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游]JustaGame-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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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在下方的少年悠闲地吐出一圈烟雾，听到杏奈的声音的他偏过头，用迷离的眼神在杏奈身上游移着，“啊呀，杏奈？真是稀奇，你居然也跑到Jail　house里来了啊……”
　　少年悠哉的模样，和健及美香的反应完全不同。
　　卓郎随手找了个地方熄灭了烟头后迎接似的走到台阶下方，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嘴角挑起一道慵懒的弧度，“怎么了班长？请问有何贵干啊？”伸长了脖子，他自然看见了立在杏奈后方的连湘，“哟，还带了个没见过的小姐姐呢。可惜，这长相完全就不是我的type啊。”
　　面对卓郎的调侃，连湘倒是不以为意。她催促似的戳了戳杏奈的后背，示意往前。
　　接受到连湘的讯号，杏奈扶着另一侧的墙面，缓慢地走下了楼梯。卓郎没有阻拦，反而还模仿电视剧中迎宾的侍者，主动为两人让开了道路。
　　堆满木箱的地下储藏室的空余面积本就狭小，在塞进两个人后便更显拥挤了。低矮的天顶上晃荡着一只孤零零的灯泡，方才连湘与杏奈瞧见的那抹黯淡的橙黄色光芒，正是这只布满了灰尘的灯泡在通电后燃起的亮光。
　　如此逼仄的空间，内部环境一目了然。在这里的只有卓郎一个人。
　　杏奈绕着屋子看了一圈后又转向了卓郎，“卓郎，你把俊君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一想到自己要寻找的人，她终于从心底生出了些勇气，连质问时的口吻都变得坚定了不少。
　　“啊？俊？”卓郎重倚回箱子上，揉了揉他那一头稍显凌乱的短发，“那家伙……谁来着？”他的眼神迷离，眼前像是蒙着薄薄的一层寡淡的雾气。
　　想要伸手打开其中一个木箱的连湘因他的用词暂时停止了动作。
　　挡在他面前的杏奈，则为他这不负责任的话语气得浑身颤抖。
　　“喂喂……班长，你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吗？”注意到杏奈的反应，卓郎露出了个敷衍的笑容，双手一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俊那家伙，谁知道啊……他不是早就回去了吗？”
　　从进入这间地下的储藏室后就一直把自己当做透明人的连湘，在听到这句常见的托词后不由得朝天翻了个白眼。只要说一句“不知道”，就能把一切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你说谎！”杏奈猛然拔高了声音，“俊他没有……他一定还在这里！”
　　卓郎挑起一侧的眉毛，这个动作让他整个人显得痞气十足，“证据呢？”他说话时的语调一直是慢吞吞的，还刻意将每个说出口的音节都拖得很长，“没有能够证明的证据的话，说谎的就是班长你哦。哼哼哼……”他得意地笑了起来，从裤袋中摸出了一包烟。
　　对于这种家伙，不管他话说得是否有理，都只会让人气得想直接一拳闷在他那张笑得得意的脸上。
　　“卓郎，这里有一个吃人的怪物，这是很危险的事啊！再这样下去，俊君他一个人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杏奈急了。若卓郎执意不肯说出俊的下落，那俊的情况恐怕会与之前的健一样，凶多吉少，“健君……健君他已经被那个怪物给吃掉了！你没有听到吗，刚刚的惨叫声？！”
　　“切……”没想到，杏奈的苦心劝慰换来的只有卓郎的一声低声的嗤笑，“怪物？”不断试图点燃打火机的手指滞在了半空，“班长你还真的相信啊！”卓郎嘲弄地睨着杏奈，“那可是，”他用火机戳着自己的胸口，“我们……我、美香、还有健……”唯恐杏奈依旧是这幅搞不清状况的样子，他刻意将每个人的名字都用那种令人厌恶的语气念了出来，“是我们发布的谣言！谣言！”
　　“现在看来这个谣言还是满成功的嘛，”卓郎点燃了第二根烟，放在唇边用力地吸了一口，“至少……班长你就相信了！”说完，他将含在口中的烟雾，全部喷在了杏奈的脸上。
　　“咳、咳咳……”杏奈几乎是下意识地偏过头想躲开了那股难闻的味道，可因为两人之间距离极近，她还是免不了吸进了几口那呛人的烟气。
　　“算了，杏奈。”之前一言未发的连湘在此刻开了口。她重新合上了刚刚被她打开的一个木箱，在看到放在箱子中的物品后，连湘的脸色显得有些阴沉，“还是快点走吧。就算我们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也得不到俊的下落的。”
　　“可是……”杏奈似是还想说些什么，但当她看到连湘的表情时，竟听话地保持了沉默。
　　待杏奈先通过楼梯离开了位于地下的储藏室后，连湘转过头，看着在一旁不停抽烟的卓郎，“喂，”因少年之前的表现，连湘都懒得对他直呼其名，“放在你裤子口袋中的这把钥匙，可不可以给我们呢？”连湘伸出手，目标明确地指向卓郎的牛仔裤口袋。
　　事实上，这只是一句象征性的询问，她根本不在乎对方的意愿
　　卓郎抬起眼，像是确认她的身份似的盯着她看了好久。“好啊。”没想到他爽快地答应了，“反正这东西对我也没有什么用处了。”说完，他从裤子口袋中摸出了什么，丢给连湘。
　　不知是尼古丁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作用扰乱了他的神智，以至于卓郎完全忘了细想，为何连湘会知道他的裤子口袋中究竟藏了什么东西。
　　连湘接住了这串挂着吊牌的钥匙，目光再次投向卓郎时，她的眼中充满了同情。
　　“最后，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卓郎不耐烦地挥了挥夹着烟头的手，“有什么话就快说啊，不要磨磨蹭蹭的。”
　　“浩在哪里？”连湘冷静地提出自己的问题。
　　杏奈在楼梯上等着连湘。见到连湘出来后，她就焦急地迎了上来，“恋香小姐，你在下面和卓郎说了什么？他说出俊君的情况了吗？”
　　连湘摊开手掌，她的掌心正躺着那把从卓郎处拿来的那把黄铜小钥匙。钥匙上挂着一串吊牌，牌子上写了几个模糊的小字。杏奈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将吊牌凑到冷光下细看。
　　“三楼，书斋。”她低声念出了吊牌上的文字。
　　“没错，”连湘说，“我想，这就是俊君的所在之处了。”
　　这座洋馆中有好几阶从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但连接在二三层之间的台阶，却隐藏在二楼某个房间的角落中。当打开了特殊的机关后，天花板上方的暗门随之开启徐徐放下一道绳梯。爬上梯子，就到达了被隐藏的三楼空间。
　　并且在与卓郎分开后她们就再没遇见青鬼的身影。因而这一路真是顺利得不可思议。
　　神秘的三楼的构造实则很简单，一条简单的笔直的走廊，衔接着两侧不同的房间。其中一个就是在爬上绳梯后到达的三楼阁楼。另一个……想必就是她们此行的目的地了。
　　杏奈看了眼手中的钥匙——连湘主动将其交给她保管——主动往前走去。
　　不知这里究竟被废弃了多少年，乃至于每往前一步，都伴随着无数尘土飞扬在空气中。
　　走廊不长，很快就到了尽头。
　　立在唯一的一扇门前，杏奈无意识地停顿了片刻，而后匆忙地将钥匙塞入锁孔中。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的手抖得厉害。
　　随着钥匙轻轻地转动，连湘听到了锁匙的一声轻响。
　　杏奈抬起手，试探着去推这扇从外观看起来极其普通的门扉。但她的手却僵在半空。
　　“到此为止了。”
　　清淡的女声化为一丝冰冷的气息，从她颈后抚过后绕到咽喉的位置。
　　“恋香小姐……你想做什么……”
　　柔软的手掌此刻恰好地握住了掌控她的生命的脆弱之处。杏奈呆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她知道，只要自己有了多余的动作，身后的少女便立刻能让她身首异处。
　　“没关系的，杏奈。”连湘的声音一如之前般平静，下一刻她倏然提高了声音，朝着门后喊话，“喂，俊！快点出来吧！如果你打算继续保持沉默的话，我可不能保证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哦……”
　　她话音未落，面前的门即刻从内部打开。
　　在那一瞬间，连湘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在黑暗的宅邸中穿行许久，她快要忘记了阳光的颜色。因此，当温暖的金色光芒透过纤尘不染的窗户玻璃落在她的眼皮上时，她的眼球感到了微微的刺痛，生理反应几乎让她快要落下泪来。
　　待到连湘逐渐适应了这强烈的光线后，她缓缓地睁开了眼，对上少年的视线。
　　少年还穿着一身高中生的纯黑色制服，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前。他生着一张乖巧的脸，样子更像是一个初中生。而在他身后，则是与整座Jail　house的风格完全不符的一间普通的男生卧室。一尘不染的床上，叠得整齐的被子摆在床头。一侧的墙边倚着衣柜，另一侧的墙边则是占据了正面墙的夸张书架。就放在他的写字桌上，笔记本电脑中的画面似有些眼熟。
　　连湘歪了歪脑袋，确保自己的身体没有被杏奈挡住。不过她的手依旧恰到好处地扼在对方的咽喉部位，丝毫没有放松，“我该怎么做才好？”她问俊。
　　“需要杀掉吗？”她无意识地收紧指尖的力道，“青鬼……”
　　被连湘掐住脖子的，不再是那名可爱娇俏的少女，而是她在宅中所见过的那只浑身青色、头与身体不成比例的怪物。杏奈不见了，不如说，从来没有过这样一名少女。
　　俊闭上双眼，片刻后复而睁开。
　　“祝贺你。你通关了。”他说，平平的语调中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

　　凭代之花10

　　这只是一局游戏而已。
　　连湘看着俊书桌上那台笔记本电脑中游戏制作的界面苦笑不已。
　　所有人都是假的。杏奈、卓郎、美香、健……还有她，至今为止她遇见的所有的人物，都是处于俊制作的这场游戏中的NPC而已。
　　“这种感觉真是奇怪。”她身后，依然僵立在门边的少年表情古怪地说，“没想到这也会变成真的……我更新了游戏的版本，现实情况中的剧情也会随之改变，”说着，他垂下头，避开了连湘朝他投去的视线，“可是距离新版本发布已经过去半年了，你是第一个走到这个结局的……这个，唯有两个特殊条件才能开启的special　end。”像是自满于自己的创意，俊不由得咧出一个笑容，只是他此刻的笑，竟是比哭丧着脸的样子还要难看几分。
　　如今再看，俊口中的两个特殊条件一目了然：其一是发现卓郎藏在裤袋中的秘密书房的钥匙；其二，便是发现“杏奈”并非人类而是青鬼的事实。
　　但，若不是当时连湘听到了蔷薇小姐给予她的提示，恐怕无法立刻深想至此。
　　在三“人”之中，其中一个是人，一个是鬼，还有一个，什么都不是。
　　健及美香在与她们相遇后与常理相悖的表现，便让连湘猜测她们两人之中必有一个并非正常人类。又或者，两个都不是。
　　当连湘到达位于地下的储藏室后，这个推断终于被验证。
　　就在杏奈与卓郎对峙时，连湘则在旁打开了一个被独立放置于角落的木箱。箱中塞着厚厚的棕色毛毯，从毛毯的缝隙中露出小半张少女秀气的面容，她的额角凝固着一大块狰狞的猩红，干涸的血色愈衬得她的肌肤如瓷般脆弱易碎。
　　盯着裹在毛毯中那仿若陷入沉眠的少女，连湘却感觉好似有人残酷得扼住她唯一的咽喉。一时，连呼吸这般简单的动作都变得艰难许多。
　　杏奈与卓郎的争执仍在继续。她能听见杏奈焦急而无奈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自己的耳蜗，但她视网膜所接受到的讯息却是，身后她正在与不良少年争执的少女，实则早已变为一具冰冷而僵硬的空壳，被人粗暴地装在了这个小小的木箱里。
　　连湘又给了几秒钟强迫自己必须接受现实。她努力保持着与之前同样的表情。
　　缓慢地转身，她低下视线。
　　地下室内，唯一的光源便是孤零零地悬挂在半空的一枚灯泡——天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还会供应电力。颓丧而昏暗的橙色光芒落于粗糙的水泥地面上，在杏奈脚下勾勒出一个与她娇小体型完全不符的诡异剪影。
　　霎时，迟钝地回想起那句提示的连湘看了眼自己的脚底。偏偏，她脚下什么都没有。
　　她应该在更早的时刻就注意到。阳光照射着的那片全是灰尘的地毯上，从没有出现过她的影子。
　　自进入Jail　house以来便一直缠绕在连湘心头的疑问，自那一刹那起就全得到了答案。几乎无法透入任何光照的建筑，携带照明用具而永远执意走在她前方的杏奈，及健和美香在与她们相遇后的种种行为，皆一一有了印证。
　　连湘是“鬼”，因此健和美香都无法觉察她的存在：健会因自己的手拍到一个空气中不存在的物体而陷入恐惧，美香根本就看不见她做出的提示口型；杏奈是“青鬼”，所以健在看见她时会吓得立即逃跑，而美香则在听到她的敲门声后依然缩在被锁上的门内不停发抖。
　　既然连湘是“鬼”，杏奈作为“什么都不是”的特殊生物，那唯一的“人”，指代的又是谁？
　　不是游戏中空虚的数据，并非供人操控的角色，而是实实在在的、有血有肉的人类。
　　连湘的目光再次投向俊，“你是游戏的制作者，你才是唯一的‘人’。”她低声问，“所以，这所有的一切，是你为杏奈制作的复仇游戏，对么？”
　　在连湘的猜测中，故事的开端，是为了保护俊不再受到卓郎等人的欺负而被无辜殃及的杏奈，在混乱中失去了性命。卓郎等三人之所以会出现在Jail　house中，最初的目的就是想找个地方藏起杏奈的尸体。
　　在这个故事里，他们不再是陪同友人一道前来试胆的伙伴，而是双手染上血腥的犯罪者。
　　连湘瞥了眼电脑的屏幕。界面正定格在那只青色的怪物将要进入地下室的前一刻，犯下罪孽的少年依然悠闲地与他罪恶的证据坐在一起，舒畅地吞吐着令人着迷的烟雾。
　　在打开存放着杏奈的箱子之前，连湘还在别的木箱中找到了一些她以前只在禁毒宣传展览的照片中看到过的小药丸。她想卓郎应该就是受到了这些药物的影响，才会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发现到她的存在，并看见了没有任何变化的“杏奈”。
　　即便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他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愧意呢。
　　所以，在拥有这般“强大”心智的卓郎面前，过去时常被他们欺负的俊，选择了这样一种无能且无力的报复方式吧？
　　借助能够成真的游戏的力量。
　　听着连湘几乎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询问，彻底陷入负面情绪的少年悲伤地颤抖不已。他畏缩着抬起眼睛，从刘海的缝隙中匆匆对上她的目光后又快速地移到一旁，“你也想要教训我吗？想要责骂当时那个懦弱的我吗？明明只是我游戏中的角色而已……”
　　俊软弱的辩驳，反倒是让连湘在嘴角牵起一抹微妙的笑意。
　　是了，她本就是代替了游戏原本的主人公浩的存在。她亦是游戏中的角色之一。
　　那时她询问了卓郎关于“浩”的问题，便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连湘不急着驳斥他无力的言论，而是慢悠悠地回过身，踱到了俊的书桌旁。就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一侧，她发现了一支漂亮的发卡。发卡上装饰着一朵盛放的鲜红色的蔷薇花，花朵很精致，像是女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可惜蔷薇的一朵花瓣上稍许染上了些奇怪的颜色，让那片花瓣相较其它则显得更为暗沉。
　　在一段时间之前，它可能还盛放在女孩如云的发间。
　　连湘伸出手，珍惜地将发卡拿起，放入手心。
　　“但是，”得到了蔷薇发卡后，连湘才轻声告诉他，“现在的‘杏奈’，也只是你游戏中的角色而已了……”
　　她背对着少年站立，因而没有看到从他眼眶中滚落的，名为“悔恨”的泪滴。
　　连湘离开了《青鬼》的世界后，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条架设与星河之间的石道上——如同之前几次的离别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已经得到了六颗颜色不同的宝石。它们安静地横躺于她的掌心中，在星子辉映中折射出温润的柔光。
　　至此她的旅程应该结束了。
　　这么想着，连湘不禁回头望了一眼。
　　脚下的纯黑色的石板路蜿蜒向更加遥远的地方，但那尽头却被笼罩在一片淡淡的霭气中，让人看不清隐藏在其中的道路的具体模样。
　　“对待想不起来的事，不如将它彻底抛却，就当做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吧。”
　　连湘听到狐狸先生的声音抚过耳畔，清晰地就好像他正站在她面前一般。而当她回头时，没想到真的看见了狐狸先生。他还是一如之前的打扮，一袭休闲的灰色西装与松着领口的白色衬衣，狐狸面具堪堪盖住他上半张脸，露出男人线条优美的下颚与唇线。
　　“狐狸先生……”
　　当这个熟悉的身影再度出现在她眼前时，连湘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每一根时时处于紧绷状态的神经在这一刻都放松了戒备，她整个人好像彻底卸下了那些极为沉甸的负担。
　　“我做到了。”连湘捧着手中的那堆宝石，全部盛到狐狸先生眼前。她这幅天真而自得的神情，就像是幼儿园中对着老师讨要表扬的小朋友。
　　“我知道的，我当然知道，你一定可以做到的。”符合了她的期望，狐狸先生鼓励般揉了揉她的脑袋，“既然你已经找回了我们的凭代，现在你所需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回归原本的位置……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茶话会的顺序？”
　　“我，记得的。”连湘轻声回答。
　　她记得，过去在蔷薇小姐的家中，和大家一起的茶话会。
　　一开始分配位置的是实花，猫先生却总是喜欢强占距离壁炉最近的位置；蔷薇小姐会从厨房中端出美味的红茶与各种各样的好吃的点心；比起诱人的奶油蛋糕，千代纸小姐更喜欢和果子的味道；鬼却不一样，他明明很喜欢那些西式甜点却总是固执地不愿承认，直到顽皮的松鼠抢走了属于他的那一份……两人很快就会闹成一团；狐狸先生是最安静的，他总是姿态优雅地端着茶杯，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其他人嬉戏玩闹的样子。
　　只是在有的时候，他会无意识地转过视线，往她所处的位置，瞥上一眼。
　　在这般充斥着欢乐的时光中，她一直只是一名看客。因为她和其他人不一样，她是直接因实花强烈的愿望而凭空诞生的意志。那时的她没有属于自己的姓名，没有可以托身的“凭代”，因此尽管大家都知道她的存在，但是能够真正看见她的模样的，就只有实花一人而已。
　　而狐狸先生有意无意的动作，就好像是在不断地确认她还在原处似的。
　　事实上，她并不能被他们中的任何一人看见。
　　“我当然记得。”就好像在刻意强调着什么似的，连湘又重复了一遍。
　　只要实花能在那些日子中体会到快乐，那么她自然而然地就能感受到。
　　连湘用空余的手从裤袋中摸出那把拥有花瓣形匙柄的银色钥匙，“这就是茶话会的圆桌。”这朵花的形状与蔷薇有些相似，原因是茶话会的进行地点都是在蔷薇小姐的家中。六片花瓣象征着圆桌旁的六张座椅，中间栩栩如生的花蕊则是铺着洁白桌布的圆桌。
　　参照记忆中的座次，连湘将手心中的宝石，一个个嵌入银色的花瓣。
　　“蔷薇小姐，松鼠，鬼，千代纸小姐，猫先生……”她一边填入颜色不同的石头，一边轻声呢喃着那些她再度回忆起的姓名，“最后是……狐狸先生。”
　　淡黄色的宝石在她指尖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
　　“稍等一下。”狐狸先生忽然开口制止了她的动作。
　　连湘不解地看向他。这时，她感觉到垂在脸颊一侧的头发被眼前人的手指轻柔地别到耳后。本藏在发间的耳朵突然就暴露在空气中，让她感到一股凉意。
　　“别紧张。”狐狸先生轻笑着安抚她。就见男人纤长的手指从她掌中接过象征着自身凭代的那颗圆润的浅黄色石头，温柔地将其戴在连湘的耳垂上。
　　在轻柔的动作间，男人的指尖不小心擦过连湘的耳廓，一阵酥麻感立即从他触碰之处生出，游走至全身各处，让她的身子不由得颤了颤。连湘不争气地躲开狐狸先生面具后含笑的目光，脸上的热度告诉她她的脸颊定是红了一片。
　　“这……”连湘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那块晶莹的石头上没有经过任何多余的修饰，连湘自己更是连个耳洞都没有。但没想到经过狐狸先生的动作后，那块石头立即就变成了一件精致的饰物，轻巧地缀在她的耳朵上。
　　“狐狸先生，为什么……”
　　这可不是什么商店里随处可见的漂亮饰品，而是狐狸先生的凭代幻化成的石头。
　　连湘抬手想将淡黄色的石头从自己耳间摘下，不过狐狸先生却在她行动之前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保持着这个动作，他顺势弯下腰，将唇凑到她的耳边。
　　“就让我这么陪在你身边吧……”没有发丝的阻隔，男人温热的气息毫无遮掩地抚过连湘的耳廓，吹得她的耳朵微微发烫，“你不会想象得到，直到最后才能与你相见的我，是多么嫉妒这一路上能够陪伴在你身边的他们啊……”
　　“所以在你完成蜕变之前的最后一段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