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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嫡女升职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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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榷看袁瑶这样自信,便道:“那姑且试一试吧。”

“那大人赶紧家去吧。”袁瑶说完便催促霍榷。

霍榷哭笑不得道:“好个过河拆桥的,好歹也留我饭吧。”

袁瑶却道:“那些话就该在家饭时说才适宜。”

还从没人敢这般赶过他,可霍榷却无由来地觉得甘之如饴,便纵容了她,道:“行,我家去。”

袁瑶将霍榷送到门外,还不忘嘱咐一句,“大人可别一去不复返了,袁瑶可等着大人的棋谱。”

霍榷从轿子里探头出来,佯怒道:“说一千道一万,原来还是为了棋谱,不来也罢。”

袁瑶笑道:“大人可别忘了我们的击掌之誓。”

霍榷只得连连摇头,大呼上当了。

看轿子出了胡同口,袁瑶才带着青素她们回院子。

回了上房,青素不解地问:“看霍大人也是有留宿的意思,姑娘为何没留?”

袁瑶不复方才的神色,依旧是那淡淡的漠然,荣辱不惊,“你可知世间最难得的是什么?”

青素想了下,“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袁瑶却摇头,“是求而不得。”

十三娘说过,男人最是奇怪的,若是白送到眼前,他们还不稀罕,反而是千辛万苦也得不到的,一生恋恋不忘。

故而得让男人求而不得,这其中最为关键的就是暧昧二字。

可暧昧最难掌控,轻了对方感觉不到,白搭了;过了则会让对方得了手,功亏一篑。

袁瑶的话青素不明的,可袁瑶不愿细说,她便不纠缠了,“那姑娘为何现在便帮大人安定了后宅?若是他以后不来了,怎的是好?”

“使他后宅不宁,不过是让他对比出我这的好来。如今他已明白便够了,不然他总在处置房前屋后的琐碎事,如何得闲来这。”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Anna亲的地雷,么么,(*^__^*)

正文 54第十回 拘心有术(七)

霍榷一手随着轿舆的晃动的节奏敲打在膝上;一手两指虚托在下巴;嘴角含笑望着轿外的,瞥见郑爽正牵着马跟在轿旁,面上慢慢沉了下来;“郑爽。”

闻声殷勤地走到轿窗,“小的在。”

“回头告诉你姐姐,人贵有自知之明;让她看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再有下回便提脚卖了。”霍榷低沉绵长的声音中不难听出凌厉来。

郑爽吓出一身冷汗了,他跟霍榷多年;知道这位爷对下头的人多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并非是霍榷放纵了下头的人;而是知道自然有管事的管束这些;一旦作为主子的张口训斥了,那可没好果子吃。

姐姐到底作什么了惹得二爷生气了?郑爽战战巍巍地回霍榷的话,不敢多问。

镇远府里正为避暑之事而忙乱,霍榷一房的院子自然也是,满院子的凌乱,想寻个落脚处都不易。

谁不愿被笑脸相迎,谁乐意一进门便见妻子仇人相见般的嘴脸。

这番落差,一时越发突显袁瑶的善解人意,霍榷恨不得扭头便走。

然妻妾不睦实是大忌,霍榷强压下心中的不悦,在正间堂屋的榻上坐下。

在王姮跟前赔了一日小心的韩施惠,见到霍榷如见救心,悄声挨了过来,有意无意地露出被掐了一圈青紫的手腕,“还以为二爷今儿不回府了,可用饭了?可要婢妾给您传饭去?”

“嗯。”霍榷未多言。

霍榷竟然没察觉她受伤了,这让韩施惠有些失望,但还是赶紧去摆饭。

等饭摆好,霍榷见满桌的荤腥辛辣,一时又没了胃口,只一味地扒着饭就着蔬菜。

好不容易见霍榷用完饭漱了口,韩施惠又赶紧问:“二爷今晚歇谁屋里?婢妾好让人去安排。”话是这般说,可那面上是写的却是“来我屋里”几字。

听了韩施惠这献媚又僭越了本分的话,霍榷的眉头紧了紧又松开了,道:“妻便是妻,妾便是妾,爷要歇那处何时轮到你一个妾室安排了。”

韩施惠一惊,赶紧跪下认错道:“二爷息怒,是婢妾僭越了。”

里屋传来王姮的冷笑声。

霍榷也没似往日那般立时扶韩施惠起来,“听说太医也给你请了脉,若是有了身子,不论二奶奶这回诞下的是爷的嫡长女还是嫡长子,你的孩子都得养在二奶奶屋里的。”霍榷尽量直白地说。

韩施惠倍感愕然,“为……为什么?”

“若是二奶奶生下嫡长女,岂能容庶长子的存在,自然是得记二奶奶名下当嫡子养。若是二奶奶生下的是嫡长子,那就给长子做伴吧。”

千辛万苦生下孩子还不是自己的,那还怀什么鬼。韩施惠顿时萎蔫不振了。

说完,霍榷也不多留,又是一夜歇在了外书房。

王姮笑得不可一世地从里屋走出来,对韩施惠道:“听清没?妻便是妻,妾永远是妾,还妄想母凭子贵爬到我头上来,你做梦吧。”

韩施惠不一心想怀身子给王姮添堵了,王姮就安生了,除了不时整治下韩施惠,就没折腾出什么大事了,她安生了霍榷的后宅自然就安宁了许多。

霍榷十分讶异,本以为后宅不宁一直是因王姮,故而他对韩施惠颇多袒护,没想竟然是韩施惠。

又是休沐,霍榷在外书房找出那本珍藏的前朝名家棋谱孤本,小心地抚过,袁瑶也是爱书人,交给她自然是放心的,也可想象得出她得到书时的欣喜之情。

想到此,霍榷也不由得由心而笑。

换一身出门的衣衫,带上郑爽便往城郊去。

小门楼的大门一开,便见田嬷嬷一拍大腿,欢天喜地道:“二爷,您可算来了,不然我们姑娘可要奔侯府去了。”

闻言,霍榷面染笑意,“你家姑娘奔侯府去作什么?”

“姑娘说,去讨债。”田嬷嬷煞有其事道。

“哈哈……”霍榷朗声大笑着往院内去。

每回来总见姐姐出来相迎的,这回却不见踪影了,郑爽十分纳闷,拴好马匹便往郑翠住的倒座房去,虽不是人去楼空的景象,但也是不见人踪的空寂。

瞧田嬷嬷得了空,郑爽就赶紧走去问:“田妈妈,我姐姐呢?”

田嬷嬷先是看了眼郑翠的房间,安抚道:“二爷该和你说了的。”

郑爽挠挠头,“二爷只说,让我告我姐姐瞧清自己的本分。”

田嬷嬷点头,“若是在别家,敢有那样不干净的心思早便提脚发卖了,留不得,也就是我们姑娘心胸宽大,让她去绣庄了。”

霍榷没细说,郑爽自然是不敢细问的,只得问田嬷嬷,“我……我姐她到底怎么冲撞二爷和袁姑娘了?”

田嬷嬷看看左右,在郑爽耳边说了几句,郑爽只觉背项一寒,只道:“这要是在侯府,可是要被打死的。”

“可不是。”田嬷嬷道。

“田妈妈,我姐在哪家绣庄?我……我要去看看我姐。”说完,郑爽便要往外头冲。

田嬷嬷赶紧扯住他,“你别急,二爷还在这呢,你这要是出去了,二爷寻不着你,有你好果子吃的。况且你姐下了工还会回这来的。”

这头,霍榷拎着一包袱的书,正站东厢房大敞着的雕回字纹窗外。

袁瑶身着鹅黄遍地金丝绣花的襦裙,一如院中穿透枝叶投映在地的光斑般灵动轻盈,只见她坐窗内的绣墩上一手拿书,一手翻书,姣好的容颜上微露娇嗔,双目不离书页就是不看霍榷。

霍榷故意欺近,用身形挡了她的光。

袁瑶便转个方向。

霍榷又过去挡,袁瑶再转,霍榷再挡。

见这人无赖上了,袁瑶抬眼瞪他,“你谁?不认得。”

惹得霍榷一阵大笑。

袁瑶气得拿书到正间的书桌后坐去。

霍榷摸摸鼻子,进了门,将一本书慢慢晃到袁瑶眼前。

袁瑶恼了,刚要挥开却蓦然看清书面上的字,面上的恼怒便慢慢散去了。

霍榷又故意将孤本藏在身后,“这下可认得我了?”

袁瑶站起来一跺脚,“若不是大人欺哄了袁瑶,迟了这些日才来,袁瑶那里会和大人置气。”

“这几日朝中事多了些,二来皇上准备到行宫避暑,实在□乏术。”霍榷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便原谅你食言一回了,给我吧。”袁瑶伸手。

霍榷笑着将书给她。

孤本一到手,袁瑶果然是欣喜若狂,如获珍宝般,这便撂下霍榷小心捧书到次间的罗汉床去了。

让霍榷不由得大呼,“姑娘这是打完斋不要和尚了。”

见他这副怨妇状,袁瑶“噗嗤”地笑了,走过来福身道:“那不知这大师还有什么吩咐?”

霍榷也不客气,“贫僧正在化缘,见施主面带和善,有心请施主布施斋僧,就不知施主是否愿与贫僧结下这佛缘。”

袁瑶又笑了,用衣袖掩住口鼻,道:“没用早饭便直说。”

没一会儿,苏嬷嬷端来一小碗小米粥,和一个攒盒,盒中各色点心。

其中荸荠糕最合霍榷口味,软滑爽韧,甜而不腻,一下便吃了三块。

见袁瑶在一旁伺候,霍榷便让她坐下一同用。

袁瑶知道他这是有话要和她说,便遣退了青素和苏嬷嬷。

在用完最后一口小米粥后,霍榷这才道:“这回随皇上去行宫的名单中,没有娘娘。”

这是失宠的标志。

袁瑶缄默了许久后才道:“敌强我弱,韬光养晦方能再谋后策,且最难的还并非此时的蛰伏。”

霍榷叹了口气,“我明白,时势大定后如何复得宠,才是关键。”

袁瑶点点头,“身在后宫,不得宠只能任人践踏。”

霍榷一时不语,袁瑶轻声问道:“大人可还觉得遗憾?”

霍榷却不答,反问道:“那日在南山寺抚《枯木吟》的人是你,可对?”

袁瑶并未否认,“是我。”

果然如此,霍榷又问:“那为何当日放任了施惠冒名顶替你?”

袁瑶站起身来,望着窗外,“表姐是大人心中的遗憾,又何尝不是袁瑶心中的遗憾,不只大人想弥补那遗憾,我也一样。”

霍榷起身走去罗汉床,“可似乎我们都错了,施惠她代替不了……”霍榷斜靠在罗汉床上,望着窗外。

往时每每提起韩施巧,霍榷总觉沉重而酸涩,压抑得他几乎不能呼吸,可今日却没了那份沉重,只余下淡淡的酸……

两人默然相对许久,霍榷忽然问道:“你为何喜欢海棠?”

袁瑶怔了怔,见霍榷正望着她落罗汉床上的海棠花纨扇,道:“我出生之时,家中的西府海棠突然盛开,祖母玩笑说是海棠仙子下凡,便以海棠作我乳名。”

海棠,我的海棠儿……

已经许久没人这般唤过她了。

想起母亲,袁瑶双眼忍不住泛起了雾气,却忽然听到一声,“海棠。”

声绵远而轻柔,无端触动了心弦,袁瑶慢慢抬头,就见霍榷目光悠远,不住喃喃道:“海棠,海棠儿。我记得海棠花还有另一别称,就叫——解语花。”说着,霍榷收回目光望向袁瑶,意有所指地笑道:“名副其实。”

袁瑶忽然不敢对上他的眸光,因他眼中有太多的温柔,令她心头莫名的怦然。

正文 55第十一回 以才侍君(一)

围棋让子皆有定数;棋力差距大的最多让二十五子;置于指定的位置上,终局还须贴还对方十二又二分之一子,贴还后双方各占一百八十又二分之一子;则为和棋。

霍榷看着让了二十五子后满盘的黑子,白子无从落脚,再看袁瑶俯首桌上;双肩不住的颤抖;不时传来闷闷的笑声,让霍榷苦笑不已;道:“徒儿该出师了,不然为师府里的书便要全搬你这来了。”

袁瑶从两臂间抬起头来;泪光点点积蓄在眼角;道:“那大人可服了?”

霍榷连连点头,“服。”

“那琴谱就归袁瑶了,辛苦大人下回记得带来。”袁瑶是得了便宜卖乖。

霍榷在她额上轻弹了下,“好个趁火打劫的丫头。”

袁瑶捂住额头,笑靥浅浅,“大人,你的琴谱只有给我才不亏。”

“大人,”青素从外头进来福身,双手递给霍榷一份文书,“郑爽说这是方到府里的文书。”

霍榷接过只匆匆一瞥,方才还在的笑意慢慢收起了。

袁瑶见霍榷这般神色,立时让青素出去令不许人靠近,再去将书房门掩上。

霍榷已走到书案后,一撩身后的袍脚端坐在圈椅上,目光一直不离那文书,“要出大乱子了。”

袁瑶没问,走到书案旁,往砚台里舀上三小勺清水,一手执袖,一手执墨,轻而缓地研磨。

待到霍榷将文书看完,取笔舔墨时,墨色浓淡刚好适宜。

只见霍榷奋笔疾书,一时书房内银针落地也有声。

袁瑶沏上一碗茶置案上,让霍榷随手可取,将琴桌上的宣德炉捧来,埋上香,再回到砚台旁,继续磨墨。

约莫半个时辰后,霍榷方歇了笔,看都没看便抬手去端一旁的茶碗,吃了一口,茶温刚适宜入口,霍榷却一愣。

现下想起,似乎不论他何时端起,总是茶温最适宜之时,不由得微微抬眼看向正在埋香的袁瑶。

诗中常言的,“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也不过如此了吧。

察觉霍榷的目光,袁瑶抬首只见他脉脉温情地望着自己,心头又无端悸动了几番,不想被他看出心绪,便道:“大人 ?'…3uww'可是茶凉了?”说着要去接过,“吃凉茶可不好。”

霍榷笑着摇头,放下茶碗起身了,“此事非同小可,我得家去与父亲仔细商议。”

袁瑶紧忙唤田嬷嬷,“田妈妈,让郑爽备好马车,大人要回了。”吩咐完又回到书案便,将书案上的东西一一收拾妥当,交给青素捧着。

霍榷方迈出东厢房,却顿了一步,回头道:“等我用饭。”这才大步流星出门去。

闻言,袁瑶稍稍一愣,青素看看自家姑娘掩嘴偷笑,几步赶上霍榷。

自祯武帝去了行宫避暑,京中权贵也一并出了京城,纷纷在京郊的庄子上住下了。

镇远府自然也不例外,只那后霍榷每日落衙便到袁瑶院中,有时用了饭会办些公务,又或和袁瑶对弈两盘才回山庄去。

若是休沐日,霍榷更是一日都在袁瑶院中,晚时方回。

留饭是自然的,可没得像他今日这般的,都家去了还回头来用饭的。

袁瑶知霍榷算是被她拘住了心,但自古以色媚君,色衰恩亡,以才侍君,方能地久天长。

想罢,袁瑶也随之步出,只是她忘了问自己一句,为何想要那天长地久?

而霍榷所说的大事,在不久之后袁瑶便知了。

京城以至周边的省份,自上次霍榷来避雨之时下过一场,便再无半滴雨水了,眼看着旱情严重,工部奏请祯武帝暂时引白海之水灌溉京郊的农田。

京城不管是内外护城河,还是紫微皇宫的护城河之水一概引自白海,一旦引水灌溉,有可能使护城河枯竭,朝中自然有反对之声。

祯武帝却当机立断,准了工部的奏请,引白海之水用于水利灌溉。

此举初衷本是要缓解京郊一带的旱情,而京郊一带宗室勋贵的功勋田不少,又处于上游,有些人家自私只顾自家,将水源都断在了自家的田里,下游的百姓未得半滴,其中以南阳伯王諲的堂兄弟周阳伯王允家最甚。

百姓为求生计不得已半夜里悄悄去挖那些功勋田的水,以至于和周阳伯家起了冲突。

周阳伯仗势打死了人,为掩人耳目还将那些人的家人私下收监,不想事件越演越烈激起民变。

民变自然是被镇压了下去的,本周阳伯王允是要褫夺了爵位的,可祯武帝耐不住太后又是哭诉求情,又是一时大病不起了,只得从轻发落了。

一时舆论纷纷,此时一篇声讨檄文在京城中暗暗盛传,袁瑶因霍榷也有幸一睹为快。

那日霍榷落衙到袁瑶院中来,见袁瑶在院中捧书而读,神神秘秘地遣退了左右,牵起袁瑶往东厢房去坐罗汉床上,又自去将书房门给掩上了。

袁瑶睁大双眼闪亮而好奇地望着他,“大人这是做什么?”

霍榷竖指在唇上,从袖中一卷纸来,道:“轻声些。”

袁瑶早便被他的顾做神秘给感染了,竟然有些紧张了,接过纸卷展开从头看去,原来是篇文章。

霍榷站她身旁,目光从她肩头越过,与她一并赏文。

文章并非长篇大论,可字字珠玑,一气读来激人奋起,倍是酣畅淋漓。

袁瑶指着文章末处,“好个‘再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再给眉头活八百年写不出这种掷地有声,霸气十足的词句来,这借的是骆宾王的《讨武檄文》了。)

霍榷却赶紧将她口捂住,“我的姑娘,小声些。”

袁瑶缩了缩脖子,霍榷这才放下手来,袁瑶问道:“这到底是谁所做?”

霍榷与袁瑶并坐一处,轻声道:“司马空。”

“司马空?”袁瑶抿唇回想道:“就那个传言有经天纬地之才,鬼神不测之术的司马子隐?”

霍榷点头,评说道:“看这文章事昭理辩,气盛辞断,可见此人并非浪得虚名,确有才学。”

袁瑶连连称是,又指着文章中的一处,“特别是此处,你看……”

两人为这文章并肩而坐,促膝而谈,不知不觉更深露重,还觉意犹未尽。

这篇檄文最终还是被御史送到了祯武帝面前,当那御史慷慨激扬地控诉司马空狂妄自大,蛊惑人心之时,祯武帝却将文章看得连连拍案叫好,称其有大才,并下旨谁能请得司马空出山为朝廷所用,重赏。

一时震惊朝野,王家颜面顿时扫地,太后真病了。

得此旨意,众皇子纷纷效仿刘玄德茅庐三顾,其中以淑妃所出的大皇子,已故周阳伯王允之女敬妃所出如今寄于王皇后名下的二皇子,和先皇后所出的五皇子,三人最为活跃。

然司马空却自称不过是粗俗山野村夫入不得大堂,一一辞了,但祯武帝并未放弃。

八月初一,风轻云净,骄阳似火,京城和往日并无不同,只韩白两家喜庆非常。

吉时一时,韩塬瀚着公服乘马,簪花披红,从白家迎出白灵后便绕城游街。

路人见仪仗倒也纷纷让路,让其先过。

只见路边一辆一等寻常的青松帷幄马车旁,霍榷绯衣白马,驻足笑望他走来。

今日不便多叙,韩塬瀚便在马上向他一拱手抱拳,不想在经过那马车时,只见车窗内有素手挑开帘子,隔着纱窗可见一人在内,韩塬瀚倏然勒马,迎亲仪仗不得不停。

霍榷看看马车,后下马拱手笑道:“本应至府上一贺,却怕唐突了,只得在此献上贺礼,聊表心意。青素。”

听闻霍榷唤青素,韩塬瀚一时僵直了身躯,车里果然是她。

只见青素应声两手托一锦盒从马车里出来献上。

韩塬瀚赶紧下马,两手接过,里头是两方鸡血石素方章,上刻“白首双星”四字。

望着马车,韩塬瀚欲言又止,霍榷却拜别上马,带着马车拐进出城街,出城去了。

八月桂花香,霍榷带袁瑶出了城一路往落霞山去。

远远的,风便将香气轻送而来,袁瑶一刻都等不得了,不待青素放下脚凳便跳了下来,吓得霍榷赶紧过来扶,道:“看你急得,桂花又不会跑了。”

袁瑶戴上帷帽与霍榷一道拾阶而上,只觉香气飘渺,犹是引人,不禁道:“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

此时已走到石阶顶上的霍榷,并未回头只放眼面前,道:“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袁瑶抬头,已可见树影婆娑,不由几步并紧,蓦然眼前豁然。

葱茏枝头点点金黄细细碎碎缀在上,风起吹落金黄漫天,一时林间遍地,如金沙遍地之西方极乐。

袁瑶纵情奔穿梭在林间,霍榷笑望,回头接过郑爽捧来的玉笛。

一时笛声清脆,缭绕林间,引的鸟虫和鸣。

袁瑶在霍榷的目光中慢慢步回,虽看不清那羽纱之内的面容,但可知她在笑。

只见她忽然摘下帷帽,抽出青素捧来的长剑,顷刻间玲珑水袖,剑影刀光。

古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再看她那来时如雷霆收震怒,罢时如江海凝清光,霍榷自觉袁瑶是不输公孙大娘的。

一曲剑舞,将霍榷看得如痴如醉,正是青梅煮酒英雄调,轻舞飞扬美人俏。

然,天公不作美,一场滂沱大雨忽然而至,却难得地缓解了京城的旱情。

幸得山中有一庄园,袁瑶和霍榷得以暂避。

那庄园这般恰巧竟是司马家的,袁瑶看了眼霍榷,这里头又有多少是他人为的偶然?

正文 56第十一回 以才侍君(二)

持才之人多有傲骨;这司马空自然也有几分桀骜;倒是司马夫人快人快语。

司马夫人四十有余,形容富态,笑容可掬;乍一看还有几分大肚能容天下事,笑口常开世间人的洒脱。

见霍榷正和司马空礼数周全地客套,司马夫人便一把抓袁瑶;道:“咱们是头发长见识短的;没他们这般多虚礼的,让他们这些礼数周全的自顾说去;我们进屋。”

被司马夫人说是礼数周全的二位,嘴上虽在客套;可不难看出他们是相识的。

袁瑶在被司马夫人拉开时;顺手在霍榷手上掐了一把。

霍榷知道袁瑶这是恼他哄了她来却别有目的,霍榷自然是不敢做声的,只得咬了牙忍着,见袁瑶和司马夫人进了屋,又不禁莞尔。

司马空向霍榷一拱手,“若景升来是与我论道古今吟诗作对的,我自然是不亦说乎,可若是再来劝我为朝廷效力的,那便恕在下招呼不周了。”

霍榷不由苦笑。

袁瑶回头看了那两人一眼,霍榷表字景升,但他有官职在身,除去长辈好友,一般都称他大人或公子,司马空却直呼他表字,再看他们两人虽认识,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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