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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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伯楞了下，旋即又颔首，用那低沉且略带沙哑地声音说道：“那我这就叫丫鬟添副碗筷！”
　　　　“嗯嗯，那有劳福伯了。”说完，张小蝶高兴地带着秋桐往自己的住处去，生怕饿坏了他。
　　　　看着他们俩的背影，福伯露出了鄙夷的冷笑，“哼，嫡庶之分可算是天下地下，单看这交友就有个高低了，这是什么人，连书童都能带着一块儿用饭……”
　　　　谁都不曾留意到，在偏厅外墙角处有个小小的身体正抽泣着，那是偷偷跟来的司马慕，听闻有人要接张公子走了，他不敢问，不敢说，唯有躲着哭泣，如断了线珠子的眼泪滑过紧捂住嘴的小手，那样无助，那样伤心，他心中明白自己笨，明白自己总是辜负二哥，现在好容易来了个能帮他的人，却要走了，心中那最后的期待瞬间消散……
　　　　带着秋桐到了小院，丫鬟已经备好早膳，不算丰盛，也不算寒碜，秋桐看了眼只说：“那管家……似不待见你。”
　　　　张小蝶耸了耸秀眉，笑道：“管他，他又不是老板！”
　　　　秋桐疑惑，“呃，老板？”
　　　　张小蝶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和司马炎的交易可不能和任何人说，忙笑着解释：“我是说，这家里也不是他说了算，管他作甚？”
　　　　秋桐点头，不再多说，端起碗认真的吃饭了，所谓食不言，寝不语，两人也不再说话，但张小蝶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呃……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没有慕为我做的糖水。”张小蝶猛地将筷子放下，冷不丁冒句话，听得秋桐摸不着头脑。
　　　　从上次慕的病好了后，他每日早上都会亲子给张小蝶送来糖水，然后满足的看着她喝下，小脸上会露出憨憨而简单的笑容，而今天早上，慕没有如期过来，他从不曾这样，除非是他病了……
　　　　“什么糖水啊？”秋桐有些摸不着头脑。
　　　　“呃……每日他都会给我送来糖水……”张小蝶喃喃道。
　　　　这时候的她，心里有些不踏实，从刚才知道秋华胜要来接她回去时就有，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司马慕那每次见到自己满是希翼的目光，忽地想过一个念头：若是这孩子，听闻自己要离开改是如何？
　　　　想到这里，她对秋桐说：“你先吃，我出去下，很快回来。”
　　　　秋桐嘴里正有包子，只发出呜呜声，本想问她去干嘛，吞了口中的包子，她都已经跑出老远。
　　　　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跑着，心头就越是莫名的焦急，脑海里就老是浮现那孩子的模样，还有每次看着她喝下糖水时的满足和高兴。
　　　　秋桐来，他该不是听到了什么吧？这傻瓜，我走了，又不代表不管他的事情了……张小蝶一边跑着，心里一边琢磨着。
　　　　“啊啊啊，不好了，六公子掉进湖里了……”
　　　　这一声叫喊，惊得张小蝶浑身一个激灵，脚下像是生了风，两个呼吸就跑到了湖边，只见司马慕的头在湖面上浮了下，接着又没了下去。
　　　　想都不想，她就跳进了湖中，噗通一声，岸上才叫喊的丫鬟傻眼了，谁曾见过一个十岁的孩子就这么不顾一切跳了下去。
　　　　浑身发抖的丫鬟看着晃动的水面发愣，嘴里喃喃自语，“死了……死了……？”
　　　　约十个呼吸，哗啦一声，晃动的湖面倏地破开，冒出了张小蝶的头，她吐出了一大口水，贪婪的呼吸了几口，随即用一手奋力划水水，另一只手却托着一个孩子，那正是司马慕，显然，他已经昏迷。
　　　　虽然她游泳技艺不错，但终究只是个十岁孩子的身体，将司马慕拖出水面明显感觉体力不支，岸边就在不过五米远的地方，她奋力的划水，可那距离却好似在拉长一般，怎么也到不了……
　　　　坚持，快了，张小蝶对自己说道，可却觉得四肢像是不是自己的了，身体里的所有力量已经完全抽空，岸就在眼前，可却总是差点……
　　　　不是吧，难道要淹死了？
　　　　忽地，她看到岸边有很多人，都在朝她招手，可她真的没有力气了，“救……救这孩子……”
　　　　她再压榨不出一丝力气，视线开始模糊，隐隐看见终于有人跳下水来，倏地一口水呛得她肺都要炸了，意识开始涣散，心里却道：早点下水啊，救人这活儿是雷锋干的专业，我不行的……
　　　　湖中露出头的小人儿，没入水之前嘴角有着微笑，这孩子有救了。
　　　　
　　　　第二十七章　故人来
　　　　
　　　　就在张小蝶感觉身体下沉时，忽地腰际一紧，有个强有力的臂膀将她托出了水面，她的头被迫仰望着，只看到蓝天白云，晃来晃去，然后她离开了冰冷的水，躺在一个温热而宽阔的怀里，她很想看清楚是谁救了他，可浑身无力动都动不了，连转头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做不了，但是她却笑了，笑着笑着天色变暗了，耳边的声音也拉的好远，好累，想睡睡，有个声音在耳边温柔地说：“没事了，睡会儿……”
　　　　“嗯……”她记不清这是不是自己说的话，却已陷入沉睡。
　　　　倚靠在门边的一张小脸，怀着忐忑和希翼地望着她，那是慕，他总是这么望着她，那眼中明明没有泪水，却叫人看了揪心的疼。
　　　　“公子……不管慕了吗？”怯生生的童音中带着压抑的哽咽，那双眼黑白分明，却总是藏着泪水。
　　　　“公子……慕，很听话，不惹你生气……”唇咬得破了，鲜红的血沁出，叫人心疼。
　　　　“公子，慕会很努力，天天求老天让慕聪明些……”小手紧紧握着，单薄瘦弱的身子在颤抖。
　　　　“公子……”
　　　　心口发闷的痛，这个孩子，或许是第一次见面后就留在她心里再也放不开了，因为那双眼，像极了许多年前的她。
　　　　那日，一个女人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孤儿院门口，然后对她说以后要听话，嘴巴要甜，才有人喜欢……
　　　　然后，她亲眼看到那个女人，就在她的面前，冲向了一辆驶来的货车，好多人都围了上去，只有她蹲在门口，紧紧捂住嘴巴，眼泪只顺着那手背滑落……
　　　　“妈……小蝶很乖……”睡梦中的张小蝶哭泣着，小手紧紧握成拳头，白皙而修长的手小心的用帕子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小蝶乖，没事了……”那个温润若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好熟悉。
　　　　灯光好刺眼，朝着她冲了来，那日雨下的好大，哗啦啦的，鲜红的血水混合着雨水流入下水沟，她看见了自己冰冷的身体安静地躺着，她很乖，嘴很甜，大家都喜欢她……
　　　　心里忽地闪过四个字：前尘往事！
　　　　倏地，张小蝶睁开了双眼，映入双眼的是那温润和煦的笑容，带着昆仑山的高深与纯洁，还有那与众不同的特有药香。
　　　　“醒了！”他的唇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之前，一身冷汗，张小蝶才缓过神来，之前的一切都不过是梦，眼前人竟是秋华胜。
　　　　“秋哥哥……”她叫他，发自内心。
　　　　他微微点头，将一杯热茶递给她，“有些发烧，吃了药，没事了。”
　　　　他总是这样，无论何时，总是这样温润如玉，就是生气时，声音中也透着润泽。
　　　　“慕，慕呢？”脑子有些发昏的张小蝶这才意识到司马慕。
　　　　他转身取来毛巾递给她，神色平静，只说：“无碍！”
　　　　这时候，送药来的秋桐来了，见张小蝶醒了，忙上前道：“你真是要吓死人啊，逞什么能，就你这样麻雀似的，还救人，不要命了。”
　　　　张小蝶脸一红，对着秋桐歉意地笑，却不敢看秋华胜。
　　　　“对不起，当时就想着慕了，没有想那么多。”
　　　　天知道，当时她还以为自己是上一世26岁的身子骨呢，若当时想起自己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她一定不跳，可，真的吗？
　　　　秋桐白了她一眼，又道：“你是不知道，当时的凶险，我赶来时，是公子救了你，若是公子没有提前回来的话，你小命和那六公子的小命就都没有了。”
　　　　“啊，是秋哥哥救得我？”张小蝶一脸错愕，当时她以为是某个家丁呢。
　　　　“这司马府上的人反应够慢的，府上的主子掉进了湖中竟半天才有人赶来……”
　　　　“秋桐，你的话越发多了。”一旁的秋华胜淡淡说道，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秋桐立即闭上了嘴，“小的这就去收拾小蝶的东西。”
　　　　听了秋桐说的话，张小蝶若有所思，当时她光顾着救人却没有多想，此时听秋桐这么一说倒真的觉得有问题了。
　　　　偌大的司马府难道四周就没有一个会游水的家丁？而到最后若不是秋华胜赶来，恐怕她和司马慕都会没命。
　　　　咯噔，一个念头在她脑子里冒了出来，这府上的人或许根本就是想司马慕死！
　　　　秋华胜默默无声，只看着她，目光平静，却熠熠生辉，张小蝶被脑子闪过的念头吓了一跳，抬眼就看见了他这样的目光。
　　　　“既然知道了，就不该留在这里。”他似带叹息对她说着，“呃……我，只是觉得慕可怜……”
　　　　他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发，“你巧舌如簧，却心地纯善。”
　　　　呃，这人为何总说她巧舌如簧？
　　　　“秋哥哥……我必需帮慕。”张小蝶心里做出了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帮慕考得功名，一个没有地位的庶子，加上年幼，在这样一个冷漠的家庭里怕是长大都困难。
　　　　“如何帮？”他目光平淡，眼底却似带善意嘲弄。
　　　　“呃……”张小蝶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和司马炎交易说给他听。
　　　　秋华胜起身，高挑秀雅的身材，挡住了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墨玉般的眸子似带暗淡，那微闭的唇有着好看的阴影。
　　　　张小蝶能感受到，他的叹息，似担心，似失望……
　　　　“我答应了司马炎要帮司马慕参考。”
　　　　他倏地转身，极优雅，衣角掠过桌边的茶杯，嘭的一声，杯子碎了，张小蝶心头一跳，他生气了。
　　　　“过了晌午就回去吧……”他声音依旧如诗如画，清润若玉。
　　　　张小蝶翻身下床，发现自己穿着亵衣，忙披上了外套，对他说道：“不行。”
　　　　软糯的声音中带着坚定，从来，她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她其实很固执，往日不争，只因为不在乎，但这次不行。
　　　　秋华胜转身看着她，一瞬不瞬，她毅然迎上去，墨玉般的杏眸闪烁着秋水的润泽，本该温婉可人，却似钢铁坚毅。
　　　　香炉上面青烟袅袅，却隐隐夹杂着一丝特有的药香，他看着张小蝶，良久，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丫头，巧舌如簧，心底纯善却固执异常。”
　　　　他同意了，张小蝶知道，于是对着他甜甜一笑，心却莫名的跳的厉害，他的笑很淡，却总那么醉人。
　　　　“然，你必需回去！”他轻轻吐出了这几个字，张小蝶一楞，“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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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丫头不小
　　　　
　　　　“你之前留在这里是为何？”他坐在了太师椅上，姿态优雅，却不似男子气度。
　　　　张小蝶想了想：“慕的功课需要我帮忙！”
　　　　他眉头不着痕迹挑了下，嘴角一直都挂着微微的笑，“为何要帮？”
　　　　“为了童试……”话才出口，张小蝶就意识到了，自己如今留在这里确实多余了，司马炎已经拜托她替考，现在做考前准备的不是慕，而是她了……
　　　　可想着慕那眼神，她怎么也无法狠心离开，再想起落水的事情，到底是人为还是司马慕不小心都说不清楚，小小的孩子，没有父爱和母爱，都伤了脑子了却还是要受到性命的威胁，现在，她真不放心离开！
　　　　像是能看穿她一般，秋华胜微微叹息：“你能陪着他一辈子？而你，不过十岁！”
　　　　他是在提醒她，你不过十岁，还能怎样？
　　　　“可……可……”她是想说，慕还小，可想到现在的自己也不过十岁话就说不下去了。
　　　　他面带微笑，缓缓端起茶杯，闻了闻，啜了口，也不着急，似随意却又似在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那我等慕身子好些再回去？”
　　　　他放下了茶杯，神色异常认真，“待在这里有损名节！”
　　　　“呃……可我就十岁嘛……”张小蝶是真不放心慕，更不忍在这时候离开。
　　　　虽然司马家都是男人，可她都待了这么久了，而且她还那么小，浑身上下除了模样精致些，就再找不出女人的特征了……
　　　　这次，秋华胜站了起来，朝着她走来，站在她面前缓缓蹲下，与张小蝶平视，那目光平静而美好，似夏日里的凉风掠过面颊，清新而舒爽。
　　　　“丫头，你的心……真的这么小？”
　　　　张小蝶一脸茫然，可袖子下的小手却紧握成拳头，这是双什么眼？竟似将她看穿，深入灵魂一般。
　　　　“秋哥哥……你说的话，小蝶不明白。”她摇着头，可那小心肝却似要蹦出来了，紧张不得了，被人瞧见秘密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他笑了笑，站了起来，斜睨着她，似开玩笑，“十一二岁的女娃都能说媒了，你觉得自己还小？”
　　　　张小蝶被这话噎住了，虽然知道古代女生嫁的早，可这也太早了吧，明显就是残害国家幼苗啊，再说都在司马家这么久了，现在才说什么有损名节，算不算马后炮？
　　　　“都住这么久了……”她低头揉着衣角，小声说道。
　　　　刚说完，张小蝶就感觉四周的温度陡然降了许多，仰头看他，潭水般清澈的双眸竟然沉的有些骇人。
　　　　“呃……不是，我不是怪你，也不是怪秋姐姐，我只想说其实也没什么……反正也没有人认识我，再说我一直都是扮成男子的啊……”看到那他生气，她觉得很紧张，是害怕还是担忧？
　　　　倏地，他的目光又柔了许多，“是我疏忽了……”那语气似叹息，似自责。
　　　　张小蝶都要哭了，这人怎么这样难搞，先是吓人，然后又这样可怜装，长得帅不能这样折磨人啊！
　　　　他噗哧笑了，似无奈摇头，忍不住又揉了她的发，“行了，你先去看看司马慕吧！”
　　　　张小蝶忙点头，“嗯嗯，我这就去！”
　　　　此刻的她巴不得立刻逃离这屋子，那双眼太妖孽了，一个不小心，不是被看穿，就是被看得失了魂，是人就不糟不起这罪的！
　　　　她是想跑着过去的，只是这小身子骨确实虚的厉害，才走了一小段，就喘上了，忙抚着廊柱停了下来，眼前有些明晃晃的，竟发晕。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昏迷了一天一夜，现在这样急走，就不怕晕倒啊！”身后传来秋桐责怪的说话声。
　　　　“什么，我竟然昏睡了一天一夜？”从醒来到现在，张小蝶以为自己不过是昏睡了一会儿。
　　　　秋桐将一颗白色的丸子递给她，“喏，公子让我给你送这个参丹，给你补气的。”
　　　　“我昏睡时都是秋哥哥照顾我的？”她接过递来的参丹，“嗯，是啊，公子说你上次受伤就伤了元气，本就很虚弱，那日救人全力以赴，把那好容易养起的气又给伤了，自然就昏睡高烧了……”
　　　　张小蝶鼻头有些发酸，不曾想，他苦心救了自己，自己却这样不爱惜，前世今生，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关心的滋味。
　　　　强忍着酸楚，将参丹放进了嘴里，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缓缓融进了身体，原本眩晕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她一脸惊诧：“这东西很好啊！”
　　　　秋桐撇了撇嘴，“当然是好东西了，公子所做的东西那可是有价无市，你吃这颗参丹，换成寻常百姓怕是两年也买不到一粒。”
　　　　张小蝶觉得肉痛，“你怎么不早说！”
　　　　秋桐得意道：“怎么，太贵重不好意思了？”
　　　　“早说我就不吃了，存着拿出去卖啊！”
　　　　秋桐嘴角抽了抽，白了她一眼，很不爽的走了……
　　　　“唉……你别走嘛，你这什么眼神啊……我说错了吗？”秋桐越走越快，头也不回，那背影是带着相当大的鄙视。
　　　　张小蝶笑着，依靠在廊柱上，露出的会心的微笑，深吸了口气，迈开步子，朝着司马慕所住的方向走去。
　　　　司马慕的小院还是那样冷清，看样子司马炎还没有回来，坠儿见是张小蝶，高兴的揉红红的眼睛，“公子醒了，太好了。”
　　　　“你家六公子呢？”张小蝶关切地问道。
　　　　“公子那日睡了半日就醒了，也不知道秋大夫给吃的什么药，原本以为他要折腾一阵子了，却不料，吃了那药丸，喝了两大碗的姜汤，快到傍晚时，就醒了。”坠儿的脸上尽是庆幸，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笑意。
　　　　下一刻却又皱起了眉头，“六公子是没有事了，倒是公子你……昨日奴婢忙着照料六公子，没过去……”
　　　　张小蝶挥了挥手，“我也没事，只是累了睡久了些，现在就是来看慕的。”
　　　　坠儿忙点头，“是，奴婢这就带您去。”
　　　　
　　　　第二十九章　参考（上）
　　　　
　　　　司马慕脸色有些苍白，目光越发的呆滞，见掀开帘子进来的是张小蝶才有了些神采。
　　　　他倏地站了起来，胸口上下起伏，似很激动，眼中更是泪光盈盈：“我……我……真不是寻死……”
　　　　委屈的话都说不清，叫人看了就心疼，张小蝶忙走上前，握住了他冰冷的小手，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暖声道：“我相信你。”
　　　　眼泪顷刻间就如断了线珠子往下掉，“有二哥、姨娘，慕怎么会寻死……”
　　　　张小蝶忙拍了拍他的背，安慰着：“别哭了，你二哥、姨娘一定都是相信你的，和我说说，昨天你怎么掉进湖里的？”
　　　　虽然让个小孩回忆那可怕的一幕有些残忍，但不得不问。
　　　　司马慕楞了下，脸色更加苍白，他哽咽着，细细对她说来：“昨日，我偷听到公子要走了，心里难受，就跑到湖边坐着看鱼儿，姨娘说，伤心时就看看鱼儿，因为鱼儿会陪着水中的影子……”
　　　　“然后呢？”张小蝶心里叹息，多好的孩子，硬是给弄成这样。
　　　　“然后，我觉得后背有人推了下，就掉进了湖里，我想要上来，可身子就不听使唤，一个劲儿往下坠，我好害怕，我若没了，姨娘老了可怎么办？”
　　　　司马慕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低声的，压抑的，泪水像是决堤一般。
　　　　轻拍着他的背，张小蝶细声安慰着，心里更是确定是有人趁着这个机会要慕死，只是不知道干这件事情的人是怎么想的，说白了，这司马慕将来就是个废物，也不知道是招惹了谁，竟这么对个无害的小孩子。
　　　　越是想，心里就越是气愤，但也只能是想想，她张小蝶如今都是寄人篱下的，也不知道如今这好日子能过到什么时候，还有那些不知底细的杀手，随时都是张小蝶心头的刺，不说睡不安稳，可这两年走出去却总是提心吊胆，毕竟那伙人可是认得出她模样的。
　　　　怎么着，也要等长大了，模样长开了，才算是安全，至少杀手不会立即就认出，说不定到时候再打扮打扮，还真就换了模样，不是说女大十八变么？想当初她小时候那模样多可爱，可就是小时候长的太开了，到到了后，就过了头……
　　　　如今这模样，虽然也是好看，但她感觉得到，这不是极限！
　　　　“慕，我一定会帮你的，相信我，一定让你有个功名！”
　　　　司马慕欣喜地望着她，“你不走了？”
　　　　她笑着摇头，“难道我非不可要留在你家才算是帮你？”
　　　　司马慕那欣喜的目光顿时萎靡，“这么说，你还是要走？”
　　　　“唉……你脑子不是一般的木啊。”张小蝶忍不住戳了他额头，也亏的司马慕脑子不好使，也没有心机，不然她这动作娘的还真让人不相信她是位公子。
　　　　“可……可我总是记不住，也闹不明白你说的那些默书的法子啊，还有你给我写的题，那些中间的空，我明明记住该填什么了，一关上书就忘记了……
　　　　张小蝶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她怀疑这孩子记忆的那根神经是不是给马踢断了。
　　　　“你慢慢看书，童试还早，我回去后，有空就来看你，你也可以让你二哥把你做的文章捎来给我看，我帮你圈点了再托人给你送来……”
　　　　她知道回去后，若要来这里怕是不可能了，最多不过是能看看他的文章，做做样子，这小子心里也好受些。
　　　　司马慕听了还想说什么，可看到张小蝶眼中的为难，却住了口，只说：“那……那就再多住几天吧！”
　　　　“呃……”这孩子固执起来真像牛，“我姐姐病了，我要赶紧回去……”拉出秋言当藉口。
　　　　听到她说姐姐病了，司马慕才彻彻底底放弃了留她的念头，满脸的不舍，才止住了泪的双眼又红了，“那……那你什么时候走？”
　　　　“我就是来和你道别的，记住我的话，你二哥不在家时，就在小院里，别到处走动！”
　　　　司马慕咧嘴一笑，“呵呵，你怎么和我二哥说话一模一样！”
　　　　张小蝶嘴角抖了抖，原来司马炎知道这弟弟的处境，“记住我的话，下次我带糖给你吃！”
　　　　司马慕破涕而笑，猛地点头：“嗯嗯！”
　　　　还是孩子好糊弄啊……除了他，她脑海里想起了不知在何处的文瑾。
　　　　晌午刚过，司马慕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