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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传]后宫琳妃传-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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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会有牢骚满腹的宫女、内监甚至是不得宠的嫔妃倾诉衷肠,或者议论一些上不得台面、明里说不出口的话,更有剜心刻骨的诅咒与恶毒的谩骂,或是有心之人散布的谣言。偌大宫廷,流言蜚语、闲言碎语、私隐秘密就是这样传了开去,甚至会闹得沸沸扬扬。
  万明昱正在思索,却是一把男声陡然想起:“云儿,当初我真不该让你入宫,前些日子母亲来信,说女儿会开口喊妈妈了……”
  万明昱大怔,一时间还未转过弯来,却听安小仪长叹一声:“卓武,当初公公无辜被冤入狱,家里败落一空,我虽是刚刚出月,但怎能看着一家老小沦落街头?入宫是情非得已,只要我得宠,你跟女儿,跟婆婆才能好好的。但你如何又入了宫当了侍卫呢?”
  “你一人在宫里头,我如何能放心?有个人照应不是更好么?眼见你过得这样艰难,我心里也难受,是我不争气……”
  “卓武,不怪你,当初入宫,实在是没了别的出路。我难不要紧,只要女儿过得好,我就放了一百个心。对了,女儿一岁多了,我特意去尚宫局打造了一只羊脂玉项圈,你给女儿带去。还有啊,女儿起了名字吗?”
  “起了,叫文楚。”
  万明昱回到长春宫的时候,依旧是心神不宁,耳畔不时回荡着卓武那一声悠长而温柔、却浸满了深深悔恨的“云儿”,采容奉了一盏海棠香片上前,低低劝道:“这种事情,娘娘预备如何处理?”
  “安柔荑好大的胆子,居然不是处子之身入的宫,还在宫外生养过一个女儿。她以为自己是王么!”万明昱且惊且疑,“那她如何瞒得过侍寝之夜?”
  采容道:“虽然难以想象,但也不是全无办法,奴婢私下里听说,青楼里的有些姑娘,为了使那些男人更加兴奋,往往手里藏着一枚鱼泡,里头灌着鸡血,只等行周公之礼时戳破。只怕安小仪也是如此做的吧。”
  万明昱听到此处,不由微微红了脸,轻轻斥道:“哪里听来的这些下作话!”
  采容亦是红了脸,垂首道:“是宫里头的一些老嬷嬷闲言碎语,恰巧被奴婢听了来。”见万明昱凝眸深思,采容又道,“安小仪素来与贵妃娘娘亲近,娘娘得贵妃娘娘赏识提点,她早有怨言,背后的诽谤亦是不少,娘娘可要借机敲打她?”
  “不必了,若是要震慑她,方才我便会出手。”万明昱捧过青花缠枝的茶盏,忖度着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安小仪虽然是十恶不赦之罪,但到底也是被逼无奈,若非她被抄家,也不会出此下策。慢慢看着吧,若她想害我,我自然不会轻纵了她!”
  万明昱啜饮一口香片,却隐隐觉得心口有些不适,吩咐采容道:“把窗户打开,殿里太过闷了。”
  雕花长窗被推开,殿外的紫藤萝开得极盛,远远望去,只见一片辉煌的淡紫色,像一条瀑布从空中垂下,在日色下泛着的点点银光如迸溅的晶莹水花。紫藤萝一侧,更有雪白的木香花、绯红的海棠花,层层叠叠,当真是一派融融春景。
  采容颇为得意,喜滋滋道:“不是奴婢王婆卖瓜,长春宫里,一到春夏之日,百花团簇,别的宫室远远不能及呢!听说长春宫地下,有温泉经过,方能使得这些草木这样茂盛。”
  清风吹拂,裹挟着浓郁的花香扑入殿中,万明昱深深呼吸几口,却觉得心中越发的闷,不由怒道:“每每太医来诊脉,总是劝本宫不要多思,要静心安胎,安胎药喝了一碗又一碗,怎的还是这样胸闷气短?”
  采容忙道:“娘娘,奴婢去请孟太医过来吧?”
  “不用了!”万明昱徐徐起身,面上似透出无限疲倦,“本宫乏了,要小睡片刻,你来伺候本宫更衣。”
  注:王,即孝景王皇后(?-前126年),为汉景帝刘启第二任皇后,汉武帝刘彻生母。王皇后是槐里(今陕西兴平)人,母臧儿为燕王臧荼孙女,父为槐里人王仲。燕王臧荼是秦末汉初,群雄并起时候项羽册封的诸侯王,后被汉太祖刘邦击败杀死。可见,王也是名门之后。后来臧儿嫁给槐里的平民王仲为妻,生一子名叫王信,还有两个女儿,长女王,次女王。后来王仲死了,臧儿又改嫁给长陵田氏,生两子田、田胜。王最初嫁给金王孙为妻,生了一个女儿金俗。王的母亲臧儿找人为子女卜算时,得知她的两个女儿都是大贵之人。臧儿就把女儿从金氏家中强行接回。金家很愤怒,不肯和妻子断绝,臧儿的儿于是很有手段的把王送进了皇太子宫。皇太子刘启即位后,臧儿又把王的妹妹王送入宫中。
  第六十三章  银屏掩泪垂翠袖(1)
  第六十三章
  银屏掩泪垂翠袖(1)
  朱成璧猛地惊醒,已是夜半,殿中的十二枝婴儿小臂粗的巨烛燃得已经接近了紫金阆云烛台,烛台下垂着的红泪,仿佛洗尽的红妆。朱成璧怔忪回首,窗外有清浅如流水的月光探入,在烛火微红迷蒙的光晕里绕着,似燃起一朵荧光。
  竹息匆匆推开朱漆殿门,卷进的夜风里似有夜枭的悲鸣,她掩饰不住满脸的震惊:“太后娘娘,如贵嫔娘娘的孩子,没了。”
  朱成璧赶到长春宫的时候,朱柔则与朱宜修亦刚刚赶到,朱柔则握着绢子正焦急地询问一侧的内监,佩着的点翠镶红宝石凤凰发钗都微有错移。朱宜修一向整齐的鬓角亦有些毛躁,披着的一件妃色绣海棠花披风在夜风里展展而动,细碎的流苏杂乱地扬着,面色无比焦虑,见到朱成璧前来,慌忙屈膝行礼。
  朱成璧上前一步,怒道:“好好的孩子怎么没了!皇帝呢!”
  朱宜修忙道:“母后息怒,儿臣刚刚传了太医局一众太医前来。”语毕,朱宜修瞥了朱柔则一眼,为难道,“皇上还在承明宫。”
  “良贵嫔?”朱成璧眸光一凝,生生逼出一抹凌厉的寒意,“很好,看来也是按不住性子的,竹息,你亲自去承明宫请皇帝过来!”
  竹息匆匆离去,朱成璧转身要进殿,却见一个小宫女端着一盆染得鲜红的水出来,她的面色惨白如雪,有几缕血痕染在脸颊一侧,映着如镜的月华更是如同孤魂野鬼一般,朱柔则闻到那股子血腥味,下意识捂住鼻子,已是低低干呕起来。
  “皇后与娴贵妃都不必进殿,哀家进去看一看,竹语,来扶着哀家。”朱成璧面色沉静如霜,扶着竹语的手稳步入殿。
  甫一入殿,便是极浓的血腥之气混杂着药草之气如雾袭来,朱成璧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见沉香木雕花大床上躺着一个虚弱的女子,玉臂垂落在锦被外,水绿色织锦床幔上以银线绣着的和合二仙的图样鲜血斑驳,仿佛是无意间抹着的胭脂,那样靡丽的颜色,叫人心惊、亦是心寒。
  五个月的身孕,应当是稳妥了才是,怎会在一夜之间骤然小产?
  孟太医匆匆上前,拱手道:“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如贵嫔娘娘仍然晕厥不醒,身子大大受损,微臣会拼尽全力……”
  朱成璧冷冷一笑,死死逼视住孟太医道:“现在才知道要拼尽全力?如贵嫔的身子还算康健,怎会骤然小产?”
  孟太医唬了一跳,越发恭谨顺伏,诺诺道:“太后娘娘息怒!如贵嫔的身子虽然康泰,但自有孕以来,时有心悸不安,周常在自尽后,夜里常常不得安睡、失眠多梦,白日里又精神不振,但微臣数番把脉,确实未曾察觉到任何不妥之处,也只能开一些滋补安胎的药物……”
  朱成璧望着殿外的郁郁葱葱,忽而叹息道:“长春宫素来是花团锦簇,哪怕是颐宁宫与凤仪宫都比之不过,但如今看着这样的盛春景致,反而叫哀家愈发伤心……”
  采容急急走上前来:“太后娘娘,如贵嫔娘娘醒了!”
  朱成璧赶过去,却见万明昱正被一个小宫女扶起身靠在床头,她的面色苍白如宣纸,盈盈无力地望着朱成璧,嘴唇微微翕动,有两行清泪静静滑落。
  朱成璧忙握住万明昱的手:“明昱,你终于醒了!”
  万明昱静静望着朱成璧,这一望,饱含着深不见底的绝望与凄楚,几乎要叫朱成璧沁出泪来。
  朱成璧拈着一方软罗帕子,为万明昱拭去泪水:“你若想哭,我不会拦你,但你若弄坏了身子,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万明昱紧紧握着朱成璧的手,力道出奇之大,面上更浮出一抹奇异的酡红:“有人要害我!一定是有人要害我!”
  “皇上驾到,良贵嫔娘娘到。”内监的话音刚落,朱成璧已遽然起身,转身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攉在良贵嫔面上。
  良贵嫔吓得面无人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首如捣蒜一般,哀泣道:“太后娘娘恕罪!”
  “良贵嫔,你出去!”朱成璧抬眸冷冷看住玄凌,面容平静如湖面不起一丝波澜,仿佛一朵凌风绽放的高贵牡丹,风仪玉立,从容不迫,“长春宫的宫女,已经把话带到了承明宫外,却传不到里头,怎的,是皇帝疏忽了么?良贵嫔新贵得宠,婉转迎合帝心,但皇帝总得分了轻重!”
  玄凌不敢应话,更不敢看向朱成璧的眼睛,自己虽然挂念如贵嫔的孩子,但几次三番的探视都被她婉拒门外,终究也逐渐疏忽了,三四日才宣了太医问一问胎儿是否安好,也怠惰去理会长春宫的事情。如今被朱成璧斥责,他不敢反驳,只垂着手站着。
  微风筛进殿中,玄凌的发鬓垂下一绺细发,朱成璧皱一皱眉:“皇帝饮酒了?”
  玄凌微露尴尬之色:“儿臣晚上与良贵嫔独处,多饮了几杯,是而睡得较沉。”
  万明昱冷眼看着良贵嫔茶白色的裙裾在殿门边一闪而过,心里涌起强烈的恨意,连望向玄凌的目光都尽染了痛恨与怨愤。月光那样和缓,落在床头却分明是一层寒霜,有冰冷的寒意侵入肺腑,孩子没了,是娴贵妃,是德妃,是良贵嫔,还是安小仪?万明昱只觉得那样累,那样疲倦。她突然想起太后失子之后,在自己面前的痛不欲生与浓烈的绝望,突然觉得,这个宫里,处处都是埋伏着的暗枪与明晃晃的刀剑,只消一个不慎,就是尸骨无存。
  身子越发的虚弱下去,直到眼睛都沉重地睁不开,万明昱缓缓躺倒下去,耳畔听到的最后一声是玄凌焦虑的呼唤:“如贵嫔?如贵嫔!”
  若我也死了,能如谁的愿呢?
  万明昱再一次晕厥过去,整个长春宫都手忙脚乱起来,良贵嫔捂着侧脸甫一出殿,却被朱柔则唤住:“良贵嫔是怎么了?如贵嫔怎么样了?”
  良贵嫔目光如剑,倏的向朱柔则射去:“皇后娘娘,嫔妾是怎么了?嫔妾自然是托您的福,才得到太后娘娘赐下的这记耳光!”
  良贵嫔素来温柔可人,连说话都是吴侬软语般的轻声细气,此番骤然发作,无非是恼恨自己得宠的缘由罢了。
  朱宜修上前一步,低低斥道:“放肆!”
  良贵嫔方回过神来,惊出一身冷汗,慌忙跪下道:“皇后娘娘恕罪!嫔妾方才是糊涂油蒙了心,不该这样顶撞您!”
  朱柔则轻叹一声:“罢了,你回宫吧。”
  待到良贵嫔出了长春宫,朱宜修扶住朱柔则的手臂劝道:“良贵嫔挨了耳光,自然满心里怨怒,皇后娘娘不必记在心上。”
  朱柔则的眼神黯淡如天际掩入乌云里的星辰,她抬手按一按眉心,叹息声绵长似夜风穿越枯萎枝丫:“我又哪里能放在心上呢?若我都放在心上,只怕要日日以泪洗面了。”
  朱宜修心中下意识一凉,转瞬却有一丝窃喜悄悄攫住了心头,她望着面前的朱柔则,眉眼间覆着一层清愁,即便是这样的神情,她依然美得让人移不开双目。自从去年冬日以来,太后与皇后之间原本还算几分融洽的关系再度寒若坚冰,即便太后表面上做得再客气,顺风而倒的妃嫔与宫人们依旧看得分明。
  帝王恩宠于宫里的女人而言,就是一件华衣,在这寂寂深宫里头,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但若只有帝王恩宠、却无手段的女人却是如履薄冰。从前的舒贵妃再怎么不济,好歹还有尚为琳妃的太后一力扶持、维护。如今的朱柔则,几乎是要穷途末路了。
  朱宜修握着绢子点一点唇心,望向天幕上那一钩新月,在唇角冷凝了笑意。
  章德宫,瑶光殿,朱宜修捧着一盏鹿苑毛尖,望着安小仪道:“皇后当真是可怜,执掌凤印,却根本无力掌控后宫,如今如贵嫔的孩子又没了,只怕太后更要厌烦她了。”
  安小仪微微一笑,伸手正一正衣襟上的兰花别针:“皇后娘娘自然是要失意的,周氏的事情,已经让太后娘娘对她不满,如今皇上在承明宫里饮酒作欢、以致如贵嫔出事之后迟迟到不了长春宫,更是皇后娘娘管束后宫不力。贵妃娘娘不过病了几日,没有约束宫闱,就生出这样的事情,皇后娘娘又如何能够自圆其说呢?”
  朱宜修低低一笑:“那便也罢了。只是如贵嫔此番小产,实在是奇怪得很。她得宠,长春宫里的东西样样都是好的,太后也是百般照顾,难不成只是因为皇上对她不如从前那般上心,就动了胎气吗?”
  安小仪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垂了眸子比了比纯银护甲上镶着的珍珠,淡淡道:“是她福气薄罢了,贵妃娘娘何必这样看重她。”
  朱宜修瞥一眼安小仪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神色,正色道:“本宫知道,如贵嫔得宠,你心里多少是不乐意的,但可别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神色来,若她对你着了恼,只怕本宫也救不得你。”
  安小仪一凛,忙道:“嫔妾明白了。”
  第六十四章  银屏掩泪垂翠袖(2)
  第六十四章
  银屏掩泪垂翠袖(2)
  花影疏斜,盛夏的日色耀目如金,投落在万明昱羸弱的身躯上,隔着雕花长窗外一丛紫藤萝,有婆娑的光影或明或暗、随风漾动。‘。万明昱微微合起双目,挥一挥手让孟太医出殿,方低低道:“娴贵妃娘娘,嫔妾实在是乏得很,怕是不能与娘娘说话。”
  朱宜修在床头一侧的梨木椅子上坐定,兀自取了一盏海棠香片:“妹妹这样虚弱,本宫看着都心疼。”
  “是么?娘娘仅仅是心疼?”万明昱嗤的一笑,“嫔妾失去的是个男婴,五个月的男婴。娘娘在心疼之余,是否有一丝欣慰?”
  剪秋一惊,厉声斥道:“贵嫔娘娘可是无中生有,竟敢污蔑贵妃娘娘?你好大的胆子。”
  朱宜修缓缓摇一摇头,示意剪秋敛声,方徐徐道:“看到周氏的下场,你就这样痛恨本宫?本宫并非善类,你早就心知肚明。”
  “贵妃娘娘嫉恨皇后娘娘,是情有可原,若嫔妾遇到此等夺夫之恨,也必定一生一世针锋相对、毫不手软。但周氏何辜?若按照娘娘的思路,岂非皇后娘娘的父母宗亲,都该死无葬身之地了?”万明昱疲倦地拥过锦被,被面上华丽的金银花与玉鸟纹映得她的面色暗淡无神,“娘娘心里有恨又如何?宫中行走,何人没有坎坷?没有曲折?娘娘若终日终年心怀怨恨,那么,在你眼中,人人皆为敌,人人皆有威胁。只可惜,一切,都只是虚妄罢了。”
  朱宜修柳眉微蹙,不欲与万明昱多说,抿一口茶道:“看来,如贵嫔是不打算与本宫和解了?”
  话音未落,朱宜修猛地将杯中的茶水泼到地上,面上皆是掩饰不住的震恐,双手颤得如秋风里的枯叶,剪秋大惊:“娘娘这是怎么了?”
  “这水里有麝香!”朱宜修猛地起身,因为用力过急,整个人都晃了一晃,剪秋忙扶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那一滩浅鸢色的茶水。
  万明昱直挺挺地坐起身,讶异失色:“你说什么!茶里怎么会有麝香?”
  朱成璧赶到长春宫的时候,帝后并一众妃嫔具在此处,刘太医与孟太医正挨个检验殿中的物品,连鹅羽软垫、桌上的点心、瓶中的石榴花都不放过。
  万明昱惊魂未定,被采容紧紧扶着,半歪半斜地坐在杨妃色贵妃长榻上,披着一件藕色长衫,整个人不盈一握,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太后娘娘!”刘太医拱手道,“海棠香片里确实有麝香,但是味道极轻,被海棠花香掩盖住了。”
  朱成璧且惊且疑:“为何会有麝香?”
  孟太医抓了一把冰梅白釉瓮中贮藏的晒干了的海棠花瓣,细细一嗅,奏禀道:“是海棠花瓣!里头有较浓的麝香味啊!”
  万明昱惊疑不定地望着孟太医手中的海棠花瓣,道:“这些海棠花都是嫔妾与采容亲自采摘、晾晒而成的,中途并未假以人手,怎会被人投了麝香进来?”
  朱宜修闻言忙道:“是否是这只冰梅白釉瓮有问题?”
  孟太医摇一摇头:“虽无十足的把握,但这股麝香的气息的确是从海棠花瓣里透出的,甚至可以说颇为自然,而非后天用熏染或是浸泡的方式所得,微臣从未见过这样的怪事。”
  殿内诡异的沉静如深海悬冰,诸人神色各异、面面相觑,恂贵嫔与安小仪早已握着绢子掩住口鼻,厌恶地望着那冰梅白釉瓮,似看到了极污秽肮脏之物。贤妃与德妃对视一眼,亦是掩饰不住满面的疑虑与惶惑。
  朱宜修想起那日在桃树下万明昱衣袖之间的气味,望向殿外郁郁草木的眼神忽而一凝:“孟太医,是否是那海棠花尚在树上就有了问题?”
  朱成璧闻言一怔,吩咐道:“刘太医,孟太医,你们去殿外看看,海棠花,木香花,还有紫藤萝,是否沾染了麝香之味,一一查验,不得疏忽!”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刘太医与孟太医匆匆入殿,面上皆是震惊的神色:“太后娘娘,皇上,整株海棠树确是泛着麝香的气味,但海棠花香浓郁,若非细细辨别,万万无法发现啊!”
  朱成璧大惊,耳垂的点翠珍珠珊瑚如意纹耳环垂下的璎珞一阵乱颤,迸出清越的声响:“你说什么!为何整株树都泛着麝香的味道!”
  孟太医的额上已是冷汗涔涔,他禁不住举袖去擦:“太后娘娘,若非整日里拿掺了麝香的水来浇树,断断不会如此啊。”
  刘太医亦是频频叩首:“不单单是海棠树,整个院子里的花草树木,皆透出麝香的气味,如贵嫔娘娘整日里在长春宫如何能够安胎?”
  玄凌的面色青白交加,深深吸一口气,出声责问道:“既然如此,为何如贵嫔直到怀胎五月才会小产?”
  孟太医忙道:“开春之前,树木未曾长出新叶,散发的麝香气味不足,而开春之后,树木花草蓬勃浓郁,树叶、花草所蒸腾出的水汽中,麝香自会变浓,况且如贵嫔娘娘喜欢拿海棠花与木香花入茶,无异于天天服用麝香,虽然剂量不大,但如此两三个月下来,逐渐侵损胎儿,迟早会滑胎。即便娘娘身子强健,不至于小产,但也会胎死腹中,到时候胎毒反噬,更为凶险。”
  万明昱听到此处,只觉得眼冒金星,耳畔“轰”的一声如惊雷炸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泣失声:“皇上!是何人如此居心歹毒!想出这样阴毒的法子来谋害嫔妾。”
  玄凌忙起身扶起如贵嫔,转首厉声斥责孟太医道:“你日日诊脉,为何不曾发觉!难道是你蓄意隐瞒?”
  孟太医惊惶不已,连连叩首:“皇上恕罪!皇嗣之事,微臣岂敢疏忽!就算微臣有十条命,也万万不敢隐瞒不报!只是这麝香剂量微小,逐渐在体内积聚,极难察觉,况且如贵嫔娘娘常常失眠忧心,微臣以为娘娘只是忧思过度,才会胎动不安……”
  朱成璧重重一拍桌案,目光如迅疾的闪电扫过殿中诸人:“麝香?何人会有那样大剂量的麝香!”
  “若说是拿掺了麝香的水来浇树,只怕太过稀奇,且不说这样大量的麝香难以取得,光是掺麝香入水就会散发出浓烈的气味,旁人又为何不能察觉?”端妃静默许久,此刻出声质疑道,“但若不是以浇水之法,又如何能让草木吸收大量含有麝香的水?”
  贤妃凝神细想,扬声道:“嫔妾听闻,长春宫地下有温泉暗河,是否是这温泉被人做了手脚?”
  德妃倒吸一口凉气:“若真是如此,只怕温泉所经之地,皆有隐患啊!”
  见众人惶惶不安,朱成璧遽然起身,沉声道:“娴贵妃,这件事情就交由你去办,务必给哀家查实,到底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敢谋害哀家的皇孙!”
  数日后,颐宁宫,朱成璧捻着手里的一串祖母绿圆珠,缓缓问道:“查得如何了?”
  朱宜修微微屈膝:“温泉暗河在进入长春宫的地方被埋了大量麝香,故而温泉内麝香浓度极高,整个长春宫无异于位于蒸笼之中,麝香不仅通过花草树木蒸发出来,更通过泥土缝隙挥散出。只是,温泉出了长春宫就汇入太液池,中途并未经过旁的宫室,故而嫔妃们不必太过忧心。”
  朱成璧手势一滞:“看来是冲着如贵嫔去的,连着上一回予泽出事,已是第二次了,娴贵妃不觉得奇怪么?”
  朱宜修微微一怔:“母后的意思是,两件事乃是同一人所为?”
  朱成璧缓缓抚着紫檀桌案上的一只羊脂玉如意,目光如冰锥一般在朱宜修周身一转,缓缓道:“你对后宫里头的事,比哀家更为清楚,上一回常在周氏招供,到底是酷刑加身,还是口吐实情?”
  朱宜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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