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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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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入册的王妃,就是个侧的,那也没有给下人行礼的道理。教引嬷嬷说来说去还是皇家的奴才,主子给脸是主子乐意,她可不能要挟主子非给脸不可。秀女准妃等人也不乏有给教引嬷嬷行礼的,但基本都是刚一动作就被搀扶起来,双方一笑皆大欢喜,和今儿这情况可不一样。在此之前,她可是摆了半天的款,说了半日敲打教训的话,然后人家才行的礼,若是这事传扬出去,任谁也会觉得她不知深浅,包括派她来的主子。

“侧妃您言重了,折煞老身。”尹嬷嬷扶不起对方,干脆自己也一弯膝盖福了下去。

“哎,嬷嬷快请起,我怎么能受您的礼。”少女一脸惭愧的扶了尹嬷嬷。

于是两人双双站直了身子,尹嬷嬷松了口气。那少女接着说:“您是宫里出来的教引,代皇上皇后行训导之责,我可当不起您行礼,您快请坐。”说着又回头叫小丫鬟换热茶端点心,十分的殷勤。

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来时尹嬷嬷带着什么样的偏见,久等中憋了什么样的火气,在少女一番告罪行礼之后也都不好在摆在脸上了。被少女扶着坐回原来的位置,尹嬷嬷一直板着的脸孔有了一丝松动,语气也缓了些,“您也请坐。”

少女不好意思的腼腆笑笑:“您在这里,我怎么能坐。”

这有点拘谨过头了吧?尹嬷嬷有点诧异,“您不用客气,老身虽然是行教引之职,但您也不能站着听讲。”

少女还是不坐,尹嬷嬷略一琢磨,想起方才在外院被襄国侯迎接的事来,转瞬明白了。有其父必有其女,这蓝家一家子都是谦卑过头的小家子气啊。从青州那小地方过来的,倒也难怪。

尹嬷嬷抿了一口刚刚被小丫鬟换过的热茶,茶水入口发涩,显然不是好东西,但此时她喝着也觉得舒坦,只因地上站着的准长平侧妃实在软的上不得台面,让她倍有面子。咽下了滚热的茶水,她露出十分慈祥的笑容,“侧妃还是坐吧,这端坐也有端坐的礼仪,老身与您讲一讲。”

就见那瑰色衣裙的少女抿嘴一笑,惭愧道:“尹嬷嬷,方才我就要和您解释来着,您总是打断我的话,倒闹了这么个大乌龙,真是不好意思。”

“什么乌龙?”尹嬷嬷端着茶盏张眼。

后面雁翅排开的八个丫鬟婆子个个带了无奈的笑容,瑰衣少女用帕子掩住了口,抱歉的说:“其实我不是侧妃,我们家姑娘才是,我是奉命来知会嬷嬷一声,姑娘还在路上,请您再等一会。”

砰!

尹嬷嬷手一抖,端着的茶盏一下子掉到桌面上,骨碌碌滚动几下,将热茶泼了她一裙子。

她身边两个宫女也猛的张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瑰衣少女和后面八个人。尹嬷嬷一时都忘了热茶烫腿的疼,忽的站起身指着少女颤声问:“你……你是谁?!”

少女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是姑娘跟前的丫鬟。”

尹嬷嬷眼前发黑。

她堂堂的教引嬷嬷,竟然给一个卑贱的丫鬟行礼了!霎时间她明白自己被人耍了,那雁翅排开的八个仆婢,脸上无奈的苦笑是多么刺目啊。

226 绣品生意

尹嬷嬷气得五内生烟,在宫里常年熬打出来的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勉强让她保持住了仪态。不过方才那一瞬间的吃惊和狼狈到底还是露出来了,现在掩饰的越好,就越是欲盖弥彰。

尊贵的教引嬷嬷很想问一问眼前的少女,既然你是丫鬟,为何我方才叫你侧妃的时候你不反驳,任凭我给你行礼?

不过话到嘴边她还是咽了回去,明摆着人家是在耍她,若真这么问了,除了被人笑话愚蠢得不到别的效果。

“蓝侧妃什么时候能来?守时是极重要的规矩,听说长平王爷可没等人的耐性。”五内翻肠的暗暗咬牙半晌,尹嬷嬷最后板着脸摆起了官腔。

瑰衣少女笑眯眯地说:“嬷嬷您说得极是,那我这就去催催我家姑娘,让她走快一些,您老人家且在这里吃茶。”说完,带了八个丫鬟婆子一溜烟的卷出去了。

于是尹嬷嬷又被晾在屋里,咬着牙足足又等了一盏茶的工夫。

院门再开的时候,方才那瑰衣少女扶了一个年龄更小的姑娘走进来,后头跟着十多个仆婢。这回尹嬷嬷不敢再轻率认人了,瞅着来者走近,沉着脸问那瑰衣少女:“蓝侧妃来了么?”

被扶着的姑娘正是如瑾,见尹嬷嬷这么问,便也侧头问瑰衣少女:“碧桃,这位便是宫里来了教引嬷嬷?”

于是尹嬷嬷牢牢记住了瑰衣少女的名字,碧桃,碧桃,她暗暗念了好几遍,发誓日后只要有机会定要这丫头好看。至于有没有机会,她现在却没想。不过当下人的敢如此,想必也是主子的指使,尹嬷嬷于是又冷冷剜了一眼碧桃身边的如瑾。

碧桃笑嘻嘻的回主子话:“姑娘说得对,这位老人家就是尊贵的教引嬷嬷,姓尹。刚才还把奴婢认做姑娘了,给奴婢行了好大一个礼,弄得奴婢现在心里还过意不去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尹嬷嬷恨不得过去踹她一脚。

如瑾立刻皱了眉,呵斥道:“没大没小,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回去换了吉祥来吧,这里不用你了。”然后又朝尹嬷嬷微微点头:“嬷嬷好,我家这丫鬟有些顽劣,您老别和她一般见识,我带她跟您赔罪了。”

尹嬷嬷要待开口,碧桃早福身跑出去了,让她想发作也抓不到人。

欺人太甚!尹嬷嬷直瞪着如瑾,这分明是主仆两人故意戏耍于她!可这丫鬟跑了,主子又口口声声赔礼道歉,让她怎好再借题发挥?

“侧妃请坐,时候不早了,今日这第一件事,就让老身给您讲讲守时守礼。”最终她只得阴着脸捏鼻子认了这个哑巴亏。

于是两个人一个讲得含沙射影,一个听得规规矩矩,一个板脸,一个含笑,相对而坐熬过了两个时辰。

待时候到了,如瑾让丫鬟好生送走了尹嬷嬷,回去继续陪母亲。秦氏已经听说了碧桃受人一礼的事,拽过女儿埋怨。

“她是教引,你怎么能这样戏弄她,回去她跟哪位娘娘告上一状,往大了说你就是藐视皇家啊。”

“母亲,女儿现在也是皇家人,自己藐视自己么?”如瑾微笑着,浑不在意,“您有所不知,就算我循规蹈矩谨小慎微的对她,回宫后她也不会有好话说我的,索性让她吃吃苦头,这不,教导礼仪的时候她果然不敢过分惹我。”

“怎地,她……”秦氏听出女儿话里有话。

“她是庆贵妃的人。”从尹嬷嬷一进那院子,如瑾就瞥见她的相貌认了出来,所以才有碧桃的捣乱。

秦氏并不知道选秀那天庆贵妃罚跪的事,但也大约明白了几分,太子的生母肯定不会喜欢其他皇子的女人。这教引嬷嬷是庆贵妃的人,回去编排点长平王侧妃的坏话也有可能。

“唉,说来说去,不该嫁入皇家。还没过门呢,教引嬷嬷这里就给你添堵来了。”秦氏一想到皇族后宫之类就觉心绪烦乱,心疼女儿要牵扯那些事。

如瑾不以为意:“她能添什么堵,教导期间好吃好喝供着她就成了。以后我在王府她在宫里,谁还跟她打交道。”

如瑾对以后的日子一点不担心,因为本就没抱什么期望。

她早就想好了,无论在王府后院还是在宫里,惹不起就忍,惹得起就反击,就如今天戏弄教引嬷嬷。总之,随心过日子,再想办法照顾家里,这就是以后的人生。

……

自从来了教引嬷嬷,每天要有两三个时辰听她讲述礼仪规矩,如瑾觉得很是浪费时间。那些东西她从前世就会背了,还要从头开始学一遍,真是要多枯燥有多枯燥。听讲时唯一的乐趣就是跟尹嬷嬷斗智斗勇了,这老教引自从第一天吃了亏,每每都想找补回来,常在讲解时出难题或者借题发挥指桑骂槐,如瑾打着精神跟她周旋,从未让她占过便宜去。

每日送走了尹嬷嬷,如瑾就陪着母亲和妹妹消磨时光,出府被限制了,从学规矩的第一天开始,直到出嫁她都不能离开家里半步,只能在家老实待嫁。

不过好在那一天和佟秋水逛街时,她已经要将做什么生意想出了大致眉目,这些日子陪母亲的时候,就叫来寒芳和谷妈妈一起陪着。寒芳在旁边做针线,谷妈妈一边指点,一边陪秦氏说话。

秦氏很喜欢性情温和的谷妈妈,看过她以前的绣品之后又惊叹她的功力,闲聊的话题基本离不开针线刺绣,将谷妈妈进府前的来历也都问了个清楚。

如瑾在旁边听了两天,觉得差不多了,这一晚便将谷妈妈叫到了跟前。

“我想做绣品的生意,想请妈妈帮忙指点。您以前在道芸渡做过挑梁的绣娘,道芸渡是有名的绣坊,我的事问您准没错。”

谷妈妈眼睛不太好,灯光下总是眯着眼,听了如瑾所言便笑笑,眼睛越发眯成了两条缝,“姑娘抬举了,道芸渡算不得名坊,绣品拿出去也比不得湘绣、蜀绣、京绣等有名。不过姑娘要是想问,我一定知无不言,只不知道姑娘要做什么样的生意?”

“实在和您说吧,我想做的生意不少,但手头本钱太少,所以初期只能小打小闹先经营一点而已,要做绣品的生意也是因为家里有您,近水楼台方便得多,有什么不懂的能随时问您。因为钱不多,我只能先租个铺面开着,慢慢周转,所以您看该怎么经营才好呢?”

谷妈妈一听是因为自己才要做绣品生意,又是高兴,又是担心。高兴是因为得了主子的看重,担心却是因为自己眼睛已经坏了,能帮的实在有限。

她仔细想了想如瑾的话,认真回答说:“姑娘若是租赁铺子开绣品生意,听说京城里房价贵得很,租金肯定是个大开销。至于经营的路子,若是去绣品产地运了货物回来卖,得有一批信得过的采买人,和会照看生意的掌柜伙计,货源那边也得打点好。要是自己产绣品呢,请绣娘也要花一笔钱,绣出来的花样还不能落了俗套,才能立住脚。我老婆子眼睛不好了,好几年没好好动过绣花针,知道的花样恐怕也过了时,指导资历浅的绣娘或许还行,其他的恐怕帮不上姑娘什么。要么姑娘您再仔细考虑考虑,要不要真做绣品生意?”

如瑾听她说得头头是道,言语又诚恳直率,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不由暗暗点头,便笑道:“之前我也在考虑该怎么经营,您说得这些可真帮了我。至于求您帮忙,我可不是要您亲自披挂上阵去绣花,您这么大年纪我怎能再使唤您干活。”

接着如瑾又解释了是想请她帮着给绣品长眼,挑选绣娘,另外告知一些刺绣行当的内情。谷妈妈听说,稍稍放了心,如瑾让她先别声张给别人,等事情有了眉目再说。谷妈妈承了如瑾的恩,自然满口答应,如瑾便打发她回去休息。

于是如瑾又独自仔细想了想,若是光靠倒卖绣品到京城,一来能辨别好货源的人手没有,信得过的采买老手也没有,货物运送途中又要经过漕运和其他运路的关卡,其中检查收费的猫腻太多,官面上没有人照应就会多出很多成本。而光靠自产绣品的话,初期投入太多绣工成本会大,投入太少又有断货的风险,而且可靠的挑梁绣娘还要斟酌人选。

想来想去,她觉得单走这两条路子都是风险大,不如两项一起做,就能相互分担一下,一样做不好了还有另一样顶着。

次日又找时间和谷妈妈商量了一下,谷妈妈也说可以。于是如瑾又开始琢磨该经营什么规模的铺子。那日上街她把平民区和富人区的店铺都走了一遍,走马观花的看看,两边都有各种档次的店铺,出售的绣品自然也都不一样。走马观花的看看,两边都有各种档次的店铺,出售的绣品自然也都不一样。

227 正妃出嫁

所以盘算来盘算去,最大的限制还是在成本上,让她不能随心所欲。上次暗地倒卖宅子里的家具赚下的银子,除了给下人的抚恤银还剩了三四百两而已,如瑾还想留一部分给母亲用于内宅开销,所以她能投在绣品铺子上的钱也不过两三百,实在是不多。

宅子里能卖的东西还有,不过如瑾不敢再卖了,一是怕蓝泽发现,二来这些东西总归是内务府出的钱,卖的太多怕有麻烦。那么在经营之初,唯有将铺子开在平民区了,先支个底子出来,以后再慢慢看。

如瑾想好了之后,叫了碧桃来,让她知会小三子逛街去。这个小厮才十五六岁,正是年轻好动的时候,以前在青州时让他帮着做了许多私密事,这次他来了京城,如瑾也不准备让他闲着,就将找铺面的差事交给了他。

“姑娘,铺子是要仔细找好的,不过管铺子的人您打算安排谁呢?”将开铺子的事告诉几个贴身丫鬟之后,吉祥就问人手。

如瑾说:“你跟着老太太日久,家里上下比我更清楚,你觉得谁合适?”

吉祥摇头:“以前家里的铺面大半都是东府二老爷和大少爷经营着,人手也多半是他们的,其余皆是钱嬷嬷婆媳安排的,忠于老太太,姑娘要用人不是没有,不过……未必能立时和姑娘一条心。”

如瑾也在思虑这个。自从青州时由老太太主持着分了家,一些铺子转到了西府名下,可因为人手都是蓝泯那边历练的,弄得蓝泽很不省心,将近一年的时间还没完全接掌过来,蓝泽又不让妻女插手外务,如瑾对那些掌柜伙计都不熟悉,临时去挑人不方便,而且还得经过蓝泽。

她自己的产业,暂时还不想让蓝泽知道。

不行唯有找可靠仆婢的亲戚或者去外头雇人了。正琢磨着,恰好贺姨娘来明玉榭送东西。如瑾要出嫁,贺姨娘把自己关在房里没日没夜的绣了两幅帐子,又拿了一些体己珠宝出来,当做随礼。

如瑾一见她眼睛就亮了,暗悔自己忘了这茬,于是等她跟秦氏叙话完了,邀她去园子里走动闲逛。

“……姨娘家里有买卖,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不是跟姨娘家里抢人,你看有没有闲着又有几分本事的,到我这里来,工钱只多不少。”如瑾将自己要开铺子的事简略和她说了,请她帮忙。

贺姨娘诧异之余又是欣喜,对如瑾跟她说这种私密之事感到熨帖,没什么生气的脸上露了一丝光彩,“姑娘果然是不同常人,一般的闺阁小姐都嫌铜板有臭味呢,谁会费心琢磨做买卖挖钱。”

如瑾笑说:“铜板也是钱,我可不嫌钱多。”

贺姨娘仔细想了想,点头说:“我这里倒是有个合适的人,是我娘家用的一个二掌柜的外甥,叫彭进财,以前在我家铺子里做过一段。因为他娘改嫁给了京郊的一个军户,前年回京归根,他就也跟着过来了,现今在庄子上给人做工呢。腊月时他娘还托人给我送过年礼,想给他在侯府求个合适的差事,因着我不想给太太添麻烦,还没答应他们。姑娘要是想开铺子不如招了他去,他对店里的事都做得熟。”

“那敢情好。”如瑾没料到贺姨娘这么快就能说出人选,于是仔细问了问彭进财的年纪脾气、擅长什么、有无妻小,大致了解下来,觉得这人条件还好,又让贺姨娘明日就找他们母子进府来,好寻机当面见一见。

贺姨娘办事很快,第二日教引嬷嬷刚走就打发了丫鬟来报信,说彭进财母子已经候着了彭母在贺姨娘那里说话,彭进财却不能进内宅,如瑾让碧桃避开人从后角门将他带到了园子僻静处,又支开周围的人,戴好了帷帽,在花木掩映的凉亭里传见了他。

彭进财三十多岁,身板高瘦却长了一张很讨喜的圆脸,一身粗布衣衫洗得干干净净,见礼回话都很得体,知道是侯府小姐、未来的亲王侧妃要用他,也没有过分的谄媚讨好,一五一十的回答问话,却又不显得死板,只让人感受到他的真诚。

这是个会与人打交道的人,如瑾暗暗点头。

如瑾将铺子的大致情况和他简单交待了,他便说:“成本少不要紧,一点一点的往大了做就是,哪家金子商号不是从小店做起来的呢?只要东家有心,信得过我,我愿意把以前学的本事都用上。”

这八字还没一撇,他倒管如瑾叫起“东家”来了,倒是有趣得很。如瑾就问他:“江南绣品最好,你可以去那边进货么?”

彭进财说:“城南胡园那边有个绣品大集,京里好多小店都在里头进货,东家要是能去江南原产地进货那成本会更少,当然比在胡园进货好。不过看店和进货不可能是一个人,我在照顾生意上有经验,进货的事还是给东家找个常跑远途的吧。东家要是信得过,我引荐几个。”

“行,我这里只有一个打算放出去做采买的人,肯定是不够,你再找一两个。”

虽说用人不疑,但从进货到看店都交给刚认识的人也不行,如瑾打算将小三子放出去,等路线跑熟了,别人就是突然撤手也不怕了。

彭进财又说:“我现在干活的庄子主家也有买卖,我认识他家几个管采买的兄弟,东家要是想去江南进货,我去跟他们搭个交情,给些路银就搭他家的船走,过漕关时能省不少事。”

如瑾笑着点头。这人倒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全了,还没等她提运货的事,他倒自己盘算好了。

“那么绣娘呢,你能请来得用的么?”

彭进财就说:“想跟东家讨个恩典,我家左邻右舍有许多针线不错的妇人,家境都不算好,要是能额外赚一份绣工钱肯定能改善不少,东家能不能用她们?”又补充说,“当然我会给东家找手艺最好的人,送来样品让您过目,您觉得可以再说。”

嗯,还知道提携邻居,可见心地不坏。如瑾应了:“我这里出个花样,你带回去让她们绣吧,绣完了给我拿过来挑选。不过这挑梁绣娘我可要安排自己人。”

“那是自然。”彭进财行礼郑重谢过,然后笑着说,“挑梁绣娘是顶要紧的,东家想让我给找,我一时也找不来。”

于是两人又计议了一会,将绣铺方方面面的事情都商量得差不多了,最后如瑾说:“彭掌柜,绣品铺子是我的私产,对外你不必跟人提起。一会你去认识一下小三子,日后选铺面和进货等等事情,请你多多提点他。”

一声“彭掌柜”代表着认可,彭进财满面春风作了个大揖,“多谢东家抬举。”

如瑾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见提起小三子,他没有表示任何不快,于是更满意。若是这人觉得东家安排自己的人就是对他的不信任,如瑾可要重新掂量用不用他了。

送走了彭进财,如瑾又专程去贺姨娘那里见了彭母。彭母五十多岁,黑瘦硬朗,一看就是常干活的人。听说儿子得了用,老太太趴在地上就给如瑾磕头,眼泪转眼圈的说:“多谢姑娘大恩!我家这孩子自小跟他舅舅在店里学营生,会认字会打算盘,人都说是当掌柜的苗子,都是被我拖累了。我跟着老头子回京城老家,原想把他留在青州,谁知道他不放心我硬要跟来,谁知这边买卖不好做,弄得他只能在庄子上给人帮工,这几年可受了大累,姑娘菩萨心肠用了他,老婆子下辈子给您做牛做马。”

如瑾赶忙让丫鬟扶了她起来。之前听贺姨娘说过了,彭进财初来京城本来做过小本买卖,想凭着原有的本事养家,可一次惹了地痞,一次被有靠山的同行挤兑,最后一次货船在水上遇风浪沉了底,到头来血本无归还弄光了以前积攒的家底,最后没办法才去庄子上凭力气吃饭。

京城里权贵多,地痞帮闲也多,平头百姓做买卖想糊口容易,想发家却很艰难。上下打点不通顺,今日这个咬一口,明日那个踩一脚,更有甚者惹上谁来盯着你,多大的摊子都能给你榨干。

如瑾用了彭进财,相当于给了他一个施展本事的地方,又是他的靠山,难怪彭母感激不尽。

贺姨娘将彭母安抚了一番,如瑾又细细和她说话聊天,发现这老太太是个本分实诚的人,于是对彭进财又多了几分满意。母亲本分,儿子就不会歪到哪里去。能放弃青州的一切,千里迢迢来京城陪母亲过活的人,定是心地纯善。

于是如瑾在临近出嫁还剩七天的时候,定下了自己的第一份产业。

小小的一个绣品铺子实在登不得台面,但她有信心一点点将之做好。等以后有了银子,她还要经营更多。

这一天也是正妃出嫁的日子。

出去看热闹的下人回来说,从安国公府到长平王府的几条街都噼里啪啦响了足有两刻钟的鞭炮,送亲的队伍走到哪里,红毯就铺到哪里,要不是有兵马司的人在旁边维持清理,围观的百姓会把整个街面都堵得死死。

“姑娘出嫁的时候咱们也放鞭炮吧,放上半个时辰,看看谁更热闹。”学完舌的蔻儿托着腮帮子遐想,换来碧桃戳她脑门。

如瑾无所谓的笑笑。

鞭炮可不是女方准备的,都是内务府的手笔。能在几条街上放两刻,也不知是内务府故意讨好皇后,还是皇后刻意的安排。

228 王妃张六

正妃和侧妃同时册立,按着以往的惯例,正妃要先过门几天以示上下有别。钦天监认真择选的吉日,这一天的天气很不错。万里无云,碧空如洗,张六娘从花轿里头被喜娘牵引出来的时候,一身红彤彤的嫁衣衬着行礼正院里葱茏的花木,异常鲜艳扎眼。

因着最近整顿吏治,皇族天家以身作则,皇子娶妻也不会大肆操办的宴请群臣,只有近支亲眷前来恭贺。长平王府的院落里外都以小巧精致见长,宾客少,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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