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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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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花锦上搁着金簪,都是光华绚烂,晃着她的眼睛。她拥被坐起来,“谢谢。”

没想到他从锦盒底下又掏出一个封红,并列和金簪放在一起,“这回的钱还要收着吗?听说你私下和丫鬟议论,银子要用起来才能赚更多的银子,这一万银票加上去年的,也够你把铺子开大些了吧?”

“王爷……”

“没人的时候叫我名字。”

“……阿宙,你哪来这么多银子?”她想起太子和赈灾银的事情。皇子们明面上的银钱都不多,太子还需私下朝灾银伸手呢,他这一万一万的往出拿,怎让她不担心。

“放心,我自有来路,等你休息好了再仔细说与你听,总之你安心拿着就是。这是贺你及笄的,女孩子大了手里总要有自己的钱,特别是出了嫁的,不存些私房,腰杆怎么硬得起来?”他笑吟吟地说。

这像是夫君该和妻子说的话吗?

如瑾哭笑不得,却又异常感动。不由眼眶微湿,他对她的心意,可是沉甸甸的,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接。

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一点点向前,一步步争取,赫然发现多出一个人帮忙时,自然是有提防也有担心的,所以她才把他给的银子都好好收起来,一两都没花,而是自己白手起家,十几两十几两的往回赚,艰难却也觉得安心充实。

可时日久了,当他一直不停地出现,打乱她一个人向前的步伐,而她似乎也开始渐渐习惯他在身边……

一切就都不同了。

“阿宙……”她想说什么,却一时说不下去。

他就笑,坐到床边伸出手,一下一下抚摸她的头发:“是不是特别感动,觉得自己三生积福才能嫁这么好的夫君?没关系,想哭就哭吧,哭完了,感动够了,以后就好好地侍奉本王,好好偿还本王的情意吧。”

原本眼眶发红的如瑾立刻忍俊不禁,噗嗤一下笑出来,却是怎么都不可能哭了。便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王爷大恩大德,妾身没齿难忘,做牛做马一辈子也偿不清您的恩情了,不过妾身定会努力侍奉,尽量不让王爷失望。”

长平王见着佳人眼波盈盈朝自己笑,嫣红唇瓣吐出戏谑之语,心旌不由一荡,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语气就暧昧了三分,“嗯,本王等着。”

如瑾红了脸,别开眼睛。

“那,收下吧?”他将簪子和封红往她跟前推了推。

如瑾微微点头:“多谢。”

“一会起了床,穿这衣服给我看。”

“嗯。”

“梳了头,簪子由我亲手戴,这是咱们两个人的及笄礼。”

“嗯。”

“银票也用了吧,佛光寺那边贺兰已经办好了,也能赚上一笔。你手里银子多了,做事才能随心称意。”

“……”如瑾抬眼,“王爷真啰嗦。”

长平王挑了挑眉,然后朗声笑起来。

不一会外间就传进来轻微的开门声,院子里也微微有了走动的声响,大概是仆婢们听见主子醒了,开始当值做事。

如瑾便扬声叫人进来,准备起床。

吉祥和冬雪双双走进,端着热汤热茶,和平时一样伺候起来。吉祥笑着说:“主子醒得可真早。”

“哪里早?”如瑾看向外头天光,觉得丫鬟在逗她。

“自然是早,比您平日起身的时候早了半刻呢。外头下雪了,窗子才显得亮。”

如瑾和长平王不由对视,都是笑了。两个人都以为起晚了呢。

“怎地突然下雪了,昨儿可是晴天,下得大么?”

“大概是夜里起的云吧,下得不算小,现在已经有一两寸积雪了,还落着呢。”吉祥笑眯眯地帮着如瑾穿衣服,一边说着,“可巧咱们院子里那两树红梅开了,开得不多,可也是个彩头,大概它们也知道主子及笄喜事,上赶着凑热闹来了。”

如瑾讶道:“真的?一会我去看看。”

前些天大家还说怎么节令到了那梅树却不开花,难道是今年天旱的缘故,谁料今日下了雪,花也开了,真是巧极。

长平王在一旁坐着喝茶,眼里带笑,看向如瑾,说:“的确是喜事。”

如瑾脸色微红。

冬雪在一旁收拾屋子,看到榻上扔着的褥子,不由诧异,见长平王在跟前就没说什么,顺手将褥子叠了拿下去,等长平王去外头吩咐内侍做事,这才悄悄上前问:“主子月信来了?还差几天吧,怎么这样早,要不要请大夫进来看看,别是最近身体不适大家没留意到?”

如瑾想起昨夜弄脏的被褥,不由尴尬。该怎么跟丫鬟解释他们昨晚才圆房?

吉祥看主子脸色不自在,忙接过话打发冬雪:“偶尔不准也是有的,你去叫褚姑熬红枣汤吧。”

冬雪出去,吉祥才问是怎么回事。如瑾想了想,还是把这事跟吉祥说了,叮嘱道:“……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其他人都不必告诉,当初用假的喜帕骗过宫里,闹出来总归不好。总之我月事也在最近,倒是还圆得过去。”

吉祥吃惊不已,贴身伺候了主子这么多时日,她竟不知道主子和王爷一直没真正同房。震惊之余忙认真答应了。如瑾又想起浴室,便让她把里头那床被子也拿出来收拾,并将那封银票交给她暂收。

很快长平王拿了一包药进来,吩咐说:“给你们主子泡澡用,现在便去。”

知道真相的吉祥不由朝如瑾抿唇而笑,欣喜王爷的用心,弄得如瑾颇不自在。

于是泡了澡之后梳洗一番,时辰就不早了,长平王看着如瑾穿了新衣服,亲手插簪,携手领她到大穿衣镜前。

“看,不错吧?”他问。

如瑾看的却不是衣服,而是镜子里并肩而立的两个人。窗外照进来溶溶雪光,和日光并不一样,是一种透明清冷的光线,射在镜中,将两人的影子都蒙了一层清辉。远洋而来的玻璃砖非常奇特,清清楚楚呈现一切,每一丝头发都是那么明晰。如瑾隔着镜子认真看着身边这个人。他风姿挺拔,形容清俊,即便只是看着镜影,也能让人明白感受他身体里蕴含的力量。仿佛第一次认识一般,如瑾上上下下的打量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与他相识以来每一个片段。

他却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破天荒的,露出青涩少年才会有的腼腆,虽然只是一瞬就恢复了日常沉稳,但还是被如瑾捕捉到了。

她不由弯起唇角。

他问:“看什么?”

如瑾笑着拽他离开了镜子:“快吃饭吧,饿死了。”

这一天的时光是悠闲而愉快的,闲聊,散步,穿了斗笠在雪里赏梅花,没有任何目的消磨着,短暂的冬日白天也仿佛变长了。期间他回锦绣阁一趟,似乎是处理事务,然后很快又回来,一整天都陪着她待在一起。

如瑾笑话他:“用功了没几日,又变成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人了。”

“本王身体微恙需要休息,而且如今天下太平,没什么重要的政务,这才偷得浮生半日闲。”

就知道他是胡乱说。身体微恙是给别人看的,就算没有政务要旁听参与,他每日也悄悄做着自己的事。永安王那边还没有下文,而皇帝不再要他入阁听政,也许未必全因容他养病。总之天下太平是虚的。

可这静静的相处时光里,她也不想关心这些事。他是很有分寸的人,一定能处理好外间的变幻。她不能帮上什么,便在他的闲暇里,做一个安静的身边人吧。

雪花纷纷扬扬,时停时续,落了一整天。

夜幕降临的时候,天也不会完全黑下来,雪光映着灯光,天地间是一片柔和的白茫茫。早晨一两寸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这是今冬第一场大雪。

长平王依然留下来过夜。

然后接着两三天,总是留在这里,仿佛将辰薇院变成了第二个锦绣阁。可巧内宅的管事们也不来找如瑾回事了,大概是得了指示,不许打扰两人相处的时光。

这一日长平王暂回锦绣阁处理事情的时候,院子外头来了求见的贵妾罗氏。

如瑾也惦记着那边,就让她进来了。罗氏被陪嫁的丫鬟和乳娘一同扶进来,身上裹着厚厚的斗篷,脚步虚浮,脸色泛灰。一直在那边照看的吴竹春跟着进来,微微朝如瑾点头,安静退到一边。

主仆之间日益相处形成的默契,如瑾就知道罗氏此来并非找麻烦,便含了笑请罗氏坐,叫丫鬟上茶。

罗氏没坐,颤巍巍走到屋子中央,朝着如瑾端正跪下去,“多谢蓝妃救命之恩,妾身一能起床就赶来道谢,请您莫怪妾身冲撞。”

那个乳母帮着补充:“我们姨娘只是中毒后身体虚弱,并不是生病,蓝妃不用怕被过了病气。”语气谦卑,十分客气。

如瑾道:“嬷嬷莫担心,我是不会怪罪的。便是你们姨娘不来,我得了空也要去看一看。中毒之事尚无结果,那日的粥是我分派下去的,自然要尽早查个水落石出自证清白。”

那乳母连忙磕头不已:“蓝妃言重!都是奴婢不懂事,情急之下脑袋发昏,那天说了许多混账话,十分对不起蓝妃。您可千万别和奴婢这糊涂人一般见识!奴婢这次来也是要禀告您,等伺候着我们姨娘行动方便一些了,奴婢就自请出府归家,再不给您添麻烦。求蓝妃宽容,容奴婢再伺候我们姨娘一段时日。”

这般的态度转变,倒是让人意外。如瑾朝罗氏看去。

罗氏俯首:“妾身出身寒微,身边人都不会说话,办事也欠妥,蓝妃莫要笑话。”

看来乳母请辞是主仆两个已经商量好的了。

如瑾便笑笑,让丫鬟将几个人都扶起来,给罗氏看了座,言说:“论寒微,我也是外头来的,不过顶个侯府名头,实在比不上京城人士见多识广。谁身边没个会做错事的奴才,做错了,教她改了就是,撵走倒是不必了。这位嬷嬷一心为你,也算忠仆。至于脑袋不灵光,眼睛不够亮,慢慢学起来就是了。”

------题外话------

先发这些,一会看状态。昨天耗神太多,今天脑袋木木的,果然是要有节制啊,肉菜不能太多o(╯□╰)o……请大家体谅一下下……

301 惊驾宫女

罗氏斜签着身子坐在椅子沿儿上,恭恭敬敬地听着,唯唯而应,心里头却暗暗吃惊。

进府以来她眼看着辰薇院的主子受宠,整日跟在王爷身侧,连正室王妃都要退避三舍,就知道这位侧妃是个厉害的。可连日观察下来,也没看出什么,只以为如瑾是仗着色相和柔顺罢了。谁知,此刻才发现,一旦认真说起话来,如瑾言语里的机锋不输任何人,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和颜悦色。

可巧话又说得圆,既不咄咄逼人,还点出了要害。

“还不多谢蓝妃的宽宏?”她忙示意乳母。

乳母就再次跪下磕头,连声道:“多谢蓝妃!多谢蓝妃!”

如瑾笑道:“你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成全自己的名声。不然罗姨娘那里刚出了事,陪嫁的乳母就出府归家,传出去,人家要以为王府里苛待罗姨娘了。我暂时帮着王妃理事,可不敢让她背上苛责妾室的名。”

罗氏一惊,连忙从座上站起,“是妾身考虑不周,妾身并没有别的意思,请蓝妃容谅。”如瑾话里有话,她又不是笨人,如何听不出来。

“罗姨娘请坐。”如瑾摆摆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别多心。”

“妾身没有。”

如瑾让那乳母也起来,淡淡看了她们主仆一会,问起罗姨娘的身体。

罗氏的态度比进门时更加恭顺,“全赖蓝妃照拂,又派竹春姑娘亲自在我那里照看,现下倒是比刚醒来那会好多了。”

“那就好,仔细养着吧,需要什么药材补品尽管开口,早日将身体恢复才是。”

罗氏说了一会话,便有些气喘吁吁,直出虚汗,十分的虚弱,如瑾便端了茶:“姨娘回去歇着吧,以后有事不必亲自过来,派人说一声即可。”

罗氏却没立刻告辞,而是站起来郑重行了一礼,看看屋内只有如瑾贴身伺候的,便说:“妾身此来,一为感谢蓝妃那夜情急相助,二为带着乳母道歉,三来,也是想请蓝妃帮忙,将妾身中毒的真相查出来,万请蓝妃应允。”

如瑾没立时接话,而是端稳坐着,含笑看了她半晌。罗氏就欠身垂首,恭谨有加,秀丽的脸上一片诚恳,没有被盯得慌张。

如果不是心口如一,就是太有城府。

无论是哪样,如瑾都没有放在心上,最终只是言道:“即便你不开这个口,王爷也让我将此事查一查,我总是会动手的。你回去好好养着吧,有精神时将中毒前后的事仔细想一想,得了空我会派人去问你话。”

“多谢蓝妃,那妾身就先告辞了,待好些再来给您请安。”

罗氏带着两个陪嫁仆人端正行礼,恭顺而退,脸色仍是萎顿,却比来时显得轻松了许多。

待她走了,如瑾便屏退其他人,留了吴竹春在跟前,仔细问她这几日里那边的情形。一边听着,一边思索。

却说那罗氏被丫鬟乳母扶回院子,一进屋就累得倒在了床上,歇息许久才得起来,缓过劲,脸色便恨恨:“若是被我知道是谁下的毒,一定不与他善罢甘休。”

“对!”丫鬟附和,“姨娘打小以来就没得过几次病,多好的身子骨,这一场折腾得不轻,还不知何时才能恢复过来,看着就让人心疼。要是查出来哪个狼心狗肺的下作东西做这等事,必得一顿乱棍打死!”

乳母瞪她:“以后这话少说!”朝正妃舜华院方向努了努嘴。

丫鬟这才省起日前听来的香缕的事,那可不就是乱棍打死的。想着同一个府里就有新死不久的人,不由打了一个寒战,悻悻住口。

乳母试探问道:“听蓝妃那口气,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还说是王爷让他查真相,难道……她真能脱得了嫌疑?”

罗氏道:“不管是不是王爷让她查的,现在当家的是她,她总得管一管做个表面工夫。可这私下里,还得咱们自己留心。没听她说么,‘得了空’才动手,等她得了空,下毒的早把后续安排妥当了,还去哪里查?”

“那……”丫鬟不大懂,困惑地问,“姨娘既然也怀疑蓝妃,为什么还要请求她帮忙查?”

罗氏懒得解释,乳母道:“笨,那是表面上的客情话儿,听不出来么。蓝妃当着半个家,就算事情真是她做的,咱们现在也没力气跟她硬碰,唯有暂时示弱,后头再说。我那天就是太莽撞当面指责蓝妃,才惹得王爷生了气,弄得好几天他都没来看一看姨娘。”

丫鬟恍然。罗氏低头思量半日,缓缓摇头:“按着她这么得王爷看重,未必会动手料理我。府里姬妾众多,她何必顾忌我这个未曾侍奉过一天的新人呢。”

“姨娘!您和别人不同,是宫里指过来的啊,现在看着是新人,一旦上去,那就不一样了。也许她想防患于未然,正是要在别人都觉得不可能的时候动手,她才脱得开嫌疑。”

“也许吧,一切等查清了才能定论。”罗氏歪在枕上闭了眼睛养神,“那天纪氏在这边上蹿下跳,未必是个好的,要查,两边住得这么近,从她那里查起更顺手。”

隔了一会又虚弱笑笑:“等这件事了了,如果蓝妃清白,凭着她那晚专程来救我的事,我就投了她。背靠大树好乘凉,我总不能一直靠自个儿。之前总想着关门过日子就好,谁知还是被人惦记上了。”

“那,要是与她有关呢……”

罗氏闭目静了一会,叹口气:“希望和她无关吧。不然这府里的日子,还真是要艰难了。”

……

夜来,微风起。

前几日的雪未曾化净,随风飘起细碎的冰晶。长平王披着一件大袄从外头进来,将袄除了交给荷露拿去抖雪,自己到炉边捂着,一面朝拿了软鞋过来的冬雪问:“你们主子呢?”

冬雪弯目而笑,侧脸朝里屋示意:“身上不爽快,榻上歪着呢,刚才奴婢进屋去添热水,见她眯着睡着了。”

“睡了?这样早。盖被没有?”

“盖着呢,原就是围着被子的。”

冬雪将冬日屋里穿的软底鞋子放在地上,蹲身下去,准备帮长平王把踩了雪的靴子除掉。长平王两脚蹭了蹭,很快自己将靴子脱了,又趿上软鞋,缓步朝里间去。在辰薇院这里,他向来不怎么使唤丫鬟,许多事亲力亲为,不像在锦绣阁那边事无巨细都要内侍动手。

“王爷……”冬雪捧了换下来的靴子轻声唤。

长平王回头。

“您……轻点,主子睡眠向来浅。”

长平王就笑着点了点头。

冬雪静静看着长平王掀帘子进去了,等了一会,听见里头低低的说话声,这才将靴子拿出去清理。

如瑾是半梦半醒的,其实并没有睡实,长平王进门她就清醒了,只是身上困倦懒得起来,便没有出屋相迎。长平王进屋,就看见她睁着的眼。

于是诧异:“没睡,还是被我吵醒了?”

“是梦中心有所感,知道你要回来了,不敢不醒。”如瑾半伏在迎枕上跟他开玩笑。

长平王扬眉,啧啧称赞:“‘回来’,这两字说得甚好,是等待夫君归家的妇人该说的。”

“王爷将这里当家么?”

“你在哪里,我就将哪里当家。”

两个人都是调侃的语气,可是一来一去说出来,却都是心里头暖暖的,不由相视而笑。如瑾就抱着被子往榻里挪了挪,给他腾出一个地方。

他先站在榻边问:“我身上寒气重么?刚在外头烤了一会,觉得很热,可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冷。”

“不怕,坐吧,我抱着手炉呢。”

他就朝她紧裹的被子看:“这是……”继而苦了脸,“不会是……”

“正是。”如瑾没好气的低了头。

就听他叹气,“才几天啊。”

才几天?她可有些吃不消了,每天都是疲惫得要命,往日觉得麻烦的月信来了,反而高兴起来。

又听他在那里嘀咕:“怎么会这样呢。还以为能一举成功的。母妃说你这年纪生育是小了些,不过细心调理也无妨。”

这是想什么呢?

如瑾和他朝夕相处几日,听了许多不着调的话在耳朵里,还以为自己脸皮厚了不少,不会事事脸红了,却不料他总是有让人脸红的本事。

“王爷!”

“哎,别恼,逗你玩呢。”长平王挤上榻来,笑吟吟的,“不过也该想这事了吧,我觉得咱们明年就可以得个女儿了。”

为什么是女儿?就算盼,也该盼个儿子吧。他不重视子嗣吗。如瑾诧异,一时都忘了刚才的恼,脱口就问了出来。

长平王说:“女儿好啊,像你一样,让我看看你从小是怎么长大的。”

这都什么古怪念头!

如瑾翻过身去,懒得搭理他了。他就歪在旁边挤着,有一搭无一搭逗着她说话,说着说着就将手伸进了被子里。如瑾好不容易让他安分下来,让他老实抱着自己躺了,建议说:“你回锦绣阁吧?”

“不,怪冷的。”

“那……你去床上睡,别来扰我。”

“放心,只抱着还不行吗。”

他是死活不肯到别处,跟着在榻上腻了一会,到了就寝的时辰,又抱着如瑾挪到床上。如瑾只好如此,躺在他怀里渐渐睡着了。窗外风卷雪晶,暖烘烘的屋子里,最易酣然入梦。

巍巍皇城,寂寂宫廷,到了安寝时分也是四周俱静。

只是偌大一片宫院,夫妻同眠这种事却十分难得,随着皇后年纪渐长,皇帝去凤音宫过夜的时间只局限在了每月那按例的一两天,还往往因为批折子而失约。而其他嫔妃御嫱,就更不用指望皇帝的时常留宿了,位份低一些的,连留皇帝过夜的资格都没有,统统要去春恩殿侍寝。

不过这几日,让满宫嫔妃摸不着头脑的是,皇帝夜夜独宿,既不去哪位的宫里,也不叫人侍寝,临近年关奏折多是报喜请安的,政务又不多,他每夜在勤政殿待到半夜是为了什么?

这晚是按例去凤音宫的日子,但皇帝依然独坐前廷,灯下捧卷。

直到凤音宫那边来了人送夜宵,康保见物知意,试探着上前提醒了一句,皇帝才揉揉额角,从小憩的梦里醒来,略带倦意伸了伸懒腰,“哦,该去皇后宫里了么?那走吧。”

康保赶紧叫人备轿。

皇帝却连貂裘都没披,直接走了出去,将后头捧衣的小内侍唬得魂儿都飞了,哭丧着脸在后头追着求他穿衣。殿外夜空灰蒙蒙的,冷风夹着雪粒子打在脸上,皇帝一个激灵,立时打了喷嚏。

康保将捧衣的内侍踢了一脚,亲手将貂裘给皇帝裹了,急道:“皇上您可仔细别受凉,夜里风硬着呢。”

皇帝吸吸鼻子,抬头看了看天,“到底是上了年纪,经不得冷风了。”

“嗳哟,您春秋鼎盛,正是壮年,怎么这样说。”

皇帝摇摇头,暖轿也没坐,直接踩着残雪走下御阶,朝着凤音宫走去。内侍护卫们连忙前呼后拥,乌泱泱席卷而去。

皇帝大步而行,康保一边碎步小跑跟着,一边劝他顾惜身体。可皇帝不听,弃轿不顾,一副要走上一走的架势,还不走正路,专挑残雪未清的地方走,咯吱咯吱踩着雪,不亦乐乎。

走了一会兴致似乎上来,声音里竟带了笑:“康保,你还记不记得朕上一次踏雪是在什么时候?”

“是去年吧?春恩殿后头的梅花开了,您还让奴才折了几枝回来,所谓‘踏雪寻梅’,正是那个意境。”

皇帝哈哈笑起来,“你这老奴!那是你踏雪寻梅,与朕何干?”

“嗳哟您小心些,别呛着风。”康保实在担心主子的身体,今年入冬以来皇帝的咳疾就犯得频繁,特别永安王被囚那几天之后,夜里皇帝咳得厉害,叫了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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