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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歌姬-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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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阳平刘平康正在门口抓耳挠腮、左右转悠。见了我,大喜过望,迎上去。
  “子服,你这是去哪儿了?叫我好找。”
  我忽悠他,“适才待在屋子里,忽然觉得憋闷得紧,便到院子里透透气。殿下还没离宫么?”
  刘平康人小样大地走过去搀我,语带责备:“你身子这么弱,怎么能一个人下床呢?你要散心,我可以陪你嘛。”
  我故作受宠若惊状,“奴婢身份卑微,怎敢劳动安阳王大驾?会折奴婢阳寿的。”
  刘平康不乐意地撅嘴,“子服又拿话损我,在子服面前,我何时摆过王爷的驾子?”
  我不作声,由着他搀我往屋里走。
  说实话,经过这么来回一闹腾,我已然心力交瘁。不是这小王爷扶着,这双脚,恐怕连迈上一步都成问题。
  进到屋里,坐下。
  刘平康忽地一反常态,踌躇着开口。
  我想他下面要说的话,一定非常难于启齿。因为他几乎是两个字两个字地,从喉咙里往外挤。
  “子服,其实,今天,我来,是想,想,问你,件事。”
  “殿下有事,但问不妨。”
  “我——”安阳王看着我,又一次,神情忸怩得古怪,“我——”
  蓦地眼光一愣,继而脸色变了,“子服,你这是怎么了?怎地这般狼狈?你这袍子上溅的是什么东西?”下意识凑近嗅了嗅,顿时皱起五官,“怎地这么大股子药味?”
  原来他发现了我衣服上的药汁污渍。
  我这边厢还没来得及解释,他又像挨刺谓刺了一下似的,跳起来,一直跳到我面前。跟戏台上的大花脸般,嚷嚷起来,抓起我的右手,“哎呀,你的手流血了!”
  不知打哪儿,飞快地掏出条手绢,想要给我裹伤口,嘴里不住地往我那伤口处吹气,吹得我一脸唾沫星子。
  口中连珠炮地追问:“子服,到底刚才出何事?有人打你了吗?是谁如此大胆,敢伤我的子服?你快告诉我,我一定宰了他,为你出气。”
  我知道,这小屁孩是在全心全意地维护我、关心我。可他这种哇哩哇啦的关心与维护,吵得我耳朵嗡嗡作响,头都要炸开了,
  眼珠子转了一转,我有了主意。
  我神秘兮兮地将手指搁在唇边,装出满脸的惧色。
  “嘘——康王殿下,您小点声,若是惊动了后院的那些脏东西,你跟我可全都性命堪忧。”
  “脏东西?”刘平康愣了愣,会过意来,害怕地吞了吞口水,情不自jin地靠近我,眼神闪烁向窗外,“哪里有脏东西?”
  我压低语音营造恐怖的气氛,“就是在后院呀。刚才我就是一不小心,冲撞了它们,才搞得如今这般模样。”
  我忍住笑,继续加油添醋,“殿下你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听说那些东西最喜欢吃小孩了。”
  “吃小孩?”刘平康自我怀中可怜兮兮地抬头,“子服,它们真的会吃人吗?”
  “那当然了,殿下你赶紧走,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刘平康紧张得直结巴,“可是,可是,我要怎么走呀?我走到外面,它们,它们就会吃了我的。”
  哟哟哟,快哭了哦。
  “殿下放心,现在天还没全黑,那些东西是不敢出来害人的。殿下出了门,立刻就朝前殿跑,千万别回头。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真的吗?”
  我口气满满地拍胸【书~网】脯,“当然了,子服什么时候骗过殿下?难道子服还会害殿下不成?”
  刘平康听了我的话,居然就真的像吃了颗定心丸似的,“那,那,子服,我走啦,我明儿再来看你。”
  一步一步左瞄右瞄往门口挪,挪到一半,他又不走了。
  “子服,我走了,你怎么办?”胆小的猫咪居然勇敢起来,“不成!我不能丢下你不管,让那些坏东西把你害死。”
  晕,被他打败了!
  接着胡诌,“殿下放心,那些坏东西只吃小孩,不吃女子。”
  小猫咪还挺有怀疑jing神,“为什么?为什么它们不吃女子?”

 



正文 27。 (二十六)再度惊魂 字数:4372
  后来,我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究竟跟刘平康扯了些什么。
  总之是鬼话连篇。好像,女子的肉是酸的,所以那些东西不爱吃,或者吃了会拉肚子之类。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小麻烦,得了片刻清静。
  殊不知,我那片刻清静,却搅得长信殿乃至整个长乐宫所有的人,都不得安宁。
  受了惊吓的安阳王,跑到上官太后那里哭诉。连带着上官太后也惴惴不安,长乐宫里人心惶惶。
  一直做了几天的法事,道士又是驱魔又是捉鬼的,沸沸腾腾闹了一场,这次风波才算渐渐平息。
  这些事情都是我苏醒了之后,信铃说给我听的。
  许是那天傍晚,吹了风又受了惊,我夜里就发起了高烧,烧得迷迷糊糊,直发梦话。
  信铃吓坏了,又无法可想。挨到早上天一亮,便去找魏夫人求救。
  这次是魏夫人求的太皇太后,又召来太医,重新开了方子。想是汉宣帝已将我丢到了九霄云外。
  因为我昏着,没办法从中搞鬼。都是信铃撬开我的嘴,把药一点一点往下灌。
  故而,几帖药下肚,我的病便看着一天天地好转,人也清醒了,咳得也不厉害了。
  信铃乐呵呵地告诉我,说太医给我把过脉了,只要再吃上三四天的药,准保康复,不会留下病根。
  我一听那还得了,算算日子,我总共不过躺了个把月。这个时候痊愈实在不保险。保不齐汉宣帝哪天突发奇想,又把我从九霄云外给捡了回来。
  只好故伎重施,再寻个放药汁的家伙什倒不难。难的是,找个安全地方,处理这些汤药。
  后院侧门那儿的瓦罐碎片,曾经一度,是我的一块心病。
  所以烧一退,稍稍能下床走动,我第一时间就去了后院。但是那满地的瓦瓷,却是一片都看不到了。
  我只能心存侥幸,希望那些碎片,只被当作寻常垃圾,让打扫的宫人收拾走了。
  目前看来,事实好像果真如此,长信宫里风平浪静,我似乎连个草木皆兵的机会都没有。
  可不知怎么的,老是悬着一颗心,放不下来。
  还是先等等吧,等床底下那个新罐子里的汤药,装满了再说。
  这段期间,安阳王依然隔三岔五地来探我。经过数次地吞吞吐吐,他终于把那个,已然要问我很久的问题,问出了口。
  他问我,自从生病以后,经常的若有所思、闷闷不乐,是不是为了汉宣帝。是不是为了,不能给宣帝侍qin这件事而不高兴。
  我啼笑皆非,满口否认,tuo口而出说了句,自认识刘平康以来最真心的话。
  “殿下,比起陪王伴驾,子服更喜欢跟康王殿下在一起。”
  刘平康差点乐歪了嘴,跟范进中举似的,之后的几天一直都语无伦次,逗得信铃也跟着笑了几天。
  我想,这个天真小子,八成是情窦初开了。偏偏还把我,当成了他情窦初开的对象。
  我一点也不担心刘平康的暗恋,哪个孩子没有过青春萌动?又有哪个孩子成年后,还会记得儿时那第一次的青春萌动?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如何处置,我床底下那已然满满当当的一罐子药。
  多亏了这一罐子药,我才能继续心安理得地病着。只苦了信铃,直担心我会咳坏了嗓子,再也唱不了歌。
  唱不唱得了歌,我不在乎,或许就像古人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既然做不到苏云昭的期望,既然注定要以声se媚人,那么我宁肯抛了那足以媚人的声se。
  反复权衡,还是觉得侧门后的那片林子是最佳的地点。
  因为那天正好是上官小太后十六岁生日,汉宣帝、许皇后及众妃会齐来为她贺寿,于宫中大摆宴席。
  到时,所有的人都会被派去伺候酒席。我就算溜出门去三四个时辰,也只有天知地知。
  不过首先,我必须支开信铃。
  我得防着她中途回房。若是她发现我不见了,以她那咋咋呼呼的脾气,指不定又会闹出怎样的风波。
  我对信铃说我身子好了很多,无需她再留在我屋里为我守夜。
  信铃也没有过多坚持,毕竟熬了那许多个通宵,睡不安枕,实在难为了她,本来花儿一样的小姑娘,脸色却渐显灰暗。
  这天还没到傍晚,信铃便端来晚饭,吃完之后照顾我躺下,盖好被子,又叮嘱了几句,便勿勿地掩上门走了。估计她是在百忙之中,偷空送饭给我,这会子又上前殿忙活去了。
  我睁开眼睛,在等,等我隔壁住着的两个婢女出去。她们两个不知为什么刚才回了屋子,我还听见信铃走的时候跟她们打了声招呼。
  少时,轻微门响,接着关上。细细碎碎的脚步,伴着她们的低语,渐行渐远。
  到了此刻,所有宫女居住的卧房,除了我的,俱都空无一人。
  我还在等,等天黑,酒宴正式正始。
  等着等着,天终于黑了。
  一切和上回没什么两样,我穿衣,下床,抱着药罐出了屋子,到后院,打开侧门。
  所不同的是,我没有气喘,没有头晕,没有失手打碎罐子,跨过门槛,小心翼翼将门虚掩上。
  本打算就近倒在某棵树下,完事拉倒。
  可再一想,得,索性稳当些。我朝林子深处走去。
  走了大约一二百米远,越发地荒芜人迹罕至,觉得差不多,掀了盖子,倒掉药汁。
  事情进行到这里,出乎意料地顺利。
  林子里静极了,酒宴上的鼓乐歌声间或传来,却远得像另一个世界的暄嚣。
  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看着呼出口的空气,在寒风中升腾成一缕一缕的白烟。视线随着那白烟飘到高处,看着它慢慢消散,心里那一点点空,正在急剧扩大,空空茫茫的,仿佛那一望无际墨沉沉的天。
  忽然发现,天空中,挂着的,居然是一轮圆月。
  陡然记起,似乎很遥远的从前,某个晚上,似乎也是这般满月当空。
  朦胧中,我好像又回到了祥云馆,看见苏云昭倚门,翘首向明月,嘶哑着喉咙,唱那首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在这一刹那,在苏云昭死后四个多月,在这个冷冷清清初冬的晚上,在长信宫外偏僻的林子里,仿佛天幕下只我一人站着,仿佛世上只剩下了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我突然了解了,了解苏云昭唱这首歌的心情。
  了解她所说的话——“过去我也恨过他们,恨到最后还是会想,他们毕竟是我的亲人,在尘世间,和我血脉相连的人。”
  也许病中的人会变得软弱,也许病中的人会变得宽容,也许病中的人会变得需要慰藉,哪怕是jing神上的……
  看着代表团圆的月,首先会想起的是亲人,在心中留下最深印记的,也还是亲人。是啊,他们是和我血脉相连的人,多么不容易的缘分。
  我之所以花了那样多的力气和jing神去憎恨他们,是因为我在渴望得到他们的爱。
  我之所以憎恨他们没有给我渴望的爱,是因为我在心灵深处爱着他们,本能地爱着他们。我爱他们,更希望他们也能同样地爱我。
  既然追根究底,到最后,是爱,不是恨,我为什么还要去恨?
  纠缠了我三十年的心结,在这一刻轻而易举地解开,所有的一切豁然开朗了。
  然后,那星光闪耀、云层深处,依稀仿佛我看到了苏云昭的脸,她望着我笑,欣慰地笑。
  如梦似幻,耳边好像真的再次响起苏云昭的歌声,再没有凄婉哀绝,唯有一片祥和。
  我忍不住跟在后头低低地和:
  “转珠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时长向别时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是啊,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倘若,我的父母,或者还有我的弟弟,他们也在两千年后,欣赏着今夜的月圆,我但愿他们能够健康、平安、快乐,像十五的月亮一样圆满。
  也许今生今世,我和他们不会有再见之期。那么,起码,让我们在不同的时空同一个时间,共有这一轮明月,长长久久、永永远远。
  西汉的我,虽然得不到两千年后的亲情,但是起码,我还有我西汉的娘亲,起码她还爱着我,最低限度爱着,我目前这个身ti的主人,廉子服。
  在西汉,我,就是廉子服,不是吗?
  于是,我改变了我的计划。
  我还是要想尽办法出宫,却不只是为了我自己,还为我西汉的娘亲。我要带她离开那个,令她受尽折磨的夫家,让她快快乐乐度过余下的一生。
  感觉自己从未有过的充实,那些空洞的缺口,一个一个都被填满了,满溢出来的,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一曲歌毕,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一次却是无比满zu、幸福地叹息。
  因为我接着听到了第二声叹息,不是从我的嘴里发出,而是从我背后的某棵树下传来。
  在月光的反照中,那些横七竖八的枯枝残叶,在地上投出无数七摇八晃的影子,像,像某些脏东西,它们的手,它们的脚,继而渐渐显出狰狞的模样。
  不是吧,不是这么邪吧。我不过恶作剧地吓一吓刘平康,不是这么快③üww。сōm就现世报了吧。
  我想转过脸去,看个究竟,看看那叹息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可脖子跟打了石膏似的,一点都动不了。
  心脏,嘣嘣嘣,嘣嘣嘣,撞击着我的肋骨,每撞一下便收缩一分,不住地收缩,缩到极至,恐惧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我哇地大叫一声,扔掉瓦罐,拔腿就跑。
  划破死寂的夜,是我的一路尖叫,一路错乱的脚步。
  不!不只我一个人的脚步,还有一个,跟在我后头,穷追不舍。

 



正文 28。 (二十七)话里有话 字数:4163
  有好几次,我以为我死定了,以为后面那东西会在下一秒扑上来,推翻我的谎言,以此来证明它不会嫌女人的肉酸、它是吃女人的。
  幸好,终于还是差了那么一步。我抢在前头,跃入门内。关上那扇门,插上门栓,死死地抵住,不让它冲进来。
  半晌半晌,门外似再听不见动静。夜,回复无声无息。
  难道,那东西,走了?
  我刚要松懈的神经,又猛地绷紧。不对!好像,鬼是虚的,是可以穿墙而入的。
  说不定,说不定,它已经进来了。说不定,它正在我背后,虎视眈眈地盯着我。瞧,我这后脖颈冷风飕飕,说不定就是它在我耳边吹气。
  我顿时头皮发麻,回过脸,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寸着脚试探地向前走了几步,再左右望去,似乎仍无异样。
  管它呢,我豁出去了,跑吧!
  蹬噔噔,一口气不带喘地奔回屋里,明知挡不住,仍是把桌子椅子一骨脑推到门边,然后蹭地一下蹿进被窝里,拿被子蒙着头,一边发抖一边咳嗽。
  本来想忍住的,害怕飘进那东西耳里,无奈肺不争气,只好双手极力捂住嘴,尽量降低分贝。
  那漫长的一夜,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了过来,居然还能困得睡着了,实在是奇迹。
  隔日,一大清早,信铃便在外头,把个门敲得震天响,外加大呼小叫、上蹦下跳。
  却原来是桌椅抵在门内,信铃从外面推不开,不知道我在屋内出了什么事。更有甚者还可能以为,我因为久受冷遇,一时想不开悬梁上吊了,急得这小妮子团团转。
  亏得我警醒得快,再迟得一刻,还不晓得这丫头会咋呼成什么样,怕是要吵得整个长乐宫人尽皆知。
  我一开门,小妮子便急吼吼地问我,为什么门开不开,一双机灵的杏仁大眼看向屋内,尤其朝房梁上瞄。
  难不成她还以为,我正在布置上吊现场,只因为她赶得及时,才让我自杀未遂?
  我哭笑不得。应付这样单纯直率的丫头,我自有一番说词,只说是我和她两个人待惯了,陡然单独睡一个屋,心里有些害怕。
  这下倒好,直接给了信铃理由。一转头,她就拿着鸡毛当令箭,去求魏夫人,准她搬来,与我同住。
  说也奇怪,信铃这丫头现在极得魏夫人欢心。魏夫人想也没想,一口便答应了。
  信铃却说,她是托了我的福,魏夫人其实疼的是我,因为信铃她待我好,所以魏夫人才爱屋及乌。安阳王刘平康对她额外的容忍,也是出于同一个缘由。
  说这话的时候,信铃正趴在我的床边,磨着我,给她讲西游记》。
  若不是我用伤寒未愈会传染给她的借口挡着,只怕这会子,她已然得寸进尺,爬到我chuang上跟我挤一个被窝。
  信铃是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然后,她会把她身上得来的阳光,继续灿烂给别人。
  虽然有点吃不消她那直来直去的热情,却不妨碍我喜欢她的热情、喜欢她晴空万里的笑脸。
  不诚想,那晴空万里,居然也会有乌云密布的一天。
  这日上午,信铃板着脸,气虎虎地走进来。边走边抱怨她旁边的小沅,那双杏仁眼叫怒气烧得,快喷出火来。
  小沅则不服气撅着嘴,想来她也是辩驳过的,只是辩不过信铃罢了。
  我自然要问出了什么事,信铃似乎就等着我发问,急不可待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噼哩啪拉地说将起来。
  “子服,你说小沅,过不过分?她居然帮着外人来欺负你?”
  “还不就是那个司马洛大人?”
  司马洛?我的心没来由地紧了一下。
  极力装作若无其事,我叫信铃先别生气,将事情来龙去脉,慢慢地讲给我听。
  原来,刚才,信铃和小沅在前殿遇到了司马洛。
  司马洛见她们俩人端着药碗,便问是谁病了。信铃就回答说,是给我送的药。
  司马洛听了,忽然隐晦地笑了一笑,说:“子服姑娘的病还没好么?想来也是她时运不济,偏生在陛下要宠xing她的时候落了水,染上这样一场大病,实在是无妄之灾。”
  信铃立马跳出来维护我,说我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只不过还有些小咳小喘罢了。
  司马洛却道:“别说子服尚未痊愈,就是现在立时好了,也是枉然。这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稍纵即逝。陛下如今正宠着张美人,万般垂爱皆系其身。何况正宫那里,还有皇后与陛下鹣鲽情深,哪里还会记得什么廉子服王子服。不过是过眼云烟,风吹即散,散无痕迹。”
  信铃不乐意了,抬腿要走人。
  不想,一向与人谦和的司马洛却不依不饶,又道:“信铃有空,不妨多劝劝子服姑娘,凡事要想得开些,遵从医嘱按时吃药,把身子调养好才是正紧。莫要枉费了二位,不辞辛苦为其煎药服侍的一番好意。至于其他,已然成了定局,无谓再去忧心。”
  小沅嘴快,接了一句,“司马大人说得极是,命中注定,她廉子服就不是做夫人的命,却要奴婢等成天像夫人一样地伺候着,委实讨厌。”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信铃不敢拿司马洛怎样,把一肚子怨气全撒在了小沅身上。
  故作扭捏重复着小沅的话,完了冷冷地嗤笑:“子服不是做夫人的命,你就是么?好歹陛下还看上了子服,至于你,陛下却是连正眼也不愿瞧你呢。”
  小沅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羞怒交加,只是不及信铃伶牙俐齿,想了半天才气弱地回了句:“陛下没正眼瞧我,就正眼瞧过你么?”
  信铃杏目圆睁,架起机关枪又准备朝小沅开火,我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同在长乐宫当差,本应姐妹相称,何需如此针锋相对?”
  信铃撇嘴,在嘴里嘟囔着:“谁把她当姐妹”。
  我只作没听见,转向小沅,和和气气地道:“小沅,我知道这阵子辛苦你了,你放心,明日我自会去跟魏夫人说,请她免了你的苦差,你就不必再讨厌我了。”
  小沅面上红得越发厉害,羞怒转为羞愧,“我——我——”想申辩终究无从申辩,赌气地跺跺脚一扭身走了。
  信铃则转怒为喜,直把我佩服了个五体投地,“子服,还是你厉害,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就把小沅堵得哑口无言。难怪魏夫人总夸你,说你非一般寻常女子可比。”
  我淡淡地笑,“信铃你也不差,这些日子越发的口齿伶俐,成语越发用得利落了。”
  信铃腼腆起来,嘿嘿地笑,“还不是子服你这个老师教得好。”
  “哪里,”我学着信铃的口气,调侃她道,“也是信铃天资过人、聪颖非常,亦非寻常女子可比。”
  信铃居然听了出来我在取笑,不依地扑上chuang来,要呵我的痒,“好啊,子服,你也寻我开心。”
  我嘻笑着讨饶,不想笑岔了气,剧烈地咳嗽起来。信铃赶紧住手,懊恼不已,“都是我不好,累得子服难受。”
  我连连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缓过劲来,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小沅说了那话之后,司马大人作何回应?”
  信铃正替我抚胸【书~网】抹背,一时没听明白,“话?小沅说了什么话?”
  “便是于我命中注定做不了夫人那句。”
  勾起信铃未消的余怒,忿忿地道:“小沅这妮子恁地没心肝,子服你别放在心上。”
  这个信铃,我快被她气死。偏偏在这个关键问题上,她答非所问。
  明知再追问下去可能惹信铃疑心,却还是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那么,司马大人是如何回答的?”
  有些东西我必须要得到确切的证实。
  信铃愣了愣,似回忆了片刻,“好像,好像,司马大人又笑了一笑,说了一句什么什么——噢,对了,他说——未必,许是有那个命,却没那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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