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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废后不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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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
看她唇畔含笑,眼底流露出几分趣意,李治失笑叹道:“梓潼的七巧玲珑心,朕这回算是真真见识了。”设立羽林军,独立为北衙禁军,与南衙府兵分而治之,此举两人早已商议过几回,只因阻力甚多不得不搁浅,却没想到,竟能以程知节失职为契机,启用其为统领。两事并议,欲保全程知节,则需通过羽林军设立案,如此一来,叫那帮老臣也难有异议。
回想起先前,喝退求情重臣后,他仍在怒中,皇后微笑着盛了盅凉茶给他,轻声慢语地同他说了些后宫的琐事,民间的趣闻,不知不觉,便提起了去岁新春贴门神,掩面笑叹:“妾倒是听说,每逢年末,翼国公同鄂国公府外总会格外热闹,却不曾见过。”
“哈哈,确有此事,鄂国公倒也罢了,可翼国公昔日却是玉树临风,怎会让他镇宅辟邪?朕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依妾之间,倒不如卢国公来得妥当些。”讷敏不去看他陡然阴沉下来的脸色,自顾自地继续道,“程咬金的三板斧,妾虽从未见过,可民间流传甚远,想来斧头便是斧头,纵生了锈,只要磨一磨,用对了地方,还是不错的。”
“梓潼可是想替那厮求情?”
想到这,李治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你似乎十分欣赏苏定方?”
“有勇有谋,难得的将帅之才,大家当真不喜?”讷敏从从容容地抬眸扫了他一眼,笑着反问。
“怎会不喜?不止是他,还有王方翼,朕亦抱有重望,只愿他们不负朕之所托,早日凯旋。”
王方翼之才毋庸置疑,然此番得任副将之职,亦有几分自己的缘故,讷敏自是心知,却不曾开口谢恩,只轻声道:“妾亦坚信,这一日,不远矣。”
宫掖之间,少有真正私密,更何况,李治怒极到下旨,也不过见了讷敏一人,稍作打听,怎会不知其间缘故?只不知,这羽林军一事,究竟是出自谁手了。
次日再至甘露会见群臣议事时,讷敏分明地能感觉到,视线里的探究和敬畏。李治忍不住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得她展颜淡淡一笑,方觉心安。可心安之余,又不免好笑,这些时日,似乎,不曾见她如何紧张拘谨,便是执起朱笔落墨,也是平顺优雅,全无半分凝滞。
流畅得,仿佛她一直便在此处,熟稔而从容。
今日是诸妃觐见的日子,议完朝事,讷敏便起身离殿,欲回安仁殿。刚出了甘露殿,便听得身后长孙无忌平稳地见礼:“老臣见过皇后娘娘。”
“太尉不必多礼。”讷敏侧身避过,浮出一缕笑来,“竟能在此遇上太尉,真是巧了。”
“老臣特意在此恭候娘娘,还请娘娘恕罪。”长孙无忌还是那般富家翁似的和善模样,“今日始知娘娘之志,老臣佩服不已。”
“太尉可知本宫最钦佩何人?”伸手轻轻扶了下鬓间摇曳的凤凰于飞金簪,讷敏悠然一笑,“太尉所料不假,确是长孙皇后。对本宫而言,最在意的,莫过于圣人,而非王家。”
怔然目送着那道优雅至极,也尊贵至极的身影离开,许久,长孙无忌方回过神来,长长地叹了口气,终是,摇头离去。
满招损、谦受益,还请哥哥三思。
宫门相阻,内外有别,却是常理所在。
☆、第65章 中宫无子
自讷敏频往甘露殿;武则天便无一日不是心事重重,从进宫第一日,她心中的野望便从未消散过;可惜,十余年常伴帝侧,却从未得到过丝毫重视擢拨;只是,上苍终是眷顾她的,叫她若结识了尚为太子的李治,虽波澜迭起,亦有重重束缚,可她;终究还是回到了太极宫;回到她的战场。
一回宫,便盛宠不断,甚至,可算是最得君心的妃嫔。
下人吹捧,宫娥羡妒,仿佛诸事皆是得意顺遂的,可她心里最想要的,却让她觉得,越来越远了。
尚在感业寺时,不止一次地听闻帝后不睦,一个只知一味争宠的皇后,不是李治要的,却是她梦寐以求的。可谁知到,待她一进宫,一切却都不一样了,仿佛那些悉心打听的事实,如那镜花水月,梦一般的无痕。皇后贤淑大度,处事公允,只要你依循宫规法度行事,她从未有半点异议,深居浅出,连安仁殿也甚少离开,更不会干涉诸妃如何争宠。
在一次又一次地试探里,她分明地能感觉到,李治待皇后越发敬重亲厚了,却怎也没想到,突发急疾时,竟力主让皇后参知朝政。
从小到大,她无数次地听到旁人感慨:你若为男儿,当成大业。
她亦曾想象过,若为男儿,当出阁入相,醒掌天下权是何等的霸气。然女子亦有女子的天地,九重宫阙上,最尊贵的位子,就是她的志向。
可眼下……
御医隐晦地告诫她:“郁结于怀,不宜安胎”,也抵不住她心头的蠢蠢欲动。
“媚娘也想为朕分忧?”精心调养了这些时日,李治脸上再看不出半点病态,此刻又带着笑,颇有几分浊世佳郎的温和儒雅,“好生替朕诞育皇儿,便是最大的分忧了。”
武则天心中一紧,故作娇俏地拉了他的衣袖摇了摇:“九郎可是瞧不起妾?不依,妾不依,妾定要叫九郎刮目相看才好。”
“连狮子骢亦能驯服,媚娘之能,朕怎会不知?”
看着正值而立之年的帝王温和含笑的模样,神情间仍是温柔缱绻、情意绵绵的,仿佛,自己便是他心上最重的,也是唯一之人,可武则天却莫名地发凉。曾侍奉先皇,是她最大的心患,起初萧淑妃倒是挂在嘴边,她跟李治哭诉过一回,李治并未惩治,只是远了承香殿足月余,再往后,便无人敢提了。
可此刻,听他云淡风轻地提起,仿佛不过是随口一言,无心之失,然她又怎敢视为笑谈?
李治仿佛什么也不知,仍与她调笑嬉闹了一番,亦如往昔。
回到甘露殿,却忍不住叹息,同跟前内侍道:“为何皇后与旁人皆不同?”前几日,李御医问脉后,恭喜他圣体安康,一回身,讷敏便婉言提出欲回安仁殿处理积压的六宫事务。如今,六宫诸事太平,各司恪忠值守,陆风仪等人又尽心尽职,哪有什么紧要宫务?连芝麻蒜皮的小事也不见得有一桩。他如何听不出,只是皇后的托辞罢了。
皇后辅政,虽是权宜,可他也是真的信任。而她之后的作为,便是最严苛的谏官,也挑不出半分不妥,亦让他欣慰欢喜,自己并未错信。虽说眼下无碍,可李御医也隐晦地同他提过,此症当养,他还在斟酌往后该如何最为妥当,只是,那群顽固不化的老臣,委实让他头疼不已。
没想到,那些老臣尚未提出,她自己却已退了。
“梓潼何需如此。”
“在我这里办差的,可以犯错,有过亦无妨,人非圣贤,往后改了也就是了。”坐在书案前,讷敏捧着一盏茶,淡淡地笑着,“然进退二字,却半点错不得。”若不知进退,纵再聪慧忠心,又如何?徒增祸端而已。
不过三两日功夫,皇后忽染风寒的消息不胫而走,随后,陆风仪又往六宫宣读皇后旨意,暂停妃嫔请安一事,亦婉拒了诸妃欲往安仁殿侍疾的好意,只道是皇后病中需静养。整座安仁殿,进出的内侍宫女皆是神情沉静,莫说喧哗私语,便是环佩声,也听不清了。
听闻皇后染疾不见宫娥的懿旨时,徐婕妤正在屋里逗弄李弘,摇着小鼓的手忽的一顿,直到李弘咿咿呀呀地说着话儿,伸手来抢,方恍过神来,将小鼓递给李弘,看他抱着鼓咯咯直笑的模样,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修仪,皇后娘娘当真……”
“懿旨已下,自然是真的。”徐婕妤低头看李弘玩了会鼓,又丢开了去,伸着小胳膊朝她扑闪着,便笑着俯身,将他小心地抱在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一副再不肯深言的模样。
待人退下后,方听得她轻轻地叹道:“真明白人也。”
这一病,竟缠缠绵绵拖了一月有余,连外命妇觐见之事也搁浅了。
皇后无病,瞒得过旁人,可李御医却是心知肚明的,却又不得三日一问脉,来到安仁殿,也不过是坐在矮墩上闲聊说话。起初倒是挺清闲的美差,可时日渐久,就不那么轻松了。这两日,更是被叫去了甘露殿三五回,李御医忍不住叹了气,一脸的苦恼样儿:“娘娘若再病下去,微臣这吃饭的家当,怕也要被圣人砸去了。”
“圣人最是宽厚仁爱,李御医多虑了。”
噎得李御医都忘了自己还能辩驳,只得悻悻道:“微臣自恃医术,却不想,竟拿娘娘一个风寒之症,束手无策。”
“偷得浮生半日闲,可惜,本宫终究还是那俗人。”
听她这一眼,李御医顿时大喜:“微臣这便替娘娘用药。”说罢,恭谨地退下,往甘露殿复命去了。
听闻皇后痊愈,李治大喜,当即前往安仁殿,如此作为,又不知叫多少人孤枕难安。却不想,见到讷敏,也只有轻轻地一声叹息。
“各人的缘法,强求不得,妾如今诸事顺遂,感恩尚不及,又怎会有旁的心思?”此番假托染疾,却也叫她查出了痼疾旧患,道是体有顽毒,子嗣有碍。如此诊断,讷敏虽也意外,但心里却十分平静,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喜讯,她便早有了猜测,眼下不过是证实了而已。
而李治却不同。
以前帝后失和,他对皇后并不上心,倒也无甚感想;可如今,皇后堪为贤妻,甚得他心,既能为他料理后宫免后顾之忧,有可襄佐朝事解案牍之累,自是期盼能有嫡子承欢。临到头,却被告知,自是百感交集,李御医虽说得隐晦,可他自幼在宫中长大,耳融目染之中,怎会不知那些阴秽之事?
再思及昔日,对皇后的疏忽冷落,更是愧疚难耐,怜惜不已。
可此刻听她这般说话,只道是宽慰自己,李治情不自禁地道:“梓潼万勿伤怀,此事,朕已有计较,梓潼只需安心休养调息,诸事有朕。”
回到甘露殿,李治便把几个皇子都扒拉了一遍,太子敦厚,可昔日便有朝臣谏言,让皇后养在身下,却被皇后所拒,而次子李孝、三子李上金资质平平,四子李素节倒是聪慧懂事,却是萧淑妃之子,恐不相宜。老五还是皇后建议他认养在徐修仪地方,也是不妥的。
一番盘算下来,李治只得将视线挪到尚在腹中的老六身上。
“后宫妃嫔皆是姐妹,妾又怎能夺人之美?此事,大家不必再提,妾如何也不会应的。”若她不曾记错,往后的几位皇子皆是武则天所出,如今,好不容易叫她沉沦了下去,讷敏又怎会再给她东山再起的机会,“太子无过,大家此举,又置太子于何地?”
“李忠敦厚,却……”
李治摇了摇头,为人子,敦厚老实是德,可太子乃未来之主,如此性情,如何担天下之大任?
兀自叹息片刻,却见讷敏低头垂睑而不语,李治忍不住又是一叹:“你我既为夫妻,朕之子即汝之子,父母话儿女,人之常情,梓潼无需如此。”
“也是妾的疏忽,诸位皇儿,竟未有相熟之人。”讷敏轻轻地开口,虽是认错,可神情、口吻皆是淡淡的,平静万分。
“你啊……”李治摇了摇头,“朕说你不过。”
讷敏原以为此事就此揭过,却不想不过数月,李治便领着一应奶娘乳母,抱着呱呱坠地的小六到她面前,若非她见机极快,这皇家牒谱又该改了一回。
见她应允,虽打了折扣,李治还是心情极佳,逗弄了会小皇子,陪讷敏说了会话,应下了武则天晋封婕妤的事,便志意满满地回甘露殿处理朝务去了。
六皇子养于皇后膝下,不啻于一记巨雷,震得前朝后宫,不知多少人心思浮动。
太尉府上,长孙无忌抚须而叹,立身朝堂半生,许多事,心照不宣而已。而皇后此举,可进可退,大善也。
身为太子生母,刘氏险些就昏厥了过去,回过神来,也顾不得礼仪妆容,慌慌张张地跑去了徐婕妤地方,也不知说了什么,回来时面上平静,仿佛什么事也没有过一般。
彩丝院里,武则天尚在月中将息,眉心微微一蹙,仅作养子,总有些不足之意,可再一想,如此倒也不错,子以母贵,母以子贵,于她,总是利大于弊的。
☆、第66章 妾为君妇
生母乃帝之宠妃;养母更贵为六宫之主,六皇子的洗三礼,自是隆盛。而后;李治更当场赐名为“贤”,皇子取名;大多在周岁礼时,亦有得宠皇子于满月宴,然不过三日;便得的;诸位皇子里亦是首回;叫众臣侧目,妃嫔多思;再看向端坐在徐婕妤之后的武则天时,不免多了几分复杂莫名。
武则天一袭新裁的婕妤宫装,依礼守矩,花色式样全无半分出挑惹眼,鬓间只簪了朵时令的绢花,松松地插了支白玉簪子,素淡简单,然通体的气度,却硬是压下了一干燕瘦环肥。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倒好,卖子求荣,卖了一个还嫌不够。”皇后认子,虽是养子,可谁能保证就不会成真?除却刘氏,便属萧淑妃最是不满,眼下最得宠的、身份最为尊贵的便是她的儿子,可如今……
收拾不了小的,难道连大的,也说不得么?
“吾子可慰皇后膝下,实为恩典,妾无敢不从。淑妃若有异议,自可与皇后言明。皇后最是宽仁,定不会叫淑妃失望而归。”武则天难得地反唇讥道,“四皇子聪慧好学,区区一簿《礼记》,实不足挂齿。”
一提及此事,萧淑妃的俏脸陡然阴沉:“我儿如何,岂容你这区区婕妤置喙?”当初《礼记》之事,叫爱子饱受委屈,更让她成了笑柄,丢了好大一回脸,可那是皇后亲赐,她不能推诿,如今更心有忌惮,可这后宫之中,能叫她忌讳的,也只有中宫那一位。这份仇,自然是记在了武则天身上,“有这闲心思,不若顾念顾念自个儿,别落得个竹篮打水,什么也没捞着。” 过去这么久了,她也算瞧出来了,对彩丝院这位,皇后看似优厚有加,实则疏远着呢。
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哪会看不清下头人的动作?
瞧见李治微微拧眉,面露不渝,讷敏笑着叹道:“萧淑妃这张嘴啊,惯会得罪人,妾昔日,不知道被噎了多少回,恼时真恨不得拿针缝起来才好,如今想来,倒也颇是好笑。”
李治亦被她逗笑了,忍不住打趣道:“梓潼有此心,朕亦妇唱夫随一回,何日用针,知会一声,朕递给你便是。”
讷敏横了他一眼,啐道:“妾可不是那小鸡肚肠的。”
“梓潼宽仁贤明,天下共知。”
明明最是正经不过的一句,可听他含着笑道来,却怎也不对味,两人并肩而坐,挨得本就十分近,李治说话时,又微微侧过身来,莫名地生出几分旖旎,皇后薄怒浅嗔,帝王温情含笑,帝后和谐,国之大幸,叫一干重臣亦是宽慰不已。
却让宫妃佳丽的心情不那么美丽了。
皇后本就尊崇至极,又得皇上如此敬重,若是再得了宠,那还有她们什么事?
后宫的心思,讷敏纵没瞧出些什么来,也猜得到。惴惴了几日,却见安仁殿与往日无异,也渐渐放下了心。
“娘娘何必如此?”旁人不知,可陆风仪怎会瞧不出,娘娘心里,怕是半点情意也无的。
“六宫之中,雨露均沾,亦是本宫职责所在。”讷敏素来畏寒,还未入秋,便撤去了竹帘、蒲席,如今,连炭盆也添上了。此刻,正拢着白狐狸毛的毯子坐在案前,舀了本册子细细看着,不时用笔记录些什么,听到她的叹,随口应了一句。
陆风仪忍不住又是一阵叹息,造化弄人哪。起初,皇后日日盼着,念着,守了一宿又一宿,可惜,除了十五、十六,祖制规定的日子,圣人很少往安仁殿来;如今,圣人倒是往来频频,几乎天天都会过来坐坐,用些点心吃食,逗弄逗弄小皇子,娘娘却又淡了。
讷敏并不知道她如何感慨,也无心顾及这些枝末繁节,正对着刚刚誊录而成的纸笺发呆。那日听得宫人闲聊,道是京城米食又高了,米斗七钱,讷敏便上了心,差了亲近的内侍往各铺子查探,不过数月,便涨了一钱余。如此涨势,叫她如何还坐得住?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几番用兵西域,她本就有些担忧,命户部将历年存档取来,又借阅了兵部军士人数及发饷留案文书,择要而录,可此刻对着自己多日的成果,却不知该作何思量。
恰见李治满脸喜色地进殿:“朕刚接到前方军部文书,苏定方大破西突厥,生擒了沙钵罗,世上再无西突厥矣。”开疆扩土,此等盛事,如何不叫他热血沸腾?再用不了多久,便是举国欢庆,共迎前方将士凯旋而归。一得此讯,他便离开甘露殿,往讷敏这里来。
若非手里这些纸,讷敏也是极欢喜的,可眼下,她只觉得这大胜是压在大唐的脊梁根基之上而来的,哪还能笑得出来?
“妾这里亦有一份草书,大家不妨先看一看,再喜也不迟。”
李治只觉她怪异得很,依言接过,起初倒不觉如何,可越往下看,脸色便越阴沉,只觉这薄薄几页重如千钧,平日可弯弓射雕的手亦有些拿不住,颤抖了起来:“此事,有几分把握?”
“妾调阅了户部、兵部的留档,皆是妾一手誊录归总的。”朝国大事,她怎会儿戏?讷敏倚着桌案而立,轻轻地补充了一句,“反复校阅三遍,方得的。”
“随朕往议事殿。”李治一面往外走,一面沉声吩咐,宣长孙无忌等人进宫。
刚刚议完事,走得慢的,连太极宫都还没出,又被宣了回去,众人心里也是蹊跷得很。一进殿,便看到李治凝重地坐在主位上,讷敏坐在一旁,也难得地敛了笑。
未等众臣见礼,李治便开口道:“叫他们也都看看罢。”
讷敏点点头,将手书递给跟前的内侍,长孙无忌位高权重,自是头一个翻阅的,一见字迹,便微微一怔,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讷敏,又低头细看起来。这一看,富家翁般和善的笑容顿时凝住了,越看,越是沉重。
听得有人喊他,方回过神来,见几位同僚都看着自己,忙把纸笺递了过去,忍不住问道:“娘娘怎会忽有此念?”
“本宫听闻,如今京里米斗已至七钱,若本宫记得不错,永徽元年,米斗不过钱,秋收时只需三四十文。”若是贞观初年,米价七钱倒无可厚非,可如今,百姓户逾四百万户,又是风调雨顺,粮价却涨成这样,让她如何不生疑,“本宫又差人往布行、车马行、酒楼、客栈尽数查探了一番,却发现都涨了不少,只是,户部的各项赋税,跟往年无甚差异。”
解释了一番,却见除却长孙无忌等寥寥数人,许多人仍是一脸不以为然,并未觉得如何严峻,讷敏忍不住叹了口气。通货膨胀,她心里已万分笃定,却不知该如何阐述,若不及早处理,一遇灾荒,怕就真的出事了。
不过,看到李治这般,也略略心安。
圣人有命,群臣心中纵有异议,也不敢丝毫忤逆。更何况,一向明哲保身如锯嘴葫芦的长孙无忌竟开口自荐,主理此事,更是雷厉风行,查天下粮仓,府兵卸甲,重估铸造司钱币之量,一连串的举措,初见成效,更让人对太尉手腕佩服不已。
长孙无忌面上还是一团和气,靠谱的话却半句也没有,讳莫如深的模样,叫大家更觉深不可测,惟有他心里自知,盯上铸造司的,哪是他,分明就是安仁殿那位。
既是皇后先提出的问题,长孙无忌领了差事,自然往安仁殿走了一遭。讷敏端着一盏暖茶,状似无心,轻轻地叹了一声:“东西贵了,这钱,也多了。”
虽心忧民生,然西征大军大胜而归,自是满朝欢庆的大喜。
大朝会上,便有人奏请泰山封禅。
李治在位励精图治,如今更有灭突厥、开疆辟土之大胜,封禅之事,亦在常理。有人提议,群臣便纷纷口称万岁,跪请求允。
如此大喜,李治自然无不允。
这厢刚应下,那边又有人跳出来,道:“圣人秉天意而泽苍生,时登东泰,不若以天皇为名。皇后宽仁贤明,乃天下之国母,亦可为天后。”
退朝后见到讷敏,李治便将此事提了,讷敏却是一愣,并称二圣,不是史上武则天的谋划么?
“朕亦觉此意甚好。”将她的手置在掌心,微微收拢,李治笑着叹道,“此番,亦多亏了梓潼,若不然……朕欠你的,实在太多了。”
“大家这般说,倒叫妾无颜了。”讷敏微垂着首,将另一只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忽而抬眸,凝目于他的眼,温声道:“妻以夫为天,妾为君妇,何以齐肩?”
轻柔和缓,仿若和风,却又掷地有声,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李治望着她,沉默许久,方轻声应下。
同众臣再议此事时,忍不住将讷敏的话复述了一遍,末了,更是叹道:“此生得王氏为妇,朕之大幸,亦我大唐之福。”
☆、第67章 太子李忠
天后之议虽搁浅;但李治对讷敏的信任;却愈加亲厚。而风眩之症愈甚,至头重目昏不能视物;朝事政务一应由讷敏处理;每有御史上谏,却从无采纳应允。便是讷敏;也几番婉转建议,太子渐长;然李治却总握着她的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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