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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美人裙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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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腥死狱中,狱卒不由打了个寒颤。
  天已渐渐暗了下来。
  因着九公主喜桃花,这隋宫中如今便也一片轻粉。
  连勤政殿上炀帝也命人在瓦下种上几棵。
  吴裙趴在桌上半阖着眸子看着案前烛火,纤长的睫羽映了火光摇曳更显得温婉动人。
  “公主?”
  左士在殿外轻声道。
  “何事?”
  那声音很温柔,像是这隋宫的斜阳日暮,带着些矜贵惆怅。
  寇仲与徐子陵微微低着头,却觉得这声音莫名熟悉。可进勤政殿的机会便在眼前,由不得二人多想。
  岳山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引开炀帝,即便如此,他们也只有一刻钟。
  听得里面人回复,左士小心道:“花匠来了。”
  吴裙长睫轻轻颤了颤,依旧在桌上趴着:“让他们进来吧。”
  那人只回了一句便不说了。
  左士回头看着身后二人道:“该说的咱家都说了,千万记住一点:不要抬头直视九公主。”
  “否则小心你们项上人头。”
  他语气郑重,寇仲与徐子陵互看了眼,低头应是。
  天已暗了下去,勤政殿内却只余一盏烛火隔着屏风摇曳着。
  吴裙指尖轻点着火苗,忽然问:
  “你们叫什么名字?”


第93章 
  大殿上静静地; 帘帐外的香屑缓缓被风吹散。
  寇仲与徐子陵互看了眼,低声道:“奴才唤作范大,家兄唤作范二。”
  他话音刚落藏于袖间的手指微微弯了弯,却被另一双手捉住了。
  徐子陵摇了摇头。
  那声音无端有几分熟悉; 清俊青年低着头,心中几番思量。
  正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陛下,九公主来了。”
  左士跟在身后轻声提醒道。
  炀帝摆了摆手:“退下吧。”
  他刚从死狱出来; 一身煞气; 可到了这勤政殿便瞬时温柔了下来。
  大门被缓缓推开; 寇仲与徐子陵心中陡然一惊; 连忙跪在了地上。
  杨广微微眯了眯眼,阴骜地目光扫过殿前低着头跪拜的青年:
  “你们是何人?”
  左士刚欲退下,听闻此话便立马跪在了地上:“陛下; 白日里您吩咐要在殿前移种些桃花,这两个奴才是花园那边的花匠。”
  他说完便低着头,豆大儿的汗珠顺着额前缓缓滑落。
  那花匠二人亦是诚惶诚恐的样子。
  炀帝冷笑了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寇仲与徐子陵余光互看了眼; 握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已作出若是被揭穿便杀出隋宫的准备。
  左士后背已经湿了,风动门扇吱吱作响。
  寇徐二人掌心汗湿,慢慢屏住呼吸。
  正这时忽然听到一道软软柔柔的声音; 吴裙略有些困顿地眨了眨眼:“二哥回来了么?”
  许是刚睡醒; 那声音还带着几分娇憨; 听得人心尖□□。
  杨广身上煞气渐渐散了下去:“吵到阿裙了?”
  他声音温柔,徐子陵和寇仲尚未来得及松口气便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等了二哥好久。”
  吴裙轻轻笑了笑从屏风后漫步而出,她语气亲昵,即便是撒娇抱怨也让人听的心头温软。
  青缎袅袅地散在台阶上,像一朵温柔的水莲。
  徐子陵余光扫到一抹青色时心神大震。
  阿裙,九公主原来是她。
  寇仲袖中手握得紧紧地,低着头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杨广轻轻揉了揉那绸缎似的乌发,顺着她轻哄道:“是二哥不好。”
  这姿态实在不像外间传言暴虐嗜杀的帝王,可吴裙却已习惯了,像从前一般歪头轻轻蹭了蹭那手掌,弯着月牙儿似的眸子笑道:“二哥回来就好。”
  她话音刚落又叹了口气,对着地上跪着的二人道:“你们下去吧。”
  寇仲与徐子陵对视一眼,便见左士连忙叩头,转身朝二人道:“还不快走。”
  这炀帝明明在殿中,左士却听了九公主的,二人心中惊骇,却也识时务慢慢退了下去。
  出了殿外,那大太监微微吐了口气:
  “也算你二人运气好遇见了九公主,要不然陛下心情不好,今日小命都得丢在这儿。”
  寇仲与徐子陵连忙称是。
  待离了这天子起居之处才松了袖中手。
  “子陵。”
  寇仲突然道。
  徐子陵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微微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她今日救了我们。”
  谁能想到那在洛阳郊外小院里遇见的绝色美人便是这大隋最尊贵的九公主呢。
  今日一切倒似幻梦一般。
  寇仲点了点头:“我想再多留一天。”
  “你还想去偷那花名册?”
  徐子陵皱眉。
  炀帝已经对他二人有印象,若是再来恐怕连命也没了。
  岳山的魔气只是破坏体内经脉不能练武,此刻看来却比在炀帝眼皮子底下偷东西安全。
  寇仲嗤笑:“谁在意那老家伙,我只是想去问问阿裙愿不愿意跟我们走。”
  他总怕她是被胁迫留在这儿,毕竟这后宫里的胺赃事谁能说得准呢。
  徐子陵目光柔和了些,伸手拍了拍寇仲肩膀:“我陪你。”
  两人性子一静一动,少有的在这件事情上一致了。
  想到那穿着青缎温柔孱弱的美人,徐子陵叹了口气:
  ‘或许那人早已认出了他们。’
  夜色沉沉,清凉月光斜照在这宫墙玉瓦琉璃之上,无端有些寂寞。
  勤政殿内:
  吴裙拉着那温柔帝王来到案几前。
  “二哥闭上眼睛。”
  她轻声道。
  杨广挑了挑眉,笑道:“阿裙又要玩什么?”
  他语气随意,也乐意配合她,在那美人伸手时微微闭上了眼。
  吴裙趴在男人背上,轻轻笑了笑:“再猜。”
  她语气肆意,像个任性的小霸王,丝毫不复在别人面前温柔孱弱的模样。
  炀帝眯了眯眼:“抓阄游戏?”
  他记得她幼时最喜欢玩这个,太熹宫中的女官们无一不被那小公主作弄过。
  吴裙微微蹙眉:“不对。”
  她似有些生气了,话音刚落便一口咬在男人肩上,小虎牙在龙袍上磨了磨,才赌气道:
  “二哥难道忘了今日是自己生辰?”
  她声音娇软,生起气来也是软软糯糯的温柔。
  杨广心中微暖。
  自他持刀闯进东宫,四月初四便成了宫中禁忌。
  四月初四是他生辰,也是太子的忌日,先帝在时无人不避讳,便连放顶红灯也是不敢。
  后来他登基为帝,阿裙不见了,这十年便是怎样过都一样。
  他想到这儿微微笑了笑,竟有些凄寒。
  大殿内静静地,似连沉香也有了声音。
  吴裙低头轻轻蹭了蹭男人肩膀:
  “我记得二哥从前想要把弓箭,阿裙便也做了件。”
  她说着终于放开了手,从男人背上落了下来。
  杨广看见了案几上用木头雕成的弓箭,有些丑,静静地放在一旁。
  是她雕的。
  她雕东西时喜欢用左手,雕完还会在上面刻两个小坑。
  “二哥不喜欢?”
  吴裙静静低下头。
  却被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揉了揉发髻:“阿裙还记得。”
  杨广声音沉沉的,有些感慨。
  他少时喜文墨,独孤皇后说他会成为一代贤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他喜欢上了刀剑无眼的感觉。
  刀剑无眼,可以杀想杀的人,他就可以保护她了。
  那时太熹宫守卫尚不森严,太子经常带着几个人藏在假山后偷窥阿裙。
  他想啊,要是有把弓箭便好了。
  那些让她害怕,让她不喜欢的人都该死。
  包括他。
  杨广闭上眼,唇角笑意疯癫。
  洛阳暗潮涌动,只一夜局势便天翻地覆。
  九公主并非皇室血脉。
  这个消息乍一出现,便再无平息,连坊间酒肆里也在谈论。
  爆出这个消息的是当年伺候过独孤皇后的老嬷嬷,九公主身份尊贵,幼时便寄养在正宫皇后名下,当年亦有人猜测是否是文帝私生女,可最后都不得而终,直到今日才有人揭开这层面纱来:九公主是当年文帝随军途中捡来的。
  他对那孩子很好,以至于所以人都认为她是文帝亲生骨肉。
  当年开国登基时,官员亦是误会,便将那女孩排在文帝子嗣的第九位,视为九公主。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很多,宫中老一辈宫女都知道,却无人敢说。
  因为帝王对谁好,谁才是真的贵人。
  她们生在宫廷中,若想活命便只能闭嘴。
  只是不知那伺候过先皇后的老嬷嬷为何要在这个时候爆出这件事。
  侯希白微微眯了眯眼。
  便听旁桌大汉“嘘”了声:“我猜啊,是因为陛下如今对李阀下手,那独孤阀约莫也要趁机反了。”
  他所言不错,慈航静斋与魔门亦都是这样认为的。
  近几日江湖人士频繁出入洛阳便是最好的证明。
  穿着黑衣的年轻公子微微低下头,被刀痕划过的眼角莫名有些暗沉。
  她从一开始就在骗他。
  阿裙,九公主。
  想到那日雨夜在小屋中看到的场景来,侯希白眼中暗色一闪而逝。
  隋宫中:
  吴裙幽幽趴在窗柩前。
  那些桃花如今开的正艳,粉瓣儿落在泥土中煞是好看。
  这时节多雨,原本还晴朗的天此刻已阴沉了下来。
  雷霆声鸣春夜震震,闪电陡然划过那青衣锦缎的美人眉眼。
  勾魂摄魄。
  “要变天了。”
  她轻声道。
  蒹葭低头不敢多语,只觉如今这隋宫便像是死狱,多说一句就要死。
  昨日里嘴碎的女官们皆被炀帝沉井了,连尸骨也无人敢收。
  勤政殿上,烛火映着奏折上沉郁的血迹:
  李阀、独孤阀皆反。
  岭南宋阀反。
  宇文阀――反。
  “陛下,既然李阀与独孤阀那些人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造反,不如……”
  杨山话未说完,便听一声轻笑:“不如什么?”
  “朕这里也有一个法子,中山王不妨说说,看与朕想法是否一致。”
  炀帝支着手淡淡笑道。
  杨山心中微顿,小心道:“不如将九公主交出去,至少可换得喘息之机。”
  他自知炀帝对于九公主的珍重,语气不由有些忐忑。
  杨广微微叹了口气:“这法子不错,不过我却还有一个更好的。”
  他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来人。”
  “陛下。”
  殿外将军上前一步。
  炀帝淡淡道:“将中山王拉出去喂狗吧。”
  他语气随意,连沙场征战多年的将军也打了个寒颤。
  杨山挣脱侍卫,狠声道:“我是为大隋好,杨广,莫要让先帝打下的江山败在你手里!”
  杨广执着酒杯的手顿了顿,隐在烛火中的面容深沉莫测,许久才轻笑道:
  “与我何干。”
  他是个疯子啊。
  杨山心中绝望,死死拉住帷帐,却依旧被拖了出去。


第94章 
  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地顺着卷帘滴下。
  吴裙闭眼在窗柩上趴着; 那些水露落在小扇上无端动人。
  蒹葭等人都已被赶出了殿外,此刻这太熹宫内静静地,便连庭院中的桃花亦是带了几分瑟意。
  三日前四阀皆反,魔门与静斋亦参与其中; 所有人都知道――大隋保不住了。
  还有一日这宋阀的铁骑便要破城了,久居内殿的老人们不由想起十年前洛阳那场大火来,不知一日后这煌煌隋宫究竟又会如何。
  吴裙始终静静趴着,她像是睡着了般; 微侧的面容上轻轻沾了瓣桃花; 雪肤花靥; 蛾眉轻舒间徐徐摄人。
  徐子陵藏着屋檐上眼神微怔。
  直到寇仲轻轻用胳膊捅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来不及了。”
  寇仲做了个口型; 徐子陵微微点了点头。
  宋阀还有一日便要破城,可魔门却是今晚便要入这隋宫了。
  二人想到那青缎美人儿万一落入魔门手中,终是放不下心来。
  两人正想着如何开口; 那屋檐上的水露便掉了下来,落在窗柩上。
  吴裙长睫轻轻颤了颤,慢慢睁开眼来。
  她眼中像是有星子,这阴沉雨天竟刹时亮了起来。
  寇仲轻轻咳嗽了声; 便见她微微抬头。
  “你们还未出宫么?”
  青缎美人柔声问。
  那目光真是很温柔,寇仲面上红了红:
  “阿裙不也没出宫。”
  他回道。
  吴裙轻轻笑了笑,摇头道:“你们快走吧,再晚些怕是走不了了。”
  那美人轻柔目光低垂; 像是初见时一般; 虽是笑着却有些许惆怅。
  徐子陵心中一动; 咬了咬牙:“我们是来接你的,阿裙,跟我们一起出宫吧。”
  “出宫后随便找个地方隐居就好。”
  寇仲附和道:
  “只要我们低调些,那些官兵总是找不到我们的。”
  两人言语俱是真诚,吴裙微微弯了弯唇角:
  “谢谢你们了。”
  她这样说着,却是仍未曾答应与他们一起。
  那趴在窗边的姑娘静静地看着院中落雨打湿桃花,姿态从容。
  寇仲与徐子陵互看了眼,还欲劝说,便见那美人微微回过眼来。
  她温柔的看着他们,可眸中神色却是坚决。
  “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她轻轻道。
  徐子陵微微摇了摇头,便听寇仲突然笑道:
  “我不走了。”
  他这时似张扬了起来,像扬州街头肆意的小混混,倚着手背靠在屋檐上:
  “今夜四阀混战,难得一见,若是走了岂不可惜。”
  他挑了挑眉,翘着腿直直躺着。
  徐子陵也笑道:“我也不走了。”
  他目光温和地看着那窗柩前趴着的美人。
  这世上能在江湖中磨练了许久却仍旧少年意气的人实在不多。
  吴裙微微叹了口气,心中却已有些喜欢这两个少年。
  那雨下的更大了。
  芭蕉叶点点清愁,像是这隋宫即将昏暗的天。
  吴裙拢了拢身上披风,那原本桃色潋滟的唇瓣儿有些发白。
  可她的姿态依旧很美。
  脚步声渐渐传来,寇仲斜倚在屋檐上的身子慢慢崩了起来。
  徐子陵也屏住了呼吸。
  却见来人步履匆匆,手中拿着一道圣旨。
  “公主。”
  低着头的侍卫微微行礼。
  “二哥呢?”
  吴裙轻声问。
  年轻侍卫低声道:“陛下已在船上,特命奴才来接公主上船。”
  他声音低沉,在雨雾中格外清晰。
  世人只知运河蜿蜒,下可抵达杭州,却不知还有一条路是通往南海的。
  那暴虐嗜杀的帝王啊,早已替她留好了退路。
  这雨静静地下着,穿着青缎的美人微微摇了摇头:“你在骗我。”
  她声音轻轻地,有些遗憾:
  “二哥永远不会先我一步上船。”
  屋檐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那始终低着头的侍卫眸中厉色一闪而逝,却是已经出手了。
  凌厉的掌风被一块石子打偏。
  寇仲与徐子陵迅速向那人袭去。
  来人武功并不低,二人偷袭也只占了出其不意,渐渐便要落了下风。
  “你说他们谁会赢?”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温润柔和。
  吴裙微微回过头去,便见一个眼角下有道疤痕的男人立于身后。
  他的目光很温柔,却隐隐带着煞气。
  “侯希白。”
  不知是谁轻轻叹道。
  雨越来越大,血迹顺着青石台阶缓缓流下。
  那卷帘窗柩下已空无一人了。
  吴裙静静地趴在侯希白背上,绸缎似的乌发扫过男人颈间,带着些温柔的痒意。
  侯希白想起初见她时醉春楼上那个孱弱宛如青莲的女子。
  她很美,可他并非没有见过美人,却仍是出了十万两黄金替她赎身。
  那时心底有声音告诉他,不救她会后悔。
  隋宫打杀声已起,两人安静地自密道离开。
  过了很久,吴裙突然问:
  “你恨我么?”
  黑衣公子脚步顿了顿,哑声道:“恨。”
  他只说这一个字,却让背上美人轻轻笑了笑:
  “那你救我干什么。”
  她语气亲昵,冰凉柔软的面容静静贴在男人背上。
  侯希白淡淡道:“救你自然是为了折磨你,等你爱上我,我便杀了你。”
  他语气很冷,与从前温柔的样子截然不同。
  吴裙微微弯了弯唇角:“你跟你师父真像。”
  “一样的口是心非。”
  侯希白握着的掌心紧了紧,终于问出了那藏在心底很久的话:“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知道她骗他,知道她是当朝九公主,知道裴矩曾是她的太傅,知道她有不为人知的十年。
  如今他只想亲耳听她说,她与石之轩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密道里静静地,黑漆漆地看不清那人面上表情。
  吴裙轻轻敛下眉眼,良久笑道:“故人而已。”
  她语气轻描淡写,侯希白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寒心。
  两人已不再说话了。
  出了密道便是渡口。
  他方才的话并非全是假的,炀帝确实替她留了后路,也确实派了暗卫护送她上船去南海。不过那些人都已被他在半路截杀了。
  侯希白微微冷笑。
  杨广并未在船上。
  当年修建运河的人是裴矩,他对这里水路走向极为熟悉,所以他必须拖住他――直到船只启航。
  温雅疏狂的帝王想起早前占星所言,眸中竟有些癫狂。
  “今夜是难得一见的雾天,船甫一入水便会难寻踪迹,旁人纵使有滔天手段,也决计找不到。”
  司天官看了座上一眼小心道。
  帝王支着手微阖着眼,许久才道:
  “派人护送九公主上船。”
  “陛下,您……”
  左士跪在一旁有些犹豫。
  却见炀帝摆了摆手:“朕来拖住裴矩,行船一事决不能有任何差池。”
  左士应了声,缓缓退出了殿外。
  洛阳从未有这么大的雨,似已要吞没这繁华宫墙。
  余下精兵在城门前负隅抵抗,这偌大隋宫中已然空寂。
  杨广沉沉笑了笑:“阿裙,你自由了。”
  他笑得肆意,缓缓从座前拔出刀来。
  石之轩已经到了殿门外。
  天气昏沉,雷霆隐约映出两人面容。
  密道尽头缓缓透出些光晕,侯希白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他便顿住了。
  吴裙叹了口气,缓缓拔出匕首来。
  她并未伤及要害,只是让他不能动而已。
  侯希白捂住伤口眉头紧皱,便听那人轻声道:
  “对不起了。”
  她目光很温柔,像是小院中那个孱弱安静的女子。
  侯希白只觉心中艰涩,竟比身上还疼些。
  “别走。”
  他低声道,声音竟有些祈求。
  四阀混战,回去便是死路。
  密道尽头忽明忽暗,那青缎美人轻轻摇头:“密道外想必有接应你的人,这伤一会儿便好了。”
  她看着微微他顿了顿:
  “后会无期。”
  吴裙说完轻轻笑了笑,扶着墙壁慢慢返回了黑暗中。
  勤政殿中:
  两人已动手了。
  石之轩身兼花间派与补天阁心法后又融合净念禅院佛理,集天下大成于一身,自是精妙无比。
  可杨广亦不逊色。
  他征战沙场多年,一招一势都是直击要害。
  这天外雷雨阵阵,殿内亦是杀气四溢。
  台前烛火被刀气打落,跌落在帷帐上缓缓燃烧。
  杨广嗤笑一声,手中刀越快了。
  两人势均力敌一时间竟分不出上下来。
  直到殿外传来船只起火的消息。
  左士跪在地上咬牙道:“陛下,运河起火了!”
  炀帝猛然收了手。
  石之轩亦察觉到了不对:“阿裙人呢?”
  他狠声问。
  掌心却不自觉攥紧了些。
  炀帝并未回答,面目冷寒的男人看向地上的小太监。
  那目光隐隐有些疯狂,左士小心看了炀帝一眼,颤声道:
  “那船是往南海而去的,公主,公主此刻便在船上。”
  这话像惊雷一样炸在大殿上。
  “阿裙。”
  杨广吐了口血,眼睛血红,竟像是疯了。
  石之轩已向运河赶去了。
  他只希望自己再快一些,那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面上难得惊惧。
  雨依旧缓缓下着,顺着庭阶前滴滴流落。
  这隋宫中一片死寂。
  炀帝十一年立夏,四阀共反,逼位洛阳。
  时夜值雷霆闪电,洛阳河岸船只因火而燃,运河红霞漫天,竟与那隋宫血色相映。
  夜里杀声漫天,尸骨如山堆积。
  一日后独孤阀阀主于勤政殿前被击杀,天下三分,宋阀,李阀,宇文阀各占其一。
  炀帝不知所踪。
  慈航静斋内,师妃暄看着已经碎了的和氏璧微微叹了口气。
  这天下似终于太平了下来。
  三年后:
  扬州街头,寇仲与徐子陵坐在酒肆里晒着太阳。
  却见几个小孩拿着绳子嬉笑着往渡口跑去:“快走,往南海的船便要开了。”
  走在前面的催促道。
  身后稍胖一点的喘气:“等等我。”
  因当年夺位之事,已经为帝的宋缺与宇文化及落了病根,每年都要遣船只往东海寻仙药,百姓们也都习惯了。
  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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