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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逃-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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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认出,慕半依垂点头,想笑却又无力。
在这里遇见对方,是不是就说明,那个人,他也……
心脏,突然跳得有些发慌。
天边余晖正悄然洒来,像一泼朱红的墨,晃得人眼迷痛。
慕半依睁眼而望,只觉一阵晕眩,支撑的双臂莫名失力,身子往后仰去。
须臾间,有双温柔的手臂将她及时托住,满身灰尘,染了那一袭白衣。
又是颤抖又是怜惜,抱在怀中,亦如寻了千年。
清幽夹苦的味道萦绕鼻尖,轻轻闻入,却能一直苦渗心底。
在他的怀中,慕半依堪堪睁眼,那一刻,宛若被朦胧的天边秋水笼罩,清柔尽处,流动着千万重月华不及的忧光哀色。
琼玉琢雕般的脸容,泛着暇雪一样透白的亮泽。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轻搂的纤弱手臂正颤抖不止。
不敢眨眼,像怕看错,又像怕是一场梦境。
慕半依微怔之下,竟有些迷离恍惚,随后缓慢展开笑颜,仿佛疲惫走到尽头,周身满是温暖安逸。
“慕姑娘……”安逢然瞳孔一凝,见她闭目垂睫,贴近自己胸口。那极为宁和的神情,好似在月辉的照拂中安睡。
她均匀的呼吸隔着衣物传达心间,才知一切都是尔尔真实。
安逢然将她搂紧,就像满身冰雪,触及着这么点点温暖。看到怀中人钗横发乱,姝容盈灰,刹时震痛了心房。
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
为何,她会凄凉落魄至此?
伸手轻轻(炫书:www。fsktxt。com)整 理着鬓发,拈去夹杂其间的残叶。云丝千缕,情缠错尽。
安逢然抱住她,转头望向那名伙计。原本孱弱的身体因隐抑悲绪,吐字都显无力,但那无可掩饰而流露出的急切,却令人莫名惊悸——
“这是怎么回事?”
伙计呆站原地。见对方素冠白衣,一身纤弱清贵,暮色绯光之中恍若虚幻剪影。然而那双眼,清忧亦如碧水青澜,蕴藏着比妖艳晚霞更为极致的凄悒。
这眼神,竟看得伙计心头一痛,连忙收起竹竿,说话有点打结:“我,我也是做得好好生意。谁知道从哪儿冒出这么个叫花子,非但不给钱,还死缠着不走。”
叫花子?
听男子这么说,安逢然突然两手发颤,更心疼得跟什么似的。低头呛咳。
伙计看他穿戴服饰,就知是出身富贵的公子,不过那脸色苍白得不正常,想必是个弱身病体的主儿。刚刚因几句话就呛咳不止,万一再有个什么激动,一口气没喘上来。这……他可赔不起啊!
伙计感觉还是少惹为妙,缓和下语气:“算了算了,她倒是没惹出什么乱子,既然你们认识,这事便就罢了。”说完,赶紧拎着竹竿离开。
安逢然也没打算与对方计较,一心系在慕半依然身上,见她陷入昏迷,便抱住起身。可是才跨一步,削瘦的身形就如岸边芦苇,摇晃不稳。
“公子。”笙儿怕他力气施尽,两个人再一起摔倒。连忙阻止,“公子,你快停下来,你现在正病着,哪有什么力气。”
安逢然脚步踉跄,却不肯停下。呼吸急促,咬紧了牙根,汗珠一点点从鬓边润出。
为什么,从这里到马车,不过一段很短的距离。
为什么,对别人来讲轻而易举的事。
他却,做得如此艰难?
怀中人,明明是自己最为怜爱的女子。
难道这一点,自己都做不到吗?
胸口窒闷得,快要喘不上气。一时疼痛得,眼前发花晕眩。
他突然定步,抱着慕半依,剧烈呛咳。
“公子!”笙儿即从后扶稳他,朝车夫递去眼色。
车夫明意,上前坚持道:“公子,还是由我来吧。”
安逢然抬头,脸上透出虚弱苍白。
笙儿跟他最久,自然了解他想什么,劝说道:“公子,我们还是别在此耽搁,先去镇上找家客栈,慕姑娘这番样子,看来是受了不少苦。”
安逢然闻言,睫毛投落下黯然阴影,终于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慕半依交给车夫。
马车迅速行驶,不久入一小镇,寻家客栈安顿。
请来镇上最好的大夫,房间内,慕半依依旧昏睡,大夫上前为她细细号脉。
安逢然坐在一旁圆凳上,连雪缎披风都来不及脱,只是神情焦急地等待大夫诊断,当目光落向床上佳人,满是关忧。
终于,大夫收回手,捋过银霜长髯,缓声道:“姑娘的情绪之前一直处于过度紧张,又经长时间体力劳累,以致气血不畅,心神受损,才会昏迷不醒。”
安逢然听后,疾问:“那有没有什么大碍?”
大夫又一抚髯须,开口:“姑娘身上有多处轻伤,不过按时上药休养,今后并无大碍。只不过……”
他话音一顿,安逢然却吊起心,有些吐字不稳:“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大夫摇摇头,因着对方现在的身体状况,脸上才浮现忧虑。不过看安逢然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那份浓厚关切,让他误以为二人是夫妻关系,或许之前曾发生了什么意外。
下刻,安逢然见对方转而一笑,竟是满脸欣喜道:“请公子莫要担心,实际上是……”
笙儿将大夫送出后,回来便见安逢然呆呆地坐在床边。脸色白得似与雪衣融为一体,唯有乌发顺肩侧流倾,宛若墨云铺展。
笙儿一阵心疼,转念想起那个正昏迷不醒的人,却是压下眉头。走近道:“公子,这一路奔劳的,你先回房休息会儿吧。”
声音入耳,安逢然才从一场恍惚中回神,微一抬手,却觉有些僵硬,好像经过剧烈震惊之后,所凝滞成的悲伤。
“我没事……”他声音虚飘,如同浮云絮柳,“我想在这里,等慕姑娘醒过来……”
回想大夫方才所说,她的情绪一直处于过度紧张,不知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在那个人身边,不是应该……
安逢然为她掖好被角,看着那紧闭双目,仿佛前一刻,还在朝自己含笑寄语。
他这般凝神注视,笙儿却忍不住攥手反问。没事?怎么会没事?若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他们现在早已回到北乐。若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他又何以落得一身心伤病伤?
自上回之后,他意外咯血,一病半月不起,若继续留于此地,只怕更添神伤心碎。这一路忍受着寒疾之苦,大病小病接二连三,几乎是走走停停。本以为从今往后,再不会与对方相见,公子这块心病有朝一日也能放下。可谁能想到,半途上,又是遇见这个女人!
而且,而且还……
笙儿看着他苍白平静的面容,却知那心里,早已是千疮百孔了!
“公子……”笙儿刚一张口,却见安逢然目光徒闪,直直盯向床上人。
慕半依闭着眼,头开始左右摇晃,仿佛正置于一场噩梦中,不断挣扎。
“水……水……”半晌,她启开干裂的唇,呢喃呼唤。
安逢然凑近听清,忙从旁倒了一杯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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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坦白
温逸而幽苦的气息,让意识从白茫混沌中一点点抽离而出。终于,慕半依有些费力地抬起眼皮。入目一抹白影,朦朦胧胧。
“慕姑娘……”看到她醒来,安逢然忧喜交加。手捧着杯盏,水泛涟漪。
当那脸容在瞳孔中变得清晰,清晰亦如镌刻时,慕半依一向晶莹的眼,此刻竟意外多了层雾气。朦怔一阵,最后却似笑似叹道:“原来,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啊……”
安逢然心震,杯盏险些由手中滑落。
慕半依正欲再笑,可嗓子干痛,不禁咳了两声。
安逢然赶紧递去:“快喝一些……”
慕半依看着那一截白腻纤细的手腕,映着青云壁瓷,宛若暗绽轻颤的白兰花。
接过时,二人的指尖无意触碰。
随即她轻轻一抿,水温和适度,润遍全身,一下勾起心中迫切的需要,最后仰头,竟咕噜咕噜地大口喝完。
一连喝下三杯,慕半依终于恢复些活力。之后又开始吃起特意备好的软糕香饼。她两手齐动,左啃右咬,腮帮子被塞得鼓囔囔的,完全是在狼吞虎咽。
她这般不顾形象,只因饿极。安逢然看在眼里,满心疼惜。
“慢点……”安逢然瞅她吃得急,一边劝一边递水。
“嗯。嗯。”慕半依虽然应哼,嘴里却是不停,直至下一口被噎住,才倏地瞪大眼,朝安逢然投来求救的眼神。
安逢然忍不住一笑,立即将水递去。同时发现那嘴角还黏着饼渣,正要替她拭去,可心头想到什么,眸色一黯,收回手。
吃饱喝足后,慕半依终于有力气讲话,眼睛都闪亮亮的。然而面对安逢然,胸口又像瞬间覆上一种沉重压抑。不敢直视。
“安公子。”彼此相遇,仍让人有些难以置信。慕半依迟疑半晌,才开口询问,“你不是应该……回到北乐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安逢然也落下睫,答道:“这条路正是通往北乐国的官道。我因之前……有事故而耽搁。”
回答得轻描淡写。慕半依指尖一颤,方才触碰间残留下的温度,散进空气里。
她默然不语。而安逢然想了想,终究问道:“慕姑娘。你这又为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不是与殿下在京都……”这一问,仿佛一发不可收拾。包含了无数关怀,千万疑惑。
话出口,安逢然才意识到自己孟浪了。
慕半依没在意,知道现在的样子落魄不堪。默了一阵儿:“我与殿下在出游途中遇到刺客。而我不慎跌落陡坡,却侥幸逃过一劫。”
“刺客?”安逢然神情震惊:“那殿下如何了?”
“还不知……”吐出几个字时,脑海意外浮过那人狂痛的眼神。慕半依接着补充句,“不过殿下早有防备,身旁众多精卫保护,应是平安无恙。”
其实顾墨晗的生死她已不愿去想,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安抚眼前人。
果然,安逢然松口气,但转即,脸上布满更多担心:“慕姑娘,你遭遇如此险事,又身负有伤,今后万不可大走大动。”
他语气过于紧张正经,慕半依听后反倒一笑:“不过是被乱枝碎石划破的小伤口,影响不了行动,等涂药之后,慢慢就能恢复。”
她抬头,却瞧安逢然一脸不放心的表情。那浓稠化不开的忧郁里,似乎还多出一些更加深重的东西。
半刻,他认真说道:“你现在有孕在身,大夫已经交代,今后定要细心安养,不可再受丝毫惊动。”
轻轻一语,破灭掉那眼中光绪。
笑意立时僵在脸上,慕半依望着他,仿佛望了一个世纪之久,才问:“有孕在身?你是在说我吗?”语气里有种过分镇定,镇定到令人怪异。
安逢然被她这种反应弄得一怔。稍后颔首:“大夫已经诊过脉,说你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慕半依听完,一直望着他,直至笑容从脸上全数褪尽,低下头。
安逢然见状,忽然反应:“慕姑娘,难道你之前不知……”
“是啊……”慕半依慢悠悠打断他的话,只觉有气无力。
她并不知道,自己怀了顾墨晗的骨肉。
在她逃脱出对方掌心,意外遇到心念之人的时候,竟得来这么一个消息。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吧?
揪紧被角,慕半依莫名一笑,明明笑得不怎么用力,可眼角却似有晶亮溢闪。
这副不知是喜是悲的样子,反而让安逢然忐忑不安。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但下瞬他手捂胸口,一阵窒热疼痛下,脸上竟憋出微微红晕。
“公子!”笙儿知他犯疾,急忙上前。
慕半依也是一惊,看他喘息急剧,连带双肩颤抖,当即抛开其它思绪,慌问:“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安逢然已经咳得答不上话,笙儿也不理她,只为对方小心抚着胸口:“公子,先回房躺会好不好?我这就去熬药。”
可安逢然不动身,此刻话都讲不出,偏偏一双眼仍是焦急担忧地朝慕半依望去。
目触时,慕半依抑压一口酸涩,转换上笑脸:“你放心,我这就躺下来休息,有什么需要,我会告诉笙儿……”
安逢然眼底一松,咳着点点头。被笙儿搀扶起身时,伸手往桌上指去。
笙儿看了,撇下嘴角,替他朝慕半依交代:“我们没有女眷随行,你身上的伤,只能先自己涂抹了。”
瞧桌子上摆放着大小药瓶,慕半依默默应声。
当二人离开,慕半依才走下床。脖颈、胳膊、小腿……自己逐一抹上药。本来后背也有些划伤,但实在够不着,只好放弃。
慢慢的,慕半依停止动作,最后像个彻底静止的木偶。一头长发从耳侧垂倾披下,亦如云瀑般,将容颜完全遮掩。
她坐着纹丝不动,室内流动的空气,似乎都因她的沉静,忽然凝滞下来。
睁着一双空洞的眼,半晌,将手缓缓按在小腹上。
微风透过窗隙,挑开脸颊柔缕,一时神情,在光烛下明晰深刻——
毫无温意与爱惜,而是一种静到极致的,怨恚。
当晚安逢然喝过药,便昏昏沉沉睡去,可是睡得极不安稳,笙儿不时拿湿毛巾替他拭去冷汗,守至天明。
翌日熹微,安逢然一觉醒来,就先担忧起慕半依的情况。更衣梳洗完,马上去往隔壁。轻轻叩响房门,可惜无人回应。
以为她还在睡,安逢然缩回手,转念想到什么:“笙儿,你陪我出去一趟。”
笙儿诧异:“公子,你要去做什么?”
安逢然喟叹不放心:“慕姑娘的身子现在正需调养,这里又是客栈,怎能以粗淡菜食应对。”
他这般为对方着想,殊不知自己的身体更需要休养。
笙儿生气:“公子要买什么,直接告诉我便是,何必亲自动身。”
安逢然摇摇头:“这种事,岂可马虎。”
在他一阵坚持下,笙儿迫不得已同意。留下车夫照看,出了客栈。
因去的早,回来后还不到正午。笙儿手里捧着大大小小的药袋锦盒,因走了一段路,安逢然脸上已泛透着红润,看去竟多了几分神采。
不过回来,车夫说慕半依一直没有起。安逢然有些不安,重新叩门轻唤,然而几声后,屋内依然毫无响动。安逢然伸手一推,才发现房门竟没上锁。
他心觉不妙,马上推门而入,果然空无一人。
人呢?!
安逢然神色慌张。见床上被褥堆叠整齐,小桌案几上也没留下字条。一时间,心焦如焚。
“公子!”他转身出屋,笙儿忙放下手中的一大堆补品,紧跟着追出。
安逢然不知她去了哪里,也不知该从何处去寻,只是本能地往前奔走,当穿过二楼走廊,拐到楼梯口时,脚步倏然一顿——
慕半依正一步一步,缓慢踏着楼梯而上。当察觉头顶有阴影覆盖,不禁抬首,看到几阶之上,安逢然脸涨通红地望着自己。
慕半依一惊,显得措手不及:“安公子……”
安逢然眸中波光动荡。直有些语句不清:“去,去了哪里?”
慕半依右指缩动,攥住手底一小包纸裹的药,被掩于垂落的衣袖之中。
她轻莞:“我早上睡不着,就到外面四处逛逛……”稍后看他的脸色,愧疚道,“让你担心了……”
既是安然无恙,安逢然舒口气,一直处于绷紧的心弦松弛下来时,才觉脚底有些虚浮。
他扶住栏柱,慢慢道:“没事就好……”
慕半依不免担忧:“那你呢,还咳得厉害吗?”
安逢然点头,继而目浮笑意,犹如水一样的柔和轻净,让人凝视间,不知不觉想要坠进其中,好像如此一来,便能忘掉这尘世纷乱。
之后笙儿赶来,看到慕半依,也算替自家公子松口气,回房途中,慕半依走在后面,顺手将那包药塞入衣襟里。
“这是什么?”她看着桌上一大堆药袋锦盒。
安逢然朝笙儿示意,等对方拿了几样离开,才温声道:“这些药材补品可以补气养血,如今你身子不比从前,进一步调补才是最重要的。”
慕半依羽睫一颤,下方有凉意波光闪逝。
“等过会儿,笙儿就会把炖好的鸡茸清汤……”
“我不用……”慕半依突兀打断,“什么药材补品的,还是算了吧。”
安逢然怔仲,她却已抬头,眸中仿佛蕴有冰色琉璃,当彼此目光交触时,一瞬裂成无数刺光碎片,错乱不堪间,却也决绝至极。
“我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她素颜净裳,发上仅余一支珠簪,为那眉目投落下一脉丽光,“我也不愿,与那个人在一起。”“
安逢然瞳孔猛地缩动。
慕半依淡淡一笑,不禁让人想起霜叶落尽的情景:“其实我并非失足滑落陡坡,而是故意趁乱逃跑。我留在那人身边,也全属被逼无奈……”
说完。身体好似失力,她倚桌而坐,唇边透出自嘲:“你不知道……上回你准备离开京都的那一天,我叫你等我……原本,我已计划好一切,准备让你带我一同离开……”
一同离开……
几个字在安逢然眼中汇聚成震惊,随即,又无声无息地蔓延在心魂深处。
“不过可惜啊……”慕半依溢缕叹息,幽幽尽处,仿佛在无助低泣,“我的心思还是被他识穿,成为了他的侍妾。只是没有想到这次……却可以成功逃了出来。”但脸上无任何欣喜之色,咬着唇齿,单手抚住小腹。感受不到生命的温暖,而是冰凉。
好像处在雾峰里,迷惘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就在这时,那一只手贴覆上来。
慕半依愣住,看到安逢然半弯下身,清忧的眼眸中含着淡淡温柔暖意:“你亦无错,腹中孩儿更是无错。因此……不可铸错成悔。”
慕半依身子轻震,对上那柔和安逸的光绪,不知怎的,只觉喉咙压抑着艰涩干热,一点点扩散在眼角周围。
安逢然启开唇,声音凝滞须臾,才继续道:“出了这个镇,顺百洛河而上,不出三日,便会抵达北乐的边界城。”
慕半依蓦然抬头,看到面前人没再往下讲,只是一双眼,认真而轻柔地凝视自己。
似乎无论何时,这份目光都会永远伴随身边,不会离弃。
短短一瞬,却成为永恒般。
于是,明白了。
那眼神中的深意,千言万语不及。
一片寂静,却非犹豫,而是让某种剧动尽快地从心田沉淀。
稍后,她反扣那纤白散发温暖的掌心,亦如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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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碎灭
因安逢然体质虚弱,慕半依又轻伤未好,遂决定在客栈停留两日,之后再起程前往北乐。
笙儿端来炖好的鸡茸清汤,热气弥漫,香味暖心,在安逢然体贴的注视下,慕半依终于执起勺,一口一口地喝完。
涂上药,解衣入衾,这一夜平静。
第二日慕半依很早醒来,自己进行了简单梳洗,拿根缎带往脑后一束,伸手打开门,刚巧听到隔壁也传来“吱呀”一声响,侧过头,安逢然白衣如雪,被笙儿搀扶而出。
彼此目光一交触,空气里便似有暖流暗动。慕半依微笑着打招呼:“安公子,可真巧啊。”
她眉目间透着春曦般清韵,却是一如往日的明丽焕发。当临近跟前,安逢然略微苍白的脸容,好像都被那双眼照出些光彩来。
意外对方也起的这么早,二人相瞩而笑,一起到楼下吃早饭。
因时候尚早,客栈大厅只坐着三三两两的客人。慕半依他们选了处僻静角落,点些清粥小菜。当店小二递来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慕半依看后,嘴角竟冷不丁一抽搐。
“怎么了?”她只瞧不动手。安逢然以为不合她胃口。
“没,没事。”慕半依马上摇头,甩掉脑海中某段不太美好的记忆。随即夹起包子,直跟有仇似的,狠狠咬下一大口。
她这吃法,不禁逗得安逢然一笑。
慕半依半饱时,却发现安逢然已经吃完。不过是一碗清粥,外加动了几下碟中小菜。
“就吃这么少?”慕半依诧异。怪不得他瘦的厉害。
安逢然只是笑。可慕半依忽然失了胃口,放下筷子:“唉,我要是拥有一手绝妙的好厨艺,该有多好。”
在安逢然不解的目光中,慕半依转过头,微微眯眼:“这样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可以给你做出世间美味,什么肝膏汤啊鱼丸羹啊还有蜜香血燕之类的。每天六顿,吃的下去要吃,吃不了灌也要灌下去,总之,一定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她边说边托起下巴,眼神阴测测的,一副打量小羊羔的表情。直让安逢然有些头皮发麻。
“六顿?”笙儿惊得皱眉,“这样不会把公子撑死吗?”
“当然不会。”慕半依底气十足,“所谓汤药共进,双管齐下。只要调补的方法合理。”
笙儿眼睛一亮,几句话倒真听进去。以前公子在府上可没少吃珍贵菜肴,可惜总咽下几口便不吃了,别人劝也劝不动,使得如今身子骨依旧这么单薄伶仃。看来日后,真该进行些强制手段了。
二人目光一齐投注过去,活像要往他身上生生按出几斤肉来。
安逢然感觉到,一时不知所措,急道:“慕姑娘。比较起我,现在你才更需要……”
“行了行了。”慕半依一听他扯上自己,挥动手臂,“我吃我的,你吃你的。咱们之间又互不冲突。”
笙儿认为这番话说的极有道理,连连颔首,算是与慕半依头一回生出默契。
安逢然自知说不过,无奈低头。但刚才那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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