　　三七的努力没白费，跟着柳儿姐姐两年，不但针线在一众丫头里算是出挑的；偶尔泡茶，大丫头们躲懒的，也放心叫她去；也很是认得了一些字，也能写上几笔，偶尔帮鸳鸯姐姐记个档子还使得。便是素日做老太太的衣裳，多是她和鹦鹉春燕几个帮忙。虽没如愿升上二等，家里的日子却一年比一年好，老娘也去了二太太院里当差，一家子在她奶奶跟前也能直起腰板说话了。
　　其实二等丫头，不过月钱多了三百文。三七如今也不是刚上来的小丫头眼皮子浅的，几百文钱倒也不在眼里。因着她是柳儿跟前得用的，手底下也有跑腿的丫头老婆子使唤奉承不算外，四时八节的，主子们的赏赐是大宗。
　　这两年，不说家里妹子的零嘴都是顶好的，从来没断过。就是一家子的四季衣裳，再没另置办过。主子们赏赐的好东西，自然到不了她们这些小丫头头上，多是银钱上头得些。奈何她跟着柳儿，大丫头里面，她柳儿姐姐得的赏银并衣裳尺头等东西最多，针黹上头求她的不知凡几，哪个也不好白求人。好衣裳好尺头的，柳儿姐姐用不了，没少便宜她和小燕姐妹，更不必说素日给老太太做穿戴剩下的边角余料。
　　乐得她娘每回得了好东西都只念佛，回头少不得到大伯娘那里显摆显摆。太好的尺头不好上身，她娘也精乖了，转手在她姑妈家铺子里换了多几倍的普通尺头衣料回来用。只大伯娘素日也没少得柳儿姐姐照应，也知道这妯娌的性子，并不计较。
　　如今她娘得了二太太院里灶房上采买的差事，得着机会，但凡有点拿得出手的好东西，也总想着叫她拿去孝敬柳儿。
　　“柳儿姐姐在老太太屋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老太太和主子们吃过用过好玩好吃的，哪个不想着柳儿姐姐。妈你还是消停些罢，回头我跟柳儿姐姐说一声，她自然领你的情就是，你姑娘我素日勤快些有点眼力见儿，柳儿姐姐高兴了，看着你姑娘我是个有心的，好多着呢，不差这个。”三七把她老娘口中二两银子一小罐的蜜饯，塞给眼巴巴瞅着的妹子，扭身笑着跑了。
　　三七以为日子就这么长长久久地过了，跟着柳儿姐姐，每日里做针线、伺候老太太，偶尔看几页书描描花样子，或者帮着柳儿姐姐跑跑腿儿办点私事儿。虽说柳儿姐姐说过，“谁也不会跟谁一辈子，千里搭凉棚——没有不散的宴席……”但三七并没往心里去。
　　可这一天来得太快了些，柳儿姐姐的亲姐姐找上门来，要认了妹子去，主子们倒是都替柳儿姐姐高兴，三七却有些烦闷。
　　这回，想必柳儿姐姐定会出府去了。
　　没人主子小姐不做，非要当奴才的罢！
　　闷了两日，也没跟她老子娘商量，三七便下定决心，横竖这府里没了柳儿姐姐，日子也没什么趣儿，柳儿姐姐出去当小姐，她就跟了当丫头去伺候！
　　哪个小姐身边不得有几个丫头，虽说已经有了冬春姐妹俩，横竖她不要月钱就是了，她吃的也不多，也不像小鸠儿似的贪玩嘴馋的，还能帮着做针线。如今伺候人规矩上头，柳儿姐姐说过也不差什么，她要一辈子跟着柳儿姐姐！
　　只如今她也不是个颟顸的，知道自己说了不算，少不得跟老子娘说明白了。
　　她爹张三倒是没说什么，只叫她自己拿主意。她娘刚开始不乐意，但是拗不过三七寻死觅活的闹腾，终是任她了。这闺女自小主意大不服管，跟着柳儿姑娘当了两年差，简直把柳儿姑娘奉若神明，眼里哪有她这个娘！别说娘，满府里从主子到奴才，也找不出第二个叫她敬服的来。张三家的没法，无奈地带着她去张婆子家寻了柳儿说话。
　　虽说柳儿姐姐当时没拒绝，但是三七却也看出来，只怕是等着自己时候长了反悔呢，这怎么可能！
　　本以为柳儿姐姐在府里没几日了，老太太舍不得留着住一阵子，也不会太久。哪知忽然府里大姑娘升了贵妃，老太太要柳儿给贵妃娘娘绣屏风，少不得又要留着多待一阵子。
　　三七心里倒是松了口气。虽说她愿意跟着柳儿姐姐去，但是毕竟要离了亲人到陌生的地方，呼哧啦的，多少有些打怵，能缓缓自然是最好。尤其也跟冬春两姐妹多熟悉熟悉，虽说原本也说过几回话，毕竟没大来往，先打好关系要紧。
　　既然下定决心跟着柳儿姐姐，三七自此倒是只把柳儿当主子看待，其他一概不管，只听柳儿姐姐吩咐就是，横竖大家都知道她要跟了去，也没人介意。
　　但是背后里，原本那些巴结的、酸言酸语的，少不得嚼舌头，“好好的国公府大树下不呆着，巴巴地去给小门小户的当奴才，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真出息！”
　　她娘背后觑着三七脸色跟她嘀咕，三七眉眼一竖，怒道，“妈你别给我说这些，虽然都是给人当丫头，我就愿意给柳儿姐姐当，怎么着！便是公主娘娘的，我不乐意伺候，牛不喝水强按头么！您老理那些老婆子们的闲话呢，当初我们家那样，哪个伸手帮一把？全家包括大伯家，沾了柳儿姐姐多少光儿？你闺女我长这么大，哪个瞧我是个人？跟着柳儿姐姐，你闺女我才知道什么叫学本事，什么叫出息！横竖也是当丫头了，伺候谁不是伺候。柳儿姐姐对我有大恩，别说给她当丫头，立时叫我死了，我乐意！”
　　张三家的瞠目结舌，知道女孩儿敬服柳儿姑娘，哪知道已经着魔了！
　　三七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两口润润喉，随手搁下，她老娘泡的茶十几年如一日，定定神儿，遂又道，“您老也别觉着谁都能跟着柳儿姐姐的，还当丫头，也就你闺女我死皮赖脸的非要跟着，这些年柳儿姐姐待我不薄看我讨喜，换个人试试？想去人还不要呢，家里现成两个齐整丫头伺候，您老又不是不知道。再则，妈您瞧着吧，柳儿姐姐这样仙女一样的人，定然是有大造化的，将来说不得你姑娘我跟着沾光，带挈咱们一家子呢！”
　　此时三七简单的心里，也就宝二爷冯大爷他们那样的大家公子，才配得上她柳儿姐姐。素日哪个不千方百计地讨好卖乖的，不过是柳儿姐姐懒怠搭理他们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对不住父老乡亲们，我有罪，本想歇几天，结果歇多了，嗷，还是只看文不写文来的自在啊o（╯□╰）o，再写一两个人的番外，就真正完结了，月末之前都能写完罢。下一本还在林妹妹和王凤姐儿之间犹豫……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三七金不换（中）
　　其实三七心里，小燕小鸠姐妹俩，自来也受柳儿姐姐的恩惠，很应该跟了去伺候。
　　尤其小燕，虽说也动了心思，奈何她老娘不许，家里也指望着她姐妹的进项花用，犹豫不决之下，便罢了。
　　小燕背后跟三七嘀咕，“姐姐对我们一家子恩重如山，如今又认了当官的姐姐姐夫，这大恩大德，只得来世报了……”
　　“姐姐很不必如此，满府里得柳儿姐姐好处的人多了，在柳儿姐姐眼里，不外顺手为之，并不指望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再则，说句不中听的，我们这样的，柳儿姐姐却也不缺了伺候，不过几两银子，什么齐整丫头没有？跟着柳儿姐姐，报恩什么的，心到神知。妹妹心里想着，凭柳儿姐姐的本事，以后的日子，自不会差了就是，我跟着却是享福去了。天地大着，我们不过井里的□□，能有多大见识。”三七一边劈线，一边漫不经心地道。
　　其实三七觉着，小燕没了柳儿姐姐照应，一家子在府里也就这般了，还不如跟了柳儿姐姐去，好不好的，横竖也是主子跟前得脸的，总比在府里这般半死不活的强些。若不是说不动爹娘，她还想全家跟着去了。
　　跟了柳儿这么些年，三七规矩针线上头自不必说，最得柳儿悉心教导过的。便是对柳儿行止坐卧吃穿用度等习惯上头，也十分熟悉，便是冬春两姐妹也多有不如。如今一心跟着柳儿，不管其他差事，自然更加细致入微，柳儿虽没言语，三七还是看出她的满意的，心下稍安。
　　忙里偷闲，挑了好料子，精心的给张干娘做了两双些，并应节的抹额领袜，嘴巴又甜些，深的张婆子的欢心。
　　冬儿尚可，嘴头子利索的春儿难免吃味儿。原本她和姐姐冬儿才是姑娘的正经丫头，谁知来了个上杆子贴上来的，模样儿不比她差就罢了，国公府里调、教出来的规矩，自然也不是她们姐妹能比的，所以私下里难免说些现成话儿讥讽几句。
　　三七跟着她柳儿姐姐这两年也算颇长进，不卑不亢的，不露声色之间，春儿个没多少心机的，倒也被调理的不敢过分。三七偶尔得了新鲜吃食果子头花的，也没少打理她，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尤其看三七凡是都有个尽让的，不是那等爱掐尖要强的人，逐渐的，两人倒也融洽。后来有事不跟她姐姐冬儿说，也爱寻了三七商量，三七倒也从来不叫她失望，总尽心帮忙就是。
　　一时三七跟张婆子主仆三人，倒也相得，这些柳儿自然是看在眼里的，跟后来带了三七离府，不无干系。
　　三七一向觉着柳儿姐姐是个有大造化的。果然，姑娘出了国公府，别看傅家门第不高，跟贾家天差地别，可自家姑娘住着自己的房子不说，又拜了林姑老爷这等大官儿的干爹，有了林姑娘那等大方和气的妹子，尽管总充姐姐，可这一家子待姑娘真真地当亲生的一般，三七打心眼里替姑娘高兴。
　　虽说姑娘身份如今水涨船高了，可三七谨守本分，只尽心做事，并不掐尖要强的。她知道自己根基浅，论跟姑娘缘分，不比冬儿姐妹时候长；论出身能耐年纪，不比红花黄芪等人。论起资历，也就比冬梅冬雪几个后买的强些罢了，要这几个的强着实没意思。还不如不争不抢的用心服侍，姑娘心明眼亮着呢。
　　姑娘能嫁给好人家，三七是一直认定了的，可没想到真能嫁进神武将军府那等高门大户。
　　神武将军府一向跟国公府有走动，她也多少听说过，虽说根基跟国公府略差了一些，却也有限，尤其老将军还在，国公府里可是内里空了，深论起来，也未必差了。
　　虽说冯三爷明里暗里一直对姑娘不错，三七心底一直觉着，姑娘虽说本事大，到底出身是硬伤，进那等人家，做正头娘子难了些，二房倒是可能。可姑娘素日的志气，断不会给人做小的，冯三爷又这般上心，轻易不会撂开手，这便有些麻烦。
　　哪知就跟那戏文里唱的似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家姑娘不但顺顺当当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的嫁入将军府，成了明媒正娶的三少奶奶，有了强势娘家倚靠不说，更是深得姑爷的宠爱。便是有太太撑腰的八竿子表妹、有伯府撑腰的大家小姐，想给姑爷做个二房都没成，更不用提将军府里那些个眼馋肚饱想攀高枝儿的丫头们了。
　　至于姑爷升官分府另过，自家主子更是成了当家的夫人，则是三七梦都没替主子做过的喜事。
　　尤其姑娘生了哥儿虎头，彻底算是站稳了脚，三七那一颗心算是落了地了。
　　哎呀我的妈呀，自打当年在贾府里头，帮姑娘跑腿儿探信儿的，和姑爷之间周旋耍花枪儿起，三七一颗老心总算落了地了。
　　自此姑娘有了着落，她也跟着过上安稳日子了罢。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她主子倒是日子美满了，她家里却出事了。
　　东西国公府，被查抄了。
　　冷不丁听见这信儿，三七差点儿吓晕过去。别人犹可，她老子娘还有妹子都在那边府里呢，这可如何是好，一时心乱如麻没了主意。
　　好在她命好，跟了个好主子，没等跟主子求救，红花奉命寻了她，“姑爷叫小厮传话，你也不必担心，别人不管如何，你是奶奶身边贴心的人，一直忠心耿耿的跟着服侍。如今已经叫了白鹤先把你老子娘和妹并你奶奶大伯一家都赎了出来，安置到城外庄子上了，必不会叫他们骨肉分离就是。得空儿你便跟管家说一声儿，去庄子上探望探望，想来有你的体面，吃不了亏，且把心搁到肚子里罢。另有一宗要紧的，如今奶奶就要生了，三爷吩咐下来，满府里都瞒着奶奶，哪个走漏一点儿风声，叫奶奶操心了，提脚卖了算是造化，立时打死是正经。三爷的手段你是知道的，经心些，可别在奶奶跟前露出行迹来。若没调适过来，先少在奶奶跟前服侍罢，横竖不差这几日，也不缺人伺候的。等奶奶平安生下小少爷，稳稳当当坐了月子，自有大家的好处，你可切记。”
　　三七心内酸楚难言，又是感激又是焦躁，当即冲正房磕了头。又跟红花请了几日假，对外只说身子不舒坦，得了风寒，不敢到奶奶跟前怕过了病气。
　　她是主子跟前得用的，自然有体面，次日叫婆子要了车，悄悄出府去了，也没人敢查问。
　　到了庄子上，老子娘并妹子早安顿好了，不复前几日刚来时的狼狈，都收拾的齐整。一番惊吓，仿佛死而复生，一家人见面，抱头痛哭诉说变故不提，自此倒也算一家子在一起了。
　　尤其张三家的，如今深叹女儿有眼光命好，跟了个好主子，救了一大家子。现今婆婆大伯子都跟着借光，也被赎了出来。虽说在这里境遇不如他们一家子三口，到底算是平安了，对他们一家子，再也不复往日轻贱，少不得趋奉一番。张三家的也算扬眉吐气，所谓因祸得福，也差不离。
　　住了两日，看一切都好，至于以后，只等奶奶出了月子得空安置了，所以三七便回了府里销了假，安安稳稳当差，倒比往日更加用心。
　　只抽空儿悄悄遣了小丫头，总算打听得白鹤在的功夫，私下里寻机道谢。
　　冯三爷外书房跟花园子之间的夹道子里，白鹤面无表情地听完三七的话，淡淡地开口道，“不必，都是主子吩咐下来，我们不过给主子做事罢了。”说完点头示意，抬腿便要离去。
　　这白鹤最是冯三爷身边得用有能为的，虽说素日待人冷淡，但因为模样儿俊俏，不说千里挑一，也差不离。所以府里不少丫头都私下里颇有些心思，尤其三奶奶受宠，有小心思的少不得转移目标，白鹤首当其冲，奈何无人得手。
　　这些三七自然是知道的，只她有自知之明，别看自家主子能从使唤丫头出人头地，飞上枝头成了诰命夫人。那也是自家主子才貌双全心地好，好人有好报。她既没这个能耐，也没有这个命。
　　府里都早传遍了，白鹤别看现今跟着三爷是下人，其实早有了正经出身，只等过几年年岁长些，三爷给寻了门路放出去做官呢。人家将来做官老爷的人，自然媳妇是官太太，一般奴婢几个有当官太太的命？
　　所以，三七如今纯粹是表达感激之情，并无其他想头。
　　奈何别人不这般想，碰巧被生了此般心思的春儿瞧见，少不得生了些事端…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写几章番外就完结，争取明日更完。躺尸，随便抽打，俺忒不争气了，话说，撂下人就懒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三七金不换（下）
　　冯府一众丫头，得脸有些体面的，绝大部分是当家夫人杨氏柳儿的陪嫁丫头。
　　组成主要有三部分，林府四个大丫头红花玉竹等是最得用的，不必说，当初林老爷父女自然是挑了出挑能干的送了给柳儿，都是□□好了可以现用的人手，规矩活计都是惯熟的。
　　其次是原本柳儿依着姐姐过日子，跟傅府做邻居时候买来的，冬雪冬梅冬雀几个。人看着不少，但调、教的日子短，规矩不比红花三七甚至将军府出身的，次一等。冬儿春儿姐妹俩，当初也是走投无路投奔柳儿，勉强算是这一拨里头。因为是杨家自家班底，倒也没人敢小瞧，尤其冬梅等几个也算知道长进，当差也用心，冬儿姊妹伺候的张婆子，那是老太太一般的存在。至于如不安分的冬雪这样的，下场有目共睹，毕竟是少数。
　　最后一部分比较复杂，如三七并一些将军府出来的丫头，和外头一些人送来巴结冯三爷的。将军府出来的不必说了，顶天二等，也没几个，都不大得重用。外头送来的，若是瘦马歌姬等一些出身不好的女子，也进不了府，转手被冯三爷送了人情，如今两口子感情好，冯三爷自然不会给媳妇找不痛快。
　　剩下就是三七一个特例，跟主子的时候最长，又忠心，又有半师之谊，情分非比寻常。虽说一直是二等，可比红花几个也不差什么，柳儿的贴身衣物都是她跟玉竹经手，别人比不得。
　　因三七为人不张扬，遇事都有个尽让的，在内院里人缘极好。原本跟伺候老太太的冬春两姐妹也不错，尤其爱抓尖儿的春儿，跟她也算亲密，时常也说些体己话儿。
　　可春儿如今年纪见长，跟着柳儿张婆子娘儿俩，也算见了世面，国公府将军府侍郎府的，都经了一遭，也算一等豪门。如今冯三爷府上，虽说是新府，主子都年轻，根基不算深，可也是高门大户的富贵人家。尤其两位主子郎才女貌的恩爱夫妻，羡煞旁人。有了蒋素云、冬雪等人的前车之鉴，也没人敢打冯三爷的主意，他身边的几个俊俏能干的长随，便成了不二人选。
　　步景是长随小厮们的头儿，原本该是最受瞩目的，长的也不差。但是有个素日一张冷脸貌比潘安的白鹤比着，姐儿爱俏，便有些不够看了。
　　春儿，便是那爱俏的姐儿之一。
　　那时候她家主子奶奶柳儿还没嫁入将军府，有一回白鹤带着俩小子，给还住在花枝巷傅家旁边的柳儿送东西，柳儿自然是不便出面的，张婆子带着丫头见了白鹤，当时便赞白鹤是个齐整人儿，春儿更是脸红心热，自此存了一段心事，很是盼着自家姑娘能嫁入冯家。
　　原本跟着主子进了将军府，春儿自觉机会来了。却奈何她们姐妹一直伺候张婆子，并没有跟着进府，春儿失落沮丧不言而喻，却也没奈何。好在后来自家姑娘跟姑爷分家单过，喜从天降，她们姐妹也跟着张婆子进了新冯府。虽说内外有别，毕竟她们当丫头的，讲究不比主子，偶尔寻了机会，春儿倒也见过几回白鹤。只白鹤经常出远门，机会难寻罢了。又因为一张冷脸，也没敢上去搭话儿，一颗情窦初开的少女心，难免七零八落的不得劲儿。
　　今儿倒好，一块肥肉她还没吃到嘴呢，让三七抢了先，春儿一时气的热血上头。远远在角门边瞧着两人说话，恨的咬牙切齿，心内把三七骂了个狗血淋头。
　　其实那两人还真没什么私情，白鹤应付三七一句，本想抬腿离去，忽地想起一事来，停住脚道，“那叫墨雨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