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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歌姬-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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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那天,我——”
  司马洛突兀地打断我,“时至今日,洛只想知道,子服姑娘有否改变了主意?你,当真还要我帮你么?”
  我愕然,听不懂他话中所指。
  司马洛撇开视线,状似不经意地看向远处,“我听崔怀说,那天夜里他赶到宣室,似乎听见,陛下与,子服,言谈甚欢。我想我应该问个清楚,说不定子服已然改变了心意,其实洛和安阳王不过是枉做小人罢了。”
  心,猛地刺痛了一下,伴随着无尽的委屈,以及——失望。
  我为他做了那么多,我不惜开罪上官太后,我不吃不喝被关了整整四天,我殚jing竭智地和汉宣帝周旋。每一步,我都走得无比艰辛,多么困难,才走到了他的面前。
  做梦也没有想到,我走到了他面前,得到的,却是质疑。质疑我和宣帝的“言谈甚欢”!
  我死死地yao住下唇,看着司马洛,但是司马洛却不看我。他知道我在看他,却不愿意看我。
  刺痛了的心,只能用骄傲来包裹伤口、武装自己。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负气之下,我扭头就往回走。
  没有听见挽留,没有临转身那一刻及时地拉住我,无声无息,他任我离开。
  难道这就是我和他的终结?
  不甘心,忽然觉得窝囊,骄傲包裹着的伤口,仍旧朝外渗着血,索性撕了开来,与其窝窝囊囊地疼着,倒不如干干脆脆死个痛快。
  我站住,转过身子,死盯着司马洛,一步一步上前,恶狠狠地问:“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是要我以死明志吗?”
  司马洛勉强维持住的镇定,蓦地土崩瓦解,面色刷地白了,惨白的面色,衬着一对燃着火的眸子。
  我倔强地昂着头,摩拳擦掌地等着,等着跟司马洛大吵一架。
  可是只过了一会儿,他眸子里的火光就灭了,依旧将目光从我脸上调开。
  他说:“信与不信,在洛;答与不答,在子服。冲着那朵牡丹,洛仍然愿意为子服赴汤蹈火,哪怕再一次欺君罔上。只是不知道,今日的子服,还需不需司马洛为之赴汤蹈火、欺君罔上。”
  我没料到,我拿“死”这样强烈的字眼,也没能刺ji到司马洛,他连我的生死也不在乎了吗?
  心灰意冷,没了解释的力气。好吧,司马洛,你既然把我当陌生人对待,那么我颜雨奉陪到底。
  我向他行礼,“子服本不该劳烦大人,如今连累大人欺君罔上,子服于心何忍?从今后,大人是大人,子服是子服,子服生也好、死也好,再与大人无关,也无需大人挂心。”
  我慢慢朝长信宫走去,没有窝囊了,也没有刺痛了,空空荡荡,像散了一场电影,千回百折了许久,终究只是散了一场电影而已。
  司马洛终于开了口,却不是为了挽留。
  他问我:“往后子服打算如何自处?只怕今非昔比,不是拖上一拖便可成事。陛下已为子服所吸引,子服实在过于懂得,如何去吸引一个人了。”
  我充耳不闻,继续走我自己的路。
  耳边飘来一句叹息,“子服可知,那天,我等你,等了一夜。”
  我呆了呆,一夜?司马洛等了我一夜?那他是怎么出宫的?到了晚上,四面宫门便会关闭,他站在林子里淋了一夜的露水吗?
  脚步,终究还是眷恋地停在了原地,心微微地疼着,这一次却不是为了自己。
  决定给自己,给司马洛一个机会。我不愿意更不舍得,就这么散了这场电影。甚至我还贪心地希望,我跟司马洛的电影永远没有散场的时候
  软下语气,我回头,“我不是存心失约,我是有苦衷的,我——”
  我给了司马洛机会,可他却一再固执地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我说过,今日,只想问子服,有否改变初衷。至于其他,洛不愿再提,子服亦无需多费唇舌。”
  或者在司马洛认为,他等了我一夜,是他人生中的一件奇耻大辱。既是奇耻大辱,他又何必要告诉我,既然告诉了我,他又为什么不肯听我把话讲完。
  两个人拧着,总有一个人要先低头。我叹了口气,表明立场。
  “子服从来没有变过,是司马大人不肯相信子服而已。是否大人已有良策,可解子服困境?”
  司马洛面无表情,“洛确实有一计,但是洛要提醒子服,千万想想清楚,倘若依计行事,子服便再无可能亲近陛下,甚而陛下会视你如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
  听出了他言下试探的意味,唉,小气而多疑的男人!
  我刚想毫不犹豫地点头,可转念一想却犹豫了起来。
  到底什么计策会令汉宣帝对我避之唯恐不及?不会是破釜沉舟、玉石俱焚那一招吧?是不是太惨了一点。他司马洛舍得吗?
  司马洛瞧出了我的犹豫,一言不发,只是冷笑。
  我受不了他的冷笑,血液一下子冲上脑门,满头满脑的念头——好,如果你舍得,我也舍得!大不了,我豁出去了。
  “既然司马大人已为子服安排妥当,子服愿意依计行事。”我向他伸出手掌,同样也是在试探他,“就请大人把药拿出来吧。”
  司马洛一愣,“药?什么药?”
  “子服怎知大人为子服准备的是哪一种药,也许是毁去容貌的,也许是毒哑嗓子的,总之大人想一劳永逸,那么子服便遂了大人的心意,一劳永逸……”
  我正图着嘴上痛快,才讲到一半,司马洛已然是青一阵红一阵地怒容满面。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么?你以为我会如此冷血,去毒害自己心爱的女子,毁了她的容貌,抑或毁了她的嗓子?”
  司马洛朝我吼,但我不买他的帐。心里丝丝的甜,因为“心爱女子”那四个字。
  我理亏,却毫不示弱,“那么,洛又是如何看我的呢?你以为我是安心失约的么?若非魏夫人听见了那句‘人约黄昏’,若非魏夫人拦着我,不让我见你,我又怎么会费尽苦心躲在宫门外等你?要不是想把你引过来,我又怎么会在外面把歌唱了一遍又一遍?我怎么知道会弄巧成拙,反倒招来了陛下……”
  “……”
  对吼的结果,毫无悬念,是我赢了。
  赢了的局面,居然是相对无言。
  司马洛半天半天不作声,他望着我,我也望着他。
  虽然我极力在培养愤怒、委屈、幽怨的情绪,可是望着望着,我笑了,司马洛也笑了。
  只是笑过之后,却有一种历尽沧桑、再世为人的感觉。
  司马洛走近我,靠得我很近很近,伸出右手,想牵我的左手。
  “子服——”
  我猜,他大约是想道歉来着,只是呐呐地张不了那嘴。
  不想承认自己心软…网,我告诉自己,我只是太累了,想借个肩膀歇一歇,避让的同时,我顺势将头倚在了他的肩上。
  那一刹那,听见了司马洛如释重负的叹息,叹息得再次让我心疼。
  天边的红晕,渐渐消逝殆尽,夜幕将至。
  司马洛到底还是将那句道歉的话说出了口,“子服,是我怪错你了。”
  我伸出两个手指,意思,他已经错怪了我两次。
  “司马大人,俗语说得好,二不过三。倘若还有第三次,子服便永远不要再见大人。”
  “这次,实在怪不得我。那天我等不到你来,便已是忐忑不安。后来,编着借口三番两次去长乐宫,总见不到你,我自然以为你在躲我。再加上,听到你为陛下唱那支上邪》——”
  我抬起头,纠正他的逻辑错误,“洛说错了,我唱那支上邪》不是为了陛下,而是为了你——”
  忽见司马洛似笑非笑,且得意洋洋,才惊觉上了他的套,他在骗我跟他表白。
  陡然停住,司马洛却不肯放过我,故作讶然,“哦?如此说来,子服的上邪》是唱给我听的么?如此说来,子服,是要与洛,长命无绝衰么?”
  哼,拿话将我么?以为我会害羞吗?我偏要让你失望,刚准备大大方方地承认,蓦然间,却因着那句“长命无绝衰”黯淡了神色。
  我真的能和司马洛“长命无绝衰”吗?司马洛真的有把握会让汉宣帝不再召幸我吗?
  司马洛却说:“我和安阳王会想尽办法拖住陛下,倘若陛下一定要召幸子服,那么就只能在六月初六那一天。”
  这几天点击一直在降,有点郁闷和沮丧,算了,不想其他了,我还是好好地写,尽我最大的努力。

 



正文 41。 (四十)事与愿违 字数:3888
  我问司马洛,为什么必须是六月初六,这里面有何玄机。司马洛微笑不语,卖足了关子。
  大概,陷入爱情中的女人,往往比男人,更容易盲目地信任对方。我相信司马洛,我相信他会为我绸缪一切,我只要坐在屋子里,安心地等着便是。
  只是,一颗心,却始终安定不下来,我信任司马洛,但更害怕谋事在人却天不从人愿。
  六月初六,我能拖到六月初六那一日吗?
  今天是五月二十五,还有十一天。
  早上醒来,第一件事,依旧是扳起指头,数着日子,这已经成了我每天的习惯。
  突然,隐约听见一阵痛苦的呻,从那边信铃的chuang上传来。
  顿感不妙,赶紧披衣下床过去,只见信铃紧闭双眼、皱着眉头,一张脸滚tang滚tang的红,嘴里无意识地呓语连连,这所有的表现,都是发烧的症状。
  我mo了mo她的额头,好家伙,热得跟火炭似的,起码得四十度向上。
  “信铃,信铃,信铃!”
  叫了她好几声,又是推又是拉的,信铃一点都反应都没有,八成是烧糊涂了。
  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如果不及时医治,恐怕会闹出人命来。
  不过,在皇宫,宫婢的命是不值钱的。我本来打算去找我们的顶头上司,长信宫的柳长御,求她给点退烧的药。
  可转念一想,与其求柳长御,倒不如去求魏夫人。信铃的病来势凶猛,只怕就算吃了药也未必有效,最好可以私底下请个太医来瞧瞧。
  请太医这种大事,大约也只有魏夫人才有那个权力做主。
  尽管魏夫人不知基于什么原因,陡然地跟我划清了界限,但是我觉得,凭以前的那点情份,她应该会答应帮这个忙。
  绞了把冷手巾,敷在信铃额上,我勿勿地出了房门。
  十数天来,这是我头一回出这间屋子。说也奇怪,自从回来以后,也没人派活给我做,让我白白地顶了个宫婢的头衔,在长信宫里混吃混喝。
  魏夫人并不在她自己的住处,想来应当是陪在太皇太后身边。但愿别是出宫去了。
  事情总算没有我预料得那么糟糕,但也是同样棘手。
  魏夫人和太皇太后在前殿,我根本见不着她的面。太皇太后一直没有传召我,想是已经对我深恶痛绝,我哪里还敢明目张胆地求见,跑进去碍她的眼。
  没办法,只能在殿门外瞎转悠,转着转着忽然看到了小沅,手里端着茶盘,准备入殿敬茶。
  我如见救星,拦住她,求她替我传个话,请魏夫人出来一下。
  小沅理所当然地不答应,可我不放她走,苦苦地哀求她,不管从前有什么过结,这些过结总大不过人命关天,信铃危在旦夕,她总不至于铁石心肠到见死不救。
  小沅有些被我说动了,却还在犹豫。她说,不是她铁心石心肠,只是当着太皇太后的面,她要如何帮我传话。万一叫太后发现了,她恐怕自身难保。
  我明白她的言下之意,长乐宫众所周知,我廉子服已经把上官太后得罪了个彻底,谁还敢不怕死地公然站在我这边,帮我的忙。
  我想了一想,有了主意。从袖子取出一条丝帕,这条丝帕是曾经魏夫人送给我的,上面绣着她最爱的莲花。我让小沅在斟茶时,故意将丝帕掉在魏夫人身边。
  魏夫人若是看到了,以她的冰雪聪明,她一定猜得出,是我要见她。
  虽然小沅依旧是面露难色,但她终于还是勉强其难地点头答应。
  我喜出望外,守在大殿门口,一心一意等着小沅出来,说不定老天见怜,和小沅一同出来的,还会有我望眼yu穿盼着的魏夫人。
  无奈事与愿违,也许老天爷总是在整我吧,每次不把我整得yu哭无泪、yu诉无门,他老人家还不肯罢休。
  我听见宫门外有内侍的通传,四个字——“陛下驾下”。
  我慌了手脚,恨不得挖个坑现跳进去,急急忙忙往殿后面跑,但是来不及了,宣帝已经近在眼前。
  只好跪下,近可能地低着头,跟在一众宫婢和内侍后头说:“叩见陛下。”
  反正宣帝要进的是正殿,我离他尚有一段距离,应该不会被他发现。
  这段时间,汉宣帝没有再宣召我,不是他烂记性地又把我给忘了,就是如司马洛所说,他和安阳王刘平康成功地扯了宣帝的后腿。
  就我个人而言,我希望是前一个原因,那样我就不必等到六月初六再跑一趟未央宫。
  我不想面对汉宣帝,在“伴君如伴虎”的压力之下,命好像是捏在手心里,握得松了,稍不留神便没了,倘若攥得紧了,用力过度就碎了。
  这就得打起十二万分的jing神,况且我要做的,不仅仅是在他“龙爪”底下,保住一条小命,我还要保住我自己,保住我和司马洛的爱情。
  那样的处境,不亚似于生死边缘的折磨。而我,宁可选择和死神搏斗,也不愿与汉宣帝斡旋。
  如我所想,汉宣帝径直从我面前走过去了,连眼皮都没朝我抬抬。
  不由心中暗喜,看来鱼目混珠之计已经大功告成,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然而,我这口气实在是松得太早了些。
  不知是他耳朵尖,还是我吁气声大,总之走到一半的汉宣帝,突然地停住脚步,侧转身子,转向我的方向。
  尽管我仍旧低着头,却能感觉到他在向我走来。心,随着宣帝不紧不慢的悠闲步子,一点一点提到了嗓子眼。
  接着,头顶上方的阳光,被一片黑影遮住,然后传来汉宣帝的声音,带着些许不确定。
  “廉,子服?”
  到底是让他认了出来,吁气变成暗自叹气,我接受现实,开口,“奴婢叩见陛下。”
  可能我一出声,令汉宣帝肯定了他的猜测,似乎很开心,“果真是你!还跪着做什么,起来说话。”临了,又意味深长地加了句,“子服,朕可是记住了你名字,这回你该高兴了吧。”
  “谢陛下。”
  我站起身,却依然没有抬头,这让宣帝非常不满意。
  “你为何总是低着头,脸上长了暗疮不成?抬起头来。”
  我没办法,只有遵旨。
  在看到我的脸的那一刻,汉宣帝满心以为他会收获惊喜或者羞涩的表情,但我给他的,却是幽怨、懊恼和排斥。
  我没打算掩饰这些情绪,甚至想着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触怒汉宣帝得了。说不定,他一怒之下,便来个越级跳,还没恩宠我,就将我永远地发配冷宫了。
  其实我早该那么做了,早在第一次的时候,就不应当跳那劳什子的荷花池,直接到宣室,拣两句不中听,把皇帝一得罪,那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果然,我在汉宣帝眼中看到了失望,不仅失望,而且开始恼怒。
  “怎么?你见到朕不高兴么?”
  我重新低下头去,默不作声。这个当口,什么也不说,最是稳妥。由着他自个儿琢磨,琢磨完了,既让皇帝恼了我,又让他没借口治我的罪。
  不过,老天第一百零一百次跟我开了个玩笑,汉宣帝琢磨的结果,却偏离了我预想的轨道,简直就是南辕北辙、背道而驰。
  他不怒反笑,不是冷笑,而是真真正正愉悦的笑。带着点自以为是的得意,他略微倾xia身子,又跟我玩那套“耳边低语”的把戏。
  “你在怪朕么?怪朕那wan由你一人独守空房,怪朕近日没有宣召冷落了你?”
  我想否认,但是汉宣帝犯了和司马洛一样的毛病,汉朝的男人实在大男子主义得离谱,他们只愿意用自己的思维模式去考量女人,而且不容许女人反驳辩解。
  他抢在我前头,继续说道:“子服,并非朕存心要冷落你,实在是这几天俗务缠身,腾不出空来。虽然如此,朕却时时地想起你,朕似乎还没有这样想过一个女子,即便当年的瑞儿,也不曾如子服这般影响朕的心情。”
  一个皇帝,这样地迂尊降贵,去哄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宫婢,应当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吧。只是这面子,却打肿了我的脸,打落了我的门牙,还得把这苦果咽下去,闷在肠子里腐烂。
  倘若以上一席话只是枚难咽的苦果而已,那么汉宣帝的最后一句,则预示着我一生厄运的开始。
  他对我说:“子服大可放心,你这只小老鼠,注定要落在朕的米缸里。朕会给你的一个交代,绝不会委屈了你。”
  什么是皇帝的交代?什么是皇帝对他所恩宠的女人的交代?
  不过两个字而已。
  这两个字,对于民间普通人家,叫“名份”,而在皇宫,它有着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册封”。
  几天之后,汉宣帝的圣旨便进了长乐宫,正式册封我为“良人”。
  册封一个尚未承恩天子雨露的宫婢,宣帝给我的面子,已然大得盖过了天。他将一个比天还大的枷锁套在了我的脖子上,甚至那枷锁还没有配钥匙。

 



正文 42。 (四十一)危机四伏 字数:3889
  六月初一,我登上了未央宫派来的马车,又一次离开了长乐宫,带着我的行李,以及小沅和信铃,永远地离开了长乐宫。
  因为我现在的身份,已是汉宣帝的良人,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继续住在上官太后的寝殿。这辆马车正是接我搬去掖庭。
  自从汉宣帝和我在前殿门口演了一幕“亲密无间”的好戏,整个风向就突然地变了,我的屋子就突然地门庭若市了。
  大家争相地恭喜我,甚至是巴结着我。在这些恭喜和巴结后面躲藏着的,是忌妒。
  信铃的药不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了。我不过稍稍提了一提,柳长御和梁材人便争相送来医治风寒的汤药。虽然信铃看着病情凶猛,却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到我们离开的时候,她已经好了一大半。
  小沅和信铃是太皇太后赐给我的婢女。严格意义上讲,上官太后只是赐了小沅给我,至于信铃,是我自己争取来的。
  对于汉宣帝对我的一再垂青,上官太后一直保持缄默。直到,我要走了,她才召见我
  无喜无怒,讲了几句场面上的套话。然后貌似不经意地切入正题,她说既然从前我生病都是由小沅照顾,索性就把小沅一并带走吧。毕竟伺候惯了的,倘若换了新手,总是会有些不太方便。
  多么冠冕堂皇的体贴,只是,那体贴背后的别有用心却瞒不过我。这小太后不过就是在玩“无间道”的把戏,在我周围安插个内线监视我罢了,可惜手法实在稚嫩。
  我“感激涕零”地谢恩,感激上官太后的不计前嫌,感激她时时设身处地为我着想。戴足了高帽之后,我顺着她的话,引她上我的圈套。
  我说,要论伺候惯了,信铃似乎比小沅更加得心应手,我一日三餐都少了信铃照顾,几乎成了依赖。既然她上官太后如此地体恤我疼爱我,倒不如换了信铃做我的侍婢。
  一句话噎得上官太后凤目圆睁又无话可回,要在从前,她早八百年就翻脸发飙了,但是现在她却对我投鼠忌器,因为我手上攥着她的把柄。
  最后,我和上官小太后各让一步,达成共识,所以此刻,信铃和小沅便和我挤在了同一辆马车里。
  我一点也不担心小沅,她这支上官太后的暗箭,早已变成了我眼里的明枪,凭我,还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么?况且,小沅虽然势利刻薄、却还不失善良本性,否则她也不会答应帮着我传递消息给魏夫人。
  目前,我最担心的,是司马洛,担心他“旧病复发”。我突然毫无征兆地被封“良人”,这迟早会传到司马洛耳朵里。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说不定他又在开始怀疑我了,怀疑我见异思迁、贪慕虚荣。
  有时候,我真不明白,如果他爱我,他就应该无条件地信任我的为人,就像我无条件地信任他一样。为什么他越爱我,反而越不相信我?难道这就是爱情的负面效应吗?
  另外,还有一件事横亘在我心头,压得我惴惴不安。
  那是在我见完上官太后出了正殿以后,我看到了魏夫人。
  其实,我也正准备去向她道别。尽管魏和田如今待我冷淡了许多,但无论如何她总是真心地对我好过。
  我迎上前去,向她行礼,魏夫人甚至没正眼瞧我,只倨傲地略略颔首回应,还没等我直起身子开口,便已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那一刹那,失落感一阵阵袭来。
  难道就因为我得罪了太皇太后,她便这样急于跟我撇清关系吗?连句告别的话也不肯听我说,是怕受我连累,见疑于太皇太后,从此失了宠信?
  为了太皇太后的宠信,为了保住她在长乐宫的地位,就可以轻易抹煞我们曾经亦师亦友的感情?
  我有一点伤心,正在此时,忽听一声快而轻的叮咛。
  “千万小心张傛华。”
  当时只我和魏夫人两个人,这声叮咛显然出自魏夫人之口。
  我讶然抬头,回身望向魏夫人。
  只见她维持着目不斜视的端庄仪容,继续向前走着,脚步没有任何的停顿,好像她根本就没有张过嘴,好像刚才根本只是我的幻觉。
  但我知道,那不是幻觉,而是魏夫人的关心和牵挂。
  温暖代替了失落和惆怅,暖得酸了鼻子,向着魏夫人的背影,我说:“夫人,保重。”
  那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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