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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绝代双骄3]经年-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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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中规中矩的是收拢至耳后的发束,万点之中,才算那从头到脚的唯一正常之处。
没了发丝遮掩,额头显露,脸颊的瘦削一眼可见,下颏线条凌厉,颈上阴影厚重。
那人真的夺了江云的明玉功么?江云走火入魔时几近六亲不认的狂态,孙盈余于脑中替换上殿主的脸,发现那就不叫走火入魔,而是那人常态。
孤苍雁忽然提出结盟,孙盈余也微微一怔,这两人结盟比翻脸容易,尔虞我诈,顷刻又走到尽头。
殿主不同意,终于轮到孤苍雁的杀手锏。
孙盈余暗地已将斗篷的系带解开,她爹半侧了身,将她臃肿体态完全呈现。她伸手扯了斗篷相连的帽檐,视野大开,瞅着她爹不曾留神的一个空隙,脚下生风,如同二八少女般伶俐地往前疾冲,口中大叫:“殿主救我——!”
孤苍雁险些被孙盈余这一语惊四座叫懵,那尖利的声量,简直比方才自己加上江玉郎两人的音量都高。
她一叫,便连那封禅台下许久不曾动上一动的身影,都蓦地轻颤。
江无缺身后,小鱼儿即刻去压他双肩,自认手上的力道已逾千钧,却仍怕他这兄长沉不住气。
设计神武宫,最根本的目的不是救江云,而是诛杀江玉郎;诛杀江玉郎的同时又不是要损兵折将,是以要借力打力。
小鱼儿想得美,但孙盈余是铲除江玉郎的疏漏,只因孙盈余是江无缺最大的疏漏。
而那丫头,心硬得很,虽讲是非道理,却只对她在意之人。
……
另边厢,孤苍雁心中,始终不及小鱼儿对这个女儿了解。
孤苍崖本不想伸手去抓孙盈余,他甚至没有想要限制她的自由,来时二人的商定是联手击毙江玉郎,仗得是江玉郎对孙盈余的不忍。
可孙盈余这一跑,全然打乱了步调。而她一叫救命,孤苍雁甚至想也没想,下意识便出手去捉。
斗篷如同抖落的蜕皮,孤苍雁一把握住,其间的人却金蝉脱壳,甩了个身,还将扮作男装的长发全盘甩落。
孤苍雁手中一空,当即大怒。他平生所恨,一是有人不识抬举,二便是有人不受摆布。
今日江玉郎与孙盈余,两人其一其二站了齐全,怎能不怒?
若论实力,孙盈余在她爹手下过不了三式,便是即刻扔下斗篷,一招捕风捉影,仍不费吹灰之力将人吸回面前。
孤苍雁扣住孙盈余后颈,还能感觉这人心有不甘的挣扎,“殿主救命”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封禅台上,江玉郎未有任何举动,他若一动,孤苍雁未必抓得住孙盈余。
似是早知如此,孙盈余翻来扭曲,却再未急着前冲,一回头,更借无人可见的角度,冲她爹悄悄使了个眼色。
孤苍雁意会,然而愈发不待见此女的自作主张,手下又是一重,孙盈余吃痛,当即一声哭腔,“殿主,我疼……”
孤苍雁不屑,果真卖得一手好乖。却待他猝然惊醒,那江玉郎追魂夺命的一掌竟已迫至面膛。
孤苍雁脑中一瞬间掠起许多想法,他想自己叱咤半生,难道我命休矣?又想这江玉郎的身形变化当真有如鬼魅,我竟不及?还想这人的念头究竟如何能瞬息万变,方才一刻,他分明就没有丝毫搭救孙盈余的打算。
江玉郎一掌劈至,顺势便可破孤苍雁罩门,轻易取其性命,报半生仇怨。
为这一刻,江玉郎等了十二年。第一日吞下那钳制自身的□□,他便想将此人大卸八块——这重临人世的一年,更是想杀孤苍雁想得发疯。他很清楚,自己什么都要与这人比,却不在乎如何得赢,只在乎对方如何得输!那昔时踩在自己肩头爬至顶峰,今日便要他堕入地底死无全尸!他至少要证明有人为这般废物背叛自己是何等愚蠢,那曾为助孤苍雁而施加于自己的一切,是何等可笑至极!
然而掌风落下的刹那,杀人与救人之间,那脑中心中全然空白之间,江玉郎不知为何,竟选了后者。
这一次,连孙盈余都有些后怕。可以做决定的不止江玉郎一人,孤苍雁在自己死、与拖人一起赴死之间,他一样可以选择卒于江玉郎之手的同时,碾死孙盈余。
孙盈余叫人一把抱离之际,还想要惊呼,然而心有余悸,双手搂住这人寒冷如冰的身体,感觉他托住自己就如托住个空壳般轻易,贴着他胸膛,便再叫不出。
江玉郎凌空后撤,与孤苍雁拉出距离,落地。
那孤苍雁得获生存,倒也不计较孙盈余去留。
江玉郎放手,孙盈余双脚着地,这一幕被大半无干人等旁观,又是一场好戏。
入口四周,江玉郎的死士虽未得家主命令,却还是变化了阵型,将孤苍雁拦于封禅台外。
孙盈余仍是觉得脚软,江玉郎未看她,也未说话。她唤了一声“殿主”便往反方向去倒,那人便伸手揽住了她。
“殿主,我想……”
“想什么?”他问。
他一点也未察觉自己的声音已变得轻缓,虽然仍旧冰寒,却慢了许多,低了许多,叫最狠的人心都变了不忍。
“我想……”孙盈余盯住对方心脏跳动之处,想早年为他疗伤,最一开始接触的契机便是此人明玉功的走火入魔。她太了解他全身内力的运转,走哪一条经脉,内伤时最先失了防护、变得最脆弱的……是他身体的哪一个部位。
那罩门,在他后肩,而她盯死的,却是他的胸前。
她腕上暗括轻弹,短匕显露,毫无顾忌一剑插入江玉郎心窝。孙盈余胸口直跳,见那短匕入肉之处流不出半丝血水,如她自己一般,都是世间诡异的躯体。
他是因她变作如此的……她拧眉,于对方怔愣之际,一举破开他心口,活活刺穿。
孤苍雁说什么来着,说江玉郎傻的么,说她哪那般容易得手——看吧,轻而易举。
江玉郎只觉心口钝痛,可他对痛的反应实在迟钝,直到孙盈余望入他眼内,毫无留恋地说:“我想要你的命,殿主。”他愣了愣,才低下头。
他一点都不奇怪自己终会死于孙盈余之手,初时,他既无感觉,也好像觉不出情绪。
直到那人仍不甘心,一掌击在他额间,他向后倒,对方掌力所汇的真气透入他头心,痛得人窒息,发丝散落,他望见自己飘至眼前的几缕白发——蓦然间,往事如潮涌现。
那手臂被斩、武功被废、身堕悬崖、引火焚身——眼界变作血红的同时,所有的痛,终令江玉郎有了实感。
他此刻中剑,剑柄握在孙盈余手中。可他竟然忘了,他本就是为报仇而来,他曾身死,入了阴曹,散了魂魄,仍旧回来,是为杀她!
但他竟然只剜过她一只眼,孙盈余假死,他却将她找回来,他疯了一样将她圈在自己身侧,是为杀她,不是被杀!
而他竟然相信,她十月怀胎,她跪地忏悔……他明知她不爱,为求生、或为报复,但不会是因为爱他,他却记得她说:殿主,我错了……她说她未被施加催眠术,所以那爱是真。她爱过他,爱过才觉得恨,恨他手段太毒,令人心太冷,到头来错的竟不是她——是他江玉郎!
“呵呵……呵呵哈哈哈……”江玉郎吞咽着血水发笑,他要杀她,那最可笑之处在于他要杀她,可是孙盈余恨他!
原来她恨他啊,恨不得他死,恨不得屡屡置他于死地,而他就是不懂,就是不明白!
跳梁小丑,那原是如何精辟的一句概括,他以为自己恨之欲狂,却不过想得发狂,他并不觉痛,只觉这万事的可笑。
孙盈余握他的手,静静待他去死,他就更笑得不可自抑。
那眼中与血色混杂一处的脸孔,是他十年来做过最冷的梦。他曾不止一次期冀她将自己在梦中扼死,可她做了最慈悲也最残忍的事,将他即便是死也舍不得清醒的梦,一遍遍亲手打碎。
吾爱至此,灰飞泡影。
☆、结局中
作者有话要说: 鄙视我吧,结局什么的我真的每天都试着在写,可是真的写不出……加上一直出差,其实这章应该完结的,被我无良地硬拆成两章,下半章会尽快的,不急的可以再等等……
置诸死地而后生。
孙盈余彻底实践了江无缺的观点,只是用在了不同的场合。
她没想过自己会这般容易得手,反而她想过,殿主会在“死”前与她同归于尽。
但无论如何,她成功了。
这一世,第三次以假死去换一人偷生。
第一次,为江无缺;第二次,为她自己;第三次……她低头,去看殿主死不瞑目的狞笑,他想来不会感激自己。
孙盈余曾想过最好的可能,江无缺放弃替铁心兰报仇,但那最好的可能,却也只有江无缺一人放弃而已。
殿主不能死,但无人容他生,还会有更好的办法吗?
虽然孙盈余觉得这人临死之际,那眼中的愤恨不甘,汹涌得能将人吞没。
可他终将活着,避过世人问责,而后远走他方再不涉足江湖——与其试图去与整个武林背道而驰,倒不如顺应民意诛杀首恶。反正她坏他的计划,他早习以为常,难道她孙盈余逆势而为,成全那人的愤世嫉俗之心,他就会原谅她么?
不可能的……孙盈余想,与其到最后一刻被对方发现,到你死我活剑拔弩张之际才抢到那人面前,叫嚣着说最不舍的原来是江无缺,说若保不住江无缺,殿主,我看你死也罢——那时那人该多恨,怕不止一死,才得泯除。
……
江玉郎一手,仍叫孙盈余紧紧握着,那手,指尖至掌心,早已失却温度。
围观之人,无论是失主的仇皇殿众、抑或除恶务尽的各路门派,哪怕是预见此景的孤苍雁,都有片刻的余悸与恍惚。
成功来得太突然,那人又死得太轻易,对于见惯了江玉郎起尸还魂的诸多过来人,谋定而后动的惊弓之心还是有的。
确认此人再无气息,孙盈余扬头,人丛中看去一眼,却将即刻要溃若散沙的仇皇殿死士吓作一团。
那方才压倒性的优势在于江玉郎的武力惊人,而江玉郎既死,下属只乞求抱头鼠窜,从来也未想过去找孙盈余报仇。
孤苍雁扬手,待要比出个一网打尽的手势,孙盈余蓦地高喝:“天尊面前,谁敢造次!”
孤苍雁一愣,便是这个空隙,孙盈余由半跪改为站起,手中还牢牢拖曳江玉郎尸身,口中宣称:“天尊悲悯,凡弃暗投明者既往不咎,若冥顽不灵,下场好比此人!”
说话间将那尸身拎着白发向前一送,四周有异动之心的仇皇殿死士登时跪作一片,俱是向天尊孤苍雁投诚自表忠心。
孤苍雁眼见如此,面上无奇,心中却一片郁悒。江玉郎已死,此际正是铲除那人势力的大好时机,况且在场门派有目共睹,他孤苍雁意欲为神,循的是正道,泽被的是神恩,不多时前邀江玉郎谋事,不过是看重那人实力,可助自己早封神尊。而今却只余一群乌合之众,想他天尊圣名,又哪堪此等歪门邪道拖累玷污?
然而孙盈余自恃除去江玉郎,一副功不可没不说,更如此自作主张代他发声,孤苍雁岂能再忍?
他借孙盈余之手杀江玉郎,而今人已死,杀人之手抑或杀人之剑,再无用武之地。
“满口胡言!”孤苍雁当即面色肃整道,“孙盈余,本座与你父女恩情早断,既无瓜葛更无情分,你自取江玉郎性命泄己私愤,却莫再来本尊面前攀亲认戚。今日仇皇殿上下作恶多端,便是统统葬身于此亦是天理循环,本尊只懂替天行道,却断不敢对此等恶徒心存慈悲!”
一番话落,孙盈余面上显出惊状,“爹,您是要赶尽杀绝?!”
孤苍雁更是愤恨。
那匍匐而拜的仇皇殿众,闻此对白皆纷纷起身,后撤回封禅台前,兵器尽亮,挨挤一处紧紧抱团。
孤苍雁并不觉有他,仍想这般瓮中捉鳖,身边又尽是些对仇皇殿恨得咬牙切齿的江湖人士,再任他如何大开杀戒,都该是万无一失的一局。
孙盈余却道:“爹爹眼中,女儿已是作恶多端之徒,但爹爹指使女儿刺杀江玉郎时,却不是这番说辞。您说待江玉郎死,取其妖血化为己用,纳其势力扰乱江湖,到时您身负神魔之能,又可只手遮天,江湖各派命数全在您一念之间,便是神祇入世也抵不上您风光。”
“住口!”孤苍雁方要斥对方无稽之谈时,那持剑对峙的仇皇殿众与各派势力,却均起了不小的骚动。
“爹。”孙盈余仍旧不曾放开手中死尸,苦笑道,“这江玉郎饱食狐妖之血,便是尸身都有无穷之力,爹您一向求窥神道,女儿杀了此人向您呈奉,为何您反倒将女儿一片赤诚弃若蔽履?”
孤苍雁微微一怔,便是这稍有迟疑,令他此时的面目在所有人看来,已是贪婪与狰狞之极。
孤苍雁并不怕被孙盈余中伤,但孙盈余却生生揪住了他满心沸腾的欲望——狐妖之血,通灵通神,这并非虚言。孙盈余不提,孤苍雁尚且有些在意,更何况此时,他的一步登天之心已然膨胀得无以复加。
“乖女儿,”他微微一笑,探手上前,“将尸体交予爹。”
孙盈余一副心甘情愿状,却不待身形要动,前前后后便已被仇皇殿死士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死士不敢轻举妄动,孤苍雁一脉与寻仇赶来的各派不知几时就要将他们连根拔起,但他们又断不能将江玉郎尸身交予孤苍雁,那样——那样就是十死无生。
现场有此想法的,其实远不止那群腹背受敌的仇皇殿死士。孙盈余指控孤苍雁野心,原先各派精英还只是稍有忌惮,却想自己也算人多势众,争斗起来还怕他不成?但眼下孤苍雁亟待取得的力量却似乎远超他们所想象,一个江玉郎已害得他们七零八落,孤苍雁再如孙盈余所言拿到那不知为何的火狐之血,其后果……
“盈儿,你待在原地莫怕,爹过来取。”
绝不可让孤苍雁得到江玉郎尸体——铮、铮、铮数声,十数把兵刃投空划出白芒。
孤苍雁翻身躲开偷袭,衣袂大掀,寒光被他拂袖一扫化去攻势。
便是这一变故,仇皇殿众面前,竟也渐渐聚集许多正道之士。
初时还有贪心不足之人想去抢夺江玉郎尸体,但孤苍雁于一旁虎视眈眈,若现场大乱,第一个便宜的并非那些想靠妖狐之血功力大进之人,而是孤苍雁。
孙盈余胸间起伏,手中紧紧抱着那尸骸躯干,旁人看来,她抱得越紧,那与她眉眼相顾的孤苍雁就愈是可怖。其不知孙盈余最怕的就是孤苍雁出手,她挑拨了眼下所有人去与孤苍雁为敌,只除了少数对天尊忠心耿耿的部下。她已用尽所有方法保全这已死之人,她夺了他自保的机会,代他的一局,非赢即死。
……
孙盈余身后,封禅台下,藏身暗处的小鱼儿自语道:“看来,她终不会再念父女之情。”
此语无声,却有气劲催动,被江无缺听在耳中,或者是小鱼儿故意说与他听。
前一刻,当江玉郎生死不明,江无缺曾有一瞬试图现身而出,只因江云被扣押于那人的死士之中,江玉郎死,江云难以独善其身。然而小鱼儿以暗扣死穴令江无缺不得动弹,更问他:“我有一事不明,你今日,到底如何打算?”
江无缺未答,便是耽误的这一刻,孙盈余已令满场形势逆转。
小鱼儿的担心不无道理,江云怎么说都还是江玉郎亲信,江玉郎伏诛,江云却不能反口说自己是忍辱负重甘当内应。只因江云剑下所斩的人命实在太多,累累血债高筑,当中已无该死与不该死之分,条条人命,都是罪状。
当初江云向江玉郎靠拢的第一步,小鱼儿便已持坚决反对,那一步之后万丈深渊,小鱼儿相信江无缺与江云心里都明明白白。
而今要救人,至多保江云一个周全,却不能保他光明正大地站回于日光底下,更莫说那少年长才的来日前景。
江云的才华小鱼儿看得到,剑技高超,心性至坚,假以时日必定光辉夺目,却不想叫情之一字毁得这般彻底。
小鱼儿不信江无缺心中不对这独子存半分期许,但现今看来,江云自毁前程,哪怕日后还得苟存,也只是隐姓埋名、远避江湖——这些,江无缺可能不在意,毕竟他有过最风光鼎盛之年月,但是江云呢?最污秽之处成长,绝地盛放,尚未灿烂之际却猝然陨损。
若连小鱼儿都心有不甘,江无缺纵然不看重那所谓的天下闻名,却也不会任江云有此余生,永无正名。为人父母,总要站得更高,遮风挡雨,辟清天地。小鱼儿深知江无缺为人,担当与避责之中选择,江无缺会选担当;但江云与他自己中间抉择,他从来也不觉得自己多么重要。
或者这才是小鱼儿最大的隐忧,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一个江云已执拗至此,他无从想象江无缺在对待江云一事上,会秉着何等的打算。
更何况,还有一个孙盈余。
“小鱼儿,”此时江无缺密语传来,问,“你准备何时放开我?”
小鱼儿原也不愿错过营救江云的时机,然而还是若无其事地编造借口:“放心,依这形势孤苍雁一时半会儿还占不到好处,惜凤巧巧也都被我仔细交代过,此刻混在人中,想必已找到了江云。”
“那又如何?”江无缺苦笑,“混战一起,她们连自保都成问题。”
“这不是还有我们么?”小鱼儿道,“一鼓作气、再而衰,出手也要选个好时机。”说话间向江瑕做了个表情,江瑕会意,便也跟着劝了几句。
江无缺未再出声,小鱼儿忍不住问:“你急着露面,究竟是怕江云有事,还是孙盈余?”也不待江无缺作答,即刻又问:“你当江玉郎真死了么?”
那人眸光侧转,暗处瞧来透彻明晰,竟也不似浑噩不知。
小鱼儿叹气,劝他:“心兰大仇未报是其一,而你或江云若有一丝闪失,心兰更会死不瞑目。但是孙盈余不同,纵使你多么在乎孙盈余,她活着便就是了,你却无需为她心中所求每一个心愿赴汤蹈火。是非对错,难不成一遇上孙盈余你便不会分了?大哥,生者逝者,仇者亲者,孰轻孰重,万望你清醒一些。”
“我自有分寸。”却不想一番肺腑,就换得此人一句敷衍,小鱼儿去寻对方眼底的情绪,幽深的,既非坚定亦非疏懒,唯平静而已。
忽然叹气,下颏微扬,小鱼儿只觉失望已极。
……
激战中的神武宫,厚尘弥天,砖石横飞。
江无缺有“混战”一说,这推断自然不会偏颇到哪去。纵然孙盈余挑拨了大多数、甚或可说是除飞雁山庄外的所有人去与孤苍雁为敌,然而孙盈余自己也并不好过。
她是孤苍雁眼中的猎物,却也是大多数人眼中的筹码,江玉郎的尸体更是块肥肉,需防的不止孤苍雁,只是那人尤为强大,孙盈余不得不引一场乱战而已。
眼看仇皇殿死士与各派人士死伤渐多,围攻仍是一浪接着一浪,然被群攻之人却稳如泰山不倒——孙盈余于眼疾手快躲避各种偷袭之时,便也发现封禅台前能与自己一般站着的人,已是越来越少。
有这么一瞬间,她想,江无缺在哪里,他真的不来了么?但顷刻又醒转过来,求人不如求己,何况殿主情况多么特殊,求谁也不能求去江无缺面前。
这样错过不见,说不得也是一种天恩垂赐,至少不用见那人因自己矛盾。
孙盈余本已做过最坏的打算,如果眼前与孤苍雁作对之人最终活下来,输的便是孤苍雁,那么殿主以死抵命,无论什么深仇大恨也该消了,尤其是铁心兰的一笔……孙盈余接下来只需拼死保其尸体,这并不难,因为江无缺或小鱼儿不出手,鲜有人能拦得下不要命的孙盈余。
但也有更坏的一种可能,混战过后,孙盈余要面对的是孤苍雁,这也是最有可能的一种可能。她以殿主之血扰乱了众人,其代价,是无论生死,江玉郎都已变作孤苍雁志在必得之物。
到那时,能护住一个不识动弹、不识自保的躯体,就只剩她孙盈余自己。
此刻看来,最坏的可能,便也是即将发生的现实。
手上抱紧江玉郎,孙盈余忽地一个马步站定,便再顾不得耳侧身后沸反盈天的刀剑迸发,一把抽出尸身手腕,苍白得发青的腕间,血管微微凸起。
蓦地张口咬下,孙盈余抬眼,见到被人群阻隔未能及时靠近的孤苍雁,那眼中爆发犹如赤焰般疯狂的恨毒与怒意。
孙盈余眼下有两个选择,一是发功震动江玉郎心脉,令此人即刻清醒,到时孤苍雁对江玉郎,胜负犹未可知。
但好不容易布下假死之局,她不甘心不说,若是殿主醒来,江云诱他纳下逆转的明玉功万一发作怎么办,万一便是对阵孤苍雁之时发作怎么办?孙盈余知道那走火入魔的计划是江无缺所定,自然就不敢小觑其威力,毕竟,论武学功法,江无缺见过的世面比孙盈余一世都多。
好在她还有最后的退路,那致孤苍雁贪婪的火狐之血本也不是无稽之谈,孙盈余体质特殊,若想短时提升自己内力,饮血于她而言正是捷径。
狐血本就是承负灵力的载体,外加孙盈余体内亦有火狐血脉孕育,两相契合,一时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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