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婳燕传-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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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
　　
　　三月二十五日
　　
　　十二位满汉蒙各旗世家女子入宫赏花，赏花的地方便在御花园的桃花林。初春，桃花绽放，粉黛色的桃花装点诸位姑娘秀气宜人，姑娘们规规矩矩的穿过各个宫门步到桃花林。等到了地方，领着她们来的姑姑让姑娘们站着等候娘娘们，姑娘们虽然好奇却也不敢坏了规矩，只能一个一个低着头站着。
　　
　　不消片刻，佟佳贵妃便带着德妃、宜妃、万琉哈小主、王小主及陈小主落上座，姑娘们跪地磕头行礼请安，佟佳贵妃笑着免了礼，看着姑娘们起身，规规矩矩的甚是满意。
　　
　　“本宫今儿邀你们来便是瞧瞧着初春粉花，你们不必太过拘束。”姑娘们起身道声是，佟佳贵妃又说道一些旁的事，审视着她们，姑娘们也不敢掉以轻心，都是谨慎小心的一一回道，过了会，佟佳贵妃挥了挥手让她们各自去瞧瞧桃花，不必在这里候着，姑娘们也不敢在诸位娘娘面前多待，便三三两两的结伴看着桃花去了。

　　安排的宫人怕姑娘们乱走，这桃花林的四周都有太监围着，通往桃花林的几条路甚至有侍卫把守，姑娘们虽然看着桃花，却一个一个侧着头看着红砖高墙，玉宇楼台，毕竟是她们头一次入宫，心里头都好奇的紧。
　　
　　看着姑娘们在远处嬉笑赏花，佟佳贵妃望向王小主，笑着道“王氏可瞧上眼哪位了？”
　　
　　“妾身瞧着这几位姑娘都是极好，此事还需贵妃娘娘与其他娘娘小主们帮衬挑选。”王氏回道。
　　
　　“咱们瞧再多也不如让两位皇子瞧。”宜妃靠在椅背上，左手捏着糕点打趣道。
　　
　　“宜妃娘娘说的极是。十五皇子与十六皇子妾身已经让人去请，想必一会便到了。”佟佳贵妃闻言点点头，只等着他们喽。
　　
　　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慢悠悠的走着，说起来两人都是不愿去的，见与不见对于他们来说，其实没什么区别，眼缘这东西所谓是可遇不可求，十五阿哥是心里头还有婳燕，这其他女子暂时也入不了眼，十六阿哥则是感觉这京城的大家闺秀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致都是一样的，看也看不出什么好坏，再者大家都会装模作样，谁知道是不是装的。
　　
　　引着两位皇子的太监们心里头是着急万分，这王小主可是吩咐他们，让两位皇子按时到桃花林，可是这两位皇子慢悠悠的样子，就是走到天黑都不见得能到，领头太监也宫里混了多年，便转头走到两位皇子面前低头恳求道“两位爷，这差事是王小主千叮咛万嘱咐的，若是迟了，奴才们的项上人头便是不保，还望两位爷可怜可怜奴才们吧。”
　　
　　十五阿哥瞧一眼没有说话，十六阿哥一直以来都是心软之人，看着太监着实是可怜，只好开口对十五阿哥道“十五哥，咱们快些走吧，毕竟是额娘吩咐的事，再者贵妃娘娘她们都在也不好让诸位娘娘候着咱们。”
　　
　　“十六弟向来耳根子软，这些个狗奴才说几句话你便听了，十六弟，这可成不了大事啊！”十五阿哥不屑的道。
　　
　　十六阿哥自从十八阿哥与婳燕一事后对十五阿哥就心生不满，但是此刻也不能当着奴才的面发泄脾气，只好压着火气不悦的道“我这也是为了我与十五哥着想，十五哥若是不乐意听便按自己的主意做吧，弟弟先行一步。”说罢挥袖离开，十五阿哥嗤笑一声脚步却也加快的往桃花林走去，虽嘴上说不同意却也不得不承认十六弟所言不虚，毕竟贵妃娘娘他们确实是得罪不起。
　　
　　两人前后脚的到达桃花林，十六阿哥刚给诸位嫔妃行礼后便瞧见十五阿哥入内行礼，侧看一眼，心想着，你不还是快步来了，十五阿哥并未理会，行礼后便走到王小主身后站着。
　　
　　姑娘们远远便瞧见二位皇子风度翩翩的样子，想看却都不敢看，各个都羞红了脸的低着头。而王小主看着身边人高马大的儿子们很是欣慰，腰板挺的笔直，带着一番炫耀的滋味。
　　
　　佟佳贵妃瞧一眼王小主便放下茶杯对着他们笑道“今儿就当做品茶闻香，不过，你们可不许莽撞，唐突诸位姑娘，知道吗？”
　　
　　“儿臣自当谨记贵妃娘娘之言。”闻言佟佳贵妃挥了挥手，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对视一眼只好往桃花林走去，却也不好与她们太近，只能不近不远的待着，装作欣赏桃花美景。
　　
　　半个时辰下来，他们二人累，那些姑娘也累，前者是站着发呆甚是无语，后者是害羞脸红耳赤的心累。诸位嫔妃待着时间长了也是无趣的，看着他们都没有兴致便让他们都散了，让王小主晚膳时问问二位皇子的意见，然后便尽快定下来。
　　
　　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早就知道这事，生怕王小主现在就抓他们回去，趁着人多散场的时候两个人快步的离开，等王小主送贵妃她们离开的时候，两个皇子早就跑的没影了，王小主心想你们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反正不差这一时半刻，再者王小主回去也得细细想想，刚才她可是将诸位姑娘都打量了一边，必须要给十五阿哥配个定定好的嫡福晋才是，王小主这时充满了干劲！
　　
　　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是分开离开的，十六阿哥刚走到北五所边上的万春亭便瞧见十七阿哥脚步匆忙的往御花园方向走，待看到十六阿哥喜出望外的小跑过来，十六阿哥疑惑的问道“走的那么快作甚？”
　　
　　“可算找到十六哥了，走，我们去找燕姐姐。”说罢就伸手拉着十六阿哥要离开，十六阿哥这才刚刚缓口气就被大力气的十七阿哥给拉走，好在半路上已经明白了缘由。原来是上次十二阿哥见到婳燕手指冻伤便托人送了些药膏，后来这事被十七阿哥晓得了，十七阿哥当日也去找了婳燕，可是天色太晚，但是十七阿哥没有瞧见，心里很是内疚，好在十七阿哥的外婆是御医世家出身，现在十七阿哥的舅表大舅父李仁民就是太医院右院判，而舅表小舅父舅李仁旭虽年纪不大，正值青年，医术却是屈指可数的高超，年纪轻轻便是御医，以后也是前途无量之辈。十七阿哥便去求着他小舅做些药丸以及药膏，今儿刚刚做好便打算带着十六阿哥急匆匆的去燕姐姐那里，而为什么要带着十六阿哥呢，这就是十七阿哥的私人原因了，因为现在十七阿哥有时候一见到婳燕心就砰砰的跳，有时候还会害羞同婳燕说话，一说话便会面红耳赤，话都说不利索，只好拽个人陪，这陪人的人选自然只有咱们的十六阿哥了，这点十六阿哥却不得知，此刻的十六阿哥还在担忧婳燕的伤。
　　
　　其次不光送药膏，前日，九爷曾给十七阿哥一封信，说是让十七阿哥下次探望婳燕时带给她。因为八爷之事，十二爷与九爷他们断了来往，现在的时局，能够找婳燕的确实只有十七阿哥了，这封信才会落入十七阿哥手中，十七阿哥原本是不想给婳燕带去的，但是又怕会不会是婳燕家中的事，只好这次一并带着去，免得耽误了事情，现在十七阿哥没有权势只能干看着心里着急。
　　
　　两个人到浣衣处时，婳燕刚好洗完三桶衣物，这段时日婳燕熟悉了流程，干起活来也麻利许多，洗完这衣服回去还能休息个一个时辰，这段时间刚好可以写写字看看书，偶尔教教宫女们识字，倒是过的开怀，虽然偶尔也会同翠波、绿莲她们互怼一番，大部分的时间却也算是顺心，总比一直在乾清宫提心吊胆的强的多，只有偶尔夜深人静之时显得凄凉落寞。
　　
　　婳燕看着二位皇子立刻行礼请安，十六阿哥抬手免礼，便让周围的宫女全都离开，只留着他们带来的侍从在旁边守着门，婳燕看着十六阿哥神气的模样捂嘴轻笑道“十六阿哥如今真是意气风发，听说最近在为十六阿哥挑选嫡福晋，可有人选了吗？”
　　
　　十六阿哥听此与十七阿哥对视一眼，毕竟这事不光只有十六阿哥，还有十五阿哥，虽然当日十七阿哥告知了婳燕，可是他也怕婳燕心有芥蒂，不能开怀。十六阿哥转过头后小心翼翼的看着婳燕道“姐姐，这亲事还没决定下来呢。”
　　
　　婳燕看着十六阿哥小心的模样，她晓得是他们担心自己因为十五阿哥而伤情，心中一暖，带着柔和的笑回道“虽然我不能说已经释怀，但是确实已经好了许多，他与我已经没有任何干系了。”如此这么一说十六阿哥却是是放下心，只是十七阿哥微皱着眉头看着婳燕，心中有了自己的打算。

　　十六阿哥叹口气，有时候总是想，当初告诉她十八阿哥之事是对是错，婳燕瞧一眼十六阿哥对其一笑，十六阿哥只好压下心底的纠结，开口道“其实今天找姐姐也是希望姐姐帮十六参谋，今儿贵妃娘娘她们让几位适龄姑娘入宫赏花，瞧一瞧眼缘。可是我总归是不晓得该定下谁，到时候若是不如意，岂不是家无安宁之日，想着姐姐也明白朝中局势也知道些世家小姐的品行，倒是不求相貌姣好，只求家族安宁，品行端正便是。”十六阿哥道出找婳燕的理由。
　　
　　婳燕闻言一笑“好，你且说说有谁？这事确实你该问我，选福晋不该只看人品相貌，她的家族背景才是最最要紧的，若是选错了，难免受起牵连，你瞧瞧，如今的十二爷不见受了我家中牵连嘛。”
　　
　　“姐姐，十六不是那个意思，真的只是让姐姐参谋一下而已。”十六阿哥以为说起婳燕的伤心的事，心中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啦，都过去了，你说都有那些世家姑娘？”婳燕问道，十六阿哥将知道的十二名姑娘的阿玛名字以及知晓的信息一一告知。
　　
　　婳燕想了想回道“这其中我认为满军正蓝旗三品官品级能特之女郭络罗·初文姑娘与十六阿哥最是相配。”
　　
　　“十七记下来，只是额娘的意思，是十五哥先选定才可定下我的福晋。”十六阿哥道。
　　
　　婳燕瞬间明白，反正王小主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婳燕又细细想了想开口道“既然这样我先给你三个人选，王小主最多也只能选个嫡福晋与侧福晋，三个人选便够了。”

　　“若是额娘也为我多选一位侧福晋呢？姐姐还是多选一位推荐吧。”十六阿哥担忧的道。

　　婳燕笑着摇摇头“十六阿哥，你眼下娶一位嫡福晋便足够了，侧福晋不急，若是王小主提议的话，你便推说，十五阿哥即是兄长，同一日娶妻虽是双喜临门，可是十五阿哥终究是兄长，岂能同兄长一样娶嫡福晋与侧福晋呢。”

　　“还是姐姐想的明白。”十六阿哥瞬间明白拱手回道。

　　“往后你们也要学的机灵变通些，成家了，便不在是一个人了，要有担当。”两位皇子点点头，婳燕笑了笑复道“好了，不闲说了，首先满正蓝旗郭络罗氏·初文姑娘为首选，汉正白旗陆芷珍姑娘为次选，满正白旗他塔拉氏·安芙姑娘为再选，想必这几位姑娘，王小主怕是不会配给十五阿哥，可能郭络罗氏会考虑，这几位虽然家世不算显赫，但是配十六阿哥却是刚刚好，你且记住这三位，倒时候你在瞧瞧，不必只听我的意见，眼缘确实重要，只是切记最好是这三位之一的。”十六阿哥点点头，表示明白。

　　十七阿哥看着十六阿哥低头默默记名的样子便开口道“姐姐，我与十六哥不便多待，这是九哥让我给你的信件，姐姐若是要回信，明日我安排奴才过来，顺便给你送些用的，对了，这是给姐姐用的药膏药丸，姐姐别忘了吃，这里是半月的量，没有了我就让人送来，姐姐可不许不用不吃。”说罢十七阿哥从衣袖中拿出信封以及药膏药丸。

　　婳燕看着信慢慢接过，药丸药膏也收了起来，抬起头道了谢，三个人又说了一番话，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才离开，一路上十六阿哥都在记着那三位姑娘的名字，只有十七阿哥心里有点担忧，他不知道九哥的信写了什么，又怕婳燕多想十五阿哥的事，一路上心事重重。

作者有话要说：
七七事变，勿忘历史！





第108章　百感交集
　　婳燕看着手中的信纸，脸上难堪至极，前段时日婳燕曾托人求九爷，却石沉大海，全无半点音讯，婳燕便明了九爷是不会帮她的，今日九爷让十七爷送来的信件，婳燕以为是解释之前为何不帮衬，却不料竟然如此污辱自己，信上大致内容不过是说九爷无能为力，若是她想要离开宫中不在干这般苦活，便可为滕妾嫁给他，倒时看在她是九爷的贱妾份上，会让八爷善待马齐，也许有一线生机，毕竟马齐到时候也算是半个岳丈之类的话。
　　
　　这封信简直羞辱至极，婳燕心里头明白，这里面不光只有九爷的意思，其中不乏八爷他们参合，只是这封信确确实实是由九爷亲自书写，用他的名义送来的，无论怎样他都是默认了这一切，婳燕不由得苦笑，九爷与自己的过往无论是真是假，如今也算是彻底的绝了，终究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
　　
　　婳燕拿着信件走到烛火旁将其烧成灰烬，婳燕看着被火焰吞噬的纸张面无表情的喃喃自语道“富察婳燕，你当真是个笑话，可笑至极的笑话。”
　　
　　晚间
　　
　　十七阿哥又去找婳燕，婳燕瞧见很是吃惊，急忙行礼问安，十七阿哥免了礼便急匆匆的说道“姐姐，我思来想去还是瞧一瞧姐姐，姐姐当真无事？”
　　
　　“没事，多谢十七阿哥关心，再者，之前你曾告诉过我赐婚之事，这么久了，我也想明白了，人总是需要向前看的。”婳燕心情因为那封信算不上好，却也打起精神，好让十七阿哥不要担心。
　　
　　十七阿哥看着婳燕强装开心的模样很是心疼，他知道婳燕不想让他看出来，只好压下心疼，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开口道“姐姐，明白便好。九哥给你的信，姐姐可瞧了？可需要回信？”
　　
　　婳燕面色一白，十七阿哥暗叫一声不好，有些焦急的道“可是姐姐家中出现变故？”
　　
　　“十七，日后你同八爷九爷他们走的远些，他们不是善人！”婳燕咬着牙低语道，十七阿哥看着婳燕咬牙切齿的模样虽然不明白却也点头，婳燕抬起头看着十七阿哥懵懂的样子忽然叹口气幽幽道“呵，自己在说什么胡话呢，说起来谁都不是善人，我不是，他们不是，任何人都不是，真是痴傻了。”
　　
　　十七阿哥看着婳燕一会怒一会忧一会笑的样子有些担心，姐姐这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婳燕看着十七阿哥担忧的样子，心中一暖，敛住心神，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只是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算了，我这都是在说什么，颠三倒四的，十七阿哥莫要害怕，只是人心难测，你且记住，末露锋芒。”
　　
　　“姐姐，九哥的信中到底说了什么？让姐姐这么语无伦次？”十七阿哥问道。
　　
　　“写了什么？还能写什么，无非是羞辱之词罢了，树倒猢狲散，一时言一时语，昨日郎情妾意，今日恩断义绝，谁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无人与你共患难，无人与你共生死。”婳燕仰头看着月色自嘲。
　　
　　十七阿哥看着如此模样的婳燕甚是不解，可是她知道姐姐这真是伤心透了，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九哥的一封信就能让婳燕那么失意，难道她与九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十七阿哥此刻有些怨恨自己太小，不能处理政务，若是同九哥他们一般年纪，也能护着姐姐些，何须姐姐这般伤情，十七阿哥叹口气，只能默默的陪着婳燕。
　　
　　半月后
　　
　　十五阿哥赐婚于和硕额附石华善长子，已病逝的汉军正白旗都统石文炳之女瓜尔佳·石烟蕴，其长姐乃皇太子妃，二姐是裕亲王福全之子保泰继福晋。虽不是王小主最满意的嫡福晋人选，但是此由皇上选定的，十五阿哥与王小主自然没有异议。
　　
　　十六阿哥是赐婚于满军正蓝旗人，三品官品级能特之女郭络罗·初文。虽不是大官之女，但是这人是婳燕帮其定的，原本王小主选定了一位汉军镶白旗人，左都御史兵部尚书萧永藻的次女，但这人并非婳燕所推举之人，十六阿哥怎能答应，只好推拖，说是瞧上眼了那位初文姑娘，非她不娶，当时十六阿哥又是当着万岁爷的面说的，王小主也只好同意。还好十六阿哥听从了婳燕的意见，那萧永藻其实是八爷党之人，若是十六爷娶了其女日后必会受起影响，而且其人比十五阿哥的嫡福晋的家世要好，起码父母健在，跟着八爷也是有所作为的，眼下王小主只是想着十五阿哥娶的虽然听上去好听，可是终究是无势之人，那么便让十六阿哥娶个名门望族的女子，若是当真娶了，日后王小主回想起来，难免会让王小主介怀，故而还是郭络罗氏更为保险，当初婳燕有缘一见，初文姑娘为人也是好，嫁给十六阿哥后婚后也能琴瑟和鸣，还好十六阿哥信任婳燕，也算了免了一场祸事了。
　　
　　婳燕得知此事后并未太过伤情，毕竟赐婚之事已经那么久了，现在的十五阿哥不过是结了痂的伤，总有一天那个伤会慢慢消失，外表看不见，只有自己知道的伤。十五阿哥赐婚那日晚上十七阿哥偷跑出来给婳燕带好吃的，陪在婳燕身边细心的安慰着，婳燕甚是欣慰，虽然不在难过，可是有这么个人陪着确实能好受些。
　　
　　一眨眼又是半月谷雨时节，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婳燕低着头快步刚回到小院便看见四爷背着手在内，院里的宫女们都低着头，僵着身子站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婳燕见此快步上前，福身道万福，四爷回过头看一眼婳燕，便抬手免了礼，侧目瞧一眼站着的宫女们，挥手让她们都离开，宫女们自然不敢违抗四爷的命令，一个个低着头快步离开。
　　
　　此刻院落里只有四爷与婳燕，婳燕瞧着四爷一身亲王装束欠身轻语道“奴才还未恭贺四爷，还望四爷莫怪。”四爷抬手表示无妨。
　　
　　二个人枯站着，说起来也还是二个人自从当日之事后初次再见，不过四爷虽然未出面，但是婳燕晓得四爷将自己的事都上下打点过，在暗处一直帮着他，这份恩情婳燕是铭记于心。

　　婳燕不晓得还需要说什么，只能低着头等着四爷发话，四爷抬眼上下打量一番久良才道“可明白了？”这一句可明白了让婳燕心中一顿，明白了什么？是明白了当日的蠢？是明白了当日的傻？还是明白了当日的自讨苦吃？
　　
　　四爷看着婳燕不语并未生气，只是转转手中的玉扳指“看来你还是不明白。”闻言婳燕抬起头看着四爷，眼神中带着不解。
　　
　　“看来是本王高估你了，你怕是一丁点都没明白。”四爷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看着婳燕道。
　　
　　“还请四爷指教，奴才该如何明白？四爷又为何说奴才不明白。”婳燕弯腰拱手求教的姿态问道。
　　
　　“本王若是告诉你，你就真的能明白了吗？”四爷反问道。
　　
　　“也许能，也许不能，终究是奴才太过愚笨，不懂什么是明白，什么是不明白。”婳燕看着湿淋淋的对面轻声道。
　　
　　“说说何为明白，何为不明白。”
　　
　　四爷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婳燕看着四爷，心中想了想，理了理最近的思绪才缓缓道“当日奴才若能忍下，也许就不会沦落至此，却又不明白，为何要忍。”
　　
　　“你做错了吗？”四爷问道。
　　
　　“皇上说奴才错了便是错了，说奴才没错便是没错。”婳燕抬头回道。
　　
　　四爷还算满意的微微点头，认同的道“这话说的不错，可你认为皇上会如何认为？”
　　
　　“自然是错了。”婳燕道，四爷却摇摇头，婳燕皱眉疑惑的问道“难不成还是没错？”
　　
　　“这便是你不明白的地方了。”四爷又是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婳燕心里头一叹，这猜来猜去的真是烦啊！
　　
　　“四爷就明明白白的说句痛快话吧，今日奴才才晓得四爷当真是会绕弯子。”婳燕有些不耐烦的道。
　　
　　“你莫要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你是奴才，有奴才这么同自己主子说话的吗？”四爷板着脸严肃的道，倒是吓了婳燕一跳，婳燕认为四爷也算是熟人了，何须那么尊卑，却不料四爷是较真之人，立刻跪地磕头道声错。
　　
　　四爷看着跪地婳燕眉头又是一挑，看来很是满意，抬手让婳燕起来，婳燕道声是，便恭敬的起身，低着头不敢在同四爷打趣，四爷瞧一眼婳燕恭敬的样子点点头“这才有奴才的样子，你要知道，你如今可不是木兰格格，是这劳役房的奴才，哪怕是同相熟的人私下里交谈，也要明白自己的身份，这宫里头多少眼睛瞧着，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吗？”婳燕虽然没有说话心里却是听明白了，看来之前同十六阿哥他们太过于放肆了，想来四爷是来提醒自己的。
　　
　　“婳燕，你该是个聪明人，虽然聪明人有时候也会愚笨，但是愚笨一次尚可，若是次次愚笨，那一点的小聪明便是笑话。”微顿，四爷背着手看着灰蒙蒙的天，又道“这人生便是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