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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嫡女升职记-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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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方一品红还好养活些,可到了北方就娇气了,因不耐寒。

为养活这盆一品红,王娥屋中的火盆就未熄灭过。

因此内外都知道她对这盆一品红珍爱得不得了,但也只有她知道为何珍惜这盆一品红。

瞥见笼中的小鹦鹉,王娥随手摘了几片叶子,捣碎了绞了汁滴入鸟笼里的盛食料的小杯碗中,逗那只小鹦鹉吃了几口,就这么冷冷地看着。

也不知王娥在等什么,只见她面上的阴冷一时甚过一时,突然抬手就将鸟笼给拽了下来,往那盆一品红上砸。

花几被砸倒,一品红摔落,盆碎了,土散了一地。

外头的听到动静,进来就见屋里的狼藉,和王娥一脸的阴狠,都不敢上前了。

王娥闭眼吐息了几回,再睁眼已经恢复了镇静,道:“都站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收拾干净。”

得了王娥的话,南绿让几个粗使丫头进来收拾,知道王娥宝贝这盆一品红得很,便问道:“姑娘,这盆花是找花房的人来重新栽种,还是……”

不等南绿说完,王娥便道:“扔了,都扔了。”语气中满是对这盆一品红的厌恶。

听她这般说,就都有些诧异,前些时候还宝贝紧,这会子怎么就又不要。

虽说都奇怪王娥的反复无常,但也不敢多嘴,她说要扔了那就都扔了。

“咦,这鸟怎么了?”

听声音南绿就知道,是新来的丫头,回头刚要训斥,就见王娥又变了脸,过来道:“什么鸟儿怎么了?”

那丫头回道:“我……奴婢方才见这鸟还好好的,可现在却好像不成了。”

王娥过来看,见那只小鹦鹉此时已站不起来了,倒在笼中抽搐不止,再一会子就没动静。

“快,快让花房的人来把这盆一品红重新栽种起来。”王娥又欢喜非常了。

等都收拾妥当了,一品红又移到一个新盆里,王娥心中暗道:“果然是有毒。”

可王娥是如何得知这一品红是有毒的?

自然是周祺嵘说的。

这一品红是周祺嵘从海外商船那里得的,十分珍贵,自然就问了这花的习性和忌讳,得知这一品红全身是毒万不可误食了去,便在信中一再叮嘱。

知道这花有毒,王娥就似得了珍宝,今日小试见那鸟儿半日没动静还以为被周祺嵘哄骗了,没想只是毒性发作慢了些而已,毒到底还是有毒的。

可毒性发作慢实在是不好控制得很,后一想,王娥又觉得发作得慢些才好,不然当场毒发,始终难逃嫌疑。

王娥越想越觉得这花好。

围炉会那日,早时下了一场大雪,枝桠上都覆了雪,顿时萧条被掩了痕迹,显了洁白的宁静来。

屋里也因外头的银装素裹映得分外亮堂。

袁瑶这些时日很是嗜睡,青素不来叫醒不来。

只今日没见叫她自己便醒了,因着感觉到脸上有气息在吹拂,起先袁瑶只往别处躲了躲,不想却又被拉回了,迷迷糊糊见就听到有人同样不算清楚地道:“海棠儿别闹,我三日没睡了,让我再睡一会子。”

袁瑶霎时睁眼,就见霍榷正闭着眼给她扯了下锦衾,又睡去。

他瘦了,原来圆润如皎月般的脸庞,两颊处微微凹陷了下去。

长长的眼睫毛也掩不去他眼下的疲惫。

沿腮上的胡子虽有刮过,但不难看出是囫囵而过的,不甚干净。

头发散着垂在床外边,竟然还微湿着,可见他有多累,连等头发干的功夫都等不及便睡了。

不见他的这些日子,袁瑶从不敢去想,只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是那么地想他。

不禁伸手去抚他的额,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把他给搅扰醒了。

她就是故意弄醒他的。

他却笑了笑,亲亲她指尖,“醒了?再陪我躺会吧。”虽声音中满是方醒来的嘶哑,但到底还是能听出他话中的满足来。

说着袁瑶又被他揽进怀里,她刚要反抗,霍榷又乍然醒悟,“不成,你如今可不能耽误了用餐的时辰,来,我们先去吃些饭食再睡。”唤来青素更衣,再命苏嬷嬷和尚嬷嬷把早饭摆到碧纱橱外的暖阁里。

他真的是很累了,袁瑶一顿早饭没进完,他便歪在暖阁里睡着了。

这次袁瑶没再去搅扰他,让人把被褥拿来给他盖上,又抬来熏笼烘着,这才轻手轻脚地移到东次间的炕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jcykk衍扔的雷,(*^__^*) 嘻嘻……

正文 88

一心想要早些见到女儿;南阳伯夫人带着王娥早早就过来;没想到遇上了同样一心想要见女儿的长君伯夫人霍苗氏。

南阳伯夫人是知道这位长君伯夫人的,故而相互见礼时举止无一不到位得体的。

长君伯夫人看看南阳伯身后的王娥,见她颔首低眉;矜持温柔,可见是和她那妹妹是不一样的,面上瞧着算端庄就是了。

跟着领路的媳妇;一路往镇远府正院去;先过了仪门,又穿了向南的大厅;再有一道内仪门,这才是镇远府里正经的正内室——荣恩堂。

只是她们依旧不往里头进,而是绕了过去到后头的后楼去了,那里才是霍夫人平日里居坐宴息之处。

见霍夫人就在廊檐下迎了。

长君伯夫人上前,苦口婆心道:“那里有堂堂侯爵夫人出来迎的,失了身份了,在里头等着我们进去会见才是规矩。”

听了这话,南阳伯夫人觉着不说主人家了,就是做客的听着都会心生不悦来。

好意出来相迎,倒让你一句话给贴冷屁股上了。

一时气氛就尴尬了。

不想霍夫人不恼反而笑道:“这回就是大嫂没道理了,我这可是按足了弟妹见长嫂的规矩,一家子亲戚按外头那些规矩少不得都生分了去的,还是按家里头的规矩好。”

霍夫人这话是说得极妙的,大有四两拨千斤之效。

就是长君伯夫人这样重规矩的人听了,心里都受用得很,就未再多说回头对南阳伯夫人道:“让夫人见笑了。”

南阳伯夫人也是个识趣的,凑趣道:“看夫人说得,别忘了我们两家可是亲家,既然今日是按着家里头的规矩来,那可是我占了大便宜的,不用在侯夫人面前作揖打千,我心里正偷着乐呢。”

几人一笑,一道往屋里头去了。

宾主落了座,献了茶就先扯闲篇,可到底有长君伯夫人在,也不能多说些别的,不然失惊无神的她又来一句扫兴的就都没趣了。

于是霍夫人就将话往子女上身绕,显然长君伯夫人和南阳伯夫人也是爱说这些,特别是南阳伯夫人一直暗中引着往王姮身上带,想借此见见女儿。

可眼看着就要说到王姮了,长君伯夫人却忽然道:“这位是你们家的五姑娘吧。”见她在看坐南阳伯夫人下首的王娥。

南阳伯夫人一愣,后又堆起笑脸引王娥过来道:“没错,就她,是个念恩的。”

王娥从南阳伯夫人身边出了半步来,向长君伯夫人和霍夫人又见礼问了安。

可这会子长君伯夫人又不说话,她忽然点王娥,不过是听方才南阳伯夫人提起王姮念姨娘生恩的事,提醒南阳伯夫人这可不是什么体面的事,说得好听的就说王娥是个有良心的,说得不好就会说这丫头是个没教养的。

一个姑娘家没的教养,岂不是就在说嫡母的无德吗?

可这始终是他们王家的事,长君伯夫人觉得没她一个外人指手画脚的道理,是故提了一句便又不作声。

看着气氛又有些僵了,霍夫人又赶紧道:“好姑娘过来,我瞧瞧。”

王娥一听心中欢喜,但到底也不敢外露,先看向南阳伯夫人。

“既然侯夫人叫你,你就过去吧。”南阳伯夫人很满意王娥的识趣。

王娥这才到了霍夫人跟前。

霍夫人好一番上下打量的,“上回来时,我瞧着就俊,今儿再看又添了灵气了,我那堂妹真是个有福气的。”

都知道霍夫人在说的是周家,就都附和着一笑了,唯独王娥怔,后才想起霍家和周家是沾亲的。

霍夫人又问道:“可上过学?都念什么书。”

南阳伯夫人道:“她能读什么书,就《女四书》、《列女传》,认得几个字,记得几个前朝的贤女就罢了。”

长君伯夫人也连连点头称是,“女子无才方有德,纺绩井臼才是要紧的。”

众人因这个又聊了一会子,霍夫人这才问身边的包民家的,“二姑娘呢?她自己请来的客人,如今来了却放着不管,这可不是做道东的理儿。”

包民家的笑道:“太太这就错怪姑娘了,二姑娘从老太太那里出来后,就往门上去了,没想这么巧就和大太太和王夫人错过了,没迎上,如今还不知有来客了。”

王娥的到来,包民家的是私下里做主没去告诉的霍韵,霍夫人听了也明白,就默许了。

“说来是我们的不是,来早了。”南阳伯夫人识趣道。

这便算揭过去了,霍夫人又道:“你去瞧瞧老太太可起了?要是起了就说大太太和王夫人来了,要给她请安。”

听霍夫人这话,长君伯夫人赶紧问道:“可是老太太身子不适,怎的这早晚还未起的?”

霍夫人掩嘴笑道:“嫂子别急,不过是昨日见那些个庄头送来的杏仁好,老太太就嚷着让做杏仁茶,一时馋就多吃了一碗,半夜起了好几回。这不补觉去了,说一会好有精神和姑娘们玩。”

长君伯夫人不由得也笑,又问道:“怎么不见你们老大家的?”

霍夫人也不多说,只道:“去元国公府了。”

淑妃的事京城大家里都知道的,自然就都不往那里头说了。

只是有一样,就是霍夫人也不知道的,宋凤兰因着淑妃的事儿外,还有乔明艳那档子事儿。

霍杙自从汤泉宫回来后,知道乔明艳给宋凤兰卖了,气得直嚷着要是宋凤兰找不回乔明艳来,便把她身边的人都远远发卖了去。

之后还把宋凤兰身边的丫头都睡了个遍。

宋凤兰是气但也不怕他的,可忽听闻淑妃死了,娘家元国公府也是皆知的后继无人的,元国公一气生了十八个女儿,愣是生不出一个儿子来,娘家的前途可想而知的。

虽说淑妃育有大皇子,如今还成了气候了,可皇上又不止一个儿子,还有实力相当的二皇子和五皇子在一旁虎视眈眈的。

霍杙对大皇子的支持便显得关键了,于是宋凤兰在回娘家之余不得不去找乔明艳下落,就怕霍杙临阵倒戈。

长君伯夫人又道:“听说老二家新娶了侧室,宠得很,别惯出个持宠生娇才好,到底王氏才正室。”

南阳伯夫人有些意外长君伯夫人会为自己女儿说话,虽说知道长君伯夫人这是在担心霍榷宠妾灭妻,丢了霍家上下的脸面,但这份情南阳伯夫人还是领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听外头的丫头报了,“三太太,二奶奶来了。”

霍林氏和王姮前后进来的。

而王娥此时早已心不在焉,因着方才长君伯夫人的一句霍榷新娶了侧室。

这也怪不得王娥现在才知道,南阳伯夫人给的人嘴太严了,让王娥对外头的事一概不知。

王娥只觉着自己的计划被打乱了,手不由得就往腰间那个荷包摸去。

一个小小的玉葫芦就在荷包里头,葫芦里就是她为王姮和春雨准备的一品红。

她要让春雨吃了一品红,再栽赃到王姮身上。

春雨一尸两命,就算侯府不能休离赐婚的王姮,但也绝不会再息事宁人了的。

伯府要平息侯府怒气,只有想法赶紧让霍榷有后,而王姮被下了那种药还能不能再有子嗣谁也说不准,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南阳府再送一女儿过来为二公子绵延子嗣,同是姊妹,王姮定有所顾忌。

那时她王娥愿舍身为伯府,父亲没有不同意的。

进了侯府她就是媵妾,再生下儿子就形同平妻了,只等王姮一死,她便能扶正。

何等完美的计划,只如今都乱了,没想到霍榷竟然已娶了侧室。

一种被横刀夺爱之感让王娥心中恼恨难止,只道定让那人生不如死。

而这边,终于见到女儿的南阳伯夫人,只觉两只眼睛不够使了,猛往王姮身上看。

王姮看着虽说还有些单薄,但到底面色是好的,精神也不错,南阳伯夫人一时就放心了。

相互都见了礼,各归了座,作为媳妇的王姮却是不能坐的,站霍夫人身边伺候着。

霍夫人也不拿婆婆的架子,对王姮道:“你和亲家母也有日子没见了,就不用在我这立规矩了,过去问个安吧。”

王姮自然是高兴的,早便想投南阳伯夫人怀里哭一回了,告诉她娘这些日子里所受的委屈。

想罢,王姮同往日在伯府一样,推了王娥一个踉跄,就往南阳伯夫人身上靠。

这霸道的举止,在场的都看到了,长君伯夫人不由得眉头都皱了起来方要提醒王姮,却听霍林氏说话了,“姮丫头,我方才教你的规矩,又抛脑后了吧。”

这话一出,长君伯夫人一时就明白了,原来当初自己没答应的事,她去接过来,道:“我看你才是那个把规矩抛脑后了的。她上有老太太和太太,下有长嫂妯娌,她的规矩何时轮到你来教了。”

就因着这个当初长君伯夫人才未应了霍夫人的请,在她看来平日见着后生晚辈有错的,提点一回两回,那是做长辈的本分,正经起来教那便是僭越了,人家家里头又不是没人了。

“撇下自家夫君儿女,老住弟妹这成什么体统。”长君伯夫人对自己家的人真的是毫不顾忌地怒骂的。

正文 89

霍林氏被长君伯夫人在晚辈面前这般兜头训斥;脸上到底是过意不去的;就推说也该回府料理些事了,今日就家去。

事出突然,一旁的王姮早便惊诧得忘了合上了嘴,她也不过是按着袁瑶的说,照平日里自己的性子行事就成了,没想真把霍林氏给赶走了。

见状;霍夫人赶紧对王姮和王娥道:“你们姊妹也是久未见面了,定有许多话要话说的,到楼上自在说话去吧。”

把王姮和王娥支开到楼上去后,霍夫人这才道:“大嫂,这你就错怪三弟妹了,这头一件,她是我请来给老二家的调养身子的,接着才是给老二家的学些接物待人的道理。三弟妹可是老二家的长辈不是,教她规矩,是看重她了,旁的人还不见得有这机会呢,也算是帮了我一把的。”

南阳伯夫人也上前道:“可不是,要不是少君夫人的悉心照料,姮姐儿怕是要作下病根了的,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得了。”

长君伯夫人一抬手;道:“都不要说了;她那爱揽事儿,好大喜功的性子我岂会不知。”

说起长君伯夫人和霍林氏的关系;在亲疏上长君伯夫人更看重霍林氏些,因两人的夫家可是同一个爷爷的。

且他们两家才是霍氏的嫡系,就是镇远府也不过是旁支不能比的,所以长君伯夫人对霍林氏更严厉了。

霍林氏平日里也怕这位长嫂,自然是不敢顶撞的,低头便走了。

一头在生气,一头要走人,霍夫人真不知道该先劝说哪个才好。

南阳伯夫人见了,寻思得了片刻便帮着去追霍林氏了。

出了门,南阳伯夫人上前就要挽留住霍林氏,可还未等她张口,霍林氏就停下对她道:“老二家的到底是伤了元气的,一两年内不宜有子嗣,不然母子皆难保全。”

没错,这就是南阳伯夫人出来追霍林氏的真正用意,霍林氏也是为人母,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就说了。

可听了这答案,南阳伯夫人到底还是在心里打了个机灵,不禁又问:“那两年之后?”

霍林氏答道:“至于两年之后,是否还能怀上,就看天意了。”

南阳伯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只要还能怀上就成。

再说王姮和王娥两人。

楼上自然不比楼下有地龙暖和,就见丫头仆妇们拎来脚炉分别放在王姮和王娥的脚下,后又递来手炉,等熏笼也烧起来时,王姮和王娥这才觉得好了。

再等茶果齐备了,一干丫头仆妇这才退了出去。

王娥吃了一口茶,忽然又放下不吃了,反而去掀王姮的茶盅看。

“都一样的,你瞧什么?”王姮道。

王娥听了笑笑将王姮的茶盅挪远了,这才道:“七妹妹还在吃药吧,那这茶可不能吃了,小心和药性冲撞了。”

王姮倒是无所谓的,她本来就没打算吃那茶的,便随手拿了个她爱吃的山楂糕,刚要咬又被王娥叫住了,“这山楂性凉寒,这点心你如今也吃不得。”

怕王姮非要吃,王娥端起往里头放去,在王姮见不到之处,慌忙拿出玉葫芦将一品红绞的汁全倒一块糕点上,收拾妥当这才又若无其事地回去陪王姮坐着说闲话。

没一会子,巩嬷嬷给王姮送药来了,想到自己的身子王姮咬牙皱眉一气就灌了下去。

王娥紧忙上去递蜜饯,满腹辛酸道:“看来这些时日,妹妹过得真不容易。”

王姮未接话,只在漱口。

“我听说妹夫还新娶了房侧室,名分还在那个韩施惠之上,对着宠得不得了,她没给你难堪吧?”王娥故作无意般问起的。

王姮这才拭了嘴,冷哼道:“不过是勾栏院里出来的东西,她敢。”

听了,王娥震惊不已,“这……这哪里是我们这样门第能要的,你们家老太太和太太,就不知道?”

王姮嗤之以鼻道:“先头知不知的,我不清楚,但后来是绝对知道了的,可那会子她已经进门了。”

“砰”的一声,王娥气愤非常拍在椅子的扶手上,“果然是瞒了上下的,好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王娥的激动与失态,让王姮和巩嬷嬷都诧异地望着她,也在这时王娥才发现,王姮似乎对那个侧室并不在意,忖度片刻后她又改义愤填膺道:“七妹妹莫要理会那种人,妹妹到底才是二公子正经妻室,只等春雨生下儿子,你抱来记在名下,那时就是任她翻起再大的浪来,这辈子也别想越过你去。”

王姮恍然,大叫道:“是呀,我怎么忘了春雨,那死丫头竟然敢瞒着我有了身子。”

王娥无声道:“蠢货,才想起来,就是这样才让一个个都爬头上去了。”

“巩嬷嬷,那死丫头呢?”自庄上后,王姮便再没见过春雨的。

想起冬雪暗下毒手害了她的孩子,春雨又糊弄了她,王姮越想越气,“不是说接她回来了吗?”

巩嬷嬷回话道:“上回韩姨娘是这么说的,还搬到岸汀苑去了。”

“哟,还抬举了她了,”王姮啐了一口道:“呸,我还没应下,她就当自己是姨娘了。嬷嬷,你去把那贱人给我叫来,今日我就看看她这姨娘的谱到底有多大了,不就仗着有了身子嘛,就是袁瑶也不敢仗着身子在我面前狂的,她什么东西。”

“什么?那个……她也有了身子?”王娥只觉又是一惊雷。

王姮只哼了声算是答了。

王娥暗忖着,看来今日是顾不上了王姮了,先除了春雨和那娼妇才是首要。

当巩嬷嬷带着人来势冲冲地撞进岸汀苑,吓得听闻霍榷就在漱墨阁正在装扮的韩施惠,吱溜就往床上被窝里钻,躺好就无病□开了。

她可是告了病才没去给王姮请安的,要是被巩嬷嬷撞见她这般生龙活虎的,那就是作死了。

在被窝里哼哼吱吱了半天却没见人冲进自己屋来,韩施巧就让慧喜出去瞧瞧,才知道都冲住后头的春雨那里去了。

一听和自己无关,韩施惠就松了一口,再坐回镜台前发现妆容一塌糊涂了,特别是因着方才的惊吓,嘴唇的胭脂都撇到脸上去了,不得不洗了再来一回。

韩施惠边打扮边让慧喜找出那件去年被她塞进犄角旮旯去的冰蓝缎滚湖蓝边的对襟褙子来。

“姨娘怎么想起这件来了?”慧喜不解地问,记得去年还嫌弃这衣服颜色素冷清。

韩施惠神神秘秘地笑道:“因为二爷喜欢素净的颜色。”

慧喜也笑了,“难怪,我瞧着袁姨奶奶也从不穿那些个大红大紫的。”

韩施惠的脸登时拉了下来,“你懂什么。”狠狠将装铅粉的红木雕漆小钵给扣台上了。

还以为袁瑶失宠了,没想到二爷回来还是到她那便边去了,从窑子里出来的果然有些手段的。

而春雨,这些时日她已尽力低调,没必要从不出自己的屋子半步,她不敢奢求名分,只求孩子平安降生。

可到底天不随她愿,巩嬷嬷来了。

春雨知道她虽住进了岸汀苑,不过是小小的通房且还是王姮的陪嫁,不是姨娘,就是成了姨娘也得每日到王姮跟前立规矩,所以王姮来传,她只能去。

岸汀苑的动静,袁瑶都听到了,青素出去瞧了回来回话,道:“巩嬷嬷把春雨给带走了。”

王姮今日去正院了,袁瑶是知道的,这时候巩嬷嬷来,自然是王姮来秋后算账了的,只是袁瑶没想到王姮会这般着急地发作了。

“看她们凶神恶煞的,怕是会对春雨不利,”青素觉得春雨挺可怜的,便指指暖阁,“可要告诉二爷吗?”

袁瑶放下书,迅速权衡了左右,道:“你别忘了,春雨是二奶奶的陪嫁,二奶奶传去就是二爷知道了也不好拦的,最好……是老太太、太太。”

“那告老太太、太太去?”青素道。

袁瑶笑道:“你都能看出来了,我们家里的这些笤帚抹布会不知道?她们知道了,老太太、太太就知道了。告诉田嬷嬷,她们谁要出去的,只管放。”

“是。”青素应声便出去了。

袁瑶叹了口气,望向暖阁那头,日后他必定是要恨她的吧,只盼如今能为他保住子嗣,稍减她对他的愧疚。

春雨跟着巩嬷嬷一路出了西院,从夹道旁的穿堂就进了正院,春雨立时心就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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