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想要活下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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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记起来了？”沢田纲吉松开抱住她的双手，突然盯着越前千亚问道。

　　　　“嗯……”点点头，越前千亚也没有要继续隐瞒下去的意思。

　　　　“就算记起来，你也决定选择忘记过去？”

　　　　“是，过去在我身后，未来在我面前，我必须往前走，才能有未来。”越前千亚见沢田纲吉现在这副模样，心里有点不忍，但……有些事情，必须说清楚讲明白才行。“对不起，我必须做出决定，而你也必须要做出决断……你先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训练呢，还有……别折磨自己了，多吃点饭才有力气对付敌人。”说完，她便下床离开了房间。

　　　　沢田纲吉呆呆地坐在床边，大大的棕褐色眼睛一直盯着越前千亚离去的方向看。

　　　　忘记过去，向未来看齐？

　　　　难道向未来看齐就必须要把过去那些美好的记忆全都忘掉？

　　　　越前千亚，你不仅是个骗子，还是一个残忍的人。

　　　　……

　　　　第二天晚上，越前千亚一训练完就回房间冲了个澡，准备躺平睡大觉的时候，库洛姆突然急匆匆地跑来找她了，不明所以地被对方抓到三楼去，站在那间堵满了人的房门口，她皱眉了。

　　　　“怎么回事？”越前千亚问，却没有人回答她。

　　　　堵在门口的人自然而然地为她让开了一条道，走进这间她从未踏足过的房间，印入眼帘的是一个让她动怒的画面，豪华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人，那是个满头冷汗外加一脸苍白的少年。

　　　　沢田纲吉全身都在冒冷汗，发白的嘴唇有些干裂，眼神空洞茫然，嘴巴里持续不断地叫唤着少女的名字，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减轻一点来自于身体和心灵上的痛苦。全身酸疼加上昨晚越前千亚对他的冷漠话语都让他痛得不能自已，想要清醒却无法挣扎出那片沼泥，最后只能无奈地让自己浑浑噩噩顺其自然。

　　　　身体上的疼痛早让他麻木不仁，只有心脏这个地方异于其他地方。

　　　　记忆中温柔的千亚，记忆中笑容灿烂的千亚，记忆中跟他约定好的千亚，和现实中墨绿色长发少女冷漠的眼神交错重叠，如同一条条锈色荆棘，将他整个人都缠了起来，尖锐的荆棘刺扎进皮肤，粘稠的鲜血滴滴落下，那是一个无止境的残酷刑法。

　　　　这是比被云雀恭弥咬杀还要疼痛到几乎让他窒息的绝望。

　　　　“千亚……越前……唔……”混沌不清的神志早就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瘦弱的少年半阖着眼睛缩成了一团。

　　　　十年后的越前千亚看着少年双眸黯然焦虑，她坐在床边照顾着他，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希望以此能缓和沢田纲吉的痛。

　　　　“阿纲，我在这里，没事了。”一遍又一遍，轻声安抚，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过了一会儿，沢田纲吉哆嗦着把自己蜷缩得更像一颗球了，嘴唇微微张合，仿佛在说些什么。十年后的越前千亚不由低下头凑了过去，耳边的声音顿时清晰了一些。

　　　　“越前，对不起，对不起……别讨厌我……”

　　　　眼微微露出诧异的神色，十年后的越前千亚抬起头看向了站在房间里的越前千亚，少女神色淡漠，但眼底的担忧却是那么真切，到底十年前的沢田纲吉和十年前的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床边站起来，十年后的越前千亚把位置留给了十年前的越前千亚。

　　　　夜幕低垂，无边的夜晚如同无底的深渊，掩埋了所有的温暖和光明。今晚，这个房间里有了一丝浅浅光亮，这是越前千亚来到这个时代后，头一次在晚上看到灯光，看来沢田纲吉现在的模样，的确吓到十年后的众人了。

　　　　走进来的时候，发现云雀恭弥也在这里，那个最讨厌群聚的男人竟然也会担心沢田纲吉？不，兴许他只是想看看少年时期的沢田纲吉能不能熬过今天这一关。

　　　　“到底怎么回事？”越前千亚又问道。

　　　　“训练完后就变成这样了。”十年后的沢田纲吉回答了她的话。

　　　　淡淡瞥了眼十年后的沢田纲吉，越前千亚发现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在乎十年前的他会变成什么样，真是够残酷的，但也恰好说明，十年后的他是个很有担当果断的BOSS，骨子里流着黑手党血液的人就是不一样，十年前在纯良可爱，十年后也无法避免地成为了猛狮。

　　　　来到床头边，越前千亚紧盯着沢田纲吉的脸，心情莫名不爽了起来，心脏这个位置隐隐发疼的原因，不用去猜也知道是这具身体在作祟了，她很讨厌这样的感觉，却又不得不和自己拉起持久战。可沢田纲吉着是要闹哪样？她自己的事情一大堆，头也痛得要死，这货却没事给她惹麻烦？就算心里已经冒出了我去年买了块表这样的神句，也难以表达她此刻的内心剖白是多么无奈。

　　　　弯腰低头凑到沢田纲吉的唇边，耳朵里清晰传过来的低语让她额角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起身，一把抓住了沢田纲吉的衣服领子，越前千亚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恶狠狠地瞪着半醒半昏迷的少年，怒道：“要想半死不活就去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折磨自己让别人也不痛快，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沢田纲吉，别以为你这样了，我就会同情你……”说到这里，越前千亚猛地松开了自己的手，任由少年重新跌回了床上。

　　　　见越前千亚这样，十年后的越前千亚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责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没有看到吗？我在让他清醒啊。”挥开那只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越前千亚重新弯腰狠狠给了沢田纲吉两个耳刮子，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回荡着，所有人都呆住了。

　　　　甩完巴掌，半醒半昏迷的沢田纲吉也立刻清醒了，他有些错愕地看着越前千亚。

　　　　“看，这方法不是很好嘛，不醒的人终于是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27第二十六目

　　　　睁开眼，入目的便是越前千亚那张冷然的脸，见到少女的雀跃心情瞬间就跌到了谷底，左右脸颊隐约有些刺痛，他知道自己被越前千亚赏了两个耳刮子。

　　　　“越前……”沢田纲吉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着越前千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来我昨晚说得那些话都跟耳旁风一样，你根本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到底要我怎么跟你说，你才能够明白呢？”越前千亚头一次觉得跟沢田纲吉说话很累，上一世和这一世的年龄加起来也要近四十岁的人了，竟然不知道该拿眼前这个少年如何是好。“那场车祸带走了以前那个越前千亚，在车祸下生还的是另外一个越前千亚，现在的我不再是以前那个我，你明不明白？”

　　　　放软口气，越前千亚发誓今晚一定要让沢田纲吉明白她不再是以前那个越前千亚的事实。房间里的其他人都听得云里雾里，唯有那么几个人眼底闪过一丝光芒，十年后的沢田纲吉看了看十年后的越前千亚，又看了看十年前的越前千亚，心里莫名升起了一个很荒唐的想法。

　　　　“你明明已经记得以前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对我说那些话呢？”一开始，沢田纲吉并没有立刻回应越前千亚的话，而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扯唇苦笑道：“你一直强调自己不是以前那个越前千亚，可恢复记忆的你又有什么凭据来说你不是呢？你记得我们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你记得跟我的那个约定，你记得来我家住的那段日子……你其实什么都记起来了，为什么偏偏就不愿意承认呢？固执？我是很固执，可你又何尝不是固执呢？”

　　　　她的固执全是被你这个执着的二货给逼出来的！！

　　　　越前千亚心里忍不住咆哮了一番。

　　　　“向后看的人只能在原地踏步，向前看的人才能开拓未来，我永远也不会被过去左右自己的命运，你如果想要沉湎在过去中，我不会拦你，也不会阻止你，但请别把我也拉进去。”越前千亚盯着沢田纲吉，咬牙切齿地说道。

　　　　“……没有过去，就没有现在和未来。”沢田纲吉垂下眼回道。

　　　　“有时候，人必须抛却过去，才能走向未来。”越前千亚收回目光，半垂眼眸，看向了自己摊开摆放在腿上的手掌心。“沢田君，我不再是那个跟你订下约定、保护你、陪你哭、陪你笑的越前千亚了，而你……没有越前千亚，也是可以好好活下去的，好好看看你的身边吧，里包恩、山本君、狱寺君……蓝波、一平他们，没有了过去的越前千亚，你不是还有他们吗？我知道，你心里有怨，守了九年的约定，到最后，却成了一个谎言，怪不得，你说我是骗子，或许，我的确是一个骗子，但……我这个骗子，绝对没有要讨厌你，或是害你的意思，振作起来，向前看，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张了张嘴，沢田纲吉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假如里包恩在这里，你觉得他会想要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这世上有几个人比她还苦逼的呢？对着少年漫的男主角苦口婆心什么的，真心累人。唉，想都没有想过，沢田纲吉竟然是一个那么念旧的人，不但如此，还特别的难掰正过来，这果然是《千亚纪事》所遗留的鸡肋BUG吗？在末日杀丧尸都没现在这样累，她似乎很久没有那么用心地对一个人说那么多废话了。

　　　　换做以前的她，谁管他死活啊，就沢田纲吉这种优柔寡断的该死性格，在末日里都不知道死几回了，要不是这里是二次元世界，要不是沢田纲吉是这部漫画的男主角，要不是跟着主角混一般性都不会死亡，她才懒得管他呢。

　　　　就算心里渐渐埋入了一颗名为沢田纲吉的种子，她也绝对不会妥协。

　　　　骗子吗？呵，沢田纲吉你又何尝不是另外一个骗子呢？

　　　　他们俩其实都是说谎精。

　　　　“……对不起。”过了半晌，沢田纲吉才憋出这么一句道歉来。

　　　　“别总是对着别人道歉，听多了也就那样……有些话说多就没有意思了，以后道歉什么的对自己说吧，别总没事对别人说。”有些话听多了就会觉得很虚假，好比‘我爱你’、‘我喜欢你’、‘我会一直对你好’这类的话听多了也是一样让人觉得无比恶心的。

　　　　“越前，阿纲只是跟你道歉而已。”十年后的越前千亚终于看不过去了，本来还好好的，怎么十年前的她突然就说话带刺了起来呢？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翻书都还不一定比她快呢。

　　　　“呵，心疼了？”回头，朝十年后的越前千亚冷笑了一下。“如果十年后的我变成了你这副模样，我宁愿去死，或许还比较痛快些。”

　　　　一句话，让十年前的越前千亚脸色微变，浅金色的眸光里泛着冷意，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她说话的，如果眼前这个少女不是十年前的她的话，估计现在早就身首异处了。

　　　　没有害怕十年后的越前千亚朝自己散发过来的浓浓杀意，越前千亚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不错，看来十年后的我也不是一无是处。”眼前的女人才是真正的越前千亚，一个可以为了心爱的人放弃所有一切的人，美好纯真的爱恋让人羡慕，却也让人觉得她太傻了。“别把沢田君当一个小孩子来看待，他已经十四岁了，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的意识，痛的话会自己说出来，开心了也是会自己笑的，呵，越前千亚，十年后的我，记住了，你只是你自己，不是沢田纲吉的专属保姆。”

　　　　眼眸凌冽，少女看她的目光太过刺眼，心里的想法似乎在那一瞬间就被看穿了，十年后的越前千亚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十年前的她，这个人或许只是一个跟她长得一样，名字一样，亲朋好友一样的陌生人罢了，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哪里还有她半点影子呢？

　　　　十年怎么可能会改变那么多？

　　　　十年后的沢田纲吉投向越前千亚的眼神里带着复杂之色，她一直强调自己不是原来那个越前千亚，那么她到底又是谁呢？看十年前自己的模样，似乎对她有着连他都无法想象的情感在里面，因为被拒绝了，所以才会逼得自己变成现在这般无助的模样吗？

　　　　约定……那个所谓的约定会是什么呢？让十年前的越前千亚不愿意提及，让十年前的他死死守住的，到底是什么约定？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又是什么？在这十年之中，他是不是遗忘了一些不该遗忘的东西呢？

　　　　“kuhaha~~真是精彩的画面。”六道骸的笑声突兀的在房间里响了起来，不可否认这是一场让他看得相当愉快的戏。

　　　　“想看戏的话不如去看密鲁菲奥雷的戏，敌人的戏怎么说也比自己人的戏好看吧？或许，你最想看的是你自己的戏，骸君？”六道骸的愉悦笑容直接刺激到了憋了一肚子火的越前千亚，她现在就缺一个冲头让她降火，恰巧骸姐不幸的撞了上来。

　　　　六道骸扬起的笑弧僵在嘴角边，他愣是没有想到越前千亚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来，异色的瞳眸微微眯起，他敛容正色道：“kufufu~~越前你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强调自己不是以前那个越前千亚的你，又是谁呢？”

　　　　“你说我是谁呢？”不回反问，越前千亚好整以暇地看着六道骸。

　　　　“……”六道骸别有深意地看了眼越前千亚，直到离开房间也没有回这句话。

　　　　六道骸一离开，库洛姆也就跟着一起离开了。

　　　　两名雾之守护者走了，越前千亚这个鸡肋的光之守护者继续留下来也没有多大的意思？问题解决了，她也该离开了，时间都那么晚了，她必须回房间睡觉去，不然明天的训练，估计就得趴地上了。

　　　　“好了，既然你已经没事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你也早些睡吧，沢田君。”距离似乎一下子又拉远了，沢田纲吉气馁地看了眼越前千亚，心里有些空荡荡的，轻轻应了一声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的视线中离开。

　　　　越前千亚一离开房间，狱寺隼人就拽着山本武也跟着离开了，青年之前在房间里憋屈太久了，他必须要找少女好好谈一谈，来到二楼的楼梯口，狱寺叫住了她。

　　　　“越前。”没有了年少时的冲动，青年狱寺多了一份难得的沉稳。

　　　　“有事？”回过头，越前千亚淡淡地看着狱寺隼人。

　　　　十年前就没跟他有太多交集，十年后自然是生疏的。

　　　　“你怎么可以甩十代目两个耳光呢？”眉头紧紧皱起，狱寺隼人不喜欢十年前的越前千亚对十年前的沢田纲吉的态度。

　　　　“不甩他两个耳光，他就永远都不会清醒，狱寺君，你……是沢田君的左右手，不是他的保姆，他错了，就必须坦然了解到自己的错在什么地方，需要怎么改正，你们是彭格列十代目的守护者，不是他的贴身保姆，任何事情，任何错误，根本不需要每一样都得替他担下。”越前千亚看了狱寺隼人和沉默着的山本武说道。

　　　　“你……十年前有那么冷漠吗？”狱寺隼人轻轻地开口问道。

　　　　“呵，你是想说我为什么会那么不近人情吧，无所谓，不管你们怎么看，我活着不是为了别人，不是为了彭格列，只是为了我自己，命只有一条，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就算活着再怎么痛苦，我也还是要活下去的，世间有太多美好的事物等着我去看，去寻找……我不会有太多的同情心，曾经近距离面临过死亡的我，已经不想再次失去这条小命了，我可珍惜自己了，所以……就算我是彭格列的光之守护者，就算你们是我的同伴，我也不可能为了你们，而放弃我自己。”

　　　　这话说得残酷，却也是一句最真实的话。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晚安了，两位。”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28第二十七目

　　　　下午一点整，彭格列总部准时召开了例行会议。

　　　　会议依然在彭格列的高层会议室里举行，作为从不不喜群聚的云之守护者——云雀恭弥只是靠在门边站着，冷眼旁观这场会议的进程。

　　　　“这样你们觉得如何呢？”

　　　　密鲁菲奥雷是近年来新崛起的家族，他们的种种做法已经完全背离了这个世界的原本法则。然而本该维持这个世界平衡的复仇者却没有给出任何行动，他们任由密鲁菲奥雷疯狂吞并世界各地大大小小的黑手党家族，原本的秩序在那一刻崩塌瓦解，这个世界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大灾难。

　　　　“阿纲，你确定要这么做？”十年后的越前千亚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

　　　　“千亚，是觉得我太残酷了？”十年后的沢田纲吉反问道。

　　　　“我……”十年后的越前千亚紧咬下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太残酷了吗？心里的确有了这个想法，十年前的沢田纲吉和十年前的越前千亚本就不该被牵连进来的，他们只是这个时代的过客，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永远也不会在这里留下太多的痕迹。“十年前的阿纲大概会原谅我们，但十年后的我却不会，她一定会怨恨我们的。”

　　　　“无所谓。”双手沾满了鲜血，这世上想他死的人都可以从西西里排到翁布里亚了，自接了彭格列这个背负百年罪孽的历史，他就有所觉悟了。

　　　　“呵，我没有异议。”率先赞同沢田纲吉话的人竟然是云雀恭弥，当然这话仅仅是立在尽情咬杀密鲁菲奥雷的基础上，整整一个扰乱风纪的家族，该有多少个食草动物能被他咬杀呢？其中还有那么几个资质不错的食肉动物在里面。

　　　　“既然你已经下了这个决定，想要改变是不可能的了，就按照这个计划实行吧。”山本武回想起昨晚十年前的越前千亚说得那番话，又看了看一脸打定主意的十年后的沢田纲吉，头就不禁抽痛了起来，他加入彭格列家族那么多年以来，头一次对十年后的沢田纲吉所作出的决定产生了一丝疑虑，十年前的越前千亚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人忽悠的。

　　　　“是，十代目。”狱寺隼人是忠犬，他自然是很认同十年后的沢田纲吉的提议。

　　　　“kufufu~~这个决定真是够狠的，我很期待看到十年前的越前千亚在知道事实真相后会露出怎样精彩绝妙的表情。”六道骸扯唇笑了，但异色瞳眸的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十年前的千亚姐肯定会恨死我们的。”蓝波不再是十年前那个爱哭爱闹的小孩，密鲁菲奥雷家族让他在短短几年内成长了起来。“……阿纲……算了，这也是为了彭格列和这个世界。”利用陌生人是利用，利用朋友也是利用，反正都已经决定利用了，他又何必去纠结呢？就是，心里总有些对不住那两个来自于过去时代的少年少女。

　　　　笹川了平坐在沙发上沉思，他是在场人中不算唯一一个跟十年前的越前千亚不熟悉的人，但仅仅那几面之缘也足够让人印象深刻了，那些话，那些表情，真的还是他熟悉的越前千亚吗？为什么会那么陌生呢？她毫不留情地甩了十年前的沢田纲吉两个耳刮子的时候，她狠狠用那番话教训那个少年的时候，所有人都呆住了，别说彭格列高层内部了，就连其他几个同盟家族的人都知道越前千亚是喜欢沢田纲吉的，只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意，但这个来自于十年前的越前千亚又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忍心当众甩所爱之人两个那么响亮的耳光呢？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首先是云雀恭弥，接着是六道骸和库洛姆。髑髅，然后除十年后的沢田纲吉和十年后的越前千亚外的其余成员一起默默离开了这间会议室。透过窗户望着外面金灿灿的阳光，十年后的沢田纲吉扯唇冷笑，他眯眼把视线凝在了十年后的越前千亚身上。“你是不是在怨我？”

　　　　“没有。”摇摇头，十年后的越前千亚叹息道：“你做事向来有你的道理，我永远都不会怀疑你下的决定。”

　　　　“谢谢你，千亚。”

　　　　除了这一声谢谢外，十年后的沢田纲吉根本没有办法给十年后的越前千亚其他的东西，比如那颗明明可以爱人的温柔之心。

　　　　……

　　　　眯眼，倾听屋里的声响，越前千亚冷笑了一下，不愧是十年后的沢田纲吉，这种策略也只有黑兔子才能想得出来，要利用她跟十年前的沢田纲吉去成为密鲁菲奥雷追踪的对象吗？够狠，彭格列的确是一个能让人变得狠戾的地方，她早早就想到了，只是潜意识里认为二次元世界跟三次元世界总有一些不同的地方。

　　　　呵，是她天真了。

　　　　下午，古堡里静悄悄的连一丁点声音都没有，谁都没有闲情在外面晃荡，早早藏身于黑暗中以防敌人侵袭时给对方来个措手不及。站在长长的廊道里，金灿的光线暖洋洋的洒落在她身上，凝视郁郁葱葱的广袤森林，越前千亚的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她绝对会拖着十年前的沢田纲吉一起跑路，留在这里当别人靶子的事情，她没兴趣。

　　　　往楼下走去，推门进入训练场，里面的灯光亮得都可媲美外面了，沢田纲吉坐在角落里，紧闭双眼，头随意地靠在了左边的墙面上，仿佛感受到空气中那份无言的紧迫感，在睡梦中的沢田纲吉似乎很不安稳，那两道眉紧紧皱在了一起。

　　　　越前千亚缓缓来到他身旁，脸色似乎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