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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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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瑾扶了碧桃的手,“母亲您别急,仔细听孙妈妈说吧,我先去苦水胡同了,早些去,还能赶着午饭前回来。”

苦水胡同是刘家现在住的地方,大伯母李氏陪嫁的院子就在那里,已经认了亲戚,又曾共同患难,过年的时候去走动一下是必要的。老太太痴愣在床上不能动弹,秦氏又有身子不宜出门,这事便落在如瑾头上。前两日没有去,今天总也得去了,不然过了初三再走动,那就不是至亲的亲戚。

孙妈妈诧异:“姑娘不一起听了再走么?”

“拜年要紧,回来再听也不迟。”如瑾朝秦氏行礼道别。秦氏叮嘱她早去早回,送到外间门口,便带了孙妈妈回屋细问东府的事了。

碧桃扶着如瑾回香雪楼换衣收拾,边走边笑:“这才一天多的工夫,连买装裹的话都传出来了,不知是谁添的油加的醋,也不嫌大过年的晦气,这些婆子真爱嚼舌根,嘴里没有把门的。”

孙妈妈说的事如瑾老早就知道,而且知道得更详细,有崔吉口中禀报的,也有东府眼线暗中报过来的。而孙妈妈这时候才来报秦氏,已经是事情从东府里传到了西府,捂盖不住的时候了,满府里爱嚼舌的婆子丫鬟都在传说。

“等从刘家回来咱们去看看她,不管以前如何,她总归是我的婶娘。”如瑾淡淡说道。

回屋换了出门做客的衣服,头上身上添了一些钗环,等外头吕管事传进消息说车马备好了,如瑾便带着人往外走。

路上碰见在园子里溜达的蓝如琳,穿着大红的衣裙站在灰秃秃的冬树旁边,越发像是要烧到天边的彤云。

“三姐姐万事如意。”看见如瑾一行过来,蓝如琳带着挑衅的笑容拜年打招呼。

说起来如瑾也好些日子没见她了,她也没去秦氏那里拜年,此时见了,如瑾不理她一脸的不忿,只略点了点头就朝前走。

蓝如琳在背后喊:“东头婶娘出了事,三姐姐可该舒心了吧!所谓人有旦夕祸福,今日是她,明日还不知是谁,三姐姐也别高兴得太早。”

“正是呢,五妹以为配得良缘,欢喜待嫁,希望这份欢喜能长久才好。”如瑾随口回了一句,带着人远去了。

蓝如琳气恨,狠狠跺了跺脚,朝着如瑾远去的方向呸了一口。

苦水胡同在城东南,不算偏僻也不热闹,胡同里住的都是小有钱财的人家,或者是某个小京官,虽不比上官宦府第聚集的地方,倒也不像平头百姓的街区那般杂乱,还算整洁。

“咦,这里是苦水胡同,对面竟然还有个甜水胡同。”碧桃透过车窗看见胡同外墙上写着的字迹,觉得有趣。她自从跟着如瑾学字,虽然学得不好,但普通的字也都认差不多了,看见字就喜欢念。

外头有跟车引路的粗使婆子,年前曾来这边给刘家送过年礼,闻言就解释说:“甜水胡同里有一口井,现在干了,听说以前出的水可甜了,所以那边叫甜水胡同。”

“那这边的井水是苦的,所以叫苦水么?”

“那到也不是,听说只是井水有点咸,以前的人就混起了这个名。”

说着马车到了胡同口,要拐进去的时候,对面甜水胡同也出来一辆马车,街面上不宽,蓝家的车夫连忙把车往旁边靠,给那辆车让路。

两辆车交错而过的瞬间,正撩开车帘子往外看的碧桃“咦”了一声,“那车上的人真像佟家二小姐。”

她的声音没压低,街上人少又很静,惹得那辆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176 路遇故人

“快放下帘子,别让人笑话。”如瑾坐在车里不知外头情形,还在呵斥碧桃谨守规矩。内宅婢女很少有机会出门,因此碧桃顺着车帘缝往外看如瑾也没阻止她,但大呼小叫就太不该。

然而碧桃又低呼了一声:“姑娘真的!车上下来的是佟二小姐跟前的妈妈,奴婢认得。”

如瑾诧异。若说碧桃错认了一个人还好,总不能连接误认两个。“金妈妈,过年好。”碧桃已经隔着车窗和外头的人打了招呼。

“碧姑娘好。”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进来,如瑾听得出,正是佟家二小姐秋水跟前的贴身妈妈。

金妈妈怎会在这里?如瑾十分意外。

“碧姑娘在这儿,莫非蓝三小姐也在车上吗?”金妈妈笑着问。

“在呢。”

金妈妈就朝车上行了个福礼:“老奴给小姐请安,蓝小姐安好。我家姑娘也在那边车上呢,不成想在这里遇见,可见是缘分。”

如瑾更是讶异,佟秋水来京城了吗?怎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呢。腊月正月一般不会出远门,难道她很早就到京了?

如瑾应了一句金妈妈的问安,碧桃那里已经替主子将疑问都说出来了。

金妈妈回道:“我们太太和二姑娘是冬月到京的,来串亲戚。我家姑娘原本一到京里就要和三小姐您联系,但是不巧我家太太病了,二姑娘一直在太太跟前侍奉着没有得空,一拖就拖到了过年,又搭上腊月时候街面上不太平,姑娘也不敢随便出门,这不,现在才出来透气,赶巧就遇上了三小姐,您说这可不是缘分么。”

她说得很流畅,听上去也合情合理,如瑾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以佟秋水和自己的交情,怎么会到京两个月都没通气呢,再忙也该遣人上门打个招呼。

“碧桃,扶我下车。”如瑾带了帷帽,裹好斗篷,让车夫将车停在路边,开门走下车来。

“佟太太身子好了么,不知在哪里落脚,我想去探望她。”如瑾一边和金妈妈说话,一面看着对面的平头马车。那辆车的门此时也打开了,裹着一袭玉色斗篷的少女走下车来,身姿俏丽,帷帽下隐着雪魄姿容。那身影如瑾再熟悉不过,正是佟秋水。

“瑾妹妹!”佟秋水下了车便朝这边快步走来,被风吹起衣袂蹁跹。她过来便握了如瑾的手,紧紧握着,用很大的力气。

“秋水姐。”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冲散了满腹疑惑,如瑾也回握着她。

虽然隔了帷帽的垂纱,但彼此都能看见对方眼里的泪光。只不过半年未见,如瑾却觉得仿佛过了许多时候,这半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回头去看,甚至有一种沧桑感。能在颠簸纷乱的去年结束,新春到来的时候,在路上偶遇知己好友,如瑾心中百感交集,一时不知喜乐。

佟秋水仿佛比如瑾更要激动,双手的力气是那样大,将如瑾捏得生疼。她一连叫了好几声“瑾妹妹”,却没有别的话说出来。

“姑娘?”两个人相对无言的时候,佟秋水身后的金妈妈小声提醒。

这里还是胡同外的街面,的确不适合姐妹互诉衷肠。因为两家的马车一左一右停在路边,堵了大半个街道,给往来行人添了不方便。

如瑾收住情绪看了看长街,含笑问道:“姐姐这是要去哪里?我去舅祖母家拜年,她现就住在这条苦水胡同里。”

佟秋水指了指身后的甜水胡同,“我在表姨家做客,今日在家里闷得发慌了,出来到街上走走。”说着又叹口气,“你看这些跟车的,前前后后一大群,比在家还不自在呢。”

她车边的确很多婆子仆役,足有十多个,对于向来比如瑾还喜欢清静的佟秋水来说,这确实是一种折磨。如瑾笑道:“最近京里不安稳,出门还是多带些人吧,家里人也放心些。”

佟秋水无奈摇摇头,正要再说什么,胡同里走出来一个婆子,到如瑾跟前低头行礼:“远远看着像是老姑太太家的车马,果然是姑娘来了,已经着人进去回禀老太太和太太了,姑娘现在进去么?”

“我这就去。”如瑾拉了佟秋水问,“你表姨家是哪个门户,可方便么?若是方便,等过完了年我去探望。你母亲的身体可好些了?”

“已经好了,你别担心。只是……”佟秋水停了一下才说,“我表姨家人口多,你去了未免不舒服,还是改日我去看你吧。你快去拜年,别让亲戚久等,我去街上散散就回来。”

她言语间颇有踌躇,显然是当着不远处的亲戚家的仆役,不好多说什么。如瑾便不再提去她表姨家的事,想了一想,说道:“我去舅祖母家坐坐就走,你若是没有急事,可以找个地方等着我,咱们稍后好好叙叙。”

佟秋水立刻喜道:“这个法子好,那我去看看有没有开张的茶楼饭馆之类,找到了派人来知会你。”

两个人约定,佟秋水便登车走了。胡同里边又有两个婆子接出来,如瑾不好耽搁,连忙带了人朝刘家走。大伯母李氏已经接到二门了,如瑾忙上去问好,又解释在胡同口耽搁的原因。

刘家这个宅院不大,前后只有三进,外头做会客和男丁们的住处,里头三房的女眷和孩子们住在一起,还有许多婆子丫鬟,满满的将厢房南房都挤住了人。如瑾一路进去,到处看见人,到处听见欢声笑语,反而不觉得院落逼仄,只感到家的温暖。晋王旧宅那么大的院落,蓝家两房人住着绰绰有余,却是显得冷清到无情了。

如瑾想,也只有刘家这样的亲近与亲厚氛围,才能在短时间内抚平受刀兵之祸的惊惧和伤痛,然后好好过年罢。

进去给长辈们拜了年,又和姐妹兄弟们互相问好,如瑾收了好几件礼物,也送给刘家小少爷们几件礼物,大家坐下来说话,很是亲厚融洽。

如瑾问了近几日刘家伤员们的恢复情况,恰好二哥刘景榆拖着伤腿从外头进来,笑呵呵道:“没事,再养一阵子就好了,我们平日耍枪弄棒,皮糙肉厚的最容易恢复。”

二伯母就数落他:“还说嘴,要不是凌先生及时发现了你伤口发炎化脓,给你早早治了,就你那大咧咧的性子,拖到现在可就出了大毛病。”

刘景榆摸摸脑袋坐到一旁不敢再言语,满屋子姐妹都笑起来。刘景榆脸色微红,偷眼瞄了一下如瑾,恰好看见她笑眯眯的瞅过来,赶忙转过头去,脸上的薄红瞬间变成了通红。

他胞妹刘霄盯着他看了两眼,眨眨眼睛,“咦,哥哥发烧了么?”

刘景榆脸色更窘,找了个借口给长辈们告辞,蹒跚却飞快地跑出去了。二伯母将儿子的异常看在眼中,接下来聊天的时候就不住打量如瑾。

因为心里惦记着佟秋水,如瑾略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说家里还有事。刘老太太苦留她吃饭没成功,便叮嘱她过几日一定要再来。如瑾笑着应了,拜别刘家众人,出门登车离开。

刚出胡同没走多远,碧桃依旧撩开车帘一角朝外看,很快发现迎面走来熟人。她眼睛一亮,回头禀报:“姑娘,是凌先生!”

如瑾忙叫停车。凌慎之自从那夜京都混乱之后,跟着刘家人到了甜水胡同这边住,一来养伤,二来照顾刘家人的伤势,如瑾来时还惦记着他,但在刘家没见到,又不好开口跟刘家人询问他这个外来的男子,正盘算着改日派人来看看他,不想出门就碰上了。

“蓝三小姐安好,给小姐拜年了。”凌慎之隔着车帘拱手为礼。

“先生客气,也给先生问好。”车停在街上,如瑾不便下车相见,只能坐在车里与他说话,“先生的伤怎样了?刚入正月,天气还很冷,先生在外头别待时候太长,小心不利于伤势恢复。”

凌慎之温润的声音隔着车壁也依旧悦耳,“小姐不必担心,多得刘将军家人看顾,我的伤已经好了许多,出来走走畅通气血,也有助痊愈。”

“先生在京中可有亲友?”如瑾脱口而出之后立刻后悔,她本是想起他孤身一人在京,连年都是在刘家过的,每逢佳节倍思亲,她是关心他。话一出后,才惊觉自己或许揭了人家的痛处,如果能有可以投靠的亲友,凌慎之何至于在别人家里过年呢。

她知道他在京城有亲戚,她要的许多消息就是他从家中长辈那里打听的,但他过年不去亲戚家,想必是有难言之隐。她自悔失言,却又一时想不出该怎样安慰。

凌慎之却笑了,一如往常:“没有什么至亲,孤身一人其实也自在,有时候,有的亲戚反而不存在最好。”

他看不见如瑾的脸,却体会到了她不能出口的歉意,望着风中微微飘动却将车中情形遮了严实的帘幕,他将话说得直白,以解除她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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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姐妹情深

这并不是一个好话题,如瑾还记得当初她私自出府去找他,在客栈门口遇到滋事的人。她没有细问,但能猜出那人一定曾和他有很深的渊源,似是他的亲人。凌慎之在京城也许有不太开心的过往罢,如瑾连忙转移了话题,问起他要在京中停留多久,以后在哪里落脚之类的。

凌慎之不疾不徐地回答着,两个人隔着车子,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交谈。天气晴好,碧空高远而澄澈,凌慎之一身青衫被暖阳镀上柔和的光芒,在如瑾所乘的平头马车上投下静谧的影。

有贪玩的小孩子在长街上放鞭炮,噼噼啪啪的脆响,夹着稚童清脆欢快的笑声,成了这一刻喜庆而温暖的衬景。因是新年,如瑾难得穿了一件浅绯色的杭绸短褙,袖口是玫霞绣茜桃叶的花纹,细密而柔软。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袖子,抚过一片片鲜活桃叶,耳中听着凌慎之温和的声音,恍惚间觉得似是春来早。

因有对如瑾言听计从的崔吉带人跟车,其余婆子仆役们便都不敢吱声,有的人觉得自家姑娘和外男这样在街上长时间的说话不妥当,但也只能心里想想,谁也不敢说出来。于是车里车外两个人,便事无巨细地闲闲聊下去,直到佟秋水派来的人前来知会相见地点。

“不耽搁蓝小姐了,凌某告辞。”凌慎之朝车子含笑点头,侧身退到一边。

如瑾隔了车帘与他道别,叮嘱他好好将养身子,这才让佟家下人前头带路,命车夫启程。自始至终,两个人俱都守礼未曾相见。

蓝家的马车辘辘走远,凌慎之站在原地目送车子远去,直到拐过街角不见踪影。他的衣角飘在微风里,似婆娑舞动的竹叶。

“姑娘您别担心,刚才奴婢看见凌先生的样子了,他站得笔直,想来背上的伤已经不那么疼了吧。”碧桃一边将车中小暖炉的炭火换到如瑾手炉里,一边回想刚才的情形。

“站得直与不直,和疼不疼可没有必然的关系。”如瑾轻声说了一句,想起潘芩闹事的当夜,那时候凌慎之乍受重伤,仍在晨月之下站得笔直。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这样一句话。

虽然活了两世,可她的前世接触的人那样少,除了侯府就是深宫,从未见过凌慎之这样的男子,干净得像是清秋月下的山间泉池,却并无凉意,反有春日阳光的温度。通透,谦和,还有舍身救人的勇敢。

他是很好的人。

毫无征兆的,如瑾忽然想起宫里那位至尊。那个大燕朝最尊贵的男人,脸上总是挂着冰冷的死板的神色,很少有笑容,不像凌慎之,总是温和地带着笑意。

“怎么想起他来!”如瑾暗暗感到晦气,垂下了眼睛。

她怎么能将那个人和凌先生比较,真是辱没了凌先生。昏头了!如瑾骂了自己一句。

……

马车在一家茶楼门口停住,前来引路的仆役躬身道:“蓝三小姐请,我家姑娘在二楼‘荷露’间等您。”

如瑾下了车,早有茶楼伙计上前迎接,恭谨有礼的上楼带路。一路上去,如瑾发现这家茶楼布置颇为雅致,一楼大堂内来回走动的伙计们也都规规矩矩,几拨零散的客人衣着光鲜言行有度,没有高声大气谈笑的。堂中有唱曲的女子低声婉转,总的来说,楼上楼下都不喧闹,是个会客的好地方。

“正月里开张的店家少,难为佟姐姐找了这么一处雅地。”一进荷露间的门,如瑾便朝凭窗而立的佟秋水笑言。

小小巧巧的隔间,方桌圆椅,粉彩竹枝半山雨的茶具清雅大方,未曾见得里头茶色,已有清香袭来。墙边小高几的美人瓶中供着两枝绯红新梅,梅枝旁边,正是背对着门口的佟秋水。

“瑾妹妹来了。”佟秋水声音低沉,语调不似往常,十分失礼的没有回头来迎。

如瑾略微一愣,想起进屋时她贴身的丫鬟和婆子都站在屋外伺候,遂轻轻挥手,让碧桃退出去了。哒的一声,隔间的门扇轻轻合上,屋中只剩下姐妹两人。

“姐姐。”如瑾走到窗前站在佟秋水身边,看见她垂在脸上的泪。

佟秋水回头看了看,见屋里没了旁人,已经收住的眼泪又断续淌下来,擦也擦不干。

如瑾心中满是惊讶,却什么都没问,只近前拉了她坐到椅子上,将帕子递给她。佟秋水自己的帕子已经湿了,接过如瑾的蒙在脸上,只是默默流泪,一声呜咽都不发出来。

如瑾关切地看着她,只等她自己哭够了再说话。她突然出现在京里已经很是奇怪了,现在才年初三,她不陪着母亲和亲戚在家过年,反而躲在外头茶楼里遣退了婢女独自流泪,这更是让人猜不透缘由。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如瑾任由她哭泣发泄,静静等她自己开口。

佟秋水足足哭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两只眼睛红肿得像是核桃,这才渐渐收了泪,慢慢平静下来。如瑾给她倒了一杯茶,她捧在手里一口一口的喝,直到全都喝完,方抬头看着如瑾。

“是佟太太的病?”如瑾轻声试探了一句。适才在胡同口听金妈妈说佟太太来京就病,到最近才好,如果不是托辞的话,难道病得不轻?

佟秋水似是自嘲的笑了一下,缓缓摇头,“我不是为母亲哭,其实,她本就没有生病,那不过是金妈妈跟你解释的借口罢了。”

如瑾早就隐约料到是如此,佟秋水说话向来不喜拐弯抹角,单独相处的时候,一下就戳穿了。

既然佟太太没有生病,为什么她们到京这么久,佟秋水都没有和如瑾知会一声呢?蓝家被赐住晋王旧宅的事稍微打听就能得知,不可能是因为找不到。“你遇到了什么事?”如瑾径直相问。

佟秋水又有泪意翻上来,强自忍了忍才压下去,张口几次,却没说出来。

如瑾没有追问,也没有劝她倾吐,说与不说都任凭她自己决定了。看这样子,该是很难启齿的事,虽然如瑾很想帮她,但更尊重她的心情和态度。如瑾深切的知道,有些苦即便是面对至亲至近的人也无法言说的,只能默默埋在心里。

“瑾妹妹……”过了半晌,佟秋水终于还是开口了,“我姐姐她……她在王府过得不好。”

果然是因为佟秋雁?如瑾已经有了隐约的揣测。前世时她从未听说佟家进京探亲的事,这一世却发生了,除了佟秋雁这个变故,还能因为什么呢?

佟秋雁跟了长平王。想起这三个字,如瑾感到心中很别扭。曾和那人相处的时光,曾听他亲口说出的话,所有都在脑海中飞快闪了一遍,眼前却是佟秋水红肿含泪的眼睛。

如瑾深深蹙眉:“秋雁姐怎么了?”

“姐姐她……没名没分,很艰难。听说,长平王府里有许多像她一样的人。”佟秋水低了头,没有深说,如瑾却听懂了。

父亲蓝泽身边只有三个小妾和几个侍婢,蓝家内宅还那样乌烟瘴气的,何况是传闻中美婢众多的长平王府,佟秋雁一个小城太守的女儿,在王府里能有什么地位,过得艰难可想而知……

这一个念头闪过,如瑾突然就想起那人漏夜潜入香雪楼的事。他矫健的身手,隐忍而凌厉的棋风,还有寒星一样的眼睛,齐齐撞到她眼前来。

一瞬间如瑾有些恍惚。

那个频繁和她接触的王爷,是害得佟秋雁艰辛,害得佟秋水落泪的人。他在她跟前表现出的样子,与传闻中的长平王毫无相似处,可佟秋雁活生生的例子却又让他与传闻相符。

这样的差别……

如瑾脸色沉沉的,紧紧抿着嘴,半晌没说话。佟秋水却误会了,惊觉自己失言:“瑾妹妹你是不是还在自责,觉得是你害了姐姐?你千万不要这样想,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一时伤心,若是真怪你,我怎么还会和你相见,也不跟你说这些了。”

如瑾抬眸看见好友一脸急切,忙解释,“不,我是在想……”在想什么却不好与她说了。

佟秋水以为如瑾仍在内疚,脱口便说出来方才一直踌躇未言的事:“我私下和你说这些不为别的,只为我心里憋得难受,和母亲说没有用,只会让她更伤心。在京里这些日子我实在是憋坏了。我没怪你,我怪的一直是我自己,所以我才要进王府去……”

“什么?你说什么?”如瑾愕然。

佟秋水也是一愣,似是没想到自己这么痛快就说了出来,转而露出决然的神色,“算了,既然说了便都说出来罢,约你在这里,本来也是想倾吐给你听,一时羞于出口罢了。”

如瑾震惊得失了镇定,握了她的手追问原因。佟秋水转开脸不与如瑾对视,只道,“长平王原本要的就是我,姐姐替了我,却落得艰难辛苦。我没有别的路可走,唯有从了王爷,换姐姐一世平安。”她很轻很轻的笑了一下,眼里又落下泪来,“是我以前太没有担当,如果当时我便这样做,哪会牵扯姐姐进来,害了她。”

如瑾的眼睛渐渐睁大,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佟秋水有了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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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jp1702,梅梅8082,smile1220,basil,rourou:)

看了新版《特警判官》,这才知道世上竟还有比长平王更苦命的男主!整部片子从头到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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