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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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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家和皇家的牵扯越来越深,而长平王安了人在她身边,到底又是何种用意呢?他暧昧轻浮的话语如瑾想忘也忘不掉。

“姑娘怎么了,似乎闷闷不乐?”碧桃并不知道自己刚刚经历过恍惚的祝祷,对如瑾的状况感到不解。

“没有什么。”如瑾摇了摇头,停住脑中思绪,低声朝吉祥道,“这几日好好看顾着祖母吧,病得都糊涂了还要出来拜佛,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尽量让她老人家养着,家里的事情尽量别让她知道了,免得伤神。”

吉祥点头,但是面有难色:“奴婢会照看好的。只是家里事情……有时候由不得奴婢。”

“我知道,若是有什么动静就去告诉我。”

“是。”

老太太的鼾声一阵紧似一阵,一直打了一路,马车进了池水胡同的时候她才停下来。“到了么?”她睁开眼睛询问丫鬟,突然的醒来就似之前突然的入睡。

“到了,您老人家别睡了,小心下车时受风。”吉祥服侍着帮她紧了外衣和帷冒,待得马车驶进院中,又在车上坐了一会才敢扶她下车。

秦氏在内宅门口接了,陪着婆婆回到房里安顿。如瑾打量着秦氏的神色,趁人不注意时悄声问道:“您怎么了,脸色不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秦氏轻轻摇了摇头,待得蓝老太太换好衣服到床上歇下了,这才拉着女儿回了后院自己房里。“东院蓝如璇来过了,显摆永安王府给她送来的首饰衣料。”周围没有外人,秦氏这才道出自己脸色不好的原因。

如瑾诧异,“什么时候的事?永安王府送东西给她做什么。”

孙妈妈解释道:“她自己说是聘礼,也不嫌丢人,一套头面几匹料子就敢说是聘礼。听说是今儿早晨王府那边送来的,送东西的人前脚刚走,后脚她就过来‘探望姐妹’。”

碧桃听了轻轻呸了一声:“哪里有她的姐妹,四姑娘屋里修行着不许跟人来往,我们姑娘陪老太太上香去了,眼见了是来摆谱。”

如瑾扶了秦氏坐下,笑道:“也不知道是怎样名贵的首饰衣料,竟值得她亲自过来夸耀了。”

“哪里名贵了,不过是一套珍珠头面,谁没见过似的。料子是杭绸不假,但杭绸也分个三六九等,她得的那些看着不像是顶级的。”孙妈妈语带不屑。

“怎么,她还带着东西过来让大家看?”

秦氏冷笑道:“正是呢,拿到我跟前让我帮着参详,说她母亲不在跟前,嫁妆上要听我的指点。东西不是顶级的,她却口口声声说是王爷特赐,从荣耀和心意上就将价值提了许多成上去,不能单以市价论高低。一个大姑娘家,将聘礼嫁妆挂在嘴边倒是顺溜得很。”

这蓝如璇真是脸皮够厚了,如瑾与她交锋日久,也没料到她会如此厚颜无耻。两边关系已经不可挽回,老太太那边因了永安王府逼着西院和东院和好,但从蓝泽往下大家都是敷衍而已,蓝如璇父女却从这一点点的敷衍中体会出高人一等的滋味来,这些日子言行颇为张扬。到今日,竟还亲自跑过来夸聘礼。

碧桃气愤的说道:“一副头面几匹料子也能叫做聘礼么,值得她这么嚣张。做个小妾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正统王妃。”

“正统王妃的聘礼还不排出几里地去,哪会这么寒酸。”孙妈妈道。

娶妾而已,没有给聘礼的规矩,一切都凭男方高兴罢了,若是欢喜就给,若是一顶轿子抬了人走那也正常。如瑾听着碧桃和孙妈妈的议论,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永安王要是对蓝如璇真的在意,在意到了要送聘礼的份上,那不该只送这么一丁点东西才对。堂堂王爷送出这样的所谓聘礼,真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不嫌丢人。

“母亲且慢为她生气,不值得不说,这事也许还有古怪呢。”如瑾思忖着说道。

……

前院正房里,大丫鬟如意并没有跟着去上香,而是留下来照看屋舍人事。老太太回来歇下了之后,她和吉祥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床边的锦杌上,一边陪着老太太一边闲聊。

蓝老太太闭了眼睛睡着,轻微又有鼾声,两个丫鬟嘁嘁喳喳的低声细语吵不到她。“刚才三姑娘吩咐了,这几日好生照看着老太太,别让琐事搅扰了她。”吉祥轻声道。

如意看她一眼:“你最近……似乎和三姑娘走得很近?对她言听计从的。”

吉祥皱眉:“什么对她言听计从,是她说得对我才听的。这阵子老太太身体撑不住,咱们就得替她老人家把鸡毛蒜皮料理了。要知道只有老太太好,咱们才能好。”

“嗯,那么就只挑些高兴的事让老太太知道吧。”如意点点头,言道,“比如你们方才不在家的时候,永安王府给三姑娘送了聘礼过来,老太太知道了一定高兴。”

吉祥张大眼睛:“做妾还要送聘礼?送的什么?”待得如意说了详细,吉祥仔细想了一会,阻拦道,“还是别让老太太知道这事了,那么寒酸的聘礼,说出来丢人。”

“怎是寒酸呢,出自王府的东西沾了皇家的贵气,再怎样也是体面。”

“算了还是别说了,万一老太太不这样想呢,惹了气可不好,她现在经不得再动怒了。”

如意待要反驳,床上老太太动了动身子,她便停了口。屋外有小丫鬟抱了新买的鲜花走进来,去窗台上的花瓶里换掉昨日的旧花,吉祥看了那小丫鬟一眼,待她走了,低声道:“这个铃铛最近不安分,老太太病着我没得空处置她,听说她最近老爱往你那里跑,有机会你替我教她一些规矩,若是教不听,直接寻个错处打发外头干粗活去。”

如意瞅瞅睡梦中的老太太,“嗯,我记下了。老太太一时半会似乎醒不来,你且在这里伺候着,我回屋去接着缝老人家的小衣。”

出去时她顺手掩上了房门,屋里十分寂静,吉祥将博山炉里香锥取了几块出来,让屋中味道淡一些,回身靠在床头栏杆上闭目打盹。她近日伺候病重的主子也是累得可以,得空需得补上一觉。

半梦半醒之间睡得不踏实,吉祥忽然有一种心悸的感觉,似乎正被谁紧紧的盯着。她惊得立刻睁开了眼睛,回头一看,蓝老太太不知何时醒了,躺在床上正一动不动看着她,那股令她梦中悚然的感觉原来是真的。

“老太太您醒了?要喝水么……”吉祥慌忙站起来。

蓝老太太盯着她不说话,看得吉祥头皮发毛,“老太太您……”

“跪下。”蓝老太太自己撑了身子坐起来,目光阴森的呵斥。吉祥唬了一跳,连忙上前妥贴放了迎枕靠背服侍着主子坐好了,然后按照吩咐跪在了床前。

“老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这话合该我问你吧!”老太太哼了一声,“我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认了新主子,是不是看着我行将就木,所以赶紧要巴上以后的当家人 ?'…3uww'”

吉祥惊得不轻,连忙道:“您这话从何而起,奴婢一直忠心耿耿啊。”

“你真打量着我睡着了么?天可怜见,幸亏我睡得不沉,梦中总能听见外头的声音,这才让我发现了你跟三丫头竟是亲厚无比。”

吉祥悚然一惊,顿时白了脸。她曾和如瑾讨论荷包药粉的事情,当时老太太明明在打鼾,谁能想到会被老人家听了去。还有后来商议着跟她老人家隐瞒琐事,以及阻拦如意禀报蓝如璇的聘礼,虽然出自好心,但吉祥太了解主子了,知道这些都是犯主子忌讳的举动。

“老太太,奴婢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才……”

“滚!去院子里跪着,没我的吩咐不许起来。”老太太顺手扔了床头安枕的香檀如意,“不管你出自何心,都不许替我乱作决定!”

吉祥不敢多做辩解,连忙磕头退了出去,换了如意进来服侍。

“姑娘,老太太罚吉祥跪呢,半日不让起来。”碧桃这边传了消息给如瑾,低声道,“偷偷跟前院婢子打听了,老太太骂吉祥的时候有人听见三言两语,似乎是为了她背弃主子,好像还提了姑娘您。”

如瑾便知道是药粉事发了,没想到老太太这么快就有了察觉,且是在病痛之中。到得此时,她才真正确定了吉祥并不是联合老太太来试探她,而是真的想要让她帮忙。

心中对吉祥略有愧意,如瑾连忙带了人赶到前院,迎头却看见蓝如璇从院门进来,身后带了好几个丫鬟婆子,手上各自捧着长长短短的锦盒。

“你来做什么?”如瑾拦住了想进正房的蓝如璇。

蓝如璇一身光鲜衣衫,笑意盈盈:“方才祖母未在家中,还没看见我的东西,所以特意带过来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三妹不如也来一起看看?”

121 行将就木

如瑾扫了一眼那些锦盒,“是王府送来的东西么?”

蓝如璇笑而不语,涂了胭脂的红唇微微上翘着,拉出灿烂的弧度。如瑾身后碧桃轻轻哼了一声,开口道:“奴婢见识浅薄,还未曾听说过有待嫁女子带着男方聘礼来回乱跑的,今日可算长了见识。”

蓝如璇面上笑容不变,眼风却似尖刀一般刺向了碧桃,“主子说话哪有奴才随意插嘴的份。三妹妹,不如长姐替你教教她规矩?”

“屋中长辈们病着,大姐收敛些为好。”如瑾看向她的目光亦是无有任何温度的,“祖母出门劳累了正在安歇,姐姐请回。”

蓝如璇轻笑出声:“祖母是否安歇,要不要见我,难道三妹妹可以僭越替她安排?你是尊贵的侯府小姐不错,但若想仗着身份压过永安王府去,怕是还不够斤两。”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等同撕破脸骂人了,周围丫鬟婆子们俱都低了头,眼观鼻鼻观心装作听不见。如瑾冷冷看着她,自是不屑与之浪费口舌,“大姐如今不同往日,能入王府做贵妾,身份尊贵无人可比,一时顾不得体谅长辈身体也无可厚非。姐姐既要进去叨扰,那边请吧。”

她侧身让开,还示意丫鬟上前打了帘子。蓝如璇听得出如瑾语中嘲讽之意,狠狠瞪了一眼,昂首走进房门,“三妹由羡生妒,言语上刻薄一些,我不会跟你计较。”

“呸!”带蓝如璇带了人进屋,碧桃对着已然落下的帘子狠狠啐了一口,“太看得起自己了,还由羡生妒?也不看看自己小妾的身份值不值得人家羡慕,姨娘而已,嚣张什么!姑娘就该拦住了她,好好给她一点颜色。”

“你都知道区区妾室不值一提,与她对垒,岂非我自降身份。她要嚣张显摆,自由她去。”如瑾淡淡说了一句,转身走下台阶,来到院子中央青石板上跪着的吉祥跟前,“姐姐因何罚跪,听闻是为了我?”

吉祥穿得单薄,天上太阳虽然明朗朗的照着,但到底是深秋了,地上寒凉沁体难捱,她已经跪得嘴唇发青,见如瑾过来相问,连忙摇头道:“不关三姑娘的事,是奴婢自己做事不周到。三姑娘且请进屋去吧,奴婢待罪之身,别牵连了您。”

“是怕你牵累我,还是怕我牵累你?”如瑾了然地说道,“我与你在这里说话被祖母的话,定是要坐实你背叛她的罪名了。”

吉祥深深低了头不敢接话,也不反驳,即是默认了。如瑾道:“你本无错,但是现今祖母糊涂着未必肯听人劝,你且忍着一些,别的不能许诺什么,我护住你性命就是。”

吉祥微有哽咽:“多谢三姑娘。”

如瑾问道:“祖母此时状态如何?”早晨起得太早,路上颠簸着劳累不说,为了吉祥还动怒,她担心老人家的身体。

吉祥低声回答说:“似乎不太好,方才跟奴婢发了火之后很是咳了一阵,现在正歇着。”

如瑾点了点头,这才带人进了屋子,打发寒芳去西间蓝泽那里代问安好,自己扶了碧桃的手走进老太太的房间。蓝如璇正坐在床边捧着一只四方锦盒,满脸带笑的说着什么,身后几个丫鬟婆子手中锦盒俱都打开,露出光彩灿烂的几匹杭绸料子。

蓝老太太靠坐在床头,脸色明显很是颓败,精神不济眼皮耷拉着。如瑾坐到下首椅子上,静静听着蓝如璇夸赞自己得到的东西。

“……祖母您看,这些珠子又大又圆,正儿八经的走盘珠子,嵌在簪子上好看,做了手钏更是好看,莹润光泽,越发衬出皮肤的好来。”她将一条手钏笼到腕上,对着光举到蓝老太太跟前。

身后碧桃轻轻哼了一声,如瑾微微侧头示意她噤声。所谓的小人得志的丑态,坐在一边好好欣赏着就是了,犯不着与之动气。

蓝老太太费力抬了眼皮,冲着那手钏瞅了一瞅,说话时气息很弱:“是不错。”

蓝如璇听了眉眼就飞扬起来,眼波不经意流转,朝如瑾这边扫了一眼,又道:“祖母您好眼力,还是您老人家识货,适才去给伯母那边看,她还觉得这珠子不够精贵。”

老太太没做声,重重喘了几口气,又咳嗽起来。丫鬟如意连忙上前替她拍背,端了温热的秋梨水伺候润喉。如瑾蹙眉站了起来,忍不住朝蓝如璇道:“祖母身体不适,你还是回去罢,东西也都让老人家过目了,不要再打扰她。”

蓝如璇盖上了首饰盒子,交给身后丫鬟捧着,笑道:“祖母身体硬朗得很,你哪只眼睛看到她不适了?咳嗽几声而已,又不是病入膏肓没几天好活了,让她老人家沾沾我的喜气,说不定能很快就好起来呢。”

病入膏肓,没几天好活,真是十分不像样子的话了。如瑾未待开口,蓝老太太那里听了,刚刚要平息的咳嗽立时又严重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蓝如璇,要么你立刻离开,要么我着人将你打出去。”

“三妹,做事说话之前都要仔细考虑好了,免得后悔莫及。”蓝如璇也站了起来,挺直身子与如瑾相对而立。

她从未有过这样张扬的姿态,与以往温柔贤惠的样子没有半分相似。境遇不同,人是会变的,果然如此。与她同来的东院仆婢各自都有傲慢之态,不但不将其余丫鬟放在眼里,甚至都敢直愣愣地瞪着如瑾。

碧桃略向前迈了半步,将如瑾挡在身后,蓝如璇笑道:“又要替你主子出头么,上次的那一掌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永世不忘,以后入了永安王府定会找机会报答你们。”

碧桃冷着脸还嘴:“眼见着离大姑娘风光做姨娘还有不少日子,您还是收敛些好,不然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让您进不了王府,这番得意样子可就白做了,没的臊得慌。”

碧桃本就是不服软的性子,自从在如瑾跟前得了重用,嘴皮子也一天天的练了起来,与人口舌极其敏捷。她说这番话本有道理,蓝如璇却笑得讥讽:“你们定然不会阻挠我的,不是么?别以为我整日在家什么都不晓得,蓝家如今在外是什么形势我也是知道的,永安王爷亲口点了我,你们若是为了一己私怨破坏此事,襄国侯府可是少了一个大大的靠山,惹了王爷,日后定会更加艰难。”

她笑着转向咳嗽不停的蓝老太太,“祖母,您说是不是?孙女我是蓝家的救星,您一定会好好待我,不计较我偶尔的言语失当。”

蓝老太太憋得脸色紫涨,喉咙里嘶嘶的大口喘气,一只手扶住床头栏杆,一只手哆嗦着指着蓝如璇,“……你这……你这不肖子孙,你、你真是……”

蓝如璇笑着打断老太太:“您老人家不必指责我,我不过说几句您不爱听的话而已,又没有损伤您半分,日后进了王府还会多多照看蓝家,您还要承我的情呢。说实话,照您以前对待我的态度来讲,我现下对您可是十分客气了。”

“你狼心狗肺的竟然不念亲情……我白养了你这么多年……”

“祖母,我是父母养大的,可不是您。这么些年若没有我父亲照看着蓝家产业,您觉得光凭伯父能养活这么一大家子?”蓝如璇直视老太太浑浊的双眼,笑眯眯的说道,“所谓亲情,您不顾我母亲的劳苦而夺了她理家权的时候,可曾挂念过?您将我们一家赶出去的时候可曾挂念过?若不是我得了永安王爷的青睐,现下恐怕是连进屋跟您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呢,您却跟我谈什么亲情。”

如瑾示意寒芳出去找人,然后对蓝如璇道:“够了,适可而止罢。你们一家被赶只因坏事做尽,祖母不过秉公处置。”

“呵,是啊,祖母秉公处置,我也会秉公对待你们的。你们放心,我知道自己的根基是襄国侯府,再怎样也不会伤了根基。日后只要你们好好的对待我,我也会酌情放过你们。”

蓝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伏在丫鬟身上不住大口喘气,咳嗽得说不出话来,憋得鼻涕和口水乱淌,滴滴答答掉在地上,十分狼狈。

如瑾紧紧蹙了眉,恰好寒芳领着五六个粗使的丫鬟婆子进了屋子,如瑾直接指着蓝如璇一众人说道:“将她们赶出去,气坏了老太太,别说是永安王府的小妾,就算皇帝嫔妃也要乱棍轰走。”

粗使仆婢们略有踌躇,这时蓝泽从西间听见了动静,头上勒着抹额脚步虚浮地走了进来,未曾进门听得女儿的言语,进了门就朝如瑾皱眉道:“好生说话。”他虽然极其不喜东府,但也心存忌讳,不敢真的撕破脸。

未曾想一直叮嘱他要好好维持和东府关系的老太太却骂道:“……滚!”

一个字说出来已经是费了老人家全身的力气,话音未落,只见一道猩红从她口中射出来,尽数喷在丫鬟如意的衣襟上。

“祖母!”

“母亲……”

“老太太!”

一屋子人都着了慌扑到床边,只有蓝如璇站在一旁轻飘飘说道:“祖母消消气,这么大气性,只会伤了自己。”

如瑾呵斥粗使仆婢:“将她轰出去,还不动手!”

众人这才看清了形势,五六个人一齐上前要跟蓝如璇等人动手。蓝如璇被自家仆婢护在当中,笑道:“不劳烦三妹了,我自己会走。”说罢,挥手带了下人们扬长而去。

如瑾顾不得再去管她,连忙查看老太太。老人家脸色惨白,双目紧合,紧咬着牙关晕倒在丫鬟怀中。如瑾伸手在她鼻端试了试鼻息,出气多进气少,气息十分微弱。

“快去请大夫!常来家里的几个都叫来。”如瑾连忙吩咐丫鬟,又朝蓝泽道,“您让外头递牌子去宫里找御医。”

蓝泽已经慌了手脚,自是如瑾说什么听什么,一叠连声叫人去外院传话。如瑾跟丫鬟们一起动手,将老太太平躺着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低声呼唤着。但是老人家就是不能醒来,一会小丫鬟端了新煎好的药汁进来,如瑾扶起老太太的头喂她,怎么也喂不进去。

陆续来了几个大夫,一个接一个的诊视之后,谁也不敢作保能治好,也说不出是什么病症,只道年老体衰急怒攻心,开得都是温补方子。蓝泽看了方子就捂着脑袋大骂大夫们不中用,不久之后御医来了,诊了半日,摇摇头,将蓝泽请到了外间。

“看看能否过了今晚吧。”说罢开药,方子依然是温和的,没有什么强力的药材。蓝泽顿时急得跳脚,强留了御医在家里观察病情。如瑾见势头不好,想起凌慎之,立时吩咐丫鬟去请。被蓝泽听见他便怒斥:“还敢找那个庸医!谁去请就打断谁的腿,你再跟我动刀子也没用,我绝对不会让他再进蓝家大门!”

闹哄哄的折腾了半日,老太太一直不曾醒来,躺在床上一直昏迷着,吓得丫鬟们都是胆战心惊,不时伸手去试探她的鼻息。蓝泽死活不让人去请凌慎之,说是侮辱家风,如瑾命丫鬟侧面打听了御医的小跟班,知道了这位御医的品级不低,这才稍稍放心,没有坚持找凌慎之来。

秦氏带着贺姨娘闻讯赶来,一家人守在老太太房间里,从午间一直陪坐到了掌灯时分,老太太依然没有醒转的迹象,气息却是越来越弱了,盖了厚厚的被子和毡毯依然是手脚冰冷。

御医请了蓝泽过去低声道:“恕下官说句不中听的,侯爷,恐怕要给老人家准备寿衣寿材,用这些东西冲上一冲,说不定还能管用。”

治病救人的大夫说出这种话来,也就是宣布自己束手无策了。蓝泽唬得魂飞魄散,一着急头疼加重,自己先直挺挺晕了过去。

御医又赶紧忙乱着照顾他,让蓝家下人将准备后事的话传给了秦氏。秦氏下意识去看女儿,“老太太在青州家里早就给自己备了这些,但京里却没有。难道真要……”

如瑾咬了牙,紧紧捏了茶盏默坐半晌,最终抬了眼睛。“去办!”

122 长跪请罪

一直到了子夜时分,蓝老太太这边还不见好转,蓝泽昏迷了一会被救治过来之后,状况亦是不好,勉强撑着陪侍在老母亲身边。外院下人们忙乱着买了寿衣寿材回来,好在是京城,只要肯花钱什么贵重东西都能置办得到,蓝泽出去看了东西,见板材衣料都是上好的,虽是满意,到底悲从心中起,顿时红了眼圈,举着袖子抹着眼泪回到内宅。

恰好碰上蓝泯一家从东院过来,正被如瑾着人拦在屋外不得进门。蓝泽一见他们气就不打一处来,怒冲冲走上前去待要斥责,看见蓝如璇在侧,顾忌着永安王府,终究是没好开口大骂,只冷着脸说道:“此番若是母亲有个三长两短,本侯与你们誓不罢休!”

蓝泯白日并不在家,到外头交友送礼去了,晚间回来听得这边消息,立刻将蓝如璇叫到跟前狠狠骂了几句,然后匆忙带着儿子女儿过西院来请罪。

眼见兄长不给好脸色,蓝泯此时倒不像近日那样嚣张,陪笑道:“都是小孩子不懂事,大哥可千万别跟她计较,兄弟这不是来赔罪了么。大哥让我们进去到母亲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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